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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城现在叫做兴城,这里如今是北方不错的旅游区,不巧我来的时候还不是旺季,人也不多。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导游,非说什么要到首山的烽火台上才能俯视兴城,重温当年古战场的风采,于是到了兴城的第二天一早,我就按了昨天导游所指的路径独自一人启程攀爬烽火台。我出外旅游总是这样,想独来独往,所谓的旅行社不过就是给自己安排一个吃住的地方罢了,真正的风景要自己一个人独自享受,大帮哄可没什么意思。一路上我都在埋怨自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好好的上什么烽火台呢,都怨那个该死的导游,诱导自己犯错误,我心中咒骂不停,7月这种炎热的天气来爬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也难怪,人家导游不过是提提,谁叫你当真呢,这不是自己找的么,偏是嘴不饶人,也许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只听得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真背,下什么雨啊,好好的天气,我心中抱怨道,真是天不遂人愿。咦,不对呀,明明是晴天怎么会有雷声呢,正在纳闷的时候,咔嚓一个大雷,我只觉得脚下一划仿佛跌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完了,我就这样去见上帝了么,这是我最后想到的,随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苏醒过来,第一个感觉不是疼痛,是冷。怎么这么冷啊!睁开眼睛才发现四周都是密林,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大地。这是怎么回事??我脑中浮现出一大堆问号。但是马上顾不得想这些,刺骨的寒风吹来,实在叫人无法忍受,摸摸背后的背包还在,记得出来的时候在里面放了一件雨衣,虽然不顶什么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强,穿在身上,从心里感觉好了一些,这件雨衣的质地气温一下降到零度以下就变得硬了起来,对于阻挡寒风还是多少有些作用的。顾不得想那么多,抬眼望去,烽火台还在不远的山上,或许只有到了那里才能避风取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聚集身体中的力量向烽火台上攀去,人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中若是想生存就只有靠运动来产生热量,所以我攀爬的速度实在是惊人,四肢并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医学界总有些解不开的谜团,就是为何人能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激发如此大的潜能,到底是什么原因至今都没有合理的解释。想来我现在的这种状况也算是潜能激发吧,这时的我攀爬的速度恐怕是绝对可以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不到一千米的距离我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到达了,望着前方的烽火台这种感觉比回家还亲切,使尽身体中最后的力量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烽火台冲去。 “站住,是谁,哪里来的?”烽火台中传来一声怒喝。 有人,有人,太好了,总算是见到人了,有了人就意味着有穿的,有吃的,甚至是一丛篝火,我脑子中闪现出一大堆和自己生存息息相关的物品,心中泛起无比亲切。可是迎接我的不是这些,而是一把冰冷的大刀,刀的主人是在电视中常常看到的穿着古代服饰的士兵,只是他的这身军装实在是不能恭维,破破烂烂的和叫花子没什么区别。不由分说,从烽火台中又跑出同样装束的两个人,将我扑倒在地上,任我如何挣扎怒喝,就是不理拿出绳子将他捆绑起来,随后像拖死狗一样将我拖到烽火台中扔在一角。 环顾四周,我头脑中不断闪烁,庆幸的是虽然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但是总算有一堆篝火,温度也不再是零度以下,暂时算是冻不死了。我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耳中听着自己上下牙相碰的声音,颤抖的问道: “大哥,这里是哪里呀,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你来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这家伙从哪里来,是不是女真人的探子,从实说来。”说着其中一人狠狠地踢了我一脚,直让我五腑六脏都在翻腾,并且还用明晃晃的刀子比划着。什么,女真!现在还有什么女真的称呼啊!看他们的穿着莫不是到了古代,这也太荒谬了,既没有时空隧道,也没有时空机器自己怎么能到古代呢!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跑到了什么原始部落,或者是遇到了山贼,对!是山贼,我几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年头什么样的人没有,扮古人作山贼真是太有创意了,要不是此刻他性命攸关,或许真的要找这几个人签名呢!可是这些人的衣服上背后写着“明”字,前面写着“兵”字依稀可见。难道真是到了古代,我脑袋顿时大了起来。 “回禀各位军爷,小子姓李,叫李开阳。祖上世代行医,先祖是李时珍,小子这次上山是为了采药,不想遇到了山贼,迷路至此。”对不起祖宗了,连姓带名都改了,只好盗用李时珍的大名了,虽然知道自己祖宗往上八代也和李时珍沾不上边,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冒充了李时珍的后人,希望不要有人揭穿,否则自己就惨了,至于职业么,也算是同行,这年头兽医吃不吃香可不知道,还是做郎中吧。 “你说你是大夫,谁信啊,拿什么证明啊!李时珍老子倒是听过,那可是大大的名医,你说是他子孙,我才不信,就你那副德行还配做他的子孙,给我提鞋都不配,这死冷寒冬的你们这些人会到这里来,我看十有八九是女真的密探。”说着那人作势要再踢我,却被身边的一个大个汉子拦住。 “我说老张,你也用不着动不动就打人啊,问清楚再说,这年头要是有个郎中在身边那就等于有了一道护身符,就是阎王爷想要咱们,也得掂量掂量啊。这小子这样,再有两脚怕是就要断了小命了。还是留着明天换岗的时候带到按察使袁大人那里,由他定夺吧。” “老孙说的是,这郎中现在可是紧俏货,十三山那阵子,我们身边要是能有一个郎中能少死多少人啊。”另一个老兵感慨地说道。那姓张的听了这话,不再为难我,悻悻的走到一旁,独自烤火了。姓孙的倒是不错,见我在那里冻得发抖,将我向前提了几米远,终于可以感到温暖的火焰了。但是他并不将我身上的绳索解开,是怕我逃跑吧!这些人都不再作声,蹲在那里烤火。疲劳和困倦这时一起袭来,我昏昏沉沉的。 正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际,只听一声巨响,几个穿着各异的大汉,带着电影里土匪特有的狗皮帽子冲了进来,嘴里呼喝不停,不知道说什么。糟了,说什么来什么,这回是彻底遇到贼了,我心中一动。 那姓张的倒是机敏,腾身而起,抓起手中的刀向其中为首的一人砍去,其余的人则躲在那里,抛出了手中的兵器,抱作一团。带头冲进来的那人,对于姓张的那一刀却是避也不避,硬生生的拿起手中的大刀架去,“当”的一声,姓张的手中的刀被磕飞出去,那大汉随手刀一斜将他砍翻在地。姓张的栽倒在地,大股的鲜血从脖颈间流出,口中也吐出血沫,眼见是不活了,我虽然是兽医,见惯了血,可这杀人的场面却是第一次见,只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差一点吐出来。此时其余冲进来的人早将那些守军制服,对于我倒是挠头,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们没有为难我,只是对我的装束很是诧异,也确实,此时我外面套着雨披,里面穿着短裤背心,任谁都会纳闷。 “他是做什么的?怎么被捆在这里。”那大汉问道,说的确是汉语。 “回禀大爷,这人是小人们抓的探子,据他说他是郎中,采药到这里遇见了山贼。”那姓孙的战战兢兢的说道。 “都带走,此地不宜久留。给他弄件衣服。”那大汉生得一脸落腮胡子,十分威武。他手底下的人从被砍倒姓张的身上扒下一身血衣给我套上,将我们这些被俘的人用绳子穿串起来,往山下赶。这烽火台建在山顶,一面陡峭,一面坡缓,我上来时是从缓坡上来的,而这些人看来是从陡坡攀爬而上的,要不也不至于不被发现。寒风中直走了十数里路,才见到一片营寨,密密麻麻,战马的嘶鸣声不断响起。总算是到了,我心里送了一口气,但是又将心悬了起来,这一路来磕磕绊绊的受尽了苦头,那件血衣早就结成了冰坨,仅仅也就能挡风吧,幸好里面是雨披隔绝了衣服上的血,否则透过来和皮肤粘在一起,再让冷风一吹不要了我的小命才怪。眼前的一切证实了我的推断,这时肯定是十七世纪初,满洲崛起和明军在关外大战,那些将我俘虏的人背后都有一支辫子,这可是那时八旗兵显著的特点,只是不知道这具体是哪个年代,离清军入关还有多久。 对于清朝,我这个现代人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佩服他们以不到几十万的人口征服了上亿人口的中原,并且出了康熙这样优秀的皇帝;另一方面也在痛恨他们所造的杀戮太多,文字狱造就了一大批奴才,使中国人的奴性更强,更在清朝末期丧权辱国,严重的贻误了中国的发展,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古代,而且还是这个时代。女真人一贯喜欢将俘虏当作战利品充为奴隶,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我大呼倒霉,人家一回到古代,不是托生为皇帝,就是长在大户家,至少也弄个温饱啥的,可自己一回来就要做奴隶,这命也太差了。思索间进了大寨,只见一个个八旗兵盔甲鲜明,战意昂扬,有的在磨刀霍霍,有的在擦拭羽箭,一幅大战在即的样子。其他的俘虏被带到别处,而我被单独带到了一顶帐篷内。 “跪下!”俘虏我的大汉将他推倒在地,再不屈的骨头也要屈服,何况我是个现代人,对于明清的看法不过是改朝换代,倒是没想别的,反正这时保命要紧,其他的都还是次要的。我可不想刚刚到了这个时代就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那太不值了。 见我顺从的跪在地上,那大汉不再为难我,退到一旁。静静的站立。这时我才打量,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帐篷,说明了他主人的级别很高,帐中是一个大火盆,熊熊的烈火像要吞噬一切,另一端坐着一个中年人,面目方正,不怒而威。看我这样打量他,他也很惊讶,或许没人能这样顺从的跪下而又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吧,他来了兴趣。 “鳌拜,将他的绳子解开,我有话问他。”他缓缓地说道,声音中蕴含着一种叫人屈服的力量。鳌拜,难怪这么勇猛,原来是号称满洲第一巴图鲁后来被康熙收拾的鳌拜,栽在这种人手中我也不算冤枉了,我自己安慰自己。那么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松了松胳膊,被绑的太久,有些麻木了,从鳌拜给我松绑开始我就在打量眼前这个人,满清建国初期的大人物一个个在脑子中闪烁,只怪现代的影视剧太多,演员饰演的角色也太多,不知道古代的时候这些满清的重臣都长得到底什么样子。不过以我估计能让鳌拜臣服有这样长相的或许应该是皇太极吧,这可是个厉害的人物。 “听说你是个郎中,而且先祖是李时珍。”被我疑作皇太极的人说道。 “是的,小民李开阳,李时珍确为先祖。”明知道是撒谎,我也要硬着头皮撑到底,你总不能连我的祖宗八代都查清吧。 “哦,那么你医术一定不错了!”他继续问道。一听他这话我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咱可是个兽医,冒充人医也就罢了,可怎么就偏偏冒充什么李时珍的后人啊,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李时珍的后人是能随便冒充的么,心中盘算如何对答才能稳妥。 “四贝勒问你话,你怎么不回,你难道是活腻了么。”鳌拜在一旁大喝道,吓得我一激灵,这家伙嗓门倒是满大的,不过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女真这时封有四大贝勒,分别是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既然如此称呼那么必然是四贝勒皇太极无疑了。我硬了硬头皮,弥天大谎也都撒了,那么也就不差什么大话了,要做就做到底,要玩就玩大的。 “医术么,不敢当,家祖精于草药,我做子孙的也算是继承祖业吧,不过普通的小病却不看在眼里,别说是活人,就是遇到刚死的人我我也有可能让他活转回来,医人也就罢了,就是那些猫啊、狗啊什么的也不再话下。年前太医院招我入朝,但是小人性情疏懒,不适合做官所以辞却了。”吹牛就吹大的,要不他还不知道牛是怎么死的呢?左右也是这样,于是我顺嘴胡诌,但也不忘了本行,谁叫咱是兽医呢。这番话倒叫皇太极和鳌拜另眼相看,但皇太极什么样的人物,怎能全信我的,于是笑了笑说道: “既然先生有这样的本领,正好,我这里有一支猎犬,本人十分喜欢,只是他近来不爱吃食,军中兽医也不明所以,真是犯愁,这倒要请先生看看了。” 完了,完了,说什么来什么,还真有病狗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么,本来自己这个兽医就是混子,顶多算个草头大夫,这下到好,考较起我来了。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牙一咬应承下来。 “这倒简单,请贝勒爷将狗牵来,待小人诊治!” 第二章 医狗 对于即将面临的命运我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医不好那条狗,找些理由,诸如病入膏肓了,中毒太深了,以期能蒙混过关;另一种是选择慷慨就义,或许还能留个美名,只是不知道多少年后史书上会不会记载我,又是如何记载,但是肯定不会有我真实的姓名出现,真是愧对父母啊!估计够呛,明军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所以《明史》上不会有,至于《清史》估计可能性更小了,这时皇太极要是杀我,比踩死蚂蚁还容易,更别提什么名垂千古了,只是自己在那里妄想罢了。 很快的,那只决定我命运的狗被牵来了。女真人对狗十分好,甚至有不吃狗肉的习俗,据说是当年一条狗救了太祖努尔哈赤,不知道眼前的这只狗和那条救了努尔哈赤的狗有什么血缘关系。从皇太极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很着紧这只狗,或许这只狗真是那只狗的狗子狗孙吧!但不可否认这只狗真的是长了一副好狗样,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忠厚老实的,又不失机敏,只是从外观上看它精神确实有些沉郁。我凑上身前,什么是职业精神,就是即使你碰上的是恶狗,也要勇往直前,这才是兽医的职业精神,敢为事业而献身狗吻。但通常状况下,猫狗这样的动物是很有灵性的,尤其是当它有病的时候,它会很老实的任由兽医摆弄,即使是注射也不会做什么反抗,反而是老老实实的爬在那里输液……也许从我身上它闻到了同类的气味,这不是说我和狗是同类,而是我作为一名兽医,虽然不是很合格,但是也是医过一些狗的,这些气息都是那些动物留下的,想当年……,话扯远了,下次再说这些。 我绕着那只狗走了一圈,只见它本该耸立的耳朵也耷拉下来,眼屎不少,无力的趴在地上。中医中有“望闻问切”,兽医也是大同小异。这“望”指的是看动物的神色气色,也就是精神状态和肢体有无异常;“闻”呢是指听声音,包括动物的鸣叫声和使用叩诊、听诊等方法听脏腑的声音有无异常;至于“问”当然不能问那些猫狗什么的,你问它也听不懂,它说你也听不懂,这问说的是问这些动物的主人,动物最近表现的症状;“切”是指把脉,兽医是主要将动物的心跳,体温等数据收集起来和正常的比较。 免不了我也要进行着这些常规的检查方法,没有听诊器、没有体温计只能靠感觉了。将小指深入那狗的肛门,并不太热,这否定了传染病的可能性,顾不得别人皱眉,将小指在那件属于自己的血衣上擦了擦,将耳朵贴进它的胸部侧耳倾听,也没什么什么大毛病,事后有人告诉我,当时确实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这只狗并不像外表看的那么忠厚老实,其实是十分凶悍的,只是不知为何对我如此服帖,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狗不可貌相。 这些地方都没问题,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凭我少得可怜的经验绝对可以断定,这狗的确是有病了,可又病在哪里呢?我急得头上直冒汗,狗儿呀狗儿,要是医不好你,怕是你还没死,我就要先做刀下冤魂了,真是后悔当初怎么不多学些专业知识呢,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突然我灵机一动,皇太极不是说它最近不爱吃食么,没准是长了舌刺。于是将手伸出从侧面插入那狗的口中,将舌头拽出,细摸舌下,果然正中缝间又一道硬线,不错正是舌刺,有了这个判断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舌刺是一种增生性的软骨,长在舌下,由于生长了舌刺,狗的舌头很难弯曲,所以无法进食,处置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外科手术的方法将舌刺取出。不过一提到手术我又犯难了,这时的条件怎么能做手术呢,即使是最简单的手术也难啊,没有手术刀,也没有消毒药品怎么做呢。要不怎么说我聪明呢!这时他想到了用来敲猪骟马用的小桃花刀,据书上记载这种阉割术早在公元前就在我国有记载了,想来这么大的军营一定也会有一两个兽医同行手中有这种小桃花刀吧。 “回贝勒爷,这狗是在舌底长了一根舌刺,所以才不能进食,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割除,小人手头上没有称手的家什,所以不能开刀。”我轻松的说道,并且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是什么病,怎么从来没有听军中的兽医说过呢?”皇太极问道。 “这病并不常见,一般的庸医如何能治,就是兽医怕是也闻所未闻吧!”我狂傲的说道,这时谱要摆得大大的,果然皇太极被他懵住了。 “那你要什么样的家什呢!”他问道。 “给狗看病自然要用给狗看病的家什,还是请贝勒爷唤来军中兽医,我自会向他们索要。”我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大大咧咧的说道。皇太极果然照着办,不一会唤来了两个军中的兽医,看着这些四百多年前自己的同行,我心中感慨良多,那时的兽医不过就是接个产,骟个马,钉个掌什么的,完全不被人尊重,其实就是到了现代我他们这些兽医也照样社会地位不高,虽然收入不少,可是一听说是兽医,总会有些女士小姐掩起了鼻子,皱起眉毛,这和外国同行的待遇比起来实在是大相径庭。 “有劳二位了!”我抱了抱拳,这两个人都是汉人,见我这个贝勒爷的座上宾给他们施礼,受宠若惊。连忙回礼,“不敢不敢。”我也不再多说向他二人要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器械,果然有小桃花刀,见我将它拿起这些兽医大惊失色,还以为我要阉了这只狗呢,要知道这可是贝勒爷最喜爱的狗,若是阉了,不再有狗子狗孙,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他们连忙上前想阻止我,我笑了笑一摆手,将狗舌拽出,翻卷舌背,这些人看我只对付舌头,没往下头去才安了些心,静静的看着我将舌头背中线轻轻划开,从中挑出一根有寸长的软骨来,余人俱是惊讶。这些人快做了一辈子兽医了,如何见到这般手术情景。其实我只是划开了舌背表层,并没有伤及肌肉,那狗是很好恢复的,将早已要来的烈酒洒在舌背上,全作消毒,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手术。那狗去了舌下之痛果然精神好转起来,从地上站起,走了两圈,直把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神医,真是神医啊!”众人惊叹道。于是一个现代最普通的兽医小手术到了古代就变得惊世骇俗了,也难怪,若是郎中连狗都会医,就更不要说人了,他们完全不晓得我本身就是兽医,会医狗再正常不过了,可医人么就真不好说了。于是我这个冒牌人医的兽医因为医好了一条狗而轻轻松松的搏得了神医的称号,简直是太荒谬了。皇太极见此情景,不再怠慢连忙命人取来新的棉衣裤给我换上,梳洗之后稍稍进了一点食之后,我精神焕发的出现在皇太极面前。虽然我个子不是很高,样貌也算不上英俊,但是毕竟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给了我一种不同于古代儒生的气质,这让众人啧啧称奇。 “先生的精湛医术,我算是见识了,只是不知如此寒冬先生为何要孤身到这关外采药呢?”皇太极礼貌的问道。果然像书上说的那样,这时女真人对各类工匠都是善待,对能活命的郎中大夫就更是礼遇有加了,不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我恢复以往健谈的本色,也开始大吹法螺。 “这个么,你们不知道,这人参等味草药却是要在这时的药性才是最佳的,所以我就来了关外,不想遇到了山贼将我的盘缠路费和一应东西都抢光了,就是连衣裤也不放过,真是可恶!”我假装愤怒道。 “的确可恶,这些山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抢先生的东西,若是先生有个好歹还不是我大金国的损失。命令下去,各旗兵丁抽调一牛录进山剿匪,不把匪患剿干净不要回来。”皇太极信以为真,同时他要极力的拉拢我,于是盘踞在辽东本就不多的山贼都倒了霉,若是他们知道是我陷害了他们,不知道会不会临死前也要问候我的祖宗八代呢。还是不要想这些了,自己这个冒牌神医的兽医早晚是要露馅的,趁着现在还是想想脱身之计吧。 “这个谢谢贝勒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我也要赶路了,否则这采药的事情要耽搁了。”我委婉的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吧,这次我八旗进军宁远,到现在都还在保密状态,要不也不会拔去了山上的烽火台,先生一去万一泄漏了军情,于你,与我恐怕都不好吧!再说一旦开战伤员必多,到时还要仰仗先生救死扶伤。”这分明是恐吓么,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一说打仗我心中也犯嘀咕,这时女真在关外无敌,若是真投靠了明军,难免兵荒马乱的丢了小命,或再作俘虏,倒时恐怕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那我就留暂时在这里吧,其实哪里采药都差不多!”我妥协道。见他如此上路,皇太极很高兴,当夜就给我安排了住处,甚至派来一名汉人女子来服侍我,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可是自己心中却后悔不已,那可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啊,可自己偏要道貌岸然,如今这漫漫长夜又如何度过呢。 闭上眼睛,思索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富有戏剧性了。居然回到了古代,对于这段历史我再熟悉不过了,电视电影中不知道演绎了多少遍,一会戏说,一会又秘史的,只要你打开电视搜索一下频道估计每天总会找到一两个电视台是在播放清装戏的,要是赶上那部“大制作”,那好么你就看吧,几乎清一色的大辫子晃来晃去,脑门上光秃秃的锃亮,前些年港台的清装戏还好一些,演员为了自己的形象,不愿意将额头剃光,头发向后一顺再带上假发就成了,这两年港台演员也开始剃头了,没办法迎合观众啊。索性这时女真人还没有下什么“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对于我这种奇怪的头型,女真人虽是好奇也没多问,我心中打好了主意,若是他们问起,就说自己从前试验一种新药所以才把头发剃光的,至今才长这么长。话说回来,这些清装戏虽然看得人越来越没劲,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国人对清朝发生的这点事一个个耳闻能详,虽都能说上那么两段,至于符不符合历史就不晓得了,我这个人呢又爱吹毛求疵,凡是总想弄个出处来源什么的,往往为了求证那些影视作品的真实性,我都要翻看一些史书,于是各种历史事件已经熟烂于心了。据皇太极讲这是八旗第一次进军宁远,此时宁远的守将正是那个历史中赫赫有名的袁崇焕,这一战中,清太祖努尔哈赤也受火炮重伤,不久就归天了,其后是皇太极作了大汗。 是警告皇太极此战不要轻举妄动呢,还是不闻不问任由历史发展,让努尔哈赤龙驾归天。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一生仅此一败,就殒命归天。可是正是他缔造的大清帝国持续了二百年,先有屠城杀戮,后有文字狱造就了无数奴才,最后再赶上败家子丧权辱国,使一个庞大的中华帝国就此衰落。这时我的心情很矛盾。此时的明朝阉党为患,摇摇欲坠,而且史学家也说亡明者非清,实明自身也!怕是扶也扶不起来了,一头是一个新兴的帝国,另一面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破落朝廷,让我如何选择呢!自己只是一个兽医啊,没有经世之才,也没有高超的武功,如何能改变这一切呢,在这乱世中若不依附强者,恐怕生存都是问题。 再说了,我能阻止得了这一切发生么,刚刚冒充了神医,但是这样的军国大事谁会相信我呢,又能听他的呢!恐怕连皇太极都不会,这时八旗气势正洪,一个个都摩拳擦掌,仿佛宁远城一簇可就一般,我怕是说了也没人信,算了吧,还是在努尔哈赤死前看看这个伟人吧,也不算白来一回。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看情形吧,自己又不是高官厚禄,也不是名声显赫,何苦来趟这摊浑水,得过且过吧,最好是骗些钱财,找个安稳的地方过点逍遥的日子,也不算白来一回,想着想着我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嘈杂的吵闹声弄醒了,刚要起身却见眼前一个美貌的女子正看着我,与他目光相对,立刻不好意思的回避了。哦,想起来了,是昨天那个皇太极派来坚持要服侍自己的女子,这年头女子的身价都不如一头牛是可以被任意转让的。但眼前的这个显然不大相同,至少在她眼中流露着智慧的光芒,加上眉目清秀,如同一块璞玉,未经雕琢,又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等人采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是大汗点兵,要攻打宁远!”那少女回答道。 什么!”我扑楞一下子跳起来,把她吓了一跳,顾不得看她那西子捧心的模样,我匆匆的穿好衣服跑出帐篷。只见一队队整齐的士兵列着方队向营外开去,战马嘶扬,马上的骑士高举大刀,源源不断地向高处集结。那些辎重兵也都在忙碌,整个营寨沸腾起来,远远的一个人骑马向他跑来,鲜明的盔甲,雪亮的战刀,正是鳌拜。 “先生,四贝勒请您到大队后面,待到开战时以便医治伤兵。”听这口气那里是请,明明就是命令,也罢,在人家手中也容不得我抵抗,再说没让去攻城就不错了。历史上这次宁远大战伤亡很大,自己该庆幸了,但是紧接着一个难题就出现了“医治伤兵”,天啊,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昨天侥幸只是弄了只狗,勉强过关,今天就变成人了,这可怎么办啊。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人家是死马当活马医,我是活人当死狗治吧。 第三章 治人 我跟着鳌拜向前到了一个地势平缓所在,远远的宁远城已经可以望见。不同于现代,没有了楼宇的映衬,这个古代的宁远城向一颗钉子一样钉在那里,显得十分突兀。假如手中有一张“中国地形图”,就可以清楚的看见:棕色的蒙古高原自东北向西南方向延绵万里,过了张家口——赤峰一线之后,突然转为黄色的燕山山脉和由努鲁儿虎山、黑山、松岭等山组成的辽西丘陵。从这里分别向东北方和南方,是一片绿色的东北平原和华北平原,向东南就是碧波万顷的渤海。位于山海之间,连通两大片绿色平原的是一丝极狭长的绿色,绿色的一端写着“山海关”,而另一端则写着“锦州”两个字。 这,就是辽西走廊。 看到这里,辽西走廊的战略意义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它是从辽东进关的必经之地。大军想要入关,不走辽西走廊就得远绕蒙古。劳师远征,后勤极为困难,而宁远正好卡住了辽西走廊的咽喉,有宁远在,山海关就可以安然无恙,八旗兵即使绕道蒙古入塞,没有打通辽西走廊,也不敢久留。觉华岛则是宁远附近的一个小岛,有着与宁远类似的战略地位,但后来的实践证明,从战术上来看,守岛不如守城,因为辽东天气寒冷,冬天海水一上冻各岛便无险可守。明军驻防的许多海岛都是被八旗兵乘海水上冻攻破的。而守城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这也是八旗为何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的原因了,不突破宁远就没办法叩关山海。 凝望远处的那座坚城,里面同样有一个当代的大英雄袁崇焕。而且这场战争的结局我已经知道了,就是八旗会无功而返,并且努尔哈赤也会负伤,这两个当代的英雄第一次交手,也成了最后的绝响。但此时谁会想到一个征战沙场百战百胜的老将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按察使手中,天意弄人啊,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卷到这个历史的大洪流中。叹了口气,我随着鳌拜进了一顶大帐篷,里面坐着几个人,看那打扮都是随军的大夫。 “这位就是李神医了,你们几个从今天开始都要听他的吩咐。”鳌拜大声说道。 “是是是,小的有幸在李神医手下差事,真是三生有幸啊!”这几个人客套道。鳌拜交待完毕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出帐,这时帐中诸人大眼瞪小眼的都看着我,仿佛我脸上有什么字似的,为了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我起身道:“诸位我们还是到帐外看看战事如何吧!” “神医说的是,神医说的是!"这几个人随声附和道,于是我带着这几个手下出了帐篷。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他们怎么救治伤员,但是随后想想这事是万万不能启口的,不说叫人轻视了,更重要的是怕漏了自己兽医的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一队队八旗士兵缓缓向前推进,这次努尔哈赤动用了极大的本钱,所率兵马有十三万之多而明军守卫宁远的只有一万余人。明军这时唯一占有优势的就是宁远城修筑完成不到三年,城高壁陡,加之还有从葡萄牙购买的红夷大炮。对于红夷大炮的利害努尔哈赤一点也不知道,以往明军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八旗总是有办法对付。 此刻八旗就是采取盾车与骑兵相结合的“结阵“战术来对付明军的火器的。阵前布盾车,车前挡以5,6寸厚的木板,再裹上生牛皮,专门对付明军的火器。其后是一排弓箭手,再后是一排小车,装载泥土,以填塞壕沟,最后面才是八旗铁骑。 来时战斗已经开始,庞大的战争机器不断向前碾去仿佛要吞噬一切阻挡的力量,四野遍布的八旗兵把宁远衬托的如同一个孤岛。以往八旗都是先用盾车抵挡明军发射的第一次火器,然后铁骑突然奔出,直冲明军阵营,力求一举将明军冲垮。这次也不例外,巨大的盾车缓缓地向前驶进,随着鼓点,仿佛地狱催命的锣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终于盾车距离城墙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宁远城上的红夷大炮开始了怒号。硕大的炮弹一排排的落在八旗的阵营中,掀起巨大的石块,一具具八旗士兵的尸体也被掀起,在空中被撕得粉碎。战场上立时充满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随着寒冷的空气钻到人的肺里,让我十分难受。 不愧为这个时代最强悍的士兵,即使遭受这样猛烈的打击,八旗士兵仍然队形不乱,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去,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摧残着每个人,相信意志力稍差的人面对这个场景都会被摧垮,至少我这个现代人是再无法承受了,从没有经历这种场面的他实在无法忍受,那几个军医倒是没什么,仿佛见惯了一般。这时第一批伤员已经送到,借着这个机会我带着他们返回帐篷,心里却直打鼓,到见真章的时候了。 让我高兴的是手底下的这几个军医倒是很识相,没有让我动手,依他们说我身份尊贵,不需劳此贱疫,只要督导就可以了。一听这个我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既然是督导么,要有督导的样子,可是我又没见过督导到底该什么样子,想起上学时监考老师的那幅神色,双目紧盯,似乎要扫除考场全部“罪恶”趾高气昂的模样,想来和督导差不多。于是学着监考老师的样子,我背着双手在帐中来回徘徊,其实双眼一刻不离这些军医。 这时外科手术并不发达,主要是没有办法止血,对于兵器所伤也多是使用金创药,包扎一下就了事了。这些也仅限于官阶高的军官,对于那些士兵到现在我还没见到一个被抬进大帐的,据这些军医说整个八旗十余万人马就他们这几个军医。而明军也多不到哪里去,因为从前他们也是被八旗从明军那里俘虏来的。士兵在战场上负伤是不允许脱离战场的,以免动摇军心,要直到战斗结束才可以医治,这样以来很多伤重的士兵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就是那些被抬进来的军官除了重伤的,大多都是草草包扎就又返回战场。但是随着战事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军官被抬进来,由此可见这场宁远大战激烈到何种程度。 对于这些军医的治疗手法,只能用简陋来形容,这些手段我不用看也都会了,同时也明白了为何皇太极如此重视我,以这些手法来看,我昨天对那只狗所施展的手术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时代的医学范畴,至少在女真这里目前还没遇到医术有我这个兽医这样“高超”的。 随着伤员的增多,那些军医已经忙不过来了,我也不得不加入救治的行列。那些军医对于我的处置包扎方法啧啧称奇,也难怪这些手法虽然是在现代应用于动物的,由于动物和人区别,这些手法虽然粗陋,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不同凡响了,这些人对我更是敬佩。那些经我治疗的军官对我也十分尊重,这些人大小战争都没少经历,负伤也是经常的事情,经过我的处置,他们的伤口都用盐水清洗,然后是细致的包扎,而且这种包扎不影响他们的活动能力。旁边的军医见效果不错也都有样学样,叫我挠头的是很多人送来伤口很深,血流不止,没有有效的办法止血和缝合伤口。虽然金创药也具有一些止血的功效,但院没有单独得止血药好用,幸好第一天的进攻带有试探性,所以不算是太猛烈,到了下午鼓声停止了,炮声也停止了。忙完手中的最后一个病人,我直起腰,只觉得眼前昏花,自己从前处置的全部病例也不如这次一天的多。走出大帐,只见不到一天的时间,宁远已经接近断臂残垣了,高大宽厚的城墙上到处都是孔缝,墙根地下是许多巨大的大坑,而四野凡是红夷火炮够得找的地方,大地都像马蜂窝一样,四野里散布了很多尸体,一大群乌鸦在天上盘旋,似乎要找机会下手。 “李先生,您还是先吃些东西吧,一会怕还有更多的伤兵。”一个叫陈轩的军医说道,其他人也附和道。我也的确饿了,这时早有人送来吃食,我们几个人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果然不一会,有士兵来通报,战场打扫完毕,让我们到各营中去救治伤员。于是这些人各自背了药箱随着一些士兵分赴各个营寨去医治伤员,此时夜色降临,一丛丛篝火点燃,远处的宁远城上同样有火光闪闪烁烁,这一天到底有多少人受伤死亡,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是努儿哈赤起兵以来所遇到的最顽强的抵抗。 我经过各个营寨的时候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呻吟声。一些伤势较轻的士兵都自己包扎了,那些较重的有些就被放在外面等死,对这些外伤女真人没有别的办法,唯独听天由命。篝火前女真人的巫医在那里拿着皮鼓敲敲打打,口中不知道吆喝什么,是乞讨上苍来招走那些亡灵,还是保佑这些活着的人能够幸存不得而知。 对于战争的残酷,我现在才有了认识,如果说上午战争看到的那一幕残忍的话,那么和现在所见到的一切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上午血腥的一幕仍然在脑中闪现,而此刻残酷的场面才刚刚开始。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悄然消失,我心中的感受无法形容,眼前的这些人被称作异族,但是他们一样也是有血有肉的躯体,都有亲人。当那些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感到力不从心。尽管自己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仍然不能阻止死神的降临。在一所帐篷中我遇见了皇太极,他神色憔悴,这场战争并不像从前所估计的那样可以很快的结束,女真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顽强的抵抗。 “先生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会有恶战。”皇太极客气的说道。 “我怎么能休息的了呢?这些可都是人命啊,救回一条是一条。”我不客气地说道,对于这些战争的发动者,我不需要客气,这时我完全忘记了皇太极是可以主宰自己生命的人,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自己也在嘲弄自己,你自己不过是个兽医要这些责任心和正义感有什么用,对于自己这个神医的角色看来我已经十分投入了。 “那就随先生吧,先生不要累坏了身体,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得不到先生的救治而失去生命!”皇太极依旧十分客气,并没有被我的无礼激怒。这叫我很诧异,印象中女真人应该是十分凶狠的角色,怎么可能这样温文尔雅呢,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一个儒者。 “不劳挂怀!”我冷冷的回答道,试图看看他忍耐的底线。皇太极还是那样,脸上没什么怒色笑笑道: “今天听下面的人说起,先生的医术的确不凡!不知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皇太极一定尽量满足。”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想了想,以现在的条件和水平他还能提供给自己那些帮助呢! “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仙鹤草,要是有的话,有多少要多少,把这些仙鹤草都熬成汁,装在罐子里我有用处。此外我要一些针线,针要长一些的,线要结实的。别的么,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我不客气地说道,自己这可是在医治他的族人,提供这些是他应该做的,所以不需要客气。 “好的,都听先生吩咐。”皇太极依旧是那幅面孔,怎么也激怒不起来。 “对了,再给找十来个聪明伶俐,手脚灵活的,明天到我帐下报道。”说着我没再理他,出了营帐去医治其他的伤兵。仙鹤草是一种草药,里面含有的有效成分可以止血,这是我在大学中学到的,但是如何提取就不知道了,按着老办法熬制吧,希望里面的有效成分不要被破坏太多。至于针线再简单不过了,是用来缝合的,不过这些针线在使用前还要经过沸水处理半个小时以上,尽量减少感染吧。 快到半夜的时候,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圈走下来,我对八旗的营盘有了粗略的了解,医治的病例也不少,出来时带的金创药已经全部用尽。此时帐内的那女子仍在守候,我此时全然没有精神注意她了,也不说话,一头倒在她铺好的被褥中沉入梦乡。 第二天,没用别人叫我就自己醒来了,虽然前一天很累,但是心里老是惦记着向皇太极要来的东西,所以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就跑到临时的“医务所”中,那些军医早就到了,皇太极昨晚下了新的命令,让他们全力协助我并且按照他的要求弄来了一切他所需要的东西。别说还真有仙鹤草这种草药,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还是熬了三坛给我送来,同时还有二十个手脚麻利的小兵,看来皇太极满重视的,我要十个他却给了我两倍的人。 至于针线么,却叫我挠头了,皇太极给我弄来的针线都不符合要求。针还好办,虽然粗了些长了点而且还是直的,但是将它弄弯了,做成弧形勉强可以使线的说道就太大了,一般的缝合材料按在动物体内的吸收情况要分为吸收性缝合线和非吸收性缝合线。吸收性缝合线主要是指肠线,它适用于胃肠、泌尿生殖道的缝合,也就是体内组织脏器缝合,试想总不能缝完肠子后为了拆线再开刀破腹吧,这种肠线是由羊肠粘膜下组织或牛的小肠浆膜组织制成,主要为结缔组织和少量弹力纤维,这种肠线可以被组织自动吸收,不需要拆线;非吸收性缝合线主要指丝线,它是蚕茧的连续性蛋白纤维,使用最为广泛,主要用于皮肤和肌肉组织缝合,拆线的时候只要剪断一端,从一侧轻轻拉出就可以了,可是偏偏是这种最简单普通的丝线他们都没给我弄来。其实也不怪他们,我昨天忙的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节,现在没办法,事宜从权,只好弄了些绸缎从中抽出蚕丝再拧成细绳,说细哪里还细,一帮大老爷们手再巧也是不行,凑合着用吧! 将这些针线包在棉布中再在沸水里煮上半个多小时就算是消毒吧,这个时代也只能这样对付了,幸好原本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兽医,做事向来马虎,到了这个时代就更是有理由了,条件不允许么,怪不得自己了。 第四章 手术 趁着攻城还没有开始的档,我开始教这些新来的小兵如何包扎伤口,那些昨日跟我学习的军医也跑了过来学习。包扎的学问也不少,要根据伤患部位来选择不同的包扎方法。例如环形包扎法是最普通常见的,用于一些小伤口。其方法是将伤口用绷带反复缠绕;折转包扎法用于上粗下细径圈不一致的部位,如前臂和小腿,方法是由下到上作螺旋形包扎,每一圈均应向下回折,逐圈覆盖上圈的1/3~1/2,此外还有什么蛇形包扎法啊、交叉包扎法的,都是根据部位不同选择不同的包扎方式。 我讲来讲去,把这些人听得五谜三道的,当真是云山雾罩,没办法这些人理解能力太差,哪像我当年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呵呵,吹牛了不是,不过我这人最愿意动手,所以诸多学科中唯独外科学的还算不错。没办法,只有找实例示范了,这时伤兵很多,随随便便的就让他们抬进了十来个,拿伤兵示范,效果很好,这些皇太极送来的小兵的确都聪明伶俐,这时便一学就会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吗。教会了他们就可以把自己从包扎伤口这样的小事中解放出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让他们找到一个受伤颇重但是还没有死掉的士兵,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和无望的眼神我安慰了安慰他,让他忍住痛苦。这人背部不知被什么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有半尺长,一寸多深,现在没死到真是走运了,只是不知道经过我的医治能不能活过来,以往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被宣判死刑的。 我先是将手浸在烈酒中一会,连同小臂一同用酒擦洗,这算是消毒吧,将他背部包扎的白布解开,只见依旧是血肉模糊,伤口太深,靠自己愈合几乎是不可能,血不断的向外渗出,背部没什么大的血管,但是一直这样流下去肯定是会死的。我先用盐水将他伤口周围的污秽冲洗干净,然后用汤勺从坛子中舀了一些仙鹤草液缓缓地浇在伤口上,不多时外流的血液渐渐的少了,手术最重要的环节一个是消毒,一个是止血,这两个环节有一个出问题都别想把人救活,也幸好现在还是冬天,气温低不利于病菌生长,要是在夏天我这样粗陋的手术方法一定是会死人的。围观的众人都不禁诧异,对于他们来讲这真是太神奇了,顾不得炫耀我拿起针穿上线,这让周围的人十分不解,李神医怎么做起女人干的活了呢,我并不理会他们的表情,以后这样让他们奇怪的事情还多着呢,观察一下伤员背部的伤口,我决定用十字缝合法。 外科手术有许多缝合方法,针对不同的组织和部位所选择的缝合方法也不同,像十字缝合法比较适用于背部这样张力较大的皮肤缝合。这些都是我从前在课堂上学到的,如今到用的时候反倒有些紧张了。定了定心神,第一针从伤口的一角开始,由于使用的是弧形针所以针尖很容易从一侧穿到另一侧,那士兵颤抖了一下,随后不再动了,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以为刚刚一针他就挂了呢,低头一看他用牙咬着衣襟,原来是在挺着,这时没有麻醉药,他倒真是够坚强的,不再顾忌他是否能挺住,我将这一针穿过的两个线头打了个结。 打结的学问也很多,方结、三叠结、外科结不一而足,在这里就不详述了。随后从另一侧平行第一针又穿过一针,再次打结,这样整个伤口就被一个十字形的绳结缝合在一起,随后以此类推我运针如飞,不一会将这个近半尺的伤口彻底缝合好,经历了这么多针那伤兵早就痛昏了过去,针孔上也有血水渗出,我又舀了些仙鹤草药水涂在伤口上,随后将金创药洒在缝合处,再用白布包扎好。这样就处理了一个伤兵,看看周围的军医,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以后凡是有重伤的伤兵全是如此处理,先以盐水清洗伤口再用药水止血,随后予以缝合,最后撒上金创药,包扎完毕。”到此时这些人才明白我的意图,都点头称是,据我观察这时的金创药具有消炎止血的功能,但它的具体作用机理还得等有时间时自己再研究。 “至于那些小伤,上药包扎的事情就交给这些新来的作,你们原来这些人专门负责缝合。那些中了火器铅弹的人则剥开伤口,取出铅弹,再加以止血缝合,都明白了么?”我问道,众人应声允诺。 昨天我看到这些军医对中了枪弹的伤兵,不是取出弹丸而是敷药治疗,这如何能行,命好的弹丸长在肉里也就罢了,可大部分要感染化脓的。还有的军医居然想出了往伤口中灌水银的办法,此法是利用高比重的液体性水银浮出铅弹,其构思虽然合理,但如不能及时挤出弹道内的水银,则极可能引起中毒。只是苦于没有手术器械,我也就看着他们这样操作了,如今教会了他们手术缝合,相信可以多救一些人的命,也不用再使用水银了。 看着那些军医开始用自己教给的办法给伤员手术,我心中有了一些安慰,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希望这是一个开始,很多技术都是被首先应用在军事上,随后才逐渐推广的,这个年代统治者最关心的还是军队这个国家机器。从皇太极对自己的重视就可以看出,我走过前去指导这些军医进行手术,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尽管我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医好了还会重新投入战场,作为杀人机器,但是毕竟自己现在拯救了他们的生命,如今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每当一个伤兵被抬下手术台,不管伤势多重都挣扎着给我行礼,因为他们被告知这一切都源于李神医的恩惠,原本被弃而不顾的人又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焰,生命也由此得以继续。我面对这种情景十分欣慰,看来自己是作对了,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快点结束这场可恶的战争,让这些人能回家去和父母亲人团聚。 就在我认真思考的时候,鼓声炮声再次响起,看来新一轮攻势开始了,把他们丢在大帐中熟悉刚才自己所教的,我独自走出营帐观战。只见成千上万的八旗兵冲到了城边,突然之间,城头的矢石如雨般的投下城去。八旗兵奋勇迫近,推了铁裹车猛撞城墙,声音轰隆轰隆,势道惊人,撞击了很久,城墙撞破的地方逐渐增多。他们再用像云梯那样的裹铁高车来撞击城墙高处。随后又把裹铁车推到城墙边,上面用木板遮住,以挡城头投下的矢石,车里藏了兵士,用铁锹挖掘城墙墙脚。八旗攻进了城墙下的死角,大炮已打他们不到。守军抬出了屋子前的长条大阶石从城上投下去。阶石十分沉重,铁车上的木板挡不住,压死了不少士兵。 战事越来越激烈,明军忽然从城头的每一个石堞间推出一个又长又大的木柜,这些大木柜一半在堞内,一半探出城外,大柜中伏有甲士,俯身射箭投石,投完了便将大本柜拉进来,再装矢石出去投掷。 见明军如此组织有序顽强抵抗,我不禁心中佩服起袁崇焕来,这人真是不简单,眼前的明军已经不是那个一直打败仗的明军了,虽然人还是那些人,但是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宁远作为关外第一重镇,一直阻挡女真前进的脚步长达二十多年,这个“坚不可摧”并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尽管后金一直视宁远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次三番的争夺,却屡战屡败。到崇祯末年,后金将宁远到山海关之间的城池都攻陷了,使宁远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可仍然拿宁远没有办法。直到李自成农民军逼近北京,崇祯命令吴三桂放弃宁远回师勤王,清军才得以进入成为空城的宁远。所以说这次宁远之战的结果早就明了。 攻城经历很久,城基被八旗士兵挖成了一个个凹龛,这些士兵躲在城墙洞内向里挖掘,城上再投大石下去,就打不到了。这时宁远四周十余里的城墙墙脚已被挖得千孔百疮,明军又想出在棉被上浇上油和火药,扔到城下,此时正是正月,气候酷寒,攻城的士兵见到被褥,不明所以就都来抢夺,城上将火箭、硝磺等引火物投下去,这些被褥立即燃烧,烧死了很多人。看着一个个火团在地上翻滚嘶号,我内心中再次受到极大打击,回到帐中静静的坐着,那些人也不来烦他都做着自己本职工作,如今这个医务所已经有条不紊的运行了,我这个建立者却是一直在一旁发呆。 这是我回到这个朝代的第三天了,虽然我的行动救了很多人,但是我依旧无法阻止这场战争的进行,就像她无法阻止更多的人死去一样,和自己所救的那些人比起来,还是死的人更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回到这个乱世呢,为什么不是强汉,不是盛唐,而是这个破落的明朝呢?老天爷也真会开玩笑,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做好自己的兽医,做好自己的李神医吧。发了一会呆,我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这次的攻势一直延续到傍晚,八旗无功而返,据说大汗努尔哈赤暴跳如雷,决定明天亲自打头阵,看来他是离受伤不远了,这时我倒不是十分渴望见到这位天才的统帅了,对于他发动的这场战争,我十分厌倦,只盼望着他明天早些受伤,早些停止这次战争。 出外巡诊时又遇到了皇太极,这次他不但神色憔悴,而且还负了伤,在给他检查完伤口后我说道: “不碍事,只是皮肉伤。这一箭要是再偏偏就扎到颈总动脉了,倒时恐怕就没命了,你运气真是不错。”对于我的嘲讽他倒是没介意,连我说的所谓颈总动脉也没刨根问底,只是笑笑。这人涵养真是不一般,除了第一次我见他毕恭毕敬外,其余两次我都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可他偏偏不怒,不得不叫人敬服这份度量。 “先生认为这场仗,我们大金国能打胜么?”他向我问道。 “不能!”我不假思索的说,历史上写的明明白白,用不着他推理想象。 “哦,先生为什么这样想?”他好奇的问道。 “不能就是不能,直觉。”我回答道。 “先生真是好直觉呀,我也认为这次宁远一战,我女真人怕是要无功而返了。”皇太极不紧不慢的说道。 对于他这话我倒存了疑问,答案我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他也这么想,有什么依据呢?虽然八旗的伤亡大了些但是以他们的总兵力来讲,还没有伤筋动骨,照理他是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看我疑惑的望着他,皇太极笑了笑说道: “人家都说我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天下。这话有了夸张的成分,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想我女真兵容之盛,望眼天下,怕是无人能及,可是这些人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人。”见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他接着说道: “我大金国建立至今,人口不过百万,军马差不多就是眼前的这些了,可是明朝有几千万的人口,数百万的军队,试想若是攻打每个城池都如这个宁远一般,那我大金国恐怕早就亡了,汉人中有的是如先生这般的能人异士,不说别的,眼前我军所用的兵器箭矢哪样不都是汉人工匠打造的么,若是可以我真不愿意和汉人为敌。” 他说这话我倒是信,皇太极继承努尔哈赤汗位后一直积极斡旋和明朝讲和,可是明朝总是摆老大的架子,人家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也不议和。面对他这种无力感我能理解,试想是谁面对一个庞然大物,怎能不生出恐惧呢,尤其这个庞然大物还曾经奴役过他,女真崛起不过数十年间的事情,面对曾经是他宗主国的明朝还是有恐惧感和自卑感的,战事顺利也就罢了,一旦不顺难免要生出这样的情绪。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势成水火,不进则退,我们也不是贪得无厌,只是想保住这关外的千里土地,袁崇焕屯兵与此,为的就是逐步蚕食,所以这宁远是非打下来不可的。只是这一仗,我女真显然准备不足,对付这种新的火器毫无办法,这袁崇焕真是个汉子,有机会我倒想见见他。”说着,皇太极又笑了笑。 “让先生见笑了,还没有谢过先生,先生多日来的举动我皇太极看的真真切切,先生没有民族之嫌,肯救治我八旗子弟,待来日战争结束,我一定向大汗举荐先生,好好的感谢先生。”说着他一拱手,先告辞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也陷入了沉思。 现代的史学家对皇太极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他继汗位后任用汉人进行了很多改革,也能善待汉人,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在军事上也很有天分,这次与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使我更加了解了这个人。要不要帮他呢,在这个时代要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就要拥有强悍的势力,然而我一个兽医能做什么呢,可是这一切随着明天努尔哈赤的受伤将都会改变,如果我此时依附皇太极,那么至少他就可以改革现在的军队医疗体系。 在和那些军医的聊天中我知道这时明朝的医疗系统主要是太医院,太医院中的大夫主要负责皇帝和官员们的诊治,在军队中军医少的可怜,明朝在沿边关一带设置了卫所14处,每处由太医院派医士1或2人担任医疗。约1120~5600人中才有医士1名,这样的比例如何能减少战争中的伤亡呢,难怪历史中记载每次大战死亡的人数都数以万计,这些人或许有很多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死亡的。八旗就更是了,虽然他们作战勇猛,但是所配备的军医就只有眼下的几人。不管双方如何敌对,也不管谁对谁错,可我面对的都是一条条生命,对他们我不能不负责,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但是战场上就是这样规定的普通士兵受伤必须要等到战斗结束才能医治,这要延误多少人的生命啊,这一切必须改变。 同时历史也要改变,不管明朝怎样看待这些女真异族,但是在我这个现代人的眼中他们也是自己的同胞,不能任由同胞再自相残杀了,应该凝聚力量将枪口对外,像成吉思汗那样去征服欧洲,现在的欧洲已经开始文艺复兴了,1492哥伦布发现新大陆,1497年达.伽马发现好望角,1519~1522年麦哲伦环绕世界……,此时大海上到处都是欧洲人的影子,无论是医学上还是在其他学科上中国已经开始落后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上中国,再有二百多年鸦片战争也要开始,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异族铁骑蹂躏中原呢。国人总是把精力耗费在内耗上,从来不肯把目光放在更远的海外,这就是农耕文明的可悲吧,只顾着自己眼前巴掌大的地方,而游牧民族则是选择去征服,去索取,只是每次这些周边的少数民族都把征服的目标确定为中原,是汉人太富足了,还是太软弱可欺呢?但是不管怎样,这一切不能让他们再发生,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朝代,那么就应该有些作为,哪管是一点点改变也是好的,既然自己是个兽医,那么就先从医学领域开始吧! 第五章 天命汗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只能暂时依附皇太极了,但是估计不论我怎样努力也改变不了这种敌对状态,那些汉人们不骂自己是汉奸才怪!汉奸就汉奸,我一个现代人还怕这些虚名么,最重要的是实力,有了实力腰杆才硬说话才算,女真人虽然占据辽东,不过人口不也只有几十万么,这时辽东在女真治下的汉人就有近百万,我就不信这百万的汉人最后还占不了优势么,事情得一步步走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站稳脚跟,培养自己的势力。要想这样就要首先确立自己在医学上的权威,这场大战给了我很好的机会,这个机会要好好的把握。想到这些我心中起伏澎湃,激动不已,终于要大干一场了,虽然前面困难重重,但我依旧充满了信心,因为我有着比这些古代人整整多了四百年的历史“经验”。 到达这个时代的第四天,宁远大战也进行到了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在这一天努尔哈赤将会负伤,这场宁远大战也会结束。 有时候等待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种煎熬,天刚蒙蒙亮,胡笳、号角、战鼓和呐喊声划破了静悄悄的黎明。马蹄声再次怒涛般响起,紧接着的是城上一声声惊雷似的炮响。即使是怒号的北风也压不住肢体分裂者的惨叫和战马临死前的悲鸣。而更多的人们根本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呻吟,因为在中炮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被抛上半空,真正的成了粉身碎骨。应该说这些死者是幸运的,那些在城脚下的火海中翻滚的女真士兵们是多么的羡慕他们啊。 此时的我完全没有心思继续进行手术,将所有伤员抛给那些军医和皇太极派来的新丁。我独自一人步出大帐,几天来这些军医连带着士兵都对我崇敬有加,在他们眼中可能我真的是什么神医吧,毕竟这些人对他我的种种举动并不理解,而这些举动所带来的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对这些他们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些古代人一律将之归为神迹,尤其刚刚过渡到农耕社会的女真人,对自然原始的力量更为崇拜,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有必要解释,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更何况我此时需要扩大影响,树立自己的形象和威信。 我信步向前走去,离战场越来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晰,只见新的尸体压着昨天的死尸,宁远城下的尸堆越来越高,而城上的炮火却一点减弱的迹象也没有。即使是以英勇剽悍著称的八旗将士也开始心寒了,他们虽然也经历过许多次惨烈的战斗,但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的让人感到无望,曾经使他们叱诧风云的快马轻弓、长枪宝刀此时仿佛都成了废铁,在他们变得粉身碎骨或者成为焦炭之前,甚至见不到敌人的影子。以前的冒死冲锋是胜利的先导,而今天却只是在城下多留几具尸体而已。 再往前就有士兵礼貌的将我拦阻下来,理由是太接近明军炮火了,但我心里明白终究他们还是因为自己是汉人而不肯完全信任,我现在所处的地方离努尔哈赤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以我的视力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一群衣甲鲜明的女真贵族骑马站立在一个土包上。这边由于我的到来而引起的小小骚动被远处的皇太极看见了,他驱马过来,让士兵放我过去。 “先生不要说话,只管静静地看,大汗如今正在火头上,触怒了他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太极低低的声音说道,派了一个卫兵照看我就又回到努尔哈赤身边,顺着他的身影我找到了这位天命汗努尔哈赤。 同成吉思汗相比,努尔哈赤的传奇色彩似乎更浓。在中国自秦始皇以下2000多年的皇朝历史中,建立过200年以上大一统皇朝的只有西汉、唐、明、清。大清帝国占据中国历史舞台长达268年,为自秦以降整个中国皇朝历史的八分之一。而汉高祖刘邦、唐高祖李渊、明太祖朱元璋,都是汉族,只有清太祖努尔哈赤是少数民族。作为大清帝国的奠基人,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开创者,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我心情十分激动。他长得十分威武,骑在马上只见到盔甲下那双晶亮的眸子,透射出无比睿智的目光。他默默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看着一个个心爱的将领从自己的身边被抬走,他紧握着马鞭的手上一根根青筋都突了出来,然而他始终没有向后挥动马鞭,因此一波又一波战士仍然不停的向那死亡的地狱冲去。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宁远城,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思索什么。是在寻找那个从未谋面的“袁蛮子”,还是在思索这一切是为什么,身边的贝勒和大臣们怎么也猜不透。 战斗进行到申时,夜幕又一次悄悄的降临了。天命汗努尔哈赤的马鞭仍然直指着前方,但是八旗兵已经没有一个敢再往城下冲了。各位额真们挥舞着马刀劈砍溃逃的士兵,驱赶他们继续进攻,可八旗兵一到城下就扭头往回跑。努尔哈赤的眼角湿润了,马鞭终于向后指了指。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呼啸的向这边砸来,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猛地向地上扑去,耳边“轰隆”的一声闷响,被炮弹激起的石块飞溅上天,连同无数血块落了下来,砸在身上隐隐作痛。这时我心中懊悔不已,明明知道努尔哈赤会被大炮轰伤,自己还往他身边凑,这不是找死么,自己光顾着看努尔哈赤和留意战局,忘记这茬了。幸亏这时的炮弹都是实心的,否则的话这么近的距离按照现代炮弹的射杀范围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那岂不是冤枉。 “大汗负伤了,医官,快叫医官!”这时有人高声叫道,皇太极也找到了我。 “先生在这里正好,快去看看吧,大汗被明军火炮击伤了。”皇太极焦急的道,毕竟努尔哈赤不光是后金的大汗还是他的父亲。 “哦,好的,快带我去!”我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和血块跟着皇太极向一旁走去。这时努尔哈赤并没有丢失刚才的那股威严,他坐在一个木墩上,用手拄着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伤痛的神色。 “大汗,这位就是前些天我和您说起的李神医,让他看看您的伤势吧。”皇太极说道。 “你就是李开阳么,也好,就让你医吧。”努尔哈赤泰然自若的说道,如果没有见到他的伤口我真要怀疑他是否受伤。可是当我拨开努尔哈赤背后的血衣时,我也不禁佩服这位天命汗,伤势说不上很重,但是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像他这样泰然自若就更是难了,这个伤口是一个砸痕,足有拳头大小,在左肩稍下,已经血肉模糊了,必须要清洗,可是手边没有盐水和药品,于是皇太极又命人去“医务所”取来,这中间的过程中,努尔哈赤不断发出各种命令,几乎是忘记了背后的砸伤。当我为他清洗包扎完毕后,他冲我笑了笑,这让我摸不到边际。对于这次宁远大战的失利,他仿佛并没有像史书上所说的那样抑郁,亦或是不流露出来,只是最后望了望那座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城池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愤怒、遗憾和迷惑。短暂的接触随后结束,女真开始撤兵,我也随着大队撤离,远远的看着那孤傲的宁远城依旧矗立在大地上,城墙上千疮百孔,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这就是战争吧,真是太可怕了。 随后的几天除了给一些伤员换药处置外我再没有别的事情做了,或许是出于对汉人的不信任努尔哈赤的伤没有再让我医治而是换成了女真人的巫医,皇太极也没有出现,只是听说女真八旗将矛头指向了离宁远不远的觉华岛。 觉华岛现在叫做菊花岛,在宁远海外,当时是关外屯聚粮草的重地,因为关外军粮靠海运接济,在觉华岛起卸最方便。寒冬之际,海面结了厚冰,变成了陆地,守岛的广东兵所擅长的水战完全用不上,只得把车辆排起来当防御工事,在冰上和八旗打陆战,结果7000多人全军覆没,岛上十余万石粮食尽被焚毁。觉华岛一役后八旗彻底撤军,返回沈阳。 沈阳这时作为女真的首都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此时叫做盛京。这时的沈阳才刚刚开发,城内的居民不多,但是依稀已经可以看到一座城池的雏形。当晚我被安排住在了皇太极的府邸。服侍我的还是那个汉人女子,多日来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彼此都不需要多说话,她做她的事情,我也忙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涉。经过一夜的休息我总算是从疲惫中解脱过来,说起来真是丢人,我居然不会骑马,也难怪现代社会还哪有几个人会骑马啊,我虽然是个兽医但也只会医马不会骑马。皇太极为了显示对我的重视专门挑了一匹高大的战马给他,虽然这匹战马的性格还算温顺,而且我也很好和它沟通,作为兽医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和动物沟通,在这方面我一直做的很好,光我这副善良的面孔就足以欺骗很多动物包括人,要不皇太极那么凶悍的猎犬怎么会对我如此服帖呢。可是战马虽然温顺,骑起来却不好受,颠颠簸簸的一天下来骨头都散了架。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多日不见的皇太极终于露面,原来他是代表努尔哈赤来邀请我的。这时努尔哈赤应该在宫中养伤的,怎么有心情找我呢,难道是伤势恶化了,皇太极也不多说,只是带着我向皇宫走去,路上全是说的一些没营养的话,诸如先生今年多大了,先生是否婚配了,家中还有何人了等等问题简直是不一而足。对付他这种小儿科的问题我自然对答如流,于是一个少失父母,立志成才,自强不息,勤劳朴实,聪颖灵慧的时代楷模就此诞生,余人更是对我的经历佩服的五体投地。 还是现代的时候我就曾经参观过沈阳故宫,也曾去过北京的故宫,就这两处宫殿的比较而言,最大的差别就是气势,北京的皇宫宏伟磅礴,而沈阳的则小气了很多,如今我走入的这所沈阳皇宫由于还没有完全建成就更没办法和北京的比了,最多只能说是一个放大了的四合院。进了努尔哈赤的寝殿,,这时他正斜倚在炕上,见我进来招呼皇太极让我坐下,屋中还有几个人,经皇太极介绍方知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四大贝勒一个不少,此外还有安费扬古,额尔德尼等最开始随努尔哈赤起兵的老臣。 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站立在一边的一个汉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一直被历史唾骂的所谓大汉奸范文成,他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生得十分儒雅文静,怎么看也不像是汉奸的模样。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笑了笑,这个屋子中我现在是除了他外的第二个汉人,这笑意味深长,谁说汉奸就该有标志性的长相,我不是也生的忠厚老实么,如今恐怕关内的人若是知道了我的事迹都要大骂我为汉奸了,声名可以直追他范文成了,也多少分散了一些他的骂名,你说他见到我能不亲切么。 “李先生,上次我们见过面了,还没有谢谢你上次给我治伤呢!”努尔哈赤说道,声音平缓,没什么异样。 “哪里,哪里,给大汗治伤,是小人三生荣幸。”我客气的道,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呢,看来当汉奸还真不容易,是不是所有的都要违心说话。 “先生的医术我们是见识过了,据说先生是刚从关内来的,不知道如今明朝的情势如何呢?”努尔哈赤饶有兴趣的说道。考较我是不,我心里暗自叨念,你努尔哈赤最注重情报,如何会不知道关内发生什么事情,要是不知道也不会趁着明朝混乱来捡便宜,只可惜碰上袁崇焕这个“袁蛮子”碰了一鼻子灰。努尔哈赤在没起兵反明前曾先后6次自己或遣人入京朝贡,对于明朝的形势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可他这么问明显的是要考我么。考就考吧,这关怎么也是要过的,幸亏我有很深的历史功底,否则还真是要他轻视了,到时不能得到重用如何能一展自己的抱负呢。于是我仔细搜罗自己脑中那时明朝的资料,想给努尔哈赤一个圆满的答复。 第六章 辩论 沈阳的皇宫中正在进行一场很有趣的辩论,这场辩论的主角就是我。在搜刮了肚子中所有的墨水和历史知识后,我已经在大殿中徘徊了好几圈,在场的众人都对我十分有兴趣,毕竟在医术上我给了他们很多惊奇,尽管这些只是我这个兽医少的可怜的一些临床经验,但是一旦搬到这个时代用在人身上就变成了壮举。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是十分睿智的人,不会像下面的士兵那样对我十分崇拜,在他们眼中我不过就是个医术很了不得的大夫。至于别的他们正在试图从我的谈话中逐步了解。 “回禀大汗,小人一直于江湖草莽中游荡,对于朝廷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也多少有些耳闻,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大汗见谅。”有了这番开场白,我就不怕你努尔哈赤挑我的不是,接着我酝酿酝酿了感情,拿出从前在大学里参加演讲比赛时的那股劲开始了我的阐述。 “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以来,宦官魏忠贤与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互相勾结,二人甚得皇帝信任,客氏被封为奉圣夫人,魏忠贤则为司礼秉笔太监,并且提督东厂,魏忠贤的爪牙田尔耕掌锦衣卫事,许显纯掌北镇抚司狱。皇帝深居宫中,政事一听魏忠贤所为。 皇帝糊涂不等于作臣子的也糊涂,天启四年的时候,东林党人杨涟首先上疏参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一时群僚响应,交章论魏忠贤不法。天启五年,魏忠贤大举反扑,逮东林党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六人下狱,乃借边事加以陷害,诬其曾受杨镐、熊廷弼贿。六人均死于狱中,时称为六君子。就在今年,魏忠贤又兴大狱,逮东林党高攀龙、周顺昌、周起元、缪昌期、李应昇、周宗建、黄尊素七人。高攀龙投水死,其余六人死狱中,时称为后七君子。魏忠贤党羽又撰《缙绅便览》、《点将录》、《同志录》,提供东林党人名单,按名捕杀斥逐。魏忠贤又命人编纂《三朝要典》,颠倒三案是非,定东林党人王之寀、孙慎行、杨涟为三案罪首。至此,东林党人被杀逐殆尽。魏忠贤总揽内外大权,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莫不遍置死党。朝中官僚为其走狗者,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名号。凡内外章奏无敢称魏忠贤名者,均称为“厂臣”。即内阁票旨,也必称“朕与厂臣”。诸官皆称魏忠贤为九千岁,甚至称为九千九百岁。又浙江巡抚潘汝桢首先为魏忠贤建立生祠于西湖。由是四方效尤,魏忠贤生祠几遍天下。又监生陆万龄请以魏忠贤配孔子,忠贤父配启圣公。此时魏忠贤毒焰之烈可以想见。真是国之将乱,必出妖孽。这个宦官,因为少了某样男人的功能,不能纵欲,所以于这些金钱权势看得越发重了,才会如此祸国殃民。” 末了,我给太监乱政盖了这样一顶帽子,安了一个这样的缘由,让努尔哈赤等也颇为信服,在场的都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少了那东西,是如何可悲,对我这样的论断均是表示同意,再加上我精于医术,这些人对我的这种解释也就深信不疑了。其实现代的医学家作了大量的研究,研究结果也证实确是太监的这种生理缺陷导致了他们将欲望转移到权势金钱上,这是一种严重的生理心理畸形。 众人听我说到这里,都是意犹未尽,见我蔼然而止也都是惋惜还想听一些。见到这种情景,我心中十分满意这次“演讲”的效果,就是让这些人食髓知味。 努尔哈赤对于我的话十分满意,稍稍思考问道: “像李先生所讲,如今明朝是内忧外患,国力衰弱,那李先生觉得,我大金能否取得中原江山呢?” 来了,来了,果然问道这个了,我心里说道。史书上记载努尔哈赤有雄才大略,堪称枭雄,野心极大,果不然,他一直垂涎中原,也难怪,若是换做别人,长期生活在这关外苦寒之地,又曾见识中原的繁华,能不动心么。 “不能!”我神情肃穆,认真而又庄严的回答道。这个答案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皇太极更是神情紧张,一个劲地向我使眼神。表面上看这些人都认为我是要投靠女真的,那么也就没必要说出这样忤逆努尔哈赤的话来,惹他不高兴,没准还丢了小命。但我不这样认为,努尔哈赤能有今日成就,度量自然不比寻常,见识也不是一般,他问这话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我若是阿谀奉承,讨他欢心倒是让他小瞧了我,所以实话实说。 “哦,李先生为何如此认为呢?我大金如今八旗铁骑十数万,虽然宁远受挫,但是只是小挫而已。想我自起兵起,战无不胜,被我歼灭的明军总数不下数十万,望眼中原,谁可挡我八旗雄风。”努尔哈赤傲然道。 我恭敬的施了一礼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充满昂扬战意的脸说道: “小人虽然是个郎中,懂得也不多,但是对大汗的兵威确实极为敬佩,想当年大汗以十三幅铠甲起兵,征战数十年未尝一败,如今虽在宁远小遇挫折,但是于大汗以往战绩比起来的确不值得一提。论武力,整个明朝百万军队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大汗的对手。这不是吹嘘,但年萨尔浒一战,大汗以不足6万军力对抗明军二十万,各个击破堪称军史典范。可比当年曹操袁绍官渡之战,也比谢晋淝水之战。此战非明军不利,试想但年明军统帅杨镐曾在朝鲜打败日本的丰臣秀吉。杜松、刘綎等人都是在“万历三大征“中成长起来的,那刘綎更是当时明朝第一大骁将,打过缅甸、倭寇,曾率兵援助朝鲜对抗日本入侵,大小数百战,威名震海内。他所用的镔铁刀重一百二十斤,马上轮转如飞,天下称为“刘大刀”。他的大刀比关羽的八十一斤青龙偃月刀还重了三十九斤,杜松也是一员骁将,连这样的人都被大汗不是打死就是打败,是问天下还有谁是敌手,其后的袁应泰、王化贞根本不值得一提。熊廷弼虽然很有才能但是不被明朝重视,明朝自毁长城,所以单以军力来讲,八旗的确是天下劲旅,可比当年蒙古铁骑,更加有大汗这样的统帅,所以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八旗确实是天下无敌。” 听我说出这话,众人皆是愕然,这与我前面所说的大金不能得天下不是自相矛盾么,努尔哈赤与我这话很是中意,萨尔浒一战是他平生杰作,听我如此赞许自然是高兴,但于我话中矛盾也是蹊跷,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我。 我笑了一笑,接着道:“我说大汗不能尽取中原,是因为一个另外的原因,这个原因是人心。对了,就是这个人心,试问大汗,当年蒙古人是否勇猛,可是送他们征服南宋开始到被朱元璋赶到漠北不过百年的时间。当年南宋灭亡,有十万的书生文人跟着跳水殉国,这就是人心,再看中原历史千年,试问是匈奴人还是突厥人征服了中原,鲜卑这样的就跟不要说了,他们不但没有征服而且还被汉人同化了。中华文化繁衍千年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我说大汗不能入主中原,即便就是入主了怕也会和前朝大金国一样,站不住脚。”听我这话,众人都陷入沉思。 我的这番话应该说是恰到好处,这话要是放在宁远大战之前说,这些人不拧断我的脖子才怪。可是经过宁远一站,女真人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瞧不起明军了,毕竟这是用无数八旗子弟的鲜血换来的经验教训。 一旁的二贝勒阿敏耐不住性子率先跳出来:“你是汉人,当然是说汉人厉害了,咱大金国不比什么匈奴,突厥,更不是那个什么鲜卑,南人懦弱,这次要不是他们有了新式的火器,宁远早被踏平,阿玛,你不用听这小子胡吹,这小子就会装神弄鬼的,治个把个人他还算在行,说道打仗他又懂什么,什么人心人肺的,不服就杀,看是他汉人的脖子硬还是咱女真人的刀硬。”总归还要感谢这个阿敏没将我说的一无是处,还肯定了我的医术,其实就是他不肯定,我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到底是兽医的底子禁不起考验。不过这家伙如此小视汉人倒叫我十分气愤,而且史书记载这家伙是有名的刽子手,被残杀的汉人很多是出自他的部队,不趁这个机会整治整治他,怎能消我心中怒气呢! “老二,不得无礼,我是在问李先生话,什么装神弄鬼,李先生的医术我是见到的,神医之名端不是浪得虚名。”努尔哈赤在一旁训斥道,他父子一唱一和的,只说我医术高,却对人心难以征服一说不是赞同。我笑了笑说道: “不要紧,二贝勒性格憨直。但是二贝勒忘了天启元年3月辽沈之战中的浑河战斗么。当时明军由副总兵四川石柱都司秦邦屏围攻结营未定的川明军。虽然明军被击溃,但是那一战损失的八旗恐怕有2、3千人吧。试问假如每支明军都是这样的素质,二贝勒还能横扫中原吗?” 我说的这一战正是由阿敏指挥的,虽然是胜了,但也是惨胜,对于这一战阿敏记忆犹新,也成为了他的短处,今日被我翻出来,直让他恼火透顶,偏偏还发作不出来,那一战后努尔哈赤狠狠地训斥了他,要知道当时八旗兵力仅六万,3千的兵员损失意味着什么呢!阿敏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牛眼看着我,仿佛要把吞噬一样,我没理他,只是装着悠闲的看着殿内的摆设,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意。 “李先生这么说就不对了,据我所知整个明朝像“白杆兵”那样善战的部队也不过就一两支,何况那次“白杆兵”已经彻底被二哥打残,不可能再作战了。”说话的是莽古尔泰,这家伙是努尔哈赤的侄子,被封为三贝勒和阿敏一样是个嗜血的家伙,但是这家伙可比阿敏狡猾多了。 “哦,照三贝勒这么说,只要不碰上“白杆兵”这样强悍的部队,哦,对了,我忘了,三贝勒是说以后不会再碰上这样的部队了,因为明朝已经没有这样的部队了.按二贝勒的话,只要不碰上宁远这样有新式武器的军队,那么其他的军队就不用顾忌了,如果是这样请问三贝勒,广宁之战中,副将罗一贯率3000人守西平堡,结果又是如何呢?”听我说道这莽古尔泰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那战是他平生奇耻大辱,要不是明军火药用尽,他所率领的军队根本无法破城。就是这样他还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 我蔑视的看了一眼莽古尔泰接着说道:“这两战,八旗损失恐怕有5千之多吧,试问各位八旗有几个五千呢,能够禁得起这样的消耗?明军的优势是火器,但是明军的统帅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每次交战都是把火器放在最前面。结果一旦八旗突至面前就傻了眼了,往往是火器一开始就被消灭,剩下的就是步兵与骑兵间的野战,其结果自不待言。不光野战这样,在守城的时候,明军也老是喜欢放着好端端的金城汤池不用,把部队和火炮摆在城外,这就等于跟野战一样了。更糟糕的是,一旦城外军队被击溃,逃奔城下,为了怕误伤自己人城上的火器就不敢使用,打开城门放军队进入的时候又往往被后金军乘虚而入。开原如此,沈阳如此,辽阳又是如此!”说道这里我都不禁为明朝惋惜,怎么出了这么多白痴统帅呢! “可是这次宁远之战,很显然明军总结了从前的经验教训,用高大的城池来保护火器,所以才会使八旗受挫,试问这一战后,明军吃到了甜头,还会再把火器放在城外么,还会不好好保护火器么,我说的这些都是军事,还没说到人心,当年的大金国厉不厉害,雄兵百万不也没把南宋小朝廷怎么样么,可是如今大金有百万的军队么,我看再过五十年也没有吧!”说着说着,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住口!”努尔哈赤大声喝斥道,吓得我一哆嗦。糟了,就顾着嘴上痛快了,把这个枭雄惹毛了,我这不是给自找别扭么。到了这个时候不是英雄也要充好汉了,我将胸膛一挺,做大义凛然样,大义凛然什么样子啊? 这时候就显示了现代人的优越性,什么林则徐、董存瑞、杨靖宇等等的英雄人物的影响浮现在我眼前,我将头高高昂起,胸膛也挺到最大限度,这回怕是要作烈士,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流芳千古,多半是不能的,要不历史书中怎么没有我我的名字呢。努尔哈赤将目光投向我,那精利的目光中饱含着杀意,这时候千万不能退缩,我告诫自己,可是小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在打颤,将目光迎向努尔哈赤,你不是要对眼么,那咱们就对好了,看谁怕谁啊。记得小学时候又一次学校打针,把我痛得直哭,老师当时说我要是到了战争年代肯定要作叛徒,现在是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也是个英雄,只是可惜,那位老师看不见了,否则一定要让他收回这句话! “大汗,李先生不是有意冒犯的,念在他救治了那么多我八旗子弟,你就原谅他吧!”皇太极赶紧出来给我讲情,这时候我听到这话真是想上去亲他一口,哥们你真够意思。但是已经骑虎难下,神色仍是不能放松,仍然和努尔哈赤对视着,目光中只见他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直到他将眼光投到别处,我才松了一口气,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勉强支撑着自己,和强者的对决真不是好滋味。 “哈哈哈哈,李先生真是好胆色,有骨气!这样的人我喜欢。”努尔哈赤突然又大笑道。你有病啊,一会怒一会笑的,我心中咒骂道,脸上却不作声色的道: “哪里,哪里大汗声威,小子是领教了!”见我俩人在这里互相吹捧!余人皆是纳闷。不知道我俩演的是哪出戏。 “李先生与这些军国大事如此熟悉,又颇有见地,恐怕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郎中吧?”努尔哈赤笑着问道,眼中一丝杀意随逝而过,但是一下子被我捕捉到了,看来他对我起了疑心,也难怪我刚才所说的这些可都是后世史学家和军事家的研究成果,我为了图一时痛快全都倒了出来,能不让他起疑么。心中想到,我的确不是一个郎中,我是一个兽医,一个不合格的兽医,成天的没事就愿意看这些军事啊历史啊什么的,英语单词不见得背得多留到,这些东西倒是记得很扎实。可这话能说么,说了也没人信啊!平稳了一下情绪,我朗声说道: “大汗说的不错,小子虽然是个郎中,但是那不过是继承家学罢了,小子真正的兴趣所在是治国安邦的大事,只可惜小子手无缚鸡之力,科考又屡不中第,否则的话倒真要和大汗在疆场上较量一番。”皇太极见我如此狂妄,不禁又是担心,一个劲的给我使眼神,我就是装着没看见,目光投向努尔哈赤,看他有什么反应。 “哈哈哈哈,好,李先生果然是才学非凡,没叫我失望,只是刚才先生说我女真征服不了汉人的人心,先生于此倒是一直没说,所以还要请教先生,这是为何啊?”听到这里皇太极才是稍稍松了口气,他最清楚努尔哈赤的脾气,见他这么说就知道,暂时我是没事了。我也是送了口气,脑中不断搜罗以前所学的知识,要给努尔哈赤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七章 院判 面对努尔哈赤的提问,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才问道: “大汗,不知道你读过《三国演义》么?”我问道,野史上说努尔哈赤之所以能战无不胜全是靠了半本《三国演义》,我倒想亲自问问他,求证一下。 “你问我读过《三国演义》没有,哈哈哈哈!”努尔哈赤大声笑道,他左右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这把我弄得不知错错。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在座的都知道我努尔哈赤半个汉字都不认识,你问我读没读过《三国演义》,这不是好笑么。好了,告诉你吧,这《三国演义》我虽然没有读过,但是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听说书的艺人说过,我对曹操十分的敬佩,所以我决定要做就坐曹操那样的枭雄。”努尔哈赤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真是野史误人啊,我心里叨咕道,我接着又问道:“那大汗觉得刘备这个人怎么样!” “刘备么"努尔哈赤略一沉吟接着道:“我不喜欢这家伙,优柔寡断的,动不动就哭,得了赵云、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还有诸葛亮这样的人辅佐他,可终究没有得了天下,这样的人太没用了,我不喜欢。” “大汗不喜欢刘备,我也不喜欢刘备,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跟这刘备呢,大汗您知道曹操那么大的本领和权势可是终其一生他也未敢自立为帝,这又是为什么啊!” “这个!”不光是努尔哈赤在思考,经我这么一问其余众人也在思考。唯独范文成向我往来,我们两个人的眼光一相碰生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他冲我饶有深意的一笑,就低下头去,不再看我。顾不得对他再产生什么疑虑,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这就是人心的力量,大汗,试问刘备如此无能为何如此多的忠臣良将肯跟随他左右呢,因为他姓刘,是大汗正统,曹操不敢称帝也是这个原因,的确他是乱世枭雄但是一遇到这个问题,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没办法冒天下之大不韪。当时汉家统治天下数百年,人们心中只有汉,而没有曹魏,曹操的儿子就是夺了天下又怎样,不还是被司马氏篡权了么。从此两晋以至南北朝,中原分裂割据又数百年,才有了隋唐。其后是宋元明,这时中原百姓都自称汉人,维系这种关系的是文化,是一种文化认同,维系中华正统的也是这种文化,且不说这种文化中的精华和糟粕,只是在汉人眼中异族入侵就是要更改这种文化,打破汉人几千年来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传承,这如同掘了汉人的老祖坟,试问只要是个汉人能容忍吗。自秦代一统,二千年来,汉人即生活在这一文化体系之下,汉之后,儒学独尊,成为国家之意理,二千年来,基本上是“国家儒学”的格局,这一格局是权力与文化,霸道与王道结合的复合体。朝代之更替,只是国家之变,或只是皇帝的改变,而不是文化体系的改变。早在春秋之际就有尊王攘夷的思想,一直到现在,这种大汉民族主义主要的着眼点不在种族,而在文化。汉人有强烈的“文化认同”感,这就是我所说的人心,什么时候大汗能让汉人觉得女真和汉人具有这种相同的文化,那么是很时候大汗就得到了人心,就可以入主中原了。”听我说到这里,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也明白了我所说的这个人心的含义。皇太极、安费扬古等人也都低头沉思,要知道我说的这些可不是他们这些古代人能那么容易理解的,尤其是这些女真人,对于汉文化还只是隐约的有个朦胧的认识。 沈阳故宫的那场辩论结束很多天了,我又重新回到了皇太极的府上,他给我安排了一个清静的小院,服侍我的还是那个汉人女子,我俩依旧保持着一种默契,各干各的。对于那场辩论最后没能得出任何结果,我所阐述观点的难度过于大了,这些女真人要理解或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看来我依附女真来实现自己抱负的希望不大。然而缺少强有力的支持者改革就无法进行,对于明朝,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天启皇帝还整天在皇宫中作木匠,所有朝政都被魏忠贤把持,指望这个家伙我还不如自己立一个山头造反呢。至于李自成、张献忠之流这时不是在作流寇就是在地里种庄稼呢,更指望不上,真是让我郁闷,每天除了到医务所去看望那些伤员,给这个动动刀,给那个拆拆线外,其他时间我都用来闭门看书。这也有好处,多日来我文言文的阅读能力实直线上升。 不要小看我读的这些书,来到这个时代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知识的匮乏,尤其是中医知识,既然被人家高高的推向了神台,被尊为神医,那么总要拿些干货出来吧。要不被那些郎中们难倒,我还混不混了,自从我入住贝勒府以后,总有些郎中找上门来向我讨教一些奇难杂症,开始还好些,我连蒙带骗,可是随着人数的增多和质量的提升越来越让我难以应付了,再下去我这个冒牌神医一定会露馅的。于是我干脆闭门谢客,搜罗来大量的医书准备恶补一番,压力也是一种很好的动力吧,至少对我是这样的,这些天来的恶补使我受益非浅,对于祖国传统的古代医学也不乏一些认识,当真是博大精深。 由于明代官方尊崇儒学,倡导孝悌,医学被视为履行孝悌的重要手段。“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在这样的环境中,科举失意的知识分子,涌入医学领域乃必然之势。大批知识分子由儒入医,改善了医生的文化素质和知识结构,改变了宋时攻外科者“多是庸俗不通文理之人”的状况,使医生的社会地位相应提高。这时交通发展,信息传递日益进步。医学家向大城市集中,且得以负笈四方以拜名师,深入民间作实际考察。再加上相对稳定的政治环境,为医学经验积累和传播,医学理论深化,创造了有利条件。这一时期出现了很多以医学著作,像《普济方》、《明医杂著》、《古今医统大全》、《针灸大成》等,《瘟疫论》和《本草纲目》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书都花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当我合上《瘟疫论》的最后一页时,我对这本书的作者吴有性敬佩的真是五体投地,吴有性发展了戾气说,已接触到每种传染病有其特殊致病因子这一实质问题。他认为瘟疫之因,为无形之“戾气”,从口鼻侵入人体。戾气有多种,各有“特适”性和“偏中”性,即不同戾气具有侵犯一定脏器的特异性,人或动物对某种戾气也具有不同感受性。提出“能知以物制气,一病只有一药之到病已”的原则。把戾气侵入途径分为“自天受”,既可形成流行之疫,也可出现散发之疫。这已经很接近现代的传染病学了,可是现代的传染病学是建立在大量的科学研究的基础上的,借助了很多仪器设备才确定了致病因子,但在那个时代没有任何先进的仪器,作者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 但是这些书中也有很多糟粕,充斥了唯心主义的思想,对于很多无法医治的疾病和不明的病因,作者往往将其归咎于老天和神灵,再就是归咎于道德,认为是做了坏事所遭受的报应。没办法,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上天和神灵无疑是最好推卸责任的人选。 这些都没什么,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外科手术,到了这个时代让我一下子出名的是凭着这手绝活,所以我最关心的是明代的外科学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陈实功的《外科正宗》给了我答案。可是说这本书代表了明代外科学发展的水平。陈实功一生致力于外科学,他集40年外科临床理论研究和经验总结,编撰了《外科正宗》一书,他重视理论联系实际,在医疗实践中,既重内治,也重外治,既强调宜手术者的早期手术,又反对给不适于手术治疗的滥施针刀。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提高了对若干外科疾病的认识水平,创造性地提出许多具有科学价值的医疗技术和外科手术。他首先强调外科治疗中必须配合饮食营养,认为“饮食何须忌口”,批判了无原则的饮食禁忌,是一种科学主张。陈氏改进了截趾术、气管缝合术、死骨剔除术、咽部异物剔除术、下颌关节整复术,设计出巧妙的鼻息肉摘除手术器械和手术方法。陈实功反对内科医生轻视外科的错误观点,严厉批评外科医生轻诊断、乱投药和滥施针刀的不良倾向。除他外杨清叟、申斗垣、王肯堂也是那时知名的外科学家。 杨清叟对痈、疽化脓性感染的阴阳虚实辨证,论述甚详,保存有不少民间验方。申斗垣的外科学术思想则比较激进,他崇拜华陀,深为其剖腹,刮骨等手术未能传世而惋惜。他对各种外科疾病,多能根据不同情况,在辨证基础上,给予手术或非手术的适时治疗。对筋瘤,他主张“以利刀去之”;对血瘤,强调“以利刀割去,银烙匙烧红,一烙血止”,使不再生。可以说都是非常先进的思想。 王肯堂晚年撰成《外科证治准绳》,是集先代外科名医方论融合而成的代表作。王氏治外科学富有求实精神,重视临床效验,善于总结经验以提高理论认识。如关于诊断瘤肿性质与确定治疗原则的关系,他强调:“按之推移得多者,可用取法去之,如推之不动,不可取也,去法以药先腐,再剪割,必除瘤根。小瘤术后即愈,大瘤去后半年,其肌肉寐痹可复”。王氏对手术持慎重而积极的态度,主张扩大外科手术治疗领域。他是明代记述外科手术最多最详的外科学家,在很多疾病上给了我很好的启示,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长处和不足。其实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临床经验不足,这将导致我对很多疾病不能确诊,也就没办法进行更好的治疗。经验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那要靠日积月累,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先天不足,那就是我是兽医,对于人类疾病的很多临床症状我并不是很熟悉。 但是作为兽医我也有一些明显的优势,不同于现代的人医,现代医学把各科分得越来越细,例如内科医生干不了外科医生的活,牙医就不能接产,若是换了个人医来到古代估计混得不一定比我好。兽医则不存在这些问题,虽然咱学的不精,但是好在各科都学,哪样都能顶一阵子,最主要的是我所学习的现代医学的理念和方法,这时倒真要感谢在校时那些逼着我背书的教授们了,更加感谢我的导师,没有这些人,我对医学的认识恐怕还不如这些古代的郎中呢。正是具备了这些认识,才能使我比这些古代人看得更远,认识的更透彻,不得不承认人类在二次大战以后医学上的进步抵得上从前几千年的积累,战争有的时候也能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 正当我拿着《外科证治准绳》仔细咀嚼,慢慢回味的时候皇太极悠闲的进了来。这是他的府邸,自然是他愿来就来愿走就走,我哪里管得了他,不过看他那满脸笑意的样子,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四贝勒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那?”我没好气地说道。这些天和皇太极已经很熟落了,也知道了他的脾气,不管我怎样对他,他都不会生气,真是不明白就这样的人将来居然能做女真的大汗。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今日阿玛议事结束的早,所以过来看看先生。”皇太极笑着说道。看他那笑容我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四贝勒真是有时间,四天的时间来了三次,难道四贝勒就没有别的军国大事要处理,或者是真的太无聊了才往我这个小郎中这里钻。”我说话依旧尖酸刻薄。不生气不等于就要给你笑脸,要是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以后可就震不住他了。再说书上不是说么,凡是那些有本事的人都持才傲物,诸葛亮还要刘备三顾茅庐呢,我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你皇太极拉拢过去吧,要不该觉得我不值钱了。 “先生说的是哪里话啊,我皇太极今日来是有大事和先生商量的。”皇太极说道。 “哦,什么大事,说来听听。”我不紧不慢的说道,拿起手中的书,随意的翻了一页。 “大汗要扩大太医院,我已经向大汗保荐先生出任院判了。”皇太极说道这,我心中一动,多日来读了很多医书,也了解了一些明代的医事制度,明代医学归属礼部,其组织机构和职官设置,大体沿袭宋元旧制而有所损益。太医院是全国性的医药行政管理机构,相当于现在的卫生部,明代太医院分为南京、北京两处,分别设有院使、院判、典簿等官职,其下才有御医、吏目、医官、医生、医士若干分类。这院判可是等于卫生部副部长或者是司长的官职,我一个小小的兽医居然能爬到这样的高职,真是想也想不到。按住心中狂喜我故作平常道: “原来就是这事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如今钻研医书,正准备出书立传,与这院判的闲职倒也没什么兴趣。” “先生怎么能这么说,虽说这院使由额尔德尼兼任,但是他不通医事,太医院从此还不是先生作主么!”皇太极连忙解释道。 赚了,真是赚了,我对自己说,掩饰心中的兴奋,淡然地说: “这些都是俗事,我最大的抱负是治病救人,进了太医院整日周旋于皇亲国戚,哪里还有时间深入民间,最需要我的恐怕还是那些平民百姓。” “先生原来是有这悲天悯人的想法,那真是太好了,这个简单,我女真不同于明朝,先生也不会只针对那些大臣贝勒,凡我八旗旗民都在太医院救治行列,所以先生不要担心了。”皇太极说道。 “那些汉人怎么办,贝勒不要忘记我是一个汉人,我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同胞生病,挣扎在生死边缘上。”我问道。 “这个……”皇太极沉吟道。 “我们再请求大汗,扩大范围,本来我也认为凡是我大金的子民是都应该受到太医院的泽被的。”皇太极说道。 “那么我就等着四贝勒的好消息了,大汗同意此事之时,就是我我上任之时。”我说道,心里也是惴惴不安,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价。我开出这样的条件还只是第一步,若是连这步也不能实现,那么往下的也就不要进行了。医学的进步所带来的益处应该惠及所有人,要是只被统治阶级所享用,那么这种进步不要也罢。皇太极见实在没办法说服我,悻悻的走了,就这样我一连三天再也没有见到皇太极,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难道是自己要价太高,对方不肯让步。 第四天的时候,皇太极急冲冲的冲入了我的书房。 第八章 疽痈 “先生,先生快随我走一趟,大汗病重!”说着,皇太极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拉着我向外跑。我一边疾步跟着皇太极一边心里纳闷,史书上记载努尔哈赤不是7月去世的么,咱么现在还没到3月就重病了呢。皇太极的府邸和皇宫很近,没用多久就到了努尔哈赤的寝殿,这时只见一群人在那里如同热过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见皇太极拉着我进来,众人一下子将我围住,七嘴八舌,费了好些功夫我才算弄懂是怎么回事。 原来从昨晚开始努尔哈赤突然发起了无名高烧,并伴随疼痛,到了早上已经神志不清。深夜被招进宫中的御医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一致诊断的结果是背后长痈。果然是痈,我心中想到。历史上就有记载努尔哈赤死于痈病,现代医学对痈的解释是多数毛囊、皮脂腺及周围结缔组织的急性化脓性炎症和坏死,是由致病菌同时侵入毛囊和皮脂腺所引起的,按理说并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妥善处理并不至于引起死亡啊,这曾经是我一直存在的疑惑。 问明了原因,我还想自己亲自的看一下努尔哈赤的病情,征得皇太极及其他三大贝勒的同意,我轻轻的将努尔哈赤的身体扳开,小心翼翼的掀开他身上的衣服,只见后背上纵横排布着许多伤疤,上次我给他处置的肩背的炮伤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仍然散发着恶臭。感染恶化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轻轻剥开包扎的麻布,只见伤口处已经变成了黑褐色的脓包,周围则呈红褐色,腐烂的肌肉中还混有气泡。这肯定不是痈,虽然没见过真正的痈是什么样子,但是这种这种症状我从前是见过的,我可以绝对肯定这不是痈,而是厌气性感染,这种病主要由产气荚膜杆菌等一些厌氧性细菌引起的,这种细菌必须在无氧的情况下才能繁殖生长,再向下发展就会导致败血症。当初为了防止这些我早已在处理伤口时采用了开放性处理,但是没想到女真的巫医将伤口全部包死了,这样就为厌氧性细菌提供了生长环境,那伤口周围出现的气泡就是最明显的证明,这是厌氧细菌生长所产生二氧化碳,但是古代人对痈的定义十分广泛,我没有必要来纠正,甚至算不上纠正这些。 看完伤势我和其他几位御医商议对努尔哈赤的治疗方案。这个时候用不着客套,也没时间客套,我们商议的焦点集中在是否开刀上,要不是闭门谢客的那几天读了大量的医书,这时我肯定会遇到麻烦,甚至无法理解这些御医。在明代对于这类化脓性感染的治疗,围绕着脓已成是否应尽早切开刀引流,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尖锐分歧。这次也一样,这些御医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一方认为应该以内服药与外用药一起使用促使脓包自溃,以达治愈目的;而另一方则主张切开脓包,他们认为等待自溃会延误治愈,这两派人相持不下,才导致皇太极把我请来,对于这种争执我也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稍一不小心努尔哈赤就要死翘翘了,这可不是别人,而是女真人的大汗,若是我治好,他有个好歹,我非得给他陪葬不可。虽然我很敬佩这个人,但是从我内心讲我还是愿意看着他死亡,随后由皇太极继位,这样我的计划才有希望顺利实施。 不过这时显然由不得我了,既然被皇太极拽来,那么就必须将努尔哈赤治好了,看那架势就是要活只能我俩一起活,要死我就得给努尔哈赤殉葬。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御医他们神色也都很紧张,心中所担忧的大概和我差不多吧,所以争论才会如此激烈,对他们的意见我是必须要尊重和考虑的,毕竟这些人的经验要比我多很多,说到真正的本事也不知道要比我高多少,我只不过是个大混子罢了。我心中再三思索,想找出一个好的医疗方案,让大家都接受,也能救回努尔哈赤的命。负手在屋中我来回的走了好久,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这时的局势就如同一个天平,原本是平衡的,无论我投向那一方都会直接决定最后的结果。 终于我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双目透出坚毅的目光:“开刀!”我坚定的说道,对于这种感染的治疗方法现代医学有很好的方案,就是大量的使用青霉素、链霉素和四环素等抗菌药物控制细菌的生长和繁殖,同时进行外科手术,彻底清除所有的坏死组织,切开创囊、流注性脓肿和脓窦,摘除异物,排除脓汁,畅通引流,再用刺激性小的消毒液清洗伤口。但是我哪里有什么抗生素啊,这是保证不向败血症发展的最重要的手段,否则一个不小心努尔哈赤就会要命丧黄泉。所以下这个决定时我心里实在没底,可是若是不手术,那么努尔哈赤也肯定活不过这几天,到时我同样是死,还不如拼上一拼,或许还有转机。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开始积极的准备一些必须的药品,并且将所有在场的御医叫到跟前。 “诸位,我知道各位都有自己的方案,但是这个时候犹豫不得,大汗的生命危在旦夕,不管李某的方法是对也好,错也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大汗救活过来,我知道有些人的想法,的确此时脓肿还未发出,开刀算不得适宜,可看大汗的情形,恐怕等不到脓肿发出了,所以我建议先以热敷促进脓肿成熟,然后再开创引流。同时还要服用大量的清热解毒的药物各位看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众人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我也不再客气,提笔写了一副药方,是清热解毒的药物,诸如黄莲、鱼腥草等,黄莲的有效成分主要为生物碱,如:小檗碱、巴马丁等成分,其中以小檗碱含量最高,可达10%左右,常以盐酸盐的形式存在于黄莲中,盐酸小檗碱对痢疾杆菌、葡萄球菌和链球菌等均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巴马丁也作药用,其抗菌性能和小檗碱相似;鱼腥草含有鱼腥草素即癸酰乙醛,也具有抗菌作用,其他的几味药也都是针对不同的细菌而增添的,由于没有检测手段,我并不知道引起努尔哈赤感染的是什么细菌,所以才开出了这样的绝对“广谱”的药来。或许是巧合吧,或许是努尔哈赤命好,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研究的就是抗菌中药,虽然没有专门针对厌氧性细菌,但是我所开出的几味主药都具有广泛的抗菌作用,这可是我通过三年大量的试验证明的,没有人比我心里再清楚了,所以这副药开了我还是很有把握的,再叫我开别的药,呵呵对不起了,我还真不会。 随后我命人准备仙鹤草汁用来止血,再配置高浓度的食盐溶液用来消毒。这些都是我在医务所常用的东西,准备起来很容易,至于热敷到可以放心的交给那些御医,热敷能有效的促进伤口周围的血液循环,迫使脓汁集中,可以加快脓肿成熟。众人都跟着忙碌起来,跑进跑出的,可我却被一个难题难倒了,那就是麻醉。原以为到了这个时代麻醉只要找到华佗的麻沸散的药方就可以了,当年华佗可是靠这个给病人做全身麻醉进行手术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麻沸散的药方早就失传了,所有的郎中们都和我一样只是在书中才知道有这么个麻沸散,至于它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得而知了。给伤兵动手术还好些,给他们嘴里叼一个木棒,让他们忍着就好了,可是给努尔哈赤如何能行。为了这个问题我也是翻遍了很多医书,但是只有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介绍了曼陀罗花的麻醉作用,曼陀罗花不就是鸦片么,可是我又从哪里弄到鸦片呢。 我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供这些御医商讨,最后还是有一个叫赵学敏的御医提供了自家的独传秘方,用草乌、川乌、天南星、蟾酥、番木鳖等组成了开刀麻醉药,至于效果我已经没时间去验证了,只有听天由命了,同时心里盘算着,躲过这次大劫后一定弄些曼陀罗花来,可不要以为我吸毒啊,到时山人自由妙用。解决了这些药物的问题,再就是手术器械的消毒了,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一股脑的扔进大锅中煮他几个小时吧。这时我配的药已经给努尔哈赤喝下去了,最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给努尔哈赤开刀了。 麻醉完毕开刀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就是谁来主刀的问题,大家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最后没办法只好我来动手了。 其实这种手术操作起来并不难,让人为难的是手术的对象是努尔哈赤,其实这么多天来我给很多伤兵作了手术,按理说这手法该是挺娴熟的了,可是一到努尔哈赤这就未免有些手抖,稳了稳心神,酝酿了一下感情,我将眼前的这副躯体当作了刻骨的仇敌,有了以上的一些心理准备我下刀也越发的快速而准确了。当真是刀刀见肉,不光是那些腐肉,就连旁边的一些好肉也受牵连,旁边观摩的几个御医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目睹这心惊肉跳的一幕。没用上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我就把脓包周围连同脓包一起挖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止血用的仙鹤草汁整整的哟用了两瓷瓶,棉花更是扔了一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谁说我不紧张,用盐水冲洗了一会,将一块棉布条轻轻的放在创口上,再撒了些金创药在上面,松松的包扎起来,大功告成! 旁边观看的御医们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我手这么黑也这么恨,都知道应该将腐肉周围的好肉也切掉一些,以免复发,可没想到我下手这么麻利而且够恨,唤作别人恐怕就没这个胆量了。我收拾完毕,做了些交待,再不停留,大步回府,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给你陪葬。于是我连头也没回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那些贝勒妃子们一窝蜂的涌上去问剩下的御医手术的情况。 “李神医所用的手法我们大多从前都没有见过,不过以我们观察他这样做也有很多好处,只是小的不明白,以往引流都是用苦竹筒三、五、七个,长一寸,一头留节,削去其青令如纸薄,用拨毒药煮十余沸,乘竹筒热,以手便按上,紧吸于疮口上,脓血水满自然脱落,不然用手指脱更换别个竹筒,如此三、五次,毒尽消之”。一个御医摇头晃脑的说道。用药煮沸,固然能增加其秉性使真空性能更佳,但也不能否认其消毒和预防并发感染的作用。而我采用的棉布条经过高温消毒,本身还不具有刺激性,柔软且可以紧贴在伤口上,再加上棉线本身就是纤维具有很好引流作用。要比竹片好很多,这些御医放着眼前最简单便捷的东西不用,却去削什么竹片真是不理解。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明代局部麻醉术已经有显著的进步了,王肯堂唇裂修补术,陈实功鼻息肉摘除术等,都是在局部麻醉下进行的。只是这些御医们见是给努尔哈赤动手术,怕出了岔子,才不肯相告,至于那个赵学敏的方子我心里也是没底,幸好手术时努尔哈赤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药好使,还是他早就处在昏迷状态一直醒不过来。但是止血一项上我始终占有优势,明代以前虽然医生们用金创药止血,但是效果远没有我的仙鹤草好用,其他的诸如烧烙止血、压迫止血、结扎止血等在明代已较普遍的应用,但这些都没有药物止血更有效。外科手术的顺利进行,除有效的麻醉及止血术配合外,防止并发感染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好就好在现在天气不热,病原菌不易生长否则就更难办了,虽说这样努尔哈赤不一样被厌氧细菌感染了么。 走时我虽然潇洒大方,但是这也未尝不是我躲避的办法,与其等在那里受煎熬,还不如回去大醉一场等待命运的安排。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在皇太极的府上坐卧不安的等待消息,皇太极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回到府上,我也得不到一点关于努尔哈赤病情的消息,显然关于努尔哈赤病危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大街上一切照常。 忐忑不安折磨了我两天,这两天中我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不要忘了他的生死可是关系到我的命运。这天傍晚,当我心不在焉的翻看一本医书时,皇太极兴冲冲的跑到了我的屋里,一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努尔哈赤没事了,至少是暂时是没事了,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于是故作轻松的道: “呦,好多天没有见到四贝勒了,四贝勒这些天在哪里贵干啊,今天怎么有心情到我这里来啊!”皇太极显然很高兴,根本就没在意我说话的语气,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兴奋的说道: “恭喜先生了,大汗他苏醒过来了。”瞧你高兴的那个样子,要是你知道努尔哈赤死后你会继承汗位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高兴。我依旧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这是好事啊,恭喜四贝勒了,只是四贝勒今天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么,要说这件事当日我医完他就知道了。”既然努尔哈赤已经苏醒了,那么也就不耽误我吹牛了,再说这个牛十分有吹的必要,害我担心了两天,再不吹吹牛,我损失就大了。皇太极惊愕的看着我,随后眼中露出崇拜的目光,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牛吹大了也不好,看他那目光可不要是同性恋才好,听说这些贵族和皇帝们很喜欢那调调的,千万不要看上我啊!我这时不禁后悔起来,连忙躲避他那炙烈的目光,低下头装作看书。 “先生说的哪里话,大汗醒来后听说是你将他医好的,这刻想见见到你,这不,我是来请先生的。”说这皇太极伸手要拉我,这个动作让我觉得更加诡异了,头皮都有些发麻,不会吧,难道他真是个同性恋,不对呀史书上没有记载啊,靠!史书都是统治者写的,难道统治者会写自己有龙阳之癖么。想到这里,我连忙起身,避免和皇太极的亲密接触,痛快地答应他去皇宫见努尔哈赤。不答应行么,他那亲密的神态真让人受不了,于是赶紧随皇太极入宫。 第九章 苏醒 路上皇太极告诉我,原来这两天四大贝勒都在值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努尔哈赤是今天早上醒的,醒来后稍稍进了些粥就又睡了,直到下午才彻底清醒,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才有些底,看来努尔哈赤正处在康复期,只要小心因该没事了。 不一会来到了努尔哈赤的寝宫,屋里除了一个中年女子以外再没有别人,听皇太极称呼她大妃,我才知道这是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 来不及再多看这阿巴亥两眼,那边努尔哈赤看到我进来已经轻声地在呼唤了。我连忙走到床前,此时的努尔哈赤早已经没有昔日枭雄的风采了,两颊凹陷,目光停滞,头发也很散乱,应该说他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经历了病魇的折磨,再次从死亡中挣扎过来的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重新点起昂扬的斗志。或许病尚在其次,而宁远的这一败才是他的心结,要知道努尔哈赤一生大战小战数百次,历经生死也不再少数,但是吃败仗还是头一次,这种打击恐怕才是最大的。阿巴亥从旁边搬来一个椅子客气的请我坐下,她和皇太极则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关注着这个老人。 “大汗,您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微笑着说道,不管这个人从前怎样,但是此刻他是一个老人,而且是我的病人,我应该尊重他。 “这次多亏先生了,我还以为自己熬不过来了呢,若不是先生医术高超,或许就真的要站不起来了。”努尔哈赤的语气中充满了悲观。曾几何时这曾经是一个纵横疆场百战百胜的英雄,不过此时倒是英雄垂暮了。 “大汗客气了,这是作为医者的最起码的职责,在我眼中世间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您是女真的大汗也好,还是街头的乞丐也好,只要我李开阳力所能及断不会见死不救的。”趁着这个机会我像他灌输人人平等的概念。 “哦,是么,李先生当真是侠骨仁心啊,你的想法皇太极都和我说了,一直以来我也在思考,只是没等给先生答复就伤势恶化了,才拖到今日,汉人如今也是我大金的子民,泽被天下原是好事,只是我怕汉人们有了这些恩惠也不思感激,反而变本加厉的和我女真人对抗,到时不是要助长他们的气焰么?”听他这么说,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于是我连忙开动脑筋,想法子说服他,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次不但没有把努尔哈赤治死,反而救了他的命,这让他欠了我一个好大的人情,不趁这机会讨要好处,岂不是傻子么。 “大汗,在我看来战争比的就是资源,这个资源包括粮食、兵器、人口等等,而在这所有的资源中人是最重要的因素,八旗就是再英勇也不过十万余人,只要战争就会有消耗,试问以现在女真的总人口而论要再有多少年才能再生出这十万勇士来,而关内的汉人本身人口就多,对于他们来讲十万人不算什么,甚至不需要等待就能将这十万之数补充完毕,而女真做不到这一点,不客气地说女真能有今日,还要拜明朝的皇帝所赐,要不是这些皇帝们昏庸无道以至武备松弛,人心散乱,怕也不会有大汗您今日的成就的,但是谁能保证明朝就不能再多出几个袁崇焕这样的人,一个袁崇焕已经叫人挠头了,要是再多几个恐怕就是大汗您也要犯愁吧!所以就必须要善待大汗治下的汉人,只有依靠这些汉人,大汗才有粮食,兵器,才能在这种消耗中生存下去,否则就等着亡国灭种吧。”我不客气地说道。 努尔哈赤对我所说的这些有些反感,他稍微挣扎了一下身体,用手支着床沿坐了起来。阿巴亥和皇太极连忙上前搀扶,皇太极更是向我大使眼神,甩开阿巴亥和皇太极,努尔哈赤激动地说: “我还不善待汉人,当初我让汉人和我女真人合户,可是汉人怎么对待我们女真人的,那些汉人不但扬言造反,有的地方还放毒毒杀我族妇孺,这让我如何善待他们,难道将他们医治好了,让他们掉过头来杀我们女真人么。”努尔哈赤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动怒了,这些事情我倒是知道的。天启二年,辽阳大战后努尔哈赤控制了浑河、辽河两岸,辽阳、沈阳、包括广宁在内的大片土地,随后他采取了将汉人和女真人合户的办法来管制汉民,照理,合户之后,各户成员都应从事耕作,而实际情形却是女真人根本就不从事耕作。汉族男丁承担了全部重体力劳动,汉族妇女则成了奴婢。如此的不平等,加上缺衣少食,导致了第二年女真人和汉人之间的一系列冲突。许多汉人故意在食物和饮水中投毒,焚烧房舍,还杀死了一些八旗的哨卒。对此努尔哈赤采取了严厉的措施,他认为这次叛乱是汉人秀才们煽动的,所以捕杀了大量的关外文人秀才,进行了血腥的镇压,一直到这次宁远之战,那次镇压的余波仍在,在努尔哈赤面前善待汉人是最为避讳的词语,不想我今日仗着救命的功劳冒犯了他,心中后悔不迭,嘴上又不肯放软。 “大汗或许说的也对,但是大汗还是不得不考虑消耗的问题吧,八旗兵力毕竟有限,若是明朝以倾国之力来对付女真,最后怕也不好办吧?”听了我这话,努尔哈赤稍微平静了一下,又重新躺下,他也意识到我们两个人毕竟是在讨论问题,这样的语气似乎重了。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和我重新说道: “那先生除了善待汉人以外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么?" "有是有,不过也仅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我见努尔哈赤在善待汉人问题上如此执拗也就不再提,这个问题还是等到将来皇太极来解决吧,还是先说说当前最首要的问题吧。 “没关系,先生尽管说来。”其实这个消耗问题,像努尔哈赤这样的军事家如何会想不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找到好的办法罢了,听我这么说,连忙询问,声音中充满了热切。女真人每次对明进行战争都是打的闪电战,快速出击,快速结束,但往往就是这种闪电战也要积蓄一年左右的时间才会有足够的粮草,军械,马匹和人员,所以可以说女真是最经不起消耗的,听说我有解决的办法努尔哈赤如何能不着急。皇太极也是十分感兴趣侧耳倾听。 要说服努尔哈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无疑他是一个十分固执而有主见的人,若不是这样当年他也不会执意以13铠甲就起兵,更不会在绝对的劣势下发起统一女真的战争,更不会以七大恨告天和明朝作对,但是也许正是他的这种固执才有今日的成就,虽然经历了宁远一败的打击,但是他这个固执的脾气恐怕也不会那么一下就容易改变了。对付这样的人必须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至于动之以情,我看就不必了。 “请问大汗,历次战斗中女真伤亡情况如何?”我问道。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问这些,但是努尔哈赤还是回答了我。 “我八旗士兵骁勇,将士用命,除了上次先生所说的两次战斗有些失利外其他战斗无不以少胜多,伤亡不大。”说道这里他很自豪,任谁能统帅一支这样的军队,取得如此的战绩都会十分骄傲的,对此我也很佩服,只是努尔哈赤似乎刻意避免了宁远这一战的情况。 “那么请问四贝勒,这次宁远一战八旗伤亡如何?”我将头转向皇太极问道,宁远一战努尔哈赤十分在意,所以我没有问他,以免刺激他。皇太极也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连连忙组织语言: "宁远一战,我军亡6千余人,伤9千余人。若是没有先生恐怕死亡的人数还会增加许多。”听到这里,努尔哈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可是他平生最大的败仗,损失又如此惨重,虽然这一战明军光在觉华岛就损失了7千多人,再加上宁远的损失肯定要比八旗多,但是以八旗以往战绩来看这场仗的确是八旗输了,并且伤亡惨重。 “那么敢问四贝勒,每次战役死亡的士兵中有多少是直接毙命,又有多少是因为受伤而导致死亡的呢?在受伤的士兵中有多少人残疾呢?”对于我的一大串问题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倒是阿巴亥眼睛一亮,似乎把握了了我问题的主旨,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没我心中想到,虽然不明白我的意图,但是皇太极还是尽量回答了我: “死亡的士兵大概有三成左右是先受伤随后死亡的,剩下的大多是直接死亡的,至于残疾的士兵我们倒是没有计算,不过大概自天明元年至今十年间有8千左右吧。”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了底。 “大汗,相信您知道无论是大金也好,还是大明也好都有一条规定,就是战场上受伤的士兵是不允许接受救治的。” “是的,这是为了避免动摇军心。”努尔哈赤回答道。 “但是请问大汗,明朝的军队就不用说了,单以八旗的精兵而言假如将伤员抬回救治,真的会动摇军心么?”我一步步进逼的问道。 努尔哈赤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不会吧,这要看战斗进行的情况而定,假如顺利的话应该不会。” 我笑道:“相信以八旗的训练有素,和过往的历史而言这样战事不顺的战斗恐怕屈指可数吧!” “是啊。”努尔哈赤机械的回答道,他已经完全在跟着我得思路走了。 “既然是这样,大汗您还认为让那些受伤的士兵继续留在战场等死或任人杀戮,有必要么?”我严肃的问道。 “这个……”努尔哈赤低头沉吟道,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对话,努尔哈赤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势,我也没办法顾忌这些了,必须一鼓作气,说服努尔哈赤。 “其实就像四贝勒所说的那样三成的士兵是因为先受伤而随后死亡,在剩下的死亡的士兵中我估计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士兵是因为受伤失去抵抗能力而死亡的。”听到我说道这里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两人都表示赞同,他二人出没于战阵中与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 "其实我认为每个人都是战争的宝贵资源,尤其是这些士兵,相信凡是经历过受伤而又活过来的人都是素质不错的士兵,他们具有丰富的战阵经验,是军队的主力和灵魂,这样的人与其任其在战场上自生自灭,不如及时救治,到下次投入战斗时都是不错的士兵,所以我建议大汗允许受伤的士兵及时医治,这样就可以减小伤亡,保存人这一主要的战争资源。同时这些士兵知道了受伤后可以妥善医治,上战场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必能勇往直前,其作战能力也必定大大提升。"听我说道这里,努尔哈赤和换太极才明白了我的意思。父子俩互相望了一眼,皇太极说道: “李先生所说的这些的确很有道理,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是随军医生是在太少,李先生也看到了,故才有此下策。”他说的也有道理,这时没有专门培训医生的机构,医生大多是世代相传,或者是师父传徒弟这样的一对一的教学,所以医生这个群体十分的少,没办法大规模的投入战场。 我再次笑道:“这才是设立太医院的主要目的,太医院的设立不应当只满足那些大臣贝勒,而是为了军队,为了百姓,太医院应该大量的培养医生,满足军队的需要,将每场战斗的伤亡减少到最低,这虽是治标之计但是相信效果也会很好的。”说道医学这父子俩就不懂了,但是他们明白一个合格的医生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说培养就培养出来的。皇太极疑惑的问道: “这么多的医生如何培养呢!要知道一个好医生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这个好办,其实四贝勒已经做到了。”我说道,这让他更疑惑了。 “我早做到了,还请问先生我早做到什么了?” “难道四贝勒忘记了那20个调配给我的士兵,如今这些人已经都能独当一面了,最基本的包扎缝合他们已经都学会了,完全可以应付一般的伤势了,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他们成为所谓的合格的一生,战场上那些伤其实无外乎刀伤、箭伤、骨伤以及火器伤等外伤,这些外伤医治的方法固定也很简单,很容易学,所以只要加大人手学习这些处置方法,那么所收到的成效一定不会小,这些经过训练的人也算不上是医生,充其量是医士罢了,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是护士。” “护士!”努尔哈赤父子俩对这个新名词都十分好奇。 “对,护士,护理之士,不是就叫护士么,其实这些护士也不一定都要男人来做的,女人也可以的。” “女人!”父子俩更是诧异了,古代战争绝对信奉的是战争让女人走开,倒不是爱护女人,而是出于对女人的轻视,在他们眼中女人在战场上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反而会成为累赘。阿巴亥听我说女人也能做护士,更是惊奇,大大的眼睛向我看来,加上她那令人销魂的成熟女人的风韵真是十分诱惑人啊,我连忙避开她的眼神,继续说道: “是的,其实说起来简单,这些包扎和缝合的活,恐怕和女人做的女红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吧,只不过应用的对象不同罢了,一个是绸缎和布匹,另一个则是肉身。或许对于女人来讲,学起来会更简单。”对于我这种大胆而又颇具有建设性的设想,努尔哈赤父子俩都十分动心。我停了下来给他父子俩充分的时间思考,毕竟这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西方近代护理起始于19世纪60年代,是适应近代工业与社会分工的需要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其奠基人是佛罗伦斯.南丁格尔,而我此时提出的护士概念比这一时间整整早了二百多年。让古代人接受这样一件新鲜的事物的确不是很容易。 “女人,女人”努尔哈赤反反复复的重复这两个字,女真人女子这时大都从事劳作,没办法轻壮男子都被整编入八旗,虽然八旗制度是出则为兵,入则为民。可是随着战争的不断升级,八旗已经逐渐向一支职业化的军队过渡了,女人也就成了维持正常劳作的主力,可随着不断有汉人俘虏加入这也就意味着很多女子被从劳作中解放出来。 “真的可能么,李先生?”努尔哈赤疑惑的问道,毕竟对于这种“护士”历朝历代都没有尝试过,更主要的是允许伤兵救治到底会不会影响八旗的战斗力的问题。我明白努尔哈赤的意思,这只是我头脑中一直以来所思所的变革的第一步,只有走出了第一步,才有有希望进行范围更广,程度更深的变革,女真还没有完全从奴隶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对于下一步的变革我心里真是没底,这种大踏步的跳跃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对我来说实在是未知数。在我计划的所有变革中,只有这个医学改革最为缓和,也是可能被女真统治者所接受的。 “应该没什么困难,至少在培训方面我很有把握,至于让不让女人当护士,大汗可以考虑。”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努尔哈赤又思所了良久,终于决定下来。 第十章 三件事 沈阳的皇宫中努尔哈赤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 “那么就依先生所说,暂时先试试看,规模不要太大,就一百个人左右么,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可以商量,此事让皇太极和你一些办吧!”看来他还不是十分信任我,让他儿子来监督我,这样正好,皇太极算是和我关系不错,而且历史中对于汉人的态度他是属于温和派的,他也十分重用汉人,趁这个机会正好影响他,拉拢他做自己坚强的后盾。 “全凭大汗安排。”我内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那先生这个太医院的院判是否可以就职了。”皇太极笑道。 “当然,当然。”我连忙答应道,这拿把做样了好久,把人家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表态了。一切商定妥当,我又重新给努尔哈赤检查伤口,脓肿已经消散了,新的组织正在生长,但或许是年龄的原因吧努尔哈赤康复的速度很缓慢,所以不能疏忽大意,嘱咐了一旁的阿巴亥几句,我起身告辞,和努尔哈赤的这番谈话耽误了他很多时间,既然目的达到那么还是让他休息吧。我知道从我将努尔哈赤救活开始,历史就已经改变了,但是究竟向那个方向发展我也不知道。我的心中一样充满迷茫,再往下或许历史就不再是我熟悉的历史了。 这些天来在我居所里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进出很多人。虽然我还没有到太医院就职,这是因为我本人还没有充分的准备,对于即将进行的太医院即医疗体系的改革,我现在的准备看来还是很不充分的,为了能更好的实行我的改革我将自己的计划更改了一遍又一遍,力求完善,毕竟这是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有很多即将触动的层面是我所不知道的。我的威望和名声仅仅是来自于军旅和这次救了努尔哈赤的命,足不足以震慑朝野还不得而知。所以我首先和皇太极商量,毕竟他是四大贝勒之一,手中掌握着八旗兵马的一旗,随后我招来包括上次给努尔哈赤会诊看病的包括赵学敏在内的许多御医一起商讨,那些曾经和我讨教过的郎中们也风闻而动,难免就要这样络绎不绝了。 其实我的计划归纳起来就是重视科学,提高医生的身份地位,扩大救治范围和培养先进人才。由于明弘治年间又出现了套板印刷。明代出版业的繁荣,为医学著作出版和医学知识普及创造了方便条件,再加上明代医学发展的也很快,大量的文人涌入医学领域,所以医学知识的普及已经不成问题了,但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只能说是一种爱好和业余行为。明代沿袭元制,将户口分为民、军、医、儒、灶、僧、道、匠等,规定各户必须子袭父业。一入医户,子孙就必须世代业医。明代医户,大多社会地位低下,衣食不得温饱,与乐工、厨师、班匠等同,常有逃户现象,或于造册时贿赂官员改籍,统治者对此曾累加禁止。规定医生只有成为残废或年逾七十不堪应役时,才许放免。女真社会由于刚刚转型虽然医生的待遇虽然不错但是社会地位也不高,所以说关键在于提高医生的社会地位,我的这个倡议得到了几乎是所有医生的支持,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有些汉族文人仍然不愿意为女真效力,但是对于救死扶伤这样的好事是不会拒绝和反对的。那些女真人对于提高医生的地位多多少少的有些意见,但是也都不重要,这事情努尔哈赤已经赞同,再加上谁都不愿意得罪医生,道理很简单谁能保证每个头疼脑热的呢,再说女真人征战沙场受伤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就更没必要和医生过不去的了,所以这些改革的阻力并不大,唯独是让女人也学医做护士这件事遭到了很多汉人医生的反对,我就把这件事暂缓,这时需要他们支持,犯不着为这事情和他们闹翻脸,等等也好,不影响大局。 于是众人商定下,便有了初步的规划。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建立官方书院培养新人,这并不难,关内的各种书院曾出不穷,尤其以东林书院出名,不过这些书院大多都是研究程朱理学,孔孟之道,再就是为了科举而形成的,我们所要成立的这个书院则专门是培养医学人才的,这在此时的中国可能是可创举吧。书院暂时定名为杏林书院,我为第一任院长,嘿嘿,这还是众人一致推举的呢,可由不得我不干,就我内心而讲,要是不让我做这个书院的院长,我还真的就是很失望呢,幸好皇太极没有叫我失望,当他率先举荐我的时候我高兴的真想上去亲他一下,但是还是假意的推辞了一番才高高兴兴的上任。其实我当这个院长可不是为了官瘾,我已经是太医院院判了,官是够大了,做这个院长我有自己的算盘,只有做了院长我才能在这所杏林书院中推行现代的教育体系,否则一切也就成了空谈。明代太医院分为13科,即大方脉、妇人、伤寒、小方脉、针灸、口齿、咽喉、眼、疮疡、接骨、盎镞、祝由、按摩,同元代13科相比,风科改为伤寒,金疮分为金镞和疮疡两科,杂科改为按摩,取消了禁科,较前代更适合临床需要。而杏林书院则简化这些科目下设药学系、临床系、护理系和研究所。这个系是我提出来的,别人都没争执什么,不过就是个名字,关外不同于关内,这若是在关内那些老学究们还不考教许久。临床这一概念也是我提出的包括了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骨科和五官科分为不同专业,取消了针灸科和祝由科,针灸科并入研究所专门研究,而祝由科这样的咒禁巫术不要也罢,没想到这倒引起了一番争论,原来不论中外,咒禁巫术均是古代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主要是因为在近代自然科学产生之前,自然与超自然的界限并不清楚,一旦法术无验,被否定的仅仅是法术的操作者,而不是法术本身,所以在中国古代,咒禁疗法在医学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其实咒禁疗法的本质是巫术,它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基本精神活动和时实践活动。巫术是属于科学、宗教学、人类学、哲学、神学等领域的现象,它不是理想的人类文化形态,但又是不能忽视的人类社会的一个实际侧面,没办法也只得搬进研究所。药学系和护理系的事情比较好解决,我本身是学兽医药理的在这方面轻车熟路,至于护理系也好办,医务所已经有了很好的经验,于是整个原来的战时医务所全被我请入了杏林书院。 大略的将杏林书院的框架搭了起来,然后任命各系的主管,我把他称为祭酒,这可是延用中国古代的叫法,所以无人非议,祭酒下面设教授,准备请来各科的佼佼者从教。研究所由我担纲,这个研究院我可是十分重视的,因为这里将成为我阐述和诠释现代医学的重要场所,疏忽不得。 杏林书院暂时就这样定了,接下来就是选址建院,需要筹备一段时间。 第二件事就是建立全民的医药体系,明洪武十七年规定,府、州、县均设专职医官。府设医学正科1人,州设典科1人,县设训科1人,负责辖区的医药卫生。据《顺天府志》等载,各县还设有惠民药局、养济院和安乐堂。我仿照明朝的这种制度决定在各府县设医药局,但是简化明朝繁琐的设置,医药局包含所有和医学有关的事务,主要负责医疗卫生事业,尤其是疫病监测防治,古代中国造成大面积人口死亡的除了战争和天灾外,就是瘟疫了,对此我十分重视,但是这时的女真政权在各地根本就不具有这样的设置,所以各处都是空白,如何派员成了一个大难题,我手中实在是没有可派之人了,此事只能放缓,等着杏林书院成立,在从关内及各处招募人选,真要办起来恐怕至少要一年以后了。幸好此事女真所控制的疆域广泛,但是人口只有一百多万不是十分集中,暂时不会有大的疫情发生,但是将来就不好说了,心中虽然召集也一时拿不出解决的办法,只好等着。不过惠民药局还是可以先在各人口集中的府县开设的。这个惠民药局是明代为平民诊病卖药的官方机构,掌管贮备药物、调制成药等事务,军民工匠贫病者均可在惠民药局求医问药。遇疫病流行,惠民药局有时也免费提供药物。但是明朝惠民药局的设置及管理均很不完善,许多药局有名无实或有医无药,或局舍破败。为了改善这些,我决定采取民办官助的办法,就是利用各地现有的药店作为网点,官方给予一定的补助,让其暂时充当医疗和疫病监测的职能。权宜之策也只能如此了。除了在各府县设立医疗机构外,军队同样设置军医处,专门负责士兵的日常医疗,在战时充当急救所和战地医院的功能,要求八旗每旗一个。由于暂时至少是一年内不会有大的战事所以这个军医处也可以缓行。 第三件事就是医生认证,明代设有医生考选制度。嘉靖六年礼部尚书佳萼等提出对医生的考选问题,认为时录用医生,限于世医一途,使天下虽有卢扁、仓公,也无法选用,使太医院成为庸医栖身之所,于是主张由单纯世医制扩大为考选制。不是世医精通医术者,听其应试,试高考入籍而复其世业,不通医术者不被录用。现任医官,由礼部考其医术,以定升迁降黜。但是我所提出医生认证要比这个范畴大,并且想要借此确定医生的社会地位,对于整个关外到底有多少医生,都是什么程度,不光是我没底,就是那些个御医也不知道,这也成了我上任伊始就要面临的大问题,一方面民间有很多游方郎中,这些人的医术参差不齐,有的就是行骗,坑害了很多人,另一方面由于缺乏人手各府县的医药局无法成立,于是我想到了这样的办法,通过考试来录用和甄别医生。规定今后凡是在关外行医的人必须持有官方发给的资格文书,没有的一律按行骗论处,充为奴隶。而官方太医院则专门设置考试司,负责行医资格的审查,凡是通过考试的根据其成绩分为医师、医士、医生和医丁。医师是考试合格并且成绩优良者,准许行医,并且推荐到各府县医药局或各旗军医处掌管医事,地位和待遇都很高;医士是成绩合格者也允许行医,可下派到医药局或惠民药局,但是地位和待遇要比医师底;医生是指在杏林书院学习并且已经完成各科学业通过书院考试但不具有临床经验的学生,这些学生可以下派到府县进行学习和实践,获得一定报酬;最后是医丁,指的是成绩不合格的,或者是刚入杏林书院的学生,这些人必须学习,等待通过考试,才有资格晋级。考试一年四次,由考试司负责组织和评阅。当然了今年的考试要多一些,因为这等于是一次医生普查。 暂时想到的能做的就是这三件事了,其他的要等到实际实施的时候再看,至于太医院暂时不想大动,补充一些人手是必要的,但是一旦大动难免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多日下来,我发现这些御医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和各个大臣贝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于这个新设的太医院,各方势力都在关注,努尔哈赤经此一役再加上大病,精力不比从前,所以各个贝勒们都在私低下培植自己的力量。这一次努尔哈赤大病,我能脱颖而出,都给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趣的是阿齐格、多尔衮在不久之后就专程来拜访我,我不得不佩服阿巴亥等政治嗅觉当真的敏锐,这兄弟俩和皇太极的关系不错,这和皇太极的人缘分不开。这时的多尔衮还没到15岁,但是已经生得高大威猛了,几乎是年轻时努尔哈赤的翻版,难怪努尔哈赤如此宠爱他,这么小就分给他一旗的兵力。阿齐格也十分英武,这二人的到来虽然让我诧异,但是一想到他们的母亲也就释然了,或许是感谢吧,阿巴亥的三个儿子这时都还不大,势力有限,一旦这时努尔哈赤归天那么在这场皇位继承权的争夺中他们无疑是处在劣势的,历史也是这样证明的,这次我救治了努尔哈赤无疑将这个时间大大退后,这个他们提供了充足的准备时间,何况以现在努尔哈赤对我的重视,正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和多尔衮的接触很短,但是明显的这个人是继努尔哈赤后的另一个枭雄,可以说女真最后能入主中原和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对于这个年轻人我格外的注意。他的眼神中透漏着一种孤傲和狡诈,大概是从骨子里就看不上汉人吧,对我虽是客气,但是也仅限于此。阿齐格倒是很谦逊,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为人却很老成,转达了阿巴亥对我的感谢后,并明确表示愿意支持我的医事改革,当听说说到要在各旗设置军医处及其功能时,一旁的多尔衮一下子专注起来,并问了我很多问题,在了解军医处的职能后,他随即表示要第一个在他的旗中设立,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他作为一个军人的天生的直觉和敏锐,无疑多尔衮已经认识到军医在将来的战争上所起到的不可忽视的作用,这让我越发的警惕起这个人来。像多尔衮这样的人一旦不为我所用,那么将来他一定会成为我最大的威胁,这人不容小视,但是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统帅,假如用好了那么将来开疆拓土非他不可。此时我心中对未来已经勾画出一幅蓝图。 第十一章 圈钱 清明节的时候,经历了长期的思想准备和酝酿我上任了。太医院距离皇宫很近,这或许是便于给诸多贝勒贵族看病吧,这时候四大贝勒的府邸距离皇宫都很近,其实整个沈阳也不是很大,人口不过才十几万。 小小的太医院此时人并不多,10的御医和三个执事几乎就是全部的人员了,看到这可怜巴巴的几个人我不禁有些心冷,难道就要靠这几个人来完成我的医事改革么?看了看一旁陪我一起来的皇太极,他此时张开双手向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郁闷。 更让我郁闷的是费了半天的劲努尔哈赤仅给了我5千两的银子作为这次医事改革的经费。5千两银子能做什么呢?自从到了这个年代,可以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从打来到这里一直有人给我提供吃住,对此时的物价如何我根本就不了解。当院使额尔德尼颤巍巍的叫下人把银子交给我的时候,他做了个同情的表情。于是一打听才知道,这5千两银子假如是给我个人,那么我现在或许够做个小资了。但是这些银子连一片像样的宅子都买不到,就不要提我心中规模庞大门类齐全的杏林书院了,差点没把我鼻子气歪。我嚷嚷着去找努尔哈赤,却被额尔德尼拦住了。 “先生有所不知,今年宁远一败,我女真一无所获,而且要抚恤战死的士兵,所以能给先生提供这些就不错了,先生就是去了也是白去。哎,这战真是赔本的买卖。”额尔德尼感叹道。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了办法,没有钱如何办事啊?钱!钱!钱!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钱,不解决资金的问题,医事改革如同一张废纸,让我到哪里去圈钱呢?我转头向那些御医看去,这些现在我的下属们一个个都低下头生怕我找到他们头上。 “我看这样吧,我先带个头捐助先生3千两银子,或许阿齐格、多尔衮他们也会捐一些的,我在找找其他旗主贝勒,看看他们能否捐助一些。”皇太极说道,看他那表情让他出3千两银子,也是十分肉痛,可是谁叫他一直是我医事改革强有力的支持着呢。目前也只有这样了,我极度灰心,匆匆的结束了这次上任,哪里还有什么精神进行医事改革啊,灰头土脸的我回到府中,望着墙壁发呆。 现在我脑子里想的已经不是如何完善这个计划了,而是如何圈钱。有了!我脑子中灵光一闪,不是要进行医师资格考试么,我完全可以参考后世的四六级考试,从这上面弄些零花钱还是可以的。只要我要求这些参加考试人每个人上缴5两银子的报名费和评阅费,没那么想来总会有一千多人吧,那就是5千多两啊,而且这些人一旦不通过考试,可以安排进杏林书院进修,再收取一些学费,呵呵,看看吧这可能就是教育乱收费的雏形。但是这也只能解决一小部分的经费,杏林书院的学生我是准备免费教育的,而支撑这些学生的费用简直就是无底洞。 思索了很长时间,一无所获。这时从外面化缘的皇太极回来了,他倒是满载而归,因为我的医事改革要在各旗设立军医处,对各旗都有好处经皇太极地宣传很快获得了各旗主贝勒的欢迎,于是这些人纷纷慷慨解囊,多尔衮和阿齐格各捐了2千两,其他的也都是一千,五百的不等加上皇太极的我现在总共得到了将近2万两的银子。由于这次宁远大战各旗损失不小,所以暂时也只能援助这些了,而且各旗主答应从他们的奴隶中抽调一些援建我的杏林书院,这样算下来总算是够建书院了。多多少少的我松了一口气,谁能想到我一个堂堂的太医院院判会为这些银子发愁。没办法,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作回我的兽医呢!等等,兽医,我的脑子再次灵光一闪,来到这个时代由于一直在策划我的医事改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兽医,而且还是一个学药物的兽医。 这人啊,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看我才当了几天神医就差点忘了本。我不断警告自己,李开阳啊,李开阳,你咋就忘了自己是个兽医呢!叫你声神医你就真当自己是神医了!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几个御医一直在皇城周围转悠,寻找合适的校址,终于在临近浑河的天柱山脚下找到了一块宝地,以此作为书院的校址。随后我就在校址的一旁命人搭建起一排排木棚,余人均不明白我要做什么,我也笑着不答,等到木棚建好才命人从各处收集猪和鸡等牲畜。女真是游牧民族,但是其主要是放牧牛马和羊,养猪恐怕还不在行,至于鸡就更不用说了。我这个兽医正是希望利用现有的这点资金操持一下自己的本行,牛马等大牲畜繁殖周期太长,效益见得不是很快,而像猪和鸡这样的家畜周期短,繁殖力高且容易饲养。在封闭的环境下疾病也很好控制,总算是尝试一下吧,对于我的这种举动皇太极和御医们都是不理解,堂堂的太医院院判李神医居然操持如此贱役如何能让人理解。见我干的乐此不疲,这些人几经规劝下还是不奏效,也就不再烦我来了,而是专心的进行他们的医师资格考试去了。 这次的医师考试范围很大,各府县都接到通报全力协助我的工作,所以不到一个月就有500多人进行了考试,合格者也达到了300多人,见这三百多人分门别类的集结在一起,进行了短期的护理培训,主要是教这些人缝和包扎等技术,从中挑选了160多人分配到各旗的军医处,其他一些分到各府县的惠民药局,剩下一些不愿意效力的就任由他们流向社会。作完这些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这个医疗体系见到了雏形,但是以后运作的如何还要等着以后检验。忙完了这些我又回到了书院的建筑工地上,一方面监督工程进程,一方面接着养我的猪。这猪养了一个多月,按照我现代的饲养理念上膘的很快,有的在收集来时就怀了孕,这时产下了猪仔,数目一下子增加到了40多头。鸡的繁殖更快,由于基数大这时已经有300多只了,这些天来我真的很快乐,又重新作回了我的兽医,这种感觉熟悉而又亲切。 我国在战国时期已经开始养鸭养鹅,养鸡比这更早。家禽人工孵化法究竟什么时候发明,已难于稽考,已知早在公元前就在我国应用,一直沿用至今。在北方,大都用土缸或火炕孵蛋,靠烧煤炭升温。在南方,一般用木桶或谷围孵蛋,以炒热的谷子作为热源。这些人工孵化法所需设备简单,不用温度调节,也不需要温度计,却能保持比较稳定的温度,而且孵化数量不受限制,成本很低,孵化率可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至于养猪可以借鉴的经验就更多了,据近代遗传学的研究,中国家猪的体质外貌、胴体品质、生长速度的遗传力都比较高。在猪的育种工作中,对遗传力比较高的性状,通过选育,可以比较容易地收到预期的效果。在历代劳动人民的精心选育下,中国各地曾培育出不少优良猪种。这些猪以早熟、易肥、耐粗饲和肉质好、繁殖力强著称于世。所以想要获得成功并不难,只是从前没有人如此重视和大规模的养殖罢了。 但是毕竟这些养殖见效还要等一阵子,剩下来的时间我将目光投向药物。这年头什么药物能吃香,最有市场呢,我进行了一些列的调查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壮阳促孕,很惊人的结果吧,还别说真就是这么回事,大臣贝勒们家里无不豢养很多姬妾,时间一长难免不力不从心,还有就是这个时代对于生育也十分重视,战争直接导致了人口缺乏,而不孕不育的比例还是不少的,这里面的市场是十分有前景的。记得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一位同学就是搞繁殖药物的,而且效果相当不错,可要比这个时代的什么大力丸和金枪不倒药要有用的多。呵呵,这回总算是能用上了,凭着记忆我写出药方,并且将药物分开让下人买来,自己躲在屋子中一顿炮制,于是闻名于世的壮阳促孕散就此诞生,再加上我李开阳李神医的威名,还愁销路不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首先将皇太极请来,而他耳边一顿耳语。 “真的么,李先生,有这么神的药么!”看他那样子肯定是试过不少药物。都是男人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我在他面前打了保票。两人心领神会的一顿狂笑,把身边的人都弄得莫名其妙。没有多少天,整个沈阳城都在盛传四贝勒得了李神医的神药,如今威猛之极,又要再讨几房小妾云云。随后又有传言说皇太极的一房小妾多年不孕,如今已经有喜云云,在官方和民间的炒作下,我的神药一时成为坊间议论的话题,大家都在为得到我的神药而费尽周折,我的屋舍外更是川流不息。 “三贝勒,我现在实在没有这药了,上次为了给四贝勒配齐这些药足足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要知道这里面用的药材可都是十分名贵的,有几味药更是难寻,足足花了我将近300两银子啊!要不是四贝勒在修建书院一事上大力支持我并且慷慨解囊,我也不会这样费尽周折的给他练药啊!”我装作十分为难的对阿敏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钱不是问题,李先生您看您能不能再费些时日给我也弄几副,我那些女人都好几年了,连个蛋都没生出来!”说着这个曾经和我为难的三贝勒阿敏脸上堆起笑容,手一挥,他的家奴们抬上了一口箱子,阿敏伸手打开,只见一箱子的银锭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我看了一眼,这样的箱子最近我都收了好几箱了,所以并不惊讶,仍旧装作为难道: “三贝勒,千万不要这样,折杀小人了,这实在是让我为难,这之前二贝勒和大贝勒都有来要,你看我这是先给谁好啊?” “这个,难道先生就不能多做一些么,先弄一两副也好啊!” “这,这……实在是不好办啊!三贝勒真是为难人啊!行啊,我就辛苦辛苦吧,谁叫你是三贝勒呢。不过这些银子还请三贝勒收回,我李开阳岂是贪财忘义之人。”我颇作为难的说道。 “哪里,哪里,李先生如此辛苦,为我大金国当真是鞠躬尽瘁,这点银子不过是小意思,还请先生笑纳。”阿敏再次堆起满脸横肉恭维的说道。 “这个,这个实在不好收,这点药是小事,要不是主药难弄还不是三贝勒你要多少有多少。”我不怀好意的说道。阿敏心照不宣,哈哈大笑。 “那这些银两就算是资助先生开办书院所用,以后先生再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阿敏。”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说道,嘿嘿,我还真就不客气了,好你个阿敏,当初皇太极化缘时你只出了500两银子,这时为了几副药居然掏出上千两,看来不黑你都对不起我自己。其实这一副药的成本不过数两银子,药的主要成分也很常见,只是配方不同,加上制作工艺比这个时代的中药要更加精纯,所以得到的有效成分也就很多,药效自然威猛,这可不是吹的,一种好药最重要的就是药效,没有好的药效我如何敢拿出来炒作呢。送走阿敏,我命人将银子抬入我的书房,这些天光靠卖药就收入了上万两,呵呵,看来我不需要养猪了。 在阿敏走后的数天,民间又开始传说,李先生的神药价值千金,不是普通老百姓买的起的,但是就连这种药的药渣也具有神奇疗效,所以不知是谁据说是李先生的下人偷偷的从李先生那弄了一些药渣,开始在坊间买卖,价格由最初的50两一路高升到100两,仍然是货源紧缺。 “李先生,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呀,看来你不该做神医,而是应该做商人,到时肯定富可敌国。不过先生的药渣真的也具有疗效么?”说话的是皇太极,这事是他和我一手策划的,于其中底细如何不知,只是对我将药物以100两银子一副的“批发价”售给他还是有些心疼,若是这药渣也好用那么以后还是用药渣好了,这药虽然神效,可是毕竟为了那春风一度花费如此巨大还是有些心疼的。 “四贝勒有所不知,我所利用的正是人们的心理,物以希为贵,并且利用传言增加它的神秘性,至于这这种经商的天分,呵呵,我也是现在才发现,真后悔怎么是学医而不是经商呢!至于药渣么,其实那不过是用质量差些的药材制成,而且工艺上少了几个环节,所以药效要差一些,但是多少也是管用的。我劝四贝勒还是用好药,固本培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再依赖这些药物了,到时依旧龙精虎猛。四贝勒若是执意想要,我看这样吧,10两银子批发价如何?”我谦虚地说道,其实心里确实后悔,多养了一个月的猪,早知道这个年代药物有这样大的暴利,我还养什么猪呢! 都说手里有钱好办事,这话一点不假,自从开始贩卖“伟哥”,我手头多了很多余钱,杏林书院的工程也越来越快。至于为什么给如此神药起了一个“伟哥”的名字很多人不理解,我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问,没用多少时间“伟哥”二字深入人心,其后一些贵族富翁们相见,常常嬉虐的问候道“今天你伟哥了么?”,一度风靡一时,此后帮助妇女成孕的药物问世,没等我命名就被民间称之为“孕嫂”。 第十二章 开学 天命十一年6月经过多个月的筹备和建设,杏林书院终于落成。这么快的速度要多亏水泥的发明和应用,开工的时候正值四月,天气阴冷用于粘合砖瓦的粘土和石沙不易干燥,而南方关内常常用糯米汁掺石灰混杂砂石作为粘合,其造价太高实在承担不起,于是我就想到了水泥。现代建筑都是用水泥粘合砖瓦的,不但结实而且凝结速度快。可是这水泥到底怎么造,我一个兽医又不是学建筑的如何知道。隐约记得在农村实习时那些农民用土办法烧制水泥,是把石灰石捣成细粉,配合一定量粘土,掺水搅和成均匀成泥浆,置泥浆于盘上,加热干燥,再将干料打击成块,然后装入石灰窑煅烧,煅烧后的烧块将其冷却和打碎磨细,制成水泥。只是这个石灰和粘土的比例我并不知道,这不要紧无数科研成果都是建立在试验的基础上的,对此我坚定不移,于是和几个工匠开始研究造水泥。试验十分不顺利,进行了很久都没有成功,时间一长我就没了耐性,把试验交给了那些工匠,自己跑到一边改造我的“伟哥”了。为了让“伟哥”更容易服用和携带保存,我开始从制剂学方面着手,就在“伟哥”即将制作出新的剂型之际,工匠们跑来告诉我那个所谓的“水泥”研制成功了,真是不能小窥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啊,在检验水泥试验结果后,我得出了这个结论。水泥的使用不但加快了工程进度而且使建筑可塑性增强,更加美观。 在杏林书院的落成典礼上,努尔哈赤相当给我面子,由他亲自出席剪彩,带着一堆贝勒大臣浩浩荡荡的。说起这个典礼,古人好像没这个形势,为了将声势搞大我特意写了请帖邀请各大贝勒,这些人受了我“伟哥”的好处,哪有不来捧场的,也不知是谁撺掇,居然把努尔哈赤请来。经过多月的休养努尔哈赤已经康复,只是精神体力大不如从前。 这场书院落成典礼及开学典礼一起举行,可谓是盛况空前,那些学员大多是这几次医师资格考试没有及格的和一些年轻的书生。女真这时没有开科取试,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学医可以像我一样飞黄腾达。耐不住权力诱惑,再说就是不能当官,若是像李神医那样学得一手好医术弄出个“伟哥2号”什么的不也发了么,所以报名学习的人很多筛选了一些后,最终确定首期招收500人,这已经是书院目前能承担的最大人数了。 整个典礼弄得热热闹闹的,和现代的典礼完全不像,更像是唱大戏,但不管怎么说场面很隆重,预期效果算是达到了。典礼结束,努尔哈赤把我叫到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李先生,真想不到你在这样的条件下还是将书院建起来了,真着实了不得啊,还有你那个什么伟哥的,效果果然不错,只是太贵了些吧,什么时候再给我弄一些来,不要管我要钱啊,今后我还要给你这个书院继续投钱呢。”一听这话我愣住了,我并未向努尔哈赤进献过伟哥啊,随后我就明白了,肯定是哪个大臣贝勒为了讨好努尔哈赤才偷偷进献的,我还能说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有首先献给大汗,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于是我连忙解释道: “还请大汗见谅,因为大汗还在修养中,所以小人认为大汗此刻不宜房事,就没有进献,既然大汗如今康复,那么今后小人一定会按期定时给大汗进献的,还谈什么钱不钱的。我李开阳能有今天还不全靠大汗栽培。”说这话我自己都脊梁骨发麻,太肉麻了,看看吧什么是以权谋私,这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我抬头偷偷的瞅了瞅一旁的大妃阿巴亥,正好她也在关注我,两人目光相碰,阿巴亥居然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颊,当真是美丽诱人。 “哈哈哈哈。难得你的苦心,我已经全好了,原也用不到这东西,不过下面的人送上来,夸它有多好用,我全然不信,这事情要靠天赋,可没听说什么药能好用的,要是好用,唐朝和明朝的那几个皇帝也不用死了,不过说是你李先生密制的,于是我也就试了一试,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啊,你李先生的这本事还真不是一般。”说着他冲阿巴亥努了努嘴,大家都是男人自然心照不宣,具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阿巴亥更是羞红了脸。女真人粗鄙连这事也拿到台面上说,到真是叫我见识了,只是没想到堂堂的大汗也说这种话,不过这倒拉近了我们的距离。随后努尔哈赤告诉我他过几天要到清河疗养,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惊。 史书上记载努尔哈赤就是在清河疗养时旧病复发才死去的,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改变,要不他怎么康复了还是要到清河呢。见我脸色有异,努尔哈赤不解的问道: “李先生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色如此差啊?” “哦,没什么,可能是近来忙着书院的事情,夜间没有睡好。”我连忙解释道,不这么说难道要说担心他会死在清河么。 “我看不是吧,怕是李先生自己也吃了药,晚间太卖力了吧,你这么年轻就力不从心了么?”努尔哈赤不怀好意的说道,引来周围众人的嘲笑。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了,我连忙支吾过去。心里盘算此时努尔哈赤的身体状况,会不会真的命丧黄泉。 “要不这次清河疗养,李先生也同去吧,到时我赐给你几个漂亮的女人,只是怕你空有神药在手也应负不了。”他说完又引来周围众人狂笑,此时我完全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真不知道努尔哈赤何时这样幽默了,或许这些粗鲁不文的女真人最喜欢拿这事情开玩笑吧,不过还是不要和他去了,万一出了问题,我无法解决,岂不是要给他陪葬,想到这里我望了一眼阿巴亥,难道这个女人也注定逃脱不了自己殉葬的命运么。 “我就不去了,大汗您也见到了,书院刚刚开始一切百废待兴,我走不开啊,这里先预祝大汗一路顺风吧!”我连忙推辞道。努尔哈赤也没往心理去。 “不去就不去吧,下次还有机会。”努尔哈赤乐呵呵的笑着带着各贝勒大臣们走进书院参观。看来宁远一战给他带来的阴影并不大,而且很快就摆脱了。 “咦,李先生,您这所书院和我所见过的其他建筑不一样啊?”多尔衮问道,到底是他眼睛锐利,一进大门就发现了书院和其他建筑不同之处。 “哦,前面这些屋舍是用来给学生上课的,所以必须宽敞,采光也要好,房屋骨架就必须大,否则容纳不了那么多学生。”我向众人解释道,说着领他们走进一间教室,虽然条件还很简陋但是黑板、讲台、桌椅一应俱全,尤其是采用了阶梯性的桌椅,这叫众人更是惊奇,待我说明他的用途后才恍然大悟,对我的这种设计都十分佩服,这倒让我汗颜了,阶梯教室可不是我发明的。接着又参观了几间自习室,这些设计都和古代不同,和现代相比又十分简陋,水泥发明后我触类旁通加大了石灰的比例作出了粗陋的粉笔,虽然很容易折断但是解决了大规模授课纸笔无法演示书写的问题,待我给他们演示时叫这些土豹子开了眼界。 在后院还没建完的学生宿舍前,多尔衮发现了工匠们正在搅拌水泥,对于这种新鲜事物他十分好奇,向我仔细询问。没办法,年轻人吗好奇心总是很重。 “大汗,若是这水泥真像李先生所说的那样,如果用它来筑城岂不是牢不可破,怕是汉人的红夷大炮也不能耐他如何吧!”多尔衮的话启发了在场诸人,这些人久经战阵自然对于这些事物更加敏锐,我一说出水泥的特点,多尔衮就联想到了筑城。别人虽是慢了半拍但是也纷纷表示赞同。女真向来以进攻为主,所以很少想到如何筑城防守,但这次在宁远受挫,已经开始使女真人转向战略防守,如今水泥的出现无疑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建材,真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真是不错,真是不错,想不到李先生短短时间内有如此成就,又发明出这些新奇的东西,真是不简单,让你做院判怕是屈才了,不如做院使如何。”这时努尔哈赤真正的见识了我的“能力”马上要给我升官。 “多谢大汗,额尔德尼大人德高望重,这个院使还是由他来做要好,小人还是操持些具体事物稳妥地多。”我谦虚地拒绝道,这件事上我可不想得罪人,如今是谁都看到太医院开始发展壮大,额尔德尼虽然老迈,但是好就好在他威望极高,而且对于我一向很支持,若是顶替他,我就落在众人眼中,没准变成被攻伐的对象,这样的事还是不要的好。努尔哈赤见我态度十分坚决诚恳,也就不再坚持,一行人参观完毕浩浩荡荡走了,留下我和一些太医院的御医们在这里开会。 开会的主要议题是定制教材和编配老师,这些天一直忙着落成典礼的事情,所以把这个耽误了。虽然说要建立现代医学体系,可这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单是各种医学理论就是一个问题。过去的几个月中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编纂出一薄本《微生物学》可是这书一出来拿给各个御医看,他们都是大摇其头。无他,这个时代并没有认识到微生物的存在,更不要说什么病毒了,我书中所提到的各种名词这些人听都没有听说过,于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讲得唾沫星子都干了这般家伙还是傻愣愣都看着我摇头。我辛辛苦苦编纂的《微生物学》就这样成了天书被束之高阁。哪里还叫我再有积极性编纂其他科目的书啊。 一切以实用为主,看来步子没有办法迈得更大了,我和众人商定了许久才决定将《医学入门》、《本草纲目》、《针灸大成》、《瘟疫论》等几本书作为学员教程,在教学过程中再不断积累摸索以编纂出适合学生使用的教材。丢下这些人分配所教科目,我自己独自来到研究所所在的房前,这是我一切心血所在了,要想让世人信服,那么就要拿出实例来给他们看,只有通过研究发现才能培养学生的求知欲望去探索未知世界。 可是这一切太难了,我甚至不知道从何做起,这时我才发现作为一个兽医,我不是博物学家,我知道了解一些超过这个时代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这些东西由何而来,也无法重新创造这些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肤浅,在现代社会每一件东西都那样平常,而在古代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能,现在真的十分怀念现代,怀念现代生活中一切凝结古代智慧的各种结晶。 我在研究所前矗立了很久,回想遥远的现代,不知道亲人和朋友们都在做什么,这还是回到古代后第一次想起他们。一切看来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终于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看来前景不错,可是此时我却迷茫了,科学,科学真的来之不易,欧洲的文艺复兴用了几百年,可是我却想用几十年来改变这个世界,这可能吗,我开始怀疑自己光靠医学的进步就可以解救这个苦难历程的祖国么,我想的太简单了。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总是那么遥远! 第十三章 授课 “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黑板的正上方悬挂着这样一幅牌匾。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下面的一百多号学生正乱哄哄的各自用自己的语言表述对这句名言的理解。对于“教师”“人类”“工程师”这些名词古代人如何能理解!自己脑子真是犯浑,非叫人刻这个东西上去不可,没办法,我的第一节课居然要花去大半的时间来解释这个于医学无关的句子,悲哀啊! 对杏林书院的课程安排,我仿照了现代医学教授的习惯和顺序,首先从基础课开始,然后才是专业课,这个基础课包括解剖学和生理学,随后再增加病理学和微生物学,要循序渐进,最后再分门别类,目前的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在进入课程之前我想给大家讲讲疾病的概念。疾病是外因通过内因相互作用形成的一种特殊生命过程。”正题刚说一句话,我就看见下面的学生一个个又都瞪起了他们无知的双眼,真是要命,怎么每句话都要解释呢,不用学生们再发问,我主动地解释这里面可能让他们难懂的字句。 “外因么,就是外在因素,例如风啊,雨啊什么的,或者是细菌病毒。”遭了,一顺口细菌病毒又出来了,还要接着解释。 “细菌和病毒呢就是一类十分微小的生物,它可以导致疾病。” “生物呢是指像人、马、猪羊、鱼这些活着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很小的东西,我管他叫微生物。” 这都是哪根哪啊,简直驴唇不对马嘴,一句话弯子居然绕到微生物上了,这课还怎么讲啊,不单如此,任我将吐沫星子说尽这些学生们依旧大摇其头。 “老师,您说的微生物是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那为什么老师知道呢,老师您有火眼金睛么,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有学生如此发问,为了搞活课堂气氛,提高学生思考的积极性,我规定在书院中学生可以任意发问,结果苦果首先由我自己来吃了。 “这,这,我没有火眼金睛,我是通过一种显微镜观察到的。”我只能这样回答。 “显微镜是什么,是照妖镜么?”那学生又发问道,这家伙一定是《西游记》看多了。 “显微镜是一种从西方遥远的国家传来的镜子,它可以看见我们人眼看不到的东西。”对呀,我怎么忘记显微镜了,现代医学的发展可以说溯本追源都和显微镜有关,有了显微镜就可以观察微观世界,到时由学生们自己去观察、发现、总结岂不是更好。匆匆的结束了这节只讲了两句话的课,我丢下那些堵着我发问的学生,一个人来到研究所。 这时的研究所有许多我从各贝勒那里挖来了许多能工巧匠,女真人对工匠是极为重视的,所以这些工匠几乎涵盖了当时大部分的学科门类。 “你们当中有谁做过玻璃?”我几乎是冲进研究所的,进门就问,里面的几个人都你望我,我看你的不只知道这位院判大人又出什么妖蛾子。自从研究所建立以来,这些人没少让我难为,凭着印象我画出了许多现代的手术器械让他们打造,甚至包括了一支火枪,那是从前在博物馆见到的原型被我并不高明的绘画技术复原了,可是于内部结构却不知道,只是让他们研究斟酌,这不这几天这些人都在研究这个火枪呢。研究院的条件好,薪水高,而且受人尊重,唯独一点不好,就是这位院判兼所长大人经常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这些人造,真是锻炼脑力和创造力,如今又是什么玻璃的,玻璃是什么啊。 这其中有一个见多识广的,他站出来说道:“大人所说的玻璃莫不是琉璃吧,宋朝的时候有人这么叫过,可后来又都叫琉璃了,若说这琉璃小人是会烧制的。”中国在西周时已开始制造玻璃。在西周时期的古墓中曾发现玻璃管、玻璃珠等物品。南北朝以前,中文多以琉璃称以火烧成,玻璃质透明物。宋时则开始称之为玻璃。到明清时,习惯以琉璃称呼低温烧成,不透明的陶瓷。很多当时的“琉璃”严格上来说,并不属于现代所说的“玻璃”。 “那好,那好,你明天赶紧烧制出来,我要看看。”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居然有人会烧制玻璃。我真是拣到宝了,玻璃里加些铅就能形成人造水晶,到那时我不是发了么。盘算着一箱箱银子的进帐我晚上睡觉时都高兴的直流口水。我这个人啊,就是这样,一方面有远大志向,想改变现实,另一方面又十分爱财,恨不得淘尽天下宝物。对此我常常自我解嘲道:金钱是物质基础,没有这个物质基础那么一切改革都是白费,我这么努力的圈钱还不是为了光大我们伟大的祖国吗,干吗说我贪婪狡诈呢! 第二天早上我将自己的课推掉早早的来到研究所,这时候学生就不重要了,别人也能教。昨天那个说自己会烧制玻璃的叫吴能的工匠已经早早的等候我了,谁说叫吴能就真的无能,一看见他我就有上前拥抱他的冲动,吴能你真是太有才了。 刚刚的我还在称赞这个吴能有才,这刻我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这哪里是玻璃啊,一堆没用的琉璃珠。看着这些“玻璃”我就来气,琉璃我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吴能说宋朝叫做玻璃,我就真当作玻璃了,结果空欢喜一场,没办法也怪不得吴能,他作出来的的确是琉璃,不是他理解错误是我没说明白。既然前段时间水泥可以研制出来,那么或许玻璃也差不多吧,我脑中狠狠地挖掘高中时化学课所学的知识。 书到用时方恨少,更何况高中时化学是我学的最差的一科,经常不及格,后来换成了一个美女老师我的成绩才有所好转,老天爷真是对我太好了,凭着记忆我一点点的收集有关玻璃的知识,普通玻璃主是非晶的二氧化硅。这样硅土溶点将降至1000度左右。但是因为碳酸钠会令玻璃溶于水中,因此通常还要加入适量的氧化钙CaO,使玻璃不溶于水。 这些知识真的要归功于我的那位美女老师,记得这可是她任教时的第一节课,我听得特别认真才会至今都记得,几乎是题外话,也可能是为了给我们丰富知识,增加兴趣,美女老师不但介绍了玻璃的主要成分,还说了它的制造工艺。在玻璃内加入铅,令玻璃的折射指数增加,产生更为眩目的折射就是人造水晶的知识都是她那节课介绍的。老师这时我只想说我爱死你了,没有你哪来的今日的玻璃呢,将来有条件我要将现在的这些老学究全换成美女老师,看这些学生还问不问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想来学习成效肯定会不错。 我凭着记忆将这些制作工艺写下来,交给吴能,对于他不懂的那些名词我将二氧化硅换成了沙子,碳酸钠和碳酸钾的来源则让他把草木灰以水淘尽所剩下的结晶体差不多就是了,这可是农民们作土肥的办法。后来我才知道这两种原料在当时已经生产了,只是不是这个名字罢了。 有了配方和制作工艺吴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终于我得到了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凸透镜,这家伙的妙处恐怕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见识的。简单的高中物理知识就能算出透镜的焦距,将两个透镜的焦距重合在一起,外侧再以圆筒包裹固定,一个简单的显微镜算是制造成功了,当我用这个家伙观察滴在玻璃片上我自己的血液时,圆饼状的血细胞清晰可见,一种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在现代这是我平日工作中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如今却是这样艰难才得来。可这个对我再平常不过的“发现”让在场的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东西,鲜血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赵学敏在看完我做的简易血涂片后居然跳了起来,做了一辈子大夫,怎么也不会想到血液里的天地是这样的,这种发现对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 “妖术,这是妖术!”另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瞪大了眼睛大喊道,随后其他几个年岁大的御医在看过涂片后也纷纷的大惊小怪。一时间研究所里乱糟糟的一片,余人被这种气氛感染,甚至有人痛哭流涕,这是怎么了? “镇静!”我大声喊道,屋子里渐渐的静了下来,这些人均将目光投向了我,眼睛中充满迷惑。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呢,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观察什么不好却要先观察血液,历史上显微镜是荷兰人列文虎克率先发明的,并且用它观察了软木塞上的死亡植物细胞,随后才发现了血液中的红细胞,这就给了人一个思想缓冲的时间,而且虎克发现这些细胞的年代比我现在还“晚”了将近50年呢,欧洲的文艺复兴都快接近尾声了,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收能力普遍较强,可是这如何能和现在的中国比呢,上千年的思想僵化,造就的都是一大批御用文人和只会被八股文的酸秀才,以至于各种革新发明都是在民间靠劳动人的智慧积累形成的,那些发明者也同样得不到尊重,这些人大多都是被称作匠师而不是科学家之类的尊称,正是这种机制严重的阻碍了劳动人民发明创造的积极性,任何改进和发明都会被那些儒酸们称为奇淫技巧,并且不屑一顾,试问这种机制下又如何鼓励发明创造,技术不落后才怪呢。 “诸位镇静,刚才诸位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妖术邪法,这个简易的装置称为显微镜,是可以观察人眼看不到的细微东西的装置,夷人早就发明并使用了,而且大家看到的那个圆饼状的东西称为红细胞,它是人血液中必不可少的成分,这些都是夷人率先发明发现的,所以大家不要慌张,这是自然现象,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信的话可以滴一滴自己的鲜血在上面,看看各人是不是一样。”我解释道,这时候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发明专利权,把它归还给外国人,并以此解释希望这人可以接受这一事实。果然,有一些年轻胆子大的人将自己的血液滴了上去,观察的结果和我的完全一致,那些老古董们坚持不信,于是一个个滴血观察,最后当在场的人几乎都观察到了自己的红细胞时,传出来的已经不是大惊小怪的声音了,而是啧啧称奇。毕竟这些人都是学医的,接受起来肯定要比普通人快一些。 “今后凡是我的课程都改在研究所上,我将向大家介绍一些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当然这些有很多是西洋夷人发现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发现的。”为了避免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将这些知识的来源无偿的推给了外国人,当然一些有建树的价值极大的发现还是要占为己有的,要不然我不是亏了么。此后研究所成了我授课和科研的场所,显微镜也再次被改进,更加精确和清晰了,并且由一台变成了数台。 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代人,玻璃的制造和显微镜的发明仿佛是推开了一扇大门,尤其是在我给了吴能一笔丰厚的奖金后,研究所的其他工匠都发疯了一样,利用玻璃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器皿物件,粗制的眼镜,玻璃杯,玻璃瓶,甚至还包括了一部望远镜。看看吧,这才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潜性,在没有任何压力和束缚下,他们将极大的发挥自己的创造性,有的时候我真想打开他们的脑子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构,居然可以有这些奇思妙想。 玻璃的制造和显微镜的发现可以说是杏林书院极具标志性的事件,是件划时代的大事,对近代科学的发展也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这些天来学生和老师们纷纷使用显微镜观察一切可以观察的周围的事物,从一根毛发到唾液、树叶乃至脱落的皮肤淋淋种种不一而足。显微镜将人们带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这让人们对内部世界有了更浓厚的兴趣,学生和老师都开始不务正业起来,课堂上讨论的都是最近某某人的发现,并且将这些发现联系起来试图以某种学说来解释这些观察到的现象。对这样的现象我没有阻止反而大加倡导,那些极具意义的发现我更是命人将之记录在案,历史将会记住这些人,就像他它记住安东.范.列文虎克、罗伯特.虎克、马尔比基、施旺麦丹等人一样,不过这些人的发现和成就将换成一个个鲜亮的中国人的名字。伟大的东方正在孕育着一场伟大的变革,这个变革是由一个最被人看不起的小小的兽医在关外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引发和催生的,一想到这里我心中激动不已,不论前面有什么样的坎坷和曲折我都要走下去,摧毁一切敢于阻挡我的力量,哪管是使用最卑劣的手段,只为了一个目的—华夏文明的伟大复兴。 第十四章 噩耗 正当我雄心勃勃的策划改革的下一步时,一个噩耗传来,努尔哈赤病危,至于什么病也没说明,只是传我以最快的速度去给努尔哈赤救治。尽管是有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被这突然传来的噩耗惊呆了。 “先生还想什么呢,快点准备药箱和我一起赶往清河吧!”前来传信的皇太极几乎是提着我快步如飞的向外跑去,他神色焦急,两眼赤红。尽管我不喜欢骑马,但是这时也不得不被皇太极按在马背上,两人快马加鞭的向清河方向赶去。 在距离沈阳以东40里隆恩门的鸡堡我们遇到了努尔哈赤的护驾队伍,这时已经是接近拂晓,密密的营盘上空传来了阵阵的哭声,一束束白绫迎着微风有气无力的飘荡着。遭了,我们来晚了,我下意识的认识到努尔哈赤已经归天了,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庆幸,自己没有赶上没否则难逃厄运;还是惋惜,一代枭雄就此撒手人寰。 皇太极此时以是泣不成声,顾不得我飞身下马奔入早已布置好的临时灵堂,我也快步走进灵堂,只见幔布低垂,一群人跪在努尔哈赤的灵柩前,嚎啕大哭者有之,低声抽噎者亦有之。皇太极也跪在人群中在那里以袖掩面,可能是他来找我的原因,耽误了些行程,代善、阿敏等贝勒大臣都已经到了,也跪在人群中形态各异。我远远的跪在一个角落,注视着努尔哈赤的棺木,命运真是捉弄人,本以为上次医好努尔哈赤能让他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难逃宿命的安排。 正当我沉思时一个小男孩拽住我的衣袖,这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已经超出同龄孩子的身高,脸上稚气未消。 “先生,请随我来,额娘有事找你!”小男孩拉着我的衣角把我往外拽。我悄悄地起身跟着他溜出帐外。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额娘是谁呀?”我轻轻的问道。 对于小朋友这个称呼,他显然很陌生,在那里愕然的望着我,但后面的话还是听懂了,他抬起头骄傲的说道: “我叫爱新觉罗.多铎,我额娘是大妃阿巴亥。”一听到多铎这个名字,多少有些惊讶,这就是将来的多铎么,他可是很有军事天赋的,但也心狠手辣,还曾经有一部《荒唐王爷》的电视剧就是描写的他呢,那是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看的呢,对这个多铎我可是闻名以久了,至于他母亲阿巴亥找我何事却让人费解。 说起这个阿巴亥来她可是大不简单。和其他皇帝大汗一样努尔哈赤同样的妻妾成群。引妃带嫔是例代帝王共同的爱好和特权,他们欲占尽天下宝藏,也欲占尽天下美色。努尔哈赤一生取了16个女人。这些女人,于努尔哈赤18岁至62岁之间先先后走进了他的生活。他们的爱情,大多以外交和繁衍为目的,是怀柔和扩张的结果。外交需要势力,女人便成了部落与部落联盟的纽带。扩张需要人口。在那种古典的战争程式里,“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意义,大概是一切兵法的底蕴。战争是人口与人口的较量,增加子嗣,使战争的消耗得到相应的资源和补充,当然需要女人。 缘于统战的原因,努尔哈赤的女人,除了那个成婚最早的结发之妻佟佳氏哈哈纳札青似乎没有什么家庭背景之外,其余的都是女真首领的女儿和蒙古王公的格格。她们是各自部落的名片。叶赫纳喇氏孟古姐妹二人,是海西女真叶赫贝勒杨吉的女儿,将年仅12岁的侄女阿巴亥亲自送到赫图阿拉,嫁给了长她31岁的努尔哈赤。 这位来自乌拉部的稚嫩公主,既要博得汗夫的欢心,又要周旋于努尔哈赤众多的妻妾之间,难度够大的了。然而,阿巴亥是一位非同一般的少女,不仅仪态万方、楚楚动人,而且天性颖悟、礼数周到,言谈笑语之间,无不令人心悦诚服。43岁的努尔哈赤对这位善解人意的妃子,爱如掌上明珠。两年后,努尔哈赤便将幼小而聪明的阿巴亥立为大妃,独占众妃之首。子以母贵。她所生的3个儿子,努尔哈赤亦爱如心肝。他们年龄虽小,但每人都掌握一个整旗。当时做为后金的根本八旗军队只有8个旗,他们就占去3个,可见努尔哈赤对阿巴亥的情意所在,这三人便是后世熟知的多尔衮、阿齐朗、多铎。 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小帐篷前,多铎带我进了帐篷,只见阿巴亥正站在那里,双肩一耸一耸的不断抽噎,任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啊,伴随自己生活了26年的男人就这样撒手西去了。这个女人的命运当真十分波折,她曾经应为得到努尔哈赤的宠爱而遭到其他妃子们的攻奸和诬陷并被努尔哈赤休离,与努尔哈赤生活近20年,一直受宠不衰的阿巴亥因此愤然离去,独自一人带着15岁的阿济格、8岁的多尔衮、6岁的多铎开始了沉默而凄凉的生活。但努尔哈赤占领辽阳之后,立即做出了一个重要举措,就是召回离异了一年的阿巴亥,将其复立为大妃。63岁的努尔哈赤对女人的感动已经失去敏锐,何况天下不乏美人。阿巴亥之所以能浮出政坛,是因为她的重要,她的持家理政,相夫教子的能力出类拔萃。众福晋的身影曾多次在努尔哈赤的脑海里一一滤过。秀美、端庄、勤劳、诚实、俭朴、坚毅都是她们为妻的美德,就连她们的刁钻、自私、懒散、乖张也可以容忍;她们都有对权力的渴望,并为此而不停地做着不可告人的手脚,但是,这群几乎什么都具备的女人,就是缺少一种政治上的豁达、缜密、远见以及独裁。后金进入辽沈,雄心不已的努尔哈赤将有更大的动作,现在身边的这些女人难挑重任啊! 用现代人的语汇表述,就是时代选择了阿巴亥。她的才情吻合了时代需求的苛刻检验。果然,她在厄运中非但没有萎糜,经过风雨的历练而更加成熟。阿巴亥鲜亮如初。她再次介入到诸王和众妃建构的政治格局当中,重新与他们交谊和对峙。她的崭新的政治生涯开始了。可是谁能想到刚刚大病初愈的努尔哈赤此时却一命归天了呢! 努尔哈赤死后,恰恰是子嗣们夺权争位的白热之时。大妃阿巴亥足智多谋胸怀大志,且由其所出的三个儿子在八贝勒中占有了强势,更为可怕的是,在努尔哈赤死前的4天中,惟有她承命侍侧。因此对于皇太极、代善等竞争势力来说,她是最致命的对手。若不将她铲除,她可借“遗命”之威,任用封、赏、贬、谏之权,还不闹得天地翻覆?于是,他们捏造汗父“遗言”,迫令阿巴亥随殉。就这样这样一个女强人就这样倒下了。这些历史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由于皇太极去找我而没有机会参加这个密谋。从知道多铎身份开始,我就在思索这件事,让我迷惑的是在这个时候阿巴亥找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托孤!太戏剧话了吧,我算他什么人啊,就算是托也不用我啊,这时她的大儿子阿齐格已经20多岁了,早就成家,用不着托给我这个不称职的兽医吧!要是这样我不是做了多尔衮的便宜干爹了么。正瞎心思的时候,阿巴亥见我进来停止了哭声,扑通的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抱住我的大腿,梨花带雨的哭道: “先生救我,先生救我!”望着她这副凄美的面孔我不由心动,眼前的女人无疑是十分动人的,尽管已经30多岁了,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增添的成熟的妩媚。散发着独特的气质,我差点忍不住答应她,可转念一想我能帮她什么呢?我不过是太医院的院判,手里的权力可怜得很,唯一和这些贝勒们相关的就是我的“伟哥”成了这些人的宝贝,可再宝贝也没有汗位动人吧,傻子也不会为了那几粒药而放弃置阿巴亥于死地的机会,一旦让她得势这些人恐怕就再也快了不起来了。 “大妃快请起,折杀死小人了,但凡有什么吩咐,大妃尽管说来,小人一定尽力为大妃完成。”说完这句话,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李开阳啊,李开阳,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居然怜香惜玉起来了,就是怜也要看看是谁啊,这可是努尔哈赤的女人,并且是一个要死的女人,你怜什么香,惜什么玉?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阿巴亥听我这么说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直看的我心里怦怦的直跳。乖乖个龙,煎饼卷大葱,这女人真是太有诱惑力了,真奇怪,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想当年……,哎,好汉不提当年勇。 “多谢先生成全,阿巴亥在这里先谢过先生了。”说着幽怨的望了我一眼,这一眼望的我骨头都酥了。不得了,不得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犯错误了! “哪里,哪里?大妃有用得着我李开阳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连忙扶起阿巴亥,手碰在她胳膊上只觉得柔弱无骨,当真销魂,并且隐隐的还有一丝芳香飘来。要不怎么说美人计能屡屡奏效呢,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美女够美,另一个是被施计者够色。可怎么看我也不像那种人啊,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可是多少还是有些自治力的,同情吧,这些职能归咎于我对阿巴亥的同情。 “多铎,你先出去,记住不许任何人进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先生商量。”说着,阿巴亥把多铎支开。 “先生,想必你还不知道,大贝勒等人假冒大汗遗旨,要让我为大汗殉葬,原本也没什么不可,我与大汗情深,既然大汗去了,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只是这孩子先失去了父亲,随后还要失去母亲,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还请先生帮忙,救救阿巴亥吧!阿巴亥一生一世都记得先生的大恩大德。”说着,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低声痛哭起来。阵阵的幽香再次袭来,弄得我一时手足无措,这如何了得,这如何了得。老天爷啊,你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么? “大妃,您千万不要如此,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量帮助您。”我慌慌张张的推开阿巴亥,生怕被人看到,这可是死罪啊! “既然先生答应了,那阿巴亥和这几个孩子的性命就都交托给先生了。”阿巴亥坚定的说,这时我才见识了她作为一个政治上的女强人的风采,一旦确定我决定帮她,就不再做孤助无援了,更没必要在作柔弱博得我同情的样子了,对于她如此的变化我只觉得诧异,前后完全是两个人。 “既然先生如此说,那我就不再见外了,阿巴亥只求先生能配出一种药来,让人喝了和死时一样,外人无法察觉,等检查的时候还请先生代为维护周旋,不过一起殉葬的小妃德因泽绝对不要让她好死,我要让她痛不欲生,其他的事就不再麻烦先生了。”阿巴亥冷静的说道,吓了我一跳,德因泽就是当初在努尔哈赤面前恶语中伤她的人。阿巴亥此时还想着让我照顾她的这位“姐妹”足见她对德因泽的记恨程度。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别说没有这种药,就是有我也要想一想,一旦露馅我的小命不保,并且阿巴亥会不会杀人灭口也不好说,这时美女已经不重要了,还是小命要紧,一定要谨慎。 绕着帐篷,我来回徘徊了好久,什么药能达到这种假死的状态呢,人一旦死亡有很多征兆,例如心跳呼吸停止,身体变冷,瞳孔扩散等等。要一起达到这种药效实在是太难了。 “大妃,我试试看吧,不敢保证一定能配成这种药,不过我倒要问大妃,若是我配的当真是毒药,救不回来,大妃不会怪罪我吧,当然了这药我可从来没有配过,真的不敢保证好用。”我小声地说道。 “先生多虑了,阿巴亥哪里会怪罪先生,阿巴亥以是必死之人若能捡回这条命来,我和我的三个儿子定然要好好的报答先生。”她这话说得十分诚恳而又有些暧昧,不禁惹人遐想,但同时也在提醒我,她的那三个儿子。刨去多铎,阿齐格和多尔衮都掌握一旗的兵力,这股势力不容小视,得罪了他们我绝对活不长,但是一旦掌握这股力量,再加上皇太极和他即将继承的努尔哈赤的一旗,将有5旗的兵马支持我,所以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只是如何才能掌握这母子四人至关重 第十五章 密谋 我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机遇也是挑战,当阿巴亥提出假死方案时我就在盘算这件事的利弊。虽然我现在顺风顺水,书院也开始有声有色,可是毕竟这个过程还要很长时间,思想的启蒙不是一朝一夕的,那甚至需要几代人,就算是我身体再好也总活不过100岁吧,再说在这个年代一旦失去上位者的支持我可是随时都有翘掉的可能,可按照目前的进程要多少年才能完成这场由医学到全面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大变革还真是未知数。 依照目前的速度,虽然我尽量遏制研究所的成果向军事方面转化,例如望远镜的发明就被我偷偷的搁置起来,可是这种潮流在我的推动下将会一直向前,并且发散的越来越广。无疑这将极大的提高女真的军事力量,至少医学的发展就会加快女真的恢复能力,以这样的劲旅加上快速的机动和恢复能力,进军中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可是就目前的这种状态女真能带给中原的恐怕不是先进的思想,而是这种不完善的体系,是福是祸不得而知。然而作为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我不具有阻止战争的能力,这时努尔哈赤的死亡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权利真空,随后一个时期将会采取八王议政这样的制度可以说这是一个小议会的模式,虽然这个议会只是局限在女真贵族内部,但是毕竟这是一个创举,只是后来皇太极逐步瓦解了其他和硕贝勒的权利,加强了中央集权,否则这一制度的确立或许能为后世留下典范。 就像我所分析的那样,只要这次我帮助阿巴亥假死成功就等于具有了影响八大和硕贝勒中一半的力量,那么阻止女真进军中原,加速社会改革就有了有力的砝码。这个险值得一冒,只是要把皇太极拉进来,让他们互相制约,这样我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 阿巴亥见我思考了这么久都没再说话,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她作出这种决定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信任这个汉人呢,虽然他有些好色,可是他的眼睛始终是那么明亮,对自己的神色更像是在欣赏一幅作品,这让让她又有些不忿,姿色是女人天生的武器,更何况凭自己的姿色是没有几个人不动心的。 “先生,你想好什么药方了么,能让我看上去和死人一样。”耐不住这种沉寂,她忍不住问道,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大事,凭借自己儿子的势力现在恐怕是保全不了自己的,只有依靠这个李神医了,希望他真有这样的药。 “大妃所说的药,不是没有,理论上是可以配出的,只是时间紧迫,我手边没有炼药的器具和药材,这些都要等回到盛京才能实施,不知道能不能拖过这几天。”我不知道女真的殉葬制度是如何的,是否是要阿巴亥马上殉葬,再与努尔哈赤合葬,还是努尔哈赤下葬时再殉葬,但是前一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他们让我明天就给大汗陪葬,所以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了,才这样匆忙的叫来先生。”阿巴亥焦急的说道。 “这个,或许四贝勒可以帮忙。”我连忙说道,正是把皇太极拉下水的好机会. “他?他会么。”阿巴亥不敢相信,这事情太过机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不要紧,一来我和四贝勒私交甚好,他必不忍看我受到牵连,二来只要大妃向四贝勒保证将全力推他继承汗位,那么以四贝勒的性格不会不同意的。”我微微笑道,极具自信。经我一提醒极具政治头脑的阿巴亥如何还不明白。这时由于代善等矫召她自己的儿子已经失去了角逐汗卫的资格,其他具有继承资格的人就剩下的不多了,这其中二贝勒阿敏是皇太极的堂兄,其父舒尔哈齐获罪被圈禁至死。阿敏自己也犯下大过,自然没有资格也没有条件争夺汗位继承权;三贝勒莽古尔泰是皇太极的五兄,有勇无谋,生性鲁莽,军力较弱。他的生母富察氏曾因过失获罪,莽古尔泰竟亲手杀死母亲。这种人,名声差,可做统兵大将,但不能做一国之君,更没有条件争夺汗位;大贝勒代善有资格、有条件也有可能继承汗位。代善性格宽柔、深得众心,且军功多、权势大。努尔哈赤曾预示日后由其袭受汗位,说:“百年之后,我的幼子和大福晋交给大阿哥收养。”大阿哥就是代善。皇太极虽怀大志、藏玄机、有帝王之材,但同乃兄代善争夺汗位继承,各方面均处于不利的地位,此时若是阿齐格和多尔衮兄弟站出来登高一呼,支持皇太极,至少在兵力上已经不处于劣势,再加上代善性格宽厚,如此形势下必不愿意见到努尔哈赤多年来的努力成果,统一的女真又因此重新分裂,所以皇太极的赢面极大。一旦皇太极继承汗位,阿齐格、多尔衮兄弟今后也能得到重用。 “那好吧,全听先生安排,我出来很久了,再不会去恐怕惹人嫌疑。”说着向我拜了一拜,回身出了营帐。目送她出去的背影,我静下心来思考如何说服皇太极。 从我和皇太极的交往上来看,皇太极是极富心计的,但也确实才能出众,再加上我们两个人的个人关系,这时也由不得我了,有没有阿巴亥的事情我都要支持他登上汗位,这样我的改革成果才会有保障。又等了一会,想来阿巴亥已经走远,我才出了帐篷,多铎早就不在外面了,我又寻着来路走回灵堂,这时除了女眷还在跪着守灵外,其余的贝勒大臣都在一旁商量努尔哈赤的后事,和汗位继承。皇太极也在,也不管他搞不高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见是我,他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时我找他有什么事,这可是重要时刻,倏忽不得,但是随后他还是和我退出人群,走到一个僻静所在。 见周围没人,我劈头就问:“四贝勒想不想登上汗位?” “李先生何出此言,大汗早有明谕:实行八和硕贝勒共议推举新汗和废黜大汗的制度,这是需要大家推举的,我何德何能窃居汗位。”这时,皇太极也在闹心呢,如今的形势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晚到了一步,阿巴亥已经被宣布殉葬了,她的儿子失去了继承权,这明显的是代善等人谋算,下一步或许就轮到他身上了。 “四贝勒不要担心,如果我能劝服阿齐格、多尔衮一起站出来支持你,四贝勒胜算几何?”我笑着问道。 “什么?”皇太极兴奋的握住我的手,“先生是说可以说动阿齐格和多尔衮么,这是真的么?”皇太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见我的模样又不是在开玩笑,所以问道。 “当然了,这不成问题,不过还要四贝勒答应我一件事。”我说道。 “什么事先生尽管说来,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好说。”在这个关头我可谓是雪中送炭了。 “先别答应得那么痛快,这件事四贝勒还真不应做到?” “是什么事,先生说来听听?”见我说的如此郑重,皇太极迷惑不解的问道。 “就是放过大妃阿巴亥!”我轻轻的说道。 皇太极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惊惧的看着我,首先是怀疑我说这话的目的,到底我和阿巴亥是什么关系,随后看到我清亮的眼睛,和平整地面容,他否定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可到底我为何要给阿巴亥讲情,他还是不明白。见他这副表情,我笑了笑道: “我这样做是为了四贝勒,试想若是四贝勒救了阿巴亥,她的儿子会作何感想呢?” “先生说的是,我也觉得大妃殉葬的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大贝勒传的是大汗的遗旨,我不能不尊啊,难道要我抗旨么?”他为难的说道。 “呵呵,哪有这个意思,我也知道四贝勒的难处,我不是要四贝勒抗旨,只是希望四贝勒能再争取几天不要让大妃这么快就殉葬,这些四贝勒能做到吧?如果能做到,那么我就有办法保住大妃的性命。” “这个……”皇太极沉吟良久,终于坚决的说道 “没问题,我就想办法再把时间拖延三天如何,只是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办法?” 三天,三天应该足够了吧,我想到。于是又故作神秘的道: “三天差不多,到时四贝勒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事拜托四贝勒了,记住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否则四贝勒想登上汗位就难如登天了。”我打了招呼就和皇太极分手忙乎我自己的事情了。 皇太极做事我是不会担心的,更不怕他会失败,因为历史就是这样书写的,可能没有这件事皇太极也会自己想办法夺得汗位,果然,在他的劝说下,又多给了阿巴亥三天的时间让她准备后事,三天对于我来说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我这是在赌博啊,一旦失败就除了跑路一条道以外就是惨死刀下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拜祭完努尔哈赤后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研究所,免不了浑身又是被颠散了架,对于努尔哈赤的死因,根据随行太医的描述我多多少有了些了解,可能是是心脏病发作吧,先是心绞痛,随后就驾崩了,前后不到三天的时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研究出假死药,可是假死药哪有那么好研究的,所研究出来就研究出来,就是放在现代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将研究所所有的人都放了假回家,理由是大汗归天这些人也要守孝。 我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开始翻阅大量的古代医书从《神农百草经》、《本草品汇精要》到《本草纲目》,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看来寻求古代医药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是现代的药物大多是化学合成的,在这种条件下就更没有机会了。在我理解这种假死状态应该属于深度麻醉,麻醉!等等!麻醉,我脑子突然转了个弯,记得上次在宁远城外,我曾想到用曼陀罗作止痛药,那时还认为曼陀罗中含有吗啡之类的麻醉剂,为此特意向皇太极征求专门派人去搜罗曼陀罗的种子,开春的时候就已经找到并且种上了,这时已经八月,早就开花,连种子也结了出来只是没有成熟。怎么把它忘记了,前些天还拿它的叶子提取物作了试验,只是试验的结果否定了我当初的想法,曼陀罗里并不含有吗啡,而是含有山莨菪碱类的生物碱,因为它可以导致呼吸加深、神志模糊、肌肉抽搐、共散瞳等症状,正是这种症状才使我判断他的药用价值和阿托品差不多是胆碱受体阻断药。 哈哈,这药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散瞳,在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达到这种疗效,而瞳孔扩大是死人的最大特征之一,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的例如呼吸和心跳就好办了,呼吸完全可以人为的摒住,至于心跳,可能稍难了一些,不过也有办法,上次赵学敏给我的麻醉药方就有降低心跳的作用,或许加大剂量就能暂时停止心跳,至于能不能救回来可就要再说了。想到这里我翻箱倒柜将各种药物翻了出来,支上锅碗器皿开始提取药物。 如今有了玻璃我已经得到一些简单的提取药物所用的器皿,并且使用蒸馏冷却的方法得到了较纯的酒精,有了这些都为下一步的试验打下了基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整整用了一天一夜时间我才配出药物,随后进行动物试验,可是药物试验的结果并不理想,不是这药不好用而是太好用了,整整的用了将近20只兔子,结果全部都深度麻醉了,其症状也和死亡差不多,可是偏偏这些深度麻醉的兔子只有3只最后苏醒,以这样的几率我敢给阿巴亥使用么,要是她死了,不单多尔衮要劈了我,就连皇太极也不会放过我的。阿巴亥的死亡必将导致皇太极和多尔衮决裂,他登上皇位的美梦也将破碎,如何会放过我。想着,想着我头上冷汗直冒。看来必须配置解药才行。 解药的配置要比假死药好一些,明白了曼陀罗的主要成份,那么和它抗颉的药物无疑就成解药,药理学上毛果芸香碱和山莨菪碱仿佛是一对冤家,而且是最典型的一对冤家,毛果芸香非常好弄,于是又经过了一夜,我总算是配出了和假死药相对的解药。这时距皇太极所要求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一天了,明天阿巴亥就要喝我所配置的“毒酒”自杀殉葬了。 天刚一放亮,皇太极和多尔衮几乎是同时敲开了我的研究所。带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我给他们打开了门。 “先生,药配好了么?”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说完这话,两人又不约而同的互相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配好了。”我没好声调的说道,为了配这点药差点没累死老子,我能有好声调么。这时二人均有求于我,我还不装装样子,拿拿把不就亏了么。 “这药药效如何?”多尔衮问道,毕竟吃药的是他母亲,他对药效最是关心。 “切,我配的药还能有错么,尽管吃去,绝对和真的一样!"我洋洋得意的道,免不了又要吹牛,这药来之不易哪有不大吹特吹的道理。要是此时不过过嘴瘾,岂不是怨望了么。 “先生真是神医在世啊,连着等药也能配出!”皇太极知道我的爱好,见我这么辛苦免不了要好言安慰了,真是顺耳,好听! “神医么谈不上,不过举天下可能就我配得出这药,其实这药就是毒药,任它是一头大象也要倒下。”我得意的夸耀道。 第十六章 毒药 “什么,毒药!”“什么大象!”皇太极和多尔衮具是一起惊声道,不过说的不是一件事,我真是苯,以皇太极这么“孤陋寡闻”怎么会知道大象呢,正想向他解释,多尔衮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怒睁双目大声喊道: “先生要给我额娘服用的是毒药么,不是说是假死了,怎么连什么大象也毒得倒呢?”他虽是不知道大象是什么玩意,但是单听一个大字就知道这药十分霸道了,更何况他母亲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呢! “没见识吧,连大象都不知道,你怕什么,我说要她三更死绝对活不过五更去,我让她五更活就绝对不能六更醒!”我又开始胡吹道,至于有没有六更再说了。说着我昂起头,从旁边拿出一个瓷瓶说道: “看到了吧。这就是解药,没有这个任谁也醒不过来,那可就要真的睡死了。”我自鸣得意的道,多尔衮听我这么说,才放下心来,皇太极也是缓了一口气,随后多尔衮就要伸手来拿。 “哎,让你拿了么,这药你会用么,知道什么时候用么?”面对这个年轻人我轻蔑的说,这可是我故意的,多尔衮生性高傲,不趁这次机会折服他,以后就要麻烦了。事关他母亲生死,这个骄傲的年轻人总算是低下了头,客气的说道: “还要请教先生。” 孺子可教也,我心里说道,这小子还是很上路么。嘴上也客气了许多,做的差不多了,再下去恐怕要结仇了。 “哈哈,我的小贝勒,你别拿我话当真,这不是累了几天,拿你们寻寻开心,要不我可憋懵了!”皇太极比我还要小四五岁,所以叫他贝勒倒没什么,只是他这时苦着脸,似乎在说,我招你惹你了,拿我寻开心。嘴上却是十分客套。 “哪里,哪里,先生辛苦了,将来我多尔衮一定报答先生。”女真人最重承诺,何况是他这样高傲的人,话一说出就不会反悔了,他说出这话来我就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两位如何安排解救大妃?要知道这药是极为霸道的,如果一个时辰内不服用解药,可就真的要永远的睡过去了,神仙也没救!”我解释道。 “什么?”两人再次惊讶道。 皇太极连忙解释:“先生,我们原计划是大妃服药后肯定是和大汗一起下葬的,大汗的陵墓是由多尔衮旗下负责的,留有密道,倒是我们可以通过密道将大妃偷偷运出。可是如今先生说必需要及时服用解药,看来计划必须改了。” “怎么改,如何改,难道要在众目睽睽下给额娘服解药么!”多尔衮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此刻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这种态度让我十分不爽,我只算是帮忙,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但是相信这些人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热心的大夫,所以他完全不应该以这样的态度对我,皇太极倒是了解这个多尔衮的脾气,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让我理解。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坐在一条船上我就是想撤也扯不小来,哪还会在意他什么态度。 这该怎么办呢?我们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具都想不出办法来,难道就这样看着阿巴亥死去,我和多尔衮不甘心,皇太极更不甘心,这等于是将唾手可得的汗位让于他人。 “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没么?”皇太极着急的问道。 “要有更好的办法我不是早想了么,还用你催我。”我没好气的说道。 “就不能先服用解药么,先生?”多尔衮是病急乱投医,居然问起这种幼稚可笑的问题。不过这倒触发了我的灵感,现代药理学中的确有一种缓释药物,这种药物可以控其释放速度,它刚一进入人体时只是少量的释放,随后进入胃中和胃酸及体内的一些酶结合一点点的脱掉外衣缓慢释放,直到达到最大浓度,这种药是为了满足那些需要经常给药的病人而研制的,能不能在古代也设计出这种药呢。我举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让我仔细想想。缓释剂最主要的就是外面包裹的这层特殊的材料,有些像现代的糖衣或者胶囊,但是糖衣和胶囊进入胃内马上溶解起步到作用只是一种载体,缓释剂就不一样了,可是制作缓释剂大多都是氢化植物油、硬脂酸、聚乙二醇、巴西棕榈蜡、甘油硬脂酸酯这样的化工原料,天然物质很少,效果也不好,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两位贝勒,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可以试试看,成功与否都看这次了。”我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成功,这要是在我现代的实验室中肯定是没问题。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我们先告退,希望听到先生的好消息,晚上我们再来。”听了我的话两人多少有了些希望,为了不影响我还是走了。 两人走后,我振作起疲惫的精神,重新投入到试验中,从来没有这样的紧迫感,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历史能否就此转折。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择明胶作为材料,明胶是指用黄牛皮经熬制而成的胶,再往其中添加一些蜂蜡,这样可能能在胃中多停留一会,解药也经过重新处理得到了结晶体,这样才能被包裹,而且浓度很大,见效快。将解药包裹在明胶和蜂蜡的混合物中,这样最基本的缓释剂就做成了。剩下的就是动物试验了,先喂服了解药,随后我将假死药给兔子灌了下去,等着观察疗效,还真别小瞧这一手,给兔子灌药不决不是呢么简单的,不是兽医还真不行,不到5分钟那兔子先出现了心跳加快,呼吸加深,随后开始四肢抽搐,倒也!果然没多久兔子就摇摇晃晃的歪倒了,体温开始降低,瞳孔散大。果然好用,这还用说么,我李开阳配的药哪有不好用的。随后我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在我觉得那真是一种煎熬,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时间也仿佛凝结了,可偏偏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我心急如焚,那只兔子一点起色也没有,难道是失败了。 这时皇太极和多尔衮也来了,我做了个手势,让两人静静等待,于是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盯着这只兔子,后世或许无法想想,一个从现代回到古代的兽医和两个异族枭雄此刻居然会对一只兔子愁眉不展,谁让这只兔子就有不同寻常的含义呢!兔子啊,兔子,你快点醒过来吧,等你醒来我要给你嘴嫩的青草,给你找一大堆母兔子,将来我还要给你树碑立传。仿佛是我的祷告灵验了,首先是四肢开始有了轻微的颤动,随后心跳和呼吸也恢复了。终于我松了一口气,旁边的皇太极和多尔衮也知道试验成功了,脸上都露出喜色。 “先生真不愧神医称号,果然神奇”这次多尔衮居然也夸奖起我来了,这让我更加飘飘然,要知道多尔衮这等人,十分高傲,让他称赞一个人可是不容易的事。 “那是,我李开阳有办不到的事情么,别说是这样的小事,就是让母猪变成公猪我行啊!”一开心,我吹牛的老毛病又范了,皇太极知道我的毛病,不说什么只是微笑,多尔衮却是不信。说了你也不懂,在现代最流行的可就是变性手术了,你现在不信将来一定会信的,要不哪天老子高兴,就将你先变了,想着多尔衮变成女人的样子,天啊,那得多恶心人啊,还是不要了,想着想着我浑身起了疙瘩。多尔衮见我看着他,眼珠子直转,不知道我安的什么心,心中也忐忑起来,或许这时他才明白一个郎中的可怕,起了拉拢我的心思,言语也尊敬起来。和我商量第二天的行动方案。 明天启六年8月18日,经过七天的停丧,努尔哈赤终于发殡,一代枭雄就此将要长眠于地下,陪葬的有大妃阿巴亥,庶妃阿济根,还有那个曾经向她击射暗箭的小妃德因泽。无论卑鄙无论崇高,无论渺小无论伟大,无论喧嚣无论沉默,无论得宠无论失爱,她们各自的终点却是那个共同的土堆,历史的如此安排让人匪夷所思……但历史也会改变,或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了改变,虽然努尔哈赤的死没能逃脱历史的命运,但是阿巴亥活了下来,或许是活了下来吧,三天前三个殉葬的妃子一齐喝了我配置的毒酒,不肖片刻都香消玉殒了,我并没有遵照阿巴亥的意思给小妃德因泽的毒酒里加料,人既然要死了,那么就让她们去得舒服一些吧,没必要那么残忍,三人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痛苦。阿巴亥提前吃了解药,但是最终药效如何不得而知,毕竟时间有限只经过了一次动物试验,每种动物有都要差异,包括人在内的动物胃内的酸和酶的种类和数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最终能不能救到阿巴亥至今还是未知数,不过经过几个御医的检查最后再经过我的确定三人确实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我和皇太极还有多尔衮都抱有希望,那就是阿巴亥可以活下来。三天不进食进水或许是一个女人的极限了,顾不了那么多我先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住所倒头大睡,就算是要翻天覆地,死于非命业等我睡醒再说吧。 8月18的葬礼办得隆重而庄严,满城的居民都来送葬,这里面有自愿的,也有被逼无奈的,总之街道两边哭声震天,到了了陵地,开始由大贝勒代善宣读祭文,随后下葬,观礼的人群中多铎可能是哭得最凶的,我们营救阿巴亥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对一个只有13岁的少年来说一齐失去了父亲和母亲这个打击是够大。多尔衮和阿齐格是知情的,但是也要装装样子,我呢就更是夸张,为了能催下几滴眼泪,我早将新鲜的辣椒藏在怀中,关键时刻来那么一点,于是我就成了场上除了多铎外的另一个亮点。很多人见我哭得如此壮烈,都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我,不管他们,做戏作全套,我依旧号啕大哭。 “大汗那,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我李开阳晚到一步害你英年早逝,我真是该死啊!”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大腕》的台词:我们中国演员早就集体补过钙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泰勒,没来得及为你们美国文艺界补钙。 见我嘴中尽是歌功颂德之词,后来连努尔哈赤的儿子们也都感动了,上来劝我。这才逐渐罢了。有过了许久努尔哈赤和他的三个后妃终于被下葬墓室。众人才逐渐散去,一代枭雄啊,最后不也一样难逃一抷黄土么。努尔哈赤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看着巍巍山岭,翠翠青松,我告别了努尔哈赤的陵地。 当夜,一小队神秘的人马悄悄由密道潜入了努尔哈赤的陵墓,大妃阿巴亥的“遗体”被偷偷运出。我的府邸(作了太医院院判自然不能再住在皇太极府,再加上咱手里又不缺钱,所以在城东我买下了一个套院,昏暗的灯光下我在屋中不断来回徘徊,仕女铭岚站在一角,静静的看着我。和她相处有多个月了,这名字还是后来我改的呢,可怜的女人,也是苦大仇深的主儿,自小没了爹娘,在舅舅家长大,不想辽河一役在十三山被俘,充作了皇太极大福晋的丫环,随后被皇太极转送了给我,挺乖巧伶俐的,学什么也快,就是不爱说话,是个闷葫芦,真是郁闷。整个人往那一矗,就跟站军姿似的,看我在这着急也不问一生,白培养这些天的感情了。 “当当当!”随着院门外有规律的敲门声,我赶快两步并作一步窜出去,走到门前。 “天王盖地虎!”我小声地说道。 “宝塔镇河妖。”对方轻声地答道。这样我才松了一口气,这口令可不是谁都能冒充的,也多亏我想的出来,当初告诉皇太极他们时把这帮家伙弄得一愣一愣的。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只见两条身影迅速的闪入小院,其中一人还抱着一个被卷,里面裹的想必就是阿巴亥了。 “赶紧近屋!”我在前面领路,三人鱼贯而入。 “铭岚,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整个宅院中就我们主仆二人,铭岚是很懂事的,不该她问的绝对不会问。 将被卷放在床上,轻轻拨开,只见阿巴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她紧闭双目,胸腹间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两颊已经凹陷,皮肤发绀,口腔干燥,角膜干燥无光是明显的脱水现象。幸好我早有准备,拿过桌上的已经配好的补充液给阿巴亥喂服下去。过了不久她的呼吸开始平稳起来,虽然棺木作了手脚,但是空气不畅,再加上缺水和一路的颠簸,阿巴亥确实遭了不少罪,但是这条命总算是拣回来了。 “没事,再将养几天就会康复。”我转过头来对多尔衮说,虽说这事阿齐格也知道,但是为了避免目标太大,还是一直由多尔衮操办的。如今见母亲安然无恙,多尔衮总算是放下了心。 “这次的事情全赖先生和四哥,我多尔衮在此谢过了,两位有什么分赴尽管说。”母亲既然救回来了,该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皇太极看了看我,我心里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他不好开口罢了。于是我首先说道。 “既然大妃的事情告于段落,那么我们该商量一下汗位继承的事情了,如今大汗逝世以有七天,不能再让汗位空悬了,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认为四大贝勒中只有四贝勒合适,虽然大贝勒宽厚仁慈,但是不足以作为一代霸主,守成有余开疆拓土难。” 听我这话,皇太极连忙谦虚地道:“先生过誉了!”他脸皮倒是够厚了,连推辞都没推辞,看来是一心把火的想当这个大汗了,真不明白那个位置就真这么诱人么,这么多人争着去当。多尔衮由于阿巴亥一事算是受制于人了,同时也失去了汗位继承权,这时也必须投靠一支力量,对于矫召想逼死他母亲的地人自然不会咱同,此时既然和皇太极站在一条船上,那么理所应当的该帮皇太极了。 “我也保举四哥,连同阿齐格、多铎八大和硕贝勒如今咱们占了四个,看谁还敢争。”一听这话皇太极十分高兴,握住了多尔衮的手,皇太极肉麻劲又上来了,两人再次诠释了什么叫兄弟情深,真是叫人感动啊!既然这样那么此事大抵可定,史书上将皇太极还私下里联络了一些贝勒大臣,并且他和大贝勒代善的儿子贝勒岳讬、萨哈璘十分交好,争取来阿巴亥母子后这事就不用**心了。 “那就先祝贺四贝勒了,四贝勒作了大汗可别忘了提拔小人!”我赶紧怕马屁,无数历史的经验教训都告诉我们,这个马屁在适当时候还是该拍的,并且要大拍特拍。果然把皇太极拍的乐晕了头。 第十七章 议战 史载一六二六年八月,由代善提议与大贝勒阿敏、莽古尔太及诸贝勒阿巴泰拜天即位,时年三十五岁。称天聪汗,以天聪纪年。族名也不再沿用女真,而称为满洲。 和历史记载的差不多,皇太极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登上了汗位,这时的我却极为安静,此时出头必为众人瞩目,所以我还是在幕后做些小动作为好。更何况阿巴亥已经苏醒,如何安排她也是个问题。 尽管我的院落十分不起眼,并且只有主仆两人,平日里我也多住在书院,所以此时多了阿巴亥也不觉怎样,这日我忙完了书院的事来看望刚刚康复的阿巴亥。 “阿巴亥还没有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呢。”见我进来阿巴亥赶紧起身要给我施礼,我连忙阻止。 “折杀小人了,大妃万万不可。”阿巴亥虽然康复,但是面色还有些憔悴,也难怪刚刚死了丈夫,又差点被殉葬放谁身上也不好过。 “先生千万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阿巴亥已经是死过一遭的人了。”说着神色黯然。 “逝者亦已,大妃不要难过,只是大妃对将来有何打算?”我连忙转移话题,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她总不能一直住在我这里吧,早晚会露馅的,皇太极那里更不成了,至于多尔衮、阿齐格就简直是胡闹,是怕别人纠不出来。 “这个我还没想好,只是从前听先生说女子也可以当那个什么护士的,我既然百死余生,不如去学当护士吧,救治生灵也是积德的事情。”阿巴亥提出了一个高尖端的事情,这不是难为我么。 “这个……,大妃的样貌很多人都认识,只怕太危险了吧!”我为难的道。 “先生不是说过,母猪也能变公猪么?我想对先生来说改变相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什么?”我惊的把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这话他怎么知道,对了!一定是多尔衮那小子说的,没想到自己当时吹牛皮的话他居然还真信了,并且告诉了阿巴亥,这不是难为我么。 “这个,这个,大妃有所不知,这种技术我倒不是不会,只是手术起来怕将大妃沉鱼落雁一样的容貌变丑了,到时岂不是罪过。”我搪塞道。女人都怕丑,再丑的女人还怕更丑呢,拿这个搪塞她总该没问题吧。不想阿巴亥的话再次让我瞠目结舌。 “我不怕丑,说不定丑一点还好呢,难道先生不会么,才来搪塞我这个可怜的女子?”说着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直把我魂都弄丢了。 奇_ 书_ 网_w_w _w_._q_ i_ s_ h_u_9 _9_ ._ c_ o _m “这个,这个,那就随大妃吧,只是我好久没有动过这种手术了,手有些生,所以要练习一下,所以还要大妃等待些时日。希望过了些时日这个女人就能望了吧。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先练练手,这东西只知道原理可从来没操作过。为了转移话题,我连忙又问道: “如今四贝勒继承了汗位,大妃您久在宫中,对下一步形势发展如何看待呢。” 听我这么问,阿巴亥认真了起来,聚目凝眉想了一会,说道:“依我是皇太极必然增添议政大臣,这些议政大臣由八旗固山额真充任,与诸贝勒共坐议政。议政人员扩大,可以使贝勒权力相应缩小。然后再找机会削若阿敏、莽古尔太等人,逐渐巩固自己力量。”她这两句话说得虽少,但是都正在点子上,历史上皇太极当政确实是如此作的,这时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确很有政治头脑,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又聊了一会,我的这种感觉就越深,真不愧是努尔哈赤的大妃,也难怪代善等人要急着处死她,这个女人要是活着,那么继位的还就真不一定是谁了。恐怕没有那日绊住皇太极,他也会成为极力处死阿巴亥的人之一吧! 公元1626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八月天命汗努尔哈赤归天,九月天聪汗皇太极继位,改天聪元年。 自皇太极即位以来,我又重新回到杏林书院,教我的书这日皇太极突然唤人叫我,说是议政,这让我有些诧异,一直以来议政的事我这个太医院的院判是没资格参加的,怎么今日叫上我来了呢? 进了皇宫,到了议政殿只见已经站了好几个人,除了范文成有几面之缘外其他的人都不认识。见我进来皇太极倒是很客气,名人给我看座,这一下子我的地位就突出众人了,不觉得有些得意。 “来,我给先生介绍,这位是宁完我。”说着皇太极将手指向一个白面书生,年岁不大也就刚过三十,原来是这家伙,他和范文成一样是皇太极的谋士之一,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 “这位是鲍承先,那位是马鸣佩。”顺着皇太极的指向,我看了看鲍承先和马鸣佩,两人都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武将。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坐下来静静的听皇太极说什么。 “今日召集各位来,是商讨下一步该做什么,历年来我女真都是夏秋休战,冬春作战,此时该是确定明春攻击方向的时候了,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皇太极说道,虽然没做几天大汗,这威严确是与日俱增,眼前的皇太极可能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皇太极了,他正在朝着自己的霸主地位前进。 “我认为应该继续攻伐明朝,打开辽西走廊,进逼山海关。”范文成首先说道,这话由一个汉人嘴中说出来总让位我觉得十分不舒服,可他却说的那么自然,不得不佩服啊,怂恿女真人去抢掠自己同胞,这话我是说不出口啊。 “范先生说的对,宁远之战只是一时失利,只要这次我军准备充分,他小小的宁远有何可怕。”鲍承先接着道,他被俘前曾是明朝的副将,对明朝的虚实很是清楚,如今新主子继位,这些人都想积极表现。 “范先生的意见我不同意。”说话的是宁完我。 “哦,宁先生有什么高见么?”皇太极虚心问道,他对汉人文士总是很尊重的,称必呼先生。 “高见不敢当,浅见还是有的。”说着宁完我背负双手在殿中站立,用清越的声音说道: “如今天命汗新丧,我军失利于宁远,此时再攻宁远,恐怕士兵中有恐惧心理,并且袁崇焕自此之后,于2月初被提升为右佥都御史,3月加辽东巡抚,4月又提升为兵部右侍郎。满桂、赵率教、左辅、朱梅、祖大寿等将领均加官进爵,此时宁远不说固若金汤,铜墙铁壁也差不多,并且明军经此一役已经不再十分恐惧我八旗了,在心理上和气势上我们不具有优势,在军力上袁崇焕经过此役又增添了数万兵马和很多红衣大炮,粮草足,城墙厚,试问面对坚城利炮我军如何得胜,到时大汗再败,诸贝勒恐有异议。” 宁完我这话说得极是,尤其最后一句,这一仗是皇太极继位后所面临的第一仗,一旦打不好甚至是打败,那么对他的威望打击极大,女真人的大汗不是长子继承制,是由众人推选,只要不出爱新觉罗家族,任何人都有有可能,可以说窥视他汗位的人极多,这或许是皇太极排斥异己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稳固汗位。他是努尔哈赤的继承者,但并不像努尔哈赤那样战功赫赫,具有极大的威信,其实即使如努尔哈赤这般的枭雄也曾为了汗位幽禁自己的弟弟,杀死自己的长子褚英,何况是皇太极呢?宁远这一战当真是许胜不许败。众人听宁完我这么说都陷入沉思。 “那先生以为如何?”皇太极向宁完我问道。 “议和!”宁完我平静的说道。 “什么,议和?”在场诸人除了我都惊讶起来,这宁完我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对,议和,和明朝议和,确切的说是和袁崇焕议和,以此麻痹敌人,我军积蓄力量,向大安口龙井关集结,从此越过长城,进攻遵化,随即进攻蓟州、三河、通州。说着宁完我走到皇太极桌前的地图,用手比划着,一条从蒙古绕道中原的奇袭路线被他勾画出来,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宁完我简直能有疯狂来形容,孤军深入劳师远征,后勤极为困难,而且没有打通辽西走廊,也不敢久留,因为一旦明军回师救援,那么女真后路被切断,陷入中原,就等于是陷入人民战争的海洋,此计所冒的危险极大,但是一旦胜利战果也会极大,通州以为京畿腹地,这战的政治意义更大,可以说即震撼了明朝,也威慑了大金的贵族。不过对于此战的危险所在众人也都看的明白。 马鸣佩首先发言:“大汗,此战一旦获胜战果虽然诱人,但是若是获败,那么恐怕入关的八旗没有多少人等活着回来。”他这话决不是危言耸听,一旦明军回师救援,堵住归路,就成了关门打狗的局势,八旗再勇猛在没有补给和支援的情况下,其后果实在可怕。 一六二九年十月,皇太极就是按照这条路线进军的,当时崇祯帝起复孙承宗为兵部尚书,驻守通州。十一月,明山海关总兵赵率教领兵四千援遵化,在作战中败死。八旗占领遵化,随即进攻蓟州、三河、通州。袁崇焕、祖大寿自宁远领兵入援,至蓟州。这时几乎是已经堵住了八旗的退路,再加上袁崇焕的兵将当时已经十分精良,各路勤王部队也都在向京畿进发,若是一直由袁崇焕指挥那么此战的结果很可能就会导致女真的衰亡,可是皇太极向明朝施了反间计,对俘虏的杨太监透露金国与袁巡抚已有密约,然后放杨太监回京报告。十二月,崇祯帝逮捕袁崇焕,下锦衣卫狱。崇祯皇帝命大同总兵满桂出战,结果败死。 崇祯三年袁崇焕于市。由此历史可见这种作战方案急具风险,比原来的提前了三年,试问这时还会有杨太监出现让皇太极施反间计么,再说就是施也没用,此时袁崇焕并未和女真私下谈和,疑心极重的崇祯皇帝也没有继位,这些诸多因素加在一起,落败几乎成为必然。 马鸣佩说完众人也是都随声附和,出言反对,一时间两人的的计策都有疏漏,陷入僵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该如何定策。皇太极见我独自那里悠闲自得,十分好奇的问道: “先生如此悠闲难道是胸中有何定策么?” “定策不敢当,我是个郎中,不懂军事,不过这地图我还看得懂。”说着我起身走到地图前,众人也都围拢过来,我用手指了指和大金接壤的朝鲜和蒙古诸部,笑着说道: “真是不明白,这周围这么多地方,那里不好打,非要肯这块硬骨头。”说着用手指敲了敲宁远的位置。 “朝鲜出产稻米,军事力量极弱,被个小小的倭国欺负的抬不起头,要不是明朝出兵,肯定就要亡国了,可如今态度模棱两可,经常给明军资助粮草,该打!蒙古诸部,那里到处都是牛羊,除了科尔沁部与我交好,其余诸部尤其是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依附明朝和我作对,该打,这么多该打的人不打,却去和坚城大炮较量,实属不智。诸位,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说完我又悠闲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观察诸人表情。皇太极和马鸣佩、鲍承先眼睛一亮,毕竟是身为武将和统帅,当然是一点就通,从前一直是和明朝作战,而且战事很顺利,所以眼睛一直盯在一处,现在不同了,通往山海关的大门-宁远已经被堵住了,八旗就如同一股洪流,假如一直向着高大坚固堤坝冲击只会损失自己的力量。相反,找到其他宣泄的渠道,就会一泻千里,直入汪洋大海。宁完我和范文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作为文人的局限性现在就体现出来了,这种就是所谓的发散思维吧。不过我也是占了历史的先机,最终历史上皇太极还是选择了征讨朝鲜。我此时捡了一个大便宜,在皇太极等人心目中身价大增,看来我还是蛮有天赋的,呵呵,剽窃了皇太极自己的战略反倒获得了这样的效果。 “先生之话,如一盏明灯,真是让人顿开茅塞。只是不知道依先生之见是否还和明朝谈判呢?”皇太极接着问道。 “谈,为什么不谈,不过不是和明朝谈,是和袁崇焕谈,袁崇焕这个人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他对关外的形势看的很清楚,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明朝守城有余进取不足。而我方在没有得到先进火器之前,也不宜强攻。所和为上,这样我们可以腾出手来,将大金的版图向外扩张,明朝不过这么大地方,如今他的国内局势又很乱,我们没必要去趟这摊浑水,若说疆域向北有蒙古诸部,牛羊遍地;向东有朝鲜,朝鲜再东有倭国,我听说倭国盛产白银,这些地方加在一起怕是有现在明朝十倍的疆域,我们何苦去和汉人争胜负呢?再说当年成吉思汗也是先征服西域诸国才征西夏、大理的,最后挟余威一举吞并中原。”哈哈,看着他们的表情不断变化我心里就想笑,试问有几个男人不爱金钱美女,一听说这些地方如此好征服,谁又愿意啃明朝这个硬骨头呢,再说这个骨头还在烂着,等他烂的不像样了再一举吞并不是更好么。众人都跟着我的思路畅想骑在马背上在大地上驰骋的样子,一时神往,大殿里寂静异常。 第十八章 提亲 经过我的一番提醒众人已经没有人再去打宁远了了,那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此刻众人正随着我的思路在畅想在辽阔的草原上呢,还是皇太极首先清醒过来,客气的说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说的极是,只是这西洋大炮实在威猛,不知先生有何法能弄到一二,我好命工匠消防打造。”原来他是想弄大炮,这个简单,原理我知道,估计自己试试没准能弄出来呢。不过此时不宜再张扬。 “这个么,据我所知,在中原以南的一个叫做澳门的小岛上就住着些葡萄牙人,他们手里可能就有火炮,再有就是如今在中原有很多外国的传教士,据说这些人通古博今,没准就会造炮之法,只要大汗潜人秘密进入中原,将这些人“请”来,那么不就大事可成了么。”我怂恿皇太极搜集传教士可不是为了造大炮,这个时期在中国沿海活跃着很多传教士,这些人对天文地理,数学医学都十分精通,同时对欧洲的文化复兴也十分在行,找来这些人对我帮助可不会小,再说不能让儒教一家独大,看宁完我和范文成这些人都是铁杆的儒家弟子,并且受到皇太极重用,这对我绝对不是好事。国家若想富强发展就必须遏制儒教一家独大。 那日在议事殿中我提出的方略,受到了极大的重视,可以说我给众人开启了一扇大门,通过这道门,他们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第二天朝议上,几乎所有人都通过了皇太极东征朝鲜的决定,女真人早就和朝鲜打过交道,当年萨尔浒一战明军序列中就有朝鲜两万援军,最后都被俘虏了,朝鲜人不能打仗,而且没有火炮这样犀利的火器,冬天鸭绿江一结冰,他唯一的一点优势水师也无用武之地,可谓是一马平川,这个大便宜谁不想占。 并且皇太极开始秘密的派出密探深入中原,寻找金发碧眼的传教士,并将他们客气的“请”到关外。 如今整个大金国的战争机器又开始运转起来,沈阳城郊的铁器营成天的捶打之声不绝于耳,我也回到了杏林书院,因为各旗都在加紧备战,军医处也要首次参加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我实在不放心不得不把这些人召回,再加以培训,同时又从书院中征召了200多人,大多是从前医师资格考试没有通过的,但是这些人还是蛮有经验的,刚刚上来的学生都没有征用,他们什么都还不懂,没办法应付这样大的战事。护理系这些天成天的在加班加点,我也会经常过去给这些人讲一些护理急救常识。 可以说大金国从上到下都在忙碌,为了和朝鲜的一战。皇太极和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信念,一战必下,彻底的征服朝鲜。就在这时候,清宁宫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居然来到书院拜访我,把她引进我的书房,我不好意思起来,实在是太乱,自从上次给阿巴亥用完假死药后,我开始研究麻醉药,所以这刻我的书房里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铭岚不在这里么?”大福晋问道,铭岚是她送给我的那个汉人仕女,其实我和大福晋早就是很熟络了,只是由于皇太极继位,她的身份地位也不同了,才这样客套的。 “哦,我把铭岚留在宅子里了,那里也要人照顾的。”我回答道。 “瞧先生现在这样,看来真的是需要给先生找一位夫人了。”大福晋笑着说道。我心里一突,对她这次前来的意图隐约有了直觉。 “哪里,哪里,大福晋宁也看到了,我这成天的到处瞎跑,忙得没日没夜的,哪里有时间想这件事。”说实在我也的确挺寂寞的,可是这个时期真是没时间考虑这件事,再说这时代也不兴自由恋爱啊,何况我对现代社会的女朋友还十分怀念,虽然知道天人永隔,可是内心中对于找个老婆的事情还是有些抵触的。 “先生说的哪里话,事业固然重要,可成家也是大事啊,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生的这一手精湛的医术,若是后继无人岂不是可惜了么。我这里倒有个上佳人选,不知先生是否中意。”大福晋看着我说道。 来了来了吧,我猜就是这事,早就知道女真人的社会关系大多都是靠这种纵横交错的婚姻关系维持的,这次看来是轮到我了,拒绝是不给皇太极面子,这可是大罪过,皇太极这样的让她的大妃来给我说媒,无非是想拉拢我,这面子我说什么都是要给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别长得跟母猪似的。我起身鞠了一躬,说道: “那就有劳大福晋了,不知道是哪家闺秀,别辱没了人家。” 大福晋咯咯的笑了起来:“瞧李先生说的哪里话,若是能嫁给李先生不知道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我说的这个女子是我的侄女科尔沁贝勒寨桑之女海兰珠,说起长相么,布木布泰你总见过吧,她是布木布泰的姐姐,我只能这么说布木布泰的长相还不如她一半,这回先生总该是满意了吧。” “什么!”我失声惊讶起来,海兰珠是谁我不知道,也没见过,不过布木布泰我可知道,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孝庄皇后,谁能不知道啊!海兰珠是布木布泰的姐姐,那我不就成了皇太极的姐夫了么,这便宜占大了,不对海兰珠还是大福晋的侄女呢,我不就又成了皇太极的侄女婿了么,这都哪跟哪啊!一时间脑子浑浆浆的。已经很显然这是一桩政治婚姻了,只是我没想到皇太极把他定格的如此之高,竟然以妻姐许我。 “先生不愿意么,先生可不要小瞧我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我博尔济吉特氏可是具有黄金家族血统,我们的祖先是成吉思汗的二弟哈撒儿,科尔沁可是成吉思汗赐给我们驻牧的领地。” “哪里,哪里,大福晋多想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小瞧您的家族呢。”我连忙解释道。成吉思汗称帝之前,曾经将自己帐殿护卫编为科尔沁,由其二弟哈撒儿亲自指挥。因此,“科尔沁”又成为蒙古军事机构的名称……《元史-别里古台传》上有这样一段记载:成吉思汗对自己的二弟哈撒儿、三弟别里古台,非常赏识,曾经说:“有别里古台之力,哈撒儿之射,此朕之所以取天下也。”可见他对两个弟弟评价之高。历史上的科尔沁草原,远非今日的科尔沁草原可比。今日的科尔沁草原,大体是指现在内蒙古通辽市和兴安盟境内的地域,算是历史上科尔沁草原的腹地。历史上的科尔沁草原,包括了历史上内蒙古四部十旗,即科尔沁部六旗、杜尔伯特部一旗、扎赉特部一旗、郭尔罗斯部二旗和扎鲁特部等广大地域。而科尔沁部六旗,即左翼前中后三旗、右翼前中后三旗,又是科尔沁草原的核心部分。 由此可见科尔沁贝勒寨桑之女意味着什么,它背后代表着的是一个强大的蒙古部落,这也是皇太极的后妃几乎全是蒙古族的原因,并且一说到她是孝庄的姐姐,马上让我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皇太极称帝后的关雎宫同皇太极结婚。只是这时她已26岁,老女了,而且还结过婚,她比庄妃进宫晚14年,但是她排第一,史载皇太极最宠爱的就是关雎宫的这个宸妃,庄妃的姐姐。皇太极在外面打仗,听说宸妃病重,赶紧骑着马就返回来,战场胜败不管了,只是回来一看宸妃已经断气了,史书记载,说皇太极见了飞鸿,见他妃子死了,恸甚,非常悲痛,哀悼不已,甚至迷惘。 将历史和现实重合,我得到了惊人的结果就是我的这位未来的老婆很可能就是历史上将来要成为皇太极宸妃的博尔济吉特氏。不会吧,我也太好运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我有点不相信,问道:“敢问大妃,您说的这位海兰珠今年芳龄几何啊?” “18啊,正是花季啊,先生就别想别的了,赶快准备聘礼吧!”大福晋笑道。 18岁,那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海兰珠就是关雎宫的宸妃了,真不好意思,抢了皇太极最宠爱的女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历史书上说的那样哀悼不已,显然这时皇太极没见过海兰珠,否则如何肯割爱给我。再推迟可就晚了,该叫皇太极得逞了,我连忙答应道: “怎么能不愿意呢,委屈格格了,我这就准备彩礼随后就到,此事全要靠大妃操心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过门?” “瞧先生急得那样,刚才还推托呢,现在居然急起来了,还早呢,从聘礼启程到我侄女嫁过来少说也有一个月,先生不用着急,这事全包给我了,您就等着接新娘子吧。”说着起身告辞,我是送了又送,这位媒人可惹不起,惟恐迟则生变,我一回来赶紧筹备聘礼。 将研究所翻遍了终于找到几件聘礼,这些都是研究所最新研究出来的玩意,其中包括了那个被我封藏的望远镜和吴能最新吹制的玻璃花瓶。单这两件东西任何一件拿出去可都是无价之宝,我将聘礼送出,坐在书院里美滋滋的等着迎娶新娘,不想新娘没迎来却将皇太极迎来了。 这日我正在书房里发呆,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无端的大发春梦,这不连皇太极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桌子上已经湿漉漉的一摊口水了。 “先生在想什么呢,怎么桌子上都湿了呢,该不会是想新媳妇呢吧!”皇太极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我这是自己在试新药,不信您也试试。”我谎称道。脸上已经红了起来,要不是因为我本身就脸色黑,恐怕早就让人看出来了。 “不知大汗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我赶紧岔开话题。 “还不是因为你的聘礼!”皇太极说道。 “我得聘礼?”这话把我弄懵了,难道是皇太极反过味来了,不把海兰珠嫁给我,那我不是赔了么,可见他神色又不像。 皇太极见我神色慌张,就不再逗我了。 “确切的说,我是为了先生的一件聘礼,就是被先生称为望远镜的东西。” “望远镜,望远镜怎么了?”我疑问道。 “先生的望远镜堪称鬼斧神工,可以见到极远之物,正是行军打仗的宝物。所以我这次来是问先生还能否造出这样的宝物。” “那我送的那支望远镜呢?”我最关心的是这个望远镜的下落。 皇太极笑道:“先生的聘礼我们如何能私自扣留,早已遣人送往科尔沁部,相信不日就能收到回信,有这样的宝物作嫁妆寨桑那有不嫁女儿的道理,所以先生不用担心。”皇太极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听这话我也放心了,对于这桩婚事我也抱了极大希望,固然海兰珠漂亮美丽,但是最主要的是她是科尔沁的格格,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正是我想结纳的。科尔沁蒙古铁骑,一直是女真的一支劲旅,这支科尔沁蒙古铁骑,在剿灭李自成,荡平明军残部的一次次战斗中,为满清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攻城略地,战场杀戮,无不拼死撕杀。伐朝鲜,攻锦州;定西安,克南京;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南下广东,出师云南……都留下了他们辽东劫掠,中原屠杀,江南血洗的斑斑陈迹。对各族人民来说,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对明朝统治者来说,这是永世难忘的仇恨;对满清王朝来说,又是从天而降的福星。所以如何把握和利用它是我最关心的问题,老天给了我这样好的机会,我如何能不把握呢! “哦,这个望远镜制作工艺并不难,若是大汗喜欢,我就叫手下工匠多造几个,当初造出来我觉得对医术研究没有作用,就没叫人再作。”我连忙解释道。 “先生这里真是各种宝物尽有,看先生这书房中的物件真是比我皇宫中的还多。”皇太极说完了正事,就开始打起我得主意来了。也难怪,那些工匠发明制造出来的东西都被我摆设在书房中,可谓是琳琅满目。 “哪里,哪里,我还没有感谢大汗赐婚的恩德呢,这屋中物件大汗若是喜欢只管拿去。”说着我给皇太极逐个介绍各个摆设的用处和妙处。 等皇太极走的时候,我心中已经是咒骂不已,这家伙足足坑走了我一半的宝贝,不过想一想,我抢了他的老婆,他还蒙在鼓里,也算赚了,想着想着我笑了起来。并且皇太极同意了我扩大研究所规模和研究范围的建议,毕竟从研究所中他已经见到了好处。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跨学科研究,这将会涉及物理、天文、化学、数学等多学科,只是眼下我极缺人手,我手底下的这些人只能称之为匠,而不是师,这些人手工固然娴熟,但是缺乏创新开发能力,让他们做些什么可以,可是让他们创造一些东西就难了,从根本讲这是缺乏理论基础所致。所以我正在以迫切的心情等待皇太极派入关内的密探将诸多传教士“请”来。 第十九章 整容 天启6年十月,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到了盛京。明朝的辽东巡抚袁崇焕派人来为8月11日去世的老汗王努尔哈赤吊丧,同时祝贺新汗皇太极即位。 这开得什么国际玩笑?才气死了老汗王,现在又假惺惺的来吊丧?而且明朝素来视后金为反叛的属夷,绝对不肯承认后金是一个国家的,居然会派人来祝贺新汗王即位!顿时颇有几个贝勒大臣们冲动的表示要将这几个南蛮杀了祭奠老汗王等等。 “这些人若是敢来我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让他们来得去不得。”阿敏在议政殿上大声吼叫道。这家伙总是这种脾气,皇太极继位后就越发没人能镇住他了,也越发的嚣张了。 “阿敏,你安静些,大家这不是在商量么?”大贝勒代善板起脸孔,对于代善阿敏还是有些顾忌的,于是不再说话,坐了下来。见他不出声了,代善才问道: “大汗,您是什么意见?” “我同意接见,并且趁这个机会和明朝谈和。”皇太极缓缓地说道。 “我不同意,这些人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和他们谈和,这不是认输么,不行。”莽古尔泰说道,他是标准的强硬派。虽然支持东征朝鲜,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和明朝作战。 “谈和就谈和,又不是真的谈和,我们只要实力充分了想什么时候打就打,现在不过是权益之计,等我们打下了朝鲜,就有了米粮,攻下了蒙古就有了马匹牛羊,到时中原还不是唾手可得。”多尔衮轻蔑的说道,对于阿敏和莽古尔泰他向来瞧不起,这两个人粗鲁不文,打仗全是凭着勇猛而不动脑筋,更别谈什么计谋了。 “多尔衮说的有道理,今年粮食歉收,大汗新丧,再加上上次宁远一战一无所获,我们必须东征朝鲜,否则明年开春就将无米下锅了,此时不宜得罪袁崇焕,否则我们东征朝鲜时将会腹背受敌,所以必须稳住袁崇焕。趁此机会谈和是再好不过了。”大贝勒代善说道。他为人沉稳,处事老到,又有威望,是以他说了话别人也就不再反驳。皇太极心里可不是滋味虽然登上了宝座,但是各种大事也还得8大贝勒协商,自己哪里像个大汗,简直就只是个权力比较大一些的贝勒而已。而且西边的蒙古、东边的朝鲜都与明国站在一起,一旦与明国的战争失败,这两家和兄弟们恐怕都饶不过自己吧,不除掉这几个心腹之患,实在是寝食不安啊。一想到与明国打仗,宁远城下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明军要老那么打,胜负真的是很难说呢,皇太极想,而且明朝毕竟是个泱泱大国,“虽师老财匮,然以天下之全力毕注于一隅之间,盖犹裕如也”,最终恐怕还是要谈的,所以他这次才这么坚决要和明朝和谈。 在一番反复权衡之后,皇太极以破格的礼遇接待了准杀父仇人的使者。丰盛的酒筵、慷慨的馈赠、甚至还有专门的阅兵式让使者们在盛京乐而忘返达一月之久。他们离开时,身边还多了不少东西—各种各样的礼物和一封致袁崇焕的信,信中表示愿意照明朝封俺答为顺义王的先例归顺明朝。 皇太极作出这样的努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相比之下袁崇焕要更加困难得多。“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这段文字就是袁崇焕著名的“恢复之计”。其中“和为旁著”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知道,虽然取得了宁远大捷的胜利,但是后金的主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明军目前也只能守守城而已。当真谈到野战,甚至复辽,还是遥遥无期。在广大的平原上,后金兵来去自如,牢牢的掌握着战略主动权,打不打、何时打、在哪儿打、都不是明军可以说了算的事。要筑城、要练兵、要发展生产都需要时间,需要相对安定的环境,然而这些从哪里来?要靠和谈啊! 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是让朝中那些乌鸦们听见了可就不得了了。什么南宋如何如何啊、秦桧如何如何啊、石敬塘如何如何啊、民族气节如何如何啊、祖宗土地如何如何啊一股脑全压上来了!产生这种看法的原因大概可以分成3种,一是读死书读迂了,二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第三就是别有用心了,想找碴整人呢。 明朝这些大臣的迂腐有的时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到后来农民起义愈演愈烈,明军明显无力同时两面作战。尤其是崇祯14-15年间,关内对李自成农民军的朱仙镇战役和关外对清军的松锦战役这两大主力会战几乎同时爆发,两个战场交战双方的兵力都很接近,假如明军能把分散两线的军队集中起来投入任何一个战场,无疑都能够取得胜利,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两场战役都以明军的惨败而告终。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明军败就败在两线作战上。因此那个时期几乎所有的历任兵部尚书都认为非同清和谈不成,可这些“清流”们仍然是半点不肯松口。直到把主持和议的兵部尚书陈新甲活活逼死,彻底断绝和谈才算满足,结果如何大家都清楚。这已经不是“宁失千金,不失寸土”了,简直就成了“宁失天下,不失寸土”。 他们倒是自食其果,可那么多的老百姓却为此白白付出了生命!遗憾的是,这在中国的历史上绝不是一个孤立的例子,那些不负责任只知夸夸其谈的清流哪朝哪代没有?偏偏他们还总是能迎合一些舆论,弄个好名声,即使受到了惩罚也可以显示出他“文死谏”的决心,美名扬于天下。明朝时就有那么一些谏官,最喜欢被廷杖,因为杖过之后立刻就成了天下人望,鲤鱼跳龙门了。骨头贱到了如此程度,难怪朱温要把那些“清流”扔到黄河里,让他们变成“浊流”才解恨呢。 袁崇焕对这些历史应该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置之度外,“我身属国,已非我所有”,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相形之下,那些只知道捞个精忠报国的主战派好名声的清流们是多么渺小。 这些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对这些什么和谈根本就没抱有希望,不过皇太极倒是很积极,真不明白他脑子里想什么,怎么就这么幼稚呢?于是局势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怪圈,两边都在大谈议和,可是又都在热火朝天的备战,有点像解放前的国共合谈。对于袁崇焕这个人我十分佩服,在这个时代能和努尔哈赤较量的或许只有袁崇焕了,可惜两人宁远一战已成绝响,一代枭雄就此陨落。有机会我真想见识见识他,不过较量就没必要了,除非给我飞机大炮,否则千万不要让我在战场上见到他。 不管皇太极和袁崇焕这对冤家怎样折腾,我都成天泡在杏林书院里,做了几天美梦后,逐渐开始恢复不仅较广泛,有时还涉及到两个以上的手术野,因而创面暴露机会较多,感染的机会也就增多。可是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要达到无菌操作实在太难,现在我所有失败的病例几乎都是因为术后感染而死亡的,如何改善这一切,成了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障碍。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我进行试验的对象都是动物,可是一到人尤其像阿巴亥这样身份敏感的人,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为了解决无菌操作的问题,我和吴能专门作了一个大的玻璃罩,全当作无菌罩吧,说是玻璃罩其实是将一块块小玻璃用木头棱镶嵌起来的,可以勉强让一人站在里面手术操作。通风口用棉布和棉花封闭,再弄一个人造的抽风机从另一端抽气,这样就造成了一种简单的无菌环境,空气经抽风机虑过,基本上排除了细菌,内部再用酒精消毒。麻醉剂的问题也早就解决了,抗菌药物也没问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时间很快的划到了十月下旬,在做好一切准备后,无菌罩和一切手术器械及药品被送到了我的府邸,理由是院判大人即将成婚,以后不能成天的泡在书院所以这些东西要搬到大人府邸,以便大人继续研究。于是整个书院的在私下的议论,一方面是对我即将成为新郎的“憧憬”和期盼,另外也是对我的这种敬业精神的“敬佩”。这些都不管他们了,在拆了整整一堵墙后,无菌罩被放置在我的书房正中央,看着这个巨大的家伙,我不禁有些骄傲,站在那里踌躇满志。 此时皇太极和多尔衮也闻讯赶来,摒退左右后,我们三人开始了对话。 “先生,真的可行么,这东西怪怪的,额娘躺在里面没问题吧?”要不怎么说关心则乱呢,多尔衮望着无菌罩,有些惴惴不安。 “多尔衮,你要相信李先生,想想看连假死复活李先生都作的到,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是吧,李先生?”皇太极自信满满的道,仿佛这手术是由他来做一般。没办法这时候哪有退路,都怪我自己当初非要吹什么牛啊,什么母猪也能变公猪的。这时候就是装也要装到底吧。 “当然没问题,你们尽管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将会见到一个全新的大妃,一个你们人都认不出来的大妃,相信我,没问题!”我信誓旦旦的打着保票,可心里实在没底。自从无菌罩研制成功后,又进行了多例试验,结果都不错,并且我还偷偷的弄了个死囚,将之改头换面,效果也还可以,此时天气已经凉爽,细菌不易滋生,又不算冷,伤口也好修复,正是整容手术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所以没有再扩大病例范围,而是选择冒险一试。按理说至少是有6成的把握。 他两人见我如此肯定,都放下心来,皇太极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多尔衮泽十分急切,也有些紧张,对于一个刚刚还不到18岁的少年,想让他像皇太极那样具有城府是很难的。 “只是这里面还有一桩难事,要和二位商量。”对于皇太极的称呼,公众里我自然十分谦卑的称之大汗,私下里有时也是贝勒,大汗的叫着,没什么成法,尤其是多尔衮在的时候,他不称呼大汗,而是四哥,我也就不再称呼大汗。这样显得关系亲密,皇太极也很高兴我们这样称呼他,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拉拢我们俩,毕竟他现在的汗位还不是很稳固。 “先生尽管讲,只要我们做的到的一定照办。”皇太极客气的道。 “那就是这台抽风机,必须有人操作,可是这次手术十分隐秘。绝对不能让外人来操作,我又要作手术,所以要烦劳二位。” “这有何难,我来!”要不怎么说皇太极会笼络人心那,这时候抢着做。 “这怎么行,四哥现在是我女真大汗,再说手术的是我额娘,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能不出力呢?”多尔衮毕竟年轻,皇太极一句话就让他如此感动。 两人还要争执,我连忙阻挡。“这手术要持续很长时间,一个人不一定能坚持到底,我看您二位也不要争了,就让多尔衮先来,若是他没办法坚持就烦劳大汗了。”于是我们三人商议妥当,准备下午动手术。 下午,无菌罩中只有我和阿巴亥两个人,皇太极和多尔衮等在外面静悄悄的看着我们。 “大妃,您想好了么,这上了手术台,我可就不敢保证您下来是什么样了,就是能不能下来都难说。”在给阿巴害实施麻醉前我最后向她告知手术的危险性,这真是我最不愿意做的手术,我由衷的希望她能不做这次手术,至少应该等技术成熟时才做。 “先生,动手吧,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我需要外面的阳光,我希望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更希望自己在剩下的日子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阿巴孩充满期待的望着我说道,她美丽面空后面到底藏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从她的话中我是可以体味出些什么的。一个幽居深宫25年的女人,她内心中所潜藏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如今假死埋名或许希望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或者一些以前一直希望而不能尝试的生活。 终于我被阿巴亥打动了,我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大妃您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让您脱胎换骨的。”我诚恳地说道。阿巴亥笑了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此刻的神态不知为什么让我想到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情景,不是吧,阿巴亥怎么会有这种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呢?我摇了摇头驱散心中古怪的想法,将麻醉药灌入她嘴中。不一会阿巴亥的瞳孔开始散大,四肢开始麻木,正常的条件反射也逐渐消失。 “可以了。”我冲皇太极和多尔衮点了点头,于是多尔衮开始摇动抽气机,“嗡嗡”的声音开始响起,我也开始感受到无菌罩中空气的流动。按照无菌操作的步骤,我开始用酒精清洗自己的手和胳膊,并且将阿巴亥的面部也清晰干净。 为了这次手术,皇太极和多尔衮给我调集了大金国中最优秀的工匠,让他们按照我的绘图打造出我头脑中现代的手术器械,虽然还有些差别,但是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最好的了。这些器材全部经过三次以上的严格消毒。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开刀了,我屏息凝神,拿起手术刀,轻轻的向阿巴亥脸上划去。 第二十章 罢课 整容手术讲究很多,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无菌,组织一旦感染,就会导致整个试验前功尽弃,不仅组织会感染坏死,还会使周边地区受到破坏,从而使病人失去整复机会。此外切口的选择,组织的剥离以及止血、缝合、包扎固定都很重要。 选择切口时要求瘢痕细小、隐蔽、不影响功能。皮纹与皱折线切口应与皱折线要一致,或顺着表情线;切口方向一般也应选择与神经、大血管平行的方向,但在颜面部要考虑皱线。缝合时伤口线要求平整成线状而没有增生突起或不规则的异形愈合瘢痕。因此在缝合时我选择了皮内缝合法。 这些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就难了,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的面部大多都有毛发覆盖,即使是缝合不好也看不见,可人就不样了,好坏可都摆在脸上,所以难度可想而知。 手术到底进行了多长时间,我不太清楚,只记得多尔衮和皇太极轮换了好几次,无菌罩内的温度更是上升到叫人无法人受的地步,我脚下已经有一摊汗水了。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将鬓边的最后一针缝完,总算是大功告成。其实者还不算完,手术后的包扎在整形外科甚为重要。因为手术的成功或失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包扎与固定的好坏。将抗菌药和止血药轻轻的涂在纱布上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包扎好,这才算完事。这时的阿巴亥整个头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要是再把身上也裹住,十足就是一个木乃伊了。不过也就联想到此吧,打开门,我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身上已经彻底湿漉漉的了,皇太极连忙上来给我搬过椅子,说实在的,皇太极这种礼贤下士的劲确实叫我感动,毕竟他现在是女真的统治者,堂堂的大汗,虽然还不是很有实权,但是光这个心意就足以叫人为他卖命,不过感动归感动,我还是不要被他收买才好,否则真就有人大骂我汉奸了。 多尔衮顾不及向我问候,而是一个箭步冲进了无菌罩,关切的看着他的母亲。 “先生,额娘怎么还没醒过来啊?”多尔衮焦急的问道。 “你着什么急啊,麻醉药还没过劲呢?”我没好气地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先生辛苦了。”说着多尔衮抄起桌边的一把扇子过来给我扇风,大献殷勤。这对兄弟啊,真是拿他们没办法。难得能享受这个待遇,我也乐得享受,说出去谁信啊,未来大清国的君主给我搬椅子,摄政王给我扇扇子,这份感觉真是爽啊。我不禁飘飘然起来。 “先生的医术自然是没得说,不过真的像先生说的那样可以让谁都认不出来吗?”皇太极还是有些疑惑。 靠,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最新技术,别说整个容,就是变个性也没问题啊,要是有条件,就是克隆出一个皇太极也没问题啊,小瞧我不是。等到时候,再克隆出一个皇太极看你如何感想。 缓过劲来,我不忘了再吹两句,在我李氏理论中,任你干得再好,若是不会宣传也是白干。所以适当的宣传是绝对必要的,要不我能从一个兽医一路狂升到李神医么,太医院的院判啊,至少相当于卫生部的副部级干部啊。 “大汗不必担心,我保管大妃痊愈后就和新人一样,到时候恐怕多尔衮都要管他额娘叫姐姐了,哈哈哈?”说着我得意的狂笑道,把一边的多尔衮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尽管他有些不相信,但是凭着以往我不灭的神话,还是不由得他不信。 说话间,阿巴亥幽幽的转醒,看来麻醉药已经失效,她嘴中微微的呻吟,我所配备的麻醉药还有茂果芸香碱的成分,不适合久用,只适合手术时暂时麻醉。所以一旦苏醒疼痛是难免的。 “大妃,您醒了,疼痛肯定是有的,若是您挺不住就叫出来,过一段时间,伤口愈合就好了,您要挺住啊,手术很成功,包管您拆线时都认不出自己来。”我笑着说道,的确这次手术十分成功,可能是老天相助吧!这时我对术后的结果很有信心,所以出语安慰道。 阿巴亥的确很刚强,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她的意志力和忍耐力都十分强,除了刚醒来时无意识的呻吟后,再没有出声。只见她冲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又重新躺在床上。 “这些天,大妃必须进流食,否则咀嚼会牵动伤口,还望大妃见谅,我等就不打扰大妃休息了。”说着我领着多尔衮和皇太极走出屋子,并且吩咐外边的铭岚好好照顾阿巴亥。铭岚是皇太极送给我的,可以说是心腹,但是有始至终我都没告诉她阿巴亥的真实身份,这的确有些骇人听闻,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好,再说铭岚也从来不多说多问,交待她的事情向来都是作的十分妥善。 阿巴亥恢复的很好,虽然还没到擦汗拆线的时间,但是伤口没有恶化感染,本来还是可以继续照看她的,但是书院中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必须马上回到书院。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虽然书院招收的大都是汉人,但是其中也不乏蒙古人和女真人。在我回来的前一天,一个名叫付延军的汉人学生和一个叫古塔的女真人因为一件小事争吵起来,年轻人么,难免火气大,一言不合东起手来,那女真人不是对手,惨败收场,偏偏他不甘心告到了额尔德尼那里,这家伙不是老糊涂了就是偏袒自己族人,把付延军棒打了二十。这个付延军平时人缘极好,又十分好学很有些威望,他的无辜被打在汉人中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一时间群情激昂,学生们竟然想到了罢课。不知道这是首创呢,还是古有先例,一呼百应下,偌大的校园顿时人声鼎沸,学生们不在课堂逗留,都跑到额尔德尼的办公室前聚集,抗议他的这种行为,这老家伙平时不来,一来就给我惹事,居然从城外调来500八旗兵,将学生为住,我到的时候两边正在争执,眼见就要动手。已经有学生将凳子拆了用来武装自己。 反了,都反了。我一进门见到这种情势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么,都放下,把手里的棍子都放下,这些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打架的,就这东西能和刀枪对抗么,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不长脑袋的东西。”说着我从一个学生手中夺过一个凳子腿,又从旁边的士兵手中要来钢刀,将刀砍在凳子腿上,木头应声而断。 “就拿这个么,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木头硬,木头再硬硬得过刀么,都是蠢货。”说着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狠狠地向远处砸去,砰的一声,远处的花木应声而折。 “要用也得用这个啊!”说着我不禁想起高中时代打群架的情景,这些古代的学生真是太不会因地制宜了。嘿,还真有实惠的,见我这么说,居然有些人纷纷找起砖头石块来,气得我鼻子都歪了。 “说你们傻,还真就不聪明,放下,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我放下。”我大声喝道。这些学生被我的举动弄懵了,已经听不出我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了。不过平日里我在他们当中还是很有威严的,有些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随后丁丁当当的落地之声不绝于耳,这些人还真不少准备啊。 “你们看看他们。”说着我走到一个士兵跟前,用手敲敲他身上的盔甲。 “就你们这些人能解决这些士兵么,长长脑子,有些事情是能忍就忍的,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能解决么?”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们女真人不拿我们汉人当人看。”一个学生大声喊道,随后很多人随声附和。一时间群情激昂,局势又要失控。 “都静下来,听我说,这世间没什么主人和奴隶之分,只有强者和弱者,这个时代也是强者的时代,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谁也改变不了,现在是女真人说了算,可是汉人从前不也是说了算么。没什么不平衡的,败了就是败了,要反思自己是如何败的,怎样才能获得胜利。让你们在这里学习可不光是为了学医救人,你们更多的事要学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我大声说道,也不怕别人向皇太极告状,我说的本身就是事实。说着我又冲这些士兵说道: “看看你们眼前这些学生,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么,他们来这里是学医的,将来有一天在战场上你们会遇到他们的,但是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一名医者,他们会救你们的命,你们忍心向他们动手么?” “李神医,您误会了,我们奉命到这里只是维持秩序,没别的意思。”一个牛录额真上前答话道,显然他是认识我的,其实现很多士兵都认识我,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他们救命的菩萨,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另外这些人都知道是我求努尔哈赤改变战场上受伤不许医治的惯例的,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对我如何能不心存感激。 “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这些学生你们若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今后整个八旗就谁也别想我给他看病,杀了我可以,可是他也别想活。”我愤恨的大声说道。 这一刻学生们更糊涂了,本以为我是向着女真的,可见我这么说又是在偏袒他们,哪有不糊涂的道理,简直是大糊涂而特糊涂。 那牛录额真自找了没趣,也不再答话,谁都知道眼下我是皇太极的红人,就是多尔衮也对我礼遇有加,是以谁都不愿意得罪我,只好在那里看着我。 “看什么看,还不把你的兵带走,这里是书院不是兵营,记住下次不要让我在书院看见一个兵丁。”我恶狠狠地说道,这次我可是真的动了怒,甚至有些不计后果了,假如我来迟了一步,这些学生和军队冲突起来,后果可想而知,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书院没准就要被破坏焚毁,这些刚刚被启蒙的未来的精英也将损失殆尽,我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额尔德尼这个老糊涂,看来真不能留他在这个位置上了,只会添乱。 那牛录额真见我如此说,那还敢停留,带着手下的兵丁匆匆的离开,学生们发出了胜利的欢呼,虽然这场胜利看起来不是他们取得的,但是毕竟是经过自己的抗争取得了结果,所以每个人都欣喜若狂,这些学生更是对我十分崇拜,没想到我能如此强硬。 我并没有因此高兴,矛盾还没有解决,我哪能高兴的起来呢,我寒着脸说道:“付延军,古塔你们两个过来。”听我这么说那两个学生都心怀恐惧,轻手轻脚的来到我的身旁,大气也不敢出,都低下了头。 “跟我走!”说着我也没理他俩,径直向研究所走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跟在我的后面。其他学生也都尾随着想看个究竟。 来到研究所,我命令他俩伸出手来,每人的手指上都扎了一针,将血滴滴在玻片上。 “显微镜你们都会用了,那么看看吧,你们两个的血液中有什么不同,是你的红细胞大,还是他的状,比出大小高下再告诉我。”说着我坐在一旁,身后的学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都不明白我这样做的意图。 付延军和古塔两个人都埋头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试图找到彼此对方的区别,可是两个人看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于是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 “没有吧,我就知道没有,不光你们俩没有不同,就是包括我,包括当今的大汗和明朝的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同。不光是血液没有差别,就是脏腑四肢也没什么差别,人和人的差别只在外观,或许有姓氏民族之分,但是无本源之分,可以说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史书上如何记载的,女真的先祖是肃慎,他也是黄帝的儿子之一,看看你们自己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你们之间有什么差别么?我问你们,你们回答啊!”我厉声的问道。 这两人更是害怕了,在那里噤若寒蝉,一个劲的摇头,小声地承认错误。 “大声点,我听不见。”我大声说道。没办法两个人几乎是放声大喊: “没差别,我们错了,院长!” “这才对!”我微微的笑道。“来,握一下手,和好如初.”说着我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最终还是真诚的握在了一起,一时间四周的学生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同学们大家来到书院都是为了学医,学医是为了救人,但是在救人之前我认为你们首先要知道做人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文明,有古希腊,古巴比伦,古罗马,乃至古印度,当然还有我们华夏民族,在这许多文明当中只有我们的华夏文明可以屹立不到,虽然不断的有改朝换代,但是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无论是汉人也好,女真人也好,还有蒙古族、藏族等等少数民族,这些人都是属于一个大家庭的,我们拥有共同的祖先,是的现在女真人和关内的汉人为敌,但是不等于要永远这样下去,这好比一家的兄弟闹着要分家,谁占大头谁占小头争吵不休,甚至动刀子,见了血,可是毕竟还是一家人,大家都共同的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人生下来都是赤裸裸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什么,每个人都应当受到尊重,当然要是他做了让人不尊重他的事情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今天我在这里交给你们的是要爱护生命,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作为医者你们的职责是尽量救护一切可以救护的人,不管它是朋友也好,敌人也罢,假如他们作了错事是有王法来惩罚他的,而不是我们,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世上承担不同的责任,医者的责任就是救死扶伤,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他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尊重别人,像这样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有争端有矛盾可以通过商量来解决,这里是神圣的学院,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不是打架,喜欢打架那就去当兵,去战场上厮杀。”说着我再次看了一眼付延军和古塔,他二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第二十一章 平等么 杏林中一大群的学生围着我,听我接着给他们讲道: “我是汉人,你们当中大多数都是汉人,当然这里面也有女真人和蒙古人,我希望你们在学院里忘记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大家要亲如兄弟,每个人都有理想,都有抱负,可能你想当官,这官自然是做的越大越好;也有的像做富翁,这钱自然是越多越好;还有的想娶老婆,这老婆要越漂亮越好;自然也有人想悬壶济世,这人要救的越多越好。但是你们要知道想实现这些理想就要付出努力,在这里你们不需要卷入世俗的纷争,只要你努力学习,我敢保证你们都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对你们我的要求就是去发现和探索,走和前人不同的道路,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事情可能一辈子弄不明白,但是我们仍要努力。这些天来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成绩,你们发现了血液里的红细胞,发现了树枝中的纤维组织,甚至阐述了鸡的孵化过程,这都是好的开端,只要你们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那么你们会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理论彻底颠覆,你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人类的历史上。” 这些话说完,我可以看到学生们的眼神中都流露着热切的渴望,对啊,建功立业,名垂千古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的确进入书院以来这些学生接触到了太多他们从来没有接触到的东西,微观世界已经向他们敞开了大门。抛开民族的原因这里的确是一块净土,学术风气极浓,完全不用去背哪些没用的八股,在这里他们需要的就是去汲取去发现,这正是我多要达到的目的,女真人这时除了信仰原始的萨满教外,再无其他的信仰,这层心理防线是十分容易攻破的,在这里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要远比关内快…… 沉寂了良久,不知道是谁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其他的人也都受到鼓舞,一时间整个校园里都弥散着热烈的掌声。见目的达到了,我就不再多说,这种教育是需要潜移默化的,而不是我今天说了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如果没有前一段时间打下的基础,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第二天,在各教室的黑板旁又多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切皆有可能。”以此来鼓舞学生们励志进取。 杏林书院的这场罢课虽然最终和平解决,并使很多人从中得到了启示,但是在大金国的朝堂上却引发了另外一场风暴。 额尔德尼几乎是老泪纵横的跑到了皇太极那里,向他哭诉我的“斑斑罪行”,什么辱没女真人的祖宗,煽动学生造反,威胁八旗士兵等等罪行,这让皇太极都感到震惊,没想到我能如此狂妄,但是转过来一想他也不能偏听偏信,于是命人将太医院当时在场的众人全部找来问话,等他把众人都问完了解了实情的经过及我所说的话,皇太极陷入了沉思。 努尔哈赤晚年,特别是进入辽河平原以后,实行了一些错误政策——大量迁民,按丁编庄,清查粮食,强占田地,满汉合居,杀戮诸生,遭到辽东汉民的反抗,民族矛盾十分尖锐。汉人有的向饮水、食盐中投毒,有的把猪毒死出售,有的拦路击杀单独出行的满人,有组织的武装暴动也此起彼伏。努尔哈赤却没有停止对汉人的奴役和屠杀,继续执行高压政策。结果矛盾进一步激化,人口逃亡,丁壮锐减,田园荒芜,“民将饿死”,寇盗横行。这次杏林书院的罢课只能说是这种民族矛盾激化的小小缩影,若是再不加以改革弊端,任矛盾激化,那么整个辽东平原都将不得安宁。后院不稳又何来东征,更何况袁崇焕在宁远虎视眈眈,大量收集汉人,编伍屯田,训练骑兵大有伺机而动的势头,此时若是不将这些矛盾化解或者是减弱,那么将会后患无穷。 “请李先生!”皇太极冲着下面的侍者说道。于是我被客气的请到了皇太极的书房,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进行了一次长谈。 “李先生请坐,这次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处理的十分好,你对学生的那番话对我启发也很大。今日咱们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如何?”皇太极诚恳地对我说道。 我坐在皇太极下手,仔细的打量他,刚刚继承汗位的皇太极有很多事要做,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日子并不好过,所比起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明显的消瘦了,微微的笑了笑,我说道: “就是大汗不找我,我也会找机会和大汗谈谈。” “哦,愿闻其详?”皇太极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想大汗还记得从前我和天命汗所说的关于民心和文化认同的那些话吧?” “是的,先生当日的话我还尤言在耳,确实精辟。” “其实当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后面其实是想告诉大汗,不要指望能征服汉人,而是要和汉人合作,只是当时时事您比我清楚,恐怕大汗他不能接受我的观点,所以我就没有说下去,不过现在时机以将近成熟,所以我才想和您说说。”说完,我看着皇太极。虽然对我所说的汉人无法征服这话他不太认同,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从努尔哈赤起兵一直到十多年后皇太极逝世,女真人始终没能跨出山海关,若不是吴三桂引清兵入关,那么何年何月才能进关对于女真人来说还真是一个未知数。经历宁远惨败后女真内部已经有一些人逐渐清醒起来,不再被从前的胜利冲昏头脑,认为汉人软弱可欺,可以一蹴而就,皇太极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 “先生请讲。”或许皇太极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郎中,但是他一直隐忍不发,暗中的观察我,这些我都知道,皇太极何等精明,连袁崇焕都栽在他手里,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我也有我的优势,那就是我熟知历史,我知道皇太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要得到什么,正因为这样我才会义无反顾地和他合作,并且将他推上汗位。 “我想目前的形势大汗比我清楚,大金国域内原属辽东的汉人就有数十万,对明作战俘掠近百万。这些人都是隐患,但是最大的隐患不是这些,而是女真人。”我的这话让皇太极十分惊讶,汉人是隐患不假可何以女真人才是最大的隐患呢。看着他疑惑的神情我缓缓地说道: “真正想夺大汗汗位的不是汉人,更不是我,而是大汗的兄弟子侄,真正能败坏朝纲颠覆社稷的也不是汉人,而是大汗的族人,归咎这些只有一个原因,特权!女真人享有汉人不具有的特权,这些特权是绝对可以使人腐化的,历史上这样的例证不胜枚举,前金如何丢了江山,蒙古又如何被驱逐出中原都是前车之鉴,特权只会使人腐化堕落,使八旗丧失战斗力。所以能得江山的不一定是八旗,但是丢江山的一定是八旗。”这话我说的如此肯定,虽然有些认同,但是出于民族感情皇太极还是不太愿意听,脸色更是急转直下,做了大汗威严日增,这苦口良言是谁都不愿意听了。 “我知道大汗不愿意听这些话,可是我还是要说,古来的贤明君王没有不胸怀博大的,能听进下属的忠言才能成大事。当初帮助大汗登上汗位就是因为我认为大汗具有这样的素质,否则如何会拉拢多尔衮兄弟呢!”我先给他戴一顶高帽子,由不得他发火,果然皇太极十分受用,谦虚地说道。 “先生说的对,皇太极受教了,还请先生继续。”怎么样,我对皇太极的脾气还是十分了解的。 “难得大汗有如此胸怀,大事可成,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善待汉人。” “先生说的对,阿玛在世时确实对汉人过于严厉,自从我继位后已经力求善待汉人,只是时间短还不见成效。”皇太极解释道,的确他上台以后推行了一些政策,例如让汉人壮丁,分屯别居;汉族降人,编为民户;善待逃人,放宽惩治;同时采用了汉族社会的法律形式,“拖克索”制度被废除,大量汉族奴隶不再由满族官吏直接管理,而分屯别居,由汉官统辖,从而使满汉两族更加严格地区分开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大汗所做的这些还远远不够,我所说的善待也不是说让他们吃饱,或者是给一些人官做,不再欺压他们,这样做固然是缓和了矛盾,但是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汉人还是要低女真人一等,最后的结局恐怕和蒙古人差不多。” “那还要我怎样?”终于皇太极爆发了出来,实在无法忍受了,这个李开阳我对他仁至义尽,礼待有加,可他却得寸进尺,语带嘲讽,真是不知好歹,皇太极怒目的瞪着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皇太极如此动怒,心中也有些惶恐,帝王的威严尤其是他这种经历杀场战阵的人给人的压迫感更强。但是事已至此,我还能怎样,绝对不能退缩,我所要争取的是我的同胞的正当权益,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双目直视皇太极缓缓地说道: “我所需要的也是所有汉人所需要的是平等,像善待家人兄弟一样的平等。” 皇太极听完并没有说话,还是那样直直的看着我,双目射出寒光仿佛要把我吞噬一样。但是我也没有示弱,回视给他,紧紧地毫不放松,两个人就这样较上了劲。 说实在的要论什么用眼神杀死对方的功夫我确实斗不过皇太极,他眼神中尽是杀意,不过要是对眼的功夫又另当别论了。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系里养了不少狗,其中难免恶犬,每次临床实习时这些恶犬都要乱吠一阵,叫人讨厌,有一个老师告诉我,只要你瞪着眼睛和它对视,它就会产生惧意,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会经常的和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对视的,每次都是弄得头晕眼花的,可也没见成效,不过倒是练就了这样一门功夫,所以这时我就当皇太极是呲牙的恶犬,与之对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终于还是皇太极首先败下阵来,缓缓地放松了眼神,随后颓废的说: “先生的话,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如何能实现呢。此时情形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四周群敌环顾,我若是此时提出平等对待汉人,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把我推下汗位,倒是恐怕先生也自身难保了。”见他放软,我知道皇太极已经松动了,在诸多贝勒中他是最为亲汉的,历史上他重用了大批的汉人,不过不无遗憾的说这些汉人多少都有瑕疵和人格弱点,他们不但不帮助汉人同胞还经常是倒转枪口残害汉人,实为可耻,这些人都可以归结为讨主子欢心的奴才,不值得尊重。 见好就收,这道理我懂,于是也神色缓和,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要大汗做的虽然是平等对待汉人,但是那不是现在,现在的情形不用大汗说我也知道。现在大汗当务之急要做的是提拔汉人官员和组建汉军。” “什么?”听我这么说,皇太极更惊讶了,组建汉军,这可能比善待汉人还要难,说善待汉人可以口头上喊喊,多打些宣传口号,实际操作完全可以掌握尺度,可是提拔汉人官员,组建汉军无异于给了汉人造反的本钱,这是万万不可的,这等于是动摇了女真统治的基础。女真靠武起家,把起家的家底交给汉人,那不是伸着脖子让人砍么。 “先生此事万万不可再提,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同意,其他贝勒也不会同意的。”的确以目前局势,皇太极并不算有权,这样重大的事情要和诸贝勒商量方能定夺。 “若是我能让诸贝勒通过这个提议呢?”我故作神秘低声的说道。 “什么?”皇太极已经不能置信,我一次次给他的震惊已经让他不能相信眼前坐着的这个人还是不是我了。 我笑了笑,这事情并不难,现在的女真八贝勒议政制度犹如议会,谁掌握了多数席位,谁就能作主说话。“难道大汗忘了多尔衮兄弟。”我提醒道。 “多尔衮,先生不要说他了,自从阿巴亥逐渐康复以来,他对我已经不冷不热了,这是卸磨杀驴啊,对我的命令总是阴奉阳委。”皇太极不是没想到这些只是多尔衮兄弟已经逐渐开始疏远他,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也难怪任谁掌握了三旗的力量也不会闲着屈居人下,何况在他们兄弟看来这汗位就该是属于他们的,所以虽然皇太极帮过他们,但是作为回报,皇太极已经取得了汗位,再加上阿巴亥康复在即,于是多尔衮兄弟也就不需要再顾忌他了。 “原来,大汗担心的是他们,这没关系,由我去找大妃谈,相信大妃是明理之人,可以说服多尔衮兄弟。大汗还有什么担心的么?”我继续问道。 “担心倒是没有什么了,若是多尔衮兄弟同意,这事情就好办了,只是不知道先生要我如何提拔汉人官员,又怎样组建汉军呢?”皇太极真是够狡猾的,把问题丢给我,无非是看我的态度,以此确定我的立场。看来指望他来改变现状只是一时之计,而不是长久之计,一切还得靠自己,只有自己掌握了武力才能达到目的。毛主席说的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现在走的路子有点像陈独秀,把希望寄托在皇太极身上,却忘了他也是女真人,而且还是女真人的大汗,是不可能丢弃眼前这一切而把胜利的果实拱手相让的,我实在是有些幼稚了。既然认识到此,我话锋一转,不再按照原来的思路行事。 “创建汉军是对八旗的有益补充,不光是要创建汉军而且还要创建蒙军,这两支军队也要仿制八旗,但是兵力不能过多,以暂时每军只建两旗为好,否则一旦倒戈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汉军和蒙军应各有统帅,其统帅应该和贝勒平等,下设各旗固山额真。汉军应以辽东汉人为主,这些人长期生长在辽东,民族意识不强且凶猛强悍,比较容易掌握;蒙军也要建立八旗,主要兵力应该以科尔沁部为主,即为姻亲更为牢固。至于提拔汉人官员,大汗应该采取开科取试的办法广招汉人,不过这个考试不应该仿照汉人的八股,那些东西一点用也没有,而是要靠算术、理财、制政和军事这样才能选拔贤能。不知道我说的可符合大汗心意。” 我客气的说道,说实在的从表面看来这些策略完全是对女真有好处的,对皇太极的好处就更不用说了,增设汉军和蒙军,将把八大贝勒议政的名额增加到至少十人,兵力达到12个旗,如此再加上他自己掌握的两旗兵力和即将掌握的蒙汉四旗,皇太极自己手中将握有女真一半的军力,倒时和任何一股势力都可以抗衡,即使所有敌对势力联合起来,也能分庭抗礼。听我这么说皇太极眼睛一亮,随后又沉思良久,怎么也看不出这里面我有什么私心和破绽。 “先生之计果然甚好,我就明日和诸贝勒商议,只是多尔衮兄弟那里还请先生多做工作。”皇太极客气的道,虽然对我还有介意,但是这时他不得不依靠我说服多尔衮支持他的这个扩军计划。 注:呵呵,用了李宁的广告语,这不算侵权吧,我可是在宣传李宁啊。 第二十二章 游说 从皇太极那里回来,我急匆匆的赶往自己的府邸。今天该给阿巴亥拆线了,同时我也要游说阿巴亥说服多尔衮兄弟支持我的扩军计划。 走进屋中,阿巴亥正坐在桌前看我还没有写完的《护理要览》,见我进来连忙起身给我让座。 “先生来了,不知道先生所说的拆线是否该是今天。” “是的,叫大妃久等了,刚才大汗找我,所以耽搁了。”我回答道,装作一脸苦相。 “先生今后千万不要再称呼我大妃了,如今先汗作古,我还哪里是什么大妃了,只是不知先生如何愁眉不展啊。”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见鱼儿上钩我连忙打蛇随棍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还不是大汗最近和多尔衮不太愉快,这权力之争我这样的一个郎中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左右为难。” 一听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儿子,阿巴亥还如何能不在意,赶紧问道: “皇太极想要怎么样,它能把多尔衮怎么样,先生块说来听听。” “这个,我说来不太好吧,毕竟此事如今还是机密,多尔衮明天早晚要知道的。”我这招叫欲擒故纵,越是不说越是神秘,阿巴亥就越想知道。果然阿巴亥上前一步神情急切的说道: “先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救了贱妾的命,我和孩子们对先生都感恩戴德,还望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给我做了个揖,自称贱妾已经是自贬身价了,更何况这是汉家的称呼,足见阿巴亥此时对我确实是低了头。以她做了十多年的大妃的身价向我这小小的院判低头任谁能想到呢,见火候差不多了,我赶紧客气的推辞,再让她让步还不给使出美人计来,我可是无福消受。 “大妃说的哪里话,折杀小人了,也罢,我就透漏于大妃知道吧。”我装作十分为难的说道。 “这次大汗找我是为了架空诸贝勒的军权,大汗准备除八旗外再扩充汉军和蒙军八旗。” “什么?他要新建汉军蒙军八旗。”阿巴亥十分吃惊,我也不得不佩服阿巴亥的政治头脑,我只一句话她就明白了期间的关键,更明白了汉军和蒙军八旗的意义,真不是简单的女人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还请先生将多尔衮他们兄弟找来,我要他们推翻皇太极的设想。”说着阿巴亥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我,似乎希望我说些什么。 “大妃,依我来看就是将多尔衮找来恐怕也无济于事,大汗既然如此决定,早就有了万全之策,他可从来都是谋而后动的,相信这刻早就联络诸贝勒了,到明日好把多尔衮兄弟孤立起来。”我添油加醋的说道,这倒是十分符合皇太极的性格。 “那怎么办才好,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阿巴亥听我这么说还真信了,见她如此着急,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站着,静静的看着她,这时实在不适合我说话,否则没准就会怀疑我。屋子里静静的,阿巴亥因为有纱布包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一定是十分着急。 “先生,您有什么好办法么?”终于阿巴亥开始发声问我。 “哦,我吗,我只是个郎中,看病治人,开方抓药我行,这军国大事我可就不懂了,大汗也曾问我对这事的意见,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要是单从军事的角度来讲这是好事,增加了兵力,对朝鲜用兵时国内就不会捉襟见肘,袁崇焕那里是一定要防着的,朝鲜是明朝的属国,当年倭国侵略朝鲜,明朝就派兵支援了,此时若是要攻占朝鲜明军是不得不防的。否则背后抽冷子来一刀,谁也受不了。” “先生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谁能保证皇太极不是趁着这机会分薄多尔衮他们的军力,先生不是也说皇太极就是这样想的么?”阿巴亥反问我道。 “这个,这个,大汗确实是这样和我说的,但是他要是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服诸位贝勒,别人也的确不能说什么啊。虽然增加了两个议政贝勒,可是原本阿敏、莽古尔泰等就是弱势,多尔衮是强势,恐怕他们会更赞同大汗的意见,乐得见多尔衮兄弟的势力被分薄。”我这么分析也不是不对,以阿敏、莽古尔泰的性格的确如此,权衡利弊下他们很有可能选择站在皇太极一方,而代善自从支持皇太极继位后一直是以保证女真内部缓和为己任的,这个意见他十有八九也会同意。当然不排除阿敏、莽古尔泰站在多尔衮一方,反对扩军,这俩人的动向五五分,谁都拿涅不准,所以多尔衮兄弟的态度才显得如此重要。 “先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们也不能坐等皇太极分薄多尔衮的军力啊,真是难办啊!”阿巴亥又陷入沉思。这时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小声地说道: “大汗的目的是控制新扩建的蒙汉军队,可是这人员的任命也不都全是他说了算,这军队的控制权归谁可是说来尚早。” “先生,你说的对,既然此事不能阻止,那么我们就把功夫下在这两只军队归谁控制上。”阿巴亥被我“提醒”果然茅塞顿开。 “只是,皇太极的后妃全是蒙古人,这支蒙古军队肯定是倾向于他,我们的希望只有放在汗军上了,可汉人当中有谁又能值得我们信任呢?”阿巴亥自言自语道。 果然上路,我心中暗喜,事情正一步步朝着我设想的方向进行。我低头不语,阿巴亥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向我望来。 “先生,您说这汗军的首领用谁才好,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先生不就是最后的人选么。”阿巴亥恍然大悟道,不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还是真的才想到我,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真的正中我的下怀,我连忙推辞道: “大妃千万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郎中,哪里会领兵打仗,再说我还有我的杏林书院呢,不可,不可!”我假意推让。 “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的才能有谁不知道呢,大丈夫建功立业,以先生的才干这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实在是委屈了先生。先生千万不要再推辞了,兔死狗烹的道理先生恐怕是比我明白,先生可曾想到若是有一天多尔衮他们失势时先生的下场么,先生所知道的秘密实在是不少啊。”阿巴亥语重心长地说道,实际上就是在威胁和引诱我,这道理我如何不明白,就是有一天多尔衮得了势又会放过我么,这点我比谁都明白,所以才一直试图保持双方平衡的态势,生存在中间,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指望他们完全支持自己的计划,进行改革在我看来越来越不现实了。所以才出了这个主意,目的就是要得到军权,有自己的军队。 “这个,这个!”我假意思索,心中也在盘算,此事说来简单,虽然多尔衮这关算是过了,可是皇太极能否同意尚不得而知,但是从平衡的角度来讲,多半皇太极也会支持我的,至少只要我保持中立,目前的态势就还是平衡,皇太极控制三旗兵力,当然这里还要算上代善,他多数会站在皇太极一边,这样军力五旗,如此算来是平衡的态势,至于阿敏和莽古尔泰两人莽夫傻汉,和这些人均不沾边。所以一旦我掌握汗军,那么我的态度取向将决定双方的实力对比,若我导向皇太极,他将占据绝对优势,我导向多尔衮双方平衡。 盘算着这件事的成功几率,我又“迟疑”了良久终于答应,阿巴亥大喜过望,让我遣人找多尔衮兄弟前来商量,趁这个机会我给阿巴亥拆线。 轻轻的除掉阿巴亥头上的纱布,一张白皙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虽然有些部分还遗留着药物的残渣,但是瑕不掩瑜。拿出镊子和剪刀,用酒精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一张清新亮丽的面孔呈现在我眼前,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我还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仍旧是大妃阿巴亥,可是又不一样,更年轻,更妩媚了,但是那双眼睛仍旧那么明亮和充满智慧,不觉间我有些出神了,呆呆的看着我眼前的这个女人,这可是我经过无数努力而塑造的脸,倾注了我多少心血啊。 “先生!”阿巴亥羞涩的看了我一眼,那神色端是诱人,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连忙开始拆线,等线拆完了,阿巴亥马上拿过镜子,女人毕竟是女人,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那张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阿巴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将头转过来,阿巴亥感激的望着我。 “先生,真是要多谢先生了,没有先生没有阿巴亥的今天。”说道这里她哽咽的无法再说下去话了,我能理解阿巴亥的这话,也知道这是她发自肺腑。正要再客气两句,铭岚禀报多尔衮兄弟到了。 多尔衮兄弟三人风风火火的走进屋中,见到我和阿巴亥,一下子愣住了,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们有些眼熟,但是又不确定,心中想到可能是整容术造就了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母亲,可是从现实和常理上讲这一切又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太神奇了。 还是阿齐格年岁长,对自己母亲年轻时有些印象,再加上眼前这个形势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母亲阿巴亥了,阿齐格扑通一下跪倒,多少个日夜,因为怕引起别人怀疑,兄弟三人只有多尔衮偶尔到我这里,思念和担心纠葛在一起,今天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如何能不激动呢! 多尔衮和多铎,也都跪下,母子三人抱头痛哭。见这形势,我见机的出了房门,人家母子团聚自然要有很多话说,我这个外人在场自然不好,何况阿巴亥还要说服三人推荐我做汗军首领呢? 我一人在外边独自徘徊良久,直到夜色渐深终于多尔衮出来请我进屋。 “先生,请允许阿巴亥再次谢谢您。”说着阿巴亥给我行了一个礼,阿齐格、多尔衮兄弟也一起行礼,这让我手足无措起来,赶紧还礼。 “先生,目前形势额娘都跟我们说清楚了,没得说,我们兄弟全力支持您,明天早议我们就提名您做汗军统领。” “如此就多谢三位贝勒了,大妃如今伤势痊愈,可以随各位回府了。”夜色以深我不好再挽留他们,该做的全作了,相信他们母子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说。 谁知道阿巴亥却拒绝道:“先生说的是,只是我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这样回去终究还有问题,万一被人中伤,就不好了,记得先生说过的护士,我想到先生的书院去学护士如何?”一听这话,我头都打了,她还记得这事啊!不过投桃报李,人家帮我弄到汗军两个旗,我还不安排好她么,只好硬着头皮的答应。 送走多尔衮三人,阿巴亥冲我嫣然一笑,当真是百媚俱生,整完容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光有少妇的成熟和妩媚,还有少女的羞涩和开朗,当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拿她没办法,少数民族可没有什么贞洁观念,再嫁是很平常的事,我还是早点告辞好,别忘了我可是马上要有家室的人了,千万不能犯这种错误。 于是虽然有些不舍,海兰珠,我美丽的新娘,你什么时候能到啊,我等你可是等到口水也要流干了! 第二十三章 汉军 天聪元年11月5日,由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的朝堂上正上演一场精彩的好戏,可以说这部戏的导演就是我。 经过前一天的各方游说,终于建立汗军被提上议事日程。众贝勒大臣刚刚到齐,多尔衮马上开炮发言。 “启禀大汗,如今袁崇焕以开始动员民工,意图重修我军撤退时拆毁的锦州、大凌河、中左所3城,将防线重新推回到锦州一线,控制整个辽西走廊。正值我军准备征伐朝鲜之际,汉人居然在我们眼皮底下以这样快的速度抢筑城池,其寓意明显,不得不防,同时宁远、山海关、前屯、中后所、中右所也都整修一新,明军整个宁远防线越发坚固,对我军今后的行动威胁极大,还请大汗定夺。” 袁崇焕动作好快啊,站在下面的我心中也是一惊,这消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多尔衮拿他当开场白。由于今天将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皇太极召集了几乎所有大臣,我自然也在列。 “哦,原来这样,多尔衮你素来精于军事,这事你看该如何解决啊?”皇太极心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倒是十分配合,把球又踢给了多尔衮。 “扩军,建城,如今我军全力以赴准备进攻朝鲜,军力以显不足,再要防范袁崇焕趁我们攻朝鲜时背后捅我们一刀,就必须扩充军队,同时重新拿下锦州,在此筑城,堵住袁崇焕的去路。”多尔衮说到此,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锦州此时一片废墟,要在八旗眼皮底下筑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重新夺取锦州,难度不大,多尔衮的眼光独到,看到了锦州的独特地理位置,占据此地只要兵力粮草足够,就等于关上了通往辽东的大门,女真人进可攻退可守,袁崇焕想要恢复辽东只能绕道蒙古了。 “多尔衮说的有道理,可是却忘了如今我八旗兵力已达8万,这是最大的限度了,民间以无可征用的成年女真男子,难道要女人和小孩也去当兵么?”阿敏首先发问。 “是啊,二贝勒说的是,自从宁远一战以来,我八旗只感兵力匮乏,但是民乏无力,如何扩军。”安费扬古说道。 多尔衮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疑问,缓缓地说道:"我所说的扩军,不是从我女真人中征用兵丁,而是要从汉人和蒙古人中征用,建立蒙军汗军。”他话音刚落立刻掀起轩然大波,在场的大臣贝勒像炸了营一样。 “安静,又什么意见说出来,别在下面议论。”皇太极制止道,果然下面逐渐安静了下来。 “大汗,如何能征用汉人从军呢,这些汉人都心怀不轨,要是组建汗军还不让他们反了。”莽古尔泰粗声粗气的说道,这家伙说话总是不经大脑,一句话把在场的汉人官员全部得罪了。 达海不高兴起来,他就是汉人只是在年轻时就投靠了努尔哈赤,专门负责为努尔哈赤处理同明朝、朝鲜的所有往来文书的,可谓劳苦功高,莽古尔泰这么说对他来说十分刺耳。 “凭什么说汉人都心怀不轨,我就是汉人,大汗对我从不嫌弃避讳。”达海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我”莽古尔泰一时也解释不明白。阿敏见机的快,连忙插话: “三贝勒是怕汉人当中有心怀不轨者趁此机会,纠集汉人造反,倒时追悔莫及。” “二贝勒这话说得欠考虑了,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扩充蒙汉旗军各两万人,加起来四万,这四万人将来要驻守朝鲜,到时就算是有人趁此机会谋反我们也可以从容回军,至于将来随着我大金国的疆域增大,需要不断扩充军力来驻守这些地方,也可以借鉴这次扩军,再从蒙汉中征召人员,这是后话。”多尔衮想的倒是够周到的,他也怕我倒戈,所以一下子把新编的蒙汉军队支到了朝鲜,这样在辽东他仍旧占据主导地位,够心计啊! 听多尔衮这么说已经开始有人赞同了,的确兵源成了女真现在的首要问题,随着袁崇焕的攻守结合,这仗意味着要长期消耗,女真人根本无法承担这种消耗,境内的汉人有存有异心,十分吃力,多尔衮的这条意见可谓是十分及时。阿敏、莽古尔泰一时也无法反驳。皇太极见时机成熟,点头道: “多尔衮的这个法子不错,只是派到朝鲜有必要么,此时我国也正是用兵之时。”皇太极没想到多尔衮会首先提议,而且想出这种办法来消弱他即将形成的势力,不光是他就是我也很诧异,这些不在昨天商议的范围内,何以一夜之间有了这样的变化,我和皇太极对视了一下,又马上错开,都表示有些无措。 “太有必要了,朝鲜新征必然不服,以汗军和蒙军驻守,四万人足以,朝鲜产粮,不可疏忽,何况若是成立汉军让他们和明军对阵难保不出现临阵脱逃或是无心应战的局面,毕竟是同文同种,这可以理解,驻守朝鲜则没有这样的问题,而且朝鲜使用汉语有汉军在也便于统治。”阿齐格抢先回答,看来这兄弟俩是商量好了。 “阿齐格说的对,不能说成立汉军不对,也不能说汉军不忠,但对阵时却是会出现问题,那还不如让他们驻守朝鲜,作为后援来的妥当。”安费扬古表示咱同,其他一些老臣包括大贝勒代善也都同意。皇太极无法,只得同意,毕竟是扩充出四万人马,在朝鲜也能作为自己后援,眼下也只能这样,以后再调动不迟。于是便决定扩充蒙汉军队,暂时是各军两旗共四万人,但是到了任命谁为统领上再次出现分歧。 新增四旗的重要性谁都知道,既然此事无法扭转,那么所有人都把心思用在了四旗的旗主身上。首先要确定的是汉军和蒙军统领。 皇太极首先发话,“我看这蒙军统领就让毕力克图来做如何?”众人明明知道毕力克图出身于科尔沁蒙古博尔济吉特家族,算是皇太极的亲信,可是偏偏说不出什么来,谁让人家骁勇善战,战功卓著呢,要是反对也要拿出反对的理由和人选,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皇太极见状十分得意。 “那就这样定了,由毕力克图出任蒙军统领,这汉军统领么?”皇太极还要说下去,按照他的人选,汉军统领应该是佟养性,早在1616年,他就与努尔哈赤暗通书信,密谋叛明降金。后来,明朝查获了这些书信,将佟养性逮捕入狱。但最终他还是越狱逃走,投奔了后金。努尔哈赤封他为男爵,并妻以宗女,以示褒奖。从此,佟养性便成了后金的额驸。1621年,他协助努尔哈赤攻破了辽阳。至今已忠心耿耿地为后金效力了14年并且和许多辽东籍明军将领关系密切,和皇太极的私人关系更好。不过还没等皇太极说完,多尔衮已经抢先说道: “这汉军的统领我看还是由李开阳先生作好。”他这一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整个朝堂上又开始议论纷纷,皇太极疑惑的望向我,我虽知怎么回事但在这时也只能装糊涂,向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心里却很紧张,不知能不能成事。 “这怎么能行,李先生可是个郎中,如何能任汉军统领。”莽古尔泰出言反对,他对我倒是很尊重叫了先生,也难怪这家伙从我这里弄走的“伟哥”可不在少数,要是不尊重下次可就别想朝我拿药了。 对呀,郎中哪里会领兵打仗,这是很多人的观点。所以反对我做汉军统领。 “谁说郎中就不能做统领,李先生的才华可不止在医术上,诸位可还记得李先生和天命汗上次在这里的对话,事事分析透彻,能说先生对军事不懂么,再说我们要汉军又不是让他们去攻打谁,而是让他们去驻守朝鲜,汉军和蒙军应该一张一弛,互相弥补,以蒙军的勇猛应付朝鲜的反叛处处有余,但是蒙军善攻不善守,必须要汉军补充。这个难道李先生还不胜任么,他发明的水泥可是最好的筑城材料,还有那个望远镜,相信大家也都看见了,试问这样的才能不能做统领么?” 经过皇太极苦苦“哀求”我总算是让研究所又新造了十几架望远镜,送给各旗旗主,这东西受到了旗主们的好评,随后其他大臣贝勒也向我索要,我只好以禁用品为由推托了这些人,却私下里贩卖望远镜,一架望远镜的价格如今已经高达5000两银子仍极为走俏,成了我另外的一个收入来源。 多尔衮虽然说的牵强,但是反对的呼声并不是太大,人们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不得不考虑我任汉军统领的可能性。很明显这次的扩建蒙汉军队固然是为了增强实力,但是同时也是权力之争,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的这种较量已经开始明朗,只要稍有些资历的人都看得出来,此时支持谁不支持谁都很敏感,一旦被扣上一顶帽子,再想摘可就难了。而我的身份有如此特殊,从打来到关外就事事受到皇太极的照顾,短短时间内升任太医院的院判,任谁发言前也得掂量掂量,。只是让他们弄不懂的是,为何明明是皇太极的人偏偏要多尔衮来提名任命我做汉军统领。不光这些人不懂,皇太极也不懂,所以在那里想了半天没出声,大殿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等他拿主意。又过了一会皇太极才缓缓开口道: “多尔衮说的也有道理,我看就让李先生任汉军统领吧!”听他这么说,我紧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可、高考看榜,充满期盼又害怕失望。不过皇太极紧接着又说道: “鉴于李先生初涉军事,对很多事情和爱不熟悉,我看让佟养性作他的副手如何?”听完这话,我犹如被浇了冷水一样,看来皇太极还是不信任我,其实多尔衮又何曾信任我呢,否则他也不会把我弄到朝鲜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是汉人说的,但是女真人也同样信奉,一到这等大事就看出分晓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任命蒙汉各旗旗主,除了由统领任一旗旗主外,副统领也统领一旗,作为“回报”多尔衮在蒙军中也提名了一名副统领,这样新创建的蒙汉四旗兵力被这兄弟俩平分,只是让我不爽的是,新任的蒙军副统领竟然叫鳌拜。 我怎么这么背啊,好不容易掌握了点军队,还被这么多人制肘,还真不如回杏林书院教书呢!叫人气馁。 事情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本以为下一步该是皇太极宣布新任统领也参与贝勒议政,可是皇太极并没有说,多尔衮也没有提,虽然这场小小的较量多尔衮曾一度有些优势,占据了先机,可是被皇太极连消带打的算是平手,真是不得不佩服皇太极,他的确是玩政治的高手。散会后皇太极命人把我叫到了他的书房,我一进屋他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说服阿巴亥的么,怎么出了这么多岔头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终于看清了形势,我忍气吞声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些变故,昨天确实和阿巴亥说好了的,她也同意规劝多尔衮兄弟,并且告诉我没问题,可谁想到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形啊,也难怪人家答应支持扩建蒙汉军队,可是没说就一定依着你提名任命啊。” 皇太极也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些不对头,连忙赔笑道: “先生不要介怀,我是觉得先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没想到提名先生作汉军统领,即然先生就任那我看这样吧,等我们征服了朝鲜我任先生为朝鲜总督如何?”他到会做人,马上就又开始拉拢了,朝鲜总督,不知道倒时又要安几个副手。我怏怏的说道: “大汉不说我还要请辞呢,我本就是个郎中如何能胜任军务,明日还请大汉另请高明吧,这杏林书院如今也上了轨道,过些日我想回关内老家看看。”我给你撂挑子看你怎么办。 果然,皇太极着起急来,连忙阻止。“先生说的哪里话,千万不要误会,这样吧先生驻军朝鲜后,我任命先生为朝鲜总督,总领蒙汉四旗如何?”这还差不多,我心里想,但是做戏作全套,我依旧装作愤恨不平的道: “大汉既然不信任我,我留此又有何意,这朝鲜总督有什么稀罕,我还是回老家种田吧!” 皇太极赔笑道:“先生不要动怒,只是今天没有想到有这些变故,并非不是不信任先生,先生与我相交甚早,我与先生的才能也是十分钦佩的,本想请先生进我新设的文馆的,可没想到让多尔衮抢了先机。这佟养性与我关系不错,他定然会全力协助先生的,先生千万不要往别处想,毕力克图更是海兰珠的堂兄,算起来都是一家人,所以先生大展宏图的机会已经到了,千万不要错过,我知道先生志不在此,但看在我和先生私交的份上就帮皇太极度过眼下这个难关吧!”神情极是诚恳,这要是放在以前我就信了,现在可不的不防。 “大汉太看重我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别耽误了大汉的大事。”我语气转缓,皇太极见状连忙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喜事没和先生说,海兰珠不日就要到达,先生还是快准备婚事吧!你们汉人不是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么,先生如今大婚在即,又升任汉军统领,千万不要坏了这个好彩头啊!” “是么!”一听海兰珠要到了,我马上来了精神,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也就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 “如此就谢过大汉了,我李开阳一定尽心竭力,组建好这支汉军。”这倒是我的真心话,今后我的命运都要和这支汉军捆绑起来了! 第二十四章 忙乱 时间进入1626年的初冬,随着天气的寒冷,很多事情都开始缓慢下来,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相反的更忙了。 不管是皇太极心甘情愿也好,被迫也罢,我现在已经是两万汉军的统领了,军队刚刚组建虽然编制是两万人,实际上连一万都不到,无他汉人尽管是自由民对参军都不太热衷,尤其是这支军队有可能要残杀自己的同胞,就更有人反对了,所以我手下的这一万来人,除了少数自愿的意外,大多数是各旗从奴隶中抽调给我的,不像蒙军,一听说参军打仗都挣破了头,蒙古人是天生的战士,这些人弓马娴熟不需要多少训练就可以直接参加战斗。反观我手下的这些汉军,连必备的军需品都极为匮乏,军械盔甲都不足,训练起来更是没精打采的,简直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气死我了,这个统领我不做还不行么,这都是给我的什么兵啊。”我牢骚满腹的回到大帐,身后的佟养性也苦着脸跟我走进来。 “我说佟将军,你们平时就这样训练军队的么,这样的军队能打仗么,我看就是明军都比这些人强。”我抱怨道。 “先生说的哪里话,他们可比明军强多了,只是天气寒冷,再加上长期以来这些人一直作为奴隶从事重体力劳动,身体状况自然不好,比不上蒙古人。不是他们不用心实在是没体力啊。”佟养性对这些人的情况十分了解,在一旁解释道。这阵子还多亏了这个佟养性,从他投奔后金以来就一直带领汉兵,只是规模很小,到皇太极下令组建汉军的时候,他手头上也只有3000名汉族士兵叫做“尼堪超哈”,随着他升任副统领这3000士兵也被编入我的军队,并且成为骨干,假如没有这些人现在的情况或许会更加凄惨。 “既然是这样,就暂时我个人掏腰包吧,佟将军明天我会派人送去三万两银子,暂时用作给士兵增添衣帽,改善伙食之用,但是操练必须严格进行,我们要打造出一支不逊于女真八旗的军队,人贵精不贵多,暂时维持这个规模吧,把大汗拨来的款项都用来打造兵器,记住我要最好的兵器和箭支,不要怕花钱,尤其是箭,要多。”说完这话,我心里也十分肉痛,三万两银子啊,这不是无底洞么,能够一个月用的就不错了,这养军队如同烧钱一样,总算是见识了,可是手里没有军队又不行,骑虎难下啊。 “好的,都按您的吩咐办。”佟养性四十多岁了,办事却十分干练麻利,虽然皇太极派他来是制约我的,但是我们两个人合作倒是很愉快,首先是我“无愧于心”。 手中有钱好办事,佟养性花钱的本事也真不赖,不到十天三万两银子就剩下不到一万两了。 “我说老佟啊,你这是花钱那还是吃钱那,这才几天啊,就把钱花的没剩多少了,这钱我可是要娶媳妇的啊!”我哭丧着脸对他说道,海兰珠据说已经在路上了,而且送亲的规模还不小,我总要留些钱招待我的老丈人,大舅哥,小舅哥,大姨子,小姨子吧,不知道古代人结婚是怎么样的,但是按照现代人的习俗,这房子是要装修的,从前的府邸住上我和铭岚没问题,如今要娶老婆自然不同,否则不是辱没了我的娇妻么,所以我将周围的宅院都买了下来,将面积扩大了五倍,请匠人重新粉刷装修,虽然初冬以至但是因为水泥的妙用,还可以施工,可工期太紧,为了调动工匠的积极性,自然是大把的银子往里扔。可怜我辛辛苦苦半年靠卖药和捯弄望远镜积攒的银子就要见底了,如今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赚钱,“伟哥”的出货量急剧增高,本地市场已经出现了供过于求的现象。 见我愁眉苦脸,佟养性也十分不忍,不好意思的说:“先生的困难我是知道,可是到了正月就要对朝鲜用兵,时间太紧来不及让士兵慢慢恢复,训练的强度自然大,补充消耗也大。而且先生所说的军械也都是要耗费大量银两的。”随着我俩关系的熟络相互称呼也都改变,没人的时候我都叫他老佟,这样很亲切,他则叫我先生,也不疏远。 “那怎么办,在这样折腾下去用不了一个月我的家底就要花光了,倒时我娶了老婆养不了,找谁说理去。”听我这么说,佟养性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 “听说最近先生的伟哥压下了不少,不知道真的假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心中迷惑,难不成你佟养性也心有余力不足了,那找我说啊,同志之间我还哪好意思管你要钱。看我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佟养性不好意思起来,男人最怕别人耻笑的就是这回事了,所以尽管很多大臣贝勒都找我买药,可却推说帮别人代买,而且还让我代为保密。这种客户的个人资料我自然是三缄其口,否则上次殿议我任统领的时候,恐怕早就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反对了,还不是我抓住了他们的小尾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像先生想的那样。”说着佟养性憋红了脸。 “先生有没有想到把这药卖到关内去,如今先生的大名,关内家喻户晓,有很多人都想弄到先生的神药,只是苦于门路。”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也曾和大汗商量过,可大汗说这药如此灵验,到了关内岂不是帮了那些汉人,让他们多子多孙,所以不许我的药出关。”我回答道,为此我还郁闷过好几天呢。 “那先生又没有办法把这药稍作改变,只让他助阳,不让其促孕呢。”佟养性问道,好你个佟养性啊,对我这药挺有研究啊。 “那你说怎么改好呢?”我反问他道。 “这个我如何知道,先生是郎中,这药也是先生开的我如何知道怎么改呢,其实就是不改也一样,只要先生和大汗说改了,以先生的威名谁能不信呢?销路的问题我可以解决,我在那边还有不少关系。”佟养性巴解道。 他这么说到真的让我怀疑,别是皇太极给我下的套,那我就惨了。于是我试探他道: “好你个老佟啊,平时话不多,这时却出了鬼主意,这要是让大汗知道了还不剥了你的皮,这种主意亏你想的出来。” “哎,我这不也是让钱弄的么,今年收成不好,物价上扬,钱不值钱,眼看着先生将自己的积蓄往外掏,我也着急啊,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谁让先生你的药灵呢。”佟养性赔笑说道。 “就你聪明,难道大汗就没想到此节么,不过这药自然能改,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关内真能卖出这些药么?”我问道。 “应该没问题,这是好事,大汗如何能不同意。”佟养性信心满满的说。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这药方是我当初在实验室记下的,到底每味药有什么作用我哪里知道,不过佟养性的话提醒了我,这药性还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我是李神医,谁能质疑总不会真的拿去做实验,古人好像很少这个意识。 “还是和大汗再商量一下吧。”我提议道,这事应该打个招呼,免得将来出事我背黑锅。真的像佟养性说的那样,皇太极答应的十分爽快,这让我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做好了套等我钻,任谁看我大把大把的捞钱不眼红啊,尤其是皇太极他最清楚我这药有多大暴利,所以才想出这法子让我出血。这事以后再推敲,现在最关键的是筹备婚礼,有了钱佟养性办起军务来更卖力,已经不需要**多大心了。 天启6年12月3日,我日盼夜盼的送亲队伍终于抵达沈阳,早早起来出了东城门在外迎接的我此刻心情忐忑。所有认识海兰珠的人都告诉我她是个美人,可本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观念,我还是要见到本人才放心。另外我存了个小心眼,趁皇太极还没见到海兰珠我要好好的接待一下我的新娘子,并一睹芳容把她牢牢地记在心上。因为送亲的娘家人包括海兰珠在内都要住在皇太极从前的府邸,难保皇太极不见色起心给我弄个偷梁换柱什么的,倒时我损失可就大了,所以先见一下有了印象就不怕他使坏了,毕竟历史上海兰珠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难保这家伙不一见钟情什么的,花了这么大的本钱折了本可就亏了。 从望远镜中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缓缓地行进过来,我心情顿时紧张起来,那服饰装扮就是蒙古人,规模不小啊,足足有上千人的样子,难不成我的大舅哥,小舅哥,以及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顾不得什么旧规如何我催马向前,身后拉来壮声势的我旗下的500骑兵也一同催马,紧紧地跟随着。不要小看这500骑兵从这刻开始他们就是我的亲兵了。 前面的送亲队伍明显的是被这阵势懵住了,都停了下来,做警戒状态直到我们奔到近前才看清旗号,可是仍不明这500多人是来做什么的 还是佟养性见机的快,连忙催马上前高呼道:“大金国太医院院使,新编汉军统领,李开阳李大人前来迎亲。”好家伙,以前看他训练士兵都没这么卖力过,如今这声音可真够穿透力的。果然前面的队伍闪开从中间骑出一匹红马,马上坐着一个女人,用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我就是海兰珠,让你们家李大人过来我有话说。” 这场面让我惊呆了,新娘子应该坐在花轿里,怎么自己骑马窜了出来。 海兰珠的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怎么想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充满戏剧性的出场,可她的族人却都大声呼喝起来,以此助威,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催马向前,这套新制的铠甲虽然威风但穿在身上可不是很舒服,四肢活动都受到了限制。两边的队伍列开方阵,仿佛要在战场上厮杀一般,随着蒙人的呼喝,我这边的汉军也不甘示弱,嘶声呼号,一时间四下里都是振耳的呼喝声,十分热闹,随后不知道哪边先开始的这种呼喝又转为起哄。 终于战马在两个方阵中央碰头,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海兰珠,假如汉家的女子用百合来形容,那么蒙族的少女就用该用盛开的玫瑰来比喻,鲜艳而又有刺。海兰珠是典型的代表,热情奔放,开朗健爽,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你就是李开阳么?”海兰珠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并且上下打量我,如同是审视一件商品,又或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我是谁?我是太医院的院使,是汉军统领,手底下有两万多弟兄,我是“伟哥”的缔造者,是无数不孕不育患者的福音,是阳萎早泄的克星……还有什么来的,总之就是我很不爽,对于海兰珠很不爽。 “是的,我就是李开阳,怎么样,有何见教?”我回应道。 “呦,还挺厉害,我还以为是个白面书生呢!”说着海兰珠咯咯的笑了起来。当真是花枝乱颤,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我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欣赏着一个脱光了的美女,目光大胆而豪放,专门往她敏感的部位盯。怎么样,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金庸武侠小说里的绝学,一般人还学不会呢! 对于我的肆无忌惮,海兰珠并没有按我预期的那样勃然大怒,相反的居然挺起了傲然的双峰,和我对视起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添了添嘴唇,难怪皇太极如此宠爱海兰珠,比起她妹妹孝庄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光是这副身材就极其惹火,再加上弯弯的嘴角,高挺的鼻子,配合着一头秀发随风摇曳,真是诱人犯罪啊。这绝对是一种野性的美,无论是汉人的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都无法与之比拟。 “看够了没有?”海兰珠气势汹汹的说道。 “没有,让我再看看。”我回答道,仍旧不离她的胸前,如同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并且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她吃掉。 对于我的这种回答海兰珠也开始诧异了,没想到我这个人和她想象的如此不同,既不是文弱的书生,也不是莽撞的匹夫,而是一个色狼,更确切的说是一个流氓色狼,不知道当时又没有这个词,如果有我想海兰珠会毫不犹豫的叩在我头上。 “那你就看,本姑娘还怕你么。”说着海兰珠将胸挺的更高,这种距离如不是都骑在马上,我肯定贴上去做飞禽大咬。老天爷啊,活了这么久我总算才知道什么是女人,你带我真不薄啊,居然把这种尤物厚赐给我。 这种“凝视”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海兰珠换了好几种姿势,她性格中显然十分倔强,不服输,就这样和我对峙起来,直到他的父亲寨桑从迎亲的队伍中骑过来。 第二十五章 别样的风情 见对面有人过来我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心中暗骂这老头真是不看时候,但是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施礼。 “敢问老丈贵姓?” “哈哈哈,我说姑爷,我是你老丈人寨桑啊。”那老者上来就给了我一下,尽管我明白这是蒙人表示亲切,可是这一下子真是来得不清,强忍着疼痛,我面露笑容: “原来是岳丈大人,小婿失礼,久仰岳丈威名。”真是不明白这些蒙古人从哪学来的这些汉家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什么久仰大名,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你的那个伟哥真是好用啊,你看我都快六十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全靠他它了。听说你做了汉军统领,真是了不得啊,对那个什么时候我归了天就把整个科尔沁的勇士都交给你。”我这个老丈人怎么是这样呢,当着自己女儿女婿的面居然说起我的伟哥来,真不明白这样的父亲如何能生出孝庄来,不过后半句话可很中听。我赶紧赔笑道: “哪里,哪里,岳父折杀死小婿了。”说着我仍不忘向海兰珠挤眉弄眼,把她气的咬牙切齿。可偏偏在父亲面前又无法发作。对于我娶海兰珠,他一开始心里不太愿意,最初和他提亲时我不过是个太医院的院判,他小女儿都嫁了当今后金的大汗,可是皇太极亲自提亲,他又推拒不得,加上我给的彩礼十分厚重,也就同意了,来的路上又听说我担任了汉军统领,更是喜出望外,此刻见到我的“风采”哪有不折服的道理,是以赞赏有加,试问以军功论赏的女真何时能让一个寸功未力,初来乍到的汉人担任汉军统领,别看他表面憨傻实际内心中十分精明,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海兰珠可不这样,她骄傲的很,眼界也极高,要不何以她的妹妹都出嫁了,自己还待字闺中,这次要不是她父母苦口婆心,又把我吹的天花乱坠才不会答应,就是答应了心里也存了拒婚的念头,所以才出头要见见我,若是不中意马上拨转马头回她的科尔沁。和寨桑说了一会客套话,他主动推托一路劳累,让海兰珠陪我,自己回到队伍中。 我使了一个坏坏的眼神,和她并骑前行,向我的队伍骑来,500士兵果然训练有素,自动分开来让出一条道路,同时高举手中武器大声呼喝助威,真是让我很有面子,这银子的功劳真不是盖的,确实有效。随后列队尾随我回城,再后面是科尔沁送亲的队伍,与其相比我的这500亲兵铠甲鲜明,队列整齐威武之极。 这支军队的表现让海兰珠对我刮目相看,她生长于草原自然明白训练这样一支骑兵所需要耗费的精力和具有的魄力。 对此我洋洋得意,看吧,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完全忘记了这支军队是佟养性一手训练出来的。对于我这种“无耻”佟养性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眼中我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或者说不是一个很有威胁的人。近来他干的十分卖力,投靠女真十四年了,一直就没受到什么重视,这时我如此放权并且信任他,任他大把的花钱,使他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早就把皇太极告诫他警惕我的事情忘到脑后了,对于我剥夺他的劳动成果也全然不在意,在他心中一直就想着训练出一支和女真八旗比毫不逊色的军队来,我给了他这样的机会,并让他放手去干,他如何能不感激我呢。 一路走来,我口水流了一地,不时的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海兰珠,这也让她很不爽,偏偏又发作不起来,谁让我是她的未来夫君呢,两个人一路行来不断的用眼神互相较量直到城门,远远的看见大队人马在那里等候,为首的正是皇太极,多尔衮,大玉儿也都在列。这排场真是给足了我面子,到了队伍前,我手一举,500亲卫立时齐刷刷的勒住了战马,我率先的跳下马背,紧接着亲卫们也都步调一致的下了马,这种举动让在场周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我短短时间内能将手下的士兵训练的如此整齐划一。 这一点让我自己也十分自豪,须知虽然佟养性负责训练但是我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尤其是队列的练习,我曾再三强调。大学时的军训交给我队列练习是最好的培养组织性纪律性的方法,所以这支部队一组建我就要求佟养性每天必须保证两个时辰以上的队列练习。一开始他不理解可随着训练时间推移,其效果显现出来,现在已经不用我督促检查,他都在贯彻我的这条命令。终于在今天这些成果得到了检验,并且效果非凡。 “姐姐!”大玉儿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头扎进海兰珠的怀抱,虽然她去年就嫁给了皇太极,但毕竟才十四岁,还是个少女,远离故乡远离亲人,如今见到自己的姐姐如何能不兴奋,这就是未来的孝庄皇后,仍然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朵。 “李先生,没想到你短短时间就把军队训练的这么好,真是难得,看来当初让你担任汉军统领真的是没错,这回可以封上那些人的嘴了。”皇太极显然是卖好给我,要知道当初他也是想要阻止我的,只是没得逞,这些天我的表现他还不知道,估计佟养性早就禀告给他了,像我这样既没野心,又肯出钱的冤大头皇太极恐怕是想多出一些吧,对我的警惕也降低了很多,今天摆了这样的排场还不时想拉拢我。 “哪里,哪里,都是佟将军的功劳,大汗派了这样的副手给我,真是让我省心省力啊!还要多谢大汗今天这么体恤下臣,我真是十分感动。”我客气的说道,大拍皇太极马屁,见我领情她很高兴,拉着我去和寨桑见面,只是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是和我一样作为女婿,还是作为妹夫,或者是女真的大汗。 显然寨桑是见过皇太极的,只是当时他还是一个贝勒,如今已经成为大汗了,所以连忙施礼。 “岳丈快快请起”说着皇太极把寨桑拉起来,这家伙真会笼络人心,不过我心里也很高兴,皇太极叫岳丈那就是和我同辈,算起来我不是做了他姐夫么,这种便宜让我大占特占,心中十分舒爽,真相叫一声妹夫听听。 我们三人在这里寒暄,那边海兰珠和大玉儿叽叽喳喳个不停,不断的夹杂着“是么”“我不信”“真的啊”的尖叫声,那一定是海兰珠了,我冲她望去,她回头向我往来,后边的大玉儿给了我一个一切OK的眼神,显然她是在作姐姐的工作,不断的夸大我的事迹。我投给她一个感激地眼神,真是拜托拜托,大玉儿会意的一笑,我俩人心照不宣。 这边皇太极被海兰珠的尖叫声吸引,也回头望去。立时就收不回眼神了,18岁的海兰珠肯定要比26岁更具有吸引力,皇太极将目光投注在她娇挺丰满的身躯上,也忍不住添了添舌头,海兰珠对这股热切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报以一个鬼脸,吐了吐可爱的舌头,从某种角度来讲她还没有她妹妹的心智来的成熟。 当然大玉儿也注意到了皇太极的神色,知夫莫过妻,她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把海兰珠拉过去,对我的事迹再次大书特书,更加卖力,随着她情节的跌宕起伏,海兰珠不断的将目光投向我,这让我觉得十分自豪和骄傲。她当让没有想到,在她眼中这个好色的无赖居然有这种本事,能让一项焰高过顶的妹妹赞赏有加,不知不觉间对我的印象有所改变。一行人重新上马浩浩荡荡的向城内开进,其间引路的多尔衮特意绕道从我的府前经过,大玉儿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向海兰珠介绍这将是她今后的新家,望着这满院的红砖绿瓦,海兰珠更是高兴,塞外牧民何曾见过这等砖瓦结构的房舍,尤其是我用水泥筑就的正门,气势颇为宏伟。要不是大玉儿拉着,这个刚听说水泥为何物的蒙族姑娘早就抽出战刀试试这高墙是不是真的坚不可破了。 “先生已经花费了不少钱财吧!”皇太极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虽然这正门没有他的皇宫宏伟,但独特的水泥结构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哪里,哪里,娶老婆么,自然不能小气,花点钱是正常的,一辈子还能娶几次啊。”我谦虚地道。 “我说贤婿啊,这宅子你花了多少银子啊?”不到一会儿寨桑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贤婿了,看来还是借这房子的光。 “不多,不多,才八万多两。”我笑着说道。 “什么,8万两!!”寨桑和皇太极都被这个数字惊呆了,科尔沁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是这个数目,而八万两是皇太极拨给我汉军军费的将近一半。 寨桑和皇太极对于我的豪绰都十分惊讶,用八万两银子去翻盖一座并不算破旧的府邸实在让他们难以想象,事实上这座宅子可以说还是全新的,此时距离努尔哈赤迁都沈阳不过才一年多一点,如此算来我这次翻修简直就是浪费。皇太极就更是眼热了,至今他的皇宫都还没有彻底修建完成,主要原因还不是一个钱字么,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我,我甚至可以看到皇太极眼中那种贪婪的神色,都怪我自己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如今想收回去都难了,所幸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大不了一个破财免灾,这银子还不好挣么。 寨桑则是换了一副嘴脸,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婿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决定把女儿嫁给他是这一辈子自己最英明的决定了,对我更是眉开眼笑。 “贤婿干吗这么破费呢,有这钱做什么不好,非要修这房子,想我们蒙古人住在帐篷里不是也很好么,哎,今年我们科尔沁遭了瘟牛羊死了无数,要是有这笔钱族人们不久能平平安安的过冬了么?”果然应了那句话财不露白,我这边刚说完,他那边已经算计到我头上了。 “敢问岳丈大人不知道科尔沁部遭了什么瘟,死了这么多牛羊?”我问道,老狐狸蒙我可没门,我可是兽医,居然和我说遭了瘟。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牛羊口蹄都生了水泡,说死就死了。”寨桑顺嘴胡说,他说的无疑就是口蹄疫,这种病在现代被列为一类传染病,可以人兽共患,但是人患口蹄疫的病例并不多,只是少数,并且这种病的致死率也不是很高,这老家伙不是骗我是什么,正想着如何回复他,一旁的海兰珠却搭话了。 “别听他瞎说,今年牛羊不知道长的多好,口蹄生疮的也没死几个。”一听这话寨桑的脸色立刻成了茄皮,口里去不服软。 “你个女孩子家懂什么,大人说话少插嘴。” “我怎么就不懂,草原上的牛羊得了什么病我都知道。”海兰珠气囊囊的说道。 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眼看着这敲竹杠的大计就要破产,寨桑心中懊丧之极。看他父女俩在那里争执我不禁好笑,没想到海兰珠还是个蒙古大夫,不过也不好意思一毛不拔,既然老丈人开了一次口总要有所表示,于是开口道: “既然岳丈的部落有了困难,我这做女婿的哪有不伸手帮忙的,我看这样吧,岳丈大人最近既要筹备婚事又要编练新军,我的花费也不小,现钱是拿不出来了不过还有些存药,这些药放着也不会变成钱,还不如赠送给岳丈,蒙古那么多部落,估计会卖上一些价钱,岳丈你看如何啊?” “贤婿,你还有多少药的存货啊?”寨桑最关心的是我给他多少,这老家伙还不是一般的贪。 “大概还有六百多剂吧。”我故意把药说少免得他再多要,随后继续道: “现在主药难弄,这六百剂我送岳丈四百如何,剩下的我也要以此营生,好多主顾还要供货呢。” 一听这话,寨桑立刻眉开眼笑,虽然我的伟哥在辽东已经没有当初刚上市时那么昂贵了,但是在市场上也要二百两银子一剂的,在蒙古就更贵了,少说也能卖到四百两,我一下子送了他四百剂那就等于是十六万两的银子,那些蒙古王公们,成天没事情做,最喜欢这口了,想着十六万两银子已经装入自己钱包,寨桑不知道有多高兴,随后他眼珠一转说道: “贤婿,我看你将剩下的那二百剂卖给我如何,我愿意出二百两一剂的价钱。”说完期盼的看着我,这老家伙还不是一般的贪,连我剩下的也惦记着,不过价钱还算公道,看来他还真是一个作买卖的好手,我装作犹豫的样子又等了一会才“恨心”答应了他,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开心。蒙古市场一直是一片空白,辽东的市场又已经饱和,关内也由于私下进行无疑于走私所以出货量也不大,这样我就面临着必须拓展市场的问题,现在我的这位可爱的蒙古岳丈既然送上门来,如何能不利用呢,给些甜头是必要的,再说谁让我娶了他的宝贝女儿呢,就是真管我要也得给啊,有了寨桑蒙古市场就等于有了代理商,伟哥是消耗品而不是耐用品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这四百剂药对我有多大冲击,相反的凭着这四百剂药打开了蒙古市场以后还不是财源滚滚。 皇太极在一旁看我们翁婿如此热络不禁羡慕,同时心里也盘算着怎么敲我,等我和寨桑一商量好今后的供货关系和价钱他马上开口道: “李先生,听说最近你把药方改了,卖到了关内?” “是啊,这事不是和大汗商量过了么,军费不足我只好出此下策了。”我回答道,心里却自鸣得意,幸好上次和他说过,否则这次被抓住把柄还不讹诈我。 “对啊,对啊,看我怎么给忘了。”皇太极一计不生又生二计接着道: “既然先生决定把药物卖入关内也原无不可,只是这私下里买卖未免不好,这样吧,我和袁崇焕近来的谈判也有些进展,我看不如先生将此药物公开卖如关内,如何?” “好啊,我正是求之不得。”我说道,但心里却在盘算,皇太极哪有那么好心那么热心,这里面肯定有事情,过不然,皇太极开始勒索道: “既然是公开买卖那么这通关之税总是要交的吧,先生放心我不多要,只征收三成如何?蒙古那边的税我就不要了。” 一听这话我恨不得掐死这家伙,真够狠的什么也不作就抢走了我三成,那要多少银子啊!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嘴上笑呵呵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大汗照顾!”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说真么客气话!”皇太极笑道,一看到他那幅嘴脸我就来气,看来索拿卡要古来有之,就这样工商业如何能发达呢? 一旁的海兰珠这时不再插嘴了,而是远远的看着我,对于我这个即将走进她生活中的男人,如今她是越来越不了解了,明明是吃亏的事情我却如此的趋之若鹜,再有这个“伟哥”是做什么的她隐约之中是知道的,所以作为女孩子还是不便开口。 第二十六章 新婚 说话间已经来到皇太极的旧址,自从他继承汗位以来这里已经空了下来,如今正好给老丈人落脚。众人在大门前下马难免要“瞻仰”一下,和刚刚经过的我的宅子比明显的逊色了,还好皇太极这时住进了皇宫,否则还不霸占我的宅院才怪。 进了正堂众人落座,一概女眷则到内堂休息去了,只有我们几个男人坐在那里聊天。 “贤婿,上次你送给我的那个望远镜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东西可真是个宝贝,喀喇沁部的台吉布尔喀图到我那里做客看到这东西,居然要出一万两银子,我死活是没答应,不过我倒是答应他这次见到你向你再要一个。”寨桑厚着脸皮说道,我这个老丈人啊,怎么这么贪啊,都已经白送他二十万两了,又惦记起我的望远镜了,我也为难,这望远镜属于军品,是受限制的,私下里我卖给那些贝勒大臣算不得违规,毕竟没出了辽东,可这次寨桑索要是要拿到蒙古的,这个我可就拿不准了,于是向皇太极望去,看他怎么说。 皇太极倒是很爽快,说道。“台吉布尔喀图也不是外人,既然是他要先生就赠予一部又如何,只是此事下不为例,您下次不要再答应谁了,这东西落到明军手里可不是好事。” “那是,那是,还是大汗慷慨。”寨桑恭维道,把我才是物主这件事丢在脑后,就这样短短的一次迎亲会面,我折损了近二十万两银子,至于寨桑说要买我的那二百剂“伟哥”,我根本就没做要钱的指望,再说以寨桑的这种个性他能给我钱才怪呢,想到这里我实在坐不住了,在坐下去还不知道要从我身上搜刮走什么呢,这两个家伙遇到一起,我倒霉是一定的了,老天爷啊,怎么能让我又这样的亲戚呢。想到这里我连忙起身告辞,推脱是老丈人一路远来,舟车劳顿,不忍打扰之类的,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回自己的宅邸。 虽然被人大敲竹杠,但是我还是挺高兴的,海兰珠绝对是个美女,开朗活泼,这样将来日子过的才有滋味,我可是从现代来的,最害怕的就是找一个什么三从四德的女人,那岂不是郁闷死,相反的只有像海兰珠这样的才能玩到一起去,不觉间我就想到她那丰满胴体,傲然的双峰,魔鬼般的脸蛋,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快了,快了再有三天就能娶到这个美女了。 压下心中的骚动,我开始盘算今天的买卖到底赔了没有,望远镜不必说,那只是个死物,一万两银子也没什么,现在我研究所的工匠对于望远镜的制作工艺已经大加改进,制作起来不再那么费力了,这源于我在研究所内统一了度量衡,并且仿照流水线的做法让这些人分工合作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打造。但暂时我不想扩大望远镜的生产规模,相反的我让他们大量生产显微镜,并且以极低廉的价格卖入关内,随着显微镜卖出还附赠使用说明和杏林书院在微观世界研究的一些进展,希望以此引导关内医学的研究和发展。 “伟哥”现在看来市场不是很景气了,一方面是因为这药确实有固本培源的作用,长期使用对男人益处不小,所以很多人都见了成效,停止用药后效果也不错,所以这样无疑的丢失了一部分顾客,另一方面就是辽东的市场太小,“伟哥”属于奢侈品,只适合上层社会使用,而女真的贵族并不很多,这就先天的决定了它在辽东无法发展壮大。蒙古和辽东的情况差不多,给寨桑六百剂差不多够他买半年以上的了,见效益要半年以后,真正广阔市场的关内,这时据说关内的人口有一亿五千多万,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目啊,即使以万分之一算,我的顾客群也能达到上万,而且这东西是消耗品,倒时的收入真是难以估计。只是收入这些金银很难在辽东消费,女真人刚刚从奴隶社会过渡而来,奴隶色彩还非常严重,很多时候都是以物易物,生产力也不发达,确切的说自由民很少,尽管皇太极已经开始废除这种奴隶制度,但是见效的仍然很慢,这就决定了辽东市场的狭小,生产力低下。所以女真更多的时候不是想着劳作生产,而是劫掠,这样的方式来的很快,但是消耗的也快,所以就不得不周而复始的进行这种重复性的劫掠,如今又被袁崇焕挡在关外,是以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才将目标投向朝鲜。然而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种方式无异于涸泽而渔,终究会有枯竭的那一天。 农耕文明就是有这样的弊端,自给自足,商品的流通范围很小,中国2000年的皇权专制制度就是建立在这样自给自足的小农自然经济基础上的。在自然经济的生产方式条件下,社会成员间的相互依赖性小,人们自觉结成社会契约来调节人们关系的愿望小,所以显得比较自私,这既不利于商品经济的发展,更阻碍了我赚钱的大计,可有什么办法呢,关内巨大的市场已经被袁崇焕挡住,即使突破了山海关,在没能改变女真人的生产方式之前,这不过是历史的重演,又是一场悲剧,与国家民族不会有任何好处。看来现在一切的希望都放在朝鲜了,这个即将新兴的市场。 从地图上看朝鲜三面临海,是发展海上贸易的最佳地点,现代社会中韩国的迅速崛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另外它和山东遥遥相对,这样货物可以不经过山海关直接到达内地,沿海至江浙这个目前中国最富裕的地区。 腊八是个好日子,这天是我婚礼的正日,由于身在关外,又居了汉军统领的高位,所以婚礼极为隆重,至于婚礼的过程则全部按照女真的习俗操办需持续3天。第一天为杀猪,作杀猪、宰鸡、借餐具、打帐棚等准备工作。第二天为亮轿或走轿,午后抬花轿近处绕一圈、接待送妆奁的客人,新郎上坟祭祖。(这些步骤已经完成,至于祖坟,呵呵,还是免了吧,我哪知道祖坟在哪里,余人也都“明白”,难不成杀入关内祭祖么,所以这一项改作由我做东在府中宴请宾客,众人都知道我是现今的大财主,所以全部聚集到我的府邸来大吃特吃,更过分的是书院的师生正好放寒假,于是没有回家的人也都聚集过来,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吃冤家一样,在我这里肥吃肥喝,直闹到半夜还不算,竟然公然的住进了我的新宅,那可是我为娘家人准备的,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轰又轰不走,只好随他们去了,我也有些微醉,漫步在偌大的宅院中,突然一下子觉得自己失落了,找不到自己,这可能就是别人所说的婚前恐惧症吧,我的确有些害怕。结婚是什么概念,我突然茫然了,于是在婚礼正日的前一天夜里我无所适从,抓不着南北,摸不到东西。 沿着甬路向前,我看见铭岚远远的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独自一人对着月亮发呆,凄冷的夜色中一弯残月挂在天空,朦胧的月色中铭岚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这女孩子一定有和别人不同的经历,我这刻才真正注意这个女孩子,长时间的相处下,我们两个人已经形成默契,彼此都不需要说过多的话,铭岚总能明白的我的意图,可是这一切或许随着海兰珠的到来而改变了。我远远的站着,不禁回想起刚来到这个年代的时候,如今一转眼又入冬了,时间过的好快啊,我都要娶媳妇了,想来这一切真是太富有戏剧性了…… 清晨,铭岚默默地为我披红戴花,我并没有问她昨夜为何在凉亭对空望月,只是静静地让她为我披挂整齐,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我轻轻地捉住了她的手,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铭岚轻轻地挣脱了我的手,幽怨的望了我一眼,随后走开了,这刻我才明白自己和铭岚建立的这种默契,近一年的生活,所谓日久生情,只是我们谁都没发现罢了,而此刻让我和刚刚见过一面的女人结婚,确实心中有些茫然,这才是我恐惧的原因,因为不熟悉,尽管新娘美丽妖娆,可是对于我仍然是个未知数。人啊!总是怀念过去,大概就是由于对过去的已知和对未来的无知,在憧憬无数次后我终于也要结婚了。 在伴郎陪同下,鼓乐吹奏,我骑着马带领迎娶新娘的彩轿去女家迎亲。迎亲的队伍仍主要由我的500亲兵充当,只是这刻他们不再身着盔甲,而是我命人特制的礼服,后面跟了一大队书院的学生来看热闹,整个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仿佛要让沈阳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去迎亲。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总算是到了皇太极的旧邸,头戴红盖头的海兰珠由她哥哥背上花轿,众多的蒙古勇士也一拥而上,和我的队伍混在一起送新娘到我的新家。 按照女真习俗在下轿之前,新郎要把在轿上挂的弓和箭拿下来,搭上箭对着花轿要连射三箭,射箭的意思就是要驱赶一路上带来的邪气。这倒真的有些难为我了,这射箭我哪里会啊,幸好这是虚射,箭只射至轿前而已。我在多尔滚的指导下装模作样的射了三箭才算完事。 该死的规矩,这居然还不算,竟然还要我向喜房内之四角虚射四箭。射毕,才许新娘下轿迈马鞍。新娘下轿之后,在左右搀扶下脚踩红毡。 这时在庭院中早摆设好供奉天地牌位的桌子。新人要在天地桌前对牌位跪拜,称为拜天地。由于我的父母不在,则由皇太极代替,亲自主婚,这面子可够大了吧!总算是完成了一拜天地,二拜公婆,夫妻对拜的全套过程,我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这哪里是结婚啊,简直在折腾人,随后婚礼渐入高潮,由德高望重的族老在庭院当中为新人唱起了《阿察布密歌》,也就是《合婚歌》,人们把酒和食物抛向空中祭告上天,祝愿新郎、新娘合合美美,祝愿整个家族兴旺延绵。拜天地后,还要我用所射之箭挑去新娘盖头。然后再抛到屋顶上去,一桩称心如意的婚姻就这样上达天神了。抚一抚新娘的发,再摸摸自己的头,以示夫妇二人白头偕老。真是够累的,不过看到海兰珠粉饰后的容颜,我觉得这一切也就值了,真是尤物啊,这刻我想的可不是给宾客敬酒,而是抱着她快进洞房大逞手足之欲。 午间的洒宴,以女家客人为尊,称之为上亲客。作为新郎的我和海兰珠要敬酒谢亲。这让我对海兰珠再次大跌眼镜,本来我觉得自己的酒量就不错了,古代的酒不如现代纯烈,所以算是低度吧,经历现代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的生活,我算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了,要不昨夜也不能只是一个微醉,可今天看到海兰珠喝酒,我才知道什么是豪饮。 蒙古人爱酒,女真人也好酒,这些家伙碰在一起就如同正负极相遇,哪里有不出火花的,是以我俩每到一桌,几乎都要碗到杯尽,更有如多尔衮般的好事者频频劝酒,海兰珠显示了她塞外女子天生的豪爽,一律来者不拒,喝道后来已经主动找酒了,我也振作精神,总不能输给一个女人吧。 记不得到底喝了多些酒,当人们把我们这对夫妻搀入洞房的时候,我已经快分不出南北,辨不清东西了,这时海兰珠凑过身来,大声笑道: “行啊,你挺能喝啊,还以为你三杯就倒呢?” 我勉强睁开朦胧的醉眼,看了看海兰珠,被酒气熏的陀红的双颊,娇艳欲滴的双唇,真是诱人啊。 “这算什么,知道什么叫能喝么,那就是喝多了还不吐,这才叫能喝呢。”正说着我只觉得胃中翻滚,一股酒气上涌,“哇”的一声将胃中的残渣喷涌出来,直吐的海兰珠全身都是。随后仰身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你,你。”海兰珠还想骂我,却也不胜酒力手脚松软斜斜的栽倒在我身上。 宿醉的感觉实在不好,当我苏醒过来时,新房里红烛摇曳,我曾经留下的遗迹也被擦拭一清,海兰珠身上的外衣也被卸去了,穿着洁白的内衣躺在床的内侧。不用说,这一定是铭岚做的,她总是默默无闻的为我将一切收拾好,感觉口中有些干渴,我起身摇摇晃晃的来到桌前,茶壶还是温热的,看来铭岚走了没多久,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看看此刻铭岚在做什么,可还是被我按奈住了,喝完水我回到床上,趁这个机会仔细端详我的新娘。 海兰珠的美在于健康,她并不像古代文人把美女描述的病恹恹的样子,相反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白嫩的肌肤更是充满弹力,我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下,幽幽的处子芳香并没有被酒气掩盖,反而被诱发的愈加浓烈,让我潜藏已久的欲望蠢蠢欲动。可是看海兰珠的样子又如何能让我行使作丈夫的权利呢?真是愁人,早知道不让她喝那么多酒了,这样不就能逍遥快活了么。望着到了嘴边的肥肉却吃不了,我颓然的倒下,昏昏沉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入了我的房内,我再次醒来,海兰珠仍在沉睡不醒,我懒在床上闻着她馥郁的芳香,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在现代女友不知如何,本该是新娘的她此刻却换了一个人——海兰珠,这或许也是让我一时接受不了的原因。轻轻的起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随着大片阳光的洒进,新的一天开始了,说起我的玻璃窗来,可是让我煞费了苦心,这八万两的银子大多都扔在这里了,这时玻璃延展技术仍不过关,所以为了打造我的新家,采用了当初制造无菌罩的原理,使用无数小玻璃片再以木框镶制,为了使这种工艺成为一种产业,我毅然的从自己腰包掏出了所有耗费和人工,这笔耗费自然极大,但是也取得了惊人的效果,昨天婚宴上前来祝贺的贝勒大臣们都被这富丽堂皇的景致吸引了,一个个纷纷表示自己的宅院也要如此装修,这样我给吴能新成立的玻璃厂拉了最大的订货,当然我才是这个玻璃厂的最大股东,所以最后的受益者也自然是我,新宅院起了样板示范的作用,以后水泥和玻璃将大量的用在建筑上,沈阳城刚刚建立,百废待兴,这其中的市场到底有多大也就不言而喻了,我怎么能吃亏呢?这点算盘要是现代人再算不过古代人,可就白在市场经济的现代混这么多年了。 透过窗子的阳光打在海兰珠的脸上,让她有了反应,随后终于醒来了。 第二十七章 蜜月 “你真不是东西,吐我一身!”海兰珠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真让我哭笑不得,回身走到床前,我盯着她随被脱落的内衣下裸露的半截酥胸,不怀好意的添了一下嘴唇,这已经成为我招牌式的搞恶动作了,海兰珠早就不在意了,骄傲的她挺起胸膛,差点把我埋没期间。 “怎么样,姑奶奶我还怕你!”或许这是她此刻的内心独白。我收回侵略式的眼神大言不惭的说道: “也不行,喝多了也吐!”这可是我大学时极为流行的一句话,此时说来倍感亲切。 听了我的话,海兰珠再次瞠目,没想到我能如此无赖,喝多吐了也能说的这样冠冕堂皇,瞪大了双眼,一副给你好看的样子。 对于眼前这一切,我十分享受,记得从前的女友也经常这样,气势汹汹的煞有介事,这次我可不能再放过了,伸手一把将海兰珠揽过来,恨恨的向她娇艳欲滴的双唇吻去。 湿滑的双唇,还透露着脂唇香,真是上好的大补之品。海兰珠显然没有任何经验,别看她外表大胆,动作开放,可是到了这刻却不知如何是好,试图推开我,可她终究是女人,何况还是我的妻子,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迷失在我的吻下了。 一记法兰西式的长吻就这样让塞外的娇女羊入虎口,海兰珠平生第一遭遇到这样的侵犯,时间一长居然忘了呼吸,小脸憋的通红,但对这种感觉却又极为销魂,舍不得离开,而此时我的安禄山之爪早已攻城略地,更是弄得她娇喘淋漓。 销魂一吻就此结束,海兰珠依旧沉浸在这种虚幻的现实中,被我揽在怀中完全忘记了反抗,将头倚在我的肩上,扬起朦胧的双眼,向我看来。 “夫君!”海兰珠轻起樱唇低声呼唤道。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让我不能接受,刚才还言辞具厉的海兰珠何以一转眼就转了性,难道是那一记香吻起了作用。见我瞪大眼珠的看着她,海兰珠嗔目怪道: “叫你夫君不对么,难道你们汉人的女子不是这么叫的么。” 海兰珠这话可叫我手恐若惊,原本以为是匹烈马,多难驯服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软化过来。其实这要多谢大玉儿,为了以免夜长梦多,这些天大玉儿可没少在海兰珠面前说我的好话,直把我说的天上难找,地下难寻。正所谓三人成虎,不光大玉儿这样为我卖力,老丈人寨桑也出了不少力,两个姑爷,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而且马上的这个有钱还会更有权,眼见煮熟的鸭子如何能让我飞了,当寨桑得知皇太极私下里将朝鲜总督送给了我,他使出了浑身的本领,整天在自己女儿面前为我吹嘘,若不是最小的女儿小玉儿还小,依他的意思怕是也要嫁过来给我。所以海兰珠也就头三把给我以颜色,试图以阵妻纲,没想到让我的口舌攻势彻底攻陷。这也难怪,女人的骨子里天生就掩藏着这种柔弱,希望得到男人的依靠,除了极个别的女强人,大多数女人还是比较容易驯服的,只是要看你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对的,对的,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啊,真懂礼貌。”我连忙答道,对于夫君这个词,我浑身都不舒坦。怎么听怎么别扭,不成过一段时间,一定要想办法改过来,要么叫亲爱的,要么叫老公总之就不能叫这个夫君。 既然突破了这层关系,我哪还用客气,将海兰珠的脸扳过来再次继续刚才的销魂之吻。 女真人婚后9天,有回九之俗,新婚夫妇要携带酒、糖、鱼、粉条等4彩礼物去娘家回拜,称为占九。所不同的是我所带的是600剂“伟哥”和望远镜等稀罕物,这叫我的老丈人十分高兴。这九天里,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家的好处,虽然每天还要到军营,书院走上一圈,可是心中有了归宿感,不再像从前那样成天的在外面晃悠,夜不归宿了。 海兰珠的变化也很大,初为人妇的她一改从前的奔放,对我千依百顺,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心里总是有些担心,一个人的个性哪有说改就改的,这种不踏实的感觉终于在婚后的第九天被证实了。 寨桑在皇太极的旧邸住得十分舒坦,甚至是乐不思蜀,在我将600剂“伟哥”和望远镜交到他的手中时,他就更安稳了,干脆命令手下的人将这些东西运回科尔沁,自己却推托塞外苦寒,此时不宜远行要到开春才动行起身,对此我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老丈人,总不能辇他走吧,可海兰珠却不同,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她并没有显示应有的尊重。也难怪,寨桑的为人放到汉人堆里也能说得上是奸商,若不是蒙古苦寒,物产不丰富估计他早就发达了,即使是这样他还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皇太极和我,其中投机的意味毋庸言表,虽然就目前的归宿来讲大玉儿和海兰珠还是不错的,可是在海兰珠眼力这和出卖差不多,尤其是寨桑从我这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后仍继续索要,让海兰珠是在忍无可忍。 事情的起因在于寨桑向我索要玻璃,当他堆起脸上的肥肉,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道这里的时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海兰珠断然拒绝。 “不行,玻璃可以给,但是必须用银子买,李郎又不是开玻璃厂的,我们家的玻璃可是足足用了5万两银子买来的,凭什么你说要就要啊!”自从结婚后作为家中的女主人,她自然有发言权,在九天的相处中我逐渐发现,海兰珠不光有魔鬼样的身材和脸蛋,还继承了他父亲的精明和算计,为了因势利导,我开始逐渐的向她灌输了一些“商业”思想,包括这种公私分明。在我看来一个家族式的企业若是想良好的运转并且传承下去,就必须公私分明,否则走向没落是迟早的事情,古代那些昏庸的皇帝之所以把天下弄得乌七八糟的,实在就是这种家天下的思想在作怪。在他们看来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正是像那些儒生们鼓吹的什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样,所以不管怎么乱搞都无所谓,碰到那么几个有责任感的就都叫做圣君贤主了,对于吹嘘这种思想,树立君主绝对权威的儒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国学,继续教导人民不要反抗,更是抛出什么三纲五常的来毒害人民。 对于海兰珠的熏陶十分成功,甚至成功的过了头,短短的九天的时间,她已经将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都看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甚至包括我,谁让我告诉她夫妻同体呢,原本是为了能让她更好的驯服,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贪婪"被我逐渐意识到已经有些晚了。 寨桑显然对自己女儿的脾气还是了解的,苦着脸说道: “我又没说过不给,等我回了科尔沁一定把银子送来还不成么?” “不成,你有多少银子我还不知道,要想运走玻璃也行,这笔钱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可以暂时记在帐上,不过你要先把该付给李郎200剂药的钱先交上,一剂200两,总共4万两,拿钱!否则下次不再供货了。”说着向塞桑摊出了一只手。 够绝的,对自己父亲也是这样,我算是见识了,娶了这样的老婆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寨桑无奈的望向我,向我求助,我也一摊双手,表示无可奈何,这事情对我可算是好事,寨桑这4万两还没有垫付上,就算计我的玻璃起来,等他回了科尔沁,不赖我的帐才怪,那可就是10万两啊,足够我的军队一个月的花费。 海兰珠自从结婚后几乎每晚睡前都要盘问我的家产和收入,若是不告诉她就别想好好睡,再加上她使出诱惑的功夫,很多情况下是我不打自招的,几天下来,我自己都觉得惊人,近一年来动东一靶子,西一扫帚的,我没少使劲,光现在的水泥和玻璃两相的收入就和“伟哥”的持平,加上玻璃的需求量不断扩大,每月的进帐都在十数万辆两,足够我自己独立维持这支军队了。这一算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海兰珠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短短时间内就如此有钱,并且这种趋势随着市场的扩大不断蔓延,因此对我她也就换了一种手法,温柔体贴的我头皮都发麻,可是在这种利益上她可就寸步不让了,就算自己的老爹也不成。 看着寨桑愁眉苦脸的样子,海兰珠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没钱也行,拿牛马交换,再不你就找大汗先借些,总之我们这里的银子是绝对不能拖欠那么多的,至多4万两。”她可真能想的出来,找皇太极借,别看皇太极是女真的大汗,实际上他一毛也没有,这时又不实行工资制,虽说整个女真都是他作主,可是你让他拿出那么多钱来资助老丈人,可就为难他了,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女真人还延续着原始社会的分配制度,就是打仗的战利品也要集中后再分配,从皇太极那里借钱就等于从女真的国库里借,根本就赖不了帐,一点便宜也沾不到。见到这种情形我连忙站出来打援场。 “海兰珠,你怎么能这样和自己的父亲说话呢,不就是一点钱么,害还怕岳父大人不给么,何苦要到大汗那里去借,不过这样也好,岳父大人,小婿最近也银钱不够,这个军队每天都要有上万口人吃饭,大汗可是一个多月没发一分银子了,眼见着正月里就要东征朝鲜,我这里实在是紧啊,我看不如这样吧,听说您部落里留着过冬的牛羊不少,另外您的马群也很多,科尔沁没有那么多勇士,把这些多于出来的牲口卖给我如何,我可是要比市场上给的价钱要高半成的。” 寨桑骨碌着眼睛盘算这笔生意,按理说他是有赚无赔,只是不明白我要这么多牲畜做什么? “这样也好,反正那些牲畜留着也是耗费草料,只是不知道贤婿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如何?岳父大人,我可以用药材和玻璃来交换这些牛马,您也可以用这些从周边的部落来收购这些牛马,总之我不管您用什么办法,这些牲口有多少我要多少。”朝鲜北部多山,大批部队进入对牲口的需求很大,而南部都是平原,此时仍以人力耕种为主,牲畜很少,另外朝鲜的骑兵更是少的可怜,便于装备大量马匹的我军统治,所以我才要这么多的牲口,同时冬天御寒的最好办法就是多吃脂肪类食品,这样也能提高我军的战斗力,相反的那些玻璃和伟哥都是奢侈品对我来说除了骗钱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我才这样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话,寨桑笑逐颜开,蒙古别的没有就是牲口不少,自己这位女婿是个有钱的主,如今既然开口肯定是能吞下这些牛羊,玻璃这种东西可是稀罕物,相信到了蒙古肯定能买个好价钱,倒是再压低牛羊的进货价抬高出货价,自己是稳赚不赔,于是连忙笑道: “那好,那好,我也就不耽搁了,明日就启程回科尔沁,给贤婿你操办这些牛羊马匹。” 一听他要走我也十分高兴,这么一大堆人住在这里,每日消耗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我还要计划和海兰珠一起共度蜜月呢!海兰珠见我如此处理也很高兴,没有和父亲撕破了脸,并且有这样好的贸易可以惠及族人,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重新又恢复她乖乖女的身份,不过我可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了,海兰珠的善变总算是见识过一次了,自己今后也要小心。 所谓的蜜月其实不过是我抽出些时日,趁着要过年的功夫和海兰珠出外游玩,皇太极的战争机器已经全力开动了,过了春节就会大军开拔,这是以往的惯例,只是明军并不知道这次的目标不是宁远而是朝鲜,这事不光明军不知道,把八旗的中下层军官也不知道,只是按往年惯例加紧训练罢了。打仗对于他们来说是常事,至于怎么打和谁打那是大臣贝勒的事情,和这些底层军官士兵无关。此刻袁崇焕也正在努力备战,在“预料”中皇太极的后金大军来考验新筑的宁锦防线之前,他将全部精力都用来训练他的关宁铁骑,可是由于缺少马匹这支骑兵的规模一直很难扩大,这也间接受了我的影响,此刻塞桑正在蒙古诸部落疯狂的收购马匹和牛羊。 我的蜜月就是在这种紧张备战的气氛中度过的,说是蜜月其实哪有一个月,从送走老丈人开始到过年不过十来天的时间,远处不能去,我们选择了清河。 清河位于太子河畔,最有名的就是清河汤泉了,夏天的时候努尔哈赤就是在这里疗养随后病逝的,记得当初他还邀请我来疗养呢,结果被我婉拒了,不想今天却带着自己老婆来寻故人遗迹了。 说起这清河汤泉可是大大有名,早在现代我就听说过,据说这温泉水中含有多种矿物质,对治疗关节炎、风湿症、四肢麻木、神经炎、外伤后遗症、皮肤病等,疗效尤佳。当然了这是现代人的理解,至于古代人还是因为努尔哈赤对其的喜爱而得名的。据说努尔哈赤年青时,经常带着他的爱犬到这一带狩猎,后来爱犬浑身生满疥癞,百般治疗,均不见效,海兰珠彻底的释放了自己,狂野,放浪,热情,含蓄几乎就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让我乐不思蜀,随着蜜月尾声的到来,我更感觉到一种压力,用不了多久就要上战场了,这次是自己率领一支军队,不同于上次的宁远,这种压力一度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每夜都和海兰珠抵死缠绵,以期释放自己。 第二十八章 传教士 “老公,你有什么心事么?”在我将海兰珠送上快乐的巅峰后,我自己也颓然倒下,将脸埋在她迷人的双峰中,海兰珠用手轻抚我的头发关切的问道。其实古代的女人很好相处,不管她性格如何,只要你给她足够的关心和爱护,她都会全身心的投向你,尤其对于我这现代人来说,这事情就更容易不过了,虽然偶尔海兰珠还会暴走一次,但是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没什么,只是大战在即,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对于自己的妻子,我没有必要隐瞒。 “哦,老公不要担心,不过是打仗么,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朝鲜人软弱无力,很容易对付,何况我看你那一万士兵如今已经十分精悍了,过一阵子我父亲送来的马匹牛羊也要到了,那时凭着这么多战马还不把朝鲜踏平。”海兰珠结婚后虽然不再叫我夫君,但是也没有叫我亲爱的或者是darling,而是改口叫老公,我则仍旧交叫她的名字,心里虽然是喜欢可是,什么珠儿啊,兰儿啊的实在肉麻,我叫不出口,只得称呼名字,她倒也没什么,海兰珠不过是个名,她的姓可长着呢。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简单,若是明军插手呢,别忘了,当初倭国入侵时明朝可是出了军队的。”我笑着打了她一下屁股,十分有弹力,海兰珠脸上泛起漪涟,那样子实在诱人,若不是刚刚征挞完毕,我真恨不得再把她吃了。 “他敢,他就不怕咱妹夫抄他的后路。”海兰珠笑着说道,用手轻轻的搔我的痒,平时私下里我俩都是笑虐的称皇太极为妹夫的,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是么,以目前宁远的形势,恐怕就是妹夫他有心也力不足吧。”我平时很喜欢和海兰珠讨论这些事,不知道什么原因是天赋还是后天的生长环境,海兰珠除了性格和她妹妹大玉儿不同外外,心机和计谋都是很高的,尤其对军事几乎有着蒙古人天生的才能,这可能与她的血缘有关,毕竟是成吉思汗的后裔,血管里流的是黄金家族的血液。 “不见得,袁崇焕若是支援朝鲜则首尾难顾,他军队中马匹极少,骑兵就更是少的可怜,守城可以,可是野外作战就不是八旗的对手了,尤其这种时节,更不利于步兵作战,除非是他不出来,一出来绝对难逃皇太极的虎口。 “贤妻言之有理,为夫受教了。”说着对她的这种挑衅行为我做出了回应,雄风再起,一时间营帐内响起了海兰珠幸福的娇喘声。 结束短暂的清河蜜月后,我和海兰珠回到了沈阳,这时离年关仅剩两天,老丈人果然守信将大量的牛羊和马匹运到了沈阳,据说这还只是一部分,大队随后就到。不过这一部分也够用了,我命人将牛羊宰杀,分发给手下的士兵,每人十斤的牛肉,十斤的羊肉,再加上2两银子,这一下子就耗费了我上千头的牛羊,不过看到士兵欢呼雀跃的样子我也很高兴,杏林书院的学生凡是没回家准备在书院过年的也照此对待。剩下的牛羊除了个头大性能好的以外,其余的全部宰杀,腌制成腊肉,或者熏制成肉干,充作将来的行军干粮,这一忙活就到了年关。 过年是中国人的大事,关外也不例外,女真人也有过年的习俗,只是饮食和习惯和关内不太一样了,这个年我过的也格外有意义,因为家里多了几个客人。 年前的一天,我正在军营里分发牛羊肉,那些有家室的都让我放回家了,我不怕他们不回来,在我的军营中他们的待遇是最好的,若是做了逃兵,一旦被抓住迎接他们的命运是一辈子的劳役,甚至是处死。如此比较下来,还是我这里好,将官虽然凶了些,可是吃的好穿的暖,那还求什么啊,更有些人听说了我这里的待遇,主动要求来当兵,今年收成不好,过了年若是女真再没有收获,那么春荒恐怕是很难度过了,听说我这里管吃管穿,还有军饷发,所以很多人都跑来要求当兵。 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钱再养这么多人了,一万人是我能供养的极限,等打下朝鲜再说吧。就在这时,赵学敏骑马飞快的跑来了。 “先生,先生,”赵学敏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不喜欢这些人称呼我为大人或者是我的官职,所以他们一直还是叫我为先生。 “怎么了,喘口气再说。”见他急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大事,可我还是不忍心催他。 “是,色目人,先生,色目人来了。”赵学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色目人,什么色目人啊?你说清楚。”我疑惑的问道,这个赵学敏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 “是色目人,就是先生所说的那个传教士,被大汗请来了。”赵学敏接着道。 “什么,传教士,真的找到了,几个,有几个。”我兴奋的大叫起来,扔下手中的冻肉,拉起赵学敏就往外跑。 “三个,有三个,都在大殿候着呢。”赵学敏回答道,说着我们俩骑马一路扬骠向书院奔去。 路上我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的确有三个传教士被皇太极“请”来,皇太极并不太清楚这些传教士的功用,只是知道这些人会造火炮,于是人一请到,就问能不能造火炮,偏偏这些传教士只是粗通汉语,还有的根本就不会,所以问了个一溜十三遭,也没问出个有价值的东西来。十分沮丧,这时才想起我来,于是命人到书院请我,谁想我在军营,所以赵学敏才跑过来。 下马进了大殿,我一眼就看到三个身材高大的家伙,衣着古怪的站在大殿里,和皇太极等一众群臣在那里打眼对小眼。我连忙上前见礼。 “先生来了就好,先生要的传教士我给先生请来了,只是语言不通,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办法。”皇太极皱着眉毛说道,他实在看不惯这些所谓的传教士,不就是个子要高一些,鼻子大一些,再加上蓝眼睛,和黄色的头发,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个好办,我曾经学过一些他们的语言,让我和他们试试。”我笑着说道,真是及时雨啊,我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些传教士了,对于现代科技的熟悉,让我很难掌握这个时代西方的科学到底发展到了什么阶段,有些最基本的东西,我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从前拿过来就用的简单物件,到了这个年代却不知道从何找起,这些人的到来可是帮了我大忙。于是**起病不熟练的英语和他们对起话来。 我微笑着用英语对他们说道:“欢迎各位到中国来,同时也欢迎各位到东北来。”对待这些洋毛子当然要先礼后兵,实际上我的排外思想是很严重的,只是这时用得上这些老外,所以才这样客气。 “哦,天哪,我的朋友,终于有人会说英语了,我的主啊,上帝我赞美你。”其中一个家伙大声地说道,语速极快,要不是这些单词简单,再加上我一顿胡猜,理解起来还是没多大困难。 另一个人却瞪着眼睛对我说道:“你们这些野蛮人,我要抗议,抗议你们使用这种手段把我们绑架来,我要求你们送我们回去。” 我将眼光投向第三个人时,他却一直保持平静,这人生的高大魁梧,三十来岁的年纪,眉宇间透漏出一种平和,目光友善的看着我。这让我十分好奇,撇开那两个家伙,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是哪国人?” 这人见我问他,和善的回到道:“我叫J.AdamBell,是普鲁士人,我有一个中国名字,叫做汤若望。” “什么!”我大声地叫道,本能的我用了母语,这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不知道我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皇太极连忙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先生,这人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奇怪,这家伙居然有中国名字,叫做汤若望。”我向皇太极介绍道。如果这个人真是历史上的汤若望我可就捡到宝了,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金庸先生的《鹿鼎记》里提到了这个汤若望,这家伙还曾教过康熙拉丁语呢,康熙皇帝平三藩所用的红夷大炮可都是他监制制造的,我能不兴奋么。不过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这件秘闻是绝对不能对皇太极讲的,否则汤若望一定会被他扣留,到时我找谁哭去。于是我眼珠一转,对这三人说道: “亲爱的先生们,我知道你们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开阳,是这里的医生”我话刚说道这里,第一说话的那个莽撞的家伙又开始大声喧哗道: “是么,你就是那个神奇的李,天哪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荣幸了!”说着他向前要和我拥抱,这下子可把其他人吓坏了,以为他要对我不轨,多尔衮反应最快,抽出剑来上前阻拦,我连忙劝阻。 “误会,误会,这是他们表示友好的方式。” “这些红毛人搞什么名堂,挺大的男人怎么跟娘们似的。”说着多尔衮收回了宝剑,其他大臣贝勒却是都轰然大笑起来。那个家伙被这一幕吓坏了,再不敢凑近我身前,嘴里用我不明白的语言小声嘟囔。 “大汗,这些人确实是传教士,他们只是对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把他们弄过来表示不满。”我冲皇太极说道。 “哦,原来他们真的是传教士,先生你快问问他们会不会造红夷大炮,如果会我要大大的奖赏他们。”皇太极一听我肯定了这些人的身份,十分高兴。 “好的,我一定好好问问。”我笑道。你想的倒美,别人不敢说,这个汤若望肯定是大会特会的,可惜我还真不能让他给你造。 我转过头严肃的对这三个人说道: “亲爱的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来自遥远的国度,远渡重洋是为了传布上帝的福音,但是你们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异教徒,这些人发起怒是来会吃人的,所以你们必须听我的,尤其不要说大炮的事情,他们的上一个皇帝就是被大炮炸死的,一说道这个他们一定会杀死你们的,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另外我会和皇帝请求,让你们到我的书院来,还请你们配合。” “好的,好的。”这些人刚刚经历刚才的剑拔弩张,心中实在是害怕,所以我说什么,他们就应从什么。随后我又问了,其他两个人的名字,其中的一个叫安东尼奥.德尔.卡波,都是葡萄牙人,是受雇前往登州向孙元化及其部将传授制造和使用新式大炮的技艺的。不想半道和翻译失散了,被女真人的密探俘获,而汤若望是受葡萄牙耶酥会的派遣到中国传教,前年刚刚到达,在北京呆了一年多,准备去西安传教,不想半路上也被俘获了,嘱咐了他们两句,我转身向皇太极遗憾的说道: “大汗,真是遗憾这些人都是西方的传教士,他们并不懂造炮,不过对医术和天文倒是十分精通,我看不如让他们留在我的书院教学生吧!” 听了这话,皇太极满脸失望,但是也没办法,整个大金国就我能和这些传教士沟通,也只能留在我哪里,总不能辛辛苦苦的“请”回来再送回去吧,总要让他们发挥余热,哪管是骨头榨干也要抵偿这从关内到关外的路费,同意了我的意见,让我将三人带走,好好教化。 于是汤若望几人就留在了我的家里,这几个人可是我的宝贝,汤若望就不用说了,天文历法,算术几何他都拿手,还会造炮,而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不光会造炮用炮还是水手,这可是未来我组建海军的中流砥柱,所以怠慢不得。三人一进我的宅院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李,这是你的家么,哦我的上帝啊,这简直比我们葡萄牙的王宫还要美丽,李,你一定很有钱了?”安东尼奥东瞅瞅西看看,更是透过玻璃向屋中瞧去。玻璃此时就是在欧洲也不能像我这样大量的使用,难怪他们要惊奇。高卡乌斯则是对房屋的构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用手摸着砖和砖的连接处,显然他发现了水泥的奥妙。这人五大三粗,没想到对这些细微之处倒是如此细心。而唯独汤若望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他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李,你为什么要骗你们的皇帝说我们不会造炮,看来他对火炮十分感兴趣,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汤若望面色十分平静,让我猜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家伙敢情是扮猪吃老虎,原来他听得懂汉语,可是他若是坏我,完全没必要现在说啊,他可以在皇太极面前戳穿我。 “汤姆,原来你听得懂汉语,那为什么不和大汗说清楚,还要我来解释呢?”我生气地反问道,路上汤若望让我称呼他汤姆即可。听我这么问,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不要误会,我只是大概能听得懂,但是你们的汉语实在太难了,我不会说。”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既然是这样就好办了,首先我不用担心他去告密了,随后我整理了整理心情,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说道: “汤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医生,我不喜欢见到杀戮,而火炮是杀人的武器,所以我才要阻止你们帮助皇太极制造火炮。假如你不能容忍我说谎,那么去皇帝那里告发我吧。”我摊了摊双手,表示绝对不阻拦他。汤若望果然被我善良的外表欺骗了,赶紧道歉道: “李,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你这样怜悯世人,早在内陆我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他们说你是个神奇的医生,你的药物更是神奇。” “是么,那我太荣幸了,感谢你没有介意我骗了你们,我会让你们过的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会努力达成的。”随着交谈越多,我的英语越熟练,越来越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的这句话被围过来的高卡乌斯和安东尼奥听见,安东尼奥大声地说道: “那太好了,亲爱的李,不对我们真是太好了,你就是上帝带给我们的福音,李,你能告诉我这些玻璃是怎样制造的么,等有一天我回到家乡,我也要造很多这样的玻璃,倒时恐怕我比国王还要富有。”安东尼奥开始做他的春秋大梦了,也不看看我能答应他回国么。高卡乌斯则是向我询问水泥的制作方法,我毫不吝啬的一一为他们解答,汤若望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不时的在关键时刻插上俩句,问的都是关键性的问题,看来他很好学,也十分聪明,否则也不会仅到中国不到两年就学会了听懂汉语,那两个家伙,都来了三五年了,连句谢谢都还说不清楚,这人和人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第二十九章 代理 海兰珠听说我带来了客人,并且还是三个色目人,十分感兴趣,她祖先的军队中就有很多色目人,可是这些人她也仅是听说过,并没有看到过,于是从内堂跑出来看热闹。 随着海兰珠的出现,安东尼奥再次大声惊叫: “哦,我的上帝啊,世上还有这样的美人么,哦,我的小姐,您一定是天使降临,请允许我致以一个骑士对您的尊敬。”说着这家伙就要上前,拉海兰珠的手,行吻手礼。海兰珠虽然十分爽朗,可是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连忙缩回自己的手,作势要打他。 见此情景我哭笑不得,上前阻止,这个安东尼奥哪里像个骑士,分明就是个无赖么。 “亲爱的安东尼奥,在这里是不实行这种礼节的,来。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海兰珠。”说着我将手指向海兰珠。 对于我的举动海兰珠和安东尼奥都惊呆了,海兰珠没有想到我还会说这些夷语,而安东尼奥则是没有想到海兰珠是我的妻子。高卡乌斯和汤若望则是礼貌的和海兰珠打了招呼,“你好!”两个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让海兰珠分辨出来了,听到这么怪异的语调,海兰珠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下不要紧,本来海兰珠在和我结婚后,受到滋润就越发的妩媚动人了,此时一笑当真百媚具生,把高卡乌斯和汤若望也看的神魂颠倒了。 安东尼奥听到我的介绍十分惋惜,嘴里不断的说道:“可惜,可惜”。对此我心中甚是不快,怎么的,我就不配有这样美貌的妻子么?这家伙见名花有主又把主意打到海兰珠身后的铭岚身上了,以他“歹毒”的眼光,一定看出来铭岚是个侍女,可是以铭岚的姿色,我相信即使放到欧洲也堪称美人,于是安东尼奥再次使出他的无赖招数,对铭岚大献殷勤。 “哦,亲爱的小姐,您一定没有出嫁吧,若是那样的话我的损失可就太大了,请允许我致以一个骑士对您的尊敬。”说着又要动手动嘴。把铭岚吓的躲到了海兰珠身后,海兰珠可不惧他,双手一卡腰,一副你想怎么样的表情,若不是顾及他是我的客人早就大耳瓜子上去了。 没办法,总算是见识到安东尼奥的真面目了,说他是骑士我死活不信,忙上前打援场,才算是把安东尼奥架开,此刻他嘴中的赞美之词仍旧滔滔不绝,大多数我都不懂,估计是他抄袭背诵哪个名家的情诗吧,这就无从考证了,这小子这样的事情一定没少做,否则不会如此流利,相信若是铭岚能听懂的话也要有些动容吧! 总算是把安东尼奥架开,我们带着他们三个人进了主厅,这房子是我按现代格局设计的,厅很大,连带着饭厅,此时已接近傍晚,劳碌了一天,我的确饥肠辘辘了,海兰珠早就命厨子准备好饭菜,这个厨子可是我从关内花了大价钱雇来的,手艺真是没得说。我这个人除了懒,不学无术以外,还有馋的毛病,手中的钱一多了,想到的首先是吃。随着这个大厨的到来,我家里的客人也逐渐增多,阿巴亥自打我结婚后就搬入了多尔衮的府邸,深居简出,可是并没有因此减少多尔衮兄弟到我这里来的次数,相反的这兄弟三人经常到我这里蹭饭,同时卷走了我很多好酒,多铎虽然才十三岁可已经是一个小酒鬼了,对此他们的理由是,我就要驻扎朝鲜了,现在不吃以后就吃不到了,所以我的厨房经常是配备大量菜色的。这不是,我和这三个家伙前脚刚到,后脚这兄弟三人就来了。 多尔衮三人见到海兰珠都亲热地大叫嫂嫂,这些家伙已经发现在这个家是谁是实权派了,对我往往是视而不见。蒙古人好客,海兰珠也不例外,再加上家里富裕,没多少时日,海兰珠就和这几个和她年岁差不多的小子熟络起来,更是在酒桌上经常拼酒,把我置之不理,郁闷。安东尼奥见多尔衮来了,对刚才大殿上的一幕还心有余悸,连忙躲到了一旁,他这举动哪里像个骑士啊,相反的高卡乌斯和汤若望则礼貌的和兄弟三人打招呼。 酒是男人之间交流最好的工具,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在美酒佳肴面前,大家都放开了架子,开怀畅饮,席间我问安东尼奥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哦,亲爱的李,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在中原的名声有多么响亮么,凡是有妓院的地方都可以听到你的大名,那些男人们真是爱死你了,是你重新塑造了他们的尊严,是你给了他们站立的勇气。”安东尼奥开始大声歪歪,幸好他说的这些多尔衮等人听不懂,否则我就糗大了,没想到我的名声是这么来的,真是郁闷。这时高卡乌斯也插话道: “大人的药据说十分灵验,如今在中原的价钱已经到了一千两银子也很难买,各家妓院都将先生的药当作镇院之宝一样,并不出卖,而是用来招揽客人。” 这俩家伙平时肯定没少出没妓院,否则怎么能对行情如此熟悉,也难怪,两个炮手兼水手又不是圣人,哪能没有七情六欲呢,不去妓院又去哪里。既然表示理解我也就不在意我到底是如何得名了,这名声好坏跟我实在是没有关系,有钱赚就好了。没想到我的伟哥走红的这么快。 “不过,亲爱的李,现在中原可是有很多假药冒充你的神药,我就上过这样的当,什么时间你能弄些真的给我们就好了。”说着安东尼奥眼神中漏出期盼的目光,好可怜啊!这些药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品,看来这家伙一定是在那次假药中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不过由此看来这制假贩假古来有之,尤其我的伟哥具有那么大的暴利,没人眼热才怪呢。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可以送给你们几副。”我答应道,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听了立刻眉开眼笑,对我极尽吹捧。多尔衮侧头问道我们再说什么,我自然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在中原是如何得名的,只是和他说,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也想弄些伟哥试试,说道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男人自然是开怀大笑,阿齐格则是奇怪这些洋和尚难到不用戒色么,对此我只能支吾的含糊过去。 此时酒过三巡,再加上我美丽的妻子海兰珠频频劝酒,没多久安东尼奥首先钻到桌子底下了,汤若望是传教士,所以浅尝则止,听我们纵声畅谈,高卡乌斯酒量很好,为人也豪爽,酒到杯干,虽然对于我们说些什么并不知道,但是也随着我们放声大笑。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怪的场景,一个汉人,一个美丽的蒙古女人,两个女真人,两个葡萄牙人和一个德国人,在一张酒桌上谈笑风生,要知道再过二百年后,这种场景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这也让我不禁感慨,大家若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酒宴进行了很久,大家尽兴而归,多尔衮兄弟赖着不走,反正我这里房子很多,随他们去哪里住吧,给汤若望三人安排了房间,我和海兰珠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老公,你从哪里弄来这些怪怪的家伙,尤其哪个什么安东尼奥,真是肉麻死了,那双贼眼老是盯着我和铭岚。”海兰珠先给我脱去外裳,然后才是她自己,看着自己这位美丽妻子的撩人动作,我如何还能忍耐,走上前去为她轻轻剔除身上的束缚,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海兰珠微睁着双眼,任我动手施为,偶尔还不忘咯咯的娇笑,真让我血脉努张,边脱我便回答道: “呵呵,这是咱妹夫千心万苦给我弄来的,不好么,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将来的用处可大了,尤其是那个汤若望,你一定嘱咐下人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见我这么说,海兰珠还是不理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海兰珠将头靠在我怀里抱怨道。 “他们有什么用处,还不是老惦记着你的那些玻璃和水泥么,居然还想学怎么制造,老公你可千万不能教给他们啊,汉人不是有句俗话么,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别说他们,就连我父亲都不能告诉。”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竟然连自己父亲也不信任了,不过也难怪,要是我有这样的父亲也是绝对没有安全感的,在塞桑眼中可能是一切事物都可以出卖吧,只要有一个好价钱,估计他连自己也能卖了。 “你呀!”说着我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她可爱的鼻子。将她彻底的揽在自己怀里,让海兰珠青春火热的胴体紧紧贴着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间全是她如麝如兰的幽香,不知道为什么海兰珠喝过了酒并不像别人满身的酒气,而是芳香四溢,这也是我为什么纵容她喝酒的原因,这种浓烈的芳香已经成了我们之间最好的催情药物,远比我的伟哥好用多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个秘密早晚会被泄漏的,随着这些东西使用的越来越广泛,一定有人会进行仿造的,所以我准备售予他们代理权。”我向海兰珠阐述自己的观点。 “代理权,什么是代理权啊?你总是弄出这些稀奇古怪的词,真让人难懂!”海兰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逐渐增加,好多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代理就是,我允许他们在各地制造经营这些玻璃和水泥,暂时先是玻璃吧,水泥咱妹夫是一定不会让出关的,我的意思是告诉他们配方,或者我们派工匠,然后我们再出一定比例的本钱,在各地生产玻璃,收入除按本钱分配外我们还要多增加一项专利费用,这个专利就是指着东西是我发明的,我要收取一定比例收入,总不能让他们白白享用吧。同时我还要在中原开设专门的药店来卖我的药,听高卡乌斯他们说中原已经开始出现假的伟哥了,在这样下去我们的利润是会被分薄的,同时伟哥的名声也会遭到打击。”我尽量用海兰珠能懂的方式解答,估计此时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代理权一说,我算是首先尝试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于国人高超的仿制天赋和造假能力,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在利益的带动下,玻璃和水泥肯定是会被仿造的,与其让他们弄出来,还不如我和这些商人们早一点合作,占领市场,这样才能减少我的损失;而伟哥虽然不能出卖配方,但是这东西轻便易携,开一些专卖店也是可以考虑的,这样就能冲击假药市场。 “就你鬼点子多,不过我建议最好账房先生由我们派一个,他们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一个,账本一家一本,省得这些奸商在账本上弄文章,那我们损失就大了。至于那些假药,开来只能用你的办法了。”海兰珠补充道,要不怎么说她继承了他父亲的经济头脑呢,很多事情她都能一点就通,并且可以给我提出有益的补充,海兰珠不光身材样貌好,而且最难得的是有脑子,不是绣花枕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话间海兰珠呼吸已经开始急促,在我的怀里扭动不断刺激我脆弱敏感的部位。 “怎么能说是鬼点子呢,难道你老公我是鬼么,那你可就是鬼婆娘了。”说着我搔着她的痒,开始配合她的动作,海兰珠此时被酒气熏红的脸更加娇艳了,仿佛要滴出水一样,她向我抛了一个媚眼。 “老公,我们睡吧!”一听这话,我如奉圣旨,早就蠢蠢欲动的双手再也不放过她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早早的我上了早朝,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出兵朝鲜,这已经是既定国策了,今天要商议的是派哪支部队。我这支汉军是一定的了,但是并不是作为主力,而是辅助,蒙军如今已经扩大到了一万五千人,但是却是作为策应,真正的主力是多尔衮和阿敏的部队,这样进攻朝鲜的军队总人数达到了近六万,再加上辎重部队足足有近十万大军。 历史上的这次侵朝只有阿敏的部队,如今派出了相当于五倍的军力,看来是势在必得,同时使用阿敏,多尔衮的部队也看出了皇太极的用心,这次不是要朝鲜臣服,而是彻底攻占,仗可没那么好打,显然皇太极没有派出自己的嫡系部队是为了保存实力。他可是够狡猾的,战事顺利可以趁势取利,若是不顺也可以借机消耗敌对势力,或者是以此为由,剥夺阿敏等人的指挥权。史书上可是记载的很清楚:一六三零年,大贝勒阿敏在滦州等地与明军作战失败。皇太极幽禁阿敏,没收家产。阿敏被囚十年后病死。一六三一年,又以莽古尔太悖逆不恭为由,革去大贝勒称号。次年,莽古尔太病死。 显然此时动手或许为时尚早,我不太肯定皇太极会如此鲁莽,但是如果阿敏等人作战真的失利,受到严厉的惩罚是一定的,女真人最重军功,在这上面做文章是十分有效的。商议完这一切就是最后的出兵日期了,决定各部正月初八准备完毕,初十开拔,其余不参战的部队也要提高警戒,皇太极将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阿齐格的三支部队推向了锦州,作势进攻迷惑明军,防备袁崇焕增援朝鲜。一切安排妥当,早朝就散了,皇太极特意命人将我招到他的书房。 第三十章 嫌隙 皇太极的书房已经成了我俩商量事情的主要场所了,很多事情都是在这里决定并且实施的,但是今天我一进房门就觉得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宁完我和范文成都在列,以往大多都是我和皇太极单对单的谈话,今天这两个人在场无疑让气氛凝重了许多。见到我进来早已守候在此的宁完我和范文成连忙见礼,如今按照官阶我可是大了他们好几级,没搭理他们让他俩自讨了没趣,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大汗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先生请坐,今天我特地找来先生是因为年关马上就到,过了初十先生就要带兵奔赴朝鲜了,想就此机会和先生谈谈未来朝鲜的一些事情,不知道先生对驻军朝鲜有什么想法?”皇太极给我让了一个座,饶有兴趣的道。宁完我和范文成也都侧耳倾听,看我如何答对,这俩个家伙对我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迅速窜起,十分不爽,可又拿我没办法,今天也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来皇太极对我还不是很放心,也难怪,我不过是个郎中,没有任何军事经验,让我统领军队驻军朝鲜能放心么。我调整了一下思路,缓缓地说道: “对于朝鲜,我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他从前是向明朝称臣的,国内也一直使用汉字作为官方文字,并且和明朝一样采用八股科考来录用人才,可以说是一个小明朝,他受汉人的影响极大,恐怕驻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先生说的是,这也是我担心的,朝鲜可能很容易打下来,可是要想长期统治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任命一个女真人,想来抵触会很大,同时我们女真人也不了解汉人的思维方式,行为准则,处事难免有失公正。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朝鲜将成为我们最大的粮仓和补给基地,所以别处可以乱,朝鲜是万万不能乱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派一名汉人官员来稳固朝鲜,这样我们女真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这个人才难得啊,让我选谁才好呢?”听了这话我心中一动,难道皇太极要变卦,他可是允诺我来做朝鲜总督的,这事很多人都知道的,此刻又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要变卦?于是我试探的道: “这个大汗不用担心,大汗手下汉人精英不计其数,眼前的宁范二位大人不就是很好的人选么?论资历论谋略恐怕都是上上之选。”宁完我和范文成听了连忙谦让,其实他们心里想什么我哪有不知道,这块肥肉谁不想吃。 皇太极看了他二人一眼,摇了摇头。“此二人作谋士称职,作总督则没有那份魄力,这个人选还是先生最为合适。”听了这话宁范二人的脸色均不好看,没想到皇太极在我得面前这样不给他俩留面子,一语道破。 其实皇太极想的不是不对,对宁范的认识也绝对正确,这二人出出坏主意行,让他们执掌一方可就坏菜了,所以直至清军入关,不管他二人出了多少谋划了多少策,最后也没弄个封疆大吏,相反的洪承畴等其他后来降清的汉人都执掌一方。至于对朝鲜的认识皇太极已经做的很周详了,而且没有乐观的估计朝鲜的形势,相反的我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行动纲领,一切都等着到了朝鲜再见机行事,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个道理我也是明白的。 “大汉的担心,我也曾经考虑过,不过到底朝鲜是什么形势还要我到才知道,至于能不能胜任更不好说了,在此我先谢谢大汗对我的信任,我希望大汗能继续信任我,不要听些宵小的谗言,我李开阳定会以实际行动作为回报。”说着我用眼角扫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宁范二人,这二人均用记恨的眼光看着我。 皇太极心里想些什么我哪能不知道,一方面他并不看得起我,当然这是指在军事上,我现在所显露的不过是医术和商业上的一些才华罢了,他始终不相信我有什么军事才能;可另一方面他对我革旧出新的能力也是很看重的,所以希望借助我能稳住朝鲜,但是又怕我到了朝鲜做大,这真的是很矛盾。 对于他的担心,我还能说什么,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若是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那就不用混了。何况他不是派了那么多部队么,尤其是蒙军,不就是用来牵制监督我的么,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罢了。随着我的力量逐渐增长,皇太极对我的控制已经力不从心了,但是正像他所说,朝鲜的问题要想控制好,必须是一个汉人,女真人到了只会激化矛盾,这点在辽东已经有了很好的证明。女真人对占领区的控制一直很不成功,所以到了皇太极后期,及清军入关,实际上女真人是依靠汉人来控制这些地区的,这次朝鲜无非是开了这个先例,而对于宁完我这些儒生,皇太极更是瞧不起,不过是利用罢了,这样的走狗也确实好用,反之对我则心情复杂。可以说我对他能登上汗位并且至今保持平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自从我上次连同多尔衮谋夺汗军统领厚后,他就对我猜忌了,可是我手里又握着他的小辫,和多尔衮兄弟走的又是如此之近,不能不让他担心,或许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才把我派到朝鲜吧,算是冷冻起来,也算是重用,看是如何理解了。 “先生就没有什么方略么,说出来我也好放心,哪怕是一句也好。”皇太极无奈的说道。 “大汗若是非要我说,那我就一句话,世人逐利,我以利驱之。”我面色十分平静的说道。这虽然不是什么治世良方,但是却确实有效,纵观一切矛盾战争实际上都是对利益的争夺,军事也好,文化也罢,全是为了让自己占据主导权已获得最大的利益。 听完我这话皇太极和宁完我等人均陷入沉思,这话或许说的太露骨了,但是我此刻又不能不说,感觉上和皇太极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知道是他做了大汗的缘故还是我的官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想趁此机会将心中的方案说出来,供皇太极参考,若是他能采纳我就继续辅助他,若是不能择另图他法,这是我最后的努力了,就算不成我也算对得起他。于是我讲心中所想一股脑的道了出来。 “大汗可还记得那日杏林书院学生罢课的事情?”我首先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先生何以今天提起此事?”我突然提起这事让他费解。 “哦,没什么,只是征朝在即,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想再次和大汗重申当日之事。”我回答道。皇太极显然不愿意在宁完我和范文成面前提起旧事,于是应承道: “我这不是按照先生的意思在做么,在场的各位谁没得到我得重视呢,要说提拔先生可是提拔最快的了。”见他顾左右而言他,没把问题说到点子上,我再次提醒他: “那平等呢,真的做到平等了么,大汗,只有真正做到平等互信,女真才有希望,大金国才能兴旺。” 皇太极仍旧在应付我“先生所说,还需要时间,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大汗,要做就应该从现在做,首先应该先释放那些俘虏,给他们自由,分给他们土地然后从中收取田税,这样才能让这些汉人有积极性,愿意种田也不会再造反了;其次应当重视商人和文人,让他们能自由经商,不再限制他们,发展采矿,冶铁;再次……” 我还想说下去,可是被皇太极阻止了,他摆了摆手说道: “先生不要再说了,这些事我以后再和先生谈,还是说这次朝鲜的事情吧,我准备派宁完我给先生作谋士,供先生驱策如何?”一听这话,我心里凉了半截,说的好听是给我参谋,实际上不就是还不信任我么,放在我身边做监军。对此我失望透顶,或许这是我和皇太极决裂的开始吧,缘于不信任,至此我完全放弃了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的想法,借助皇太极来改变这种现实已经不可能了,他还是没能挣脱历代君王的桎梏,看来我刚才的话完全没有必要。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手呢,宁大人肯来帮我,真是我的荣幸啊,委屈宁大人了?”我客气的说道,脸上并未显露一点不高兴。 “哪里,哪里,这是给先生添麻烦了,今后还要先生多多指教才是。”宁完我客气的回到道,此时范文成却是一脸的怨色。 也难怪,毕竟他还是一个古代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先进的思想,关外也不是产生先进思想的地方,从前我还寄希望于杏林书院,试图通过科学的发展来带动一场文化革命,树立先进的思想,可是关外并不是这种思想的沃土,尽管杏林书院短短的时间内就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人才,可这些人才没有办法走到重要的岗位,发挥不了自己的作用,既然皇太极已经靠不住了,那么一切看来要靠自己了。 回到家中,我嘱咐了海兰珠两句,就来到杏林书院开始安排即将到达朝鲜的事宜。既然准备自己单干,那么这些人才就没有必要留给皇太极了,留下了他也未必重用,于是太医院中和我关系较好的一些医师和那些我得意的学生都被我分配到了汉军的军医处,研究所的工匠也大多让他们随军,名义上是作为辎重部队,当然抽调的都是一些精英,其余的人我打算将来再说。很多纪录则不是被我偷偷的带走,就是销毁,这些都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此时书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打算利用过年的这些天,挨家走访,名义上是拜年实际上是挖墙脚,挖自己的墙脚。好就好在额尔德尼走后,整个杏林书院已经由我一人把持,很多资料和研究成果我并没有公开,等的就是这一天。 忙完太医院的事情,我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这时已经是除夕夜了。过年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可我的家里却很冷清,除了汤若望三人就剩下我们夫妇和铭岚了。在吃了一些苦果后,安东尼奥不太敢纠缠铭岚了,这多亏海兰珠,她发起脾气来可是连我也要退避三舍的,何况是这个冒牌骑士呢。见我神色不好的走进大厅,围坐的众人都很奇怪,海兰珠上来问我,我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说什么,这一夜我喝了很多闷酒,所有人都不知是为什么。回到房中海兰珠反复问我,我也没有回答,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告诉了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做出点什么事的,倒时若是露出了马脚就扎手了。 被海兰珠盘问的紧了,我就开脱道是因为即将出兵,舍不得和她离别,听了这话海兰珠倒是很满意,不再追问了。我心却十分难受,虽然早有打算自己另立门户,但是没想到和皇太极之间的隔阂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或许真的是从担任汉军统领开始,逐渐的和皇太极疏远了,又或是他从来就没有真心和我相交,再或是……总之这一夜我的心里很乱,这近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在眼前不断浮现,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怎么能想到依靠女真人来改变天下的这种现状呢,从奴隶社会一下子越迁到资本社会,这种跨越是否太大了呢?单凭科学就能改变这种社会现实么,而且是我这种单一的科学,或许多救几个人还差不多,可要是想救天下又谈何容易? 算了,还去想他做什么呢,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目前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继续保持与皇太极和多尔衮之间的这种平衡,只要这种平衡不被打破,那么我才有时间去做充分的准备,在朝鲜做大、做强。 注:这一卷的内容准备到此结束,和皇太极的决裂终归是难以避免的,这是我在最初写作时就设计好的,只是或许这个单干的过程来的太久了,有些读者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更有人又在大骂汉奸,不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即将摘掉汉奸的帽子了,我这个兽医可是做的太不容易了,写作原来并不单单是件快乐的事情,他同样也很痛苦,在《兽医》上传的一个月来,每天都睡眠严重不足,不过看到可观的点击率,兽医也就欣慰了。在下一卷中将着重描写在朝鲜的经历,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 第二卷 经略朝鲜 第一章 出征 公元1627年2月18日,农历正月初十,带着兴奋和忐忑的心情,我率领部队开始向朝鲜进发。近十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鸭绿江进发,临行前少不了皇太极率领文武大臣为我们送行,见到皇太极我真有一种冲动,再上前和他好好的谈一次,可是我还是压制住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经过多天来的考虑我还是决定放弃。目送送行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我一勒战马,坐下的战马前蹄跃起,将我托的高高的,当真有那么些武将的风采,朝鲜,我来了! 骑在马上望着关外无际的白雪,我早就没有了刚刚出发时的那股激情了,这已经是行军的第三天了,此时的关外渺无人烟,其实就是有有会有谁这个时间出来呢,天寒地冻的,部队在缓慢的行进,越往前走山越多,我心中不断咒骂,这帮混蛋,非让我做什么中路军,看吧成天的在山里打转转,简直郁闷死人了,这种单调的行军我实在是受够了。 这次出兵按部署分三路进攻,西路军是阿敏,经镇江渡过鸭绿江,进攻方向为义州、定州及安周一线,这条路线沿海,地势平缓比较好走;东路军由多尔衮率领,从集安渡江,沿古仁、熙川一线进攻;中间是我的中路军,从宽甸入长山口,经朔州、龟城向前攻击,到达三路大军在平城会合,总攻平壤,修整后再向汉城进发。我这路大军由蒙汉军队组成,蒙军居前,汉军殿后,名义上我是中路军的总指挥,可实际上蒙军根本不听我的调动,还没进入朝鲜就在前面摆出了进攻态势。 朝鲜多山,此时又是冬季虽然为渡江提供了便利条件,但是道路崎岖,极不利于行军。大军抵达宽甸前我派人通知前面的蒙军统领毕力克图,要他在宽甸驻军,等待我到达一起开一次作战会议。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我的大队抵达了宽甸,这时蒙军已经扎好了营帐,四处篝火点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家,总算是有了一些生气,为了表示尊重我带了些牛羊和佟养性到毕力克图的营帐算是劳军吧。 毕力克图不过三十来岁,属于少壮派,加上他是皇太极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亲侄子,是海兰珠的堂兄,所以从礼节上我还得尊重他。一进了大帐,毕力克图傲慢的坐在上首,连正眼也不瞧我,下首坐了很多的蒙古武将,和他们的主子一样瞧不起我这个汉人。倒是副统领鳌拜上前给我见礼,这个鳌拜我们早就见了面,当初就是他从烽火台把我俘虏的,是老相识了,只是当时以为他是皇太极的人,直到多尔衮推荐他做副统领,我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原来投靠了多尔衮。 这个后来的满洲第一巴图鲁此刻对我倒是极为恭顺,连忙搬来了椅子,佟养性则站在我的身后。 “不知道李先生派人叫我等在此驻扎是什么意思,若是说开什么作战会议,我看就不必了,我们可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马鞭指到哪里,就冲杀到哪里,何况我看这小小的朝鲜人也没什么可怕,先生多此一举了吧。”待我坐定毕力克图神色傲慢的说道,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哈哈,既然将军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李开阳不过是个郎中,承蒙大汗信赖,居了这个汉军统领的要职,并且统领蒙汉联军,就要对手下的士兵负责,我再次提醒将军,这次作战不同于萨尔浒一战,那次朝鲜军队水土不服,再加上明军大败,才被战败,可是将军也别忘了万历二十的那次壬辰倭乱,朝鲜和明军可是打败了丰臣秀吉,此事至今还没到三十年,当年的许多老将都还健在,何况朝鲜地形复杂,这次又是在其本土作战,所以大意不得……” 还没等我话说完,就被毕力克图打断了。 “这些不劳先生操心,先生还是照顾好你的那些汉军吧,只要他们不给我拖后腿,我就没有打败仗的道理。”说着连头周围的将官一起哈哈大笑,显然是瞧不起我麾下的这支部队。听到这里我怒火中烧,愤声道: “毕力克图,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上司,你这是不听军令,我要到大汗那里告你。” “先生还是做好你的郎中吧,我这里不劳先生操心,至于到大汗那里告我,我才不信打了了胜仗大汗还会怪罪我,是不是啊,兄弟们!”毕力克图在那里狂妄的说道,其余众人也都随声附和,只有鳌拜脸色不好,显然他在这里并不合群。 “那好,那好,咱么就看着,不过军中无戏言,若是你打了败仗,可别怪我军法从事!”我怒极而笑。 “这个当然,若是我打了败仗任凭先生处置还不行么,要说汉人啊,都是懦弱无能之辈,要不也不会先被成吉思汗征服,如今又被女真打败了,你们说是不是啊,这打仗的事,就不用先生费神了,先生慢走,恕不远送!”说着毕力克图就要起身送客,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此地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我怒气冲冲的转身便走,在我身后的佟养性也十分不是滋味,跟着我出了大帐。 鳌拜这时也跟着我退出了大帐,眼中尽是无奈,他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被我阻拦了: “鳌副统领,什么话也不必说了,正所谓骄兵必败,希望多留一个心眼,经常和我联系,这样彼此双方方也有一个照应,以恐不测。”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这毕力克图仗着从前打了一些胜仗,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实在可恶,早晚有一天,他会吃到苦果的。”鳌拜愤恨的说道,显然他在这里干的并不顺心。这点他倒有些羡慕佟养性了,我对佟养性十分客气,凡是军事上的事情都和他商量筹划,这佟养性也不简单,尤其对朝鲜很了解,我所担心的大多都是他提醒我的。毕竟我只知道女真对朝鲜的战争获得了胜利,但是这种胜利是分两次,以劫掠为目的获得的,而此次是要占领征服,作战性质不同,作战的方式也就有了变化。虽然对毕力克图我十分讨厌,可是他手下的这些蒙古兵都是我将来镇守朝鲜的依靠,我还真不希望出什么事情,可是心中总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我即将踏入朝鲜越发的强烈了。 “雄赳赳,气昂昂,扩过鸭绿江……”当我跨马从结了冰的鸭绿江上走过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首歌。可惜此时的情景完全不对,这次来到朝鲜我绝对是以侵略者和征服者的面孔出现的,而不是朝鲜的解放者。 此时朝鲜正处于李氏家族统治下,史称李朝,其开国始祖为李成桂自,1392年开始至今二百余年,王朝的首都初在高丽王朝的故都开京分南北两道。平安道分东西两道。江原道分岭东、岭西两部。 我们这次进攻的方向第一个将要相遇的就是平安北道,含宁边大都护府、义州牧,毕力克图渡江之后几乎没有遭到像样的阻击,一路高歌向宁边杀去,只是到了朔州才遇到了一些微弱的抵抗,蒙军行军极快,远远的把我们落在后面,当我们到达朔州时只见残砖碎瓦,当地的老百姓已经不知去向,但是从抢掠的痕迹看,蒙古人应该是十分粗野的,小小的朔州如今已经见不到一间完整的房子了,这个毕力克图,我心中将他恨的咬牙切齿,皇太极临行前再三嘱咐,这次进军是以消灭瓦解朝鲜军队的有生力量为主,控制属下劫掠,以便于将来的统治,毕力克图如此的漠视军规不是给我上眼药么,让我最后收拾这个乱摊子。 稍微休整了一下,我命令部队快速行军,尽量能赶上蒙军阻止他们继续这样抢掠,同时给部队下了严令,不许沿途骚扰百姓,否则一律按军法处置。 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到了龟城见到的仍旧是断壁残垣,只是这次终于见到了几个活人,见到我们的马队经过,都迅速作鸟兽散了。根本顾不得详加询问,我命令部队不许休息继续前行,直至赶上蒙军为止,这帮家伙跑得也太快了,朝鲜军队也真是没有,怎么连有效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难道是我多虑了,可是越往前行,我越是触目惊心,在通往宁边的道路上开始发现蒙军的尸体,从现场上看是遭到了伏击。这时鳌拜派来联系得士兵也到了。 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我的担心终于成为了现实,在攻下龟城以前,毕力克图一路可以说畅通无阻,这主要是朝鲜守军没有准备,同时也因为朔州和龟城的守备部队并不多,毕力克图的蒙军总共歼灭俘虏了不到两千人,但是随着战线的拉长,朝鲜军队已经开始有了准备,半路上不时有小股部队进行阻击,骚扰,让毕力克图麻烦不断,这估计是当初朝鲜军队用来对付倭寇的办法,没想到这时移植到他头上了。 对此毕力克图并没有听鳌拜的意见放缓行军速度,等待我军上来接应,而是不顾这些骚扰一直向前攻击,终于在秦川遇到的朝鲜的伏击,一万五千人伤亡了近两千,全部辎重损失殆尽。这个毕力克图可恶到了极点,在宽甸驻扎时居然把我当初派往各军的军医处众人都撵了回来,说什么蒙古勇士不需要大夫,对付小小的朝鲜人也不会负伤云云,这下到好一下子损失了八分之一,说起这事那个传信的小兵也神色黯然。 更可恨的是遭到了如此重创毕力克图,竟然不就此休整等待后军来援,而是继续率军前行直奔宁边。 “***!”听了报告我心中咒骂不已,这个傻瓜,不长脑袋的东西,难道就因为和我的冲撞,怕在我面前丢了面子就不顾士兵的生死么,没有补给的情况下率军攻打宁边,那可是叫大都护府,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驻军不少,虽然初战时应该趁敌人不备,进行闪电袭击,可是此时既然敌军已经缓过神来,就应该稳扎稳打,本来自己军力就比人家强,非要争什么一时长短啊! 也顾不得再生这个毕力克图的气了,我再次下了急行军的命令,留下佟养性护送粮草和随军的牛羊,自己带着500亲卫快马加鞭的向宁远赶去。一路上果然受到了朝鲜人的阻击,但是这种阻击对我完几乎没有效果,五百人的小部队极为精悍,在山区活动也更为灵活,是以朝鲜人刚发动袭击,我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为了提高这种机动性,我可是学着蒙古人多带马匹,蒙古人是每人多带两匹预备替换的马匹,我就增加到三匹,所以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我终于到达了宁边前线。 这时我看到了一幕毕生难忘的情景,大队的蒙古骑兵,催着坐骑悍不畏死的向着远处的高城冲去,冒着箭雨用自己的长刀坎向坚硬的城墙,不断的有人翻身落马,很多倒在地上的士兵为箭扎成了刺猬一样,城垛上偶尔还有火器的声音响起,就是这样毕力克图兀自在那里狂喊督战。见到这种情景,我愤怒以极。催马向他奔去,抬起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向他抽去,毕力克图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但是没有想到是我,更没有防备,等他发现时已经被我实实在在的抽在身上,鞭梢划过脖子,落在脸上,一定是火辣辣的作痛吧。 “你!”毕力克图想回身反击我,却被他手下的将士拦阻了。“拉下去绑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听我的命令,我高声呼喊道,毕力克图手下的兵丁都迟疑在那里不敢动手,可我手下的亲卫可不管那个,十数人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将毕力克图扑倒在地,捆绑了起来,这时毕力克图口中依旧骂个不停,被我的亲卫堵上了嘴。这种情况下,他手下的士兵都木在了那里。若是平时战事顺利或许他们会阻止,可是这时战事不顺,毕力克图又命令疯狂的冲击,早让很多人看不过眼了,所以没有阻止。 “停止攻击,安营扎寨!”我继续命令道,不得不佩服蒙古的骑兵明明知道冲到前面去是送死,但是还是勇往直前,这刻我下令退兵,又齐刷刷的遵从号令撤了下来。 第二章 攻城 撤退命令下达后,蒙军后退三里开始安营扎寨,清点伤员,这一战经历一个下午,伤亡足足有三千多人,加上秦川伏击伤亡的两千,整个损失足足有五千人,我总共才有多少人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五千,这其中由于受伤而没有及时治疗死亡的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大小伤病的足足近两千多,而直接战斗死亡的不到一千。 命人将毕力克图带到大帐,这家伙还被堵着嘴,看着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两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他的莽撞葬送了,再加上沿途被屠杀的朝鲜军民,估计总数不少于五千,我愤怒之极,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将他踹倒在地,别看我是个兽医,可是这一脚的力道却是不小,毕力克图半天没有坐起来,脸色苍白,要知道这一脚我可是直接冲着他的胸口踹的,一时间让他上不来气是难免的。 “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着我气囊囊的走出大帐,叫卫兵准备我的医疗器械,在出征之前,我已经研制出干粉状的止血散和麻醉药,手术器械更是不离身边。专门叫人搭建了一顶帐篷用来救治伤员,其他的一且我都交给鳌拜安排,我则开始给重伤员动手术。 为了得到充足的光线我命人在帐篷顶拴了一个大火盘,四周也都点了油灯,手术一直进行到了第二天早晨,饥肠辘辘的我吃了一些肉干后继续手术,这一晚上下来救治的病人还不到百人,若是有医务处在该有多好,一想到这里我就将毕力克图恨得直咬牙根。 总算是第二天下午,佟养性带着大部队赶了上来,随军的军医开始投入工作,因为准备和皇太极决裂,所以这时我的军医处内整整有近二百个随军大夫,当然这里有很多是学生,还没能独立操作,可即使是这样,我军队中的医士和士兵的比例也达到了1:50,再加上被毕力克图赶走的军医处,足足近三百的军医开始了大规模的拯救行动。这时我也停止了手术和佟养性、鳌拜商量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首先是如何处理毕力克图,按鳌拜的意思是杀,可是佟养性和宁完我坚决反对,毕竟是蒙军统领,如此草率的就处置了,将来难免麻烦,鳌拜心里想什么我当然知道,这家伙恨不得将毕力克图收拾了,自己好掌握这支蒙军。可我却不能这么做,如此一来必将给人留下话柄,我一个统领是没有权利斩杀和自己同级的将官的,何况这个毕力克图是皇太极的亲信,我若是此时就将他杀了,那还不是提前和皇太极翻脸么,这时我可是连一个城池也没捞到呢,靠什么资本和皇太极决裂呢,所以要忍。 佟养性和宁完我自然是不希望我将毕力克图处理了,他俩也算皇太极一系的人,只是和我相处比较融洽罢了,于是最后我听取了他俩的意见,派人将毕力克图送回沈阳,让皇太极发落他,而我此时则升任蒙汉联军的统帅,分别由佟养性和鳌拜管理蒙汉两支军队。同时预备器材,准备攻城。 稍稍休息了一下,我来到医务所慰问那些受伤的士兵,果然是人多好办事,这时几乎所有重伤的人员都得到了救治,对于我的活命之恩,这些人感激不尽,于是蒙军上下对我这个顺理成章的接任者不再怀有抵触心理。经过这次大的打击,蒙人不再骄狂,小小的朝鲜已经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在心理上的打击可谓是够大的,若不是毕力克图贪功冒进也不会有这样的损失,转了一圈,我走出了医务所。远处的宁边城依旧在那里矗立着,仿佛在嘲笑这些失败者,其实宁边并不是什么大城,它和宁远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城高不过十数米,长宽各数里在我近两万大军的包围下显得是那样孤立无援,可偏偏是这样一座小城却阻挡了我进军的脚步。 毕力克图在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辅助下想依靠骑兵夺城闯关真是痴心妄想,但是若是放弃攻城又会导致朝鲜守军骚扰我军后方,威胁也是不小,最后我还是决定攻城,由我的汉军担当主力,这是检验他们的时候了,为了攻城我动员了所有的工匠和士兵连夜制造攻城器械,最简单可行的就是云梯了,相对于十几米高的城墙云梯的攻击效力显而易见,可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毕力克图也没能抓住。不过也难怪,造云梯看是一个简单的活,可要是没有工匠还是不行,毕力克图选择猛攻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军队中没有工匠,又经过一天的准备,攻城所需的器械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云梯足足造了一百多架,对付这样的小城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可是我还是坚持在第一次攻击时将这些云梯全部送上去,有备而战是我的信条,何况这是我第一次主持战斗,不容有失。 清晨随着冲锋的号角响起,一队队士兵开始集结,一百多部云梯全部集中在宁远的北城,这种密度和间隔达到了极限,对此我的解释就是集中优势一鼓作气敲开这座城池。随着鼓声的变化,最前面士兵两人一组,一人拿盾一人手持云梯,拿盾的为搬运云梯者提供保护,这样一部云梯要二十人运送,二十人保护,随着鼓声开始向前行进,即将到达敌人弓箭范围时鼓声再变,这些士兵开始助跑加速,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进,后面的各个小队也随着他们向前冲锋,城头上的弓箭开始像飞蝗一样的射下来,不时有士兵倒地,但是这些人不用担心,在他们倒地的那一刻,身后的同伴就会将他们架起送到医务所,所以没了后顾之忧,士兵们只管使出自己最大了力气向前飞奔。 终于到了城下,一百部云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架在城墙上,上千兵丁一拥而上,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场面实在壮观。那些手持盾牌护送的士兵也聚集在城下,拿出凿子开始穿凿城墙。小小的城墙那经得起如此折磨,城上的守军也应接不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面城墙轰然而倒,云梯上的士兵也登上了城楼,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进攻!我手一挥,一千名蒙古骑兵越阵而出,顺着坍塌的城墙向城内冲出,一切已经没有悬念,我紧悬着的心松了下来。第一次指挥战斗就获得如此成绩,自然不免沾沾自喜,再加上佟养性、宁完我、鳌拜三人的吹捧,我立刻就飘到了天上,这时看这三人简直一个比一个可爱,不过短暂的飘飘然之后,我还是冷静了下来,虽然在现代社会很喜欢看军事方面的书籍,可是这里毕竟是古代,自己也还没有脱离纸上谈兵,这次胜利不过是一种必然罢了,数倍于敌的军力,再加上手下的将领也都不是庸才,和自己带来的大量工匠,诸多因素凑在一起才是这次胜利的原因。制止了三人的继续吹捧,其实就是我不制止这三人也说的累了,所有阿谀奉承的话也基本上说干了。 这时城墙上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城内的抵抗更是少的可怜,蒙古人是天生的战士,在这种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很快就控制了战局。真是不明白有这样精锐的部下毕力克图如何能接连两次惨败。催着战马我和众人进城,巡视战果,城内的敌军已经肃清,朝鲜军队的抵抗意识并不强烈,尤其在战事不顺的情况下表现的就更糟糕了。 被俘的军兵都被集中在城南的角落里,我仔细打量这些俘虏,一个个都精神恍惚,对我的到来显得十分惧怕,为了安慰这些人我大声说道: “各位不必担心,既然投降了,我就不会虐待各位,这次李某率大军前来是为了解救诸位于水火之中。”说道这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明明是掠夺土地的殖民行径,如今却被我说的冠冕堂皇,好像和当初小日本说什么大东亚共荣差不多,真是汗颜啊,幸好有人打断了我的话,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 “呸,你们和倭寇有什么区别,烧杀抢掠,还说什解救。”只见被俘的士兵中有一人站起大声骂道。是,是,是,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心中一百二十个赞同,真想跑过去和这位仁兄拥抱一下,可是鳌拜却不知好歹的冲过去,要毒打他,这如何使得。我连忙阻止,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怕他挨打,他却喷口而出: “不用你假仁假义,我李哲就是死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若是金起宗大人在,看你们如何攻破这宁边。”把我弄得哭笑不得,鳌拜举起的鞭子停在半空中,也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僵持了起来。金起宗是谁?我向旁边的佟养性问道。 “这个?”佟养性也不知道,宁完我倒是麻利,赶紧跑到降卒中不大一会打听了回来。 “禀大人,这金起宗是宁边大都护府使,如今正赶往平城送信,秦川一役就是他带人大的,很有些将才。”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这宁边怎么如此好打,原来主将不在。心中不禁有些惋惜,这场仗看来我胜得并不漂亮,只是赶上了好机会。 “大人这家伙怎么办?”鳌拜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举了半天鞭子干脆跑来问我。 “好生看守,不要苛责他,同时受伤的朝鲜官兵一律送到医务所救治,不许虐待。”下完了命令,我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这地方可不好呆,还是早走为妙,否则那个叫李哲的小子又不知道骂出什么来了。 大都护府内,我召集众人开会,此时蒙汉军队基本上算是在我手上了,可是这种控制可不是完全控制,鳌拜和佟养性才是如今的实权派,我只是能暂时制约他们了,而这两人又分属不同阵营相互制约,所以说关系很微妙,我并没有真正的掌握兵权。 众人落座,蒙军将领对我的神色尊敬了很多,大概是我这些天不免不休的治疗伤员的实际行动感动了他们吧,但是不能老靠这一招啊,如今城池算是占领了,我也送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偏偏这些人不让我省心,什么事都要问,首先发问的是佟养性。 “先生,下一步该如何呢,我们要在宁边驻军么?” “当然了,这宁边位于平安南北道之间,地势险要,和安州成倚角之势是进入朝鲜内陆的门户,不能不守。”宁完我摇头晃脑的说道,好像他很懂军事一样。这话用你说,别的不知道,这宁边我还不知道么,在现代社会它可是够知名的,朝鲜在这里修了核设施,由此可见宁边的地里位置十分独特,从打我一到这就在想这个问题,估计没准这里有铀,可是以目前的科技手段估计是开采不了,就是再过各三四百年的也够呛,结束了这种凭空臆想,我开始考虑如何在此驻军。 “我看这样吧,伤员跟着部队走只会成为累赘,将所有伤员留在这里,并且留下一千的士兵驻守,加派工匠在此烧制水泥,用砖石水泥重新修筑城墙,要求至少高十丈,长宽各五里,能驻扎一万人的规模,同时联系阿敏的部队,看他们是否拿下安州,若是拿下了从此抽调一部分人手去那里按此规模驻城,至于这留守的武将么,我看就从蒙汉军中各选一个吧,一个驻守宁边一个驻守安州。这些事不用我再来操心吧!”我问道。 “不用,不用,这些我们会办的,只是大人修筑如此大的城池自然耗费巨大,值得么?”佟养性问道。 “当然值得,今后从辽东进入朝鲜的军队要在这里得到补给,同时这也是我们的依托,一旦朝鲜军队反击,可凭此坚城退守。”话是这么说,我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既然这是进入朝鲜的门户,我就不能掉以轻心,我进的来,皇太极也进得来,若是不修筑坚城将来和皇太极翻了脸,我拿什么来防守他的进攻,这实际上是给自己留后路呢。 “只是先生如此一来,所需劳力数量极其巨大,我们仅靠这些复原的两千多伤兵恐怕不够吧?”宁完我问道,是啊,我现在就是缺人,想了想,我回答道: “那就征召这些俘虏的朝鲜兵,反正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让他们作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将主意打到了这些俘虏身上。没办法为了安守家园,你们只能辛苦了,于是两千多俘虏就这样被我征用了。 接着又处理了一些进军路线,人员安置的问题,总算是将这些人应付完了,我回到军营倒头便睡,谁知半夜里却被喊杀声惊起。 第三章 夜袭 听到声音,我扑楞一下子坐起来,由于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脱衣服所以我慌慌张张的跑出了营帐,此时整个大营已经乱哄哄的像一锅粥了,远处火光冲天,人马喊嘶声不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劫营,这个只在古代戏文中出现的名词居然在此刻成为现实。 此时正月还没有过,距离大地回春还远,为了让士兵不再饱受寒风的侵袭,我将兵马全部调入了宁边城内,同时要求他们不许扰民。其实这时宁边城内已经没有多少居民了,一听女真人杀来了,城里的大部分居民都逃跑了,留下的只有驻守的军队和一些年老体弱跑不动的,大军进城各营按归属驻扎在不同城区,小小的宁远城被这两万的大军塞的满满的,空着的民房不够住,只好在外面搭营帐,为了起表率作用我也住在了营帐里。所有人都被刚刚获得胜利冲淡了警惕,不想获得胜利立的当晚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根本没有经验,不知如何是好,慌乱间抓住从身边经过的一个亲兵,大声问道: “是哪里起火,敌人有多少?”那亲兵显然也不知道,恐慌的摇了摇头,这时我的亲兵大多数已经披挂完毕,一个个从营帐中奔出来,六神无主等着我下命令。见着人数逐渐增多,我心里开始有了底,按理说宁边一代是不会有再比我军力强劲的了敌人了,这次夜袭显然是骚扰性的可能居多。去大都护府,我跨上被人牵来的战马,当先向前冲去,四下里的亲兵也都跟着我朝大都护府方向策马前行。随后那些从民房中冲出来的士兵也都聚集在队伍后面,逐渐的我的身后已经汇聚起一道洪流,向前方涌去,还没到大都护府就已经看到火光将整个府邸笼罩在内,朝鲜人的住宅很多都是木材泥石结构的,这座大都护府更是不折不扣的使用了大量的木材,此时烧起来也就分外火热了,还没到门前就见一伙人从府内冲出,看装束就知道是朝鲜人。 为首的一人见我带领着大队人马冲杀过来,并不害怕,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的突然一下就腾身而起,抽剑越空向我劈来。间不容缓,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我扬起手中的大刀以手托着刀背向他的剑迎去,半空中刀剑相交,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金属相碰声,仿佛要把我的耳膜刺穿一样,而随之双臂都传来剧烈的振颤,眼看就要握不住大刀,此时我心中十分明净,应该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这刀要是拿不住,估计我的小命也就不保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我双脚脱离了马镫,就着这一相碰瞬间所产生的力量顺着马屁股向后翻滚下去,虽然这招十分不雅,而且有些丢人但是此时小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我趁此机会借着势头在马屁股上一个翻身双脚向对方踹去,同时自己则向后跌出。两边的亲卫这时已经扑了上来,但是在这刻若不是我急中生智可能真的作了剑下冤魂了。 那人一剑和我相碰显然也吃了一惊,那一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凌厉的双目,浑身毛骨悚然,这就是杀气吧,我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翻身跌再后面迎来的人丛中,只见那人也借着这一剑的反振之力腾空而起,躲过了我反击的一脚,在空中一个空翻向后跃去,带着他的手下重新向大都护府院内撤去,转眼间消失在火光中。我的亲卫们都被这突然的袭击弄懵了,一部分人上来将我围住,另一部分则杀上前去追击这些刺客。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刺客吧,我心中想到,浑身已经是一身透汗了,此时双臂已经发麻,足见这一剑的力道,手上湿漉漉的,那柄大刀却早已不知去向,火光下抬起双手才发现虎口已经裂了,那湿漉漉的原来却是血水,旁边的亲兵看了,慌忙大叫: “大人受伤了,快来人啊,大人受伤了!”四下里的亲兵都向我涌来,已经没人去理会刚刚逃脱的刺客了。 “没事,只是一些小伤。”我故作镇定的说道。可是仍然心有余悸,那次上烽火台失足下落只是一晕就没知觉了,可这次不同正个过程我都亲身经历了,死亡离的原来是这么近,嘴上说没事,可双手仍然在发抖,包括双腿在内都在起着强烈的共振反应。此时不知道宁完我从哪里钻了出来,拍拍胸口道: “真是惊险啊,没想到大人如此勇猛,能独挡刺客一剑,要是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虽然我知道这话他是发自肺腑的,可是还是听得十分刺耳。不知道他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了骂他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我勉强的坐在都护府的台阶上,开始发号施令,除了留下我的五百亲卫留守这里外,其他跟随的兵丁都被我派往城内各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的混乱逐渐平息下来,火势也开始得到控制,天色渐亮。 没过多久,佟养性带着一大群兵丁蜂拥而来,其中夹杂着不少被捆绑的人。见我坐在台阶上,他连忙上前见礼。 “大人受惊了,听说大人昨夜遇袭,不知道刺客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我还用坐在这里么!”我没好气地说道,这一夜真是担惊受怕,浑身被汗水打透后,再加上寒冷的北风,十分不好受。 佟养性到没介意,恭敬的说道: “大人没抓到我倒是抓到了一些,大人请看!”说着他手下的兵丁推上来一群人,这些人衣帽不整,浑身还有血迹,为首的一人正是昨天当中骂我的那个李哲。见我不解,佟养性连忙解释道: “大人还记得这个李哲吧,这次夜袭可全是因他而起,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了他,说起他的来头还真不小,大人一定听说过李舜臣这个人吧?” 李舜臣,我头脑中不断的搜寻着这个人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大人可还记得壬辰卫国战争?”见我冥思苦想,佟养性在旁边提醒道。 是了,就是这个李舜臣,经佟养性一提醒我头脑中出现了与李舜臣相关的资料。这个李舜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最有名的水军将领,在与日本进行的壬辰卫国战争中他更是没战必胜,曾率部在玉浦、泗川和闲山岛等海战中连战皆捷,夺取制海权,粉碎了日军水陆并进的计划,后来升任忠清、全罗、庆尚三道水军统制使,后来被日本施反间计受诬告而被革职下狱后,日本再次调集重兵侵犯犯朝鲜。朝鲜水军在庸将元钧指挥下几遭全灭。9月,李舜臣重被起用后重整舰队,10月鏖战于鸣梁海峡,以12艘舰船击退330余艘敌舰,粉碎日军西进企图。可惜就是这样一代名将在露梁海战中,与陈璘等指挥中朝联合舰队大败日本船队,但在追击逃敌时中弹牺牲。死后谥号忠武,追封为右议政、左议政及领义政。 这和眼前这个李哲有什么关系呢,事情足足过去了三十年了,朝鲜姓李的可多了去了,我没往别处想。 “大人有所不知,这李哲正是李舜臣的独孙,昨夜夜袭的正是李舜臣的旧部,为的就是将李哲救出来。” “什么?”我大声惊呼道,这次可是捡到宝贝了,一早我就在打朝鲜水军的主意,没想到李舜臣的孙子送上了门都不知道,幸好没让他逃脱,否则损失可就真的大了。 李哲显然是听到了我和佟养性的对话,他高昂起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我的乖乖,我怎么舍得让你就义呢,我连忙上前给李哲松绑,嘴上客气道: “这是说的那里话啊,公子倒是早说你是李老将军的后人啊,我也不会如此怠慢公子了,罪过罪过!” “不用你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来这套,让我投降根本是不可能。”他慷慨激昂的说道,但是从他的神色间我已经看出来他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精神了,毕竟是年轻人,哪有不怕死的,这个怕不怕死只是相对而言,在能不死而又不失大义的前提下,估计是没有一个人会选择死的,否则就真是脑子有问题了。见此情景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慨然的说道: “公子可以不怕死,可是公子手下的这些人就不怕死么,好!就算是他们不怕死,那么他们的家人就不怕死么?”说完这话果然那些被俘的士兵都低下了头。李朝实行兵将分离制度,无定将、无定卒,类似轮流服役的预备役军队,而非常备军,所以这些人大多是本乡本土的,听我这么说都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明显的我这话里有威胁的意味。 “你,你”李哲瞪着眼睛说了半天的话,也没多吐出别的字来,最后连连摇头。 “你卑鄙!”我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毕竟是年轻人,我就算卑鄙了又能怎么样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我的目标又是那么崇高伟大呢!全然不在意他怎么说,我继续笑着说道: “李公子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我哪里卑鄙了,我说的不过是实情,按照女真人的规矩,这些俘虏造是要全部被杀头的,包括他们的家人也要株连。”果然我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俘虏一个个都傻了眼,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家人,朝鲜人本来就性格温顺,在被我这样一吓唬都脸色苍白,其实这种斩杀和株连在努尔哈赤时是有的,但是一般情况下也不多发生,女真人把这些俘虏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不会随意处决的,否则损失不就大了么,到了皇太极时,这些惩罚的手段就更加缓和了,我这时说出来不过是吓唬这些人,可他们如何知道这些,心中都惶恐不安起来。 “你,你要怎么样?”李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他不得不考虑手下的这些士卒及其家人。 “也不想怎么样,只想和公子作笔交易,如何,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公子吃亏的!”我笑着说道,脸色依旧十分阴沉。给人的感觉或就是阴谋家吧! “什么交易?”李哲看着我,心中肯定是忐忑不安。 “很简单,只要李公子能委屈一下,在我身边做个通译,我不但不惩罚他们,而且还会优待他们,如今宁边城墙破败,我想请公子的这些手下帮我修葺城墙,当然了,绝对不会亏待各位,除了管吃管住外,每人一个月还能得到一两的银子,如何啊,李公子?”我显露出自己奸商的本色。 一听这话,下面的那些被俘士兵却是都开始小声议论了,朝鲜这是文书记载和官方语言都是汉语,所以不少人听得懂我的话,李哲那就更不用说了,朝鲜采用的科举制度和汉人的如出一辙,他对汉学的造诣不知道要比我这个兽医高出多少,因此让他做通译倒不是辱没了他,这是一个文职,不用他出谋划策,也算是没强迫他做朝奸吧! “这个……”李哲陷入沉思中,下边的兵丁没有我的阻止议论的更加强烈了,有些话已经传到了李哲的耳中,多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不但不惩罚还会给银子,做俘虏的下场他们可都知道,不过这样的俘虏还是首次听说,此时普通的朝鲜人家,辛苦一年也挣不到五两银子,我这一给就是一两,这是他们讨论的不是行不行,而是信不信了。我笑了笑道: “若是公子不信,我现在就兑付半年的饷银。”说着我让亲卫抬来一口箱子,打开箱盖只见里面全是一锭锭的银子,这次出征我将自己的存货全部拿了出来,足足有二十多万两,除了留给海兰珠五万两,剩下的我都拿来了,因为准备和皇太极翻脸所以我自然是不能把银子便宜给他,何况我到了朝鲜哪有不用钱的呢。海兰珠连那五万两也没有要,理由是她可以挣到更多的,这点我倒是信,我走之前她已经开始积极的筹备在关内的药店了,娶了这样能挣钱的老婆真是一件好事,一想到本来是该嫁给皇太极的此时却让我抢了先,心中总有一丝快意和得意。 众人一见这么多银子,都惊呆了,这里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啊,就是包括李哲自己也是如此,于是在冬日的阳光下,这些银子折射着闪亮的白光,将眼前的这群朝鲜人吸引的目不转睛。相反的我的亲卫们倒是没什么,他们成天的守卫着这些银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他们每月的饷银可是有五两之多,所以并不为这些银子所动。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我心中十分得意,看来这银子才是世间最锋锐的利器。 第四章 妥协 “怎么样啊,李公子,我可是说话算话的,答应了这些银子将成为他们的饷银,他们也将不必受死,不答应,那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这里除了我好说话,其他人可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些人的!”说完,我身边的亲卫和佟养性果然配合,一个个怒目横视,面露杀机,做的十分逼真。 李哲看着眼前的这些曾经的属下,心中的滋味恐怕没那么好受,他是多么希望这些人能站到自己一边,来一个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什么的啊,可是眼前的这些自己的同胞偏偏就被这个汉人的一箱子银子所打动了,再加上死亡的威胁,一个个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哲。 李哲感到自己好像被出卖了一样,被自己的同胞出卖,被这一箱子银子所买。他失望的摇了摇头,顿时众人脸色都是大变,以为他否决了我的“好意”,有人甚至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心中更不好受。 “罢了,就听你的话吧,这些人我今后不想再见他们了。”李哲无奈的说道。我听了心中大喜,不怕你不妥协,像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我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得意之极,有了李哲距离收服朝鲜水军就不远了,昨夜那么大的阵仗由此可知这李舜臣的后人在朝鲜人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有了他自己就有了依持。 听了李哲的话,这些俘虏一个个皆大欢喜,总算是不用死了,而且还有银子,如何能不高兴呢,这让我越发的鄙视这些人,相反的对李哲很是尊重,虽然他暂时向我妥协了,可毕竟他算是有骨气的,比这些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一个国家光靠这么几个又骨气的又有什么用呢,难怪后世朝鲜被日本奴役五十年之久,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民族失去了血性,那么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没有再理这些俘虏,他们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劳工了,我关心的只有他们能为我创造多大的价值,拉着李哲回到我的大帐,李哲对于我的这种亲切不太适应,在他心中或许还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俘虏,或者是一个牺牲品,为了自己的同胞而牺牲自己节气的人,不免有些委屈。对此我表示理解,进了大帐安排他坐下,我饶有兴趣的大量他,说起来这个李哲生的十分英俊,朝鲜有句俗语叫南男北女,说的是朝鲜南方出俊男,北方盛产美女,眼前这个李哲倒是应了前半句话,李舜臣是汉城生人,那李哲自然算是南男了,可是我到了朝鲜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一个美女,估计就是有也不敢给我遇见,否则还不抢来做了压寨夫人。 见李哲坐下,我才客气的说道: “李生的先祖忠武公,我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他的后人十分荣幸,也一睹了李生的风骨,所以我并不打算强迫李生作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只是希望李生留在我的身边,做一些文书工作,李生也可以用笔来记录我在朝鲜所作的一切,是非恩怨留待后人评价,如何?”我真诚的对他说道。 这话倒让李哲不好意思了,不提他爷爷还罢,提了他就更加羞愧难当,李舜臣可是战死沙场的,自己如今做了阶下之囚,这面子实在没处放。可我话语又十分诚恳让他没办法反驳,我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宽松,他不是不知道,于是李哲有些腼腆的说道: “将军不要再说这些了,实在是愧对先人啊,我李哲不敢有别的要求,只求将军能善待我的同胞,不要过多的杀戮。” “哈哈,李生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愧对先人呢,以李生的才干将来会做出更加经天纬地的事情,至于杀戮,李生过虑了,我李开阳是个郎中,是本着救病治人的理念的,不是刽子手,我会约束手下少造杀戮,除了战争外我会争取不给朝鲜人带来其他磨难,相反的我要带给你们一种变革,一种你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变革。”说着我领着李哲来到医务所,这时伤兵早就被安顿好了,作晚的夜袭并没给医务所带来大的麻烦。 在医务所里他不光看到了给伤员换药缝合的军医,也看到了汤若望,汤若望三人是随着我一起出征的,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安东尼奥嚷着要来医务所,所以我就把他们派到了医务所,可没过几天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就没了耐心,嚷嚷着这不是骑士应该做的,没把办法按照他们的要求,我把他们分派到了兵营,可是却不敢让这两个家伙冲锋陷阵,若是他们有个闪失我的损失可就大了,就这样只有汤若望留在了医务所。 我熟悉的和汤若望打了招呼,老汤已经会说简单的汉语了,所以我们的互相问候带给了李哲很大的触动,他不是孤陋寡闻的人,自然知道这是色目人,只是没想到我的军营里能有出现这些人的身影,我给他们互相介绍,在听说了还有两人后,李哲更是惊讶,看着医务所内接受过治疗的朝鲜伤兵后,李哲开始动摇了,这些伤兵显然对他十分尊重,见他进来都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起身给他行礼,看来我这宝是压对了,李哲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在军兵中威望很高,虽然这种威望来源于他的祖父,可是毕竟是可以利用的,只要我打着李哲的幌子,还怕朝鲜水军不为我所用么? 我脸上再次浮现出奸商式的招牌笑容,李哲还以为我是在慰问受伤的兵丁呢,对我印象大为改观。接下来的几日我并没有急着进军,距离平城已经不远了,再往下走是一马平川,我没有必要自己孤军深入,积极冒进,此时还没有得到东西两路军队的消息,所以我不打算当出头鸟。自己的家底可不多,犯不着都和敌人硬拼了,再说本来我就是作为辅助的,如此大露风头不是好事,会引起皇太极的警觉和戒心,还是让阿敏和多尔衮上前去厮杀吧,不管谁把朝鲜打下来,不都是得交给我!于是抱着这样的思想,我开始在宁边慰问百姓,了解民情起来,自然这也是做做样子,弄个好名声便于将来管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虚伪和功利了,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这样吧,只是到了这个年代激发出了这种天性,我始终相信人都有善和恶的一面,大多数时间作恶的念头不过是一闪,当外界条件成熟那么恶行恶事就做出来了。 不过这些天来的“下基层”还真让我受益良多,至少是对此时的朝鲜有了初步的了解。 李朝初期实行“科田法”制度,把全国土地按等级分授给文武两班,并规定可以世袭,使“私田”进一步趋于私有,地主阶级利用各种手段兼并土地,扩大私田,残酷地进行高利贷盘剥,引起农民不断反抗。再加上以协助世祖篡位的武将勋贵权臣为主的勋旧派,同与儒生和士大夫为主的士林派首先发生党争,可以说李朝的中期和后期,是在混乱而无休止的党争中度过的,大量的消耗了国力。除了两班和士林的党争外,李朝的王位更迭也令人眼花缭乱。先后发生过第一次王子之乱等多次政治变动。每一次政变都会带来被成为“士祸”的诛戮和贬斥,国力衰退,这才导致倭寇入侵,壬辰卫国战争爆发,经过近7年的不断战争,虽然倭寇赶出了朝鲜,但是已经不复从前的军力,三千里江山满目疮痍。 正是这次壬辰卫国战争激发了当前朝鲜社会的一种激烈的论辩,由于在社会文化上,受到无法形容的侮辱与野蛮的掠夺。在这种极端的整体危机状况之下,领导朝鲜社会的儒生,对于在壬辰倭乱之际出兵以助朝鲜的明朝,在文化意识上多半保持强烈的认同感。换句话说,为了克服日本的侵略所引起的耻辱感,在文化或精神层次上这些朝鲜的儒生们宁愿尊重明朝之所谓“中华”文化,且发扬之,而不是在功利层次——在军事或经济——上进行社会改革。于是以士大夫文人之责任意识和义理作为天理的程朱学,从此以后在朝鲜比在中国还要受到尊崇。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人强烈的要求变革,并对程朱学产生质疑,这些人对批判程朱学且代之而起的阳明学和考证学兴趣浓厚,李哲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天来他没事总是来和我讨教这些什么程朱学和阳明学,把我的脑子弄得乱七八糟的。 自己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么,被李哲问的烦了,我干脆把宁完我叫来,让他俩交流,我在一旁乐得清闲。这宁完我还真是不能小窥,虽然这人没什么骨气,但是肚子里的书却是没少背,一到用的时候都是一堆一堆的望外倒,哪像我跟蹦豆似的,半天憋不出来什么。从两人的交谈中我也学会了不少,我这个人比较善于偷师,学习能力也是满强的,没用多久我就弄明白了两人讨论的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宁完我是程朱理学的支持者和信仰者,而李哲则对阳明学十分感兴趣,但是对程朱理学也不排斥,可我心里却是知道的,这个程朱理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清心寡欲,非礼勿视了都是他们搞出来的,据说连裹脚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总之这个程朱理学在我印象中就是迂腐的代名词,中国之所以后来积弱难返和他关系莫大。是以这个程朱理学已经成为我打击报复的对象,既然这个阳明学和他作对,那么我自然要大捧特捧,何况我怎么就记得以前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个阳明学的介绍,据说后来日本的明治维新和他关系密切,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大加倡导一下么,但是一和日本沾上边就觉得这东西也有些糟粕了,本着日本喜欢的可能不是好东西的想法,我对这个阳明学也产生了疑问。 果然再往下听下去,我开始听出了门道,这个阳明学主张的是“心即是理”,听着是很有道理的,阳明教人,不假经书文字,直入人心,只要人直接认取良知,照良知的指示去做;勉人努力实践,经世致用,即使愚夫愚妇也有成为圣贤的可能。这种简单明了,平等普及,“理论联系实践”的主张,似乎重新发扬了先秦儒家身体力行的求实精神,本应鼓舞知识分子和平民大众上进的意志;但是他也毫不保留的继承了程朱“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至善”悖论,甚至将其发扬光大,表面上是强调个人自觉,鼓励人们自强,发扬出自内心从自己做起的主动精神,似乎意味着个人本位意识的觉醒;可惜他也驱使人自觉、自强、主动地自行阉割、了断自己的人欲,取消私心的发展动力机能,这社会不可能真正的大公无私,人们都是有私心和欲望的,这也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动力,看来日本人并没有完全接收,否则还不易个个成了太监,这是有明证的,否则如何日本人一个个的都和禽兽一样呢,显然是没有自我阉割的结果。 奇_书 _网 _w_ w_w_._q_ i _ s_ h_ u_9_9_ ._ c_ o _m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有兴趣了,这俩家伙却是说得津津有味,也不怪他们,最近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开始开动脑筋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脑中再次灵光一闪,既然此时朝鲜土地兼并严重,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效仿一下毛主席,打打土豪,分分田地,这招一向是很灵的,百试不爽,想着想着我跃跃欲试,正准备计划大搞土地革命的时候,多尔衮带着他的部队来和我汇合了。 在宁边城外,我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多尔衮,小小子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成熟了很多,已经不再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了,脸上多了些风霜,也多了些稳重。一见到我多尔衮就快步上来和我拥抱在一起,很是亲热,彼此寒暄后我才向他询问何以这么久才到达宁边,是不是路上遇到了麻烦,或是吃了败仗。 “先生多虑了,哪里会有什么麻烦和败仗呢,要说麻烦就是这个道路太难走了,七拐八拐的老是绕弯子,至于朝鲜人我这一路也没遇上几个,还没交战就都跑了,真是郁闷!”和我在一起久了,这家伙也学会郁闷了,在异国他乡重新听到这个词真是亲切。 “来,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多尔衮让出位置来,一张面孔浮现在我眼前。 第五章 阿巴亥 多尔衮闪身让出位置,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愕然的睁大了双眼,口中惊呼:“大……”还没说完就被多尔衮拦住了。 “是了,先生一定觉得他和一个人长的相似吧?”多尔衮饶有深意的说道。眼前这个人我如何能不认识,正是大妃啊巴亥,那张脸可是经过我的精雕细琢才弄出来的,所以真是既熟悉又陌生,自从结婚以来有月余没见到她了,不想反倒更加年轻漂亮了,估计是心中少了压力,自让舒畅,人也就愈发的精神焕发了。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和大妃有些相似,可是年龄上不对啊?”我应口道,不知道此时多尔衮把阿巴亥搬出来是什么居心,所以话中也提点他一下。 “先生说的是,这位姑娘是我在熙川寻获的,因为和我的额娘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留在了军中,今日将她唤出是要暂时托付给先生,我不日即将率军南进,留在军中实在是不便,先生驻扎朝鲜没有这层顾虑,所以拜托先生了。”多尔衮这话说出来,把我也弄得一惊,捉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把阿巴亥交给我照顾,怎么有些托孤的意味呢,可又没理由啊,你多尔衮现在兄弟三人掌握三旗的兵力,皇太极是万没有理由现在就动你的,何况历史上不也是说最后他多尔衮作了摄政王,实在是没必要把阿巴亥放在我这里啊,这不是授我以柄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是先把眼前的应付过去,随后再说吧。我客气的点了一下头,虚伪的问道: “请教姑娘芳名如何?”问完我自己心里都打怵,明明是个少妇,我却称姑娘,明明是认识却要问人家名字,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小女子姓金,叫金恩花。”阿巴亥十分配合,报了名字,就装作认生躲到多尔衮身后去了。我也不方便多问,周围的人大多数没见过所谓的大妃阿巴亥,就是宁完我和佟养性也只是曾经远远的见过,心里都在想毕竟多尔衮年纪还小,难免恋母,所以没当回事,由于城内已经住满所以多尔衮的大军留在城外扎营,由我引领着多尔衮等人走向城内。 大都护府此时已经变得断壁残垣了,所以我干脆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办公,进了营帐彼此寒暄了几句就谈起这些天的经过,自然免不了说起毕力克图的事情来,多尔衮听了我对毕力克图的处置大声叫好,同时把个毕力克图骂的狗血喷头,嚷嚷着回到盛京要让皇太极治他的重罪,要知道这可是少有的败仗,而且败的如此丢人,就是他再是皇太极的亲信也免不了重罪。说了好大一会,商量了何时进军,如何配合,结束军务后众人都起身告辞了,营帐里只剩下我和多尔衮。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没好气地说道: “好你个多尔衮,就会给我找麻烦,好样的把你娘弄到这穷山恶水来做什么,嫌不够遭罪,嫌老子不够烦么,就知道给我添乱!”和多尔衮兄弟时间长了,加上年纪相仿,和救过阿巴亥的缘故,我和他兄弟打打闹闹的事情多了,所以此刻也就不用介意,出言逼问道。 多尔衮脸上先是赔笑,随后泛起一脸的无奈。 “先生也不能怪我啊,母命难违啊,我额娘要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这朝鲜不是比辽东安全么,总不能让我额娘一辈子见不得光吧。再说此刻盛京内又是一番什么光景呢,恐怕我这个四哥正在大力整顿,肃清异己吧。”听多尔衮这话我松开了手,陷入沉思。多尔衮说的有理,在辽东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难免没有风声,倒时对谁都麻烦,没准皇太极还会借此机会收拾了我们,在朝鲜则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天高皇帝远,再说几乎没人认得出阿巴亥来,很安全,但是这母子的想法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只是为了避祸。这次出征皇太极把我和多尔衮还有阿敏都遣了出来,盛京内他的势力最大,难免不会做什么动作,别看阿齐格是兄长,可是他们兄弟三人却以多尔衮最为精明,去了多尔衮则盛京内再无人与皇太极争锋。这正是整顿的好时机,皇太极真是好心机啊,到此刻我才弄明白,他哪里是好心给我高官厚禄,不过是借此机会把我发配边远,省得我碍他的事,这征服朝鲜少说要半年,多说也要一载,这么长的时间里发生任何变故都是有可能的,等皇太极稳定了自己的地盘他就该腾出手收拾班师回朝的多尔衮了,至于我不过是个郎中,手中也没有实权,待一切大定,要杀要刮还不都是他说了算,想到此节我如芒刺在背,直觉得脊梁骨都在冒冷汗。 想来阿巴亥正是看到了这些,所以才要求多尔衮带她到朝鲜来,避祸不过是她的一个目的了,估计她最想得到的是和我的政治联盟,或者是掌握我手中的这支蒙汉联军,要么就是也看中了朝鲜,想在此割据立足。但是不管怎么样,形势已经逼迫的我必须考虑和阿巴亥联手了,否则兔死狗烹的下场是难免的。 屠戮功臣,我脑子中这个词一下子闪现出来,历朝历代开国皇帝们得了天下没有不屠戮功臣的,唐太宗算是好一些的,但是也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杀了自己的兄长和弟弟,这手段也是够辣的;宋太祖算是文明的,杯酒释兵权;朱元璋手段就更不用说了,他那些开国功臣除了常玉春早死外,剩下的几个哪个善终了,一个胡推庸案,再加上蓝玉杀了数万人。想想这些我真的是毛骨悚然,与汉人相比,少数民族或许好些,金朝和元朝没听说杀什么功臣,但是本身他们的皇帝能登上帝位就是从一路血腥中杀出来的,强者为王是这些少数民族的信念,可是接受汉人思想皇太极会这样么。恐怕不会,这家伙对汉人的经史典籍可是很了解的,难保不会以史为谏,幸好历史上皇太极死的早,否则让他入关掌握了天下,那些功臣恐怕不会剩几个,可这次是夺权的大事,我才不会相信他会心软,我这个帮他登上汗位的功臣十有八九在灭口的行列中。 多尔衮在那里看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并不开口。于是营帐中寂静的可怕,只听见我粗重的呼吸声,甚至我都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思考了良久,我终于开口道: “罢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额娘的,她有什么吩咐我自然尽量照办,你这小子啊,尽给我找麻烦。”彼此都是聪明人,我这样一说,多尔衮自然明白我的含义,彼此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不过我这可是苦笑的成分居多,怎么总是受制于人呢,刚想出来单干,偏偏还是被皇太极算计了,这时只能和多尔衮达成同盟,以他作为强援。其实多尔衮日子也不好过,他并没有受命驻扎朝鲜,与我结好,只是给自己留下后路,还要把自己老妈留给我作为人质,不过阿巴亥倒是对我十分信任的,这个女人的政治头脑可真不是盖的。 协议达成再加上和多尔衮多日不见免不了要庆祝一番,可是一想到心中郁闷多喝了几杯我就沉沉的睡去了。一觉醒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当我看清这双眼睛主人的时候,心中更是惊骇,不是别人正是阿巴亥。自从认识阿巴亥以来还是首次如此和她近距离接触,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即使有也被我天衣无缝的刀法抹平了,相反的岁月留给了她丰富的阅历和智慧,以及这种阅历和智慧所带来的丰厚内涵—魅力。 “先生醒了!”阿巴亥不好意思的躲开了我的眼神。随后坐在床边,用手抚了一下低垂的发丝,一切自然而连贯没有一丝矫揉造作。这一幕被我尽收眼底,心中怦然而动,我发现自己自从和海兰珠结婚后,对美女的抵抗力越来越低了,尤其是这种极具成熟风韵的美,简直是让我,遭了,口水又流出来了。难堪的我连忙用袖子将嘴角的口水擦去,赶紧起身,阿巴亥的脸也红了起来,转过身去,不敢看我。由于经过上次夜袭事件,我睡觉的时候大多是和衣而卧的,并且帐外安排了很多警卫,奇怪阿巴亥是如何进来的呢。 整理好被褥,我起身恭敬的问道: “不知大妃是何时进来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你说的是这些卫兵么,他们难不倒我。”阿巴亥在和我绕圈子。我拿她没办法,她若是想进来,相信那些卫兵拿她更是没办法,何况是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人,估计没有谁能抵御她的魅力吧。 “大妃找我有事么?”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的互相瞅着让我十分尴尬,我不得不找些话题,事实上我心里也在疑问,这么早阿巴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阿巴亥用幽怨的眼光看着我,我的心再次剧烈跳动,甚至感觉到它要从自己的腔子里蹦出来一样。立刻我就说都不会话了。显然阿巴亥不忍心再见到我受窘,估计她也觉得把我逗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正色说道: “我今天日找先生,是要先生兑现当日诺言的。” “诺言,什么诺言?”听阿巴亥这样说我懵住了。 “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日先生不是答应我让我学医的么,还有那个护士,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啊!”经她一提醒我想起了当日的事情。不错我是答应过她,只是杏林书院至今未向女子开设这门课程,她又如何来学呢?我撑着一张老苦瓜脸为难的说道: “这话我是说过,可是现在条件不成熟,还是请大妃再等一段时间吧。” “不行,我等不及了,先生已经答应好久了,君子要守信的。”阿巴亥将眉毛立了起来,薄怒道,虽然我知道她这只是装装样子,但是仍然有些畏惧。 “我看不如这样吧,就让我跟在先生身边,随时听从先生教诲如何,先生身边也的确缺这么一个人,看先生这身衣服都已经多少日子没洗了,真是难闻死了。”说着用手捂着鼻子,故作难闻状,真奇怪了,若是难闻你刚才离我那么近作什么,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却说起来了。见她忽喜忽怒的样子我实在没有办法,招惹不得的情况下,只好就范。阿巴亥,十分欣喜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雀跃的出了大帐,她刚走,我正在愁眉不展,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却是多尔衮,正好刚才的气没出撒,多尔衮来了不正是望枪口上撞么。我正要拿他做出气筒,却没想到这小子先给我陪起笑来。 “先生受委屈了,我这里先给您赔不是了。”所谓伸手不大笑脸人,他既然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就好,老是给我找麻烦。”多尔衮连忙称是,态度极为恭顺,今天都怎么了,这娘俩莫不成都转了性,我十分奇怪,多尔衮那样子倒像是我是他老子一样。等等,莫不是阿巴亥看上了我,真让我做这多尔衮的便宜老子还不成。想到这里,我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哎!”多尔衮叹了一口气,坐在我身边,神色有些哀痛。 “也不知怎么了,额娘自从先生整容后回到我的府里,正个人都变了,有时像慈母,有时又像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样,让人摸不清头脑,成天的还对这镜子字眼自语,有时苦有时笑的,真是让人担忧,所以这也是这次出征将额娘带出来的原因之一,大哥成天的忙于军务,幼弟还不立事,把她留在府里我真是放心不下。趁此机会也请先生看看。”看来多尔衮说的不假,光从我刚才的观察看,这阿巴亥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问起他是为和这么早来找我,又偏巧前脚阿巴亥走,后脚他又到,多尔衮方才告诉我,原来是阿巴亥一大早就起来,让他带着自己来找我的,卫兵也正是看了是多尔衮领来的人才放行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的卫兵也不会那么不中用吧,敢情是多尔衮在作怪,放下这事,我开始思索阿巴亥的问题来,像多尔衮所说,阿巴亥的这种症状和典型的精神病差不多,或许严重的说是精神分裂也有可能,但毕竟我是个兽医,对这个精神类疾病可从来没有接触过。疯牛病倒是学过,可那是病毒引起的和这可是两回事。 第六章 进军 就这样无事的又度过了几天,当然也不是真的没有事,从那天阿巴亥来了之后,几乎每天她都会出现在我面前,有时早有时晚,卫兵不敢拦她,我更是拿她没办法,左右也是没事,于是开始教她一些医学常识和护理知识。有了事情做的阿巴亥逐渐稳定了下来,可是那些伤兵就倒了霉了,还没学会什么本事,阿巴亥已经开始把主意打到这些伤兵身上了,动不动就给这个换药,给那个抱扎的。以她的那两把刷子这些人还能得到好,可是偏偏禁不住美色的诱惑,这些家伙还甘之如饴,更有甚者有的士兵听说医务所有一个美丽的女护士,故意在操练中弄伤自己,好趁此机会一近芳蓉。真是把我气死了,严令士兵在训练中自伤,可是还是屡令不改,没办法为了结束这种混乱的状态我只能把阿巴亥留在自己身边,耗用更长的时间来教她。 这样的日子终于随着阿敏的战报终于结束,这天我正在营帐中教阿巴亥伦氏缝合术的要领,突然外边亲兵来报,阿敏的信使到了,遣走了阿巴亥,我连忙召见,同时命人去请多尔衮等人。 进来的是个年轻人,风尘仆仆的,刀削一样的脸型,双目闪着精光。他走上前来给我做了一个揖,双手恭敬的将信函交给我。 信上阿敏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说如今已经攻克安州正在休整,但是一路行军攻击颇为困难,主要是遭到了朝鲜水军的骚扰,具体情况让我问前来送信的信使。看完了信,我抬起头,那信使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辛苦了,还没有请教这位将军的姓名。”我笑着问道。 “不敢当,小人苏克萨哈,是阿敏贝勒手下的牛录额真。”那信使回答道,可能是我称呼他将军了,所以有些惶恐不安。 “什么,苏克萨哈?”我猛地抬起了屁股站了起来,惊声问道。我的这种举动不光让苏克萨哈下了一跳,就是刚刚进帐的多尔衮、鳌拜、佟养性等人也是弄了一愣。 “是的,小人叫苏克萨哈。”苏克萨哈战战兢兢的说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其他人也纳闷,一个小小的牛录额真何以让我如此失态。其实我能不失态么,这可是将来康熙朝的顾命大臣之一,看来这时还没有受到提拔重用,算岁数应该是他。我开始打起算盘来,此时我唯一感到的就是缺人,缺乏人才,虽然鳌拜很有才能,若是没有也不能差点爬到康熙头上,但是他是多尔衮的人,再加上后世的名声,我对他的野心总是有些忌惮,所以不敢重用,这个苏克萨哈据说挺衷心的,若是把他拉隆过来,不乏是个好人才。不过还要观察观察此苏克萨哈是不是彼苏克萨哈,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这个,那个,也没什么,只是听这个名字挺威风的,所以就……”这个理由实在不怎么样,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个名字很威风么? “那个,苏克萨哈,你给我们说说阿敏那里的情况如何?”我岔开了话头,别人对此也是十分关心。不再理会我刚才的失态了。 苏克萨哈清了清嗓子说道:“阿敏贝勒的处境不是太好,一开始我们进军速度很快,打了朝鲜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到了郭山以后,遇到了顽强的阻击,最可很的是朝鲜的水军,经常趁夜偷袭,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就撤回船上,扬帆远走了,不光有朝鲜水军,还有皮岛的毛文龙,也率领明军和朝鲜水军一起偷袭我们,这个毛文龙最可恨,专往我们薄弱的地方打,结果到了定州的时候我军的粮草被他用计烧了一半。阿敏贝勒没办法只好四出征粮,所以耽搁了时间。待到安州之战,朝鲜水军登陆,我军腹背受敌,所以我军虽然获胜,但是也是残胜,此时正在安州休整,阿敏贝勒让我送信过来,希望能在安州会师,一起攻打平城。” 原来是这样,我做恍然大悟样,看来这个朝鲜水师也挺下三滥的,专门喜欢偷袭,那夜我不就险些被他们算计了么,一想到这里我就心有余悸,那一剑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视。此前我还不相信有什么剑客,大侠的可是这次不就见识了么,所以每天夜里都至少安排二十个以上的士兵在我营帐外守夜,同时对夜间的警卫工作十为重视,每天都换口令什么的,当真是严防死守啊,这是被吓怕了。至于那个毛文龙,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我记得就是在这两年,袁崇焕就把他收拾了,用不着我动手,再说就他那几条破船我还真没看上眼。 此时众人也都听明白了,商议着赶紧出兵,可是对如何防范朝鲜水军,都没有好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一早,留下一千军兵守卫,同时也留下了一些工匠准备开春了就开始修筑城墙,我和多尔衮率领兵马向安州驰援。 从宁边到安州一路都是平原,再加上我们手里有望远镜,使敌人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几乎无处藏身,所以并没有遭到大规模的阻击,至于小规模的骚扰,在路过村寨的时候偶尔还会遇到,但是损失并不大。就这样经过两天的行军我们到达了安州,阿敏早就在城外迎接,说起朝鲜人的偷袭来,阿敏十分气愤,据说对于抓住的俘虏他全部处死,四出征粮时也纵容士兵杀掠,在朝鲜人中的名声很不好。这家伙总是不长脑子,这次是征服朝鲜,你这样怎么能征服呢,这不是逼人家造反么,尽给我添乱。 没办法埋怨他,人家是二贝勒,比我大着那,再说又不是很熟,忍了吧!还是等他回去让皇太极去教训他吧,我犯不着得罪这人。兵和一处,一清点,除了我留在宁边的那些伤员和守城的意外,总兵力在这不到一个月里少了近四千人。真是该检讨检讨了,不过这还算是好的,由于有军医处的存在阿敏部的死亡人数并不多,只是伤兵多了一些。但是粮草的损失比较大,幸好我所带的粮草较多,暂时可以为继,同时也派人向皇太极索要粮草。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始起程,照例的我留下了一千士兵和部分工匠,但是没有更多的劳力给他们了,只好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幸好阿敏也把受伤的士兵留了下来,暂时够用,到了开春时这些士兵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都能派上用场。从安州到平城路途要比我们从宁边来的时候长一些,尤其是为了避免朝鲜水军的夜袭,我们选择了向内陆靠拢行军的办法,先向顺州方向前进,攻下顺州后再攻向平城。这样朝鲜水军若想偷袭我们必须向内陆纵深攻击,但是这个纵深距离海岸线的距离是实在是远了一些,不够朝鲜水军偷袭后当夜返回的,这样十分有利于我们追击。这么好当然是我想出来的,其实倒不是我多有军事头脑,只不过吸取了来安州路上的经验,认为远离海岸线行军是比较安全的,和现代海军作战差不多,只要不在其打击范围内,当然可以逍遥自在。 女真这次征朝的清一色都是骑兵,向内陆方向靠一靠倒是无关紧要,至多多出一天的路程,所以阿敏和多尔衮采纳了我的建议。但是在除了安州的当天夜里我们还是遭到了偷袭。由于这种偷袭是早已预料的,所以也就算不上偷袭了,应该叫夜袭。当晚我们都一个个的神情紧张,谁也睡不着觉,披挂整齐的聚在大帐内等待敌人的来袭,虽然警戒严密,但是营地四周都是平原,偏偏今夜还是下弦月,天空中只漏出一丝月光,大地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为了缓和气氛,我找起话由来。 “二贝勒上次给我送信派的那人可还在营中?” “你说苏克萨哈啊,在,当然在,李先生提他做什么?莫不是他哪里得罪了先生,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阿敏这家伙,脑子不灵光,一听我提起苏克萨哈竟然往这个方面想起来了。 “不是,不是,二贝勒多心了,哪里是得罪我啊,只是我见这人十分机灵,办事利落,起了爱财之心,你也知道我手下的那些蒙古人啊,粗鲁不堪,而且也不服我管教,着实令人头痛啊,不知二贝勒能否割爱,把这个苏克萨哈给我?”我笑眯眯的说道,脸上再次浮现招牌式的奸商笑容,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此刻没安好心,是要大占阿敏的便宜了。 “这个?”阿敏显然有些不情愿,我连忙接着说道: “看来二贝勒是舍不得了,那我看就算了。”多尔衮在旁边帮腔道: “哪能呢,以二哥的性格哪里会舍不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牛录额真吗?是吧,二哥?”被多尔衮这么一呛,阿敏在不好不答应了。 “先生说要,我哪有不给的道理,这是他的福分,跟了先生还不飞黄腾达,只是先生家中的玻璃我极为喜欢,上次找人去买,说是没有货了,不知先生能否优待一下啊。”这个阿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讨价还价了,听他的意思我哪里还不明白。 “二贝勒早说么,何必派人去买,直接和我说了我不早就派人送过去了么,二贝勒需要多少,回头我命人给海兰珠送信,让她派人送过去。” “那多谢先生了,钱我会让奴才们送到府上的。”阿敏说道,看他那神色哪里是要给钱,我赶紧上路的说道: “二贝勒小瞧我李开阳不是了,谈什么钱啊,俗!” “那好,我就在这里先谢过先生了。来啊,叫苏克萨哈进来。”一听这话阿敏赶紧应承下来,生怕我变卦,虽然我有些肉痛,但是俗话不是说的好么,千金易得,一将难寻,为了这个日后的顾命大臣,我忍了。不大一会,苏克萨哈从外面进来,给我们行过礼后,等候阿敏的差遣。 “苏克萨哈啊,以后你就跟着李先生吧,李先生不会亏待你的。”阿敏有些不舍得说道,把苏克萨哈弄愣了,他没想到把他叫进来是这事,女真旗主往往把属下的旗民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所以转送的事情并不少见,苏克萨哈愣了一下后,随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但是显然神色间还有一丝不舍,毕竟是故主情深。我心里说道,你这个原来的主子用不了多久就要得罪皇太极,被下岗了,你还有什么不舍呢,于是在一旁接道: “苏克萨哈,以后你就到蒙军吧,给你个什么职位好呢?”我故作沉思道。 “有了,毕力克图获罪被送回盛京,鳌拜接替了他的职务,你就解体原来鳌拜的职务吧!”我这话一出,四周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蒙军统领统领的兵马相当于八旗一旗的兵力,从小小的牛录额真一下子到副统领,相当于作了甲喇额真,高升了两极,相当于现在的正营级干部升到正师级,全靠军功升迁的女真人得此越级提拔,当真是少有的事。苏克萨哈听后连忙叩头感谢,阿敏在一旁哈哈大笑,在他看来,或许是认为我十分给他面子,把他的人封了这样一个高职,同时他也能借助苏克萨哈插手我蒙军的事情了。 宣布完这个任免,余人皆是向苏克萨哈道喜,一下子身份地位都不同了,苏克萨哈有些适应不过来,就在这时外面起了骚动。 “敌袭!终于来了。”众人脑子反映过来,冲出大帐,只听得东侧传来喊杀的声音,声音不是很高,显然敌人没能占了什么便宜去,黑夜里交战十分不便,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不敢使用火把等照明的东西,否则不就作了人家的箭靶子么,时间维持了好长一会才慢慢停息。士兵回报我军伤亡不大,损失很小,我们几个这才回营,担心了一晚上,总算是可以睡了。 第二天一早,丰硕的战果就被送到了,原来昨夜朝鲜水军夜袭,由于离陆地太远,他们又没有马匹,在清晨的时候还没能撤回海上,被沿着他们脚印的追兵逮到了,足足俘获了五百多人。依照阿敏的意思这些人全部要处决,我却是不同意。为了兑现当初给李哲的诺言,我当众否决了阿敏的想法,派人把这些俘虏送回安州,阿敏自然是不高兴,但是见我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也就同意了,这样李哲对我却是十分感激,因为我救了五百多的同胞,对我越发的尊敬了。 回到大帐,遣走无关紧要的人,就剩下我、多尔衮和阿敏。阿敏抱怨道: “李先生,这些该死的朝鲜人还留着干什么,他们给我造成了那么多损失,我恨不得杀之后快。” 我笑着道:“二贝勒这笔帐就不会算了,杀了他们是便宜他们了,他们所造成的损失将永远无法没弥补,可是把这些人押回去做劳工,不但可以弥补他们造成的损失,还能创造更多的价值,我准备在安州建一个玻璃作坊,正缺少人手,总不能让你我手下的士兵干吧,这些人来的正好,先让他们修城墙,随后等我作坊建起来了,不是做好的劳力么,倒时我算给二贝勒两成的股份怎么样!” 一听这话,阿敏笑了,这玻璃的价值他如何不晓得,轻轻松松的俘获了五百俘虏,就能得到我两成的股份何乐而不为,一路上朝鲜水军给他造成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多尔衮听了也是心中一动,十分羡慕,自此在朝鲜战场上,阿敏和多尔衮的部队不再杀戮俘虏,而是竭力的俘虏朝鲜士兵,换取我在朝鲜所建各种作坊矿山的股份,到了后来每个朝鲜俘虏竟被公然作价,士兵以俘虏的数量来换取金银,朝鲜人得知被俘后不用死,再加上他们的骨头本就不硬,抵抗也不强烈了,大大减少了这场战争的伤亡。 第七章 平壤 朝鲜水军的这次偷袭以失败告终,并且被我军俘获了五百人之多,损失很大,此后的再未敢实施夜袭,也难怪,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偷袭这根本没办法清除那么多人的脚印,又不能趁夜回到海上,在骑兵的追击下只有作俘虏的份。 没有了骚扰,部队行军极快,离开安州的第三天到达了顺州,小小的顺州已经人去城空,休息了一夜继续向平城进发。和顺州的情况一样,一路上不当没有遇到阻击,而且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所有的村寨全部人去屋空,连一粒粮食也没留下。望着空空的平城,不管是我心里,其他人心里也都一样,有种不好的感觉,看来敌人是要坚壁清野。平壤是平安道的首府,经过壬辰卫国战争其城墙坚固,粮草充足,朝鲜军队看来是全部收缩到了平壤,以此坚城固守。 果然,当大军到达平壤的时候,望着高高的城墙和上面飘扬的旗帜,证实了我的想法。不光如此连平壤周围的树木也被砍伐一光,村子里的门板,石头都被运走,看来是什么都没留给我们。 没有办法,只能动用骑兵从很远处运来木料,打造攻城用的云梯,足足费了五天的时间才造好了两百多部,这日清晨随着号角的鸣响,进攻的大军终于缓缓地向前挪动。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无数八旗士兵,像汹涌的大潮一样向前扑去,由于木料不足,没有制造盾车,防御措施很少,所以必须加快进军的速度,在到达朝鲜火炮射程之前,鼓声开始逐渐加快,随着鼓声,是上万人急速奔跑的脚步声,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咯吱声。越过结冰的护城河迎接他们的首先是对方的炮火,不同于宁远的红夷大炮,此时朝鲜用来守城的都是三十多年前明军协助朝鲜打败倭寇时的武器,射程不远,精度也不高,对付这种武器八旗士兵很有经验,不断地将队形变得疏松,这样火炮造成的杀伤力十分有限。终于八旗士兵突破了火炮的攻击视角,来到了城下,一部部云梯架到了城墙上,无数虎狼般的士兵蜂拥而上。迎接他们的是鸟铳和羽箭,刚刚登上云梯的士兵还没来的击反应就被射落城下,幸好此时已经允许救治负伤士兵,这些人或自己或被同伴搀扶着离开战场,随着进攻人数的增加,整个战场混乱起来,向回撤退的伤兵和向前攻击的士兵为了避免顶牛,必须减慢速度,同时这一相错也加大了人员密度,马上招来了对方火炮的攻击。 不得不佩服八旗这种悍不畏死的精神,在这样密集的火炮中,八旗士兵并没有停止向前攻击,而是继续一往无前的向上冲去。敌人的防守也没有松懈。石块像雨点一样落下来,砸在人身上,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尖叫,砸在云梯上则梯断人坠,架上城垛的云梯不断的被推翻、砸断,即使是这样也有不少士兵终于登上了城墙开始和敌人展开肉搏,可是随着云梯的减少登上城墙的士兵没有办法继续扩大优势,相反的不断被朝鲜军队压缩蚕食,没用一个时辰的功夫,二百部云梯损毁殆尽,我们只能看到登上城头的士兵孤军奋战,直到最后一个战死。 “撤退。”阿敏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离成功只差一步,可这一步就怎样也迈不出去了。 撤退的锣声用刺耳的鸣声告诉还在城下观望的士兵,仿佛也在为这次不成功的攻城鸣示自己的不平,八旗士兵可能从来没有打过这样冤枉的仗,不少人驻留城下,但是还是被一阵阵箭雨赶了回来。看着眼前这种情景,众人不禁想起宁远一战来,那一站由于火炮的犀利而使攻击停滞,而这一战虽然敌方火炮并不利害,可是我军的攻城准备显然不足,云梯被毁后攻击受到限制,无以为继,失去了宝贵的战机,再加上一切以制造云梯为主,其他的辅助攻城器械都没有打造,士兵失去了保护的依托,受伤的情况十分严重,战后清点,足足有两千多人受伤,近五百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是死在城头上。 听了这样的报告,阿敏气得将马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仗没法打,我还从来没打过这样窝火的帐呢!”众人也都明白,以阿敏的脾气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可是谁又有什么办法呢,远近的村寨都被搬光了,粮草不断的减少,这里是平原不同于山区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材料来制造足够的攻城器械。一个个都互相对视,拿不出主意来。放弃进攻平壤等于将后方交给敌人,时刻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而且攻克的宁边和安州也可能被敌人重新夺回,倒是恐怕连退路都没有,可继续攻击至少要五百部以上的云梯,并且保证一部也不损失,才能在第一时间投放到战场上五百名士兵,谈何容易,这需要时间,粮草又不允许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偏偏这时候还来了寒流,呼啸的北风刮过,致使当夜气温剧降,冻伤了很多士兵,整支军队都被困在平壤城下,所有的将领都愁眉不展。 第二天清晨,士兵过来禀报,朝鲜守军开始在城头上倒水,得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来到城下,只见城墙上结满了冰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生光,望远镜中,清晰的可见对方城垛上的军士正用手指着我们这里,仿佛是在嘲笑我们一般。 “真倒霉,这让云梯如何固定在城墙上啊,就算现在有了五百部云梯又怎样,还是攻不了城。”多尔衮抱怨道,难道是老天不帮忙,可能是由于我的到来,历史已经开始改变,不再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历史上是阿敏以快速批破袭的方法攻破义州、定州及汉山城,过青泉江进攻平壤然后渡大同江,逼得朝鲜国王李倧逃往江华岛,遣使请降。而这次显然不同,不同的进军路线,尤其是在沿途耽误了时间,致使敌军有时间收缩兵力,死守平壤。 突然闪闪发亮的冰层引起了我的注意,这股寒流来的突然,朝鲜守军能用它来助守,我如何不能用它来助攻,《鹿鼎记》中韦小宝水枪大战雅克萨之战一下子浮现在我眼前,虽然是小说,但是金庸他老人家想出的办法断然不会相去甚远,至今我还记得那一回书叫做“云点旌旗秋出塞,风传鼓角夜临关。”韦小宝正是用了土制水炮把个雅克萨冰冻三尺。任凭罗刹鬼的火器如何犀利,在水炮面前也无用武之地,想到这里我眉飞色舞,大声吆喝道:“佟养性!”把身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佟养性皱着他那苦瓜脸答道: “先生,我在这里,不知先生找我有何事?” “军营当中可有水车?那水枪?总之只要能喷水的就好。”我每问一样,他就摇一下头,让我不得不降低标准,最后已经到了能喷水的就行了,可是佟养性还是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把我恨得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吴能呢,快去找吴能来。”我这时想起了吴能,这家伙现在成了我的技术总监,只要我有什么想法,和他详细的说一说,他总是能按照我的思路霸这东西做出来,虽然经常走形,变味可是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古代是有灭火工具的,相信吴能和他的手下能做出我理想的水炮出来。 不大一会,吴能一路小跑的过来,上前给我见礼,这家伙不像从前那么瘦了,相反的此时变得圆墩墩的,条件好了,吃的好了自然也就发福了。 “先生找我何事?”吴能问道。我用马鞭指了指远处的城墙问道: “你会做水枪或是水车吧,我要你在一天内做出一支巨大的水枪,能把水射入城中,你能做到么?若是能,今后你在朝鲜开办的作坊我免你五成的税负。” “这个……”吴能还在犹豫,一听说我免他五成的税,立刻答应道: “能啊,小的小时候在家乡就做过这玩艺,我保证明太这个时候给先生一具大水枪。”果然吴能没有让我失望,余人却是不懂,为何好端端的我要他造水枪。 “走吧,明天我让各位看好戏,这平壤城指日可待,众位不要再担心了。”说着我拨转马头向营帐骑去。其实大话说出去了,我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处于对金庸老先生的尊重和绝对信任,我还是很有一些把握的。 回了营帐,卸下盔甲,我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吴能的工匠营,如今工匠营是整个军队中除了军医处外待遇最好的单位,所有工匠的银响都要比普通士兵高出三倍。是以工匠们干活的积极性很高。这时吴能已经开始召集工匠布置工作,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见我进来他只是点点头,这已经成为研究所的惯例,只有手中有工作可以不必拘于礼节。 他安排完工作,开始向我解释这水枪的制造工艺,原来和金庸小说上说的大同小异,看来金老先生是考究过的,没有坑我。先将大木材锯成两个半爿,每一爿中间挖成半圆的形状,打磨光滑,然后将两个半爿合了起来,木材中间就是一个空心的圆筒了。再在末端开一个拳头大的孔,另一端用一条木头活塞插在圆洞之中。喷水之时,将水枪的孔浸在水里,活塞后拉,筒里便吸满了水,再用力推动活塞,水枪里的水就射出去了。 见他说的有道理,我让他将此方法传授给各人,再从军营中挑选手巧的人分成数队,每队专门负责一到相应的工序,最后再由吴能带人进行最后一道工序——组装。这可是现代流水线的原理,没想到让我用来做水枪了,至于制造用的木材,我命令蒙古骑兵去远处山林伐木再托运回来,这时积雪甚厚托运并不是很麻烦,但是短时间内运送这么多木材也是难事,好就好在,这不是云梯,面临被敌军损毁的危险,是以造的虽然没有云梯多可是到时或许会比云梯好用。至于水源,我早就想好了,平壤四城外的护城河是从大同江引来的活水,虽然上面结了冰但是低下没有,这是最后的水源了,到时只要凿冰取水就可以了,不用像韦小宝一样烧雪化水,我可没有那么多木头。一想到木头我连忙命令士兵趁着夜色将白天被毁的云梯拽回来,虽然修不好了,可是给士兵取暖还是很好的。 经过一夜奋战,吴能终于在第二天造好了第一支水枪,好家伙,足足有五米多长,从外形上怎么看都像一支巨大的注射器,在中断加上了木柄架在支架上,士兵将融化的雪水通过尾端的逐渐加入到这支“注射器”的空腔里,随后固定好,四名士兵端着“注射柄”一声令下向前冲去,一道水箭足足射到了二百米开外,把在场的诸人全部惊呆了,这是什么家什啊,有如此威力其射程快赶上火炮了。 多尔衮和阿敏绕着这架“注射器”足足走了三圈,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在明白我的作战意图后,这些人都敬佩不已,以这种射程从护城河汲水足可以射到城内,只是要冒着对方火炮的威胁。 “这不要紧,我们可以趁夜将水炮运至指定地点,没等敌人发觉就开始进攻,相信一次齐射,就可以将对面的火炮全部浇湿,火药被浇湿如何还能发炮,所以最重要的是第一次发炮,一定要掌握好时间,同时就是注意隐蔽。”我解释道。余人听此也就都释怀了。一个个都下去动员士兵,去拉木材的拉木材,学习流水作业的去学习,整个军营都被动员起来,人喊马嘶,随后就可以看到一支支巨大的木头被从远处的山上运来,军营中敲敲大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随着流水线的应用,水枪的制造速度也加快了,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也出现了,那就是各个部件的尺寸不一,我怎么把这个为题疏忽了呢,这时后金的度量衡十分混乱,无能只是告诉他们每个部件的尺寸,可是每把尺子量出来的都有差距。没办法只能以吴能所用的尺子为蓝本,又造了大量的尺子,这样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决。制造速度开始不断上升,并且吴能将制造工艺进行了改进,在进水孔加装了一个牛皮管子,以便于从护城河中直接吸取河水,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于是不到三天的时间,近八百部水枪制作完毕,趁着夜色将这些水枪运到了护城河边,等待第二天黎明的攻击。 城上的朝鲜守军对这几天我军的动静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可是在他们看来我们无非是要打造更多的云梯,或者盾车之类的其它攻城利器,心里担心也没有办法,人数有限总不能杀出来和我们打一场正面战吧,那样他们可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朝鲜守军只能不断的往城墙上浇水,希望坚硬光华的冰层能阻挡云梯,更是将大量的火药和炮弹搬上了城楼,这一战是决一死战了,任谁都看的出来,它将决定平壤的命运。 第八章 冰封 天还没亮,整个军营开始沸腾起来,虽然这时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可是所有人都憋足了劲,要在今天一举拿下平壤,顾不得寒风凛冽,为了避免敌人发现,更没有点亮火把,几乎是抹着黑大军开到了护城河。朝鲜守军已经注意到我军的动静,城头上乱哄哄的,无奈城上的火把照射的范围十分有限,虽然不断有人将点燃的火把远远的抛出落在地上,希望以此能观察到我军的动向,可是毕竟人力有限,就是火箭的射程也未能达到照明的目的,没有办法,城上的大炮开始漫无目的开炮,这样朝鲜守军不但无法观察到我军的动向,反而将一个个炮位暴露出来。 女真人有冬天刨冰打鱼的习俗,是以在小小的护城河上凿上一排冰眼实在是很容易的事情,随着一根根皮管插入水中,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我发令攻击。 此时我心情激动不已,从来还没有指挥这样大规模的战役,要不是有阿敏,多尔衮,佟养性等人代我发号施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夜长梦多,虽然皮管有一定隔温作用,但终究免不了里面的河水结冰。我不再犹豫,命令操作的抢手将水枪瞄准城头上的火炮,一声令下,八百部水枪将腔内冰冷的河水一起喷发了出来,隔着深深的夜幕,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水柱将向哪个方向喷去,一时间整个军队都静了下来,凝望远处的平壤城,希望奇迹发现。我心中想象着一条条水柱划出优美的抛物线整整齐齐的落在敌军城头该多好啊。 寂静,四野里都是寂静,除了战马刨地的声音外,就只剩下人和马喘气的声音,突然,远处的几处火把一下子熄灭了,随后是朝鲜守军的惊叫声。 “命中了!命中了!”我高声大喊道。 “继续射击,接续射击!”随后不光是我,所有的将领都声嘶力竭的喊道,用不到他们喊,那些炮手不约而同的将活塞向回拉,随后再猛猛的向前推去,又是一道道水箭喷薄而出,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这些水箭的射向,城头上的火把被逐个浇灭,刚刚还在乱打一气的火炮此时不少呀了声,敌军的骚乱逐渐开始。 “继续,不要停,给我狠狠地打,凿城部队出发!”阿敏大声下令道。一队队负责凿穿敌人城墙的士兵跃马前去,城头上的火把此时已经星星点点,根本就没办法照顾到城下,铺天盖地而来的冰水浇在人身上,如同置身冰窖,再加上寒风一吹,迅速结冰,城头上的士兵叫苦连天,失去了照明如同炸了营的马蜂四处乱撞,铅制的炮弹被浇上水,炮手说什么也不肯再搬了,那无疑是要将自己的手也冻在上面,更多的是火药被浇湿,无法发炮。 等听到城下的斧凿声,这些人才缓过劲来,连忙抱起石头望城下扔去,由于没有照明,他们只能凭着声音和感觉往下仍,很多石头都砸偏了,更多是由于地上开始积水,薄薄的一层冰使人无法搬运,真正的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哀号之声不断。这种混乱没有因为天色逐渐转亮而得到好转。 相反的更加糟糕了,失去了远程武器—大炮的帮助,守军对我们的这些水枪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串串水箭跃空而来,唯恐躲避不及,那滋味可不好受,虽然不能被活活冻死,但是也迅速的失去了战斗力。也有人试图以弓箭对付城下的我军士兵,可是往往是他们刚刚拉起弓就被水箭射中,一个趔趄不知道跌倒哪里去了。天色的转亮不但没能挽回他们的败势,反而增加了水枪的精准度,黑夜中是靠着感觉不断发射的,可是有了能见度之后,每一部水枪都能看到自己射出的水箭,在空中闪着白光,向城头射去,并以此来不断校正。当然也免不了有的水枪力度不够在中途突然阳萎,倒浇到凿城的士兵身上,免不了会被这些人问候一下祖宗三代,这大冷的天了一下冷水澡,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尤其是沾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再经北风一吹,立时的就变成了冰糖葫芦。 朝鲜守军的将领显然是没有遇到这样的变故,除了不断的碎促士兵继续向下面投石外,一无他法。此时城下的阿敏早已不满足发号施令,自己干脆和手下的士兵操起水枪来,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虽然真个不能登上城楼和敌人一一搏杀,可是发射几发水箭给敌人以彻骨的记忆却是十分舒爽的,有他带头那些甲喇额真,固山额真和牛录额真们有样学样,都开始亲赴一线“战斗”,这个水枪比火炮好操作,又不怕炸堂,只要你有力气就可以。但是多少也要经过一些训练,这不有些人就是有力不会出,不顺着腔体推动活塞,而是凭着一把蛮力硬往上推,不大一会就有数十部水枪糟蹋在他们手中。我正犹自心痛,后面跟来了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面对如此情景,安东尼奥开始了他的一惊一乍。 “噢,亲爱的李,这就是是你发明的水枪么,简直太神奇了,真是主的神赐啊!”这哪跟哪啊,我跟金老先生学的妙法,怎么就成了你们主的神赐了,难道这个主也要剽窃别人的专利么。我根本没有时间理他,这时战场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听得哄的一声,一面城墙轰然倒塌,真是不负愚公移山的精神,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弄蹋了一面墙,女真人的破坏力不容小视。 “进攻!”一旁的多尔衮早已忍耐不住,把没有向乃兄那样亲自操枪,而是忍着性子等待这一时刻的来临。 话声刚落,对尔衮像一只猎豹一样冲了上去,他身后的队伍也都呼喝着一窝蜂的涌上,上次攻城主要是阿敏的部队,多尔衮损失不大,所以这次主攻由多尔衮担当,要不阿敏如何能去操枪呢,可是看着多尔衮率部冲出,阿敏早就忘记了作战部署,带着他那些将水枪弄得破烂的军官们上了战马直追多尔衮部而去,生怕功劳都让他一人抢了去。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负责操枪的我的汉军部队,就剩下蒙军了,没有我的命令,鳌拜和苏克萨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于是我心中一软,冲他们挥了挥手,这两人如同蒙了特赦带着手下的蒙古军兵冲了上去。整个城外就剩下我的汉军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等待命令。 “先生,要不我们也冲锋吧。”佟养性向我说道。看着别人去抢军功他如何能不着急。其余众人也都望着我,眼神中充满着渴望,说实在的,虽然我这支汉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他们去冲锋陷阵,生怕有了损失,这或许是我心里对他们战斗力的不信任吧,可是难得他们有这么昂扬的斗志,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我再次挥挥手,佟养性兴奋的带着士兵一溜烟的冲了上去,只留下我和五百亲兵孤守空空的大营。 由于各部的进攻,数百支水枪不得不停止了继续喷射,其实就是不停止效果也不显著了,在阿敏的带领下已经有很多水枪被暴力破坏,再加上质量不佳的,将近有一半的水枪永远的停止了工作。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追随着阿敏的部队,佟养性领着汉军冲进了平壤城,剩下的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我带着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回到了大营,只等着好消息。 一下子轻松下来反倒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信步走进了医务所,除了几个军医在给伤员缝合伤口外,其余众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奇的我拨开人群只见当中一人正在给一个伤员缝合伤口。那七扭八歪的针法一看就是生手,这样的军医如何能让他来手术呢,正要喝止,却见那人转过身来,我登时愣住了。除了阿巴亥还能有谁让我这样惊讶,显然她看见了我,冲我一笑,那架势就是你看我干的不赖吧。 我还能怎么说,泼冷水么,只是可怜那受伤的战士了,看那伤势却不是很重,可是让阿巴亥这番折腾也够呛,这帮着人真是的,怎么能让她动手呢,我在人群中找到了赵学敏,现在军医处全是由他负责,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这岂不是拿人命儿戏么,我绝对轻饶不了他。赵学敏一幅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样子,随即神情专注的指导阿巴亥手术了,真是气死我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阿巴亥我拿她没办法,你我还治不了了,真是反上天了,众人都围在阿巴亥周围将这作为一件新鲜事物看待,当然其中不乏有人窥探阿巴亥的美貌者,我就是其中一个。做起事来的阿巴亥格外认真,紧锁的双眉,微翘的嘴唇,不知为什么让我想起远在沈阳的海兰珠来,要是她在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我不禁出了神,连什么时候手术结束都没注意到。“嘿,先生,我做的不赖吧!”阿巴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让没有防备的我吓了一跳,见此情景我更是呆了,怎么几天没见阿巴亥更加年轻了呢,由于阿敏的到来,阿巴亥不再到我的营帐来了,而是一直住在医务所,见我色迷迷的看着她,阿巴亥一下子羞红了脸。这可不是一个少妇用该有的表情,当真看得我如痴如醉,别人此时还如何好意思站在这里,尽管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是还是都散去了,谁敢破坏我的好事啊,屋子中就剩下了我们两人。 “先生这仗一定是打的不错了,否则如何能有时间到这医务所呢?”为了扭转尴尬的局面,阿巴亥首先说道。 “哦,还可以吧,多尔衮他们已经攻进城了,估计没什么大问题。”我应声道,还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也在责怪自己对美女怎么这么没有免疫力,这可是努尔哈赤的老婆,是多尔衮她妈啊。可是心中又有意无意的将这两个人和阿巴亥的关系排除掉,并且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阿巴亥了。 “哪里是可以啊,先生当真用兵如神,刚才我和众人都出去看了,那水枪可真是厉害,没想到是先生发明的,还有这么长时间了,才送来了几十个伤员,这可和上次的攻城不一样,足见先生才能!”被阿巴亥这么一说我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可在美女面前总不能否认水枪是自己发明的吧! 美女就是美女,她总是惹人犯罪的,连不属于自己的功劳也要抢过来,以期在美女面前显示一把,于是有一段时间没犯的毛病的我又开始犯起旧病来了。 “呵呵,还凑合吧,别说这水枪,就是红夷大炮我也会造!”一说到这我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嘴,可是已经被阿巴亥捕捉到了。 “什么!先生连红夷大炮也会造,这是真的么,那为什么从前先生没有建造呢!”阿巴亥惊讶的问道,显然她对红夷大炮比对我还感兴趣。 “这个,这个,我也是刚刚才发明的还没来的极造,就出兵朝鲜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连忙把这话头遮过去,可阿巴亥揪着不放。 “那太好了,等什么时候先生造好了可不要忘了让我看看,倒时给多尔衮他们兄弟都配备上,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这个当让,这个当然!”我心中后悔不迭,就算是在美女面前显摆,也不能把这样重要的情报泄露出来啊,真是失误,自己简直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正好这时那个受伤的伤员苏醒了过来,口中呼痛,借着这个机会我连忙告辞。 “我看,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差不多多尔衮他们也该有消息了!” “那好,就不送先生了,先生千万不要忘了大炮的事情啊!”临走时阿巴亥再三嘱咐,让我这个后悔啊。 刚一出医务所,就有卫兵来报,平壤城内敌军已经投降,除了个别顽抗外,局势已经被控制了,阿敏邀我入城。 这么快,我心里想到,上次攻城他们不还是挺顽强的么,怎么这么大会的功夫就败下来了呢,我还以为这仗得打一会呢。想归想,我还是带着一部分亲兵催马向平壤城内骑去。 这时城门已经大开,我骑着马,边走边看,时至中午,气温逐渐升高,地上的冰已经没有那么滑了,可是战马走在上面还是很小心,这些冰都是射程较远的水枪造成的,水柱没有喷到城头上,而是落在了城内,星星点点的,但也足见这水枪的威力。迎面多尔衮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兴高采烈的说道: “先生,这朝鲜人真不禁打,还没怎么样就投降了,这可好了,我们在城内发现了大量粮草,足够维持我军三月之久,而且还缴获了很多当年明军留下的火器,就连城头上的大炮也没有损毁,只是被浇湿了,先生的计策实在是太妙了!” “先不急着高兴,我最关心的是朝鲜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投降,以他们上次抵抗的顽强程度上看,万不会如此轻易投降的,此中不要有什么疏漏才好。”我说道。 “这个先生多虑了。率军投降的是平壤留守原昌君李觉复,这家伙胆小无能,大军还没攻城时他就嚷着让投降了,若不是金起宗率军抵抗,这平壤城早就是我们的了?” 金起宗,这个人名我想起来了,李哲不就曾经提过么,毕力克图就是吃了他的亏,这人可是很有些本事的。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他怎么会让李觉复率众投降呢?”我问道。 “哦,先生说的这个金起宗,他一直在城墙上指挥战斗,后来被水枪击中,这家伙真够顽强的,都被冻伤了还指挥手下的兵丁和我们对抗,后来被佟养性俘虏了,先生想看看这个人么,连同李觉复,他俩人都被我们带往府衙了,就等先生发落。” 第九章 献计 金起宗是被绑着抬进平壤府衙的,即使是这样也拦不住他破口大骂。不过他说的都是朝鲜语,我听不懂太多,但是由于我的大学同学有很多是朝鲜族,所以对骂人的话,我还是很在行的,成句的听不懂,但是里面夹杂的单词我还是能听出个一二来,说这家伙是个武人,可又不像,以他的那副身躯实在和武人够不上边,瘦长的身材,刀削一样的脸颊,蓬乱的头发,再加上深陷的眼窝,我都佩服他以这样的身板居然有如此大的嗓门和底气,而且还是受了伤的情况下。 我回头向和我一起来的李哲问道:“这个金起宗在骂什么呢?” 李哲费了半天劲才给我翻译过来,原来这家伙不是在骂我,而是在骂献城投降的李觉复,至于骂什么,李哲是读书人不好开口,只说金起宗骂李觉复是奸臣,误国误民,没有他平壤城不会丢失之类的话,可我却听得明白,什么“摩泽利,萨斯该。”那话里不是疯子,傻子的咒骂,就是猪啊,狗啊的侮辱特别多,谁让我是兽医于这猪狗的单词最为熟落,再看跟着李觉复担架后面的是一个矮胖的家伙,肥头大耳的,生就了一副硕鼠的模样,也不怪金起宗骂他。可是这家伙对金起宗的咒骂全然熟视无睹,迈着四方稳步走上前来,向我和众人行了一个礼。 “想必这位就是李大人了,小臣早就听说了大人的威名,对大人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如传言,实在是小臣的荣幸。”朝鲜一直对明朝采取事大政策,对于日本和女真政权则采取敌视的态度。是以明明是皇帝却要说成大王,皇后则称为王妃,对明朝也称作是下臣,此刻李觉复如此称呼其含义不言而喻。 金起宗也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再次破口大骂,不过这次他用的是汉语:“好你个李觉复,猪狗不如的东西甘心作胡虏的奴才,我呸,我怎么能和你同殿为臣呢,大王真是看走了眼,让你做平壤留守,你有何面目去见大王,有何面目去见天下的百姓。” 我皱了皱眉,这个金起宗也太粗鲁了,若是一直由他骂个不停我还办不办事了,佟养性现在十分善于捉摸我的意图,我一皱眉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低头吩咐士兵将金起宗的嘴给堵上了,那金起宗气得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只得浑身扭动。 “多谢大人,让下臣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这个金大人虽然人粗鲁了一些,可是位难得的将才,希望大人不要杀他,至于小臣的性命却全由大人做主了。”李觉复话一说完,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这家伙真有意思自己的死活还不知道呢,倒先给别人讲起情来,并且这个人刚刚当众将他骂了。 我笑了笑道:“你这人倒真是可爱,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却关心起他人的生死来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必须提防,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大奸伪善至极的人,要么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大贤之人。可是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贤者啊,更像一个投机商。 “大人是不会杀小臣的,这点小臣十分清楚,也很有信心,否则大人的损失就大了。”李觉复恭维的说道,那副表情实在让人讨厌。 “这个你倒要说说了,若是说对了,我不杀你,若是说错了,看看这里的众位将军,不用我动手他们就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李觉复给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开口说道:“先在这里谢过诸位大人不杀之恩,小臣有三点理由让大人不杀小人。第一,小臣带众献城,避免了无谓的伤亡,也减少了贵军的损失,有功,有功而杀之是为不公;第二,小人是真心投靠,若是将小人杀了,则寒了整个朝鲜有此想法的人的心,是为不明;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事,小人有一妙计可保大人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得到大半个朝鲜,若是大人将小人杀了,是为不智。有此三点我想大人是断不会杀我的。” “哈哈哈,你倒是很能说。”我大笑道,心中却是不得不对这个李觉复重新估计,看来他绝不像外表那样简单。“你说的这三点倒是很有意思,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想杀你不需要什么理由,而至于你的理由么,第一你献城有功不假,可是若是没有你献城我们也一样能攻下这平壤,若想邀功,为何数日前你不献城,让我军造成了损失;第二,你说杀了你寒了天下人的心,但是我想也会让很多人大快人心吧,甚至是会感谢我。”说道这里我向金起宗看去,果然他在那里一个劲的点头,直把李觉复吓得面无人色。 “再说这第三点吧,你怎么就能保证你这个计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得到大半个朝鲜呢,你凭什么保证,要知道我部下的性命可是很值钱的。没有你,这个朝鲜我们也一样打得下来,但是若是你的这个计策行不通,付出的将是他们的性命,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不过么,你若是说的有道理,切实可行我也会不杀你,并且奖励你。好了现在你该说说你那个什么妙计了!” 我这话说出来,让李觉复寒热交加,再没有刚才的神色了,普扑通的一下子跪了下来“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该在大人面前卖弄,求大人饶恕。” 这个李觉复啊,刚才的神采哪里去了,这读书人的骨头看来真的有很多是软的。“好了,好了,你若是说你该死,那我也就成全你了,来啊,把他拉下去坎头。”我吓唬他道,左右的亲兵也十分配合,冲了上来。 李觉复慌忙的在地上磕头道:“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大人绕了小人吧!”见把他捉弄的差不多了,我才摆了摆手,挥退下属。 “那还不快说,只有这条计策才能救你性命。” “是的,小人这就说。”说着又猛猛地磕了几个头。 “大人想必是听说过光海君李珲吧,他是我们朝鲜上一任的大王,可是他却被现今的大王李倧推翻了。”说起这两个朝鲜的皇帝来,李觉复倒是一点也不尊重,信口直呼其名,这也好省的我记不住,那些谥号什么的我总是记不住。这个李珲和李倧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若按照朝鲜王室的继承次序,本来应该是光海君的弟弟元宗继位。不过,由于当时他的年纪还轻,所以后来让光海君继位了。这个光海君继位后一向支持大北派,所以和群臣的意见一直不合。后来待元宗的儿子长成之后,又纠集了个什么西人派的大臣合力把光海君废掉了,换成了现在的这个李倧。有点像明成祖朱隶抢了自己侄子的皇位,可是这个朝鲜的“明成祖”比较没有用,让他的侄子给夺了回来。但是这些好像和这次征朝没什么关系吧,朝鲜的政治就是这么乱,一会士祸之乱,一会后宫干政的,再就是各个学派自己窝里闹内讧,支持的皇位继承人也不同,所以总是乱七八糟的,没个理清的时候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是要问你的计策。”阿敏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是小臣这就说,这就说?”李觉复跪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 “小臣要说的这个计谋就是从这光海君身上来的,四年前当今的大王李倧在西人派和一些武将的支持下夺回了王位,可是新继位的大王并没有将光海君杀死,可能是怕落个不好的名声吧,所以光海君一直被秘密幽禁,恰巧小臣就是负责这光海君幽禁之事的。是以也只有小臣和几个不多的下属知道光海君在哪里。光海君虽然被逼退位但是他毕竟作了15年的大王,各州府郡县的官员如今大多还是他任命的,就是连一些兵马节度使、水军虞侯、兵马万户也都是光海君提拔的。只是当年事发突然,没等这些人作出反应,光海君就被秘密幽禁了。如果大人将光海君放出,借助他的名义,讨伐逆贼,那么这些人一定会闻风响应,倒时整个朝鲜还不是大人唾手可得。” 李觉复的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趣,目前我也一直在考虑占领朝鲜后以什么名义来统治,如何能让朝鲜人不反抗而安心于生产,我可不想将朝鲜弄得跟伊拉克似的,鸡犬不宁,那样我就没办法发财了,也无法立足。这个李觉复提出的办法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建立一个傀儡政权,既便于统治,也便于快速占领朝鲜。只是他说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再诈诈他。 “你说的还好,不过我如何相信你这话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你又是何居心,背叛自己的大王和同胞,你就不怕遗臭万年么?” “是的,小臣也不是没有羞耻之心,虽然小臣这样做可能被国人唾弃,可是小臣也是为国人着想,就像大人说的,平壤就是没有我也会破的,整个朝鲜也是迟早的事,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个过程来的快一点,这样国民的损失和牺牲也会小一点。换个角度说,朝鲜一直视明朝为君,自己为臣,可现在明朝阉党专权,民不聊生,更有甚者越海来朝鲜避难,足见其国事已经衰败到了何等地步,灭亡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八旗入主中原,朝鲜还是要称臣的。更何况倭人早已虎视眈眈,若是此时不归顺大金,则倭人必再演壬辰之乱,倒时靠谁来抗倭寇,明军么,他们已经被八旗逼在宁远出不来,再说以明朝现在的军事实力也无法再帮助朝鲜抵抗倭寇了,那么要么归顺大金,使倭人不敢来犯,要么与大金为敌两面受敌,则亡国灭种不远矣。是以小臣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此计策,无非是希望少生杀戮,也少消耗国力,以期对抗倭寇。朝鲜历代行的是汉文,说的是汉语,实华夏一支,万不能脱离华夏,而倭人狼子野心不但侵袭我朝鲜,也进犯天朝,断不能于之苟合,所以我李觉复宁负千古骂名,也不希望朝鲜重糟当年壬辰之祸。”李觉复这话说的倒是言辞恳切,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就连金起宗也不再挣扎了,而是在那里望着李觉复,眼光中神色复杂。 “你起来吧,先和这个金起宗退下去吧,让我好好和众位大人商量一下。” “是,还望大人三思。”说着李觉复领着几个人将金起宗抬了出去,府衙中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要我说还考虑什么,这个李觉复说得挺有道理,就照他说的办,反正不管谁做了这个朝鲜的大王不还是咱们说了算么?”阿敏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进军以来他的部队损失较大,所以为了避免损失实力,他对李觉复的提议很响应。 “二哥说得有道理,我觉得此法可行,这样我军就不用到处征战了,损失较小。”多尔衮也在一旁支持,虽然他的部队损失最小,可是他也最明白皇太极的心思,不愿意在朝鲜上多浪费自己的兵将。 “这事绝没有李觉复说的那样简单,先不说他动机何在,单说这个光海君到底可不可用也是两说,他为何被赶下了台,民心又如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还都不知道,若是个厉害角色,恐怕对我们今后统治朝鲜不利。”宁完我说道,他虽然有时讨人厌,可是分析问题还是很透彻的,考虑的也不是不对。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顾虑这仗还要不要打了。”阿敏嚷嚷道。 我挥了挥手,停止了他们的对话,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先派人把这个光海君找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么。至于这个李觉复么,可用,但不可大用,让他掌管一下地方上的事务可以,但是万不能让他有军权,否则今天能投靠我们,明天也能投靠别人,还是小心为上。”众人都同意我的意见,于是命鳌拜带着这个李觉复去把光海君找到,并请回来,同时命人先给金起宗治伤,等他好一些再说。 退了堂,我那算是升堂吧,我被安排住在府衙里,第一件事就是将李哲找来,向他询问光海君的事情。 原来这个朝鲜的政治也确实复杂,比我知道的还乱,简直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光各种学派就不胜枚举,什么东人党。成宗、明宗、宪宗、高宗时的王大妃都曾经垂帘。此外,中宗时的朴敬嫔也曾经用自身的影响干预朝政。随着女人掌握政权而来的,是外戚门阀势力不断增长,于是这些学派又和门阀勾结,使个朝鲜的政治斗争更加复杂了。说道这里李哲也摇了摇头,可以看出他对此厌烦透顶,偏又无可奈何。 “那这个原昌君李觉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又为何率众投降呢?”我向李哲问道。 第十章 光海君 “这个李觉复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听我问道李觉复的底细时,李哲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最近李哲和我的个人关系好了很多,这缘于我按照他说的那样没有屠戮百姓,就是这次平壤之战,也是利用水枪克城,除了一些冻伤外,大部分朝鲜守军都跟着李觉复投降了,所以战争的伤亡很小,这一战投降的士兵足足有一万余人。大军进了平壤,我严令士兵四处劫掠,整个平壤现在都很太平,除了那段损毁的城墙和城墙上的冰层外,看不到其他一点大战的痕迹,因此李哲对我很满意,也更加恭敬。 “算起来这个李觉复还是当今大王的堂兄,否则也不会官居如此要职,奇就奇在光海君时代他就颇受重用,先后在弘文馆、成均馆任职,光海君被废后,他不但没有失势,而且还作了平壤留守这样的大官,实在是匪夷所思,只是这幽禁光海君一事我却不知道,当年传闻光海君只身脱逃,不知去向,没想到是被大王幽禁了。” “那这李觉复为人如何,官声如何呢?”我接着问道,早该想到这家伙应该是个皇亲国戚,要不也不能有个原昌君的称号了。 “李觉复官声不错,在地方的治理上也是很有办法的,就是和金起宗金大人的关系也十分要好,否则金大人不会放弃宁边,紧急回援平壤,没想到他居然率众投降了。”李哲惋惜的说道,显然他也不能想象李觉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投降,那等于是出卖了金起宗。 “哦,说道这个金起宗我倒很有兴趣,李生也不是一次的提到他,能和我说说他么?”看来李哲对李觉复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开始打听金起宗的事情来。一听这话李哲来了兴致,话也多了起来。 “要说这金起宗金大人,是我最敬佩的人了,先生别看他在府衙上说了些污言秽语,可要说这胸中的才华,我李哲虽是十分自负,但在金大人面前也自愧不如。金大人自幼家贫,全靠寡母支持进了书院,后来考上了进士,入了奎章阁,可是他不满各派为了争夺权力而进行的党争,向大王请命作了兵马同佥节制使,先后在黄州、海州做过官,后来因抗击袭扰沿海的倭寇有功,做到了兵马虞侯,随后调到宁边做大都护使。当然了这都缘于金大人的军事天赋,望眼整个朝鲜恐怕再没有比他更有帅才的了,可惜那些朝廷里的庸才只知道嫉贤妒能,否则他也不能屈居这正三品的大都护府使了,至少应该是个兵马节度使,就是这样他还凭不到五千人马将毕力克图打得人仰马翻呢!”说起这话,李哲十分自豪,显然那一战他也参加了,这也是我军入朝后最大的败仗,说起来我也颜面无光,连忙岔开话头。 “哦,那光海君又如何呢,何以好端端的作了十五年皇帝却被推下了台呢?” “要说这光海君,应该说是不错的君主,可惜他过分依赖那些大臣了,最终被这些人出卖。光海君本是蔗出,若不是当初得到了北人派的拥立也不能即位的,他继承王位后北人派一段时间内也因此得势。可是好景不长朝廷中的北人派又分裂为以大北派和小北派。小北派分裂成清小北和浊小北,而大北派则又分裂成骨北、肉北和中北三派。这些派别互相拆台,彼此攻歼,如此一来光海君再无依托,他一继位就提出的那些改革的举措也没人响应了,而此时西人派做大,最后联合武将将他推翻了。”说到这,李哲不无惋惜。 “光海君提出了哪些举措呢,我倒想听听。”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光海君是希望能建立一种公平分享的土地制度,同时取消科举制,推行推荐制,光这两点就遭到了士大夫的强烈法对,同时他还要改革府部机构,采用新学。所以不光遭到以西人派为首的官僚们的反对,就连北人派也不再支持光海君了。”听李哲这话,我心中一动,这个光海君还真有些墨水,看到了如今朝鲜的弊政所在,只是他手段太过温和了,依靠那些腐儒或者说没有自己掌握军权的情况下就急于求成,失败是注定的了。听李哲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这个光海君了。 第二天,鳌拜没有让我失望,从赤城洞将光海君带了回来。以经五十多岁的光海君,除了面色有些发白以外和正常的老人没什么区别,应该说太正常了,不像一个曾经做过朝鲜君主的人,这让我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可是李哲的行为却验证了他的身份,一见到光海君李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通的一下跪了下来,泣不成声。显然是没有面目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李哲啊,没想到你都这样大了还哭鼻子。站起来,像个男人,不要让人瞧扁了,想当年我和你爷爷一起抗击倭寇的时候是何等威风,不要给他丢脸!”光海君这话是用汉语说的,显然是给我听的,我也没在意,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他走上前来。 李哲收住了哭声,缓缓站了起来,没想到这李哲是和光海君认识的,他昨天可没告诉我,光海君年轻时看来一定是和李舜臣有过交往,否则光海君不会用这种长辈对晚辈的语气说话。 “不想五年未见你已经成人了,好好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干到底,朝鲜今后要靠你们了。”说着他拍了拍李哲的肩膀,这时光海君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半白的须发,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看不出他是被幽禁了四年之久的人。 “这位是李大人吧,老夫已经听觉复说起你来了,了不起啊!小小年纪已经是三军的统帅了。不知道今天把我这把老骨头找来又和贵干啊!”光海君笑着说道,把周围的人全然没当回事,并且仔细的打量我。这种举动才真正的证实了他的身份,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否则如何能在这种阵仗下怡然不惧。另外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王者的风范,有些和皇太极相似,又有很多不同,光海君此刻身上散发的更是一些闲云野鹤一样的风采。 “您老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了不得,不过是承蒙大汗看得起我,让我协同众位将军来朝鲜,说的不好听是兴师问罪来了。”我客气的说道,措词很难啊,总不能说自己带着五六万人旅游来了吧,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哦,我朝鲜于大金实为近邻,何罪之有啊?”光海君扭头向我问道。 “这个,萨尔浒一战贵国出兵两万帮助明军攻打我大金,这事总是有吧?再有就是贵国水军经常袭扰我大金边境,也是有的,还有贵国还向明朝提供粮草,这些算是协助明军与我为敌吧!”我回答道,为防师出无名,皇太极早就编好了一套措词。 “哈哈,李大人真会说笑,我朝鲜历来视明为君主,臣子遵从君主号令何罪之有。这可怪不得我们,大人若是怪罪还是找明朝的皇帝去吧!不要拿我们这些做小民的撒气。”光海君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就是来做侵略者的,还想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简直是不可能的,好了,这回让人揪住辫子了吧。这种尴尬的局面一时让我无法适应,就连旁边一直自诩辩才的宁完我也不说话了,我将眼光投向跟在光海君身后的李觉复,责怪他让光海君如此肆无忌惮,大扫我的颜面。 李觉复满脸羞愧,不敢望向我,过了好半天才才吭哧瘪肚的说出几句话来。 “叔父,这次李将军来不光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同时还是为了帮您重新恢复王位的。” “这是你说的吧,世间上知道我还活着,并且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的人还有几个,我才不信他们是为了帮助我恢复王位而来的,再说这个王位我也不想争了,谁要他们来管闲事。”光海君说话毫不留颜面,让李觉复下不了台。 “兀,你这老头好不识抬举,给你做朝鲜的大王,那是抬举你,不谢恩也就罢了,还敢在这里嘲弄我等,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终于,阿敏被激怒了,开口大叫道,把李觉复吓的跟没了魂似的。 光海君并没有把阿敏的话当回事,只是轻蔑的笑了笑:“将军要杀便杀,我李珲还真是空活了一大把年纪,到了这时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也为之不晚,还求将军下手痛快一些。” 光海君的话把阿敏气得人仰马翻,作势抽刀要上来杀他,多尔衮连忙阻挡。“二哥息怒,二哥息怒,犯不着为此大动干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阿敏劝住。眼见这场面我也控制不了了,连忙叫人将光海君先带下去。我怒气冲冲的对李觉复说道: “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现在你看看是搞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是活腻了。” 李觉复满脸委屈的说道:“大人,小臣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去请光海君时,他死活不肯离开,要不是我好说歹说,连蒙再骗他说什么也不肯出山的。我还哪里敢再说帮他恢复王位的事啊,不知为什么,我这个叔父这些年,性格大变,再不像从前了。” 见他真么说,或许也是实情,看来工作要慢慢的作。不管怎么说,人现在是找到了,这就是好事,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你不是不肯合作么,好!我逼你合作,先借着你的名义公告天下,说光海君要重新夺回王位,望各地诸侯响应,共襄义举,这样我的部队就变成了勤王之师,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军了,想到做到,这个布告看来非李觉复不可了。 李觉复听了我的坏主意,拉长了脸,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阿敏眉毛一皱他立刻就没招了,乖乖的就范。就这样在平壤被攻克的第三天,朝鲜各地纷纷开始出现布告。布告的大致内容是,当今朝鲜大王李倧谋逆篡夺王位,私下囚禁光海君,大金国水陆大军应光海君之邀率军勤王,现以攻克平壤,不日即将挥师南下,所过之处望个州府郡县响应配合,若有抵抗者按叛国罪惩处,严惩不贷云云。当然了,这水陆大军自然是我炮制出来的,应邀之说也牵强附会,总之为了正名,我才不在乎使用什么手段呢。 布告发出的第三天,寒流减弱,天气转暖,多尔衮和阿敏分别带部继续攻击,多尔衮一部向此时的朝鲜王京开城进军,鞭锋直指京畿道;阿敏则进军黄州、海州意图平定黄海南北道;而我则坐镇平壤,筹措粮草物资。虽然没能造出大炮,但是在阿巴亥的撺掇下,多尔衮还是抢走了平壤守城的火炮,以此充实部队,阿敏晚来了一步后悔不迭,死活要多尔衮让出一半的火炮来,二人争执不下,见这两人抢红了眼,我也只能做和事老骗阿敏,黄州、海州这样的守城炮还有不少,尽可以从敌人手中夺来,于是阿敏将怒气全部发在了即将进军的黄海道,发誓要从朝鲜守军手中夺得更多的火炮。气势汹汹的挥师南进了。 送走了两个瘟神,我总算是可以消停一会了,可却为光海君的事情发起愁来,这老头又臭又硬,死活不肯合作,实在叫人为难,不想这时阿巴亥找上门来。 这些天,由于阿敏在,阿巴亥始终不肯露面,这时她来,我当真是欣喜若狂,淡然了我可不是色迷心窍,而是想就光海君一事向他请教。 “大妃来的真是太好了,今日大妃不来,明日我也会派人请大妃的。”我连忙给她让座,此时屋里没人,我以大妃称呼她,也是要提醒自己,这个是努尔哈赤的老婆,多尔衮他妈,即使再诱人也动不得,脑子里想一想,意淫一下可以,但是实质上绝对不能出格。 “先生这话,说得违心吧,都这么多日也没见先生去看望我,今日怕是有什么难事吧,才想起我这寡居之人。”那话说来幽怨之极,好像是一个怨妇在向自己丈夫倾诉自己的苦衷一样,听得我头皮直发麻,乖乖不得了。此刻没有多尔衮,也没有阿敏在,难保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后悔可就晚了。 第十一章 诱惑 第十一章诱惑 这一刻我面对的是一个丈夫死了半年,险些被人殉葬而又为自己所救的美女,她那幽怨的眼神足以融化我的心,何况我并不是一个意志力很坚强的人,并且有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好色。不论怎么说,我都不该放走眼前的这个美女。 整容后的阿巴亥已经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其实就是在整容之前她也显得十分年轻。有这样的美女送到眼前,我真的是实在忍不住,离家近月,以不知肉味,我心中蠢蠢欲动,直愣愣的看着阿巴亥,目不转睛。阿巴亥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不但没有回避,反而挺起了酥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深情地注视着我,从前的种种因缘浮现在我俩眼前,或许是真的有缘吧,不约而同的我俩都开始彼此接近对方,试图从彼此的眼神中寻找一种安慰。 天雷勾地火动,不知不觉间我们俩已经靠在一起,她丰满的酥胸紧紧贴在我的身上,鼻息间充盈着成熟女子特有的芳香,甚至隔着这么后的衣服我能感受到她灼热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声,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是一种剧烈的骚动,久久不能平息,也无法压制。阿巴亥闭上了眼睛,等待这一刻的来临,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我再无法忍耐,轻轻的拥住了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很安逸,刚刚莫名的骚动和欲望也渐渐的平息了,我俩就这样紧紧地用抱着倾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很久,终于我还是狠了狠心,慢慢的将她推开,彼此的身份不允许我们再向前跨出一步,望着她企盼的眼神,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天地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说实在的我很喜欢这种犯罪的感觉,很刺激,但是唯一的顾虑不是因为她是努尔哈赤的女人,而是她是多尔衮的母亲。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我们俩都意识到这种行为接下来后果的严重性,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阿巴亥扭过头去,满脸羞红,我也一时间手足无措,到底还是阿巴亥沉稳,整理了整理衣襟,正了正色,开口说道: “先生一定是为光海君的事情烦恼吧?” “是啊,这个老头又臭又硬实在不好对付,可是缺了他,则我军驻扎朝鲜名不正言不顺,早晚会惹来朝鲜人的叛乱和反抗的。如今讨逆的檄文已经发出,想改也难了?”我愁眉苦脸的说道,一想到这事我刚才猎艳的兴致荡然无存。 “先生不用发愁,这事急不来的,如今我军已经占领朝鲜近半,先生该是考虑如何在朝鲜站稳脚跟的时候了,至于光海君,还要慢慢的来,如今他已经被绑到这驾战车上来了,不怕他不就范。我听说光海君有一个小女儿,今年刚刚十六,生得貌美如花,先生还不如把她收了,这样就可以以仪宾的身份出面监国了,看别人能说出什么来,看这老头还能如何。”说完阿巴亥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真是不晓得,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意呢,至于那个光海君的小女儿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大妃说笑了,我此刻并没有再娶的打算,海兰珠一人已经足够了,让我应接不暇,如何还敢再招妻纳妾!” “先生不要骗我了,若是你不想招妻纳妾,那铭岚怎么办,你总不能不管她吧?”阿巴亥在我府养伤期间和铭岚的关系很好,她早看出我和铭岚互生情愫的事情,此刻以此来反驳我顿时让我哑口无言。提起铭岚,我头脑中浮现出她清丽的身影,是啊,铭岚怎么办啊,记得我出征的时候,她和海兰珠哭得最凶,让人不忍心抛下她。 “铭岚的事情另当别论,大妃千万不要拿这说事。”我正色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这些了,看先生说的,先生就知道护着海兰珠和铭岚,先生什么时候考虑过我。”阿巴亥冲口而出,说完了也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一时尴尬,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局面十分尴尬,想起刚才香艳的情景我差点又蠢蠢欲动。为了避免继续这样下去,我只能换一个别的话题。 “大妃依您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好?这朝鲜攻下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对此我真的是没有什么经验,大妃久在天命汗跟前,耳濡目染一定有很多东西可以教我。”当我提起努尔哈赤时,阿巴亥陷入了回忆,一个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能让她回忆许久,我没有破坏这种气氛,和努尔哈赤比,我实在是逊色很多,真不知道阿巴亥是如何能看上我的。 努尔哈赤留给她的不光是甜蜜的回忆,也有痛苦,相比之下可能痛苦来得更多一些,这一切早已经纠葛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随着努尔哈赤的去世几乎烟消云散,今天若不是我提起,或许她还不会想起过去的种种往事。她和努尔哈赤的结合,也是一种政治产物,这点阿巴亥很清楚,所以她才对我娶光海君的女儿不以为然,这样的事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了。而我和海兰珠的婚姻又何尝不是一桩政治婚姻呢,只是由于我对海兰珠十分在意,赢得了她的芳心,再加上海兰珠也很优秀,才使得这桩婚姻变得幸福,想到海兰珠我也惆怅起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和她相见,朝鲜打下来百废待兴,更何况我也没有胆量再回辽东了,难保皇太极不把我扣下,难道就这样再也见不到海兰珠和铭岚了么。过了好一会,阿巴亥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幽幽的说道: “先生说的客气了,以先生的才学如何还要我教。大汗晚年,做错了一些事,倒是可以成为先生前车之鉴。哎,可惜那时他不听我的话,大意轻敌,否则也不会有宁远一败,又如何能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呢!先生一定借鉴大汗的教训,善待朝鲜百姓,这才是先生能立足的根本。如若是像大汗晚年那样,则根基动摇,后果不堪设想啊。”想起努尔哈赤晚年的过失,阿巴亥短嘘长叹道,话说到这里她触景生情,不愿意再说袅袅婷婷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发愣。 暂时把光海君的事情放在一边,我开始着手管理我的治下,如今整个朝鲜西部一半的平原已经被我控制,至于东部则大多山脉丘陵,不适宜耕种,人口很少,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可对朝鲜我还只是一个粗略的了解,其中大部分知识来源于现代,在古代几乎用不上,就连三八线在哪里,我也找不到。 为了更好的了解朝鲜的实际情况,在随后的很多天里,我带人走访了平壤附近的村镇,平壤一战结束后,原来为了坚壁清野从周边迁来的居民陆续反家,开始准备春耕。朝鲜山多,水资源很丰富,所以以产稻米闻名,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农业税收。很早的时候朝鲜就确立了职田制度,按等级分封给官员大小不等的田地充当他们的薪水,可是随着官僚阶级的日益增多,这些职田也日益增多,并开始出现了兼并的情况,如今有很多百姓无地,而是租种地主官僚的土地,收入十分微薄。无地的农民开始转向手工业,由此促进了手工业的进步,真没想到,这时朝鲜的手工业已经如此发达了,走在平壤的市集上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貂、水獭、青鼠、豹的毛皮;海参、鲍鱼、虾、鱼、海带等海产干货;金、银、铜、豆锡、生铁、钢铁等金属;白纸、壮纸、桑皮纸等纸张;人参、胡椒、白矾、干姜等药材;丹木、槐花等染料一切在辽东不能看到的东西此刻在平壤居然看到了,我欣喜若狂,心中高呼发了,发了,这回真是发到家了,简直是捡到到了宝。 真没想到这朝鲜的手工业和商业如此进步,街市上很多东西让我眼花缭乱,到达关外整一年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品种繁多的市场。据李复觉说,要是在平时还会更加热闹。由于税收以贡米为主,杂以少量地方土特产,很少征收货币地租,因此农业成为了朝鲜经济的关键。与农业相关的土特产品也特别多,加上朝鲜此时的海运十分发达,所以很多土特产都运到了日本或是明朝贩卖,换回米粮及其他日用品。真奇怪,朝鲜这个国家屡次受到倭寇侵袭,但是却没有像明朝那样封锁沿海,而是大力的促进海外贸易,对此我十分不解。 一旁的李哲笑了笑,十分自豪的道:“自从壬臣战争以来,倭寇的海船再不敢公然侵犯我国沿海,即使有也是小股海盗,这些人不足虑,这缘于我们水师的强大。不瞒大人说,大人在安州所遇到的水师不过是平安北道的一小部分,我国的水师主要集中在全罗道和庆尚道,这两道都设有左右水营。忠清道也设有水营不过人数不多,光这三道的水营就有官兵近两万人,各种战船两千余支,主要是为了防止倭寇侵袭的,至于平安、黄海、京畿诸道由于比邻大明,所以没有设立专门的水军,只是由一些巡逻的小船,是为了防止海盗的。”说起这些来,李哲朗朗上口,听得我目瞪口呆,好家伙,原来朝鲜水军这么有货啊,我从前还真是小瞧了他们,这回赚得可是更大了。若是有这样一支水军,再加上最新的大炮,那整个亚洲还不是任我逍遥,简直爽歪了。 面对这种诱惑,我实在无法抵挡,当初还以为到朝鲜来是为了避祸,躲起来自己独自偷偷发展,没个十年八载的休想翻身,可是没想到朝鲜的底子这么好,简直比辽东好得太多了,于是我开始后悔,多日来一直没有机会到民间看看,回到府衙,我立刻修书给阿敏和多尔衮,要他们注意进攻的方式,尽量不要残杀无辜,多造杀戮,我愿意用二两银子一个人的价钱来赎买他们抓获的俘虏,或者是给他们相应得股份,条件就是不许把朝鲜给我打烂了,否则他们一两银子也别想得到,包括粮草我也不会再供应他们。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光多尔衮,就连阿敏也唯利是图了。我的信刚刚发出,阿敏和多尔衮的战报就雪片一样的飞回来,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取得了连场的大捷,据报俘获的俘虏已经有近五万人。 哪有那么多数目,这帮家伙肯定是掳掠平民了,到我这里来充数领赏,这时整个朝鲜的驻军顶多就是三十万,哪有不到一周功夫就俘虏五万之说的,这个阿敏更是离谱一个小小的黄州就俘虏了一万五千人,要知道整个平壤才俘虏多少人啊,简直就是讹诈。 不过我也拿他没办法,朝鲜实行兵将分离制度,无定将、无定卒,类似轮流服役的预备役军队,而非常备军,这样农民和士兵很难区分,我总不能派人去一个个的核查吧,冒充就冒充吧,整个朝鲜不过才几百万人口,我看你能冒充多少,总不能老人、小孩和妇女也冒充是兵丁吧,这样算下来也就剩下二百多万的轻壮劳力了,现在北方又被我占领,他俩能冒充的最后也就剩下一百万了。这样算来,我顶多就付出二百万两的银子,就可以安定民心了。所以一方面我继续派人给他俩送信,对取得的战绩表示鼓励,同时告诫他们不许虐待俘虏,老弱病残者应立即放回家园,当然了银子是不会少的。之所以这么大方是因为,我听李复觉说此时朝鲜正在开采的银矿有68座之多,想想吧,68座银矿,还不够这曲曲的二百万两银子么。而每年朝鲜的海外贸易也多达上千万两白银,主要针对中国和日本,这些朝鲜人往往是从中国购进丝茶等货物,再转手倒卖给日本,一来一回利润极高,更何况日本盛产白银,所以这种收入可想而知。 我并不想全部用银子交换这些俘虏,相反的我要转让给阿敏和多尔衮更多的新建作坊的股份,其中也包括阿敏和多尔衮的部下。这些作坊包括了水泥,玻璃,和最新的采矿业,只有这样才能牵制和拉拢他们,给银子只是一勺子买卖,而这样才能笼络住他们的心,通过千丝万缕的联系将他们绑在我的战车上。试想如果到那时和皇太极翻脸,这些人能来攻击自己的买卖么,想到这里我奸笑不已。 民间考察的这些天中,我对朝鲜的教育体制也有了一些了解。朝鲜一直采用儒教思想治理国家,忠、孝被认为是最大的美德。在官方的许可下,一些引退的士大夫和有学问的大学者在家乡建立了书院,并在全国得到推广。书院享受免税的待遇,并有自己的田产。但是到了壬辰战争之前,书院已经成了儒生发泄对政权不满的地方,因此很多书院被下令关闭。壬辰战争以后,李朝社会逐渐衰落,教育陷入停滞,大多数书院破败不堪,由此思想的传播受到了阻碍。 几天下来,我算是初步的了解了朝鲜的概况,总之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但是面临的挑战也很大,最开始动手的就是建造书院,这次征朝我几乎将杏林书院的能人全部搬空,此时的杏林书院只剩下一具空架子了,还是让额尔德尼那老家伙去操心吧,我恶毒的想到。除了一部分人留在宁边和安州负责建造城池外,大部分工匠和学生老师都随我到达了平壤,这些天也不断有人向我建议,要在此建立书院,宣扬杏林精神,传播杏林文化。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杏林只是一个开始,只是我当初的一种尝试,虽然不是很成功,但是培养了一大批人才,现在这些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朝鲜的事情我做主,这样他们的胆子就更大了,思维也更加活跃了,再加上朝鲜信奉儒学,大多士子都会汉语,书同文的现象很普遍,这就为知识的传播提供了沃土。所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在结束民间考察后的第二天,我就发布命令在平壤选址建立平壤大学,终于这个大学两字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历史上了,对此我向那些儒者们解释,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来源于四书五经里的《大学》一词。 于是在平壤的大同江边,一座崭新的校园即将拔地而起,为此我几乎动用了全部工匠,包括俘虏的那些朝鲜士兵,同时我也付出几乎从关外带来的全部银两,此时囊中羞涩,银钱告急。这使得我不得不想办法在朝鲜圈钱。据此一支罪恶的黑手伸向了那些富裕的士绅和豪族的口袋中。 第十二章 重操旧业 为了筹建平壤大学,我将自己囊中的所有银钱全部拿出,这将是一个综合规模最大,门类最齐全的大学,不同与杏林书院,计划中,平壤大学将包括理、工、农、医、文、商等各个学院,学生将享受免费教育。在校学生计划也要超过一万人的规模,想来是举世罕见的,可是我的银子只够前期基础建设所用,至于后期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于是在平壤最繁华的大街上,一家名叫常春堂的药店脱颖而出,这里不但可以买到一般的中药,而且还有他最为独特的招牌药—伟哥,对于这么怪的名字,朝鲜人一开始并不适应,但随后关于伟哥的种种传说开始流传于坊间,给伟哥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诸位,看见对面开的那家常春堂了吧,那可了不得,知道是谁开的么,不知道,呵呵,告诉你那时现在的留守大人,李大人开的。什么,李大人不是投靠女真人了么,你听谁说的,李大人那是忍辱负重,没听说光海君被李大人重新请回要恢复王位了么,女真人也是李大请来的,这李大人本事大了去了,单说这家常春堂,还是在咱们朝鲜的第一家分店。常春堂没听说过吧,且,一看你就没有见识,这常春堂如今在大明朝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就是连当今的大明天子也用常春堂的药。什么我又胡说了,没病就不能吃药么,别的药或许不能吃,这样药他做皇帝的确是必须得吃。对了,您猜对了,还就是这个伟哥,要不怎么说你老土呢,这伟哥是大补之药,吃了后龙精虎猛,一夜能连御数女。 这还不算什么,要是你媳妇一直不生,我劝你也买几副试试,当真是百试百灵,别说是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就是那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也能枯木逢春。什么!我瞎说啊,你到大明朝去看看,满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这伟哥的利害,别说大明朝,就是大金国的当今大汗也吃这种药的,哪有皇帝不爱美女的,美女多了能不心有余而力不足么,可是自从有了这个伟哥之后,甭管是大明朝的皇帝,还是大金国的大汗,没有不说他好的。 什么价钱太贵了,你还想多少钱买,这简直是太便宜了,五百两银子还买不起么,你知道在大明朝京城多少两银子一副么?一千两,那你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呢,至于皇帝用的,那是经过特殊加工制成的,加工你懂么,加工就是加了许多更加名贵的药材,特别炼制的,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银子你也买不到啊。那可是皇帝老子吃的,据说能益寿延年,活个百八的不成问题,你老百姓也想沾光,做梦去吧。 真是说了你也不信,这是李大人特别向汗军统领李开阳李大人请来的药方,说是优惠我们朝鲜老百姓,才五百两银子一副,这要是都拿到明朝去买,一个来回就发了。还等什么啊,赶紧去买啊,自己不吃也可以贩到明朝去卖啊,真是脑袋瓜子不开窍。 李开阳?李大人的名讳是你能随便提的么,知道人家李大人祖上是谁么,李时珍,听说过吧,李大人是李时珍的后人,如今是大金国的太医院的院使,杏林书院的院长,将来还会做咱们朝鲜的总督呢,这回要建的平壤大学就是李大人出资兴建的,知道么,将来学子们去上学,一律免费,免费,你懂么,真是的,乡下人,不和你说了,我还是买药去吧,晚了该买不到了。” 这些天,平壤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有这样的人在散布谣言,刚刚经历冰封一役的平壤,没有多久就恢复了昔日的热闹,蒙汉联军的进城只是造成了小小的骚动,随后就平静了下来。作为朝鲜北部最大的城市,平壤再次焕发出他昔日的繁华,至于那些被俘的士兵,在记录完家庭住址之后,愿意在平壤大学工地上干活的每人一月都会得到二两的饷银,不愿意的则就地放回原籍,这种举动让平壤的居民极大的降低了对我军的敌意。 一直以来朝鲜就是明朝的藩属,这种从属地位早已深入人心,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子,并且还有光海君复位一说,再加上南边的战报一天一天的传过来,己方的军队几乎是不堪一击,所以朝鲜人大多都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继续观望。尤其是在光海君参加完平壤大学的奠基仪式后,更多的朝鲜人相信,这不过是朝鲜上层之间的又一次变乱而已,与自己实在没有多大联系,该怎么样就都怎么样了,再说从战报上看,光海君恢复王位几乎是一定的了,最新的地消息说,国王李倧已经率领着王妃、王子、宗室七十多人,群臣家口一百六十多人逃往江华岛,王京开城已经陷落,这就更让人相信光海君复位是在所难免的了。 平壤已经开始有商人囤积伟哥了,随后黑市价格一路攀升到八百两银子一副,伟哥已经不在是简单的药物,而是类似于期货股指的东西了,现在为了抬高价格,我开始每天限量供应,常常是天没亮,买药的人就开始排队,这已经开始成为一种职业,巨额的利润叫任何人都眼热。随后伟哥系列药物开始陆续上市,子孙满堂膏,福寿再造丸,针对不同阶层的用户,定价也不通。 当然这些民间的谣传有真的,也有假的,这个年代没有广告,对于那些关于伟哥的传说,大多是我杜撰出来,由李觉复亲自采编导演炮制出来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这算是他李觉复将功补过吧,为了收敛钱财,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是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思想,这些靠伟哥所赚来的巨额暴利全被投入了平壤大学的建设当中,当我带着光海君和李哲一行众人参加平壤大学的奠基典礼时,风闻而来的群众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大家都要看看这个离开王位四年多的光海君今天变成了什么样子,当被众人簇拥着进入典礼仪式现场时,光海君的表情有些不同了,毕竟是做过君王的人,对这种场景依旧记忆犹新,尤其是有人带头下跪,高呼大王的时候,光海君的眼睛潮湿了,在旁边目睹一切的我暗暗得意,奸计得逞如何能不高兴。 显然这一切还是出于我的策划,再加上李觉复的精心安排,这家伙作这种事总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每次都十分妥当,看来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了,有一种人就是虽然本事不大,但是对于领导交待的事情总能完成的很好,自然会得到领导的赏识,于是李觉复这个平壤留守的位置就还给他留着,其实不给他做,我也找不到别人来做,可却让他感激涕零,谁知道真的假的,这些天下来,我发现这家伙是天生作演员的料。 在参加完奠基仪式后,我陪着光海君在大同江畔漫步,虽然春寒料峭,但是老人的身体十分结实,精神也很矍铄,远远的我的卫兵和李哲等人跟在身后。 “大王最近的寝食可还安好?”我问道。虽然他一直不肯答应复位,但是我还是一直称呼他大王,一方面是尊重,一方面也是在提醒他,他至少曾经是朝鲜的统治者。 “承蒙李大人关心,一切都好,只是终日饱餐素食无所事事。”光海君此时对我客气了很多,一路上他看到了平壤的变化,我并没有扰民,也没有奴役谁,这让他的语气和缓了很多,但是也增添了对我的不解。 “那大王不如赶紧复位,现在朝鲜有很多事情需要大王做主。”我随声附和道。 “我看不必了,李大人不是做的很好么,还要我这个老家伙做什么傀儡呢!”光海君说道。 我笑了笑,望着已经开始解化的大同江道:“朝鲜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驿站,就像这大同江,终归是要流向大海的,我的宿命也如此,我志不在朝鲜,相信大王已经看出来了。” “李大人志向远大,老朽早就看出来了,可是不知李大人为什么千挑万跳要拿我朝鲜作跳板呢?”光海君毫不客气地问道。 “看到那只苍鹰了么?”我顺手指着天上的一支苍鹰,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苍鹰也是由雏鹰成长起来的,它不可能一会飞就叼得起一只羊,同样一种变革,一股势力也不能一开始就能占据主导,快是好事,可是太快了就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自己翅膀没有长硬的时候。”我的这番话勾起了光海君的回忆,曾几何时他也曾雄心勃勃,试图改变朝鲜的现状,可是他失败了,并且被幽禁起来,多年来他一直在考虑当年的行为,自己到底做没做错,可得出的结论却很让他寒心,动机是好的,可是方法不对,就此光海君不想再问世事,心灰意冷,直到李觉复将他请出,当日他说的天花乱坠,几乎重新燃起了当年自己的斗志,可是当他见到我的时候或许开始动摇,要不要和我合作,对于我的野心他应该能感受得到,这让他犹豫不决,不想让自己把朝鲜推向危险的境地。 如今听我这样说,他更肯定了自己当日的想法,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只满足于小小的朝鲜,一旦同自己合作,那么朝鲜将走出多远,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就不得而知了。我明白他的这种心情,谁也不想让国家毁在自己手上,留下千古骂名。 “大王的担心,我是知道的,可是大王担心也没有用,这种变化已经开始了,它不是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就是朝着坏的方面发展,不可能停滞不前。”指了指即将变成校园的一大片空地和那些正在劳作的工匠。说说道: “看到了么,他们将是历史的见证,因为这所大学将改变朝鲜的历史,而这座大学是他们建造的,你我都是历史的见证。你我能改变历史,但是你却不想努力,让我一个人来背负这样的重担,我是个汉人,我的家乡不在这里,而是在中原,我不会在意我在朝鲜的这次尝试是失败还是成功,因为即使失败那也不会祸及我的族人。而大王你不同了,你有能力把握这个尺度,可你却怕留下所谓的什么千古骂名,不敢尝试,你当年的胆量哪里去了,那时你就不怕留下骂名么!”面对我的质问,光海君哑口无言,他的思绪全部飞到了十数年前,那时他也和我的岁数差不多,一样的有抱负,想做一代英明的君主,刚刚结束壬辰之乱的朝鲜百废待兴,他同样明白朝鲜何以遭此劫难,所以下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可是他手下的群臣不这样想,他们成天追逐的都是名利,是党派之争,渐渐的自己也失去了耐性,曾经提出的主张都没有贯彻实施,也没有人来贯彻实施,当被自己的侄子李倧推翻时,他觉得无比的轻松,到后来唯一的儿子想利用地道逃跑却被赐死,自己的心也就死了。这些年来若不是小女儿懂事和自己相依为命,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左右这一切,要知道我当年还是朝鲜的大王时,都没有成功,现在就能成功么?”光海君问道。一听这话我知道有戏,这老头心动了。 “凭我手上的三万雄兵,和俘虏的十万朝鲜士兵,大王看够不够,如果不够,我还可以从大金国抽调五万八旗,这样总该够了吧,这场变革一开始可能会血腥一点,但是后来会好的,拦路的障碍总是要去掉的,那么就不能不流血。这样总比一沉不变要好的多,今天就是没有我来征掠朝鲜,明天也会有倭寇来征掠的,到时他们可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我笑着道,这让光海君心中发怵,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啊,可偏偏的让自己心中有些畏惧。对于倭寇光海君是知道的,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劫难自己曾经参与其中,若是没有明朝出兵,那么朝鲜早沦为倭寇的属地了,倭人的残忍他如何不知,如今想起来还十分后怕。 我并没有向他透漏即使手中的这三万蒙汉联军也十分不把握,更别提什么八旗援兵了,一旦和皇太极决裂,他不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才怪呢,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下面的人知道的,只要我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了。光海君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当权者最怕的是什么了,于是问道: “你们的大汗就这么放心让你在朝鲜作这么大的动作,就不怕你造反?” “怕,他也怕,可是他更相信我,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太极可是十分有胸襟的,否则也做不了女真的大汗,其实不光是我在朝鲜变革,他在辽东也在变革,我们君臣二人早有默契,否则他如何会派这么多人来协助我,还不是希望我这面顺利一些,这样他的压力也会小一些么。”我顺嘴胡说,不知道光海君信没信,总之他是不说话了,陷入沉思。过犹不及,我知道今天的话说道这份是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往回走,临告别前,我对光海君说道: “大王,朝鲜和中国的关系是唇亡齿寒,和辽东就更是如此,任何人都不希望朝鲜出事,让倭寇趁机钻了空子,没有了朝鲜的依托,倭寇在海上会更加猖獗,到时受害的是双方。即使我蒙汉大军不进驻朝鲜,若不思变革长此以往朝鲜也会被日本占领的,到时的后果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了。我不过是个过客,我的使命也不在这里,这点大王尽可放心,若干年后,朝鲜还是朝鲜,不是我李某人的朝鲜,而是朝鲜人的朝鲜。”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光海君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刚回到府衙我就接到了前方的战报,阿敏已经攻克黄海道全境,正挥师向东,兵锋指向江原道;多尔衮攻克汉城,但是由于没有水军,只能和江华岛隔海而望,现正分出一批军队向忠清道进军,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朝鲜全境八道已经被攻克三道,剩下的除了忠清、全罗道外都是山区,驻军十分可怜,这样看来拿下朝鲜全景真是指日可待了。 随着战报一起到来的还有多尔衮给我的个人书信,信中表示了他对即将面对的朝鲜水军的担忧,毕竟现在最精锐的朝鲜水军还没有出动,至于为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是凭着以往的经验,确实令人担忧,安州城外的那次夜袭虽然我军大获全胜,但是那是借助在大陆纵深作战,和雪原的帮助才取胜的,如今越往南去天气越暖和,积雪已经消融,和朝鲜水军碰面几乎已成定局。他确实对此十分担忧,我又何尝不是呢? 第十三章 鼓动 暂且按下多尔衮的书信,我开始寻思下一步的行动,朝鲜水军的实力不容小视,最要命的是打完就跑,藏身大海让我没有办法,实在挠头。当然也能想办法将其主力诱至一处,给以毁灭性的打击,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一来,日本海一侧将暴露给倭人,得不偿失。何况将来我还要利用这支水师为我打天下呢,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行,就是舍不得拿它开刀,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回事,尤其是越往南走,内陆范围越小,我军的补给线将全部暴露朝鲜水师的打击范围内。 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于是将李哲找来想让他充当说客,去劝降朝鲜水军。现在这家伙十分热心平壤大学的建造成天的泡在工地上,好不容易把他找来,一听说去劝降,马上的一个劲的摇脑袋,死活不肯去,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他脑袋纠下来吧,但是我真的是越看这个摇晃的脑袋越生气。将李哲撵走,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阿巴亥走了进来,看我那模样笑道: “哎呦,是谁惹我们未来的总督大人生气啊!” “你还说呢,就是李哲那小子,用着他的时候,就是不肯出力,又不是让他送死,朝鲜水军都是他爷爷的部下,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偏偏死活就是不去。”我气囊囊的说道。 “这你还不明白,他是怕去了给他爷爷丢脸,你想想啊,他爷爷是抗倭名将,他如今却做了你的下属,虽然心里没有说不愿意,可是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去做的。”阿巴亥笑着说,给我换了一壶茶水,近日来都是她一直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自从那日的亲密接触后,阿巴亥已经不再避嫌,经常来我的书房里,帮我收拾文件书信,出出主意什么的,偶尔我们也会“亲热”一下,当然是属于点到即止的那种,彼此没有逾越那道鸿沟,因为我们心里都知道,那道鸿沟到底有多深,想要逾越它又有多难,可是彼此又不肯破坏现在的这种融洽,对于能维持这种现状我已经很满意了。 “那我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多尔衮的补给线被朝鲜水军切断吧!”我说道,对这个将来可能的便宜儿子我还是很关照的。阿巴亥白了我一眼说道: “你就那么不相信多尔衮,就算是补给线被切断,他也可以从地方上征集粮食。对这个儿子我很有信心。” “你有信心就好,那就不用**心了,可是这个水军终究是个麻烦,若是他们不肯投降,终日骚扰沿海,我这治理内政,整顿朝鲜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么?”我抱怨道。 “你呀,就知道找李哲,他再大还能大过光海君么,他不过是李舜臣的孙子,李舜臣都死了30多年了,再有影响力也是有限的,可是光海君不过退位四年,水军中至今还有很多将领是他提拔的,此次又以檄文传缴整个朝鲜,宣布光海君复位,朝鲜水军是不能不考虑的。所以与其让李哲出面还不如让光海君出头呢!”阿巴亥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倔老头忘了呢。丢下阿巴亥我大步跑出书房,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冲着光海君所住的小院跑去。 说起来,这还是光海君到来后我第一次拜访他。刚一进院,就遇见一个朝鲜族姑娘,正端着盆倒水,眼见着那水泼出直向我而来,也不真怎么回事,可能是一种本能反应,我将身子一扭,堪堪躲过那盆水,好悬,看来自己的身手还真是不错,有当武林高手的素质。 那女孩见险些闯了祸,连忙向屋中跑去,头也不回,跟着她我向屋中走去,老远就听见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喊道: “是谁,不请自入没有规矩了么?”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多日不见的金起宗又是谁,这家伙我没有把他怎么样,任他还在平壤大摇大摆,反正他此刻手里也没有兵,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他。 我大步走进屋内,只见光海君和金起宗正坐在那里下围棋,那女孩害羞的站在光海君身后,想来是他的女儿了,他们倒是很悠闲,我都要焦头烂额了。见是我,光海君和金起宗也很诧异,没想到这个时间我会来,并且没有带一个卫兵,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做事怎么这么莽撞呢!想都没想就跑来了,这个金起宗可不好对付,他要是突然发难可够自己喝一壶的。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跑吧,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这个脸我可不愿意丢,于是硬着头皮接着向前走,给光海君施了一个礼。 “哦?原来是李大人,不知李大人突然驾临寒舍有何贵干?顺姬去给李大人沏茶。”光海君对那少女说道,少女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匆匆的走进内堂了。这女孩生的十分清秀,娇小可爱,虽是惊鸿一撇,但也让人记忆犹新。 “我能有什么事,不还是上次的事,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大王总该有决定了吧!”我苦笑道。 “这事情怎么能说答应就答应呢,李大人还没有和我说如何改革呢,我自然不能匆忙的答应,正好今日起宗也在,李大人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是我等认可,那自然会帮助大人完成宏愿,若是不能认可,还请大人另寻他人吧!”光海君这次很客气,没有马上回绝我,显然是受了上次谈话的影响。听了这话,我心中暗喜,有门!不过随后我就犯了难,这改革的方案我还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此时未能详细写出来,如何又能说服这两人呢。 坐在那里半天,我试图整理自己的思路,给光海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回答大王之前,我先问大王一个问题?”我接过李顺姬刚刚沏好的茶说道。 “什么问题?李大人尽管说。”光海君说道,不光他连李顺姬也侧着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可能最近有关我的谣传实在太多,尤其是关于伟哥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士、农、工、商哪一个用该是最重要的,地位最高?”我接着说道。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士了,排都排在前面。”金起宗不假思索的说道。光海君却沉思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 “应该是士吧!”“什么叫做应该是士吧,到底是还是不是,小姑娘你说呢?”我把头望向李顺姬笑着问道,李顺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她,慌忙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满脸通红。在朝鲜女人的地位一直很低,甚至不允许和丈夫、公公、儿子同桌吃饭,但是偏偏这样的一个国家,女人在幕后操控政治的事情又极多,当真矛盾,所以当我问道这样的国家大事时李顺姬的第一反应是摇头说不知道。 “这就是我和大王在意见上的偏差,在我看来士农工商应该是平等的,大家同样劳作,获得报酬不应该把他们强行的分成三六九等,相反的这个士,我看到真的是应该往后排排,上阵冲锋看不到他,下地务农也没有他,手工经商也不见他,成天的只会背书本。若是这背书本真的有用能富国兴邦也可以,但是偏偏是这些死读书本的人不知道活学活用,就知道搬出从前的义理制度,老是在那里搅局,您说是不是,大王!”我这话虽然有些过偏,但是主要针对是光海君,他从前深受这些儒生学派所害,对我的话感触颇深。金起宗也不以为然,他从前虽然是靠科考走向仕途的,但是对那些党同伐异的事情早已厌烦了,虽然儒家治国的理念深入人心,但是对我这话也不反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听我继续说,见他俩没什么反应,我接着说道: “如今的儒学,已不再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儒学了,那时的儒学纳百家之长,听得起不同的声音,可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如今的儒学已经脱离实际,陷入空谈了,并且相互攻歼,阴谋暗算这事情恐怕大王见得比我还多,所以大王问我如何改革,我要回答的就是先从儒学开始改。平壤大学用不了半年就能建成,到时我要广邀天下文人能士到此讲学,阐述自己的观点,重现昔日百家争鸣。”光海君听我这么说,完全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计划,要重现昔日八家争鸣,这可不是说做就做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 “这只是第一步,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人们重新思考儒学的作用和目价值,读书是为了当官弄权,还是为了天下百姓,要把这个观点理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不要紧,谁要是不听我的话,还走从前的老路子,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对不起,我不会让他在朝鲜再次出现,这个手段我是有的,至于能力也毋庸置疑。目的就只有一个,实用,不管那种学说只要他实用,能见到效果,让国家富强,百姓富足,我就遵从那种学说,其他的要是不嫌累,你就去说吧,反正我不给你提供粮食和住所,你愿意到哪说就到哪说,饿死与我无干。我的粮食是要养那些有用的人的,不是养这些没用的只会夸夸其谈的窝囊废的。”对于我的这种思想他们倒是比较容易接受,两人都是吃过党争和腐儒的苦头的,尤其是光海君,从前依靠那些腐儒改革弄得一败涂地,经过四年的反思造就明白了腐儒误国的道理。金起宗作了武将后,成天的和士兵在一起,骨子里也早就不把自己当文人看了。 “至于下一步,就是发展朝鲜的工商业了,光靠农业,这个国家永远富强不了,农民都被束缚在自己的土地上,眼睛见到的也只有自己巴掌大的那么大点地方,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只有当外敌入侵,侵占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反抗,这时已经晚了,没有手工业,就没办法打造士兵用的盔甲,箭矢,至于大炮就更谈不上了;没有商业,就不能得到朝鲜急需的铁器、马匹、棉花、布匹,朝鲜地域狭小,很多东西不能自产自足,必须需要商人从海外贩入。”我停顿了一下,看他们反应如何,果然金起宗先问道: “你这些想的倒好,可是能切实可行么,在朝鲜又行得通么,不说后面的,单说前面你说要改变儒学,这谈何容易,儒学进入我们朝鲜已经数百年,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不要说你,就是我也没认为儒学有什么不对,国家到了这个样子还不是那些儒生为了争权夺利,各自扶植自己的势力,互相倾轧导致的,和儒学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金起宗的想法可能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我叹了口气说道:“儒学走到这一步在中国已经上近千年了,思想早已经僵化,任何事物都是在新生时期充满活力,就好比一个人,在青幼年朝气蓬勃,到了老年则死气沉沉,一点也不想求变,这样下去除了进棺材外,恐怕没有别的选择,儒学也一样。”说着我看了看光海君,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得,果然光海君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是一个郎中,病人有病了首先就要找到病根所在,然后下药,若是那种积重难返,病入膏肓的,为了活命,就只有冒险下一剂猛药,这样还有希望,否则连希望也没有了。”说话间我拿医理和他瞎拽。 金起宗说不过我,已经不再准备在这件事上和我纠缠了,其实就是我自己也只是凭着现代的一些知识,知道这个时代需要变革,所以和他们说的也都是泛泛的,没有具体内容。但是对于怎么变,如何变,我里还真是没底,主要是没有借鉴,中国历史上没有这样的先例,或者说没有这样成功的先例。国外历史除了高中那点知识,再就没剩下什么了,就是那点可怜的高中历史也大多就着饭让我吃了,好像此时欧洲的文艺复兴还没有结束,资产阶级革命也还没有开始吧,让我借鉴谁的去啊! 我是兽医,不是学经济也不是学法律的,更不是万能的上帝,什么都会,现在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这只是一个试验,而且在朝鲜这样小的范围内,即使失败了,我也没多大损失,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能控制的住的,至少我经商是把好手,在朝鲜只要我弄足了粮草人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种方法不行,就换别的,难得有朝鲜这样和中国如此相似的试验田,不多试几次真是对不起自己。我甚至恶毒的想弄个南北朝鲜出来,试验不同的改革方案,从中挑取最适合中国发展的。 半天没有说话的光海君终于在这时吱了声:“李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只怕还是走我当年的老路啊!”有他这话我放心了不少,至于走他当年的老路我可不敢苟同,别看他那时做的是大王,可是朝臣们都不听他的,最后还把他赶下了台,我这时手里有兵不怕他不就范,毛主席说的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要政策对路,成功不远。 “大王尽可放心,我手下的铁骑是最好的保证,大王挥手指向之处就是他们冲锋的目标,一切敢于和大王对抗的就是和我对抗,决不会得到好下场。大王只要拿出当年的锐气,再加上我的协助,这事万无不成之理,大不了失败,倒时大王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可一旦成功,大王就是朝鲜中兴之主,人生百年匆匆易过,大王此时不再重拾当年之勇,恐怕就要这样蹉跎而过了,妄活一世。”此时光海君已经年过半百,被我这话一激,登时想起了当年之勇,神情开始激越起来。 “我还怕什么,想当年我和李舜臣大人共抗倭寇时你们这些娃娃还没有生出来呢,我只是怕天下的百姓因此受苦。”有他这么说我知道他心活了,还差我最后的那么一点点撺掇。于是我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王,我在此代天下百姓先谢过大王,大王有这种悲天悯人的思想,就胜过那些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王还有犹豫什么,只要大王登高一呼,就能结束现在朝鲜纷乱的局面,到时全身心的投入到变革之中,则大王英名流芳百世,不比苟活在这世上强百倍么!” 被我这么一说,光海君老脸通红,激动不已,金起宗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王,天下变革大势所趋,与其交于他人还不如我们自己干,宁可轰轰烈烈,也不委曲求全。我金起宗要给大王保驾护航,看哪个宵小之辈,敢坏了大王的好事。” 第十四章 盟誓 金起宗的表态加速了光海君的动摇,这时李顺姬也用企盼的目光看着她的父亲,多年来只有她最清楚地自己的父亲一直在惦记什么,只是苦与手中没有权利,幽禁的四年中光海君对自己昔日的做法进行了大量的反思,并且总结经验重新编写了《经国大典》,将之交给了李倧希望他可以进行变革。可是李倧不但将其置之不理,还派人过来告诫自己的父亲要他安分守己,实在是让老人寒心。此刻这位李大人的话敲开了老人冰封的心,再加上金起宗慷慨激昂的誓言,实在让人热血沸腾,还等什么,朝鲜不会在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光海君做出了决定,他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李大人的心意,老夫心领了,既然事实无法改变,我也是行将就木的人了,又何须在乎什么名声,只要能让国民过上好日子,能让朝鲜富强,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见他如此说,我心中大定,最大的一块石头落地,我伸出了手,紧紧地和光海君握在了一起。 “我李开阳在此对天发誓,决不辜负大王的期望,将朝鲜当作自己第二个家,将朝鲜国民当作自己的同胞,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如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死后遗臭万年,永世不得超生。”这个誓言够毒辣的吧,我是个现代人可不在意这誓有多毒,能不能兑现,不过转过来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这个时代,心里也有些发虚,别真有什么神灵,天老爷,我刚才说的您就当没听见吧。这个我尽量做的好点,做不到你可千万别让我不得好死。 显然古人对这一套很重视,见我如此发誓,光海君对我的警惕也减少了很多,金起宗对我友好了起来,拉起了我的另外一只手,我们三人相视彼此哈哈大笑。把一旁的李顺姬看的莫名其妙。 “来啊,李大人,这是小女顺姬,还没有给大人介绍。顺姬快快见过大人,这就是我常给你说起的李开阳李大人,他可是当世少有的青年才俊,李大人小女以后还要大人多多照料。”光海君态度马上开始转变,大有让我做他女婿的想法,这变化也太快了,我算是见识到当权者到底是什么样了,只要能稳固自己的权位,嫁出个女儿算什么,简直是太划算了。 “哪里,哪里,大王夸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说上阵打仗不如金大人,说治国安邦不如大王您,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啊。”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好话谁不爱听,一旁的金起宗听了得意的哈哈大笑,他从伍至今,以毕力克图一战打得最为得意,听我这昔日的敌手夸奖他自然高兴,对我的戒意又少了几分。我们三人重新落座,李顺姬连忙沏了一壶新茶,端了过来。 “李大人,今天来此就是特意为了说服老夫的么?”光海君问道,气势间隐然已经有了帝王的架势,这角色转换的好快啊!我连忙起身施礼说道: “大王,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朝鲜水军的事情而来的,想必大王知道,如今多尔衮已经进军到全罗道,虽然没有和水军发生大规模战斗,但是终归难以避免。为了避免双方遭到不必要的损失,我恳请大王派人劝降水军,毕竟这支水军是用来对付倭寇的,一旦有了损失,倒叫倭寇捡了便宜,到时我朝鲜海防也会出现漏洞。” “李大人说的是,这水军是当年李舜臣大人一手打造的,有现在的规模着实不易,不能毁在你我的手中,我这就修书,劝降如今的三道水军统御使,让他率部投诚。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统御使是何人,还听不听我的话。”光海君爽快地答应到,如今既然要复位,这可都是他将来手下的班底,自然舍不得有损失。 “回大王,现在的水军统御使是柳德恭,他可是你一手从水军虞侯提拔起来的,这个人为人正直,一定会重投大王旗下的。”金起宗对现在朝鲜各路将领的情况自然是十分熟悉,于是他抢先回答道。 “哦,原来是柳德恭,这个人的确是个人才,打水战很有一套,我当年真的没有看错他,想不到现在已经作了水军统御使了,了不得啊!好我这就修书给他。”说着光海君就要起身写信。 “先不忙,大王,这信写好了由谁来送呢?”我问道。 “这个么倒是一个难题,我看还是由李哲来送吧,柳德恭当年是李舜臣的老部下,肯定不会难为他的。”光海君回到道。 “不妥,李哲还年轻,这么大的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我和他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金起宗说道,光海君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决定派金起宗和李哲一起去劝降。 “大王,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插言道。 “李大人请说!”光海君回答道。 “此次金大人和李哲去劝降不能师出无名,尤其是他二人应该有相应的官位,这样对方才能看重,也有震慑的作用,是以我建议,封金大人为京畿兵马节度使,统军五万如何?正好多尔衮和阿敏在前线俘虏了很多士兵,我想把这些人重新筛选,编制成五万人的京畿戍卫军,归大王您调遣,大王手中有了军权就不用再怕那些宵小做出苟且的事情了。”我话音刚落,光海君和金起宗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十分惊讶。按常理我要想控制朝鲜必须控制朝鲜的常备军,可哪有现在的这个道理,把俘虏的士兵倒送,这让他俩很不理解,不得不重新审视我。 “看什么啊,我脸上长了花么?”见他俩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奇怪的道。 “哦,没什么!”两人缓过神来“那李哲应该给他一个什么职位呢?”光海君问道。 “这个可要大王自己做主了,我刚才不过是给金大人提供兵源罢了。这些人当俘虏实在是浪费,朝鲜也确实需要常备军的存在,但是我建议这个常备军应以二十万为限,否则人数过多百姓负担会加重。”我回答道,这再次让两人大跌眼镜不会吧,刚才痛痛快快地给了五万俘虏,这会儿又建议增加常备军,而且一加就是二十万,这个李开阳不会是疯了吧。 他们如何能知道我打得什么鬼主意,二十万常备军又没说都是朝鲜人,我现在手里就有蒙汉联军三万多人,至少能顶朝鲜军队五万,如今朝鲜乱成这个样子到哪里去找二十万轻壮?还常备军呢,不过是让你有念性,高兴高兴罢了,还真当真,即使二十万人的军队建成我也要占据一半。人还不好说么,山东,河南这些年不是发大水就是闹蝗灾,已经开始人吃人了,只要得来水军,我就从内陆运来大批的汉民,开垦荒山。兵源不就有了么,恐怕到时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脸上再次泛起招牌式的奸笑,让两人对我感激涕零,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军队了,光海君君臣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当中。 事情就此说定,依着金起宗的意思,当天就要和李哲启程去招降水军,可是我还是好说歹说的留他俩住了一夜,并准备好礼物,让他们给柳德恭,以示结好。第二天又亲自把他们送出城门,一直到见不到人影才往回走。 “大人为何对这个水军如此重视呢,要我看打仗还得靠咱们八旗,得靠骑兵。”和我一起出城送别的苏克萨哈问道,自从得到我的大力栽培后,苏克萨哈对我感恩戴德,十分尊重。 “这你就不懂了,骑兵的作用只能在陆地上,他必须按照一定的进攻路线进攻,是有选择性的而且是连续的,不能跨越作战;而水军可以纵横四海,有了强大水军我们可以将兵力投放到任何有海洋的地方,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要在哪里打就在哪里打,让敌人无从防范,就算是打不过,也可以坐着船跑路,所以说只有这两者相互配合才能无敌于天下。”我满怀信心的说道,像成吉思汗和忽必烈那样靠两个万人队就征服欧洲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已经到了大航海时代,国人若是还固步自封,那么落后挨打是一定的。 由于中国的人口基数极大,在现有的土地和生产力下根本无法满足国人的生存需要,更不要说质的变化了。谁说中国不扩张,若是没有游牧民族的侵袭,当人口增加到一定数量为了减少压力除了扩张恐怕没有别的路途可选了,试问靠那些固定的土地怎么能养得起那么多人。其实中国的历史也是一部扩张的历史,更是一部不断同化的历史,翻开历史书不难看到从秦汉到明清中国的版图增大了多少,难道这只是统治者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么,不见得,除了战争和瘟疫没有别的办法来减少人口增长的压力,在这种压力下就只有向外扩张,寻找新的土地,来满足日益增多的国民对粮食和生存空间的需要,这个过程中国用了上千年,才有今天的版图。同时也吸纳了各个周边的民族,匈奴和突厥包括鲜卑等少数民族都消失在这个大的历史的洪流中,这就是趋势,至今在姓氏中不是还可以找到昔日少数民族的影子吗。所以说不管谁说中国不扩张那都是自欺欺人,说给外国人听人家更不信,只是到了现代,扩张换成了另外一种形势—资本扩张而以,来粉饰太平。 “先生,我受教了。”苏克萨哈在一旁恭敬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心里同样想到,再有三百多年女真人不也被同化了么,除了户口本上还有满族的标记外,他们甚至连本民族的语言和文字也消亡了。是什么力量让中华文化有如此大的威力呢,军队做不成的事情,文化却能做到,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望眼全世界的华人,不管还会不会说汉语,写汉字,但是至今还保留着华夏这一族群的特征,不同于其他种族。这就是中华民族,这就是华夏文明能屹立数千年不倒的原因吧。 送走了金起宗和李哲,我刚要回府,在路上遇到了汤若望三人。三人原来是找我来的,进了书房,众人落座,我问道: “怎么了,老汤,怎么这时候想起到我这里来了呢,有什么事么?”还没等汤若望说话,安东尼奥率先开了口。 “哦,亲爱的李,这些天来我们都要无聊死了,每天都没有事情做,今天到你这里来是为了找事情做的,你就给我们些事情做吧,在这样下去,我们会疯的。”汤若望和高卡乌斯一起点头。 “哦,亲爱的朋友,你看你们想做些什么呢?我一定尽力满足你们。”我回答道,这三个人如今也没有什么事可以交给他们做,造炮现在还早,过早的暴露实力只会让敌人提前增加警惕,是不明智的,所以我才问他们要做些什么。我问完倒轮到这三人无语了,是啊,想做些什么呢?想了半天,汤若望首先开口道: “李,我希望能在朝鲜传教,你能支持我么?”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不得不仔细考虑,这可是一件大事,中国对天主教一直控制,不让他成为主流教派,这不可能没有原因,尤其是宗教这个东西,控制不好要遗祸无穷,欧洲的十字军东征持续了多少年啊,最后得到了什么结果,西方所谓的文明不一定适应东方。但是这也是一个趋势,避免不了,就算是我今天阻止了,那么他明天也会到来的,对待一种文化应该是兼收并蓄而不是抵触。在中国至少是现代,我认为做的很好,并没有出现各宗教之间的互相倾轧,可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释道佛三教互相争锋的教训实在不少,尤其在朝鲜。 由于高丽末年时朱元璋曾批评高丽因为尊释轻儒,会导致亡国,所以朝鲜立国后除了世祖和燕山君等几位国王在位时外,历代国王通常采取崇儒废佛的政策,在国内拆毁佛教寺院。即使是崇佛的燕山君,他在朝时亦受到大臣的废佛压力。废佛时,寺院的土地予以没收,并对僧侣征收重税。与此同时,高丽时期僧院的饮茶传统也被禁止,茶道从此在朝鲜失传,民间则以麦茶作为替代饮料。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不得不小心从事,此事不能轻下结论。想了许久,我对汤若望说道: “这样吧,老汤,我会在新建的平壤大学内为你设立一个宗教学院,当然了这个学院不光是要传授天主教,还要有基督教和佛教道教等各家学派,学生的上课方式也由他们自己决定,谁愿意学什么就学什么,其他人不得干涉,同时各教派之间不允许互相攻击。当然了适当的讨论可以,至于你说的在朝鲜传教,我看暂时先这样吧,这事牵扯很广,我还要和大王商量商量才能答复你,暂时你就到宗教学院上课吧,好么?”听我这么说,汤若望很高兴,毕竟我给了他一个传授天主教教义的机会,要知道此事时在中国,天主教不能公开传播,也只能在南方例如广东福建一带私下里传播,范围并不广,主要是受明朝朝廷的限制,我给了他这样宽松的条件他如何能不高兴呢。 接下来的就是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了,他俩的问题不好处理,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没有长远的打算。想了想,也只能照汤若望的办法办理了。 “亲爱的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我知道你们都是来自西方的骑士,但是这里是东方并不适合你们去打仗,我看不如我也在大学里给你们建立一个学院吧,叫什么好呢,就叫做海洋学院吧,在那里你们可以把你们的航海知识教授给学生们,我会付给你们优厚的薪水的,等我建立了自己的海军,我会请你们二位各担任一支战舰的舰长的,你们看如何啊?”我关心的问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亲爱的李,你简直就是我们的上帝,上帝也没有你那样宽厚仁慈,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好吧,我们就去海洋学院当老师,不过李,你的舰队可要快点建成啊,到时我会像一个骑士一样,在大海上和西班牙人还有荷兰人决斗的,哦,想起来那个时刻真是太令人激动了!”安东尼奥开始激动起来,赞美之词连绵不绝,连自己说漏了嘴也不知道,什么是像一个骑士一样啊,这家伙就是一个冒充的骑士。我笑了笑,没和他就这样细枝末节的东西纠缠,以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的身份和地位,在本国是不可能指挥一艘战舰的,我这样的安排无疑是让他们俩高升了。高卡乌斯向我深深的行了一个礼起身高高兴兴的和汤若望三人告辞,开始到工地上选址建造他们的学院下去了,总算是送走了这三个麻烦的家伙,我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阿巴亥从屏风后幽幽的走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第十五章 伊始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到屏风后面去了?”我捂了捂心脏冲阿巴亥说道,知道么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早就来了,见你领着汤若望他们进来我就躲起来了,那个安东尼奥,整天的像一个苍蝇似的在眼前乱飞,讨厌死了。”阿巴亥皱着眉毛说道。原来她是讨厌安东尼奥才躲起来的,这个安东尼奥,总以骑士自居,可是偏偏不做骑士该做的事情,一见到美女就纠缠不清,难怪阿巴亥烦他。只是阿巴亥来又有什么事啊,我现在都成了专职办事员了,不管什么事,谁都来找我解决,我又不是神仙,再这样下去就是神仙也会累死的。 “有事么?”这已经成了我公式话的语言。 “没事就不能来么,呶,这是刚从盛京送到的!”说着阿巴亥把一封信递给我,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着字,这应该是一封密信,发信人是谁不得而知,但是收信人一定是阿巴亥了,信中记载的是我们启程后盛京沈阳的动态,看完了内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太极已经开始动作了,而且速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在大军出征后皇太极最先做的就是丈量土地,重新分配各旗领地,减轻了关于汉人逃亡的法令,大量采用了明朝的法律形式。同时他还将田庄制度废除,汉族奴隶不再由满族官吏直接管理,而是分屯别居,由汉官统辖,从而使满汉两族更加严格地区分开来,便于管理,并且土地所得要上缴赋税,归入大汗的府库。 最狠的还不是这些,上面的那些可以看作是为了安定民心,而后面提到的才是针对各旗主贝勒的,以往,作战得到的战利品都先在各贝勒之间平均瓜分,然后由他们分赐给本旗将士。而此时,皇太极规定,要先将全部战利品的70%送进大汗的府库,再由八家之主分享其余的30%。赐予旗人钱物酒宴之费,则由大汗亲自支付,不再由贝勒以旗主分别支付。光这一招就逼得所有旗主失去了笼络人心的权力,要知道八旗士兵是没有军饷的,日常的消耗全部靠战利品和各旗旗主田庄所产进行分配,虽然这种分配方式比较原始,但是它却牢牢地把旗民笼络在旗主周围,让这些旗民必须依靠和服从旗主,可皇太极如此一改就将形势扭转了过来,变成他是最大的财主,所有旗民必须依靠他才能生存,消薄了旗主对旗民的统治权。此外,信中还说有人主张增设谙班,分遣各旗,使之分割贝勒之权,并同贝勒一起参加诸王大臣议事。 由于阿敏和多尔衮这两股最大的反对势力不在国内,皇太极很容易就通过了这些法令,并且开始积极筹措实施。增设的谙班也正在甄选当中,不日就派往各旗。 看完这些,我神色凝重的看着阿巴亥问道:“多尔衮和阿敏知道么?” “还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收到就给你送来了。”从信上落款来看这信发出至今才半个月,这种速度也实在惊人,不得不佩服阿巴亥的势力,居然能将这样的信息以如此快的时间送到朝鲜,确实不可低估。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来想这些了,皇太极的举动等于是在向众人摊牌,阿敏和多尔衮带兵在外,就算是得到消息挥军返回一切也已成定局,无法挽回,而辽东的诸股势力由于最大的两股反对势力不在很难形成气候,估计这刻早就被分化瓦解,至于阿巴亥的两个儿子阿齐格和多铎,多铎年幼被夺军权在所难免,阿齐格则孤掌难鸣,下场可以预见。 我面色灰暗的看着阿巴亥,她同样也看着我,不过并没有像我这样神色颓废。 “还是个男人呢,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军队么,只要留得一兵一卒就有翻身的机会,他皇太极此刻的兵将也不一定比我们多多少吧,要说道粮食他就更需要靠我们从朝鲜供给他了,所以短时间内他不会有什么大举动的。只要我们守住宁边和安州就能确保万无一失,目前的关键是早点收服朝鲜水军,尽快的结束战斗,牢牢的把握这支军队,决不能让皇太极的人再混进来,已经混进来的也要想办法清理掉。”阿巴亥不愧有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处事不惊,遇事不乱,这让我有些羞愧,怎么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呢! “先生不要着急,事情要慢慢的来,只要不让皇太极抓到什么把柄,一年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此刻鸭绿江已经开始解冻,若是想大军来攻至少要明年的正月,何况还有袁崇焕在那里虎视眈眈,这段时间只要先生掌握了朝鲜水军,那什么时候过江还不是您说了算么。”阿巴亥笑着对我说,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鸭绿江那边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她又如何不担心呢。 “那阿齐格和多铎怎么办,你就放心他俩么,皇太极一定会对付他俩的。”我对阿巴亥说。 “没事的,我随多尔衮出来时就预料到了,早嘱咐过他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忍。多铎年岁还小别人不会戒备他的,阿齐格性格温顺,皇太极也不会对他怎样,大不了是消夺兵权,幽禁,只要人还在就行,关键是在朝鲜,朝鲜越稳定,先生的兵马越强壮,皇太极就不敢怎样,除非他的实力能达到咱们的三倍以上,否则他不会轻易动兵的。”阿巴亥的话果然应验了,没过多少天,皇太极的信使就到了,信中对我能迅速占领平壤及入朝后的表现大加褒奖,并且正式封我为朝鲜总督,全权负责蒙汉联军在朝鲜的驻军问题,同时要求从朝鲜运送粮食到辽东,这和阿巴亥预料的果然差不多。不得不让我从内心中敬畏起这个女人来。 给,当然要给,拿着信我去见了光海君,他倒没说什么,纳贡上粮这种事太平常不过了,问题给多少。给多了则助长皇太极的气焰和势力,给少了没准会加速分裂的速度,也稳不住皇太极。先拖一拖,反正筹备军粮也要一段时间,何况朝鲜尚未平定,我军也急需军粮,我回信给皇太极,十分恭顺而诚恳地向他倾诉了我的难处,将困难大大夸大,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云云,随信的还有两门大炮,是多尔衮这家伙在前线弄坏的,全当是我军缴获的吧,我才没工夫修呢,有那时间都够造新的了。 给皇太极的信写完,趁着这机会我又给海兰珠写了一封信,信中极尽缠绵肉麻的话,什么想你的日日夜夜我孤枕难眠,没有你我的世界黯淡无光之类的话,末了不忘让他催促老丈人别忘了兑现他的允诺。我这么说海兰珠自然会明白什么意思,这也是这封的主旨所在,前面的那些不过是烟幕,迷惑给皇太极看的。我才不信这家伙不会偷看我的私人信件,那时就是有保护隐私法他也会照看不误的,然后再扣一个国家安全的大帽子。 进入平壤后,随军带来的那些牛羊我已经禁止捕杀,既然有粮食天气也暖和了就没有必要在多吃肉了,朝鲜临海,海中的各类鱼虾多不胜数,完全可以提供相应的蛋白质需要。没有办法预料将来的事那么就要把握现在,这些牛羊将成为将来发展朝鲜畜牧业的基础,无论如何是杀不得的,这时我就更需要老丈人曾经允诺的那些牲口了。 送走了皇太极的信使,我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开始和光海君商量未来朝鲜的内政,这光海君当真是老当益壮,焕发了人生的第二春,每天精力无限,更是将他从前修编的《经国大典》拿了出来,征求我的意见看还有哪些需要改动。干什么要改动呢,我要做的可不是改动而是彻底的推翻,推翻这种腐朽的制度,推翻劳动人民肩上的三座大山,推翻……一想到这里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完全忘记了刚刚还因为皇太极而发愁呢。终于要开始了,前途简直是无限光明,嘴中开始哼道:“东方红,太阳升,中国除了个李开阳,他为……”实在是唱不下去,这歌词一改完全蹿了味,变得不伦不类。由此推论若是这体制改革也和歌词一样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最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开始以救世主自居,你算什么呀,李开阳,你不过是个兽医,若不是走了狗屎运哪会有今天的成就。上天已经很眷顾你了,但是他不可能永远眷顾你。 历史已经被我改变了,我必须对历史负责,想到这我实在坐不住了,将光海君编修的《经国大典》拿起来仔细阅读。文字是繁体汉语,但是仔细辨认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虽然枯燥无味,可是从中确实学到了不少,朝鲜的政治结构和官制全部模仿中国,可以说中国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发展到现在已经登峰造极了,而朝鲜也学了个十之八九,政府框架除了名字不同外实质都是一样的,在国王下面,有辅佐机关——议政府,其首领称“领议政”,相当于中国的内阁首辅。领议政之下为左右议政,与领议政同为正一品。再下为从一品左右赞成、正二品左右参赞。再下有舍人等职官。 议政府之下有吏、户、礼、兵、工、刑六曹,相当于中国的六部。其首长称判书,相当于中国的六部尚书。检察谏议机构为司宪府和司谏院。此外还有承政院,为国王起草旨意。这好像和现代的政府机构差不多,不同的就是国王享有的权利被最大化和权威化了,并凌驾于法律之上,作为国家的统治机器各部门之间不能很好的制约协调,虽然有两府作为监督机构,但是被赋予的权利还远远不够。不过好就好在朝鲜经过“士乱”和多次王位更迭,再加上后宫干政,国王的权威虽然被法律承认,可实际上却早就名存实亡,否则光海君也不会被赶下台了。至此我也对光海君的号召力大打折扣,看来他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国虽小,却上下乱成一锅粥,实在是一个烂摊子,这样的国家没让日本灭掉真是万幸了。除了水军还像样外,对朝鲜的陆军,我简直失望透顶,一溃即散毫无斗志。从多尔衮和阿敏送来的战报看,朝鲜的军队现在是各自为战互不统属,再加上军官对士兵缺乏驾驭,很容易被各个击破。这和明朝的军队差不多,因为害怕武官造反,所以将不专兵,大都是临时任命,这样士兵平时缺乏训练,号令不统一,说白了就是缺乏磨合,如何能打好仗呢。看来改革还是先由军事领域开始吧,依靠这样的士兵和将领我是没有办法在朝鲜坐稳的。所以整顿军队,改革军事成为我目前的当务之急,手里有了军队,而且是打得胜的军队心里才有底么!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光海君商量,光海君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李大人,此刻朝鲜尚未平定就这么快整顿军队,不怕出乱子么,我怕军心不稳啊!” “大王,这时不整顿何时整顿,趁着八旗余勇,把这些俘虏和投降的士卒彻底打乱,重新编制,挑选其中精悍者编入大王的京畿戍卫队,戍卫队可划分为五营,每营一万人,轮流驻守王京,其余四营分别驻守金川、开丰、坡州、涟川四地,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入京。剩下的军队则各一万驻守各道州府,另水军五万分别扼守沿海岛屿、重镇,这样总数十七万大军,加上我的三万正好二十万之数如何?”我的口气虽然是征求光海君的意见,但是已经不容他质疑,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光海君无奈的点了点头,目前的情况的也容不得他不答应,而且从总数上看朝鲜军队占了绝对的优势,他始终还是相信这些军队会听从他的调遣。 “既然这样定了,那么我就着手准备整编军队了,先从大王的京畿戍卫队开始吧,不过我准备在王京开城建立一所军校,专门训练和培养军官如何?”我接着问道。 “军校?”光海君显然是对这个新名词不了解,但是从字面意思还是明白了它的大概职能。 “有这个必要么,这要很多银子的?”光海君参加了平壤大学的奠基仪式,知道这所大学耗费多少,并且是个无底洞,每天都在吞噬着金钱,要不是我买药得来的暴利,光靠平壤一年的赋税根本就无力支撑。听我说要再开一所军校,立时脸色发绿。 “对,军校,在军校里,军官们除了学习古今兵法战例,弓马骑射外,还要学习文化树立保家卫国,忠君爱民的思想。这样大王今后就不用担心将来武将会作乱了,即使有也是个别,下层的军官更不会听从他的指挥的,而是终于大王您,从此李氏朝鲜的江山会更加稳固……”听我说的天花乱坠,光海君有些迷糊了,但是对于这忠君爱民他倒是十分喜欢,痛快地同意了,甚至心里觉得这个军校比平壤大学办的更有价值。 且不知我在一旁暗自偷笑,有了军校各级将官的任命还不是我说了算,忠君爱民是要的,但是要看忠的是哪个君了,进了军校我要是不给这些军官大洗脑才怪呢。政治不过硬,就是军事再优秀也不允许毕业,不光这样,各上层的将领也要定期到军校进修,保持军队将领思想觉悟的先进性。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笑,千算万算你们没算到我在这上面做文章吧,要知道这可是我昨天想了一夜才想通彻的。 “还有一件事想和大王商量。”见奸计得逞,我打蛇随棍上,堆起脸上的笑容说道。 “还有什么事,李大人不会一气说完么。”光海君对我着实没有办法,毕竟我是朝鲜总督,和他商量是尊重他,不和他商量他也没办法。 “就是我准备在汉城再建一所大学。”听完我这话,光海君脸色立刻变成了茄皮子色。 “怎么?还要建一所大学!”光海君失声叫道,那生音简直就要哭了一样。 “我说李大人,你这个平壤大学还没建完怎么又要跑到汉城建大学呢?” “呵呵,大王,朝鲜这么大,何况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啊!”我摆出招牌式的笑容,一摊双手。 “李大人,这平壤大学如今每天都在嚷着银子不够,你不是不知道,哪里还有钱再建一个汉城大学啊。”光海君颤抖的说道,虽然我很能挣钱,可是这花钱的本事和速度也实在太大太快了。 “这次汉城大学不用大王出多少钱,大王只要出五成就够了,其他的我来想办法。”我说道。 “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我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啊,李大人的银子这时恐怕也不够吧!”对于我如此不遗余力的致力于教育,光海君实在不懂。 “这个么,山人自由有妙计,就不用大王担心了,只要大王答应,俘获李倧后由王室的财产中分出建校的五成银子来,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中国工商银行 第十六章 敲竹杠 “什么!?”听到我把主意打到王室财产上,光海君立刻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不行,王室的财产绝对不能动!”那口气简直是不容置疑。 守财奴,我心中暗自骂道,你说不动就不动了,多尔衮要是俘虏了王室的全部成员还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么,和你说一声是看得起你,不说你也干着急。不过我脸上还是笑着说道: “大王息怒,王室的财产是来源于国民的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理所应当。”还没等我说完,光海君就来了脾气。 “那也不行,谁也不能动,说不能动就不能动。”见他这么固执,我也只好改变策略。 “大王说不能动肯定有不能动的道理,想来也是,那么多王室的成员,他们都需要银子度日,总不能眼见着他们饿死吧,大王一定是考虑到这些王室宗亲的困难才不同意的吧,真是让在下感动,能有这样的大王关心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我奉承道,但是心里实在是不相信光海君会考虑到他的那些亲戚们,这些人可是在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不过话当然要捡好听的说了,也要给光海君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么,要不他也下不来台,总不能让他承认自己是守财奴,就是一毛不拔吧。果然,光海君语气平缓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也难怪,搁谁刚要恢复王位就被敲走了一大堆银子,心里也接受不了。 “李大人明白我的苦衷就好了,哎,这些人啊成天的好逸恶劳,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挥霍无度,真是我的负担啊!可是又不能不管他们,谁没有个亲戚故旧呢,若是我不管他们,这些人又好说我不顾亲情,没有人情味了,我也难啊!”马上的光海君就给他的亲戚们扣上了一大堆帽子,将自己突出的仿佛是悲天悯人的活菩萨一样,真是给你个杆你就往上爬啊。我心中忍不住暗笑,看你还不上套。 “大王当真是念旧情的人啊,是啊,谁家没个亲戚呢,这些人可都姓李,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他们若是知道大王这样为他们着想一定会感激的痛哭流涕的。”我奉承道,光海君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见他已经上套,我连忙借坡下驴。 “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大王有没有想过,当年太祖打下天下的时候,膝下有八个儿子,这八个人又分别开枝散叶,子又生孙,如此子子孙孙无穷尽已。到了大王这代,王室的成员到底有多少恐怕大王也不是很清楚吧,假如这些人都来靠大王生存,那么大王又靠什么呢,大王的钱财不也是来自于百姓么,那是百姓真心爱戴大王而孝敬的贡银,怎么能让这些人在那里挥霍无度,而大王却节衣缩食呢?但是又不能不给,一旦不给这些人肯定会怨恨大王,在背后败坏大王的名声,甚至勾结外人谋夺大王的王位也不是不可能。”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光海君的神色,果然光海君听我这么说,开始焦虑起来,神色不定。 “李大人说的是,当初我就是想要限制王亲贵戚的权利,结果被他们谋窜了王位,无论如何历史不能再重演了,李大人有什么好办法么,这终究是个问题啊!”光海君问道。怎么样,让我忽悠住了吧,原来你光海君不是现在才吝啬的,早先就抠门啊,难怪人家不让你做了。 “这个么,难办啊,这要看大王有没有这个魄力啊,要做一个中兴之主,一代贤君,这魄力是不能没有的。”我装作思索的道,实际上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 “难办也得办,这事拖不得,李大人有什么好主意赶紧告诉我,若是可行我一定照办,这个魄力我是有的,请李大人相信我。” “这个,这个,其实大王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靠大王的恩赐和怜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定要让这些人能自食其力。否则这个负担不但大王要背负,大王的后人也要背负。”我故作沉思道。 “是的,李大人说的对,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长久的问题,我现在能解决就现在解决吧,决不拖给后人。” “大王真是一代明君啊,能这样高瞻远瞩。大王说的是,这事不能拖给后人,今天的事今天作,决不能等到来日办,所以我建议大王在恢复王位后,统计王室宗亲,按血缘关系远近,分出等级,赐以不同的爵位,根据爵位再分配地产。规定各家地产归个人所有,日常消耗皆由此出,可由子孙继承,也可以买卖,当然了这以后的事就不归大王管了,这日子过的好还是坏,可全靠他们自己了,如此大王仁至义尽,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真有那败家子,挥霍光了家产,就是饿死也是他咎由自取和大王无关。” “太好了,李大人说的对,咎由自取,本王已经仁至义尽和我无关了。”光海君听了这话十分高兴,一次出点血,总比一直在流要强,虽然一直流的血不多,但是若不止住也会死人的,何况这土地不是有的是么,哪里还不能开出一片地呢,只要不从兜里掏银子就好。 “为了章显大王的仁德,我建议在汉城建立一所大学,专门以教授经商为主,交会这些贵族子弟如何谋生,怎样投资,大王可以规定凡是年满十六岁的贵族子弟必须到这所大学学习两年以上,得到毕业资格后方可有权继承爵位和家族资产,否则剥夺爵位和财产继承权。这样就等于强制性的让他们有了谋生的能力,也就不用担心饿死了,至于那些不能毕业的可以允许他们继续学习,何时毕业何时拥有继承权。”朝鲜对商人不像中原那么歧视,大概是自己国家小很多东西不能自给,所以依赖商人进口贩卖的缘故吧,所以让王室宗亲去经商,这些人是可以接受的。 “又是建大学啊,李大人怎么说着说着拐回来了,说了半天还是让我出钱,可大人也知道我现在哪里有钱啊,就算是王室的财产现在也不归我控制啊,而且这些年让李倧那小子挥霍了多少还不得而知呢。大人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这次光海君才转过味来,但是没有像刚才那样言辞激烈,只是拉着老脸向我苦穷。 “这个好办,只要大王答应,就算是现在王室一两银子也没有,我也有办法让他变出银子来。”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哦,大人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我一定答应。”光海君一听不用他大出血,马上来了兴致。 “这个好办,这所汉城大学的规模不必和平壤大学比,平壤大学是将来培养国家栋梁的摇篮,所以规模不能小了,本钱也不能少了,他是纯属公益性的学府。而汉城大学则不一样,他的目的是为了教会贵族子弟经营谋生,我们应当征收学费,当然了,为了显示大王的宽厚仁慈,每个贵族子弟可以由王室补贴五成的学费,限期两年,两年不合格者则中断贴补。所以我说的要大王出五成的银子,是从这里来的,当然了目前建校的钱还不够,大王若是有可以资助一些,没有也可以向民间筹措。” “向民间筹措,民间谁会愿意出这笔钱呢?”光海君疑问道,谁会这么大头出冤枉钱,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我笑着说道: “这好办,如今国中富有的商贾很多,这些人靠海外贸易发了大财,但是地位不高,总怕被人瞧不起。有了钱后他们最想得到的就是名望和地位,这个对他们很值钱,但是对大王您来说还不是一句话。大王可以向他们征集钱财,按各人捐助的多少赐予荣誉爵位,允许他们的子孙进入汉城大学和贵族子弟一起学习,不过学费不能减免,估计有钱捐个爵位的也就不差这点钱了。而且大王还可以兼任大学的名誉校长,如此一来这些富商们还不趋之若鹜,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听我说完,光海君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绝对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主意。 “这……”光海君沉思良久,“这能行得通么?这爵位怎能平白授予啊?” “行不行得通,总要试试,就算不行大王您也没有什么损失啊!至于爵位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不过是个头衔,也没有实权,并且大王可以下令这种爵位不能世袭不就得了。兴办教育可是好事,应该鼓励嘉奖。”我在旁边撺掇道。这事搁在现代真是太平常不过了,教育也能赚钱,早就是社会共识了,让他一个古代人接受确实需要点时间。很快的光海君动摇了,并同意了我的建议,让我着手准备筹建汉城大学,看来他也是希望甩掉王室宗亲这个包裹。 对此我有自己的算盘,这些贵族子弟们一个个不学无术,早晚是社会的祸害,就跟清朝后期的八旗子弟一样,坐吃山空,整个就是一帮寄生虫。这些人若是从中学到了知识并大有作为,那么他们会成为变法革新坚定的支持者;若是扶不起的阿斗,则让残酷的现实将他们淘汰掉,也是一个不错的反面教材。而朝鲜这个国家最好的模式莫过于君主立宪了,但是如此一来王室将成为最大的障碍,任谁也不能看着手中的权力和利益被剥夺吧,所以趁着这个机会逐渐挖空王室贵族的势力,才能一步步的达到目的,为将来的君主立宪扫清障碍。 我乐颠颠的回到了府衙,将李觉复找来,这事情由他出面是最好了,这家伙八面玲珑,而且人脉很广,跟国内的达官贵人和商贾显富都有不错的交情。果然,我一说,他就明白了。 “高,实在是高啊!大人的这一招简直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也难以企及,高,实在是高,觉复对大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李觉复开始喋喋不休起来,马屁拍到了天上,不过对此我并不敢冒,自己肚子里有几两香油我自己还是知道的。这不过就是一种大杂烩,能否成功还得看执行者能不能变通,所以我才找了他。 “别光顾着拍马屁了,把心思用到正道上,将来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也是一个参赞,干好了左右议政也不是不可能。”说着我作势踹了他一脚,李觉复乖乖的把屁股贴了上来,领受了我这一脚的恩赐,嘴上一个劲的大冒感激之词。什么大人之恩,恩同再造,大人之德泽被三江等等,参赞是正二品的官有的人一辈子都干不上,左右议政就更是从一品的大官,听我这么说他如何能不高兴,阿谀奉承比原来又加了三分劲,听得我直往外吐酸水。 “行了,行了,干正事去吧,小心你不老实我告诉阿敏。”我威胁道,这家伙最怕的就是阿敏了。 “是,是,是,我一定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全赖大人的提拔了。”李觉复嘴里还是没完。 “哦,对了,最近怎么样,治下的国民都还稳定么?那些商贸往来有没有受影响。”我问道。 “回禀大人,如今平壤境内,盗匪绝迹,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只是这海运受到了影响,农夫们手中的米卖不出去,价钱比从前已经降得很低了。”一说到政事,李觉复一反常态,十分严肃的说道。 “米贱伤农啊!”我沉吟道,这会影响到国民的购买力,长此以往,不利于朝鲜的经济增长。 “其他的呢,除了米贱外还有别的什么问题么?”我问道。 “再就是人参等贸易了,其中除了以往边市贸易的牛、马、盐、铁有所降低之外,我们朝鲜最重要的就是对明朝的人参贸易了。可是自从八旗和明军开战以后,从陆路已经走不通了,只能走海路,以往每斤人参值25两白银,商家将人参和朝鲜其它土产出售给明朝或是倭国换取倭国的白银和明朝的织物、日用杂货、铁器、书籍、药材、染料,还有王室所用的药材、珠宝、苏杭绸缎等奢侈品,这个量是很大的,如今一开战,贸易锐减,海上的海盗也猖獗起来。其中最甚的就是明军的皮岛总兵毛文龙,这家伙趁机怂恿手下劫掠我们的货物,如今渔民不敢出海。所以国内的这些特产价格不断降低,而药材、杂货、香料等日用品的价格却是节节攀升,商人苦不堪言,还望大人解决。”李觉复苦着脸说道。他虽是平壤留守,但是也是平安道副使所以对平安道内的事情十分了解。 “这倒是一个难题?”我沉吟道,米多了看来也不好,虽然是饿不死了,但是其他的东西也买不起了。 “这样吧,正好大汗前些天写信来催要粮草,我现在给他写信,希望能用粮草换取牛羊等牲畜,至于铁器就暂时这样吧,这东西很敏感,现在要怕大汗多想。你可以派人四处去勘探铁矿,若有发现可将开采权卖给商人,记住不是永久开采权,是十年,或是二十年的。但是也不能都卖了,发现两处才允许卖一处,知道了么?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地下私售开采权,你的脑袋就不用再留在脖子上了。”我严厉的说道。 “是,是,小人不敢,借小人一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李觉复连忙应承道。 “还有,出卖开采权所得的银两,按平价收购农夫手里的粮食,在宁边和安州建两个大粮仓,同时平壤也要储备好足够的粮食。银两若是不够,可以先由官府打一张借条,总之有多少给我收多少,不允许拒绝。” “大人,您收这么多粮食干什么啊,就算是加上大人您的部队也用不了这些粮食啊?”李觉复问道。 “不关你的事,不需要让你知道的就不要问,知道了么!”我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小人多嘴,下次不问了。”李觉复赶紧认错。 “好了,没事下去吧,记住汉城大学的事不能拖延,尽快联系那些商贾。”我嘱咐道。 送走了李觉复,我开始盘算金起宗和李哲的行程,按道理该到江华岛了,这支水军不降伏,朝鲜就别想得到安宁,我的一切计划也将受到阻碍。 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金起宗和李哲的音信,劝降很成功,三道水军统御使柳德恭答应了归顺光海君,但是他提出要善待江华岛的李倧等人。这个工作不太好做,李倧当年赐死了光海君唯一的儿子,光海君能否放过他不一定,这也是李倧一直负隅顽抗的原因。光海君虽对柳德恭有提拔之恩,但是李倧也有重用之情,这让柳德恭很难取舍,所以他提出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善待李倧。 真是让人头疼虽然事过境迁,但是毕竟李倧让光海君算是断子绝孙了,这个仇可不好解,这也是金起宗写信给我而不是给光海君的原因,他是希望我能居中调解。我硬着头皮去找光海君希望他能放过李倧这一马,让朝鲜半岛早日平静下来。 第十七章 和解 光海君今天的心情不错,春日的阳光下,虽然还有些冷但是已经可以进行室外活动了,自从那场寒流过后春天好像一下子就来了,加上朝鲜独有的海洋气候,让我有些适应不了,不过光海君到是很暇意,此刻他正在院子里独自品茶,这茶自然是我从辽东带给他的,在朝鲜很少见,李顺姬站在他的身后,见我到来,连忙上前迎接。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疆在那里。 “哦,是李先生来了,快来,快来,先生的茶真是不错啊!”光海君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已经改口称呼我为先生了,我认为这样更亲切一些,也能减少彼此之间的距离,所以要求所有人都称呼我先生而不是大人。同时我自己也存了一些私心,这个先生的称呼文邹邹的,听起来很顺耳,颇有些诸葛孔明羽扇纶巾的味道,而不会想起自己的出身—兽医,虽然这只是一种虚荣心在作祟,但是还是忍不住过过这文化人的瘾。 我走到光海君身边坐下来,李顺姬给我倒了杯茶恭敬的端了过来,对于朝鲜女子的这种温柔和娴熟我始终有些受恐若惊的不习惯,慌忙的接过来连声称谢,反倒叫她不好意思了。 喝了口茶,只觉得十分爽口,到了这个时代,茶成了我的偏好,我这个人喝水必须要有味道的才行,在现代的时候我最喜欢喝百事可乐的可是没办法,古代到哪里去弄百事啊,水里有些味道就不错了,于是茶就成了我的专用饮品,不过我不会品茶,喝不出好坏,所以再好的茶到了我这里也是牛嚼牡丹。 “好茶,好茶!茶好,沏茶的人更好。”我不懂装懂的说道,把一旁的李顺姬说的低下了头,估计心中正在窃喜。 “李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又有什么事啊!”光海君也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说道,这些日子来,他变得慵懒了,对国家的事情没有原来那么上心,估计是三分钟热血五分钟凝固,又犯了老毛病,不理政事了。很多事也懒得理他,自己做主,可今天这事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他了,将金起宗的信递给他,我坐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 只见光海君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终于他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我和李顺姬吓了一跳。 “浑蛋,浑蛋,我绝对不放过他!”说着将手中的信撕的粉碎,就是这样还不解气,将茶几上的杯子抓了起来,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啪”的一声,一个上好的白瓷茶杯被摔在了地上,立时变得粉碎,留下了一摊湿痕。光海君背对着我和李顺姬,但是我明显的能看到他的双肩在剧烈的颤动,双手也握成了拳头。这时我连大气也不敢出,到不是我怕了他,而是同情他的遭遇,老来丧子,如今还要宽恕这个与自己有杀子之痛的仇人,无论如何心里是转不过这个弯的,李顺姬也没有出声,更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白皙的脸颊上也流出了一行清泪。事情距今并不远,只有四年,一切仍能历历在目。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一分一秒的溜走了,小院里没有一个人出声,过了很长时间,我实在缺乏耐性等下去,于是打破了寂静。 “大王息怒,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怎样也是无法挽回,我们还是珍惜眼前吧,这事情总要解决,大王是怎么决定的?” “杀,一个不留,杀!”光海君背冲着我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语气极为坚定,虽然看不倒他的神情,但是可以感觉到那话里透着一丝寒气,让我不寒而栗,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还是被仇恨弄得恼羞成怒呢。 “杀不得啊,大王!”我连忙出言劝止,可光海君一摆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转过身来,他已经老泪纵横。 “我为什么杀不得他们,而他们又为什么杀了李祬,要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这不是让我断子绝孙么!” “大王,可是李倧没有残害你啊!看在这份上您就饶过他一命吧。”我恳求道,这件事必须妥善解决,即使我做的了主,也不能擅自主张,这将造成我和光海君的裂痕,对将来朝鲜政局的稳定不利,所以只能开导劝说。 “李先生,你建学校安排王室宗亲也好,收粮开矿也好,别的事情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李倧与我有杀子之仇,我断不会放过他。”光海君此话一说,等于是把我封口,看来他对我所作的事情都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插手管罢了。 “大王丧子之痛我可以理解,这个李倧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留着他早晚是一个祸害,可是我们不得不考虑金起宗和李哲的处境,也不得不考虑水军的取向,若是不作出这样的让步,则水军必不肯投诚,战祸将一直延续,无数朝鲜的百姓将为此失去生命,更多的父亲会失去儿子,妻子会失去丈夫,这值得么,只因为大王要报家仇,就牺牲这么多人的幸福么,这些人原本是可以不死的,您的儿子是您的心头肉,别人的就不是了么。您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苦口婆心的说道,可是光海君就是不吱声,连看也不看我,任我把口说干。不行!得变化一下策略,我想了想接着道: “大王的这种行为只会让天百姓离德离心,那些想要归顺的官员也会惴惴不安,甚至是继续顽抗到底,没准会投靠倭人,引狼入室,倒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大王将成为朝鲜的罪人,被后世唾骂,世子既然已经亡故,断没有活转的机会了,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牺牲那么多活着的人值得么。大王看看顺姬,她不是你的亲人么,您没有依靠么?过去是事就过去吧,大王三思啊!”听我这么说光海君脸色阴沉不定,李顺姬乖巧的走上去搀扶着自己的父亲,光海君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毕竟这对父女俩相依为命了四年。 “父亲,李先生说的有道理,哥哥已经去世了,活不过来了,但是我们不能让更多的人再为这事牺牲了,我不想看更多的妹妹因为您,失去自己的哥哥。”说着李顺姬低声抽噎起来,显然她和过世的兄长关系很好。 李顺姬一哭,光海君心如刀绞,意志开始动摇起来。 “哎!你们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可是一想到祬儿,我这心里就不好受,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就算是我恢复了王位又如何,由谁来传承啊!” 有希望,见光海君话有转机,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顺姬,连忙接道: “大王是明理的人,并且胸怀大度,我一直冲撞大王,大王从没有介意过,足见大王心胸宽广,一切还要以大局为重,这个光海君我们先暂时放过他,等朝鲜稳定了在慢慢计较也不迟啊,他也跑不了,大王将来要如何整治他还不是大王说了算,不必急于一时。大王怎么能说没有继承人呢,顺姬公主这样美丽贤淑,将来嫁了人有了孩子不也流着您的骨血么!” 李顺姬听我说道她身上,不好意思的将头扎在他父亲怀里,这让光海君老怀大慰,刚才的悲痛冲淡了不少,转而这老家伙开始跟我谈起条件来。 “先生说的有道理,李倧我就放过他这条命吧,将来也不为难他了,那些投降的王室成员就按我们前些天说的办法来对待吧,分给土地和一部分银两。但是李倧十年内应有兵将看护,以防不轨。”听到这里我心头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终于朝鲜水军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突然有了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直觉得有了这支海军再加上先进的火炮,天下虽大还不任我四海纵横。正高兴呢,光海君话锋一转。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先生答应了,我刚才说的这些才算数,若是不答应一切免谈。”这老狐狸什么时候学会和我谈条件了,但是为了得到这支朝鲜水军,我做出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于是一咬牙说道: “大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办到。” “哈哈,这又不是让先生少块肉,看先生为难的样子,是好事,先生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小女顺姬也不小了,不能老留在我身边,是该找婆家的时候了,将来她的孩子还要继承我的王位呢!”一说道这里,李顺姬不好意思起来,甩开了光海君独自跑回屋里了。看着女儿扭捏的背影,光海君老怀大畅,笑了起来。 “大王说的对,公主的年龄是不小了,该是婚嫁的时候了,不知大王看上了谁,要我去说项。”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一般的人我看不上眼,和小女也不配,我是看上先生您了,不知道先生是否同意啊?就像先生从前说的那样,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先生也姓李,将来的孩子自然姓李,可以继承我的王位,这不是太好了么?”光海君笑着问道。我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这事我也不是初哥了,没什么惶恐的,只是没预料到这老家伙原来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如此一来他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将他当作傀儡了,更不用担心我将来会篡权,我总不能篡自己儿子的权吧,有了我这样强大的支柱,他光海君一脉还不是又能在朝鲜威风起来,显赫一世。 “这个,大王您知道的我是有家室的,这岂不是委屈了公主么?”我算盘着自然不能让你都打得如意了,正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就算是我心里一百个愿意,也不能让你看出来。其实我心里虽没有一百个愿意,也有六十个妥协了,只是一想起海兰珠,觉得这事对不住她,受过现代教育的我一方面头脑中有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制的传统,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好色的劣根性,也羡慕韦小宝式的左拥右揽。 “这个好办,你原来的妻子是蒙古大汗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么也算是一国公主,让她们平起平坐好了,先生的志向我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偏安一隅,只要先生答应,我朝鲜今后就全力以赴支持先生的大业,要粮给粮,要兵给兵,如何?”光海君眼睛中突然精光四射,和往日的他完全不同,看来我还是小视了他,这个老家伙绝对不简单,何况如此大的诱惑摆在面前真是让我垂涎欲滴。 “这个,大王还是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吧,明日再给你答复如何?”我犹豫道。 “也好,夜长梦多啊,先生,说不准明天我就改变主意了。先生要尽快答复我啊。” …… “答应,当然要答应!这样的好事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和光海君告辞后我回到书房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找阿巴亥商量,这时我周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自然是找她了,没想到她听我说完后,一开口就是这话。 “那海兰珠怎么办,她会答应么?”我问道。阿巴亥听我这么问,笑了起来。 “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大汗当年娶我的时候可是没问过别的女人同不同意,她再娶别人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同没同意啊。先生您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这很平常,尤其是这桩婚事,先生必须同意。”阿巴亥开始给我耐心的讲解起这桩婚事的好处。 “光海君肯把李顺姬嫁给你,总算是他没老糊涂,这桩婚事对他来说当真是再好不过了,有你这个靠山他就不用怕重蹈当年覆辙了,因为先生你手里牢牢地掌握着军权,若是他还有儿子那么断不会如此便宜你,好就好在那个李祬早死,真是死的好,你要好好感谢李倧,若是他不死这朝鲜何时轮到你做主啊,李顺姬年纪还小,就是她现在嫁人了,孩子出世到成人至少还要十六年,试问光海君能活这么长时间么,就算是活到了那时,一个老头、一个小孩,外加一个柔弱的女人,能稳定朝鲜的政权么。还有你的存在,他们没有办法控制军队,最后的下场恐怕还不如当年光海君自己。 抓住了你,就等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不会和自己儿子抢位置吧,就算抢了将来不也要还给他么,这样一来不但他自己有生之年可以高高在上,而且女儿和外孙也可以无忧,他这招当真是一劳永逸啊,先生哪里不好啊,年轻有为,英俊威武,要是我,我也嫁给先生这样的。”说着她笑了起来,年轻有为我还可以勉强接受,不过这英俊威武可就怎么也和我粘不到边了。听了阿巴亥这话我不好意思起来,她话中有话,大有委身下嫁的意思,这在女真来说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我可承受不起。 “大妃说的是,我再考虑考虑!”这样做总觉得心里对不住海兰珠,对于我来说,我可以在外面找一个情人,但是很难接受再娶一个女人回家,这会让海兰珠很难过的,自尊心也会受到伤害。 “还考虑什么,我说就这样定了,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你不是不听么,这是目前稳定朝鲜最好的办法,当初你不同意,我还想给多尔衮留着呢,可是人家看上的是你。先生你可以想想就像我从前说的,这样你就可以以仪宾的身份监国,名正言顺,则朝鲜彻底落入先生手中,我们就有了稳定的后方,不怕和皇太极翻脸,有了朝鲜的水军再加上阿敏,他现在是回不去了,还有我的三个儿子,先生手中的蒙汉联军,这是多少人马,辽东还不是唾手可得么,先生是汉人,心思自然不在这关外,若再加上蒙古劲旅中原也指日可待,我们母子也不多求,只求先生将来有一天面南背北的时候,将关外赐予我们女真人,让我们女真人可以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不再被欺凌和压迫。”阿巴亥这番话说得让我十分动容。 随着自己势力的逐渐强大,我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遥远的中原,我的故乡。 “大妃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野心啊,能安安稳稳的作我的郎中,我就很知足了。”我说道,看阿巴亥如何反应,借此探探她话的虚实。 “先生真的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么,那算是我阿巴亥看走了眼,原本以为先生有济世救人的仁心,必不肯看天下百姓受苦,他朱家做得了皇帝,先生您就做不了么。天下又不是他朱家一家的天下,有德者取之,无德者失之,先生这个道理总应该是懂得吧。若不是汉人不服我女真人的管教,我女真也有这一争天下的雄心,皇太极不就是一个么,可是毕竟这中原是汉人的中原,女真人不过是过客,下场能比蒙古人好就不错了,所以我才这样支持先生。希望有一天先生能一统江山,以先生的仁心,则我女真人也无后顾之忧了。”阿巴亥言词恳切地说道。 第十八章 初抵王京 和阿巴亥的一番长谈,使我接受了她的意见,迎娶李顺姬,并且明确了彼此双方的关系,达成了初步协议:阿巴亥母子帮助我稳定朝鲜,并且进一步巩固在辽东的势力,作为回报我答应她,待一切稳定后挥师北上,逼迫皇太极退位,推举多尔衮为后金大汗,在东北牵制明军主力。本来阿巴亥还提出多尔衮登上汗位后,出兵帮我入关作战,但是被我婉言谢绝了,谁知道这不是引狼入室呢,就算是他们一番诚意,进了关也会事与愿违,没准我就变成吴三桂了,成为汉奸的代名词。这事还是免了吧,多谢你们的好意。汉人的事情还要我们汉人自己解决,你们参合进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了,那么玩就玩大的吧,这样人生才精彩么。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一切。 第二天我回复了光海君,这让他很高兴,李顺姬则是再也不出来见我了,丑媳妇难免见公婆么,何况她还不丑,算得上小美女一个了。我也没那个功夫去见她,因为为了章显对朝鲜水军的重视,我和光海君决定亲自到开城受降,一切都开始进入紧张的筹备当中。这次去最终就决定定都开城了,所以光海君和李顺姬有很多要准备的,我也要安排一下平壤的人事任免,自从我答应光海君婚事后,凡事他都不要求向他禀告了,而是由我做主。 平壤是朝鲜北方的重镇,也是那里的文化政治和经济中心,所以由谁留守平壤事关重大。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派苏克萨哈来担任平安道镇守使镇守平壤,让李觉复继续做他的留守,同时任平安道正使,去掉了那个副字。对于这个李觉复的任命大家还能接受,而苏克萨哈的任命则由很多人不服,宁完我就是一个。 自从进入朝鲜以后我就将他空悬了起来,不授予实权,谁让他是皇太极的人,我没整治他就不错了,可这家伙一听说大军要开拔马上找到了我,向我要官。 “宁先生不要着急,这平安道镇守使只是一个武职,不适合先生,还是等到了开城后我在给先生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吧!”好不容易打发了宁完我,鳌拜又来了。 “大人,我不服!”一进门他就气哼哼的对我说道。 “有什么不服啊,鳌将军说出来,咱们斟酌斟酌。”我笑着说道。对于鳌拜我心里一直不敢放心用他,怪就怪他在历史上留的名声太不好了,野心太大我信不着他,这个人很难控制。苏克萨哈则不然,他很老实,也够忠诚,这才是我让他出任平安道镇守使的主要原因,平壤是平安道的首府,而平安道是连接辽东的重要枢纽,不容有失。交给无论是鳌拜,宁完我还是佟养性我都不放心,平安道是我后院的大门,我必须交给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这个人就是苏克萨哈了。苏克萨哈虽然刚刚投靠我,但是从短暂的接触中我已经对这个人十分信任,最重要的是他背景干净,除了和阿敏是上下级的关系外,和别人再有过密的往来,从历史上看他也是属于那种很本分的人。 “大人凭什么将平安道镇守使的位置交给苏克萨哈,他不过是我的副手,至今寸功未立,恐怕难以服众。”说着也没问我同没同意就坐了下来,无理之极,我强忍心中的怒火倒了一杯茶给他,堆起笑容说道: “哦原来鳌将军是为这件事而来,其实鳌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苏克萨哈虽然没立什么战功,但是我还是很相信他的,以他的能力能够守好平安道,而将军我则有更为重要的重担要交给你,只是时候没到,不好先说。”一听我这么说,鳌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早把苏克萨哈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了,耐不住性子的问道: “大人还是向我透漏一下吧,像这样整天的没事情做,都要淡出鸟来了。”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茶,钓钓他的胃口才说道: “朝鲜八道,最重要的不是平安道,而是京畿道,我已经答应光海君让他的卫戍部队驻扎,那么为了监视和控制开城,我准备让将军出任忠清道镇守使如何啊。而我带着佟养性坐镇平壤和汉城之间的黄海道,和将军遥相呼应,那朝鲜人必不敢异动。忠清道的百姓十分富足,盛产稻米,不是比平安道好多了么,将来我军的粮饷可就全落在将军您的肩上了,担子很重啊!”一听这话,鳌拜心花怒放,连忙称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上任后绝对没有问题,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他要是知道我准备将阿敏放在他南面的全罗道,而将他的旧主子多尔衮放在和他有数重大山相隔的庆尚道后,恐怕就没有这么高兴了吧。安排完这一切,我觉得很累,手中虽然有很多人马但是却没有自己的嫡系,可以信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才会绞尽脑汁的将各股势力均隔开来,让他们不能相互呼应,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如何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 安排完人事,给苏克萨哈留下了五千的蒙古骑兵,让他自己负责招募训练一万人的朝鲜军队,我和光海君带着大队浩浩荡荡的向朝鲜王京开城进发。在此之前我已经去信给阿敏和多尔衮,让他们停止攻击在开城和我汇合。 出发的时候时间以进四月,统领着几乎是全部的汉军部队和剩下的蒙古骑兵奔驰在田野上,带着一些咸湿味的海风吹来,让人格外清爽。我已开开始喜欢上朝鲜了,这里民风十分朴实,当看到王旗在风中飘扬,一队队骑兵盔甲鲜明奔驰着的时候,那些在田间劳作的农夫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我们欢呼,光海君见到这样的情景经常是要求我将部队停下来,向这些农夫们回应展现一下自己亲民爱民的风范,并且他乐此不疲。 于是走走停停的足足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到达开城,虽然时间慢了些,但是这一个星期里我也享尽了温柔。一开始李顺姬还扭扭捏捏的坐在车里不肯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漫长而又无趣的旅程终于让她放下了羞涩,骑上战马和我们一起并骥而行,身边多了一个美女旅程也就自然愉快,于是我发挥自己的口才,在这段时间里将自己在辽东的事迹大加渲染,直听的她心旷神怡,把我惊为天人,很快的一颗少女纯洁的心就被我这样诱骗了,心有所属的李顺姬,发挥了朝鲜女人的极致,将我服侍的舒舒服服的,这让光海君羡慕不已,直呼女生外向。 得到我们即将达到的消息后,早已在此守候的多尔衮和阿敏发动了全城的军民出城迎接。在看到如此隆重的场面时,光海君的眼睛湿润了,这座昔日的王京依然还是那样,但是物是人非,谁能想到四年后自己又回来了呢,而且是这样热烈而隆重的场面。我则不以为然,远远的我就看见那些居民大多是被迫无奈才来的,一个个都是不情愿的脸色,直到看见了光海君的旗帜,才变得热烈起来,没想到这个多尔衮和阿敏还会搞面子工程,果然让光海君很有面子。 开城从前是高丽王朝的故都,李朝太祖李成桂曾经是高丽的大将,在统一朝鲜后定都于此,三年后又定都于汉城,而第一次王子之乱后再度迁都开京,第二次王子之乱后又迁回汉城,壬辰倭乱后再次迁都于此,反反复复经历了许多波折。经过近三十年的建设此时已经初具规模了,大街十分宽阔整齐,四周店铺林立,比盛京沈阳不知道繁华多少倍。 在多尔衮的陪同下我们来到了王宫,看着这个昔日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光海君唏嘘长叹。 “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啊,四年前我还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呢,没想到如今又站在这里,造化弄人啊!” “哪里啊,大王不过是命中多此一劫,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是大王又回来了么,自此大王不必再受颠沛流离之苦了,只管在这里颐养天年,做一个朝鲜中兴的君主,让百姓爱戴万世流芳的一代贤君明主。”对于自己这个未来的老丈人,我极尽吹捧,只要他高兴了,李顺姬也就高兴了,李顺姬高兴了,那我不就是舒坦了么,这道理很简单,我自然不会吝啬,何况多说些这话又不会少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女婿半个儿,在路上我的各种事迹无疑都通过李顺姬传到了他父亲的耳中,在他心目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所以光海君对我现在极信任。 “大王一路舟车劳顿,如今到了王宫正该好好休息一下。我等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陪着光海君在王宫中走了一圈后,我提出道,多尔衮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阻止了。 “那好,诸位也着实是累了,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明日我要设宴款待诸位,希望诸位介时能够到场。” “一定,一定。”辞别了光海君,我径直让多尔衮带着我和阿敏来到他的住所,屏退左右后,我拿出那封从辽东送来的信递给二人看。两人目不转睛的看完了信,阿敏破口大骂,多尔衮则是一言不发。 “好你个老四啊,过河拆桥,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看我回去不把你揪下来才怪,让你还作什么老子的大汗,当初我就说他不配,可是你们兄弟怎么说的,不是都推举他么,如今到好这是要鸟尽弓藏了。” 多尔衮白了他一眼,不让他做难道让你做这个大汗么,估计还不如他呢,这时你到翻起从前的旧账来了。 “二哥,话不能这么说,当初就是我们兄弟不推举他,你没看还有那么多人么,大哥不愿意伤了和气,动摇国本才让给四哥作这个大汗的,能有今天谁又曾预料得到呢?” “你说的也对,老四原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范文成,这家伙一肚子鬼主意,这样的损招肯定是他出的,老四什么都好,就是信任汉人这一点不好。汉人哪有好东西,就知道阴谋诡计。”阿敏在那里抱怨道,完全没注意我的表情,甚至忘了我也是一个汉人。 “二哥!”多尔衮喝止了他,向他示意冲我望了望。阿敏这才明白是连我也骂了。 “这个李先生您别介意,我说的是范文成那狗家伙,不是说您,您是汉人中一等一的好人。”阿敏也知道此时得罪不起我,连忙道歉。 “没什么,二贝勒说的也有道理,这事我看十有八九是范文成出的主意,这招够毒辣的,如今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我淡淡的说道。 “还有什么好办的,我们这就点齐人马杀将回去。看他老四能把我怎么样,再说还有老三呢,有他做内应,这事还有什么办不成,到时我们就推举大哥作大汗,大哥一定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阿敏就是一个愣头青,想问题从来不经过大脑。 “二哥,这时候还什么三哥那,估计他早就让皇太极剥夺军权了,别说他就是阿齐格和多铎也都差不多,我们这个时候回去简直就是寻死,正好给他借口。”多尔衮看问题比较透彻,大有可能是遗传了乃母阿巴亥。看他俩在这里争论,我倒没什么,这事早就和阿巴亥商量过了,之所以没有告诉多尔衮就是为了让他能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和我逼真的演一场戏。 “咦,李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一向以来你主意最多的,也是最管用的。这次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阿敏见我在那里不出声,于是问道,终于注意到我了,真是让我好等。我装模作样的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后才平缓的说道: “其实只要我们交出兵权不就是没事了,这兵权有什么好留恋的啊,大汗若是喜欢当然只管拿去,我还回我的杏林书院好了,再不就在朝鲜安心当我的驸马,这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没什么。” “先生您说的到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就抽身的事情,若是那样我们也就不用发愁了,你我都是带过兵的人,试问皇太极能这么放心的就让我们这些放弃兵权的人逍遥自在么,以他的性格虽然不一定会杀我们,但是肯定是当年齐尔哈郎的下场,圈禁至死,这样的日子我才不愿意过呢。宁可战死也不这样!”多尔衮激动的说,当年努尔哈赤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敢这样对待,何况皇太极呢!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打也不行,不大也不行,这不是把人憋死了么。”阿敏顿足捶胸道,两人再次将目光转向我。 看把他俩急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口: “其实我们不一定现在打,若是现在打,那我们肯定输了,皇太极收归那么多势力,最后的就差我们了。既然来到了朝鲜,就应该趁这个便利,在此壮大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派人回到辽东,瓦解皇太极的阵营。就算是都不成功,至不济我们还能守住朝鲜,所以说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皇太极当初派我们来肯定是没想到我们能进行的这么快,他是希望我们在朝鲜多损失些力量,他好渔翁得利,但是他没想到有了光海君的旗帜,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 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此机会,麻痹皇太极。派人送信说朝鲜匪患猖獗,政局不稳,我等必须留在朝鲜保证局势,也好督运粮草。这样一来他就是不愿意也没办法,但是这个前提是我们必须封锁鸭绿江,不让消息传出去,如此才能安然无忧,到时候我们想送什么消息给他就送什么,看他还不怪怪就范。至于将来的事还是将来再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再就是封锁鸭绿江,这也要全靠朝鲜水军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让水军归降,稳定朝鲜,然后再立刀秣马,以图后事。” “对,先生说的有道理!”阿敏和多尔衮同时点头道,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第十九章 变故 到达王京的第二天,金起宗带着忠清道水军节制使朴仁杰赶到了开城。在思政殿光海君接见了作为统御使柳德恭特使的朴仁杰,商讨有关受降的事宜。 “大王!”刚一进殿那个朴仁杰见到光海君立刻跪了下来,并且向前跪走,他那肥胖的身材一下子堆积在一起,远远的看去向一个毛毛虫在那里蠕动,这么大年岁了真不容易啊,我目视着朴仁杰爬到近前,扬起他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我都有一些感动了,看吧!什么是忠臣,这才是忠臣的典范啊!自从李觉复的事情后,我不再看不起胖子了,单说这些人在那个油水极少的年代,能胖成这个样子就很难了,当然了也不排除遗传因素,金起宗在我旁边偷偷的向我解释道: “这个朴仁杰是李觉复的娘舅,很受柳德恭的信任,这次柳德恭派他来是让他全权负责受降事宜的。” “哦”我恍然大悟,我说这个朴仁杰怎么看上去有些面熟,原来是李觉复的舅舅,难怪,难怪!的确相似点很多,看来确实有遗传因素在里面,只是不知道李觉复的母亲是什么样子,难道也这么胖么?正当我思绪万千,神游太虚的时候,朴仁杰已经结束了这场生动感人的君臣重逢。光海君不过是做做样子,看他那神色好像并不是很得意这个朴仁杰。 “朴爱卿,请起吧!这次柳大人派你来都交待了哪些事情啊!”光海君坐在上首已经恢复了他从前作为国王的威仪,不紧不慢的问道。 “回大王,柳统御使并没有特别交待什么,除了善待纯孝君李倧外再无他求,一切还请大王定夺。”朴仁杰恭顺的回答道,别看是五是多岁的老头了,声音还是很宏亮的,脸色也十分红润,看来营养是不错。既然李倧做不了大王了那么他从前的称号自然要改,于是朴仁杰改称了李倧夺位前的称呼。 “没什么要求,没什么要求也得有些个要求啊,李大人你看该如何好呢?”光海君现在不知道是发懒呢,还是故意考究我,想也不想的将球踢给了我。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柳德恭也够狡猾的,没什么要求,其实就是什么都要求,显然是在抬价,趁着手里还握着水军不多捞一些好处和资本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大王,柳大人率部投诚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应该大大的表彰以此作为表率,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早下决心,使战乱提前息止。同时也要善待纯孝君李倧,让天下的人看看大王您的胸襟。”我一脚将球踢了回去,你是朝鲜国王,这事还用我烦心么,再说不是在平壤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么,你自己拿主意吧。 “李大人说的是,这样吧纯孝君的事就依你家大人,我会在王京附近给他专门建造一座王府,一切待遇等同亲王。至于你家大人,他现在已经是三道水军统御使了,在这个位置上算是做到了头,不能再大了,如果他要是愿意呢,我这里有一个领议政的位置留给他,同时赐他金银各三千两,布一百匹,另外你么这些跟随柳大人的各级武官也酌情官升一级,你看如何啊?”朴仁杰哪有想到光海君会这样高姿态的对待柳德恭,领议政相当于宰相,那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官,至于金银布匹那些东西是不会看上眼的,有了官位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余下将领官升一级,光海君的手笔倒是真大,看来他也是急于收买人心。 “多谢大王,卑职等诚惶诚恐,叛军之将何来功绩让大王如此赏赐,臣等不敢,柳大人临行前曾嘱咐过臣,能继续作统御使他就很高兴了,不敢有其他奢望,还望大人体谅!”朴仁杰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触怒了光海君的眉头,但是私下里却也偷偷的观察光海君的神色,他还觉得自己做的隐秘呢,但是全部落入我的眼中。好你个柳德恭啊,果然不傻,若是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早就欣喜若狂了,这个朴仁杰不但不为所动,而且还自贬身价,放在别眼里是不理解,可是仔细推敲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领议政一职虽大,但是毕竟是个文官,手中没有兵权,话说得难听一些就是今天还是领议政,明天指不定就吃牢饭了呢,哪有做三道水军统御使来的威风,最不济拉着人马到海上哪个小岛还能称王称霸,不用受朝廷的辖制。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是够精的,而柳德恭选的这个来谈判的朴仁杰也确实够精的,没有上光海君的套。 光海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笑道:“柳大人真是多虑了,能将水军保留下来,没有损失就是做大的功绩了,既然柳大人愿意做水军统御使,那就让他做吧,有他在我也放心,但是嘉奖还是不能少的,除了金银布匹外我再赐他忠勇伯吧,其所属将领仍按原来议定酌情升迁。朴大人你看如何啊,明日你就传我的旨意,让柳大人进京受封吧!”既然现在拿不住人家,只能让步,以后再想办法了,光海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临了还送一个忠勇伯大帽子,手腕很老练了。这当没当过大王的人果然不一样。 “请大王恕罪,柳大人不能到王京受封!”朴仁杰一说完这话,光海君神色巨变,朴仁杰连忙解释道: “大王,柳大人御下三道五营的水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心归顺大王,这其中也有宵小叛逆者,正在伺机而动,另外倭寇闻得我国大乱,也在海上寻机挑衅,此时柳大人实在是拖不开身,等事情逐渐平息稳定后,柳大人一定亲自上京叩见大王,还请大王恕罪。”听了这话,光海君神色才有所好转,但还是不悦的说道: “你家大人有事缠身,难道我就没事么,他是不是要我亲自到江华岛受命给他啊。” “不敢,不敢!”朴仁杰连忙磕头作揖的道:“哪敢劳动大王,下臣该死,不会说话,还请大王谅解,如今海上确实不平静,自从壬辰倭乱丰臣秀吉死后,倭国大乱,后德川家康逐步统一建立江户幕府,到了这一代是德川家康的孙子德川家光掌位。这个德川家光野心极大,如今蠢蠢欲动,在海上屡次挑起事端,若不是柳大人镇压着,恐怕会得寸进尺,大王恕罪,这也是柳大人不愿意离职的原因之一啊。” “哦,那你不早说,害我差点冤枉了柳大人,国家有柳大人这样尽忠职守的贤臣真是有幸啊。既然柳大人不能前来受命,那我们就去一次江华岛又有何难。”光海君不知道又打了什么主意,居然要亲自去江华岛,让我十分不解,可是大殿上又没办法询问,更是不能反驳所以只好由他去了,反正借此机会去见识见识这个柳德恭也不错。朴仁杰在一旁有苦不能说,光海君退位四年对如今海上的形势自然是不了解,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从前怎么也不肯出宫一步的旧主子,这时何来的兴致要去江华岛。完全在他和柳德恭的预料之外,可是没有办法再拒绝了,那样光海君一定会怀疑的。无奈,只好耷拉着头不在说什么,由着光海君好了。 是夜,正当我早早准备休息的时候金起宗带着朴仁杰前来造访。宾主落座,我不解的问道: “金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在大殿上说,非要和我私下里商量呢?” 金起宗为难的说道:“这事就得找大人您,别人解决不了!” “什么事啊,金大人如此看重我,尽管说来,我李开阳能办到的一定办到。”我不解的说道,实在想不出这两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李大人,求您救救我家大人吧!”说着朴仁杰跪倒在地作势要给我磕头。这我如何能承受呢,我最烦古人动不动就磕头作揖,俗话说难而膝下有黄金,这下跪可不是什么人都行的。我连忙阻止了朴仁杰。 “朴大人,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用这样。” “是的大人。”朴仁杰站了起来,一脸愧疚的说道: “大人,小人今天在朝堂上说了谎,还请大人去求大王不要去江华岛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说了什么谎,为什么阻止大王去江华岛呢?”我不解的问道,没想到事情出了变故。 “大人这话要从头说起,当日开城被破,孝纯君仓惶出逃只能投奔离此最近的柳大人驻扎的江华岛,正巧此时李哲和金起宗大人前来劝降,我家大人感念当年大王的提拔之恩,有所动摇,再加上我和金大人的劝说,遂决定弃暗投明。只是当时担心纯孝君的下场,为免留下买主求荣的骂名,才开出了善待纯孝君的条件,不想大王宽宏大量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我等真是感恩戴德,正准备率军来投,不想大王信回返的第二天夜里,纯孝君被安龙焕派人救走,幸好发现的及时,女眷和小孩不在纯孝君的那个院子,所以只有纯孝君只身逃脱,仁烈王后和世子没能走脱。” “安龙焕,安龙焕是谁,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我问道,没想到会出这样大的事情,难怪他不敢在大殿里说,这是欺君的大罪啊,也难怪他不愿意来受降和接受新的职位,我还以为他是想摆谱讲条件呢,敢情是出了这种事。当然要阻止光海君去江华岛了,否则露了馅,这责任他柳德恭可承担不起。 “回禀大人,朝鲜水军共有五营,忠清道一营,节制使就是这位朴大人了,全罗和庆尚各两营,全罗归柳大人直接统御,而庆尚道则是这个安龙焕作节制使。”金起宗在一旁回答道。 “哦,原来是他,我曾经听人说过。这个安龙焕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担子敢劫走纯孝君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大人有所不知,柳大人虽说是三道水军督御使,可是真正能统驭的也就忠清和全罗两道的水军,总共三个营,而最精锐的庆尚水军只是名义上归柳大人管辖,但实际上是由节制使安龙焕做主,他的女儿就是仁烈王后,极得纯孝君宠爱,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他才能做上节制使,此人刚愎自用、心胸狭小,听到王京被破的消息后他立刻尽起所部,开到了与江华岛相对的水宗岛,逼迫我家大人交出纯孝君,并且力主孝纯君顽抗到底,甚至还想勾结倭人,来和大王对抗。”金起宗在旁边点了点头证明他所说的完全属实。 “是么?”一听这话,我来了精神,没想到这事小日本还参合进来了,一和小日本挂上钩的肯定没有好东西,是以安龙焕已经被我列位严厉打击的对象。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安龙焕居然会想到和倭人合作。所以我家大人严词反对,不想纯孝君就被他们劫持走了,所幸他的女儿和世子还在我们手中,否则他肯定就扬帆远航了,此刻正在江华岛外还游弋,俟机夺回这两人,我家大人也正在整军备战。夺回纯孝君给大王一个交待,不想这时大王的信使到了,说即将抵达王京,要在那里受降,没有办法我家大人只好派我来,拖延一下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能夺回纯孝君。可是谁知道大王居然要亲自到江华岛受降,这如何使得,到时一切败露,我家大人丢官罢职事小,可是国内战端重起事大。听金大人说李大人是当世少有的英才,更得大王的信任,所以才出此下策深夜造访。还望大人见谅,念在我家大人一片苦心的份上,能劝阻大王不要出行,我家柳大人一定会在这段时间内将纯孝君送到。” 这时候再客套就没有必要了,没想到事情原来这么复杂,本以为轻轻松松的收服了水军,却出了这个变故。这该怎么办呢?我在屋中反复徘徊,说服光海君没有什么问题,麻烦就麻烦在纯孝君李倧落在了安龙焕的手里,有了这张王牌他就可以与我相抗衡了,若是小日本也真的插手过来,借机出兵,我又如何应对呢。真是麻烦事! “也罢,我这就入宫面见大王,你等在这里等着吧!”说罢我起身披衣往外走。朴仁杰再次跪倒拖着我的腿道: “一切全靠大人了!”其实他那里是求我给柳德恭求情,金起宗不会不告诉他我的真实地位,之所以给我行这样大的礼,实际上他就是在求我。 “行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说着我走出屋外。朴仁杰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站了起来。 交泰殿是光海君的寝宫,深夜里被我吵醒的不止是他还有李顺姬。睁着稀松的睡眼,光海君听我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我就觉得今天白天不对劲,以柳德恭的性格不会这样,所以我才想去江华岛看看,不想是出了这事,他也是的就直接和我说么,非要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我能拿他怎么样呢,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贤胥你说该怎么办呢?”光海君问道,这话谁不会说,再说了四年后谁知道你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不是以前的光海君了,都是废话,我心中想到。 “岳父大人,我看还是由我领兵去一次江华岛吧,到时再见机行事,看如何解决这件事,不行就只有大动干戈了。”我说道。 “贤胥去我也是很赞同的,但是贤胥一定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轻起战端,尤其是和倭人,这支水军可是我朝鲜的精锐,损失不得啊。”一旁的李顺姬也投来关怀的目光,对我这次的行程也很担心。 “大王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水军有所损失的。” 辞别光海君我又赶回府中,金起宗和朴仁杰都在那里焦急的对等待呢,见我这么快回来都很诧异,以为事情不成呢。 “为问题,大王同意了,暂时他不会去江华岛的,明早我会尽起所部和你们一起去江华岛,我倒要看看这个安龙焕有什么本事胆敢顽抗到底,还想和倭人勾结,你二人今天就不必回去了,今晚住在这里,明日一早启程。” 一听这话,朴仁杰悬着的总算是落下了,口中千恩万谢。听不得他罗嗦,我早早的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大队人马出发向江华岛进军。为了以防万一在光海君的要求下,我的汉军再次全部出动,多尔衮和阿敏也各出了一千的精骑,队伍十分浩大。看着长长的队伍和我走在一起的朴仁杰才稍稍安下了心。 江华岛位于汉江的入海口,距离开城不过百里的路程,是朝鲜水军重要的补给基地,也是三道水军统御使驻地所在。在此停泊的船只足足有近千艘。远远望去千帆晃动好不壮观,就是这里这次成功与否,能不能收服朝鲜水军全靠在此一举了,看着这番情景我心里也直打怵。 第二十章 水军 一万多的人马,这么大的阵势,早有人禀报统御使柳德恭,顿时四下里号角齐鸣,港湾内的船只听到号叫声后纷纷拔锚起航,向远处的海面驶去,随后按照船只的类型和数量开始编队,从渡口起向着江华岛的方向逐渐形成一道以船为护栏的水中通道,只见两侧的船只上风帆招展,十分壮观。近处的是些体积较小的海船,越往远处船只的体积越大,从高出水面五六尺到十数尺不等,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种形状如龟的大船,船身足有三十多米长,近十米宽,高出水面足足两米多,船上还有盖顶,把船身完全封闭了起来,看不见内里的情况,外面的盖顶均是用铁皮包裹,盖顶上还钉着密集的大铁钉和刀刃。舷侧也用铁皮包裹这可能是最原始的装甲了,可以说整个船体都被严实的封闭了起来,船头还有用铁铸成的龙头,后面则是龟尾,两弦各有六个空穴,估计是用来摇橹的,船舷上侧有大小不等的空洞,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火炮。这一定就是赫赫有名的龟船了,果然从远处望如同一支乌龟一样,但是铁皮在阳光的照射下曜曜生辉,发出寒冷的白光,更像是一只狰狞的怪兽。 这就是古代的战舰么,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虽然从前在博物馆见过这些船的模型,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没有想到船身是如此巨大,真不知道是如何建造的,这样庞大的木质结构实在是让人瞠目。一旁的朴仁杰开始给我逐艘的介绍。什么海苍船,破浪船,沙船,广船等等不一而足,看得我眼花缭乱,听得我云山雾罩,这就是朝鲜的水军,据说还只是三个营,最精锐的庆尚水军如今还在安龙焕手里,停泊在水宗岛。这种规模简直是惊人,想着自己将来会有机会统帅这样一支庞大的舰队,我心里不知道有多美。 此时远处一只巨大的战船缓缓驶来,高大的船首昂然挺起,两座帆桅撑满了风帆带着大船追风破浪,中部上层的建筑更是夸张足足有四重,舵楼也有三重,仅船舷就高出水面十数米,船舷两侧站满了士兵,将近二百多人,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大人这就是柳大人的旗舰,舜臣号,这是专门为纪念李舜臣大人而仿造明朝的大福船建造的。”一旁的朴人杰解释道,这就是福船么,当真威武,看得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人有所不知,这艘船是按照当年在露梁海战中沉没的邓子龙将军的旗舰仿制的,虽然是起名舜臣号但是也是为了纪念邓老将军。据说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他的旗舰要比这个还大上十数倍呢!只可惜我们朝鲜没有人能设计出那样的战船,否则那才叫海上堡垒呢!” 大十倍,那不是和现代的驱逐舰差不多大了么,我才不信呢,中国古代那时的造船技术再高也不能造出这样的巨型战舰啊!正当我为此质疑的时候,那艘巨大舜臣号终于靠岸,从船上下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高大魁梧盔甲鲜明,迈着大步向我走来,后面跟着的正是李哲,不用问也知道前面的人是谁了,朴仁赶紧上前引进。 “李大人,这位就是我家将军,三道水军统御使柳大人,大人这位就是李开阳李大人了。” “幸会,幸会,对统御使大人,李某早有耳闻。”我客气的说道。 “还什么统御使呢,都要成光杆了手下就剩下这么几条破船了,叫大人见笑了。”虽然年过五十须发皆白,但是柳德恭仍然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直颤,这还是破船,那什么样的才是好船呢,这个柳德恭也太狂了吧,李哲在旁边看到也不禁莞尔,看来这人就是这种脾气。 “大人一路劳累还是先上船休息,我们边行船边说。”柳德恭一摆手在前面引路,这却让我犹豫不决,我可是个旱鸭子,手底下的这些亲兵卫队更是没有几个会水的,若是到了海上就是把我们推倒海里喂王八我们也没有办法反抗啊,稍一犹豫,柳德恭看到了我脸上的为难之色。 “大人是担心这些下属吧,没关系我的船队虽然不能把大人的人马都运到江华岛,但是一次运个一两千人也是没问题。大人尽管放心,大人的手下在这里饿不着的,我柳德恭别的没有这鱼虾海蟹还是有不少的,大人就尽管放心吧,不会亏待到他们的。”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何况李哲打了一个尽可放心的眼神给我,于是将佟养性留在了岸上,我自己带着五百亲卫上了船。 上了甲板才知道什么叫做宽敞,船舷旁设有护板,上列女墙、炮床,所有的水手都各就其职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登上舵楼足足距海面近二十米,不禁有些眼晕。极目远眺,一切尽收眼底,四周的战船此时被舜臣号一比都显得十分渺小了,难怪柳德恭会说破船,这样看来那些船也确实逊色了很多,但是要是都建造这样大的船恐怕也不现实。 “相必我的处境朴节制使都和大人说了吧!”等我新鲜的将四周景致都浏览够了,柳德恭才开口说道。 “是啊,大人目前的状况我有所了解,只是还没有当面和大人讨教。”在这位目前朝鲜水军的最高将领面前我还不敢放肆,毕竟将来还有求助于他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海军,到时像这样的福船我一定造他百十来艘,假如真有像朴仁杰说的那样的三宝坐驾,我也要让人设计出一艘来,到时驾驶着这样的大船出航多威风啊!我完全沉浸在幻想当中把柳德恭的话早忘到脑后了,直到柳德恭见我没说话再次开口道: “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当前危局么,我不忍心看朝鲜水军就这样自相残杀,被倭寇得了便宜。” “哦,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我不得不回到现实。柳德恭心直口快,没什么过多的客套话,直入主题,这让我一时转不过弯来。 “将军所忧虑的也是我所忧虑的,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实在是件难事,这要和大家一起商量。”我开口道。 “那好外面风大,大人我们还是下到船舱里说话吧!”说着柳德恭带路我们来到了他的“司令部”。进了舱内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这福船舱内还分四层,最下层装压舱石,第三层放置淡水柜,第二层为士兵居住的地方,最上一层才是露台,顺着楼梯我们几人下到了第二层,来到一个十分宽阔的船舱内,里面摆设的很简单,唯有一张巨大的航海图十分醒目,整个朝鲜半岛周边的海域都被清楚地标记着。围坐在桌旁柳德恭、朴仁杰、金起宗和李哲都看着我等我发言,看来不说点是不行了,这不是班门弄斧么,在海军司令面前谈海战。可是没有办法到了这个形势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柳大人的难处我已经听朴大人说了,对于安龙焕我不了解,但只是想知道若是没有纯孝君他还有这么大的胆子么,他以往的历史又如何呢?”别的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我明白任何战争的胜负最先考虑的就是人的因素,只有找到了对手性格上的弱点才能有望赢得战争,一场势均力敌的硬仗并不好打。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 _Η _U_ 九_⑨_ ._ ℃_ o _Μ “说起这个安龙焕也不是一无是处,当年他和我一样曾经跟随过李舜臣大人参加了卫国战争,打水仗是把好手。只是此人过于钻营,落于下乘,再加上心胸狭窄、十分贪婪一直未得到重用,到后来纯孝君夺位,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将女儿送入了宫中,甚得纯孝君的宠爱,封为了王妃,但是纯孝君终究也怕他权力过大导致外戚干政,所以只给了个庆尚水军节制使的官,反而任命我为三道水军督御使,其实就是让我俩互相制约,谁也不能独大。没想到安龙焕居然认为是我在纯孝君面前挑拨是非他才没有当上督御使的,是以对我怀恨在心,从不听我调遣。 这次开城之变,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尽起所部人马前来兴师问罪,逼我交出纯孝君。我当然知道他的野心,是死也不肯将纯孝君交给他的,好不容易大王同意了善待纯孝君,不咎既往,朝鲜有望恢复安宁,交给他不是要重起战端么,无论如何这是不行的,没有纯孝君他就不敢造反,也没人支持他造反。谁知道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纯孝君劫走了。” 这时李哲在一旁补充道:“从现场看劫持者的手法类似于倭国的忍者,下手极其残忍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所以我们怀疑安龙焕和倭人勾结。”听他这话我将信将疑,你一个白面书生凭什么这么肯定是忍者干的呢?要是别人来说我还多信几分,见余人均是点头赞同他的看法,我又多信了几分,和日本鬼子沾上边这事恐怕不好办,那安龙焕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那众位有何意见呢?”我向众人看去,这水战我一点也不明白,对形势和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也不清楚,所以不敢擅自发言。众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先说,最终还是金起宗先说了话: “打,自然要打,既然安龙焕和倭人勾结那就留不得他,否则早晚是个祸害。” "那也不一定,这还只是猜测,证据没有作实,何况就是真的,庆尚水军装备精良,虽然我军在数量上取胜,但是真的打了起来不一定占便宜,倒时两败俱伤好叫倭人渔翁得利了,要知道我朝鲜水军能有今日规模着实不易。”朴仁杰并不同意金起宗的看法出言质疑道。 “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难道放虎归山就任他们造反了么?”李哲在一旁愤愤地道,这小子到了军营越发的硬气了,说话底气也足了,也难怪这支水军是他爷爷的嫡系部队,他的话还是很有力度的。果然柳德恭坐不住了开口道: “这仗看来是免不了,问题是怎么打,打多大,规模必须控制,否则我们经受不起这种损失。”在他们辩论的时候我则对桌上的那张海图起了兴趣,不同于现代的地图,这张海图不但标注了航线和朝鲜半岛的轮廓,而且对沿海周边的地势地貌都勾画出来,看来制作者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的,离我最近的恰好是江华岛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江华岛和他对面的水宗岛,连同大陆延伸出来的一片陆地形成了品字形的结构,品字中间海域宽阔,越往里去海湾越是狭小。 “李大人,您有什么看法呢?”见我对地图发生了浓厚兴趣,柳德恭出言问道。 我缓过神来答道:“打有打得的道理,不打也有不打的道理,我觉得都有道理。”这是什么话,把持两种不同观点的人都弄懵了,我笑了笑接着道: “先说打的道理,是怕安龙焕成了气候将来为祸朝鲜,要是光他自己还好办一些,假如真是和倭人勾结,我认为其为祸更深,没有留他的道理,必须消灭掉,但是双方可以说势均力敌,这一战的结果实在难料,这恐怕也是朴大人的顾虑吧,朴大人不是不想打,而是怕输不起这仗,我说的对吧,朴大人?”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极了。”见我站出来为他说话,朴仁杰十分感动。 “那么柳大人也不会不担心战果吧,毕竟这支水军是你一手带大的,可是王命难违,这仗是不得不打,我说的对吧,柳大人。”我又向柳德恭问道,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好办了,不管处于什么原因,这仗我们是都想打的,前题条件是此仗必胜,而且我军损失不能过大,庆尚水军的损失也不能过大,这是问题的关键。”众人见我说的头头是道,也都纷纷点头。 “既然找到了问题关键,那么我们来看看江华岛周围的地形吧,虽然我不懂水战,但是道理和陆战还是应该大同小异吧,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不用多说了,这些我方占有优势,光海君即将恢复王位,整个朝鲜也有大半掌握在我们手中了,剩下的江原,庆尚诸道也都在观望中,尤其是庆尚道,他们是在看这一仗我们能不能打胜,打胜了,整个朝鲜沿海都落入我们掌握,我们就可以从内陆和海上两面夹击,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的。打败了他们或许还会观望一阵子,或许就和安龙焕勾结在一起负隅顽抗,所以说此战极为重要,打胜了则可一战而平朝鲜,打败则进退两难。在这里我着重讲的是地利和人和,柳大人在江华岛驻扎有些年头了吧?” “是的,我从全罗道水军节制使到现在有二十余年了。”柳德恭回答道,不知我要问什么。 “那大人对这周围的海域一定很熟悉了?”我接着问道。一听这话不光柳德恭笑了,就连朴仁杰和金起宗等人也都笑了,朴仁杰接口道: “柳大人就是一张活地图,大人看到桌上的地图了吧,这就是柳大人绘制的,整个朝鲜沿海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尤其是这江华岛周围,柳大人闭着眼睛操船都不会触礁。”柳德恭听了这话也十分得意,默然接受了。真没有想到柳德恭还会绘制地图,这话虽说有些悬了,但是估计柳德恭对这周围的地形是相当熟悉了,有这话我心里就稳当多了。 “那好,请问柳大人若您是安龙焕,会选择在那里和我军交战呢?”我问道。 “这个……”柳德恭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若我是安龙焕会选择江华岛外的江华湾动手,那里海域宽阔,十分便于船队展开,他的水军中龟船很多,速度快火力猛;其次江华岛内侧的金浦湾也可以考虑,那里水域虽然比外海窄了一些,但是背靠水宗岛便于补给和支援。”说着把手指向了品字结构的中央,那里看来就是他说的金浦湾了。 “那这条海路他会走么?”说着我将手指向了江华岛和大陆间一片十分狭小的海域,那里的宽度差不多和内陆河流差不多,长足有数里。柳德恭摇了摇头道: “一般不会,这里叫葫芦巷,海水很浅像舜臣号这样的大船容易搁浅,尤其是潮落后,起潮的时候才能通过。龟船倒是可以但是并排也只能过两三艘。” “这就好办了,有了这葫芦巷,此仗我军必胜!”我高兴的说道,余人尽是不解,都愣愣的看着我,一个葫芦巷就能打败安龙焕的庆尚水军么,简直是笑谈,尤其是朴仁杰和柳德恭脸色都不好看,对于他们这些懂水战的人来说我这话简直如儿戏。 第二十一章 战前 船舱里鸦雀无声,自从我说完要在葫芦巷打败庆尚水军后,大家你瞅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吱声,瞧柳德恭和朴仁杰的脸色,均是很不自然,显然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这大背水军作战常理。然而由于我身份的原因他们又不好直接否定我的主意,正在犹豫如何措辞,让我改变这个荒唐的想法。我有意卖乖子也不出声,看着众人的表情,李哲终究是年轻气盛,再加上家族原因对水战也有所了解,闷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先生,葫芦巷海湾很浅再加上水面不宽,不利于大规模的战船作战,尤其是我们的旗舰若不是涨潮时,很难通过,先生在这里与庆尚水军对垒,实在是,实在是不智!”李哲虽然是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在他们眼里我这就是外行人指挥内行人作战,其结果不问可知。余人都为李哲担上了心,怕他这话触怒了我,柳德恭倒是似乎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 “大人我们还是想想别的作战方案吧?”朴仁杰委婉的说道,那就是在间接的告诉我此法不通,应该另寻出路。柳德恭摆了摆手阻止朴仁杰再说下去,仔细凝望着地图上江华岛海域,余人再不敢出声,都看着我和柳德恭,我坐在那里高跷着二郎腿,悠哉悠哉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而柳德恭则眉头紧锁注视着地图,过了好半晌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还是请李大人指点迷津吧!”说着眯起了眼睛看着我,看来他似乎是想通了。这个哑谜也打的差不多了,是以我也不再客气,站起来走到桌前,用手指着葫芦巷道: “大家都看到了葫芦巷不利于水军作战,这不假,但是对我们不利,对庆尚水军也不利,所以关键在于如何将不利条件转化为有利条件。这一仗我们的目的是逼迫庆尚水军投降,减少战争伤亡和船只损伤,所以只有将敌军逼到这样的绝境才能起到作用,最终逼降庆尚水军。”我话还没说完,李哲不服气的说道: “先生想的固然好,可是既然对敌我双方都不利又如何转化为有利呢,葫芦巷对我军才是绝对不利而对于以龟船较多的庆尚水军来说可能倒是有利的,我军大多是年久失修的老船,很多是当年明军水师留下的,个头大但不机动灵活和龟船没有办法相比,在这样的情况下假如我是安龙焕我一定会选择在这里和我军决战的,虽然损失要大一些,但是能全歼我军。”显然他对我这个外行充内行的行为很看不惯。柳德恭却是生气的道: “李哲你不能听大人说完么?”受到柳德恭的训斥,李哲气囊囊的坐了下来,不理睬我,我笑了笑,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于是接着道: “大家这么想没有什么不对,若是纯以水军的作战方式来看,我这样做无疑是送死。但是大家忘了一个更关键的环节就是我带来的一万精骑,若是不把这股力量算在里面我们就是处于劣势,但是假如能让这一万人发挥作用那么我们就能处于绝对的优势,我不相信在朝鲜有哪支部队能战胜得了我这一万精骑。”这话我说的很有信心,金起宗吃过我的亏,完全相信,在那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李哲也是被我俘虏的说不出什么来,但是还想反驳,见到柳德恭严厉的看着他又把想说的话缩了回去。我停了一会让众人有思考的时间,随后接着说道: “这场仗我们应该换一个思路去打,不是以水军和对方硬碰硬的对垒,而是以我的汉军来威慑敌军,逼迫庆尚水军投降,这才是这场仗的关键。所以这次水军不是主力,只是辅助,甚至说是诱饵。” 听我这么说众人开始明白起来,再看葫芦巷水域的地形,果然两侧都是陆地便于大军埋伏,在狭窄的水面上两侧若是有大量的伏兵和火炮那么葫芦巷一战的结果不想而知,只要敌人上钩就是瓮中捉鳖。在我的启发下众人跳出了以水军对付水军的固定模式的思维,一个个变得活跃了起来,金起宗首先发问道: “大人的想法果然别出异境,只是如何能保证敌军一定和我军在这里交战呢,这才是此战胜负的关键所在。”金起宗果然是有军事头脑,虽然不熟悉水军作战方式,但是对战争的关键和诀窍把握的十分清晰。 “这个就要看柳大人能不能给我们演一场逼真的假戏了。”说着我向柳德恭望去,柳德恭起身来到地图前,用手指着品字结构的中央说道: “李大人果然是天纵奇才,此计也堪称是少有的奇思妙想,不过若想成功还需要老夫来配合。”见众人仍旧是云山雾罩的不明所以柳德恭耐心的解释起来。 “刚才李大人问若我是安龙焕会在那里和我军决战,我还当他只是问问,不想李大人是还有下招,诸位请看若我军在金浦湾摆开与之决战的架势,安龙焕必然来战。原因在于他并不愿意和我军在外海作战,外海作战是遭遇战,由于海域广阔加之我舜臣号的火炮是当年明军所留,最远的可达一千丈,是以还没等他的龟船到达自己的射程范围内我军就可以攻击了,这样他的损失很大,也没法发挥龟船机动灵活的优势,所以外海作战敌我两军可谓势均力敌,鹿死谁手尚不可知。而在金浦湾作战我军船大机动的空间小,尤其是大规模的船队在此很难展开,利于他的龟船穿插攻击,而于我不利,所以我军在此和他决战正是称了他的心,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出来应战的。到时我军可以佯装向葫芦巷方向败退,则庆尚水军必然来追,当我舰通过葫芦巷后就可以关门打狗了,是这样吧李大人?”柳德恭得意的向我看来,那意思是在说不光你能想得到我也不差。 憋了半天的李哲终于有机会开口了,立刻像连珠炮一样的问道: “就算是敌我两军在金浦湾对战,大人又如何保我军佯败后敌人一定会来追击,而不是识破我们的计谋呢,大人又敢保一定能把敌军困在葫芦巷里面么,大人也说过龟船十分灵活,在葫芦巷里未必不能冲出来,那时我军如何自处?”李哲的问题虽然听起来有些吹毛求疵,但是仔细想想也都是可能在战场上发生的。柳德恭一下子被他问住了,一时又回答不上来,憋得老练发红,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简单,这场戏要演就演全套,我说过这是一场逼真的假戏,说他是假戏是因为我们不是真的被打败了,而是主动败退目的是要打败敌人,说他逼真就是我们当真要在金浦湾一场战败。”众人再次被我绕口令似的言辞弄糊涂了。一个个大摇其头,就连柳德恭也不装高明了,眼神十分迷惑。我进一步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金浦湾一战和别的佯败不一样这一次我们需要花些血本,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败就要真败,在战役初期我们可以和敌人纠缠,但是在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要主动撤退,并且放弃一些船只给敌人击沉,这样才能以假乱真,这已经算不上是以假乱真了,应该说是苦肉计。在牺牲一部分船只后舜臣号和主力战舰要主动撤离战场,并且装作走投无路的样子向葫芦巷撤退,其他船只则作鸟兽散,为了吸引敌军我们可以将安龙焕的女儿带到船上,到时就不怕他不追击了。至于能否在葫芦巷堵截住敌军也要看舜臣号的了,请问柳大人,葫芦巷水深几何?” “葫芦巷潮退时水深十数丈,涨潮后则十五丈有余。”柳德恭想也不想随口答来,显然他对这里的水文情况十分了解,才能脱口而出。 “那福船吃水几何,龟船又船高几何?”我接着问道。 “福船吃水十余丈,龟船船高六丈。”柳德恭还以为我在考较他,对答的十分流利,但随后从这组数字里发现了问题,惊异的问道:“大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也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这样巧,看来上天注定要我们收复庆尚水军。”随即我向还在迷糊的众人解释道: “大家可以算算,若是以福船的吃水深度在潮退时必然在葫芦巷搁浅,我想以柳大人对这一带水域的了解何时涨潮何时退潮不会不知道吧,只要我们趁着退潮的时候将舜臣号搁浅在葫芦巷一端,就等于堵住了敌军的出路,而福船高达六丈再加上桅杆,一旦沉入葫芦巷将挡住其他船只的退路,这样的龟船只要我们击沉两艘就足以将真个葫芦巷堵住,大家以为如何呢。” “高,实在是高!”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朴仁杰终于开口说话,而且一说就是这么肉麻的话和他外甥如出一辙,不过此时我倒很受用,坦然接受。 “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金起宗问道。 “大是大了些,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柳大人刚才上船的时候不是还抱怨这些船太破旧了么,此次正好趁这个机会多多收缴一些庆尚的龟船,同时也好向大王邀功,我敢保证大王一定会同意柳将军再造新船的。”听完我这话,众人都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于是再无异议开始就作战的细节商讨。 ……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年的清明节将因为一场海战而被记载于史册。这也是我登上历史舞台后由自己亲自导演的第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双方投入的兵力达五万余人,几乎是全部的朝鲜水军都参加了这次葫芦巷海战,在当时的世界海战史上上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清晨,海面上的雾很大,前天也就是我到达的第一天,我并没有登上江华岛,而是和众人商量了整整一夜关于这次海战的细节,这么大规模的海战,再加上如此庞大的计划不容有一丝漏洞,否则将前功尽弃。众人将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详细的考量完毕,将各种可能和应急方案也都算计在内,终于炮制出一套惊世骇俗的海战计划。我心血来潮的将之命名为“A”计划,众人皆是不明白“A”从何来,我只好骗他们那是西方的吉祥符号,预示着胜利。于是这个“A”计划开始被下达到各个作战单位,当然也包括我的汉军,为了能够更好的协调,我将金起宗派去和佟养性合作指挥部队,而李哲和朴仁杰则带领一支精锐的船队负责在战役打响后偷袭水宗岛,“解救”纯孝君,我和柳德恭负责指挥整个战役。 因为兴奋昨夜我几乎一夜未眠,将战役的每一个环节再次在脑中过了一遍,生怕出什么差错。田还没亮我就爬了起来,走上舵楼,四下里除了海浪轻轻的拍打船舷的声音外,就是远处海鸟的鸣叫声,它们比我起的还早,站岗的卫兵见到我后都要上前行礼,被我拦住了。远眺那灰蒙蒙的海面,我心潮起伏,一年前自己何曾想到能有今日呢,居然可以指挥亚洲最强大的海军,进行一场不论胜败注定都将被写入史册的战役。当初自己刚到辽东靠着连蒙再骗的站住了脚,随后又凭了一副兽药成了暴发户,先是蒙古大汗的女儿后是朝鲜国王的公主,简直匪夷所思,并且还有一个努尔哈赤的大妃和自己关系暧昧,眉来眼去,这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得了的艳福啊!想想阿巴亥,我不禁苦笑,和这个女人或许会永远纠缠不清了。 “大人在想什么呢?”柳德恭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的身后,将我吓了一跳。 “哦,只是大战在即睡不着。上来走走,柳大人你也睡不着么?”我问道。 “是啊,这让我想起当年和李舜臣大人的露梁海战来了,快三十年了,不能忘怀啊,那年我也和大人这般的年纪,也是一夜兴奋的水不着。可惜物是人非,李大人早已不在,唯独这舜臣号依然纵横海上,希望这次大战不要给舜臣号丢脸。”柳德恭和我并肩站立,一起遥望远方的大海,虽然雾气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彼此双方都好像都能穿过重重迷雾看见对岸的水宗岛。 “对了,大人我有一物送给你,说着我将怀中的望远镜拿出来递给他,并教他如何使用,当柳德恭用望远镜清晰的看到桅杆上落着的海鸟时,惊讶的用着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的眼睛看着我。 “先生,此为何物啊,这么神奇。”显然作为一个水军将领,他对望远镜能起到的作用马上就了然于胸,所以才会这样问。 “这是我制造的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就送给将军了,”要知道这是吴能专门为我打造的,十分小巧但远比一般的望远镜要清晰,而且视距极远,我平时是决不轻易拿出来的,一直藏在怀里,今天见到柳德恭不知道什么原因拿出来献宝。 “这一定极为贵重吧,李大人,无功不受禄,我柳德恭何德何能配使用这样贵重的宝物啊。”他倒是很有眼光,看出这望远镜价值不菲,可是嘴上说着,手中却把玩不已,舍不得交还给我。那话出口的一霎那我也有些后悔,但是转念一想望远镜毕竟是死物若是靠它能结纳这个柳德恭也值了,于是我笑着道: “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我想这望远镜到了李大人手里更能发挥它的作用吧。至于我,我还可再造一个,柳大人就不要推却了,你比我更需要他。”听完我这话,柳德恭笑了,笑得十分开心,看来他对我的话很受用。赶紧将望远镜收好,生怕我回心转意再要回去,嘴里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李大人!真没想到李大人如此的年纪不但医术好,而且还有这样好的手艺,最重要的是对军事有如此天份,我柳德恭几乎疑大人为天人啊!”显然他私下里对我的传奇经历有所了解,这话听来我也有些飘飘然了,嘴上却不住的客气。 时间过的很快天色虽然灰暗但还是亮了,甲板上的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根据不同的分工开始忙碌,谁都知道今天对于朝鲜水军来说将是十分重要的一天,这种意义不亚于当年的露梁海战,那一战中朝的联合舰队共击沉和焚毁日舰450余艘,数以万计的日军丧命,结束了历时6年的壬辰战争。当时朝鲜的船只只有不到五百艘,而日军的虽然有近千艘但是都结构简单性能较差,而这一战呢,双方投入的舰船将近一千五百艘,大多都是性能较好的船只,其规模之大恐怕是绝无仅有了。而这一战是否也能像露梁海一样结束朝鲜的纷乱和动荡,带给朝鲜一个稳定繁荣的时期呢,一切不得而知。 第二十二章 大海战(一) 清晨,穿过海面上薄薄的晨雾,一阵阵鼓声由远而近,由缓而促,像狂风的怒号也像战马的嘶鸣,随着鼓声一队队战船从各自停泊的港口驶出,向金铺湾集结。 我所乘坐的舜臣号此刻正挂满了风帆,徐徐的驶在海面上,这是一个靠风帆作为动力的时代,如此庞大的船身有这样的速度就已经不错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慢,我的心早已飞到前方,对这一战的强烈渴望让这种速度无法满足我,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发明个蒸汽机出来,倒时肯定比这要这快上很多倍。金起宗和李哲他们都被派出去了,舵楼上只有我和柳德恭两人指挥舰队,我更是什么都不懂,听着他发出各种号令,整个舰队都在他的控制中有条不紊的行进着。 “停!”柳德恭高高的举起手示意船队停下来,刚才还急促的鼓声此刻一下子慢了下来,随后嘎然而止。此时海面上能见度很低除了声音没有办法靠其他途径传递信息。 “大人,我们到了!这里就是金浦湾了,前面就是水宗岛。”柳德恭对我说道。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既然他说是了就一定是了。 “邀战!”柳德恭再次发出命令,鼓声响起以另一种不同的节奏不断的敲击,这时海上的薄雾开始渐渐消散,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远方的景物,果然更远的地方横亘着一座岛屿,只能看得见轮廓。为了确切的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我们是赶在早上涨潮之前出发的,此刻风浪剧急开始涨潮了,希望庆尚海军听到鼓声早点出来开战,否则过了落潮,最佳的作战时机就错失了。 “停!”柳德恭再次举手,鼓声随后而止,看来他这支水军还真的是训练有素,柳德恭拿起望远镜向水宗岛方向望去。 “敌军开始出动了,命令所有人准备好战斗,按预定方案执行,一切看我的旗号。有这宝贝是好,什么也逃不出我的眼睛。”柳德恭下完命令后喃喃自语道,把我凉在一旁瞅着灰蒙蒙的前方干瞪眼,真后悔把望远镜给他,更后悔没多带一支出来,如今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这个柳德恭也不识相,你就给我看一眼又能怎样,拿在手里当宝似的,好像谁要抢你的一样,没办法真的只有望洋兴叹了。 又过了一会儿,海面上果然出现了战船的影子,隐隐约约的有鼓声传来,这时我的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莫名的狂跳,真没出息,见到敌人的船队就吓成这样,我警告自己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强自安定自己,可是腿还是有些不稳,幸好这时海面上有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看不出我是在打颤,否则可要糗死了,堂堂主帅临战胆怯,吓得要尿裤子,即使这仗打赢了也让人耻笑啊不是!可是偏偏想什么来什么,下腹中突然一丝尿意涌现,将我逼到了尴尬的境遇。 忍,怎么也要忍,我拼命的催起憋尿大法,强忍着一泻千里的诱惑,控制着自己的膀胱括约肌。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处的船队渐渐逼近,直到相隔四千多米的时候,停止了前进,一艘小船由远而近,不一会来到了近前。 “我是庆尚水军节制使座下水军虞候崔秀哲,请问柳大人清晨率大军前来相邀所为何事?”声音随着海风清晰的传了过来,看来干这工作还得嗓门大。 “所为何事?告诉你家将军我以归顺大王,让他立刻放弃抵抗,释放纯孝君,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是战是和只他一个字。”柳德恭的嗓门也不小,把旁边的我振的耳膜生疼,尿意全消,看来他当日和我说话还是比较温柔的,今天才显出本来面目。那小船也不答话缓缓掉头向回驶去,不多会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一声炮响。柳德恭看了看我说道: “看来这老小子是准备顽抗到底了,那我们就给他颜色看看,让他后悔他妈把他生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倒变得风趣了起来。 “准备战斗!”柳德恭一声令下,全船都开始大“乱”起来,在两侧船舷上一直蒙着的油布终于被掀了起来,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闪现出他原本狰狞的面目。好你个柳德恭,昨天还说没有什么好炮了,眼前的又是什么,看那体积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依我从前的“阅历”来看那应该是从西方传入的新式火炮,在明朝时仿制的号称“大将军”的佛郎机。足足有八九尺长,装备的铅弹也有一斤多重。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更夸张的呢,不知道这帮家伙从哪推来了一个更大火炮,足足有五六百斤重,发射的弹丸看样子也要重上个四五斤。 我不怀好意的看着柳德恭说道:“柳大人,你的船上藏货不少啊,怎么昨天我向你要用来封堵葫芦巷出口的大炮时你给了我那么小的玩意,今天就变出这样的大家伙来了。” “这个……”柳德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生怕我夺去不再给他,这时是他理亏,我将这么好的望远镜都给他了,他却跟我藏拙。 “这个,李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是当年邓老大人遗留下来的铜发熕由于震动太大,从前的战船不能直接装载,要用专用的木筏装载发射。这是舜臣号建完后我才搬上来的,可是我的镇船之宝,取敌克胜全靠他了,再说我也是想有了它大人您的安全也就有了保证,所以才藏起来没让大人您看的。”柳德恭费了半天劲才跟我解释道,虽然这个理由牵强了一些,但是我没准备再追究,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毕竟见着远处的战船向己方逐渐靠近心中有种很强的压迫敢无处释放,所以只能借着这个方式来松缓一下了。 这时远方的船队已经靠近的有2000多米了,进入了铜发熕的射程,双方的船队都展开各自的队形,安龙焕的舰队是以半圆形的方式向前进攻的,这样很容易突破我方的防线,柳德恭也不傻,做戏做全套,展开了新月形的队形,这样便于对敌人进行包围,尤其是柳德恭这样船多的舰队,只能依靠这种办法以量取胜。安龙焕全然没有在意柳德恭的队形,一头冲了上来,在新月形中央的我做乘坐的旗舰舜臣号首先开火发言。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从铜发熕喷发而出,整个大船也跟着晃动了一下,我真怕再有几发这样的炮弹射出,敌船没有被炸沉我们这艘大家伙先散了架。炮弹的射速很快,根本就看不到弹道的轨迹,随后远处安龙焕的舰队中扬起一道高高的水柱,显然安龙焕没有料到我们的船上还有这样威猛的家伙,船队顿了一顿,但随后还是加快了速度向前驶来。随着各舰进入射程,除了铜发熕外佛郎机也开始发言,整艘舜臣号都在剧烈的颤动,火药味一下子就弥漫了起来。 舜臣号开火后其他舰只也纷纷开火,但是火力密度明显不够,这当然了,这次冲到前面做挡箭牌的都是一些破旧的老船,船上但凡好一些的火炮也都被拆卸下来,只剩下虎蹲炮、大碗口铳这样的小口径火炮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都显不足,若不是为了做的逼真一些,估计连虎蹲炮也要拆下来。这时我军也进入了安龙焕水军的射程范围,单方面的炮击一下子被乘上了二倍,在这样的距离虽然火炮够得到,但精度很差,几乎很难有命中的,于是海面上被激起的水柱密集了起来,各种炮声也在分不出彼此来,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在我方所有舰只中可能只有舜臣号没有作假,所以也以他火力最足,这时柳德恭已经命令将一侧船舷面向敌军,用侧排的排炮轰击敌人,铜发熕仍在发威,但是射击速度降了下来,他每次发炮舜臣号都要剧振,这影响了其他火炮的精度,随后铜发熕干脆闭嘴,不再发言了。 彼此的舰队此时距离不到两千米,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的战舰了,几乎是清一色的龟船,根本看不出哪只才是对方的旗舰。此时龟船的优越性逐渐发挥出来,速度不断加快,火力也很猛。我军已经有若干战船光荣负伤,在那里冒烟起火了,有的更是很快的就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光荣的葬身大海。至于船上的水手早就转移到其他船上了,开战前每只船都仅配备了不到一半的水手,所以这也是各船火力不猛地原因之一。 随着距离接近,近距离的武器也开始投入使用,这时才凸现我方的优势,鸟嘴铳和鲁密鸟铳相继开始发射,“砰砰”短促的声音不断密集随后连成一片,但是这些对龟船造成不了多大的损伤,甚至是微乎其微。由于龟船上装备了铁皮装甲,所以很多射到龟船上的铅弹只是给铁皮上留下了一个凹痕,如同瘙痒。 开战至今终于由于近距离作战我方开始略显不支,很多船只相继“殉难”而敌方被击沉的船只数目不多,这些船大多是被舜臣号的侧舷炮击沉的,但是随后柳德恭就不干了。只见他大声地骂起来: “平时让你们打得准时你们总给老子打歪,这次怎么叫你们打歪的时候你们偏偏这么准,跟老子作对是不是啊,那可是龟船,将来是要被我们俘虏的,你打沉了我还俘虏个屁呀。你们这帮混蛋!”汉语说的不过瘾,随后就是各种朝鲜地方方言了,我再也听不懂什么,只看到舜臣号的命中率开始下降,敌人不断逼近。眼见着有快一千米了。 “柳大人快差不多了吧,再过一会敌舰就冲上来了,倒是脱身不及啊!”看到不断的有炮弹落在船周围,我开始害怕起来,这才意识到虽然我们是假打,但对方可是动真格的,若是哪一发炮弹不长眼睛落在我身上,那岂不是出征未婕身先死么,我家里还有一个已经过门和一个即将过门的媳妇呢,可不想这么冤枉糊涂的葬身海底,便宜了那些鱼虫虾蟹。 经我这么一提醒,柳德恭才意识到自己过分投入了,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战场上的形势说道: “正好,差不多了,撤退!”他大声喊道,随着命令的发出,舜臣号缓慢的扭动他巨大的身姿掉头要跑,这时一发炮弹呼啸而过,从我头顶掠过落入海中,激起的水柱溅了我一身,吓了我一身冷汗,还说差不多了,已经过头了,再差一点老子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我这时哪还能沉得住气,跑上去大声地喊道: “撤退,撤退,快点撤退。别磨磨蹭蹭的,动作快点!”我不断的催促水手,终于舜臣号扭过头来向葫芦巷驶去,其他的战船见我们掉头,也纷纷开始转舵,企图脱离战场,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性能好的速度快,没命的向前开,性能不好的也纷纷作鸟兽散,向四下里撤退,于是战场上开始了一场奇怪的追逐战,双方舰只有很多还没有头碰头的真正一战就开始了海上的追逐,那些性能差的船只无一列外的被留了下来拖住敌人,以帮助主力舰队溃退,更有甚者脱离了舰队,向其他方向逃命去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出于我们的安排,准备放弃的船只上只留下舵手和操舟的几人,这些人具是水性极佳的水兵,一旦船只被击沉,们将弃船而逃,到固定的地点等待那些自己各奔东西的“叛徒”舰只的接应,而性能好的船只将率先通过葫芦巷,兜一个大弯子回来封堵敌人的退路。 海面上虽然炮声依旧但是大多都是落进了海里,激起鱼虾无数,主力舰已经把舜臣号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自己独自逃命去了,而舜臣号依旧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向葫芦巷奔逃。那些完成了殿后拖住敌人的船只一个个纷纷消失在海平面上,脱离了纠缠的庆尚水军开始全速前进追赶舜臣号,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看得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怕别没等进了葫芦巷就先喂了王八。终于远远的葫芦巷已经在望了,江华岛一侧靠近敌船的岸防阵地开始开火,有效的拖住了敌人,而那些弃旗舰不顾的逃兵也有的调转了船头开始幡然悔悟。 当然了这也是引诱计划的一部分,作为三道水军统御使的驻地不可能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适当的反击也是必要的,舜臣号作势也停了下来依靠铜发熕这样的远程武器对敌人展开还击,可是时运不佳的柳德恭再次失去了优势,岸防火炮很快的就被龟船敲掉了,那些逃兵也再次背离旗舰向葫芦巷内逃窜。没有办法舜臣号只好再度起航,继续逃亡的道路。 驶进葫芦巷,我仔细观察两岸的伏兵,奇怪了?怎没一个人影也不见,我心里开始打了鼓,原计划是前天和昨天趁着黑夜将佟养性的部队运抵葫芦巷两岸的,难道他们没有按时抵达么。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直到一侧岸边的草丛中反射出一道光线的时候,我才有所发觉,顾不得柳德恭高不高兴,一手抢来他手里的望远镜仔细观察,果然在芦苇丛中发现了大量的伏兵,刚才的那道光线应该是佟养性的望远镜反射过来的吧,不管怎么样我心里总算是有底了,剩下的就看敌人上不上钩了。 庆尚水军此刻正在葫芦巷口徘徊,显然安龙焕拿不好主意是否追击,葫芦巷的地势他不是不知道,问题是看他有没有胆子率军进来了,时间控制的刚刚好这时大潮开始下落,舜臣号已经通过了葫芦巷的一半,再往前去突然“轰”的一下船身剧振。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我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搁浅弄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拜托,能不能事先打一个招呼啊,我看了看柳德恭,他也无奈的看着我,本来是准备假搁浅的,这回变成真的了,我方的情况显然被安龙焕发现了,一艘龟船缓缓地驶入葫芦巷,但是立刻遭来了舜臣号的猛烈还击,距离很远炮弹射得不准,甚至有的还射到了岸上。我大骂炮手,作假也不能做的太假啊,是怕打沉了对方将航道堵塞,但是你也不能往岸上打啊,若是把伏兵崩了出来不就露馅了么。 在遭到还击之后,安龙焕的水军开始动了起来,聚集在巷口外的船只蜂拥而上,向巷内冲来,舜臣号继续无力的还击,但是终究没能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终于几乎全部的庆尚水军一排一排的密密麻麻的冲进了葫芦巷。 这时我和柳德恭彼此相视一笑,计划终于成功了。 “开炮,还击,这次是真的了。”柳德恭将嗓门提到了极限大声喊道,憋了很久的炮手终于有机会发泄心中的郁闷,将满腔的怒火化作炮弹倾泻在敌人身上,离舜臣号最近的敌船率先着火。随后两岸的火炮也开始发言,不过他们轰击的对象不是巷中船只而是巷尾的另一端,几乎是不约而同足足有数十发炮弹一股脑的砸在巷尾那两艘倒霉的战船上。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安龙焕终于发现自己上了当开始掉转船头向来路冲去。 第二十三章 大海战(二) 葫芦巷的海战至此再无悬念,被堵在其中的庆尚水军已经乱成一团,在狭窄的水面上龟船再也发挥不出优势,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只有个别的船只还向岸上发射火炮,但是准头差了很多,这倒不能怪炮手,在被封堵后几乎是所有船只都不听从安龙焕的号令了,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找不到自己的旗舰了,每艘船做出的反应都是不同,但是突围是大多数船只的选择。前面的舜臣号就如同一座大山堵住了去路,就是将其击沉估计也打开不了航道,而后面虽然是沉了两艘龟船,可是从海面上看道路并没有封死,于是距离巷口最近幸运的没有被击沉的两艘战船在第一时间掉转了船头意图突围。 对于这两艘敢于冒险的龟船岸上的火炮并没有攻击他们,因为接到的命令是摧毁末尾的战船和敢于抵抗还击的战船,至于逃跑的不在打击之列,也就随他了。见到有机可乘,末尾的龟船加快了逃逸的速度,两舷的船桨全部伸出来没命的向前划水,然而等待他们的命运不问可知,随着剧烈的震动任他船桨如何翻飞也再难移动寸步,而后面的船只并不晓得前船的噩运,都玩命的向前划,于是在古代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追尾事件就这样奇迹般的发生了,并且发生在战船之间,这绝对是古今少有了,若是这时有吉尼斯世界纪录肯定会重重的写上一笔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那些本准备开炮的船只在剧烈的碰撞下早不知道将炮弹射向何方了。 站在舵楼上居高而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整个葫芦巷里发生的变化,庆尚水军大乱自顾不暇,掉头逃跑的有之,企图向前冲来的也有,但是都被舜臣号威力强大的火炮阻拦在数百米以外,没有船敢轻易穿越这条生死线,柳德恭再也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大声狂呼道: “打旗语告诉他们投降,既往不咎!” 此时船上的水手们么也都十分兴奋,甚至是已经到了爆走的边缘,任他们一生在一天里也没发生过这样变化巨大的事情,信号兵马上挂出了旗语,而有人干脆就开始冲着庆尚海军大喊: “将军有令,速速投降既往不咎。”一开始这还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行为,随后便成数十人,到了最后几乎是全船的水手都在大喊,声音也由不齐到逐渐合拍,越来越清晰,穿过嘈杂的海面向庆尚水军传去,受了舜臣号的启发,岸上的伏兵也开始大声呐喊,只是这次是几百几千人的呼声,虽然杂乱但是也能听出个差不多来,回应劝降的是几艘龟船的大炮,漫无目的四处乱开,其实业也不是漫无目的,四周都是围兵也就顾不得是打到哪里了。 “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挑那些不长眼睛的给我狠狠的打。”随着柳德恭的命令已经侧过船舷的舜臣号将一排炮弹倾泻在距离最近的敢于反抗的那艘战船上,由于火炮的准头没有办法精确控制,不光反抗者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周围的数艘战船也受到殃及,更有一艘可能是被击中了火药桶,轰的一声冲天而起,被炸得四分五裂,炸向半空的木板碎屑四散飘落,稀里哗啦的落在海面上和其他的战船上,景象好不壮观。有了这个教训大多数战船不敢吱声了,即使少数仍在叫嚣他周围的战船也唯恐避之不及,不管又没有出路和地方纷纷四散逃逸,将其他船只撞得人仰船翻,一时间再次陷入混乱。 很快的敢于顽抗的船只被隔离开来,孤零零的停在水面上,其他的则拥挤在一起,随着海水一漾一漾的。众目睽睽下孤立的战船也不敢再作出其他的动作了怕招来更严厉的打击,战场上一下子静了下来。终于一艘距离海岸最近龟船打开了舱盖,从里面站出十数人来大声高喊: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请大人手下开恩。” 马上有岸上的士兵拿着绳索向那艘船抛去将其拉向岸边,收拢投降的俘虏,这个先例一开,其他战船纷纷效仿,一时间投降之声不绝于耳,被拖到岸边的船只逐渐增多航道上变得宽阔起来。这时有兵士来报李哲和朴仁杰回来了,我和柳德恭连忙召见。 李哲和朴仁杰带着几个士兵登上了舜臣号,原来葫芦巷关门打狗李哲的船只能绕过江华岛从外侧到达巷口,经过战火的洗礼李哲面上春风得意,朴仁杰也是脸有喜色,看来他们的收获一定是不错。朴仁杰当先上前禀报: “大人我等不辱使命将纯孝君解救回来了。” “是的大人,这安龙焕果然是和倭寇勾结,在岛上我们遭遇了数十个倭人,除了一个被我们活捉外其他的全部被杀死了。”李哲也跟着说道,生怕把他落下。 “哦,真的有倭人,在哪里带上来我看看,还有那个纯孝君一并带上来。”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年代的倭人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矮小的和侏儒一样,更想看看这个昔日的朝鲜国王如今沦落到何等地步。 “将那个倭狗带上来!”仿佛是有意炫耀,李哲声音喊得很高,从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大的嗓门。余人也皆是好奇,不大一会儿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上了战舰,他身后是一个身穿儒服的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三十来岁的样子,面色憔悴,这一定就是纯孝君了,我没有兴趣先看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倭寇身上,虽然没有我想象般的矮小,但是个确实并不高,满脸的横肉,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眼见距离我只有十步的时候我的亲兵走上去阻止他继续前行,这人不但不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前冲来,众人这才觉得情形不对。 “站住!”一个亲兵冲了上去被他一下子撞翻在地,另一名亲兵抽出刀来要阻止他,此时一切如同在一刹那间发生,那个倭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突然挣开了绳索,只一瞬间就抢过了亲兵手中的刀来,提步向我砍来,这种突然的变故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没有预料到,眼见着刀锋闪着寒光,向我劈来,甚至可以感觉到刀上的杀气,我避无所避,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目睹着大刀向我砍来。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当”的一声斜刺里伸出了一把宝剑,挡在了离我脑袋不到半尺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显然那倭人没有预料到会受到阻击,但是此人反应极快,刀势一变改劈为撩,正是日本刀术中最恨辣的一招向我下腹划来,全然不顾架在刀上的宝剑,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救我一命的那人也顺势变招,宝剑下滑,再次在刀锋到达我下腹要害的时候及时拦阻了下来,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脱离战圈,真要感谢他,一刀把我杀了也就罢了,一了百了,若是伤了我的要害,那我还做不男人了。这时其他亲兵一拥而上将我围住,再一次死里逃生,我浑身冷汗直流,脑子还转不过弯来,上一次在宁边自己命大,这一次又是如有神助逃脱劫运,看来我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场中的两人此时已经你来我往的交手数个回合了,不见胜负,推开挡在我前面的人,只见那倭寇刀刀恨辣招招要命,专向致命的要害招呼,而救我的那人则神态极为平静,见招拆招,一步步的将倭人避到了死角。见无法奏效,倭人急躁起来,口中不断呼喝,手里的刀也越来越快,可能是不趁手的原因,不管他如何出招总是能被那人轻易化解,仿佛在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一般,时间一长倭人头上冒出汗来,招式也逐渐散乱。 “我还道伊贺的忍者有什么不同,原来不过尔耳,撒手!”那人轻蔑的说道,话音刚落也看不清他用了什么招式,“当啷”的一声大刀被挑出很远,落在甲板上兀自振颤,而倭人已经倒在地上被那人踩在脚下,他还试图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两旁的士兵连忙蜂拥而上将他捆的和粽子似的,这还不放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铁链子,将他拴住。 此时那个救我的青年才转过身来。 “是你!”我惊讶的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宁边当夜刺杀我的人。虽然当时是黑夜可是那双透着寒意的眼睛我不会忘记。一杀一救之间反差极其强烈让我无法适应。 “邓兄,幸亏有你在,否则这次就真的麻烦了!”李哲跑了上来,和那人说道。显然他俩是认识的,这不是废话么,若是不认识那夜此人如何能出现在宁边。以他今日的功力来看,不是最近有什么奇遇,吃了千年人参的补药,就是当夜他根本就没有尽全力搏杀我,想到这里我冷汗再次狂涌而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李哲。 “大人让您受惊了,没想到这斯居然能挣脱绳索,幸亏邓兄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来,大人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邓希晨邓兄,说起他来可是大有来头,他是邓子龙等老将军的后人。” “哦,原来是邓老将军的后人,失敬失敬。”我抱拳道,邓子龙当年是明军水师主帅,在露梁海战中和李舜臣双双牺牲,难怪他两人认识,有了这层关系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他为何在这里出现呢?我脑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邓希晨冷冷的应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理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把我凉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要是从前我早就发火了,可是如今人家救了我的命自然要忍耐,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宝剑还明晃晃的握着,看着我就发寒,要是真的把他惹毛了,来那么一下子,我就不会再这么好运了。这样的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犯不着为一时之气和自己过不去。 余人并不知道我和邓希晨曾经照过面,更不知道这一杀一救的缘由,柳德恭当先走了上去,哈哈大笑。 “我当是谁这样英武,原来是邓老将军的后人,当年我和邓老将军并肩作战,对他的为人极为敬佩,果然是将门出虎子,小哥也是英武不凡啊,尤其是这身武艺,真是十分了得。若是邓老先生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他啰哩啰唆的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但是总算是换来了邓希晨的笑容,邓希晨白净的面容上出现了微笑,客气的道: “这位一定就是柳将军了,我早听李兄说起过您,只是一直无缘拜见,今日有幸受小侄一拜。”说着给柳德恭行了一礼。柳德恭大大咧咧的受了,冲我一笑。那意思仿佛再说看吧还是我有面子,我才懒得理他。 朴仁杰插话问道:“这次多亏了有邓侠士在,否则不光是李大人,就是我等也都危险了,只是不知邓侠士如何会在这里出现呢?”这也是我想问的,自从那夜宁边遇刺我紧张了好一阵子,最后没有事情才逐渐放松下来,可如今又在这里遇见,能不纳闷么? “哦,我是年前来到朝鲜的想瞻仰一下当年先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也顺便来访一下李舜臣大人的后人,不想还真的让我找到了,我和李兄一见如故,就在宁边住了下来,没想到宁边被破,李兄被俘,一开始我是想救李兄的但是看他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还被重用所以就一直躲在暗中,想再关照一阵子就回中原,此次李兄来江华岛劝降,我怕中途意外就和李兄打了招呼,冒充他的亲随混了进来,不想遇到今天这事,算是帮李兄的忙吧,毕竟是他没有好好的考问俘虏就将其带上船来,若是酿了大祸他也脱不了干系。”这话说完李哲也不好意思起来,的确是他邀功心切,否则那倭人不会借此发难。见话有些重了,邓希晨也不好让李哲难做,于是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这事也不能尽怪李兄,此贼的武功属于东瀛伊贺一派,在我所见的倭人当中算是不错的了,今日若不是他手中的刀不合手,也不会若此轻易就范,看来他是有意被俘伺机而动的。” “就是就是,邓兄说的极是,这家伙被逮住的时候很容易,不像其他倭人死战到底,我还以为他是个软骨头呢。没想到如此狡猾暗藏杀机。”李哲迅速的在一旁应承道,希望把此事揭过去,还好意思说,和别人不一样不就该引起警惕么,害我差点送了命。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邓希晨说的很是投机,唯独把我扔在一边,受到冷落,似乎他们忘记了我才是这场大海战的主角,于是我轻声地咳嗽了一下。 “这个,柳将军,你看这庆尚水军投降的也差不多了吧,下一步该怎么办啊!”我这话才把众人提醒过来,纷纷向葫芦巷内看去。 此时几乎该投降的都投降了,只剩下十数艘战船还在海面上飘荡,其余的数百艘战船全部被收服靠在岸边,没有舜臣号的命令岸上的火炮并没有继续开火,那是十数艘船也停止了攻击,只是聚在一起不动,看着这孤零零的十数艘战船,我心中暗自得意。 “船上面的人听着,纯孝君已经被我们解救回来,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了,赶紧出来投降。”说着将早已吓得浑身跟筛糠似的纯孝君押到了明眼处。柳德恭继续喊道: “现在已经证明,安龙焕和倭人勾结,意图不轨,尔等不要再为他卖命了,赶快出来投降,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再不投降我们就不客气了。” 对面的战船依旧没有反应,于是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了里双方一直保持着这种对峙状态,岸上的士兵和俘虏听说安龙焕和倭寇勾结纷纷惊诧不已,更有庆幸者庆幸自己早早的投降,没跟安龙焕死撑到底,要知道朝鲜人最憎恨的就是倭人了,安龙焕和倭人勾结那还得了。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我的耐心实在是到了极点,不就是这几艘船么,炸了又能怎样,我正要下令开炮,对面的一艘龟船掀开了舱盖。里面站出一人,高声大喊道: “别开炮,别开炮,我是崔秀哲,安龙焕勾结倭人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我等要求见柳德恭柳大人,请让我们过去。”柳德恭拿起望远镜仔细观看,随后交给了我,冲我点了点头,那意思确实是安龙焕,果然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当先的一艘船里绑着一个人,周围还有几具尸体,可能是安龙焕的死党,在争执时被搏杀了。 “让他们过来吧!”柳德恭不疑有他让水手放那十数条船过来,随后这十几条船缓缓地驶了过来。当先的一人首先登上船来,随后几人尾随着他押着安龙焕也登上舜臣号。 第二十四章 刺杀 安龙焕身材很高,此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早就没有了堂堂庆尚水军的风采,天生了一副刻薄寡恩的相貌,此时登上船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绑在桅杆上的那个倭人,这让他有些不解,随后就是他的女婿出孝君,安龙焕张开了嘴欲言又止,后面的人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催促他快走,当先的崔秀哲已经快步走到我近前俯身要拜。 “慢着!”我大喝一声,身形爆退,与此同时抽出腰间的宝剑,挡在身前,甲板上骤起突变,本来是俯身下拜的崔秀哲此时已经腾身跃起,一柄狭长的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我劈来。 是倭人!这把倭刀一亮相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十分狡猾将倭刀藏在了特制的剑鞘中,那剑鞘只是比一般的要宽大,所以没被发现,此时见他凶相毕露纷纷抽出武器。 “大王,快躲开。”于此同时安龙焕也嘶声厉叫,向旁边一个押解他的士兵撞去,毕竟是武将出身,这一飞撞将那人撞出了六七步远,安龙焕趁此机会向纯孝君扑去,另外一个押解他的士兵脸上露出狞笑,抽出倭刀向他劈去,安龙焕堪堪将纯孝君扑倒压在身下,后面的倭刀也招呼到了他后背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槽。那人提刀还要再劈,金起宗此时已经一个健步赶到身前和他纠缠战在一起。 再说崔秀哲砍向我的那一刀带着浓浓的杀意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直奔我的面门,下意识的我举剑拦挡,终于在这时邓希晨的宝剑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一声清越的碰撞声霎时响彻整个甲板,震得我再次向后退了三步,让出地方给邓希晨施展武功。 在场诸人已经都投入了战斗,各找各的对手,就连柳德恭也和一个倭人厮杀起来,只剩下我和李哲手里提着武器不知道加入那个战团好,其实自己这两把刷子还能不知道么,恐怕是给人家帮倒忙。船上纷乱骤起,船下也不得消停,那些驶近舜臣号的龟船也突然开火并且疯狂的冲了过来,十数枚炮弹以不同的弧线纷纷向舜臣号扑来,一时间木屑横飞,舜臣号一侧的船舷被破开了数道口子。 “反击!炸毁他们!”我第一时间向在一旁围堵的水手下令道,其实就是不用我下令他们也知道该怎么作。纷纷跑回各自的炮位,点燃引信向水面上残余的龟船反击。岸上的火炮这时也开始怒号,所有的炮弹疾风暴雨一样向敌船砸来,立时就有数艘被砸穿了无数个窟窿,船身开始缓慢下沉,即使是这样那些敌船依旧在顽抗,企图在沉没前发射出最后一颗炮弹。舜臣号上的炮手将对倭寇的满腔怒火和仇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管你沉的还是没沉的,炮弹像雨点一样落下,在水面上激起了一道道水柱,很快就形成了水幕。幸好有刚才击沉的龟船沉在海底阻碍了敌船的进攻,不肖片刻这十数艘敌船就都沉进海里喂了王八。飘在水面上倭人依旧不休,疯狂的向舜臣号游来企图登舰,这哪里还由得他们,岸上的汉军和部分八旗精锐,虽说炮打的不准,可是箭却射得极佳,失去了龟船装甲的防护,这些人再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噩运,一簇簇羽剑铺天盖地而来,船上的水手也纷纷拿出火統向海面上射击。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倭人临死前的惨叫,不一会海面上就浮起了数百具尸体,舜臣号周围的海水被血水染的通红。船上的水手兀自不肯罢休,依旧向着海面射击。 这时甲板上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在我亲卫的协助下,除了和邓希晨缠斗的崔秀哲外其余倭人都被杀死,形状各异的躺在甲板上。这时水手们已经将海面上的残敌彻底解决,回过头来连同众人对崔秀哲形成了包围圈,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邓希晨手持宝剑,剑花翻飞,上挑下撩,左劈右砍招式不断变化,只见他面色凝重,完全没有迎战刚才那个刺客时候的那份洒脱,看来对方很扎手。崔秀哲并没有被场上的这种变化打乱招式,反而更加沉稳,见招拆招和邓希晨打得难解难分。 若说这古代的武功我现在是彻底见识了,虽然没有武侠小说写的那样玄,但是其招式的复杂程度,而对对战双方反应能力的考验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看到这里我终于放弃了到古代学习一门神功,无敌天下的幼稚想法,心里开始盘算着像韦小宝一样弄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再弄两柄火枪该是可以处于不败之地了吧,最起码不会像今天这样依靠别人来救自己吧,不行还得弄一个钢盔,否则像崔秀哲那样奔我脑袋来还是防不住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上变化再起,邓希晨终于忍耐不住将压箱底的师门绝艺使了出来,只见他身形突然转快,剑势也陡然暴涨,也不看不清用了什么招式,只听得崔秀哲“啊!”的一声惨叫,握着刀的右手连同倭刀一起被砍落在甲板上,邓希晨一退步,稳如太岳一样站在他面前,用剑遥遥的指着他。 崔秀哲一声凄厉的惨笑,用喷着血的断手指着我道: “想不到我德川义直在朝鲜藏身二十余年,苦心经营,最终还是没能完成父亲交托的大任,要怪只怪老天不公,偏偏在一切即将成功的时候让你出现,此次海战我输的不服,若不是你以柳德恭的本事如何能赢我,没有你朝鲜这时就是我德川家的了。” 柳德恭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刚想反驳却被我阻止了,我冷冷的看着他,缓缓地说道:“老天待谁都是公平的,就是没有我李开阳,你也不会成功,倭人注定失败,看到他们了么,只要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活着就不会让你成功的,包括安龙焕。”说着我指了指一旁被人搀扶的安龙焕,此时由于失血过多,他脸色惨白,但是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在国仇家恨面前,一些私人的恩怨都变得不重要了。 崔秀哲再次仰天长啸,发出恶狼一般叫声,突然从左侧腰间拔出一把短刃刺入腹中,挣扎了两下就两腿一蹬见了阎王,一双眼睛犹自睁得大大的当真是死不瞑目。 “来呀,把那个倭狗带上来。”柳德恭被德川义直说得恼羞成怒,偏偏德川义直切腹自杀了,一股怒气无处发泄,这时想起还有一个被绑在那桅杆上,于是找到了出气筒,命人将刚才那个刺客抓来。经历刚才的一幕,此人已经彻底绝望,但是无论柳德恭问什么他都不说话,气的柳德恭暴跳如雷,连连十数个耳刮子打去将这人变成了猪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也十分不爽,一天两次都险些死在这些倭人的手里,心中怒气也上升到了极点,不由分说我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紧接着暴风骤雨一般的将我的黄金右脚射向他的面门和下阴,对于我这般突然的举动,余人皆是惊讶,没想到一直不舞刀弄剑我居然有此暴力倾向,也不知道是谁跟着凑起热闹来一脚向那倭人踢去,既然你李大人踢得我们就踢不得么,于是众人纷纷效仿一窝蜂的拥上,如同街边的打群仗,手脚并用,乱棍纷飞,不一刻将这人打成了肉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生出了一种同志般的友谊,具都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声结束这才想起还有安龙焕和纯孝君,回过头来只见纯孝君扶着安龙焕正在那里哭泣,看样子这个安龙焕是要不行了。 “哭什么哭!”说着我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安龙焕的脉搏和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有救。 “有我在还用担心他死么!来人准备手术!”我一声令下,我的亲兵早已熟练的在甲板上布置了一个手术台,由于舱内光线暗,所以只能在露天进行了,一应手术器械是早就准备好的,从来不离我身边,所以才能如此迅速。 拔开安龙焕背后的衣服只见一道血槽从肩背直到腰腹,这倭人手可是够狠的,幸好他受伤后就由我的亲兵上了止血散,否则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如今止血散已经成了我的部队人手一份必须装备的药物了,这样大大减少了战斗的伤亡。所以安龙焕虽然失血不少但是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我有意卖弄在众人面前飞针走线开始了手术,不大一会上药包扎完毕,完成了手术,我直起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完事!”众人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何曾见过这个场面。一个个具是敬佩不已,就连邓希晨也对我的目光柔和了很多,我十分得意的看着众人,心里道知道我的本事了吧,我不光能踢死人也能救人活。 朴仁杰第一个向我表示由衷的钦佩:“大人真是华佗再世,不要说朝鲜了就是整个中原可能也没有大人这样本事的,当真当得起神医的称号!”他这一开口别人也都跟着应和,一时间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听得我飘飘然忘乎所以。歌功颂德之后,众人开始分工打扫战场,分配俘虏和船只,舜臣号船体巨大,要到涨潮时才能启动,何况一侧的船舷也被倭人开了很多窟窿,需要修补,我也下到小船登上了江华岛。此时以至下午,虽是腹中饥饿,但是心情愉快,朝鲜至此大事以定,我可以开始我宏伟的计划了。随从将我带到了柳德恭的驻地,在水军衙门我休息了一会,傍晚的时候各路人马纷纷到达,一切已经安排就绪,柳德恭当夜开了庆功宴,众人没了压力一个个精神焕发,登时把庆功宴烘托得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哲站起来给我敬酒,随后说道: “今天我才是彻彻底底的佩服了大人,从前李哲狂妄无忌还请大人原谅!” 我笑着说道:“没关系,李生年轻气盛,敢说敢想原没有什么过错,何来原谅之说,彼此发表意见发生争论这是在所难免的,我不介意,反而提倡,一切都本着揣度上意不是好事,一个为官者最要的是摆正心态,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为何而作,这才是最重要的。”听我这么说在场众人均陷入沉思,这话对他们触动很深,有些人更对我的宽怀大度十分敬佩,李哲冲撞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我不但没有公报私仇,反而委以大任,这让很多人对我的看法开始改变。尤其是进入朝鲜后期我的军队秋毫不犯,让他们对我的敌意更减少了很多,唯独不满意的就是俘虏换钱这事,可由偏偏说不出什么来,从古代战争的做法来看我这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只是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要当面请教!”李哲喝完了杯中的酒继续说道。 这小家伙总是给我找事情做,我笑了笑说道:“说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起说出来我好给你解答。” “我不明白大人是如何识破那个崔秀哲的身份的,要知道前一个刺客可是让大人搓手不及啊,何来后一个大人就率先识别了呢?”他这一问别人也都来关注,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于是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看了看众人,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很爽,于是出言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说起这次的事来还要多些谢邓兄,若不是邓兄当日宁边那一剑,说不准我今日早就成了倭狗刀下亡魂。”众人听我这么说都是不懂,迷惑的向邓希晨望去,除了李哲和佟养性外都不知道我和邓希晨从前还打过交道,更不知道他曾经刺杀过我。我没有解释这件事而是继续说下去。 “自从那日拜邓兄一剑所赐,我时刻提起了精神,尤其是对生人,都暗自防备仔细观察。今日第一个倭狗由于是被绑着的,我没想到他可以挣脱绳索,所以大意了,险些丧命,多亏邓兄出手相救。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尤其是这德川义直不是向岸上的伏兵投降,而是要求上船向我们投降,我心里就范了嘀咕,所以对他上船来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仔细的观察,果然给我看出毛病来。这德川义直上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被绑在桅杆上的那个倭狗,见到他时德川义直一丝惊讶也没有,同样的那个倭狗见到德川义直也是试图掩盖,两人目光一触即开。随后是安龙焕上船,对于那个倭人他没太在意,显然是不认识,但是也多看了一眼,这才是正常的反应,那个德川义直的反应是太正常了,反而违背了常理,这也引起了我的怀疑。到后来安龙焕给纯孝君使眼色,欲言又止,试问他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还用使什么眼色么,这时我就觉得情况不对,再加上德川义直过分的积极接近我,所以我才发现有异,就是这样了,只是我也有一件事不明白要求教邓兄?” 解答完李哲的问题,众人释然只是没想到我能从如此谨小慎微的地方看出破绽,不禁对我的印象又有所改观,加上甲板上我爆走的一幕,这些人都抱定了将来少得罪我的打算。邓希晨听我说有话问他,抬起了脸说到: “请讲!”语气和缓了很多。众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不明白我会有什么问他的。 “邓兄当日宁边一剑我时刻铭记在心,只是不明白当日以邓兄的本领本来是应该能杀我的却为何没有下手,而今日又连番两次救我实在是叫人不解,还请邓兄为我解惑答疑!”众人听我这么说才知道我们两人还有这个过节,具是惊诧。 邓希晨放下手中的筷子,环顾了一下众人道: “原来大人还记得当日的事情,说起来那日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掂量一下大人的斤两,够不够作这蒙汉两军的统领,再说作为一个优秀的刺客讲究的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刺杀敌人固然重要,但是保全自己则更为重要。那日一剑我没有使出自己全力,再加上一击不重中失了先机,没有必要再战下去,否则纠缠不清很难脱身,大人的身手虽说一般,但是双拳男敌四手,何况大人的属下一个个如同虎狼一般,继续下去一点好也讨不着,反而会深陷重围,即使杀了大人自己性命也是难保,更何况和我同来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是我的家将,让他们为我牺牲我认为不值得,所以就放弃了。至于这次所谓救大人,那不算救,只是我看着不顺眼想插手管一管罢了,对于倭人我是从来不手软的,大人可以找人打听打听,在我家乡松江有多少人倭人丧命在我手下。所以这算是同仇敌忾吧,算不得救,大人就不要在怀了。”他这么说显然是不想领我的情,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举杯相邀,互相致敬喝了一杯。 众人这才听出了我和邓希晨的是非因果都啧啧称奇,酒宴由此进入高峰,没了战时压力,众人全部放开了酒量,推杯换盏,酣呼淋漓,实实的大醉了一场,直到第二天天光放亮,柳德恭才命人将我请去商量进王京受降一事。 第二十五章 战后 葫芦巷海战共歼敌473人,其中怀疑为倭寇者212人,俘获庆尚水军7846人;我军牺牲人员197人,伤476人,被毁船只118艘。从数字上看虽然损失的船只多了一些,但是大多是年久失修需要报废的船只,而缴获的则大都是目前朝鲜水军的主力战船—龟船,这一战双方投入兵力达4万余人,战船上千艘,能得到这样辉煌的战果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但是其中也暴露了很多问题,除了指挥环节上协调不一致,救援能力不强外,最主要的就是监查机制不完善让如此多的倭寇混进了水军。 为此在我的特别提议下进行了一次战后总结。这是我力主的,虽然我不太懂军事,这一仗的胜利巧合的成分很大,没办法最近的运气实在是不错,但是一个人的运气不能一直好下去,所以必须想办法在运气还不错时候想办法看如何能留住运气,这时我想起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毛主席他老人家讲的好共产党人有三大法宝就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正是有了这三件法宝才能不断的取得进步和胜利。所以我准备向毛主席取经,要说着理论基础我还是应该不错的,咱的毛泽东概论可不是白学的,考试时的那些书本更不是白背的,被进行了那么多年的思想教育这回也该是我教育教育别人的时候了。 其实毛主席那套理论我也就学了一个皮毛,甚至是皮毛都没弄全,现在回忆起来记得都是当初的那些考点,根本就不成体系,这三大法宝知道是有,可是不知道怎么用,不过中国现代的应试教育好就好在甭管你是不是融会贯通反正大水漫灌得让你及格。因此凡是记下的考点也就都成了精华,最让我觉得有用的就是这个批评和自我批评。至于农村包围城市,土地改革什么的还是到了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再用吧,好东西不能一股脑的倒出来啊!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我绝对信奉的,所以如何抓住眼前的这支军队是我的当务之急,说服了几乎全部的人后,在三道水军统御府衙门,我召开了这次“全军高级干部会议”,到会的不光有柳德恭、金起宗、佟养性、李哲这样的将领,还有被俘的庆尚水军节制使安龙焕,安龙焕是被我的诚意打动的,带伤参加了这次会议,这些人都是目前朝鲜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将来更会节制一方,所以必须好好把握。 在公布完这次的战果统计后,我说出了此次战役的不足,在场的很多人都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次战役是堪称完美的,众人精心筹划了两天最后得到这样的战果在朝鲜历史上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还有什么不足的呢,简直是吹毛求疵。只是碍于我的面子没人出声罢了。从现场的形势看来我是不能不说了: “众位将军诸位都参加了这次海战,对于这样的战果可能认为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了,但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可以说这次的取胜侥幸的成分很多,大家不要不承认,固然取胜是好事,而且大家也都各自付出了努力,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自己的缺点,所谓骄兵必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离失败也就不远了。”众人依旧不以为然,这让我有些动怒,但是还是强压住怒火,对安龙焕说道: “安将军,请您把当日情形详细说出来吧,若是不让他们知道真相,这些人可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胜的是多么幸运呢!” 众人听我这话均是不解,难道这场胜利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将目光投向了安龙焕。这安龙焕虽说是刻薄寡恩善于钻营了一些,但是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在朝鲜水军中地位还是很高的,安龙焕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地道出葫芦巷水战背后的莘密。 “诸位大人,这事我本来是不准备说的,要将他带到棺材里去,可是没想到李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不但救活了我的性命,还饶恕了我谋逆造反的罪行,还让我参加这个会议,我真是无颜再见各位,也愧对先人,更愧对李舜臣大人在天之灵啊,所以今天我将当日的情况说出来,信不信由大家。”说着将那日的情形说了出来。 原来安龙焕确实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只是一直在犹豫,毕竟在陆地上我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就算有纯孝君在手,也不过是占岛为王,但是没有大陆的补给,维持这么大规模的水军实在是难上加难。何况还会有一大半的朝鲜水军在柳德恭手中,胜败难料,于是安龙焕已经开始准备投诚,可这时候化身为崔秀成的德川义直却在一旁鼓动。说起德川义直来,这人跟随安龙焕有十多年了,很得他的器重,在很多地方都显示出才能来,所以安龙焕对他很倚重。德川义直鼓动安龙焕的理由就是朝鲜尚有宁安、江原、庆尚三道还没有归降,这些地方依托山区,若是从内陆攻击极为不便,只要庆尚水军有纯孝君在手,就可以登高一呼占据这些地方,再扼守住珍岛和济州岛用以封锁柳德恭的水军东去,如此则成割据东西的局面。不得不佩服德川义直的蛊惑能力,这套方案连我听了也觉得极为可行,在做诸人也均是骇然,德川义直对朝鲜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这样的人若是任他得逞则朝鲜的状况实在令人担忧。 安龙焕自然不能放弃这样诱人的计划,他股子里赌性极重,所以决定一搏,大不了败了占岛为王,遂起全部水军来江华岛索要纯孝君。索要未果的情况下,德川义直建议偷偷劫持纯孝君,安龙焕也照办了,并派他全权负责,德川义直果然不负所望,将纯孝君劫持回来,却落下了安龙焕的女儿,两人为此开始意见分歧。安龙焕想救出女儿再回庆尚,而德川义直则坚持放弃仁烈王妃,这时柳德恭水军前来遥战,安龙焕尽起所部要夺回女儿,德川义直无奈只得同意,金浦湾一战安龙焕感觉到了形势过于顺利,以他的经验和对这一代水域的了解,怀疑这里面有诈,犹豫着是否追击。而此时德川义直则一反常态要求围追而上消灭柳德恭全部,两人再次发生冲突。德川义直终于在这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杀死了船上安龙焕的卫兵,抢夺了指挥权,由于其他船只不知内情,都尾随德川义直杀进了葫芦巷。 “剩下的大家就都知道了,不用我再多说,也是我老糊涂了,蒙了心窍,被倭人利用,更没想到他暗中在我身边埋伏了这些人马,终究是老天有眼,没让倭人得逞,不然我就成了罪人,就是死了也无法面对李舜臣大人在天之灵啊。”说到这里安龙焕老泪纵横,痛哭流涕。众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没想到这场仗背后有这些缘由,现在想来均是后怕,更恐惧于倭人的阴险狡诈,竟然用了尽二十年的时间在朝鲜步下如此棋局,一旦让他得逞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诸位还不知道吧,这个德川义直正的身份是东瀛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第九个儿子,自小聪颖灵慧,只是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知去向,原来是跑到朝鲜来了,这个德川家康当年曾随丰臣秀吉参加过壬辰战争,是以对朝鲜形势十分了解,没想到他居然舍得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来朝鲜卧底,甘冒如此风险,心机之深沉实在是世人难料,看来倭人死性不改,对倭人一战在所难免。”一旁的邓希晨插口道,众人都没想到他对倭国的情形如此了解,甚至连德川家康有几个儿子也都清清楚楚,不禁诧异。邓希晨笑了笑,也不解释不再说话了。 “既然诸位已经明白前因后果了,那么还认为这场仗胜的理所当然了么?”我向众人质疑道,在场的都不说话了,默默无声。 “的确此战之胜来之不易,但是除了倭人贪功心切,妄图借此机会覆灭我朝鲜水军外就没有别的原因了么。大家还要看到之所以庆尚水军肯这么容易就投降那时因为交战双方都是一族之人,是非曲直很难论断,所以才没有负隅顽抗,若是换成倭人结果又是如何呢?当年露梁海战有李舜臣邓子龙两位将军指挥最后不也是一个惨胜么,李邓两位将军也因此殒身。”我说出这话,余人再不好意思辩驳了,的确这其中很多人参加过当年的露梁海战,倭人的凶狠和顽强他们至今记忆犹新,此时想来不禁后怕。 “当然了取胜了自然是好事,值得庆祝,我们昨天晚上已经庆祝过了,这事就算是翻过去了,所谓胜不骄败不馁,这样才能打造出一支常胜的水军。此时我们应该分析这一战曝露了那些问题,只有善于总结,无论是失败还是胜利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我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众人,要知道这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取胜的看家法宝,当然不是一般的有震撼性,共产党之所以能常胜不败,就是依靠了这种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不断从战斗中吸取经验总结经验,这招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若想打造一支无敌于天下的海军必须要从现在开始抓起,让将领们学会自我总结和完善,从战争中学习战争,不满足于现状。 “好了,我说的太多了,下面大家讨论讨论这一战我们到底都学到了什么!”最后我结束了发言,把主场让给了众人,在我的启发下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将这场海战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就连安龙焕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逐渐演变成正反双方讨论起来。看着这个情景我十分欣慰,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了,只要一直能坚持下去那么这支军队就大有希望。 这次讨论将葫芦巷海战分析的十分透彻,甚至话题展开说起其他的战役来,众人思想活跃,越说越有精神,甚至过了中午大家还不知不觉,见时间差不多了,我最后总结道: “好了,各位今天就到此为止,今后这样的机会还很多,将来我准备在王京开城专门办一所军校,来培养军事人才,倒时各位会轮流到那里进修和任教,到时再总结古今中外历次战役好了,如今已经过了中午,还是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其他的事情饭后再说,最后我要宣布一项任命,受大王之托将委任安龙焕将军为新建的平安道水军节制使,暂时统领一营的兵力是否扩建视将来的情况而定,原忠清道水军节制使朴仁杰调任庆尚道,统领庆尚水军,此次俘虏的兵丁和船只全部放回,另外朴大人的忠清水军归李哲节制,柳德恭大人升任水军总督,总管诸道水军,众位看如此安排如何啊!”当然了这个计划我还没有和光海君商量。但是我有信心让他能马上接受。我这话音一落,众人更是哗然,首先反对的就是安龙焕。 “大人,老夫戴罪之身如何还能受此重任呢,能饶了我的性命我就感恩戴德了,万万不可!” 李哲也连忙推拒,他这可算是平步青云了,官升的之大之快出乎众人意料,朴仁杰和柳德恭虽是拒绝但是不过是作作样子,心里一定是喜翻了天,那还会在乎安龙焕到哪里去做一个营的水军节制使。 “好了,都不要推诿了,这是王命,难道众位都要违背王命么,不要再说了,我们吃饭去!”说着领着众人去吃饭。 一路上安龙焕还是跟我唠唠叨叨,就是不想做这个水军节制使了,这次给他的教训实在太深了,能从鬼门关逃出来还是拜了我所赐,他说什么也是不敢再做官了,只求平平安安的度过晚年。这时我停了下来正色的道: “安将军,你是看不起这支新建的水军呢,还是看不起我不想为大王继续效命。” 安龙焕连忙赔不是“不敢,不敢,如何能看不起大人,大人于我恩同再造。” “那好,你就不要再推迟了,这支水军你全当是给我训练的吧,因为组成这支水军的主力将是我的汉军和部分朝鲜水军,只要你能想到的船只和火炮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给你配备,并且还会配备一些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目的就是打造一支海上无敌的舰队,安大人你要是认为自己无法胜任尽管说,我去找别人。”众人听我说了这话,纷纷表示愿意担当这支水军的节制使,就连柳德恭也红了眼睛,说什么有这样的水军,他还做什么水军总督。 安龙焕平生极为要强不肯服输,到了这份上却怎么也不肯再推却了,欣然的接受了我的邀请,为我打造一支全新的水军。大事以定,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了,但是也正经忙了几天,大军才启程,带着柳德恭、安龙焕还有纯孝君诸人返回王京。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翻飞是何等的壮观,见到这情景我从心里生出了一种成就感,十分自豪。 葫芦巷大海战的消息早已传到王京开城,多尔衮和阿敏在王京早就郁闷,一听我军班师具都带着亲兵出城百里迎接我们,光海君也带着他的一众文武大臣,到城外十里相迎。说真的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呢,如此热烈的欢迎仪式让我受恐若惊。 随后的十数天里,庆尚、江原、宁安诸道纷纷遣使来降。整个朝鲜终于恢复和平安定,历时近三个月一百余天的征朝战争至此结束。 光海君于五月初五宣布复位,改为显宗定都在开城,同时开始筹备我和李顺姬的大婚。并宣布我为驸马监国,兼任领议政之职,一时间整个朝鲜我成了最大的实权派。 同时达成协议,与大金国约为兄弟之国,断绝和明朝的臣属关系,每年向金国提供一定的粮草,并开设边市通商。当然了这是在我的努力下达成的,皇太极出征前交待的可不是这些,历史上朝鲜和后金达成协议更是屈辱性的。当时后金要求朝鲜献出主战的宏文馆校理尹集等人;同时还要交出明朝赐给的诰命册印;并且送质子二人到盛京,岁时贡献、表贺,依对明朝的旧制;甚至是金国出兵征伐时,还要朝鲜调兵扈从,并献犒师礼物;协议还要求朝鲜不得擅自修筑城垣,不得擅受逃人。 这些可能都不能随了皇太极的愿吧,我不但没有拆除城墙,反而在宁边和安州修筑了最坚固的堡垒,防止皇太极率兵南下。 第二十六章 赋税 光海君的复位宣誓了朝鲜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对于那些后来归顺他的各地方大员,此时都采取了安抚措施,就连纯孝君也得到了极大的优待,安龙焕的际遇更影响了一大批人。所以此事朝鲜国内的局势稳定了下来。 但是没有几天又被我闹腾得鸡飞狗跳,原因无他,鉴于倭寇的狡猾和凶残,我和金起宗、柳德恭等人商议后决定对军队的中上层领导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查,当然了查出异己分子是这次运动的目的,更主要的目的是把一些旧有的,不听话的军官和将领排除出这支军队,美其名曰纯化队伍,实际就是排除异己,彻底的掌握这支军队,避免再出现安龙焕事件,闹腾了半个月后,终于结束了这次清查活动。应该说这次清查是比较成功的,敌特分子虽然没找出几个来,吃空响心存不轨的人倒是纠出了不少。军队的风貌焕然一新。 与此同时按照当初的设想,多尔衮和阿敏的军队分别进驻了忠清道和全罗道,并准备扩充人马加紧操练,当然了这些新招募得朝鲜士兵名义上还是我答应给光海君的那二十万朝鲜常备军之中的一部分,而实际上则归我调遣,有阿敏和多尔衮负责训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训练出数万精兵,驻守朝鲜应该没有大的问题。只是由于我大婚的日子没到,阿敏和多尔衮只将军队派走了自己却赖着不走,说要到我婚后才肯上任,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次大婚对于朝鲜来说意义十分重大,因此婚礼筹备起来颇耗时日,借着中间的这个空当,我走访了汉城、水原、光州、全州等地,对这些将来自己的制下进行了一番初步的了解。所得到的结果是这次自己真是大赚特赚了,朝鲜南方比北方还要富足,手工业和贸易更加发达,在南方很多的私营手工业场取代了官营的工场,因此刺激了为出售而生产货物的手工业发展。这些商业活动的增加还促进了商业性农业的兴起,而商业性农业的兴起又促使农村生活开始发生变化。 结束完这番考察我是带着兴奋回到开城的,众人见我如此高兴都不明所以,我又哪能告诉他们自己捡到宝了呢,回到住所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来制定一些政策扶植工商业,朝鲜的这种架构目前比较合理,我没有必要对其进行大的改动,历史证明这种跳跃式的发展并不利于长期的稳定,只有思想基础和物质基础都达到一定程度后,一切才能水到渠成。因此我要做的就是刺激朝鲜的工商业,鼓励商业发展,那么第一件要改的就是税收。 朝鲜的宫廷用度、百官俸禄都来自田税米谷,此外一切恒常及临时使用之物,如丝绸、药材、马匹、衣料、纸张、菜蔬等等均责之于土贡。这些都以实物的形式作为贡税上交的,商业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货币的大量流通,然而在朝鲜白银只是一种用来贸易的工具,在民间流通并不广泛,造成这种现象的就是税收都是以实物的形式上交的,并且为了让这种税收制度更加完善历代国王都进行了改良,到现在已经允许边远地区将贡物折成米,然后用米纳税,交到附近的港口,称之为贡价米。在山区允许缴纳土产来代替粮食,米竟然成了比货币还流行的兑换物,所以百姓只要将自家的所产拿出一部分来贡税就可以了,这样将很多人无形的约束在了自己的土地上,这种制度当然是必须要改了。所以我准备宣布命令,从即日起各地所缴纳的税贡必须以货币的形式上缴,就是说从今以后官府只要银钱不要贡米。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光海君商量,不想他第一个否决了我。 “贤胥啊,不是我说你,更不是我不支持你,你这样做恐怕朝鲜又会乱了!”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这是为朝鲜好啊,怎么能说将朝鲜又弄乱了呢,见我十分迷惑,光海君进一步的向我解释。 “我们朝鲜呢,采用这种贡米制度已经几百年了,这其中的弊端我也不是不知道,例如如此多的贡米如何运送和储藏都是问题,每年都会因此损失大量的米粮,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旦放开了口子那些商人们一定会大量的收购米粮将之运送到中原和东瀛贩卖赚取暴利,再从这两个地方赚回的白银和买回的特产换取更多的米粮以获得更大的暴利,如此以来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朝鲜国内的粮食被大量贩运走,一旦遇到灾荒叫朝鲜如何度过呢。 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也不敢开,当年我也不是没想过,存银子不是比存米更好么,谁知刚一实行就遭到了各方的反对,但是我还是坚持执行了,结果朝鲜那年大旱,收成不好,若不是府库里还有存粮恐怕是饥荒早起了,这项政策也就不了了之最后夭折了,所以我还是劝你想别的办法吧,不要在这米的问题上伤脑筋了。”光海君这话说得很中肯,也算是前车之鉴,但是我还是不死心,谁能想象一个商业社会是用米来结算和交换呢,这绝对是不行的,必须要改,我来了牛脾气,十分固执。光海君见我这样也没办法,只好说道: “贤胥若是真的要改那也行,不过最好将李复觉找回来,他在这上面很有经验,另外贤胥还要和议政府内的各位大臣商量妥当之后再和我说,若是确实可行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没办法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照办,派人去将李复觉找来。 在这事情上李复觉确实是把好手,不光是他宁完我的想法也很有见地,在李复觉到达开城后我残忍的没有让他休息,而是将他拽到我的仪宾府连同宁完我一起商量赋税改革的事情。 “大人,这个想法不错,只是若是想实施还要费些周折?”尽管很疲惫,但是李复觉对我的改革方案还是认真的听了一遍。 “是啊,我也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困难,要不也不找你俩来了,在这方面你俩是很有才能,此事也只能依靠你们了。金起宗他们都是武人指望不上。”想让人家给你卖命自然要说些好话了,果然我这话一说宁完我和李复觉都觉得面上很有光彩,我继续添油加醋道。 “两位大人,朝鲜已经平复,今后这些治国的大事就要靠你们了,宁大人前些日子老埋怨我不重用他,这实在是冤枉,如今右议政的位置我正给宁大人空着呢,至于李大人,除了宁安道外我准备把黄海道也交给你,这样我也能落个轻闲,去做别的我想做的事情。”一听这话两人赶紧向我施礼表示感谢,右议政是从一品的大官仅在我的领议政之下,而两道的总督就更是显赫了,虽然品位不大,但是其中的实权却是大的诱人,李觉复在平安道作了一个多月对此当然是深有感触了,如今我又给了他一个道,还不对我感激涕零。果然,李复觉的态度更加积极了,将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其实不瞒大人,卑职在平壤的时候这些事情早就尝试过了,只是不敢声张,给大王进贡的依旧是贡米,可是这些贡米却不是我平壤所产。” “哦?”李复觉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张开了耳朵仔细听他的下文生怕落下了什么。 李复觉笑了笑,露出了满口的豁牙,这时我觉得他的这口豁牙是如此的可爱,连同他的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都高大起来。李复觉接着道: “平安道山地较多,河流也不是很丰富,所以产粮不多,再加上平壤的人口多,所以每年的贡米都不够,可是平壤之外有海,每年所产的鱼虾很多,大人一定是看到过的,所以海物丰富,在再加上有山盛产高丽参,虽然这些都不在贡物所在范围内,可是我鼓励商人将之运往山东浙江一带贩卖,除了所得银两外再换回铁器、布匹等物一方面供应平壤所用,另一方面拿这些物品到庆尚、全罗等南方去贩卖,换回上贡用的米粮。 当然了在南方还可以以物易物,可是在平壤我已经不允许这样了,山东江浙等地只认银子不认别的,更别想以物易物,所以我规定在平壤货品买卖上交的赋税必须是银两,否则一概不收,开始还有些阻力,可是毕竟百姓手中的粮食不多用之赋税确实不够,所以他们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倭国盛产白银,因壬辰一战倭国消耗极大,再加上丰臣秀吉死后内战祸起,所以对布匹、铁器等物十分匮乏,所以商人们就将这些从明朝运来的货物再转手倒卖给倭国,赚取了大量的白银。而明朝此时因关外金国崛起,连番大战下军费吃紧,缺乏白银,在江浙一带白银作为硬通货很紧俏,能买到很多东西,如此一来商人们利润极大,若不是这样大人的药在平壤如何会如此畅销。其实不光平壤是这样,据我所知很多地方都开始这样了,只是大家都不公开,上缴给大王的仍旧是贡米罢了。” 李觉复一席话解开了我心中的疙瘩,让我对这次赋税改革重新恢复了信心,宁完我在一旁补充道: “我看大人,不必求一时之急在整个朝鲜推行银钱缴税制度,应该先从平安道这样基础较好的地方先开始,然后向黄海、京畿、忠清逐步推行,则不出三年当可见到成效。” 特区,宁完我刚说到这里我脑子里闪现出一个词来,经济特区,对啊,我将朝鲜作为将来变革中国的试验田,为什么不能在试验田里再开辟出一小块试验田呢,用来试用推行我的新政策法规,效果好向整个朝鲜推行,不好则马上改正,这样影响也不大,真糊涂啊,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记呢,此时我脑海里已经将朝鲜划分成若干区域用来推行不同的改革项目,若是这些改革在一两年内都见了成效,则可以在全朝鲜推行,这样会把时间大大缩短的。 宁完我不知道他的话给了我如此大的启示,依旧在那里继续道:“我们还可以对粮食等重要货物进行管制,限制商人贩运的数量,对暴利极大的商品加大赋税的额度。” 海关,我头脑中又出现一个名词,宁完我啊宁完我,你脑子里还有什么啊,快快一起倒出来吧,对我真是太有启发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对现代生活的一切都感到习以为常了,殊不知这些现代人所享受的都是古代人积累了上千年的经验所得来的,不断的摸索,失败,在摸索再失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此时回到古代却不知道怎么办还了,真是可笑。宁完我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神色,见我直愣愣的看着他,还以为有什么不妥,闭上了嘴。 “咦,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想法说出,刚才的那两条很好,宁先生接着说。”见他停下来,我催促到,有了这样的鼓励宁完我的胆子更大了,于是他接着说道。 “既然这样的贩卖倒运的生意又如此厚利,与其让商人做还不如我们自己做,朝鲜的水军已经全部归顺了,与其留着这些船只成天的在海面上腐蚀还不如把他们中的一些改装成货船,由官府来负责,将明朝的货物直接贩运到倭国,再用得来的白银在明朝购买火药、铁器、药材、绸布,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水军坐吃山空,徒费粮草的问题,还为朝鲜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呢!下臣愚钝还请大人定夺。” 宁完我啊,宁完我,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才能呢,皇太极把你派到我身边真是浪费了一个人才,这回他的损失可大了。听完宁完我的话,我眉开眼笑。 “就按宁先生的话做吧,明天召开议政府会议,还请两位大人届时出席,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以待明天公布。”说完这话,我心情极好,于是和二人彻夜不修商讨议定新的赋税条案。 第二天,虽然一夜未眠,但是我心情极好,也很精神,反倒是李觉复经过长途跋涉又一夜没睡,精神变得十分困顿,但是还是撑着和宁完我参加了由我主持的议政府会议。 此时的议政府刚刚恢复,大多沿用从前的老人,这些老古董们坚持祖宗的礼法不能更改,恨得我真想一个个将他们送回家挑大粪去,在一番激烈的争论和我的高压弹劾下,终于通过了率先在平安和忠清道尝试推行新的税法,如果可行再向全国推广的政策。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回到了仪宾府,真没想到即使我掌握了大权,要在这两个行政区颁布一项法令还这么难,也感受到了儒家顽固思想的根深蒂固,表面看来他们是那么的柔顺,可是骨子里却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看来这些人必须换掉,要充实一批新鲜的血液,如此才能在议政府占领多数议席,推行自己的改革措施。可是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存在这种心理的人一定很多,即使在议政府通过推行到民间能不能实施还是两说,老百姓是必须要看到实惠的,而那些读死书的书生们会不会跳出来反对就更不一定了,看来要改变这种现状还需要从文化领域下手,这或许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 在大婚的前夕,皇太极派来祝贺的使团到达了开城,随同使团抵达的还有皇太极给我的一份特别的贺礼——海兰珠。这不是害我么,明明知道我要在这里娶小老婆,却把我的大老婆送来,成心给我添乱不是。 除此之外还有更特别的呢!我岳父塞桑曾经答应卖给我的牛羊和马匹数万只这次也抵达了朝鲜,但是皇太极居然将之称为是给我的贺礼之二。这让我哭笑不得,什么道理啊,我自己买的牲口却成了他的贺礼,没办法,谁叫他是老大呢,即使名义上是老大终归还是老大,这时得罪不起他。 面对海兰珠我一时无言以对,在分离的这上百个日夜里,我曾经想念过她,但是随着公务的越来越繁忙,这种想念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到后来李顺姬进入我的生活中,这种想念就变成了一种负罪感,如今见到海兰珠消瘦的面容这种负罪感更加深了。 第二十七章 我家的醋坛子 仪宾府注定不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好地方,尤其是他所象征的意义更是让我尴尬,这是光海君专门拨给我的府邸作为我和李顺姬的新房。 这时我心里把皇太极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他这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成心来给我填堵,甚至是想利用海兰珠来让我和光海君的关系破裂,至不济也让我这个婚结的不痛快,我这样恶毒的想到。可是面对海兰珠不管是心里有没有这种重逢的喜悦,但是神色上都必须把样子做足。 “老婆!”我张开了双臂向她跑去,虽然是众目睽睽之下但是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海兰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只要你不惹到她,他会对你十分友善的,可是惹毛了她,她也会爆走的,蒙古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动起怒来绝对是够喝一壶的。 海兰珠双手在胸前一抱根本就不理睬我,跑到中途的我只好减慢了速度由激情的飞奔改为徐徐的慢跑,最后厚颜无耻的站在她面前用深情的眼光望着她。 “老婆,我好像你啊!”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肉麻的想吐,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在和海兰珠相处的过程中,虽然也曾柔情蜜意,可是这么肉麻的话的确还是第一次说出口,海兰珠白了我一眼,一甩头径直向仪宾府内走去,把我晾在路上,心中再次将皇太极咒骂了无数遍,并且发誓如果因此弄得我家不安宁,我绝对不让他有好果子吃。赶紧慢跑了两步追上海兰珠,把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人甩在了后面,这些人何曾想到一向威风凛凛的总督大人也有这么软弱的一面。 “老婆,你就给我点面子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小声地低估道,这一下不要紧,反倒点燃了海兰珠这个炸药筒。 “给你面子,你让我给你面子,你给过面子么,这才成婚多长时间啊,你就又找了一个,你真有本事啊,还要我给你面子,应该是我求你给我面子,求你千万别休了我吧!”海兰珠愤愤不平的道。 “哪有的事啊,老婆你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我连忙在一旁解释道,这女人啊最爱吃醋了,尽管是在电视电影书籍中看了那么多,可是到了自己亲临其境的时候,却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没经验啊,将来有了经验就好了。刚想到这里我又埋怨自己,李开阳啊,李开阳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起这花花肠子呢,等将来有了经验就好了,亏你想的出来,还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呢。 “这还用别人挑拨么,这不都是事实摆在面前么,你看看这府邸都给你们安排好了,我看我还是去露宿街头吧!”这时海兰珠已经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许走,哪也不许走!”我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声吆喝道,心里却是直突突,都说对待女人要软硬兼施,既然前面使尽了温柔功夫都不见效,那就需要拿出点魄力来了,可是结果会怎样我心里确实没有底。海兰珠被我这一吼吓到了,站在哪里愣愣的看着我,随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再次验证了女人的眼泪是最佳的武器这句话,登时我的心就软了,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了,我哄着她把她搀入我的卧房。随手关上了房门,将那些东张西望的家伙关在了门外。 “好你个李开阳啊,这才走了几天你就敢讨小了,你把我当什么了,还敢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吼我,你不是让我给你面子么,好,我给你面子了,现在咱们俩在屋里说,看你怎么给我解释。”一进了屋海兰珠再也不是外面那种委屈的样子了,不但插上了腰,而且还将我的耳朵狠狠地拧住了,真没想到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痛处被抓我一时反抗不得,也不敢反抗谁知道海兰珠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既然她有气就让她撒吧,这件事上的确是我理亏。 “老婆轻一点,耳朵拽掉了可安不回去!”我龇牙咧嘴的对她说道,这海兰珠手还真恨,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招。 “掉了好啊,你不是郎中么,你不是神医么,你倒自己安上去啊。”海兰珠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手上还是放松了,趁此机会我猛地一反身将海兰珠压在床上,阻止她继续做出危险的动作来。海兰珠扭动着身躯力图反抗,可是这反而让我们俩身体的接触更加密切了,五月的朝鲜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彼此穿的衣服都不多,海兰珠那曼妙的身材如此扭动下将我三月未食女色的欲火勾了出来,在加上她浑身的幽香,立时起了男人最本能的反应,在我身下的海兰珠如何体会不到,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呼吸和我一样开始急促了,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停止了反抗,闭上了双眼。 “老婆!”我深情地呼唤着,将唇贴了上去,她那丰润湿滑的嘴唇依旧那样清香,柔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涌上心头,海兰珠此时也将刚才的一切都忘怀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和我的接吻当中,这种曼妙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在经历一百多天的相思后终于又重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俩这样一直的相拥着,谁也不愿意放开谁,似乎想创造一个新的吉尼斯接吻纪录,品尝着彼此的甘甜,籍慰这分别的离愁。终于还是海兰珠喘不过气来,将我推了开,再次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这一眼我看得真真切切,里面饱含了真情,让我十分感动。 “我们女人啊,就是命苦,把心都掏出来了,可是你们男人还是喜新厌旧。”海兰珠幽幽的说道,说不尽的哀怨惆怅。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做为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尊重女性,可是我也是没办法。 “老婆,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没有喜新厌旧,更没有见异思迁,我心里真的只有你!”甭管是不是真的,这时说这话是效果最好的时候。果然海兰珠很是感动,随后又叹气道: “你对我说这话我自然高兴,可是那个李顺姬听到了不知道要多难过,女人啊,为什么命总是这么苦呢!”他这话让我听得无地自容,或许我真的是很花心吧,可是我确实认为我是喜欢海兰珠的,当然了李顺姬我也喜欢,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可以喜欢很多女人,但是女人却只能喜欢一个男人,由此可见这也是女人爱吃醋的原因所在,固然是因为嫉妒,可何尝里面没有爱呢? “不说这个了,老婆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到朝鲜来的吧,皇太极怎么会让你来呢?”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谜,此刻正等着海兰珠破解。见转入正题海兰珠也严肃起来。 “他怎么能不让我来呢,就算是想拦他也拦不住,正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才让我来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不想让你顺利的娶上这个公主,即使娶上了也不想让你日子过的消停了,所以才派我来的。”说着海兰珠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一笑如同百花盛开,把我看的都痴了。海兰珠就胜在妩媚动人,而李顺姬则是温柔体贴,二人各有千秋,这回我是真的要大享齐人之福了,想到这里我也开心的笑了,幸亏海兰珠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否则又要大动干戈了。 “再说我也不是白来的,这一次我足足给了他一万只牛羊,还有五千匹战马啊,这些几乎是我部一年所出的一半啊,都给了他,他能不让我来么。”海兰珠接着道。 “什么!”我惊讶的呼出声来。 “有什么好惊讶的,给你这些就不错了,不给你你也得受着。谁让我们蒙古和大金而不是和朝鲜接壤呢!”海兰珠嗔怪的瞪了我一眼,或许在她看来,这些牲畜能换得她的自由和与我重逢比什么都重要了。这让我很感动,一个女人可以千里迢迢的来看她的男人,这就很了不起了,并且还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可惜了那些牛羊了。 皇太极要这些牛羊做什么呢?紧接着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建立一个大农场也用不上这些牛吧,而且女真人根本就不缺少牛羊,这些牛羊根本就没在皇太极计划购买的范围内。 战争,我头脑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是的,是战争,只有因为战争才会储备这样大量的食物,现在后金粮食短缺,还要留出一部分作为春耕的种子,无疑牛羊肉将是最好的食物。可是皇太极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开战呢,征朝已经耗费了后金的很多国力,何况还有两万多的八旗滞留在朝鲜呢?皇太极的军力并不是很充足啊,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与明军开战。 见我傻在那里半天不理她,海兰珠撅起了嘴,不高兴起来,我连忙赔不是,把这事扔到了脑后,和海兰珠再次温存起来。自从我走后海兰珠清减了很多,但依旧光彩动人,这若不是白天我是决不会放过她的,俩个人又腻了一会,才起身,海兰珠整理了一下衣衫,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怀好意的嘻嘻笑道: “老婆,不怪我了吧,等到了晚上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多么的想你吧!” “不怪你,干吗不怪你,这次算是便宜你了,要是娶了她能将朝鲜稳固了,我做点牺牲也就值了,不过你得补偿给我。”一听这话我心中大乐,看来这女人也很好对付么,几句软话再加上一点手段就搞定了,于是我口中满口答应,可不想海兰珠下面的话让我大跌眼镜。 “第一,我不想和李顺姬住在一起,更不想住在厢房,所以你要在你的宜宾府旁给我建一个宅院,规模得和盛京的一样只许大不许小,玻璃和水泥全得照旧给我用上,我住惯了亮堂的大房子了,才不想住这样憋屈的小地方呢;第二,从今以后,你在朝鲜的生意必须由我打理,不允许交给别人;第三,你和那个李顺姬成婚后,不许成天在她那里鬼混,三天中至少要有两天来陪我,当然了,要是每天都陪我最好;第四……,我想想第四……,算了,暂时就这三条吧,第四条想好了再告诉你。” 我的妈啊,还要第四条,这三条就够我呛了,我苦着老脸说道: “老婆这第二条和第三条还好做到,我在朝鲜本来也没有时间打理生意,正愁着没有合适的人选呢,这不你就来了,不交给你交给谁啊!这第三条呢,你就更不必担心了,你可是我的原配夫人,长得又跟仙女似的,我恨不得天天在你这里过夜呢,只是这第一条……”为了顺利通过这次谈判,早点结束省的她再想出第四条,第五条来,所以我只好委屈求全了,李顺姬暂时先委屈你了,以后再说吧,这时我才后悔,俗话说“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自己这不是找罪受么。 “只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现在手里没钱,盖不起这大房子,不要紧,我带来了,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找人开工。”海兰珠调皮的笑道,她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她都能猜到。 “好老婆,既然有钱,我哪能吝啬呢!好,明天就找人开工,这个宅院一定要比盛京的那个还好。来,老婆亲一个!”说着我再次向海兰珠飞禽大咬而去,这次海兰珠可不让我得逞了,嬉闹着左躲右闪,但是终究还是被我得逞了。海兰珠的这第一个条件提醒了我,既然朝鲜的商人有钱的这么多,为什么不让他们多掏出来点啊,房地产生意可是暴利极大的,所以我才答应海兰珠将这座新宅盖得富丽堂皇,作为样板房,给那些富户商贾们看,这些人必然羡慕,到时我就可以组织一个施工队,找一块好地方开发个高级住宅小区什么的,《大腕》里的台词怎么说的来的。 “你说这样的公寓,一平米你得卖多少钱?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两千美金吧?两千美金!那是成本,四千美金起,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愿意掏两千美金买房的业主,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两千,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所以,我们做房地产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这时候是没有美金,但是可是有白银啊,那些商人们一个个富得流油,一平方米怎么我也得销他一百两银子吧,再加上玻璃,对了还有瓷砖,我一定把瓷砖也弄出来,这样我不就发大了么,一想到这里我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看把你乐成那样?”海兰珠不满意我对她不用心,抱怨道。我连忙把这个主意告诉给海兰珠,果然海兰珠眼睛一亮,抱着我狠狠地亲了一口。 “老公,我真是太爱你了,你真是太有办法了,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啊!”她哪里是爱我呀,分明是爱银子更多一点,对于我这个给她创造银子的老公自然要偏爱一些了。不过经过这事刚才的不愉快彻底消散了,海兰珠抓着我问这问那,想把房地产的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我也尽量回答她,反正盖房子装修这事不难。 “对了,老婆你这次来带了多少银子,盛京的房子你怎么处理的!”一说道房子我想到这事情来。 “你猜我带了多少银子?”海兰珠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 “十万两,不是,那三十万两,还不是,总不会是五十万两吧!”我大声惊讶道,这时海兰珠才点了点头。我的好老婆啊,你是什么脑袋啊我走了才三个多月你就挣了五十万两,我真是爱死你了,你这样的老婆我说什么也不会抛弃你的,我心里暗道。 “这还不算呢,咱们的房子我还买了十万两呢,你猜我卖给谁了?”海兰珠得意的问道。 “猜不出来,你快告诉我吧!”我心里确实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脑袋,花十万两买我们的旧房子。 “是我父亲!”海兰珠的答案再次让我惊诧不已,这也够,够狠的了吧,自己父亲也不放过,不过想起塞桑那奸商的样子,也确实该挨宰。只是他也够狡猾的,别看是自己女儿不见得能吃这个“亏”啊! “你父亲怎么会买呢,他不是住在蒙古么,在盛京买什么房子啊?”我问道。 “他是不想买的,而且还想趁我们不在霸占了自己住呢,可是我和他说现在你在朝鲜做生意,急缺本钱,所以算是暂时管他借的,拿房子做抵押,他开始还不干,后来我威胁他说要是没钱,这玻璃厂和药店也开不下去了,就不能给他供货了,他这才答应。”海兰珠回答道,十分得意。原来是这样,我说以塞桑的“奸诈”也不会吃这个亏么,原来是海兰珠威胁他,也是,这小半年塞桑可没少从我这里挣银子,该是给他放放血的时候了,海兰珠没空手套白狼直接敲诈他就不错了,多少还给他留了一处大房子。 吃过晚饭后,我和海兰珠终于能重温旧梦了,这一夜我俩将积蓄了一百多天的思念和欲望一起释放了出来,抵死缠绵,直到了精疲力竭,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十八章 三个女人 海兰珠到来的消息似乎不需要我去告诉谁,第二天当我照常到议政府主持工作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怎么了,我脸上写字了么,我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在那柄破铜镜面前好好的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尊容,没有问题啊!裤子穿反了么,也没有啊!这时宁完我走了过来,谄媚的对我笑道: “小别胜新婚啊,大人今天果然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咦,你们都知道了,昨天去接海兰珠时你好象不在场啊!”对于消息这样快就被散布出来我十分惊讶,这才不过是一夜多一点的时间啊。 “大人现在是整个朝鲜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是备受瞩目了,不光是我知道,估计这一刻全王京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大家正在议论夫人的绝世容貌呢?”宁完我羡慕的说道。你羡慕你倒是换我这个位置试试,公众人物是那么好当的么,真是头痛,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如此出名了,那岂不是自己的隐私都在别人的窥探下么,这可不好,今后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刚想到这里就有人来报,大王有请,不用说肯定是这事了,就是他不找我我也得找他啊,这事最起码得让李顺姬知道!郁闷,昨天刚安抚搞定了一个今天还有一个,想着想着,我垂头丧气的到了光海君那里。 “听说先生的夫人海兰珠到了!”光海君正在看书,李顺姬坐在一旁陪着他,可倒是问的够直接的,我先偷着看看李顺姬的神色,可是她一直那样静静的坐着,连我进来也没看一眼。沉默,不在沉么中爆发就在沉么中消亡,我心里更没了底,这女人应付起来实在是麻烦,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是的大王,拙荆是昨天下午到的,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禀报大王。拙荆是先到的,皇太极的贺使和礼物随后就到,本来是想人到齐的再禀报给大王知道,可是没想到大王已经知道了。”这话我没有作假,海兰珠因为急切的想见到我,在还没到开城的时候就带着一些蒙古部族提前离开了大队,整个队伍因为带着牛羊行进的很慢至少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到。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刚刚听说,顺姬想看看你的那位大福晋,自己又不好开口,只好我来说了。你带顺姬回府吧,他们姐妹终归是要见面的。”光海君没再说什么,李顺姬则是袅袅婷婷的站了起来,依旧是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没办法正像是光海君所说的那样,终归要见的。 出了大殿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无论我怎么减慢速度她就是不肯跟上来和我并肩而行。本来是十几分钟的道路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见到仪宾府的大门,这时仪宾府外热闹非凡,远远就看到阿敏和多尔衮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一队队士兵正扛着砖瓦木料往府旁的空地上搬运,更有一些人围着海兰珠,只见海兰珠拿着一张图纸在那里比比划划的。 糟糕,昨天才说要盖新房今天怎么就动工了呢,海兰珠一老远的就看见了我。“老公!”来了一个乳燕归巢,憋下众人向我飞奔而来,眼见着就要扎进我的怀抱。 拜托好不好,平时怎么不这么亲热呢,昨天我那么热情的欢迎你,又不见你有什么表示,今天却跟我来这套,这不是给我上眼药么,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我身边,她又不是看不见。我在海兰珠还没扑上来的时候就向前迎了一步,侧身将她的手抓住,阻止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如此亲密接触,随后指着李顺姬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顺姬,今后你们要以姐妹相称了,你可不许欺负她!”说着我一个劲的向她使眼神,希望她给我留些面子,不要把场面给搞砸了。果然海兰珠还是比较听话的,也给了我面子,她狠狠地蹬了我一眼,那意思是等晚上的再找你算账。回过头来亲切的对李顺姬说道: “这位就是顺姬么,早听先生说起你了,果然是个美人,来来来咱们进去说话,这里灰大。”说着热络的拉着李顺姬往里走,倒好像这是她家一样,要知道理论上讲这可是光海君赐给李顺姬的,海兰珠如此倒是慷他人之慨了。两个女人碰在一起,立时让周围一亮,海兰珠是朵鲜艳的牡丹,而李顺姬则是芬芳的茶花,再加上不久就要到的铭岚,那朵优雅的兰花,呵呵,我可以开花店了。 这时多尔衮和阿敏走了上来,多尔衮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一副你要倒霉了的样子,阿敏则是在两女身上停留了好久,随后十分羡慕的道: “先生艳福真是不浅啊!我阿敏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美人啊。” 还艳福呢,今天晚上不跪洗衣板就不错了。“二贝勒不用羡慕,将来一定是会有无数美女投入你的怀抱的,到那时就怕你力不从心了。”男人说起这个话题来总是兴趣盎然。 “哪还会有美女了,蒙古和朝鲜的美女都让先生包揽了,就剩下汉人的了,还不知道什么年月能打进山海关呢,我是只能想想罢了!”阿敏感叹道,此时连辽东都回不去,还谈什么汉人的美女呢。阿敏惦记着中原的美女可不是好事,必须得绝了他这个念头,历史上阿敏进了中原可没少祸害人,所以只要我有能力就不会让他进中原的。 “二贝勒有所不知,这美女不单单是中原有,据说西北之地的罗刹国,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女人,皮肤白的和牛奶一样,脸上可以捏出水来,身材就更是没的说了,我们家这两个根本就没法比。”我话音刚落,前头的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对我怒目而视。冤枉啊,我高举双手表示妥协,两个人这才回转头去,临了海兰珠还狠狠地瞪了阿敏一眼,那意思是不许你这样的狐朋狗友把我老公带坏了,把阿敏逗得哈哈大笑: “先生,这罗刹国的美女你就没份了,否则夫人们光用眼神就可以把我杀死了,哈哈哈!” 多尔衮在一旁凑趣道:“二哥,你一个人行么,要不还是我帮忙吧!” “去去,一边去,你才多大,还想干这事,有先生的伟哥在,再多的美女我也不怕,哈哈哈哈!”阿敏从来不肯在这事上认输,他似乎忘了当初是谁先找我来买伟哥的。 “多尔衮,你不要着急,据说东瀛的女人也不错,等什么时候我们打下了倭国,那里的女人任你挑!”我在一旁说道,当然是想给这两个混世魔王安排个去处,若是他们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可和我没关,我心里恶毒的想到。 进了大厅,众人落座,这时海兰珠和李顺姬已经开始熟络起来,小声的在那里说话,还不是的发出笑声,等我将头插过去想听听她俩说什么,俩人却又不约而同的将我瞪了回来。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应该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此时却笑逐颜开,女人啊,搞不懂。为了不再自讨没趣,我只好和阿敏等人聊天,还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俩,生怕什么时候会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对了,二贝勒,你们这次在我家门前如此兴师动众的是干什么啊?”我没话找话道,多尔衮沉不住气,率先答道: “这不听嫂子说要盖新房么,就给她送石料木材来了,还说呢,先生这么好的买卖也不找我们哥俩,要不是听嫂子说起,险些错过了机会。”他还没说完,阿敏就在一旁说道: “先生在盛京盖的房子,我阿敏早就眼馋了,只是那时兜里钱少盖不起,这回好了,这次在朝鲜光是卖战俘我就挣了,等等让我算算,对了足足有八万两银子啊,先生你不会不兑现吧,这钱我可是要在全罗道盖一间最好的房子,让那些朝鲜的土包子们看看,什么才是房子,和先生的房子一比他们住的那些都成狗窝了。” “就是,就是,我也要在庆尚盖一座大房子,我如今手里的钱可不比二哥的少。”多尔衮应和道,敢情这二人是奔这来的,那好办,若是盖一栋房子就能还清他二人的战俘债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说,好说,这玻璃和水泥我给你们俩打八折好了,另外我还在研究一种瓷砖,铺在地上光可鉴人。倒时就先给你们来铺上吧,也算你们八折好了。”我故作大方道,若是能让他俩在全罗和庆尚道率先盖起洋房,那会带动起很多人的,这些地方可都是很富裕的,到时我多组织一些人学习建筑,可以在朝鲜全境推广这种商品化的住宅,不但收敛了大量的钱财,而且还能解决很多劳力的问题。要知道建筑行业是解决就业最好的部门,属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对技术要求不高,从而还能带动冶铁、水泥、玻璃等行业,将会形成一个庞大的产业链。 当然了这样的好处少不了多尔衮和阿敏,甚至还会包括金起宗、李觉复等人,我会出一部分股份的,只有用共同的利益才能把这些人绑到我的战车上来。我这边雄心勃勃的想大展拳脚,那边海兰珠和李顺姬的谈话也接近尾声。 “姐姐,我这就回去了,父王还在宫中等我呢!”说着李顺姬起身告辞,我也只好中断和阿敏他们的谈话,送李顺姬回王宫,一路上无论我怎样问,李顺姬就是给我来一个不吱声,简直郁闷死人了,什么意思,抗议啊,还是示威。又走了一程闷道,把李顺姬送到王宫,我快步回府,既然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那我就从海兰珠嘴里套出口风来。 一进正堂就听见两个女子的笑声,不是阿巴亥和海兰珠是谁,我的妈呀,今天我是倒了什么霉运,怎么和我有关系的女人一听海兰珠来都找上门了呢,今天晚上的洗衣板是免不了了,还是先去找个膝垫什么的早作准备吧!我转身刚要开溜,就被海兰珠叫住: “干什么去,怎么刚回来就又出去了。” 我探头向里看去,还好阿敏和多尔衮都走了,只有海兰珠和阿巴亥在,“哦,没什么,到议政府去看看!”我撒谎道。 “就是那个议政府,你眼睛里就没我了么,我可是才到第二天啊,也不知道陪陪我,就给我惹气。”海兰珠在阿巴亥面前一点也不给我面子,仿佛在炫耀她的权威,没办法,这回是惹不起也躲不起了。只好将一只已经迈出厅堂的脚又收了回来,硬着头皮进了屋,并和阿巴亥打招呼道: “哦,原来你也在这啊!”这时不得不承认认识阿巴亥了,谁知道我刚才不在的时候她俩说什么了。 “是的,大人,民女听说大福晋来了,于是就来看看!向大福晋问安。”说着她连忙起身,冲我施了礼,这一过程正好挡住海兰珠的视线,阿巴亥给我传递了一个调皮的眼神,意思是说,你可别的得罪我啊,小心我不给你好果子吃。 奇* 书*网 *w*w* w*.*q* i *s*q *i* s* h* u* 9* 9* .* c* o* m 天啊!我这是得罪哪位大神了,一个不够来两个,此时又出现了第三个,看来今晚绝对不会是跪衣板那么简单了。我着实后悔,当初为了取悦海兰珠给他讲了气管炎的故事,又说了洗衣板的来历,结果倒启发了她,每每的要挟要让我跪洗衣板。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刚好凑齐,真不知道我将来的日子会怎么过,战战兢兢的在那里听两个女人说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我越着急她俩说得越欢,终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阿巴亥靠走了。 临走时,阿巴亥给我了一个眼神,你看着办吧,对我是不是也应该有个安排啊,要不我可是成天的来! 阿巴亥一走,海兰珠立时就拽住了我的耳朵,虽然是早有准备,但是还是被她的速度所降伏了。 “还和我花言巧语呢,李顺姬也就罢了,怎么又来一个金恩花,真是好名字啊,还真是一朵花啊!”海兰珠不依不饶道。 “没有的事,我俩是清白的,我绝对没有碰过她!”我赶紧辩解道。 “你没碰过她,你骗谁啊,那金恩花一看就是一个妇人了,你没碰过她,谁碰过她,人家都找上家门了,还和我狡辩,我真是太伤心了。”说着,海兰珠又拿出她看家的武器来,在那里痛哭流涕。 “哎,你想哪里去了,这个金恩花因为长得像大妃阿巴亥,所以被多尔衮收留,他带兵出去打仗时才交托给我的,麻烦我照顾,哪里有什么关系,更不要提碰她了,她本来就是个妇人么!”我连忙解释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海兰珠停止了哭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多尔衮去,多尔衮拿她当亲妈一样供着,我敢么,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啊。多尔衮可不会让我做他便宜老子!”我这话将海兰珠逗笑了。 “我看也是,不过这个金恩花对你可是很有意思啊!”海兰珠依旧不依不饶。 “很有意思就要非要怎么的么,对我很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怎么那么久我都一点油腥也没占到呢!好了,好了,我发誓好了,若是我李开阳对金恩花有半点非分之想,就叫我下辈子投胎作骡子,这样你总信了吧!”我这个奇怪的誓言把海兰珠笑得前仰后合的,做什么不好要做骡子啊,骡子可是不能生育的。这和我的身份,还有和我卖的药可是大相径庭的。我心里道,做兽医自然发誓也要有兽医的特色了,再说我发誓可是用的李开阳和金恩花的名字,跟我和阿巴亥一点也沾不到边,发誓这招我可是和韦小宝学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金恩花还真是很精明强干的,要是你不在的时候有她和我作伴还真不错,就是那个李顺姬也很不错,挺懂事的,知道谁大谁小,就冲着这个,我也接纳她了。你别得意,昨天咱俩谈好的条件可使算数的,你可不能抵赖啊!”海兰珠喋喋不休道。 “是的,是的,亲爱的老婆,我不会抵赖的,我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的。”说着我又开始侵犯她,海兰珠半推半就和我温存了好久,才喘息的推开我。 “得寸进尺,我可告诉你,老婆不能再讨了,到此为止,什么罗刹国,又是东瀛的,想都不要给我想。否则我要你好看。”海兰珠攥起拳头作势道。 总算是又一次有惊无险,我终于蒙混过关,只是可惜这俄罗斯的美女我是沾不到了,韦小宝还和彼得大帝的姐姐有一腿呢,和他相比我实在是逊色很多,想着想着不觉郁闷。 “好了,好了,我只是让你不再娶回家,你们男人在外面干什么坏事,我又如何知道,不要愁眉苦脸了,只要你对我好,你在外面的事我就当作耳旁风,别再那样了,老公我累了,我们歇息一会吧!”海兰珠终于在最后时刻作出了妥协,为我将来胡天胡地开了绿灯,做为回报我自然是舍生忘死的让她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了。 第二十九章 婚庆 二婚是什么概念,重婚又是什么概念,假如你还不清楚看看现在的我就知道了。我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说就是二婚,也是重婚,我就是这样给这次婚礼定义的。作为现代人我内心对此多少有些抵触,可是又决绝不得,从大义上将我这是为了朝鲜的和平和稳定,再往远了说那是为了以朝鲜为跳板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从自私的角度讲,就是我好色,好色几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我们暂且将之理解为对美的追求,只是有的人承认并且明目张胆的大好特好;有的人却是敢想不敢做,在头脑中意淫;最后就是我这种了,明明好色还要给自己安上一个民族大义的高帽子,或许这样自己才会心安理得。 海兰珠的房子还没有盖好,刚刚打了地基,我就要举行婚礼,看来他不得不暂时屈居厢房了。不过海兰珠没有这样做,她居然跑去和阿巴亥一起住了,我不得不佩服阿巴亥的手腕确实是高,不肖多日就让海兰珠对她的信任感大幅增加,甚至将我们夫妻俩之见的一些隐秘也告诉了她,可能甚至包括我的性取向。这让我在阿巴亥的面前有些无地自容,每次见到我她总是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同时又有些不怀好意,虽然我真想有种冲动,将她抱起来恣意恋爱,可是彼此双方的身份又如此敏感,让我不敢越雷霆一步。 与阿巴亥相比,铭岚的命运似乎是好一些,我已经得到海兰珠的公然允诺,可以收了铭岚,但是名分只能是妾。李开阳的妻子只能由两个,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一个在朝鲜,一个在辽东,他们都是李开阳的正室。这是海兰珠和李顺姬商量的结果,也正是有了这个所谓的结果一切才可以相安无事,我身边的女人好像哪个都不是白给的,别看李顺姬平时不声不响的,可到了关键时刻还真稳得住阵脚,相比之下我好像就逊色了很多,这件事她们连商量都没有和我赏脸就这样决定了我婚姻的命运,要知道至今在古代我还没有尝试一次自由恋爱呢,这让我心中愤愤不平,然而另一方面也值得庆幸,就是在两个女人中间我不会太难做,不用为两个女人之间的是非而头痛。 皇太极派来给我贺婚的是额尔德尼这个老家伙,怎么总是他呢,就不能换个别人来,在他慢腾腾的指挥下,终于贺婚的大队人马到达了开城。我见到了铭岚,她还是那样清新脱俗一尘不染,远远的站在那里,似有千言万语又默默无声,我俩只是眼光相对就似乎明白了彼此的一切,不用过多的言语,一句你好么就能表达所有的情感。我从来不会为铭岚担心,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放心,舒心,无论把她放在那里她都是一个绝佳的点缀,有了她四周都增色不少。 顾不得和铭岚多叙别情,我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那些运来的牛羊和马匹身上。这些可是我的宝贝,朝鲜东部多山,不适合耕种,但是对畜牧业大发展却提供了充足的空间,我真是要用这些牛羊来作为基础,发展畜牧业,尤其是马匹。在这个时代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更是军队主要机动能力的保障,所以只有有了马,才能建立一支机动灵活,快速反应的部队。 真是久违了,好久没看见这些熟悉的身影了,我觉得十分亲切,来到这个时代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身份,若不是这些牛羊还不会提醒我,李开阳你是个兽医,不论怎样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由于长途跋涉,这些牲畜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外界环境的改变让他们很不适应,很多都产生了应激反应使自身的免疫能力大大降低,这激发了其他疾病的发病率,所以很多牲畜都是带病到了开城的,更有些就死在路上了,如此庞大数目的牲畜如何安置也成了问题。幸好初夏来临,水草比较丰富,否则若是连草料的问题也要我解决就真是挠头了。将牛羊和马匹按照不同的种属,分别安置在开城附近的山谷中,那些患病的要集中隔离起来,以防传染病的蔓延。要知道一旦传染病形成死的绝对不是一匹两匹的事情,而是大面积的死亡,倒时我可就亏了。 另外我还从健康的牲畜中挑出了体格健壮,生产性能好的作为种畜,为他们特意建造了种畜场,留着繁殖,春季正是繁殖的最佳季节,很多母畜在来的路途中就已经受孕了,因此将它们挑出来,进行妥善的照顾也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帮忙的人手又不多,如此下来简直把我忙坏了,全然忘记了婚礼的日期在不断临近。 我这边大忙特忙得时候,额尔德尼也没闲着,皇太极让额尔德尼带了各种封赏,还有许多空头支票,将一个个他能数得找的朝鲜官员都嘉奖了一番,无非是在拉拢人心。对这种做法我不以为然,想靠这么点利益就让人跟你走那是不可能的。 忙归忙,牲畜的事情刚告于段落,我婚礼的日期就到了。按朝鲜的婚俗,结婚时要男到女家先娶姑爷。于是在众人陪同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王宫,由光海君主持婚礼,在王宫的大院中经过隔桌互拜,饮交杯酒等程序后就算是万事大吉了,这可比女真的婚俗要简单很多,我喜欢,接下来自然是款待宾朋了。要不怎么说婚礼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有了上次和海兰珠的经验这一次无论酒席上众人如何劝酒,我都浅尝则止,可是挡不住人多啊,朝鲜人和女真人一样的能喝中间又有蒙古人凑合,再加上从各地风闻而来给我祝贺的官员,想不多也不行。 于是结果惊人的相似,而且这一次比上次更惨,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在李顺姬的床上的。 “你醒了,先喝点茶解解酒吧。”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顺姬关切的目光。 “你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睡了。”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过她递来的茶。 “还自己走回来的呢,亏你想的出来,你是被人抬回来的,海兰珠姐姐不是嘱咐过了么,少喝酒,你偏不听,看今天回府她给你什么脸色看?”顺姬埋怨道,也是的新婚第一夜就把新娘冷落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一把将李顺姬搂过来,好好的怜惜一下。李顺姬刚刚转换角色还有些不适应,十分腼腆,但是在我这个花丛老手的调教下很快就热烈的回应了。嬉闹了一会我才放开她,她已经浑身柔弱的无骨一样,斜斜的靠在我身上,白嫩的肌肤透着玫瑰色的粉红,一双眼睛也迷离恍惚了。 我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连娶了朝鲜和蒙古的两大美女,想想这个心里也十分得意,尽管免不了受一些“酸苦”可是和眼前娇艳的女人比起来,这点苦算什么呢。哪个女人没有脾气,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朝鲜习俗在女方家住一夜后,次日要携新娘返回男家再举行互拜等仪式,所以亲热了一会后,我们向光海君请完安就回府了。好家伙,原来这么多人在仪宾府等着我呢,认识的不认识的满满的站了一院子的人,阿敏多尔衮等人率先向我贺喜,还说呢,昨天这两个人灌我灌得最凶,是害我未能洞房花烛的罪魁祸首。今天又跑来干什么,不用说肯定是讨酒喝来了。 一场午宴在所难免,说是午宴直进行到了傍晚时分才结束,众人纷纷告辞,还好若不是有海兰珠替我挡着,今晚肯定是又没法洞房了。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海兰珠今天特别能喝,诸人走毕,我让李顺姬先回房,自己走上去搀着海兰珠往回走。 “老公,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海兰珠扬起她那已经被酒熏得脱红的俏脸说道。 “真是太好了,老婆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又倒下了,来来我先扶你回房睡。”说着我扶着海兰珠望她的屋子里走,好不容易将她弄上床,我刚要转身出门,海兰珠一下子抱住了我。 “老公,我不让你走,我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我要你全心全意地爱我一个人。”说着海兰珠号啕大哭,此时李顺姬幸亏不在身旁,否则这一夜我是别想睡好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在么,怎么能说是分享呢,我对你可是最宠爱了,快睡吧,明天一早睁开眼睛你就又看到我了。”我哄着她道。 “老公你知道么,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睡觉也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你,大汗告诉我你要在朝鲜娶妻我怎么也不相信,嚷着要来,问问你,为什么变心了,可是一见到你我就心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那天顺姬妹妹来找我,看她那样子我心里也十分不忍,都是女人,我知道她也喜欢你,而且她还那么温柔体贴,我特别害怕,怕失去你,可是又不忍心让顺姬妹妹难过,我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心里想什么。 所以我就告诉自己,要忍,你还会像从前那样对我是么,还会那样疼我,爱我对不对,你告诉我啊?”海兰珠真的是有些喝多了,人说酒会吐真言,我真没想到短短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居然会对我产生这样炙烈的感情,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亏欠。 “是的,是的,我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你的,带你去洗温泉,去打猎,过些天我还要带你去出海,好么,不要多想了,快睡吧。”我哄着她道,有了我的保证,海兰珠才渐渐睡去。我叹了一口气,情债难还啊,如何回报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女人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转身出了门,月色下在天井中又看到了铭岚的身影,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时间和她多说几句话,我走上去刚要说话,铭岚已经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先生还是快些到新夫人房里吧,不要让她等急了,铭岚没什么事,只是夜还不深,睡不着出来走走。”铭岚依旧是那么懂事,凡事总是为我着想,我也实在说不出来什么,恋恋不舍的望着她,三步一回头向新房走去。 这一夜注定不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有三个女人都为我牵肠挂肚,希望我能陪伴在她身旁,可是我人只有一个,又无法分身,偏偏是哪个我都喜欢,哪个都不愿意放弃,真是头痛。今后一定不再惹这样的感情债了,我暗下决心,可是又想起阿巴亥,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一样孤枕难眠。 进了新房,顺姬正坐在那里望着红烛发愣,见我进来才回过神,“海兰珠姐姐睡了么?” “睡了,你也累了吧,我们早点休息吧!”不想让她多想,我催促道,毕竟这个夜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我不能让顺姬有什么遗憾,更不想让她不开心,好好享受这个属于她的夜晚。 李顺姬红着脸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下一步自己就要由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少妇了,扭捏的走到我身前,为我脱去外裳,然后是自己的,随后就赶紧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匆匆脱去内衣一掀被钻了进去,将李顺姬搂在怀里,恣意疼爱,上天再次眷顾我给了我一幅他的佳作,李顺姬的酮体并不像外表所见的那样柔弱,实际上是骨肉均称的。同样散发着少女特有的芳香,面对眼前这幅杰作,我真的是不忍心采摘,可是色字当头,很快的我就被欲望迷失了,于是睡帐中传出了一声声喃呢,花开花落,又一个女人真正的走入了我的生活,和我融为一体。 婚后的生活应该说是幸福美满的,两个女人,海兰珠爽朗大度,李顺姬温柔体贴,两人没有任何争执,当然了这还是我处理的好,海兰珠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商业活动上,尤其是这座新房。海兰珠在离开辽东时再次将手下的工匠席卷一空,甚至是连他们的家人也一并带来了朝鲜,所以很快的在开城附近就树立了大大小小的十数个作坊,玻璃,水泥等物资开始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并被运到工地。不到十多天的时间一座比盛京还要大的新房就出现了轮廓,凡是从此路过的人无不站在那里驻足观赏一阵子,啧啧称奇。对此,海兰珠很是得意。 李顺姬是管理家政的好手,朝鲜女人天生就勤劳温顺,所以和海兰珠配合起来十分合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则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税制改革和平壤、汉城大学的筹建当中。 此时平壤大学主体建筑已经完成,只剩下桌椅和门窗等一些杂活了,一大批成熟的工匠被征召到了开城,一部分参与建造我的新家,另一部分则开始选址建造军校。至于汉城大学还只是一个雏形,王室改革的布告已经发了下去,目前正在统计人口的过程,与税制改革相反,王室改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可能是允诺的条件十分诱人吧,再就是很多王室已经没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就很知足了,而那些老道学们,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原因很简单,此事古时就有先例,只是没有很好的贯彻执行罢了,这次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我怎么扑腾,抱定了瞧热闹的心思。由此观望的人很多,所以能出钱捐助建立汉城大学的人不多,计划只好暂时搁置,我此时手里的钱也不多,最主要的就是随着平壤大学的建成,一个严重的问题凸现出来,缺人! 缺的不是学生,朝鲜很重视教育,这次又是免费,所以报名参加的人很多,缺的是老师。虽然我将杏林书院的几乎全部精英都弄到了朝鲜来,可这些人在医学上已经很有造诣了,不过也只是在医学上,让他们去教数学,物理,乃至文学这些人就一个个直摇头了。当向我来诉苦的赵学敏向我诉说这一切的时候,我也什么都不会了,我不过是个兽医,就算是学过物理化学,可是也和这个时代脱钩啊,此时就是拿出初中的课本来教给这些人,他们也会认为是惊世骇俗不可接受的。 生源的问题解决了,师源的问题却难住了我,没办法只好求教于我的左议政尹集了。尹集原来是宏文馆校理,在我进攻朝鲜时他力主抵抗,但是开城攻破后,他为纯孝君抛弃,被我军所俘,尽管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任命他为左议政,这个老家伙也有办法,官任命的再大,他就是不来上任,所以左议政的职位现在还空悬着。 但是据李复觉说他是当今朝鲜最有名的大儒,在儒学上很有建树,同时还在天文和数术上有所造诣,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所以这时我只好求教与他了。 第三十章 大儒 尹集的府邸十分破旧,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修葺过了,家里更是连一个佣人都没有,显然他日子过的很清苦。叩了扣大门,没人应承,我当先走了进去,随同我来的宁完我也跟着进门。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尹集的居室再贴切不过了,可是也不能说真的四壁皆徒,尹集的家中最大的特点就是书多,堪称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一排排的书架伫立在屋内站去了绝大的空间,上面排满了各种书籍,主人可能不在家,所以我随意的走走浏览这些书籍的名称。尹集的收藏很广泛,书籍涉猎极多,医卜星象,数术天文,农桑礼乐应有尽有,从藏书上看主人尹集应该是很博学的一个人,不只精研于儒家一派,各种书籍新旧不等,但是都保存的很好,一尘不染,这是一个爱书之人。无意中我发现了一本徐光启与利玛窦合作翻译的《几何原本》,当下拿在手里仔细翻读起来。要知道这在当时可是一本不可多得好书,几何这个词就是由此得来的。翻开书页只见序章中写道:“《几何原本》者,度数之宗,所以穷方圆平直之情,尽规矩准绳之用也。……顾惟先生之学,略有三种:大者修身事天;小者格物穷理;……而余乃亟传其小者。私心自谓不意古学废绝二千年后,顿获补缀唐虞三代之阙典遗义。其裨益当世定复不小。因偕二三同志刻而传之。”正看的入神突然一只手伸来,将我手中的书抢了过去。 “拿来,这书不是给你看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站在我的身后,对我怒目横斥道,花白的须发,清矍的容貌,一看就是个倔老头。他将手中的《几何原本》拍了又拍,才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看了看我又不放心的拿下来捧在手里。宁完我这时才闻声出现在他背后,这家伙肯定也是被哪本书吸引住了,这是读书人的通病。 “您一定就是尹集尹大人吧,我是李开阳未经允许擅闯大人的书房实在唐突。”我客气的说道。 “我是尹集不假,可不是什么大人,你李开阳我知道,既然知道擅闯书房不对,那又为何明知故犯呢。”这人一说出话来就十分噎人。不过我到不在意,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气越古怪,从他的藏书来看我已经断定他就是我一直要寻找的大儒,所以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呵呵,实在是先生的藏书太丰富了,学生我禁不住诱惑,才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见谅。”我客气的说道。尹集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如此还不罢休,刻薄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啊,原来李大人有这样的癖好,见人家的东西好就想拿,我们朝鲜也一样,看我们物产丰富,民间殷实就想来抢占,是不是啊李大人。”这话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张开了嘴却又无法反驳。宁完我在一边站不住了: “我说尹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大人可是当今大王的仪宾,是如今朝鲜的领议政,什么叫做抢占,我们可没从朝鲜拿走任何东西。” “是啊,你们现在没拿不等于将来不拿,你让我怎么说,异族人做了领议政,将来他的子孙还要霸占整个朝鲜,你还要我怎么说。”这老头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沾火就着。我红着脸阻止宁完我继续说下去,一拱手施礼道: “老先生的话小子受教,小子今天来是请先生出山的,至于我是不是来抢占朝鲜的,先生说的不算,我说的不算,将来自然会有后人评价。” “哦,是么,那看来我要多活个几十年看后人如何评价你了。”尹集冷笑道。真是头痛,我这才知道和读书人辩论是多么吃力的一件事,一直以来我所接触的人都算不得是严格意义上的读书人,这些人的想法比较好揣度,也很好沟通,唯独是这读书人,极认死理,很难说服,今天终于是见识了。 “好啊,好啊,那我就预祝先生身体康健再多活个百八十年的,也可以和后世子孙谈起我李开阳,是褒是贬到时不是全由得先生么。”我气急反笑,也顾不得他高不高兴反击道。 “真是个不错的注意,看来我要收集一些养生益寿的书籍来好好研究研究了。”尹集也不甘示弱,认真的说道,好像真要着手准备一样弄得我哭笑不得。 “说正题吧,这次造访先生是有要事相商的。”我刚一开口,尹集就打断了我的话。 “不去,不去,那个左议政我才不去当,就是大王来请我我也不去当,见到你们这些人我就生气,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先生,我此次来不是为了这事,而是为了别的事情来得。”我耐心的解释道。 “还有别的事,别的还有什么事,你不会是看上我的书了吧,不给,就是杀了我也不给你!”说着尹集将书抱在了怀里,警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再次让我哭笑不得,你的书虽多,可是也不值得我这样做啊,要书我还自己弄不到么,何来要抢你的,真是读书读的脑子都锈掉了。 “先生误会了,别的不说单说这书我李开阳可不少,在我辽东的家里,我的藏书可是比先生多了一倍不止啊!”我顺嘴胡诌,既然你这么在意书,那我就先从书上下手,果然尹集瞪大了眼睛,先是惊讶,随后摇了摇了头表示不信。为了继续将他蒙住我不得不搬出压箱底的功夫来。 “先生不信可以到我辽东的家里看看,你也可以问这位宁完我宁大人啊,他是不会说谎的。”说着我向宁完我直使眼神,我家里有几本书宁完我如何不知道,他虽是迷惑不懂为何我要在这事情上说谎,但是当尹集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尹集还是不信,我只好继续说道。 “就拿先生手里的这本《几何原本》来说吧,他原本是西方一个叫做欧几里得的大学问家编著的,后来才被徐光启和利玛窦翻译成汉文,只可惜只翻译了六卷,还有一半没有翻译。”说着我摇了摇头表示惋惜。 “是么,你怎么知道的。那下半部哪里有,徐大人为什么没有接着翻译呢。”尹集果然上套追问道。我心中暗自得意,别人不知道这徐光启我还是知道的,他可是明末的大科学家,我从前还专门读过他的传记呢,再说大名鼎鼎的欧几里得又有几个经过现代教育的人不知道呢,他可是数学的开山鼻祖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家中就有欧几里得的原本,不过不是叫《几何原本》而是叫《初探》是波斯商人从大秦国传过来的。至于徐大人为什么没有翻译下去,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家里还有徐大人的其他几本著作,像《泰西水法》、《测量法仪》、《测量异同》、《勾股义》等书,对了还有一本徐大人最近刚刚完成的《农政全书》,那可是我托了人从关内好不容易弄到的,现在还在我家的藏书阁里放着,若不是这次出征恐防闪失我就带来了,那可真是好书啊。” 看着尹集的脸色不断变化,最后居然出现向往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奸计趋于成功了,于是借机发挥道: “所以呢,先生就不必怀疑我要抢先生的书,我家里那么多的书,为何要抢先生的呢!” “是啊,是啊,为何要抢我的呢,这些都是好书啊,我早就听说了,可是一直弄不到,这些商人们,别的什么书都倒卖,就是没有这几本书,我都找了好几年了,这个李大人,你能不能把这几本书转让给我啊,至于价钱好商量!”这时尹集完全换了一副生神态,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充满了渴望的神情。我故作为难的道: “这个先生也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书可是很难弄到的,我藏在家中可是当宝贝一样,当真是千金易得,一书难求啊!我又不缺银子,再说了就是缺银子我也不能卖书呀,这样的书我若是不多读几遍当真是寝室难安。” “那,怎么办好啊,要不李大人接我一看,我抄写下来也好啊。”尹集听我这样说十分失望,可他又不甘心,于是再次和我商量。 “这个不行,路途遥远这些书万一散失了怎么办啊!”我再次拒绝了他,老头真的伤心极了,神色黯然。 “不过呢?”我话锋一转,故意顿了顿,听出了我话中有转机,尹集连忙抬起头,期盼的看着我,我真是难以想象,几本书会有这样大的魔力,能让他如此如痴如醉,于是不忍心再逗他了。 “先生还不知道,我已经准备长期在朝鲜呆下去了,这些书放在辽东我也确实不放心,先生是爱书之人自然会珍惜这些书籍,可是那些女真人可就不懂了,我真怕什么时候他们把这些书当作了引火之物烧了,那我可就要难过死了。要知道这些书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四处搜罗来的,当真是来之不易啊!”说到这里我看着尹集的表情,这老头在那里大点其头,表示赞同,刚才我进门时你怎么不这样热情呢?宁完我在他身后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没想到我用这种办法来引诱他。看着尹集那猴急的样我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还是板起了脸继续说道: “所以我打算将这些书全部运来朝鲜!” “是么,那太好了,李大人到时你一定要借我看啊!”一听这话老头来了精神,眼睛也亮了,语气也和缓了,全没有刚才那股阴损我的势头了。 “这个借就不必了,读书是件快乐的事与其自己一个人看还不如大家都来分享,所以我准备把这些书捐给新建成的平壤大学,建立一个整个朝鲜最大的图书馆,搜集各种藏书在里面,提供给学生们看。并且设置一个书局专门刊印那些已经绝本的书籍或是有价值的书,你看如何啊,尹大人?这也算是我为朝鲜做的一件好事吧,只要大人不说我是来抢占的就好!”我笑着问道,尹集哪里还介意我称呼他大人,一听这话立刻上来拉住了我的手,激动不已,那样子要是有可能没准还要亲我一下子呢。 “这个李大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别介意老朽刚才的话,没想到李大人有这样一颗热心肠,哦对了,李大人造访寒舍有何事相商啊!”尹集的态度此时180度的大转弯,都让我有些适应不了。 “哦,先生不说这事我还忘了,我来是请先生出山的,就任平壤大学的校长,可是先生不愿意出山,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等这就告辞。”我惋惜的道。尹集听了这话,将眼睛瞪得好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慢着,李大人慢走,我何时说过不愿意出山了,请问李大人,这个图书馆是否也归校长管?”尹集立刻就拦住了我不让我往前走。 “那当然了,这个校长的权利很大的,不光是图书馆,就连各个学院也都归他管!”接着我给他讲了未来平壤大学的构建及各个学院的功能,直听得尹集拍手称快,连连叫好。 “李大人您这可是作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啊,若是这座平壤大学真像大人说的那样,我尹集就是累死也要把他办好,管理好!”尹集激动的说道。 “这个当然了,先生还不知道吧,平壤大学如今的主题建筑已经建好,唯独缺少老师,所以我才四处奔走,到处寻找贤人来教授学生们,毕竟他们才是朝鲜的希望啊!”我继续发动感情攻势试图彻底征服尹集。 “是啊,大人说的极是,这老师倒是一个难题,虽然我也能找到一些人,可是和大人要求的数目相去甚远,要是有明朝的诸位大儒能到我朝鲜讲学就好了。”说道这里,尹集不禁惋惜,以明朝的巨大人才资源要找上百八十个老师真是太容易了。这话如同醒钟一样敲醒了我,对啊,为什么我一直局限在朝鲜一地呢,毕竟朝鲜国小就是再人杰地灵也是人才有限,而中原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我怎么忘了这茬啊!我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李开阳你糊涂啊,好险耽误了正事! 此时明朝正是魏忠贤祸乱朝政最严重的时期,阉党打击异己,炮制所谓的《三朝要典》,颠倒明末三案是非,定东林党人王之寀、孙慎行、杨涟为三案罪首,提骑四出扑杀东林党人,致使明末有骨气和气节的文人伤亡殆尽,明朝元气大伤。现在是五月初距离天启皇帝驾崩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到后来崇祯继位,始除掉客氏及魏忠贤,并清洗阉党,但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仍未停止,直到明朝灭亡。 这给整个明王朝带来的灾难是无法估计的,而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若是我在这时能去中原,那么一定可以网罗到很多当代大儒,挽救很更多人的性命,又能充实自己的实力,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么。保住了这些人就等于是保住了革命的种子,也保存了中国元气,当真是一举两得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尹集在哪里兀自纳闷还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发笑呢,我也不告诉他,这事必须计划完善才能实施,此去中原路途遥远,一定要由我亲自带队,这样既可以网络人才,也可以趁机对中原地区进行一次考察,看看这时的中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便于我将来发展,真是太好了!尹集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暂且按下这些事不说,我又和尹集聊了一会,才发现这个老头确实博学,不同于其他死读书的儒士,尹集看书很驳杂,而且博闻强记,在他看来所谓的杂学也是儒学的一部分,而且裨益极大,不应该只是教条的死读八股,那样培养出的人才都是无用之材。同样国家的建设也需要各给类的人才,光靠儒士是不够的。这老头想法还蛮多的么,此次我让他出任平壤大学的校长,正是给了他一方沃土,让他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是以尹集对我十分感激,发誓要把平壤大学建成最好的大学。 我和尹集足足谈了两个时辰,这才告辞,这次谈话也让尹集对我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或许我已经不是那个他眼里的侵略者了吧! 回来的路上宁完我想我问道:“大人您哪里来的藏书啊,这事要是露馅了,那老头还不着你拼命啊!” “哈哈,那那时他就舍不得了,我才不信到了平壤大学他还不玩命的干,再说了弄几本书还不容易么,你这就到汉城和平壤收集书籍去,同时派人到辽东和管内收集书籍,还别说我真是要建一个图书馆,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呢?” 第三十一章筹备 “不行,你哪也不许去!”回到家中我将海兰珠和李顺姬找来说出了我的想法,一听着这话海兰珠首先坐不住了,李顺姬则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但看样子是不希望我去的,和海兰珠重逢不过十数天,而和李顺姬结婚才几日,我就要离家远行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何况此时朝鲜的局势还不稳,有什么变数当真说不清,然而我也是没有办法。 纵观中国历代明代的文人无耻者、贪生怕死者多于以前任何一个朝代,而整个大明,提倡理学有时不遗余力的。读书人从小接受的是做忠臣孝子的名教教育。在旌表贞烈之士上,明朝的皇帝花的功夫最多。可为什么还要出了这么多的汉奸呢,关键是统治者并没有尊重文人,他们没有真正把文人当成有独立意识的人来对待,而是当成奴才来处置。明朝所要培养读书人的忠,乃是忠于一家一姓、带有奴性的忠,而非爱社稷、护百姓的大忠。 这和宋朝不一样,宋代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则是想方设法来赢得文人的心,甚至给后世继位者立下具有宪法权威性的遗诏,规定不能以言论来杀文人。宋朝养士三百多年,尽管王朝武力一直很弱,但文人多半能和朝廷同心同德,共撑危局。南宋独自抗击了蒙元几十年,直到1279年,宋朝君臣退守南海边的崖山。蒙元水师逼近,宋军在张世杰的指挥下,打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崖山保卫战”,因力量过于悬殊而失败。丞相陆秀夫背着8岁的小皇帝跳海自杀。史载:“后宫诸臣,从死者众”。“越七日,尸浮海上者十万余人”。大战中和帝室失散的张世杰知道少帝已死,领着船队再度出海,航至海陵岛一带海面时遇飓风溺死海中。 张世杰、陆秀夫和在北京就义的文天祥被后人称为“宋末三杰”。而为大宋殉葬的士人远不止这三人,蒙古兵攻陷潭州时,岳麓书院几百个儒生全部战死。 可明朝呢皇帝自杀时,身边连半个陆秀夫都找不到。他们培养不出文天祥和陆秀夫,倒是培养了许多洪承畴和钱谦益。清兵南下时,投降的大臣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江南一些缙绅起兵主要是为保卫家乡、保卫引以自豪的华夏文化,实在没有多少士人愿意为这个王室殉葬。连东南文人领袖钱谦益,口口声声要殉国。待到国亡时,小老婆柳如是劝他投河已成大节,钱说水太凉了,以后再说。他最终还是投降了满清,没当成陆秀夫。连后来的清代皇帝也瞧不起这些投降的大臣,说汉族文人太柔弱,让他们入了《贰臣传》。 可以说,从开国皇帝朱元璋开始,除了其间有孝文帝、仁宗、宣宗几个对文人不错的皇帝外,大多数皇帝和文人的关系是非常紧张的。朱元璋几乎是有意识地、有计划地改造文人,让文人的自尊扫地,气节不存。他动不动就打大臣的屁股,他赋予太学以下各类官学的管理人员有任意侮辱读书人人格的权力。到了他的儿子朱棣,更是变本加厉,灭忠于建文帝的方孝孺十族。方孝孺的灭族实则向天下的知识层昭示一个道理:不要忠于道统和原则,而是要忠于最终的胜利者。 这样有计划既“杀儒”又“辱儒”的王朝,哪怕把理学的地位抬得再高,让读书人念再多的孔孟圣贤之说,也只能培养一大批善于讲假话、作秀的文人。一个国家到了知识层无耻的地步,那就没救了,最后只能是“桃花扇底送南朝”,读书人的气节不如妓女。 造成这种尴尬的局面之一除了是不尊重文人,不把他们当成有人格人人以外就是明末的这场阉党浩劫了,可以说魏忠贤将那些敢于直言有骨气的文人几乎屠戮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大多贪生怕死,意志不坚定的小人,这样的人如何还会保家卫国,崇祯皇帝自杀时身旁没有陆秀夫,这是他的那些老祖宗自作自受,是朱元璋等人让文人变成奴才的报应。——反正作了奴才,那就做三姓家奴吧。主子姓朱还是姓李甚至姓爱新觉罗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就是再危险这次中原我也要去,这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趁此网络人才为将来图谋大业打下基础,也为中华民族留下一些铮铮铁骨有骨气的读书人,虽然是晚了些可是救得了一个是一个,不容错过。 “老婆,你就答应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没有这些老师平壤大学就开不了课,我砸在里面的钱可就一文也拿不回来了。那可不是小数啊,足足有一百多万两了。”反正海兰珠也不知道真实的数目,我故意将数字夸大,希望一向具有经济头脑的海兰珠能支持我的决定,捞回本钱,果然海兰珠一听这话犹豫了起来。 “可是老公,路途这样遥远还要过海,那不是很危险么,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是啊,老公,我也很担心你,听说到明朝的这段海域十分不安宁,经常有海盗出没!”李顺姬刚结婚没几天,这个老公叫起来还不顺口,但是这时她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不要紧,你们老公我命大,总有上天眷顾,要不怎么会娶到你们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呢,再说还有柳德恭大人派去的水军,应该不会有事的,在海上可要相信朝鲜水军的实力啊!”的确我现在对朝鲜海军的实力十分自信,自从壬辰倭乱以来,在渤海和黄海海域已经很难找到一支舰队和朝鲜水军能相抗衡了。 “那也是,此次路程太远,我们就是放心不下!”海兰珠坚持道。 “不过你真的要去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海兰珠也开始学会钓人的胃口了。 “老婆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我满口应承道,行不行先答应,大不了事后赖账,我抱定了决心,此次中原之行必须成行,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去,我可不想将来收拾一个烂摊子,见到的是一帮无耻的文人。 “除非你也带我们姐妹去,有我们在你身边看着这才放心,要不不知道你这次去中原要带回几个女人呢!”海兰珠提出了她的条件。原来她是存了这个心眼啊,看来对我还真是不放心,李顺姬也在一旁点头,看来她也一样,我这是怎么了就让你们这么没有安全感么?铭岚站在那里用热切的眼光看着我,看来她也希望一起前往。想了一想我一咬牙答应道: “好吧,就带你们都去!”把这些如花似玉的美女们留在朝鲜我还真不放心,再说海上旅途寂寞,有了她们我岂不是要开心死,想想吧,一望无际辽阔的大海又像一张床,再加上这些美女们成天在我耳边莺莺燕语,我爽都要爽死了。 “哦。老公你真是太好了!”说着海兰珠也不顾那两个女人都在上来狠狠的亲了我一下,李顺姬还好些毕竟是过来人了,可铭岚却不好意思红了脸憋过头去不想看我们夫妻亲热,海兰珠调笑道: “哎呦,铭岚妹子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早晚也是老公的人,要不今晚我就让老公吃了你吧,别等到了船上他再偷吃!”铭岚听了这话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了,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惹起我们三人的大笑。 “就你调皮总是取笑铭岚!”说着我照海兰珠丰满的臀部打了一下,自从和我久别重逢后经过我的滋润和日夜开垦,不光海兰珠就连李顺姬也越发的明艳动人了,当然了要应付两个女人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幸好我是伟哥的发明人,在经过适当的更改药方后我调配了一种专门适合自己使用的伟哥二代,不但药性温和,而且对精力和体力都有绝佳的补益,所以每天才能这样精力充沛,到了晚上可以连续征战,当真不是盖的,药效绝对了!趁着今天高兴我又和李顺姬海兰珠调笑了一会,才去议政府交待一下最近要办的事情,同时快马出发追回刚刚走的阿敏和多尔衮,准备再走之前把一些事情理顺好交待清楚。 光海君听说我要到中原去,同样表示了担心,朝鲜初定,我一走他心里就一点底也没有,怕再发生什么政变把他赶下台去。在向他保证多尔衮和阿敏会全力协助他后光海君尽管不情愿但是也只有答应了。处理完光海君的事情我又将宁完我和佟养性等人找来,逐项的落实安排工作,此时朝鲜的一些管理已经上了轨道,佟养性和金起宗在一起整天的就知道训练那些新招募来的士兵。对于别人还好说,但是对于佟养性我始终是有些担心,毕竟他是皇太极派来的副手,虽说平时我俩合作的很愉快,但谁保他不起异心呢!为了拉拢他我可是没少下功夫,将不少作坊的股份分给了他,更让他全权负责关内的生意,随着和我一起出征朝鲜关内的这条渠道也因此断了,所以这次我准备带着他去,一方面他曾经在关内混过,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佟养性欣然从命,开城及整个京畿道的防务就都交给金起宗。 至于宁完我这个皇太极放在我身边的钉子,我一点也不担心,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家伙出个主意,想个办法还行,若是让他造反估计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更不会有人跟从的。所以我安心的把他留在朝鲜,当然免不了告诉多尔衮对他“多多照顾”了。 一说到要去中原,真是很多人积极踊跃的报名,就连多尔衮和阿敏也不忘凑这热闹,你俩还是哪凉快去哪吧,什么?没去过中原,想去看看,这又不是旅行团,说去看看就去看看。你俩给我好好的呆在朝鲜吧,别我回来立足之地都没有,皇太极此时虎视眈眈厉兵秣马还不知道要拿谁开刀呢。给我把朝鲜的大门好好守住,等我回来你俩爱去哪就去哪,就是去非洲我也不管。 好不容易将多尔衮和阿敏稳在了朝鲜,阿巴亥又跳了出来。哎,我真是头疼死了,这中原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比一个积极,阿巴亥的要求立即被我否决,你去不是给我添乱么,已经有三个女人了,再加上你就成妇女考察团了,我成天的不用干别的了,就得哄你们玩了!嘿,你还别说这阿巴亥还真有手腕,不知道如何花言巧语说通了海兰珠和李顺姬,居然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当看到这三个女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实在头痛,真不知道这一路上要如何度过,还是铭岚好,在那里不声不响的,铭岚!我来了,你等等我让我好好疼爱你,你走什么啊,铭岚一甩手溜之大吉,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干瞪眼。 好不容易把王京的事情安排妥当,我带着众人启程向江华岛开进,这次远行没有比坐船更舒服的了,但是在启程之前我要先到一次平壤然后再从那里出发渡海到山东。随我同行的除了这次准备到朝鲜的诸人外还有尹集,他是准备到平壤大学去上任的,要搭我的顺风船。这一路上尹集和没少喝我磨叨,一听说我要到中原去立刻给我开了一张长长的书目,上面罗列了一堆他想要的书,足足有上百部。你当我是什么啊,我又不是专门收集书的,可是惹不得他老人家啊,倔老头说话难听,还是不惹为妙否则我一路上别想痛快。于是将这张书目谨慎小心的收在了怀里,见我如此认真,尹集老怀大慰,一路上跟我是上谈天文下谈历史,听得我奄奄欲睡,终于到了江华岛,柳德恭闻讯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登上舜臣号,生出了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于是我向众女大讲当日自己是如何巧计破敌,又如何在甲板上挫败倭寇对我的两次暗杀,讲到惊心动魄的时候,众女无不惊声尖叫,为我捏了一把汗,随后又因为我的化险为夷而欢呼雀跃,柳德恭在一旁却不以为然,心想你忘了当时没命的下令撤退时的情景了,年轻人就知道捡好听的说,不过也难怪自己年轻时不也是…… “老公,你真是的,怎么能冒这样的险呢,不行以后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冒险了!”海兰珠扯着我的胳膊撒娇道。 “我也是,从今以后再也不离你左右了!”李顺姬坚定的道,这些天她和海兰珠相处的十分融洽,性格开朗了很多,此刻当众表白,虽然有些脸红,可是神色是如此坚定不移,让我深深的感到她对我的感情是如何深厚。阿巴亥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那意思是你就更别想甩下我了,铭岚则含蓄的冲我一笑,如同百花开放,让人心中一暖。 “好,好,老婆们咱们回去吃晚饭吧,今晚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暧昧的说道,立时引来了众女的追打,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这时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舜臣号追风破浪的向平壤驶进,在随后的两天我和柳德恭还有从一直驻扎在忠清道的李哲等人开始商量海军的具体发展方向,在会上我第一次提出了海军这个概念。 “对,就叫海军,这个名字好极了,我们本来一直就在大海上作战不叫海军叫什么!”柳德恭首先站起来表示支持,有他点头这名字是铁定要换了,随后我们商量组建一支乃至数支的商队船到倭国和中原贸易。 “诸位!”我看了看参加会议的众人,除了柳德恭、佟养性和李哲外还有邓希晨和其他一些海军的高级将领,都是各营各舰的统领,尹集也来凑热闹旁听。 “既然叫做海军,诸位就应该明白什么是海军的职责,我认为海军的职责不光是抗击倭寇,保证我们沿海的安宁,更重要的是要保护我们的商队,让海上的航线畅通无阻,让我们的商人能到达大海上的任何地方不被海盗侵袭,也不被当地的土著欺负。对于那些敢于和我们顽抗的敌人要把他们彻底消灭,让他们葬身大海,让整个大海上的船只见到我们的旗帜就敬畏惧怕,要成为一支无敌的舰队!一个国家的海军如果只是盯着自己海岸线那巴掌大的地方就永远没有发展也没有出路,他们必须向大海的深处进发,去发现一块块新的大陆,以开拓一个个新的市场,让我们的货物可以在天下畅通。将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搜罗在我们手中。”我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余人也十分兴奋,这等于是将朝鲜海军由近岸防护向远洋征服推进了,军人的血管里都有一股征服的欲望,尤其是朝鲜海军经历这次大变后,很多异己分子都被排除了军队,所以上下一心,干劲十足。 “李大人,这次您去中原也带着我们去吧,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中原的风土人情,开开眼界。”李哲在一旁说道,他对中原十分向往,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去过,尤其是听邓希晨说中原如何的富足文明就更让他心旷神怡了。我也正有此意,当然了不是为了成全他,而是为了他旁边的邓希晨,李哲去邓希晨自然不会不去,有他在身边我就多了几分安全感,何况他对江南一带十分熟悉,有这个免费向导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你就跟着去吧,允许你带三艘船,不过这三艘船不要龟船,而且要伪装成商船,或者干脆就改装成商船,我们这次去中原不能白跑一趟,总是要把路费赚回来的,可是大炮你可不能给我少一个,这三条船要装备射程最远火力最猛的大炮。”我说道。 “好的,这个好办,我那里正好还有几艘小号的福船,改装一下没问题。”李哲一听我答应带他去十分高兴痛快的答应道。其余众人也嚷嚷着要去,我摆了摆手道: “各位不用急,这次去只是投石问路,以后将会在中原和朝鲜之间专门设立固定的航线,诸位的机会有的是,不在这一次,此次李哲去全当是练兵了。”李哲是李舜臣的孙子,众人自然不好和他争,只得悻悻的坐下,期盼下一次有机会能带船去中原。 经过短短的不到两天的航行,我们到达了大同江的入海口,溯流而上直奔平壤,此时大同江早已开化,江面十分宽阔,看着两岸的景色我心潮澎湃,漫山遍野的郁郁葱葱,偶尔山间开出一丛丛金达莱花,火红火红的将整个山野点缀得格外美丽。三千里江山,这就是朝鲜的三千里江山,两岸的水田里农妇们已经开始插秧,一穗穗稻苗在微风的吹拂下扭动着纤细的身姿,一派的祥和安宁。 “朝鲜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尹集这时走上前来感叹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怕我将朝鲜卷入战火,这些天来通过和我的接触和其他将领的接触,尹集已经对我更加了解了,他现在终于相信我不是来抢占朝鲜的了,因为我的野心比这更大,所以他才担忧我将朝鲜带入万劫不复的战争的深渊。 “先生放心,也请先生相信我,我会让朝鲜一支保持这样的安宁的,我的理想和抱负不需要牺牲朝鲜人来达到!”我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不久就要到平壤了,我对大人所说的那个平壤大学还真是很向往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尹集期待的说道。 什么样子,当然是会让你绝对吃惊的样子。果然当尹集在下一刻站在平壤大学的门前时,激动地居然流下了眼泪。 第三十二章 拍卖 一个庞大的建筑群矗立在大同江畔,在青山和碧水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瞩目,我的船队还没有到码头,众人就纷纷走出船舱观看这一奇景。 “那,那就是平壤大学么!”尹集用颤抖的声音向我问道,在场的诸人也都发出啧啧的称奇声。 “应该是吧!”我得意的道,虽然距离我理想的现代的大学相差还很远,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他的规模甚至是比朝鲜的王宫还要大,占地足足有数百亩之多。平壤大学是照对称的格局设计的,中轴线上是一列高大的建筑,整个校园的中央是一座高达十数米的三层楼房,这是工匠们按照我的办法率先使用钢筋和混凝土浇筑而成,即使在江面上也能清晰的看到,是平壤大学的标志性建筑物。 “真是太宏伟了,我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书院。”柳德恭在一旁感叹道,尹集此时已经急不可待,在那里嚷嚷这要下船,终于舜臣号驶进了平壤码头,船还没靠稳尹集就第一个窜了下去,这把在船下等待接我们的李复觉、苏克萨哈和安龙焕吓了一跳,李觉复和安龙焕显然是没有想到尹集会在这里出现,而苏克萨哈则被这个老头“敏捷”的身手吓坏了。还没等互相彼此介绍,尹集再次催促要到大学去走一圈才肯赴李复觉的接风宴,没有办法谁能拧过这个倔老头呢,于是众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平壤大学的正门。 一路上李觉复向我们介绍了平壤大学的情况,按照设计平壤大学暂时分为理、工、农、医、文、商六个学院,理、工、农、医学院下设研究所,仿照杏林书院的模式医学院再下设护理分院,各学院都有自己的教学区,住宿区和活动区,中央的主建筑为公众区,也是学校的行政办公区域……所有设施都是免费使用的,学生在这里免费就读,整个校区目前已经耗费了白银78万两,这还没有将人工和一些建筑材料的费用计算在内。 众人听了这个数字一个个不禁咂舌,再和整个学校的规模联系起来也就释然了。海兰珠在一旁捅了捅我小声地低估道: “老公,你花了这些银子能收回来么?我怎么听着像一个无底洞啊,什么都是免费的我们如何收回本钱啊!”其实不光她担心,我也十分担心,这的确是一个无底洞,每年所耗费的钱财将数以万计,听着李复觉的介绍我心惊肉跳,深深后悔当初想的太简单,只顾规模没顾效益,此时箭以出弦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老婆,你放心吧,你老公我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本钱越大挣的越多,相信我没错的。”自己心里却想这哪里是挣的越多啊,是亏的越多。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平壤大学的正门前,高大的牌楼给人一种宏伟大气的感觉,只是牌匾的位置还空着,宽阔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校园的深处。尹集站在门前死活也不肯向前走了,在那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刻,这老头居然哭了起来,干瘪的脸上老泪纵横,数十年的梦想一朝得成,一切似乎无法想象。 “先生,还傻站着干什么啊,我们进去走走。”说着我拉着尹集向校园内走去,到处可见施工的痕迹,显然整所大学还没有彻底最后交付使用,但是其庞大的规模再次震撼着诸人,从船上看这一切还那样的遥远,不真切。可此时身临其境感受全然不同,虽然只是一个雏形可是人们已经可以想象一旦平壤大学彻底建成,那将是一个如何的规模。走到正中央的主楼时,众人再次被这座建筑的恢宏气度所感染了,庄重肃穆,宽厚凝重是这所三层楼房的特色,由于采用了宝塔式的格局,每层建筑都十分突出,再房檐上则使用了朝鲜民族建筑独特倒卷式飞檐,每个飞檐上都挂着一个硕大的铃铛,在风中起舞,发出清脆的铃声。 “大人,这座楼尚未命名,学校的匾额也未书写这些还都等着大人您来定夺呢!”李复觉在一旁说道。 “哈哈,我的字难登大雅之堂,还是由尹先生来写吧,至于这座楼的名字么,我到愿意凑趣,这样吧我们每个人都起一个名字,最后大家商量看哪一个好,就用哪一个,如何!”在我的提议下众人纷纷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什么明月楼,翰墨堂,快意轩等等不一而足,最后还是我的魁星阁独占鳌头,获得了众人的支持,其实我心里知道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还是我不知道从哪本小说里偷来的,众人无非是照顾我的面子才赞同的,我也就坦然受之了,毕竟是花了这么多的银子,怎么也要捞回点什么,哪管是个冠名权也好啊。 尹集对于自己能有如此殊荣给学校提名十分高兴,欣然从命,众人又在校园里走了一圈,这才尽兴而归。当夜李复觉在官邸宴请众人,同时还邀请了平壤的商贾富户,诸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话题集中到了这所新建的大学上来,并且对我今日的提名而津津乐道。这时我灵光一闪,再次想出一个弥补我损失的办法。 “众位,众位,我知道大家都是远近闻名的商贾,也均是乐善好施之人,否则今日李大人决不会将众位请来,首先我李开阳感谢各位为我接风洗尘,在此先干为敬。”说着我一仰脖将被中的酒饮干。 “同时我也有一个提议,为了建这所平壤大学我李开阳已经是囊中空空,一无所有了,可是平壤大学开学在即,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银子,我有一个不请之请,就是仿照今天的例子,我准备向各位公开拍卖平壤大学校内各条甬道和宿舍的冠名权,价高者得。这样既解决了银钱短缺的问题又为各位增添了光彩,要知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是百年大计,此平壤大学堪称宇内第一,每一条甬道和宿舍都将被后世所铭记,这里将来会产生朝鲜的领议政,节度使,大都督,所以如果诸位能将自己商号店铺的名字镌刻在此,那么无疑会流芳百世,同时我也会上奏大王,为捐助的前十名提供名誉爵位,各位看如何啊?” 我这话音一落,场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可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虽然前一段时间官府也曾发出告示,鼓励富商捐款筹建汉城大学,可是众人大多在观望之中,毕竟那座汉城大学还在纸上,这钱投的实在是没有把握,而此时平壤大学已经建成。众人之中不免有见多识广的人,对我的评价都很认同,这所平然大学确实是古今规模最大的学府,能在这样的殿堂上镌刻上自己的名字那岂不是真的可以流芳百世,而且说不好还能弄一个爵位当当。商人重利一番权衡下立刻有很多人支持,于是我命人取出平壤大学大草图,当众开始拍卖。 尹集对我的这种做法很有意见,在他眼里大学是神圣的,不能沾染了这些铜臭气,于是上前拉了拉我的袖子说道: “李大人这样不好吧没,这可是大学,不是市场如何能让商人在此叫卖,这成何体统啊!” 我笑了笑:“尹先生,我如今可是倾家荡产了,您要是有办法您去筹划些银子来,我也省事,否则这平壤大学只好就此关门了。”这番抢白把尹集说的哑口无言,他自己还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呢,如何会弄到如此数额庞大的银子呢,只好闭口看着我在这里胡闹。 “好了,好了,众位看到这幅草图了,平壤大学有衡纵四条较大的甬道,外加上这条主干道,我现在宣布除了主干道和教学区不在拍卖之列外,以他的都可以冠名,价高者得。现在开始拍卖东侧第一条甬道,哪位愿意出价啊!”这时我开始充当拍卖员。余人对这种新鲜事物还不太了解,一开始没有人应承,到后来终于有人胆大开了先河。 “我出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这太少了吧,要知道这条甬路造价可是至少一万两银子,一千两太少了,不过要是没人跟你挣,我也只好卖给你了。”我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将价钱抬到了五千两。 “我出五千两!” “对了,这还差不多,有没有比他更高的了?” “我,我出一万两!”先前那个被我抢白的商人感觉到脸上无光顺时将价钱抬了上去,后一个也不甘示弱。 “我出一万二千两。”“一万三!” “一万四!”“一万六!”两个人较起劲来。不时还有别人搭腔,立刻就把价钱抬到了两万八千两。终于没有人再加价了,两万八千两这条甬路归了第一个喊价的。 “两万八好啊,不过你说话可要兑现啊,本大人面前不可儿戏,若是发现你不兑现,我可会叫人拆了你家的房子也要把这两万八凑齐的。”我认真的道。 “对了你的商号叫什么名字啊!” “回大人,小的的商号名叫富胜斋,除了做酒楼的生意以外还买一些海鲜干货,欢迎大人光临!” “嗯,富胜斋,还不错,那这路就叫做富胜路了。至于你的酒楼我将来有时间是会去的。”说着我命人在草图上标注了富胜路的名字。众人见我当真,一个个踊跃起来,我过足了瘾将拍卖权交给了李复觉,这家伙比我还会忽悠,不大一会另外三条甬路分别以三万、三万三、和三万五的价格卖了出去。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四条甬路就净挣了十多万两银子,这让一旁的尹集大开眼界,虽然有的名字土了一些,但是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是一条路么。随后开始拍卖各宿舍的冠名权,分别以数千或一万的价格售出,场面这时越来越火爆,很多人掂着脚撤着嗓子在喊价,都为了能在平壤大学争得一席之位而大声叫买。 海兰珠向我投来了崇拜的目光,对于这么能圈钱的老公她真是爱死了,阿巴亥也是向我露出微笑,没想到我会使这一手。我心里暗暗得意,这才哪到哪啊,我拿手的还在后面呢!喧嚣了一个晚上,几乎将所有的宿舍和甬道拍卖一空,很多商人还恋恋不舍,于是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筹建的汉城大学上,表示要慷慨解囊热心教育。对于他们的热忱我自然是表示感谢,并且向此次拍卖的前十名一一敬酒,得此殊荣这些人兴奋的不得了,那些钱花少了的则后悔不已。一场闹剧就此收场,一共所获白银73万两,酒席散后,诸人对此均都咂舌。我也十分意外,本来是存了侥幸的心里,多得一两是一两,没想到最后得来了这么多银子,这还只是平壤当地的富户,若是算上汉城等地的那么今晚的收入绝对会超过一百万,对此我后悔不迭,怪自己心太急,同时也见识了朝鲜商人的富有。 众人对于我的如此贪婪均是不解,但是对于所获银两之多又都是欢欣雀跃,如此一来平壤大学今年的花费是差不多了,可是众人不知道我却为在为明年的银子从何而来犯愁。甬路和宿舍已经拍卖了,总不能明年再卖一次,如何找到固定的财源才是当务之急。 注:众位书友感谢各位订阅《不称职的兽医》,我这个兽医似乎太不称职了,东一筢子西一扫帚的,不过总算是拌拌磕磕的把朝鲜拿下来了,对于朝鲜的这段历史尽管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但是还不翔实,有失真的地方还请大家原谅,这些将会在未来的改稿中加以修正。下一步我终于可以荣归故里了,我可爱的向往的中原,至于兽医在中原有哪些奇遇还请大家继续关注。第三卷劫掠朝鲜暂时告于段落,下一卷兽医将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一章 起航 苍茫的大海上六艘满载货物的福船此刻正张满了风帆徐徐前进,这已经是我起航的第三天了,最初的两天船队是由大同江顺流而下出海然后再向上到达黄海南道的白翎岛补充淡水和食物再向对面的山东半岛航行。其实这条航线并不是到达山东的最佳航线,从平壤出海先到辽东的大连再由此至烟台才是最佳的航线,可是此时虽然辽东已经落入女真手中,可是辽东以外的诸岛还都在毛文龙手里,他的水军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以我们这样改装过的福船估计在海上遇到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反正他也折腾的离袁崇焕杀他不远了,所以宁可绕远一些我也不想招惹这个活土匪。 组成船队的有李哲的三只艘船,还有安龙焕的三艘,由于李哲没有海战经验,柳德恭又脱不开身所以只有请受伤还未痊愈的安龙焕出海了,幸好有我这个兽医在,他倒不必担心伤口感染之类的事情发生。离开白翎岛后大陆的影子逐渐消失了,四下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头两天还好,海兰珠等女是第一次出海因为新鲜所以欢呼雀跃,一会指指这一会看看那的,可随着海岸线的消失,四野里都是汪洋大海,这几位美女也失了兴趣,再加上离开海岸后风逐渐大了起来,船也不像在内陆河流里那样平稳了,海兰珠几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蔫了下来,并伴随着呕吐等晕船的症状。对待这种病症我也是束手无策,兽医很难遇到动物晕船的现象,对此也只有一筹莫展,让这几人躺在床上多休息,同时因为呕吐的利害,我给他们弄了些生理盐水用以补充水分防止脱水中毒。 似乎是一种天生的本能,虽然从来没有做过海船但是此刻我没有丝毫晕船的迹象,看来这晕船也和遗传有关系。站在甲板上我开始思索这些天在平壤的见闻。李复觉是一把好手,搞经济的好手,他脑子活思路广,善与变通,和那些只知道死读书钻牛角尖的人不一样,平壤在他治下短短的两个多月就见到了明显的成效,海关已经初步建立,还有了赋税的收入。为了便于管理他将各商铺登记造册,并且发放经营许可,有了这个许可才可以组织货物出口,否则视为违法要予以重罚的。出口的货物也被他分门别类,类别不同征收的税率也不同,这样很公平,那些暴利极大的货物自然应该征收重税,而当地的土特产的税率则很小,这样就刺激了本地的手工业和农业的发展。这些虽然说起来简单在现代社会随处可见,可是在李复觉的这个时代可都算是创举了,我真是不明白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些新鲜的主意又是如何被他想到的。 在离开平壤时我特意找来了汤若望和安东尼奥还有高卡乌斯再加上吴能,在还没有正式成立的工学院的研究所里开了一次秘密的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制造大炮,时机已经成熟,这时我最需要的就是尖船利炮,只有有了这两样东西才能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进行,到现在我还记得安东尼奥,给我打的保票。 “哦,亲爱的李,你放心吧,火炮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可以闭着眼睛把炮弹准确无误的打到任何你所指向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半分误差的。你就放心吧,对了,听说您的新夫人是朝鲜难得的美人,真是遗憾我又晚了一步,不过什么时候能让我一睹夫人的芳容,那我也就满足了。这次去中原假如有美丽的女子您可记得千万要给我留着,您看看您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美女了,可是我还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指哪打哪呢,我看是打哪指哪,他说话我是一百二个不放心,可偏偏这家伙越说越不像话,居然惦记起我的老婆来了,这如何得了。 “安东尼奥,只要你能把火炮给我造出来,我会给你选一个美丽的妻子的,还要奖赏你,不过你可不要光说不做啊,要是我回来时发现你一无所成,可别怪我不客气。”我瞪起了眼睛警告他道,可是这小子是滚刀肉,全然不怕依旧在那里絮絮叨叨的。 “大人其实造炮最关键的就是冶铁,只有有了合格的铸铁才能铸造出性能优良的大炮,这也是目前最难攻克的一关。”吴能对于安东尼奥说什么根就不晓得,见他在那里没完只好插口。 “是的,李,这个铸铁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时间来摸索和改造这里的冶铁工艺,所以你不要着急,时间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很短,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汤若望听得懂吴能所说,在一旁表示赞同,只是他将此归为上帝让我不敢苟同,可是谁叫他是个正经八百的传教士呢。自然开口闭口都是上帝、基督、圣母玛丽亚什么的,一心把火的想把我变成天主教徒。靠!老子可是标准的无神论者,别拿上帝什么的来蒙我,火炮造得造不成和他没半点关系。这些传教士总爱把科学和上帝混为一谈,正向后人评价的那样“对于他们来说,科学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利用西方科学的威力,来支持并抬高西方宗教的地位。这种新科学可能是正确的,但对于传教士们来说,重要的是它发源于基督教国家。这里有个暗含的逻辑,就是只有基督教才能够发展出这样的科学。”在我看来这些懂科学的传教士实际上就是高级神棍,和天桥边卖大力丸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对于这些高级神棍,我的态度是你用你的科学来证明神迹,我用你的科学来达到目的,大家各取所需,至于基督上帝,你还是自己找那些老百姓去愚弄吧,我宁可相信老天爷,也不信你的那个上帝,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用假冒科学之名了。 高卡乌斯依旧是那样直爽,现在这三个人里我最喜欢他,“李,你放心走吧,我们会尽力的。”短短的一句话就算是对我的承诺,这才是一个标准的骑士风范。 站在船上,高卡乌斯的音容笑貌我依旧回忆得起来,所以这次造炮的任务我交给了高卡乌斯全权负责,由吴能全力配合他,造炮和试验的地点要严格封锁,临走时我再三嘱托苏克萨哈派重兵保护这几个人,并且阻止外界和他们的接触,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那些和我敌对的势力是不会放过我离开朝鲜的这个好时机的。尤其是倭人,上次大清洗时并没有揪出多少人来,可是以德川义直的地位来说到朝鲜潜伏的绝对不只是他那百多号人,更不能都集中在海军里。壬辰倭乱已经结束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的。 “想什么呢?”很少见的邓希晨走了上来,他对我依旧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就连称呼上也丝毫不像别人那么尊重我,这个我倒不介意,他始终对我心存芥蒂。 “哦,是倭人的事,看着这大海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按理说任辰一战至今整整三十年了,朝鲜已经逐渐恢复了元气,倭国的内战也结束了二十多年了,他们不会这样消停二十年吧,德川义直的事就能看出来,倭人贼心不死,可是难道在朝鲜潜伏的倭人就那么点么,怎么说我也不相信。” “你说的对,我也不相信,倭人外貌除了矮小外和朝鲜人乃至汉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要隐藏起来简直太容易了,我看德川义直只是暴露出的冰山一角,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毒瘤。”邓希晨沉沉的说道,他也和我一样对倭人的形势不容乐观。 “是啊,从德川义直来看,真的是很可怕,若不是机缘巧合下谁又知道他是倭人呢,后果不堪设想。对了,邓兄你对我这次中原之行有什么看法呢?”我饶有兴趣的问道,既然暂时茫无头绪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无所谓,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显然我所说的提不起他的兴趣来,难得有机会和邓希晨单独在一起聊天,我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那邓兄以为当今天下的形势又如何呢?” 邓希晨这次倒没有断然回绝我,想了一阵才指着天边越积越厚的云层说道:“要变天了!”这话叫我十分震惊,要知道此时崇祯皇帝还没有登上皇位,距离李自成起义还有两年,张献忠造反还有三年,明朝这时的祸乱不过是阉患和边患,阉患好除,用不了多久魏忠贤就要垮台了,再说就是他再闹腾也是有个极限和范围的,至于女真,明朝虽然败了很多场仗但是始终认为是边境小国造反,何况袁崇焕取得宁远大捷,恢复辽东的呼声正高,我又拐带着阿敏和多尔衮脱离出女真,皇太极实力受损,一切似乎都向着有利于明王朝的方向发展,而这时邓希晨有这个想法就实在让人费解了。 “邓兄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是哪个天要变了!”我凑趣的问道。 “你心里知道,这个天你是最希望变的。”邓希晨不冷不热的说道。 “哦,原来邓兄这么看我,只是不知道邓兄对这个变天有什么看法。”我穷追不舍道。 “无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这个天下姓什么无所谓,主要是老百姓要倒霉了!”邓希晨叹了一口气道,我完全没有想道邓希晨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祖先是邓子龙,明朝的大将按理说至少该是保皇拥明那一类里的,可是他随口却说天下姓什么无所。谓我有意逗他道: “哦,那按照邓兄的逻辑,这个天下姓倭,姓爱新觉罗都无所谓了!” “谁说的!”邓希晨用锋利的眼光看着我,似乎要穿透我的眼睛,看看我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依旧保持着微笑的面容说道: “这不是刚才邓希兄所说的么,天下姓什么无所谓么!”邓希晨显然认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周密,脸红了一下辩解道: “我说的姓什么,是汉姓不是女真人也不是倭人。这些人不配。” “咦,为什么不配呢,倭人就不必说了,我也觉得他们不配,可是女真人呢,他们的老祖宗可是打下了中原的半壁江山啊,蒙古人也占据了中原百年,怎么能说不配呢?”我故意激怒他,看他有什么反应。果然邓希晨怒火中烧,怒视着我道: “我说他们不配就不配,这些人给中原带来的就只有屠戮和烧杀,汉家文化被他们糟蹋得一塌糊涂,还有什么资格窃居中原,虽然汉人皇帝也没有几个好东西可是他们至少还知道在战后兴农减赋,能让老百姓过上几年安生日子,可是这些异族到了中原就只知道破坏,我邓希晨但凡有三寸气在决不允许鞑虏入侵中原!”邓希晨说的慷慨激昂,我不知道他的观点是否代表大多数人的观点,但是我有一点知道,老百姓苦日子过怕了,不想再遭遇战乱。 “邓兄说的有道理,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邓兄万勿介意。”我赔笑道。 “打个比方,拜托你不要打这样的比方,蒙元被驱逐漠北不过才二三百年,难道你就忘了么,本来我还对你存了一些希望,可是如今看来也是和那些人一样是一丘之貉。”邓希晨气愤地说道。我自然不是不知道蒙元给中原带来的祸患,就是清朝也让我有种说不出的痛,我心中最为愤愤不平的就是清末那些丧权辱国的条约,至于蒙元时间久远实在缺乏切肤之痛。不过听邓希晨这话好像是对我还存了别的看法,于是我神情恳切地问道: “邓兄对我存了什么希望呢?” “一开始我还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今天听你如此说不过是一丘之貉,只是手段比别人高明一些罢了。”邓希晨不耐烦地说道。 “哦,是么,邓兄原来还曾如此高看过我啊,真是多谢邓兄了,只是不知道在邓兄眼中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我笑着说道。 “那时从前的事了,至于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出来,反正现在都一样。”邓希晨气囊囊的说道。 “我看是邓兄对我为人处世的方式有所不同吧,再一个就是我这个人胸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而且不好杀,是这样么?” “算是吧!”邓希晨此时急切的想结束这次谈话,我却不让他如愿。 “邓兄的看法或许和当初李哲的看法一样,可是你看到现在的李哲了么,他是多么的有干劲啊,那是因为他有目标,有奔头,他现在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对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有益的事情,所以他才这样有干劲。同样的我不会强求任何人作他不愿意做的事,那个尹集邓兄还记得吧,他一开始也是连问都不问就回绝了我,可是现在呢,不知道在平壤大学干的多热火。这就是我和别人的不一样了,我让那些我认同的人做他们同样也认同的事情。比如说邓兄我现在就有一个想法,有一项任务想交给邓兄,不知道邓兄肯不肯做。”海风越来越大,说话也越来越吃力,我不得不眯眯着眼睛大声说道。 “说来听听!”邓希晨并没有决回绝,同样眯眯着眼睛看着我。 “邓兄忧虑倭人的事情,我同样也很忧虑,这些隐藏的倭人若不清除早晚会酿出大祸来,所以这次到中原我希望邓兄能招募一些有识之士,组织一个团体,专门对付倭人,我将在钱财上大力支持,同时也会命令安龙焕的海军支持你的,你可以拥有没有我的命令下调动十只战船的权利,在山东和江浙乃至福建的沿海扫荡倭寇,如果形式需要这个数目还可以增加。人员由邓兄自己选拔,我绝对不加过问,若是邓兄对我的内政有兴趣也可派人监督各地官员,倘若发现贪污枉法者可以向我举报,证据属实的话,我会严加查办的如何?就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邓兄一样可以指出来,我会争取改正的,若是邓兄发现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我李开阳的项上人头随时等着邓兄来拿!” “什么?”邓希晨显然是不曾想到我会给他这样的权利和机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十分迷惑。 “邓兄手中不是有剑么,实际上我在邓兄眼里不过是个死人,邓兄多次有机会杀我,却又没有动手,我已经很感激了,李某留着这条命是为了有一番作为,让天下的百姓能安康富足,可不是为了利己之私,我李开阳有万贯家财,可邓兄看我何时为自己中饱私囊了,至于倭人我比邓兄更加愤恨,恨不得能食其肉喝其血,有朝一日我定率军踏平倭国。邓兄还不信么?” “不是不信,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我呢?”邓希晨不解的道。 “哈哈,邓兄不在我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明白了,当一个人的权利无限膨胀的时候,很多事他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顾及,行事业就难免妄为有所偏差了,所以即使是圣人也好,也需要监督,这就是我选邓兄的原因,李某也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邓兄刚正不阿,心地纯良正是上佳的人选,邓兄就不要推托了。”这话虽是我安抚邓希晨的但是多少也希望有了他自己能够自律,我这个人自律能力很差,做事大多凭着自己的性子,随着今后规模的不断加大,一次失误的抉择将会带来多大的损失实在难料,我这等于是给自己脖子上架了一个上方宝剑,一不小心就要被咔嚓了,对自己实在是一个监督和警醒。邓希晨这个人我还是很放心的,他要杀我,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第二章 白银 天边的云层越聚越厚,风也大了起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此时主帆已经张满,船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对于我的提议邓希晨思考了一会,脸色阴沉不定,就好像和天边的云彩一样,不时变换。 “那我试试看吧!”邓希晨终于作出了决定,这一刻他也似乎释然了。我就知道他会答应,对于倭人的仇恨他不会不答应这个优厚的条件的,还有一点就是李哲这两天也和我说,让我给邓希晨找些事情做,成天见我们茫茫碌碌他已经坐不住了,果然邓希晨上钩了,我心中暗笑小子,你上了贼船容易下去可就难了! 邓希晨还在那里惶然不懂,对于我如此信任他说不什么来,他迷惑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这个人看懂,你就看去吧,再看个十年八年的你也看不懂啊! “大人外面风大了还是快回去吧!”这时李哲从甲板的另一侧走来,到了近处才看清了我身边的是邓希晨,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是邓兄,没想到邓兄和大人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听夫人说大人一个人在甲板上,她很不放心所以叫我出来看看。”李哲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李顺姬,对海兰珠他则称呼福晋,由此可以看出他心目中光海君的女儿才是我的正室,不光他这样叫,其他的很多人也都这样称呼,女真人这样称呼是尊重海兰珠,朝鲜人则是尊重李顺姬,我倒也乐意他们这样,总比大夫人,二夫人要好吧。 “哦,我这就回去,刚才和邓兄相谈甚欢,甚欢那!”我笑着将一脸迷雾的李哲留在了甲板上,让他去问邓希晨吧,自己回到了船舱。 这艘福船和柳德恭的舜臣号不同,福船是因福建所造才因而得名,建材主要为福建的松、杉、樟、楠木。但是此时福船已经作为一种船型而被朝鲜仿制,共有六号,舜臣号属于一号福船,体积巨大也因此行动缓慢,我所乘坐的为二号福船,体积适中,船速也较快,因为这艘船由我乘坐所以李哲等人坚持要以我的名字命名,叫什么开阳号,这多难听啊,我坚决反对,并提议为了纪年上次的葫芦巷一战就叫做江华号吧,出航前安龙焕特意命人将船舱改造,因此我所居住的船舱是由原先三个船舱合并而成的,最外间是指挥和开会的地方,有两个普通船舱那么大,里间则是我的卧房。 我还没走进舱内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海兰珠的声音,她不是晕船么怎么这会儿有力气和人聊天了,我推门而进只见海兰珠和李顺姬几个女人正围坐在一个老者的身旁,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还不时的发出各种惊诧,那样子完全是被老者所讲的内容吸引了,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还是铭岚眼睛尖,一抬头看见了我,连忙起身行礼,余人这才发现我进了船舱。那老者也慌忙起身要给我行礼。 “不必了!”我谢绝道,来到古代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动不动地就行礼,所以凡是跟我时间长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没架子,不喜欢别人行礼,李哲他们现在除了在公开场合还行礼外,其余的时候都是点一头就算了的。 “你们几个不是都晕船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又这样精神了?”我疑问道。 “老公是这位张老伯给我们拿了药吃才好的,你还是神医呢,连个晕船的小病都治不了,要不是人家张老伯见我们姐们可怜送来了晕船药,我们几个还不知道要难受到何时呢?”海兰珠首先抢着道。她们几个不用再受晕船之苦,我比什么都高兴,哪还会在意什么神医不神医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兽医么。那老者则慌忙摆手道: “福晋言重了,小老儿如何能和李神医比,只不过这药是小老儿祖上世代相传的,所以才有些灵验了,这怎能入李神医的法眼呢!” “哦,没什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些天我确实在为这几人的晕船而苦恼,老先生的药真是太及时了,我李开阳先在这里谢过来先生了,还未敢请教老先生的尊姓大名呢!” 那老者见我如此客气更加惶恐了,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是小老儿的荣幸,哪敢说谢呢,小老儿叫张海潮。” “哦?”这不像是朝鲜族的名字啊,看他样貌是久经风霜之人了,满脸的褶皱,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张海潮应道: “小老儿本是中原人,世代行船,当年随邓大人的水军到了朝鲜,露梁一战受伤坠海,活该老天不让我死,就这样在朝鲜住了下来落地生根。这些年一直在这海上跑生意,此次听说大人要出航,随船的还要挟带很多货物到中原贩卖,经小老儿再三恳求,也承蒙李复觉大人关照把我安排到了大人的船上。” “哦。我想起来了,海潮路,海潮路是你买下的吧,你花了足足三万五千两的银子呢,我当然记得,李复觉临行前和我说起过你,让你随船做些生意,没想到你在这条船上啊,你看当日拍卖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记不清了,罪过罪过啊!”这位可是一个大财主,据李复觉和我讲这个张海潮在朝鲜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豪,这次让我关照关照他,彼此心照不宣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了,一上船居然把他的事给忘了。张海潮如何能想到我居然还知道他,更是惶恐若惊。 “不敢,不敢,小老儿一个商人如何敢劳大人记得。只是听说夫人们晕船所以才冒昧献药。” “老公,你可要多谢谢张老伯啊,张老伯还给我们拿来了好多绸缎呢,你看多好看那。”说着海兰珠从桌上拿起了一块绸布,果然丝质柔软,光华圆润,上面的刺绣也是精美绝伦,虽然我不懂可是光从手感和外观上看就知道是高档货,这女人啊就是对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感兴趣,尤其是漂亮女人。 “那你给张老伯钱了么?”我问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道理我自然明白,无功不受禄。 “给了,给了!小老儿这是孝敬各位夫人的,可谁成想福晋她硬要给小老儿钱,再三推托她都是不肯,小老儿只好收下了,还请大人赎罪。”张海潮对于我们的这种举动十分不解,别人都是乐不得的收,而到了我这里却要给钱,所以他心里一直没底。 “老丈何罪之有的,买货给钱天经地义,何况老丈您这几匹绸缎恐怕是上等货吧,估计在朝鲜想买也买不到,老婆你没给少吧!”我转头问道。 “哪有啊,姐姐足足给了一千两的银子呢!”李顺姬在一旁插话道,她从小就在朝鲜王宫长大,见识自然是不凡,这等绸缎想来是见过的,看来海兰珠给的这个价也八九不离十了。”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们几个,这就对了,做我李开阳的媳妇,便宜可以沾但要看是什么便宜了,像这样的便宜就不能占,若是在商场上大砍四方那才叫本事,靠着我的这点权力谋些私利实在是落入下乘了。 “夫人给多了,夫人给多了,原是用不了这些钱的。”说着张海潮作势要返还那些钱给我。我神情一板,张海潮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再动了。 “老丈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能给我提供这么好的货色我就很感谢了,怎么能不给你钱呢,再说我又不缺钱。”我回绝道。把张海潮弄了一个满脸通红。 “是啊,这可是上好的苏绣,是专门进贡给皇帝的。”阿巴亥在一旁一语泄漏天机,要知道李顺姬虽是识货可是她十几岁时就和光海君被逐出王宫了,那时还小虽是认识但是叫不出名来,更是不知道这绸缎的出处来源,阿巴亥跟随努尔哈赤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自然是知道的。难怪么,我说这绸缎怎么和别的不一样,上面的花纹如此好看,却原来是苏绣,苏绣我也曾经见过,但是那是经过数百年发展演变而来的现代苏绣,样式和风格都和这古代的不尽相同了,据说这苏绣若是人工绣制的话一匹所花费的时间能是数月,尤其是这上供的那就更不同反响了,这老头还真是有路子。 张海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自问在朝鲜还没人能叫得出来这苏绣的出处,可是没想到我身边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居然说了出来,海兰珠和李顺姬也具是惊讶,没想到这个金恩花居然能识得这样的货色,脸上露出狐疑来,阿巴亥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说走了嘴,连忙不再吱声了,唯独铭岚还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我意识到阿巴亥的矢口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老丈还没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啊,这次到中原又准备进些什么货啊!”张海潮也感觉到自己失态所以应声答道: “回禀大人,小老儿我是做生丝贸易的,这次随船带了些人参等朝鲜的特产,到了岸卸下来变卖再换回些生丝来,贩运到日倭国。” “哦”听他这么说我倒来了兴趣,别人有贩卖药材,瓷器,铁器等等的这贩运生丝还是头一次听说。海兰珠一听是生意上的事也不再多想刚才阿巴亥的事了,把注意力集中在张海潮身上。 “那老丈一定是挣了不少钱吧,要不怎么会出手如此大方买下了一整条路。”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对于赚钱我也同样感兴趣。 “既然大人问起我也就不瞒大人了,倭国对生丝的需求极大,每年估计要有30-35万斤左右(日斤,相当于18-21万公斤),而倭国的白银又很便宜和黄金比是12:1到13:1,而此时中原的银价约为7:1—8:1,所以中间获利极大!” “什么!”一听这话我跳了起来,把张海潮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说错了什么,赶紧闭嘴不敢再说了。 “你说,你说,接着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黄金和白银的比价这么高。”我解释道,示意张海潮接着说。难怪这个老头这么有钱,很多人都认为中国是“自给自足的经济”和“地大物博”,但是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历史上的中国乃是一个贵金属与通货匮乏的国度,尤其是白银,由于白银的匮乏经常会造成通货紧缩,我只是没想到此时明朝白银居然已经匮乏到了如此地步,银价竟让这样飞速上扬,张海潮想不赚都难啊,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白银从倭国一出来身价会立涨,而换出倭国白银的则是中国的货物,诸多货物中张海潮眼光独到看重了生丝,因此才大发特发。 张海潮看我坐了下来才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虽然中原如此缺乏白银但是明朝一直明令禁止中原的商人私自与倭人交易,故倭国生丝只有一小部分可从直接与中原的十年一次的“公船”贸易和走私中取得,大部分都由红毛夷人和南洋的华人从中原贩来的,我只不过是个小头了。”说着张海潮伸出小指来,情形很委屈的样子十分可笑。小头,小头还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这大头该如何了得。 “那以老丈的估计,这一年从中原流出的生丝再到倭国换回的白银大概有多少?”我迫切的问道。 “让我算算!”张海潮在那里拨了起手指头来,最后抬起头来说道:“红毛夷人主要是从澳门带去生丝一年差不多10—25万斤(日斤,约6-15万公斤),他们所得的白银银大概为5000—6000贯左右,我这里每年差不多有1000-2000贯的生丝贸易,剩下的就是南洋的华人了,他们的运量比夷人少些,可是比我的还要多很多。大人别看小老儿运的也不少,可是这中途的耗费极大,出了山东就会遇到海盗,海盗还好,只是劫货,他们不要我们的船,闲我们的船慢,再说劫了船我们下次就没法再运了,可是若是碰到了毛文龙的船队不光是劫货连船也劫,还杀人,所以最近这几年我都不敢多出货了,要是遇到一次那损失可就大了,再加上人工,还有我只是挣白银中间的差价,所以小老儿实在是所得不多啊。要不怎么这次要随大人的船出航呢,就是希望借助大人的威名运回一些生丝,否则小老儿家就无米下锅了”这会张海潮又和我苦起穷来了,我才不信呢,你没钱那干嘛花那么多银子买条路,海兰珠等人则是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 张海潮所说的红毛夷人估计就是葡萄牙人和荷兰人,这时他们在东南沿海活动最频繁,葡萄牙人占据了澳门,荷兰已经占领了台湾,可以想见,这么大宗的生丝贸易几乎让外国人占去了一半,另外的一半虽说在华人的手中但是这中间的差价白银也就是贸易真正所得的利润并没有进入中国,而是一大半全落入了欧洲商人的口袋。这一年要给他们挣去多少钱啊,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这还只是生丝贸易,再往下想几乎已经没有办法推算了。 见我半晌也不说话,张海潮大气也不敢出,虽然大家都说这个李大人李总督的脾气极好,可是毕竟自己是升斗小民,这样大的官是随时能要了他的命的。 我寻思了一会才说道:“张老丈,若是我用战船保护你的生丝贸易,你有没有把握把这些生丝全部拦到自己手中。” “什么?”这回轮到张海潮惊讶了,他怎么能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呢,这次打通了关系好不容易李复觉才允许他带一船的货物随我到中原换回生丝,可是我一开口居然是垄断所有的生丝贸易,这个胃口实在是惊人,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过了好一会张海潮才缓过劲来说道: “回禀大人,这生丝贸易其实最佳的路线就是从江浙而上到山东,再由山东到辽东随后沿朝鲜海岸直到对马藩,再到倭国,虽然是航线长了一些但是不受季节控制,夷人和南洋的华人全靠此时夏季行船,入了秋就没有办法出海了,他们有如此大的运量全是靠船多,而我说的这条路线虽然远但是一年四季都可以航行,唯独就是海盗和毛文龙的战船经常出没,所以没人敢使用这条航线。” 听他这么说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我笑着说道:“老丈,若是我能保证这条航线从此太太平平你能保证包揽所有的生丝贸易么?” “这个,包揽不好说,但是八成的贸易我还是心里有底的。”张海潮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那就好,我看这样吧,从此以后我将生丝的贸易权受给你,由你独家承担,朝鲜不会再有第二家,这次回去你先暂时由我的海军负责保护进行生丝贸易,今后的一年内我会派人清理这段的海域的,你的船不够我可以用海军淘汰下来的旧船充作商船,让你有足够的运力,将生丝运到倭国换回白银,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所有所得的利润,我的海军要占据七成,你若是不干我可以去找别人。” “别的,大人,我干,我干。”张海潮立时答应道,这帐他当然会算,就是我拿走了七成的利润他还占了整个生丝贸易的将近三成,这和他以前的不到一成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何况又不要担心冒险和其他意外的损失,这笔收入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好,成交,今后的生丝贸易就都交给你了。”说着我哈哈大笑,仿佛看见了一座座金山银山堆在我面前,有了这些银子,我还不能打造一直天下无敌的海军么,别说是海军了,我能把自己的军队武装到牙齿。想到这我得意万分,这拿下朝鲜水军是我至今所作的最得意的事情了。 第三章 遭遇 和张海潮的合作算是我摸索这种特许经营的一个开始,我计划着回到朝鲜后组织大批的商人成立行业不同的商会,并且授予特许经营的权力,这样可以把铁器,药材,布匹乃至瓷器等诸多货物的经营权收揽在自己手中,反正我为他们提供安全保证,他们则上缴利润,公平合作天经地义,这总比生意让葡萄牙人和荷兰人抢去要好吧,同时也打算着在江浙一带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招商,把那些商人吸引到朝鲜来,正当我和张海潮商量这些事的可行性时,船体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张海潮脸色巨变。 “是风暴!”他话音还未落,李哲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我们遇到风暴了!” “什么,众人具都站了起来,我将诸女留在舱内带着张海潮随同李哲向甲板上跑去,一上甲板我一趔趄险些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吹倒,幸亏李哲在我身侧将我扶住了,此时邓希晨也艰难的抓着缆绳向我们走来,和张海潮说话的功夫,天边原是越积越厚的云彩早就已经变成阴云密布了,风起云涌向我们这里扑来,海面上的浪头一浪比一浪高,带着大船不断的摇动。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撤帆。“张海潮十分有经验,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张得满满的主帆了,不光是主帆就连辅帆也早就鼓胀了起来,李哲毕竟是年轻没有多少航海经验,这时才注意到应该撤帆忙吩咐手下的兵丁迅速撤帆,周围其他的船只此时已经将帆落了下来,但是船还是在剧烈的摇动着,随着光线的黯淡看不清晰了。 “所有人都用缆绳将自己绑好,一会还会有更大的浪来。”说着张海潮率先把缆绳系在自己腰间,我们几个人有样学样,这时可不容有半点含糊,我对风暴的认识虽是不深而且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是凭着书中对风暴的可怕描写还是决定保命要紧,将缆绳紧紧地系在腰上,一道不够从另一侧又系了一道,直道我确定不会被吹下大船时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但随后的事实就证明我这种做法是十分愚蠢的,风浪越来越大把我吹得东摇西晃,一个大浪卷来船头高高耸耸起,随着高起的船头我立足不稳顺着甲板向下滑去,一端的绳子将我带起,胸腹间被狠狠地拉了一下只觉得五腑六脏都翻了个,余人有的和我一样被绳子拴得紧紧地,另外一些由于绳子固定的方向不同顺着绳子向下变成了满地的葫芦,我正暗自庆幸,大船随着浪头的过去,船头又猛然下沉,另一端的绳子这时起了作用,可是我的腰腹再次被紧紧地勒住,那滋味就如同被五马分尸,十分不好受。终于趁着稍稍有些平稳我抓住了桅杆,死命的抱着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经历如此变故我才真正体会自然的力量,随着大船在海上的不断颠簸,我也终于知道了在茫茫的大海上人力是多么的渺小。天色不断的昏暗,只见周围人影绰绰,水手们都在大声吆喝,张海潮和李哲等人均不知去向,此时我是上不得也下不得,更不敢解下身上的缆绳。 轰然一下,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瞬时就将我浑身打湿了,这时我只觉得无数的风浪都向我涌来,整个大海如同一个黑洞一样要将我吞噬,在惊涛骇浪中整个福船都开始咯吱吱的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打裂一般。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这样茫茫的大海上我感到自己无依无助,一旦落水那么任你再好的水性也不可能活着游到对岸,何况我还是一个旱鸭子。任凭风吹雨打,我就是一个信念抱着桅杆决不放手,桅杆在我在,桅杆倒我李开阳玩完! …… 风暴说来就来说走又走,似乎是将自己的满腔怒火都发泄了干净,像使尽了力气的疯汉,逐渐的风小了,雨也停了,天边露出了一抹斜阳,将云彩映得通红,照在海面上,此时我已经进筋疲力尽,大口的喘着粗气颓然的倒在甲板上,全然没有力气欣赏这一切了。 “大人,大人,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会着凉的。”不知道是昏睡过去还是昏迷过去,直到李哲将我拍醒我才又重新恢复神志,只见李哲、邓希晨还有张海潮和一众人都围着我关切的看着我,众人浑身还跟落汤鸡一样,从衣角上不断嘀嗒着水滴。 “风暴总算是过去了。”我不好意思继续躺在甲板上站了起来,腰上的缆绳还在,尴尬着在众人面前揭开缆绳,这才没话找话道: “你们都还好吧”眼见着众人平安无事我还问这些当真是可笑,可是周围的人却谁也笑不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我疑惧的问道。 “大人,我们和船队失散了,或者说是船队和我们失散了。”李哲懊丧的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我对李哲所说一时无法接受。 “是这样的大人,刚才的风暴把我们的舵手吹到海里了,若不是张老伯发现及时,我们这刻没准就葬身大海了呢,更不知道会飘向哪里。”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呢?”这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因该是在胶东附近,还好偏离的并不是很远。”张海潮答道。李哲在那里无地自容,这次若不是因为他缺乏经验那么也许就不会偏离航向了,我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年轻缺乏经验,索性的是这还算是在中国的内海,否则就不知道到要飘出多远了。 “还有别的人员损失么?”我问道。 “和舵手一起失踪的还有两个船员,受伤了几个,不过都是轻伤没有大碍。”李哲小声地回答道。 “那就好,粮食和淡水还够用吧?”这次我是向张海潮问的,李哲对这些肯定是不在行,问了也白问。 “应该差不多,不过还是节省一些用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张老伯,这海上经常会遇到这样的风暴么,这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这样的事绝对不要再遇到第二次。 “回禀大人,在夏季这样的风暴并不多见,今次是偶然罢了!” 偶然,偶然偏偏让我碰到了,我这命也太“好”了吧。希望不要有下次。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我命令众人回去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自己则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了船舱。 船舱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海兰珠正和几人再收拾,见我失魂落魄的回来都上前询问。在听说和其他船只失去了联系时,具都恐惧起来,对于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的人来说在大海上孤立的航行确实是件可怕的事情。 “没事的,明天我们确定航向,重新回到原来的航道,淡水和粮食都够用,安龙焕他们一定在前面等我们呢?”我安慰众人道,其实也是安慰自己,一直以来自己周围都前呼后拥,从来就没少过人,可这次就剩下这一船的人了,确实有些莫名的恐惧,什么事都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这回好了,成了光杆司令。 众女见我神情落寞,都不好再打扰我,收拾完毕各自回房。我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换了一身干衣上了甲板。这时满天的繁星和一轮明月高挂天空,若不是遭遇此次风暴落了单,我肯定会对此美景大加赞赏一番,可是此时全然没有这种兴致了。 “大人!”远远的一个人向我打招呼,走进一看正是张海潮,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对着星星比划呢。 “张老伯眼神不错啊,这么远就能看见我!”我客气的道,李哲我是指望不上他了,此时若想顺利到达中原全靠这个老头。了,所以不能得罪。 “哪里,哪里跑海船的人若是没有一双好眼睛怎么能跑海呢?”张海潮谦虚地道。 “还没有谢过张老伯,今日全亏张老伯了,若是没有老伯估计这一船的人都要葬身海底了。” “哪里,哪里大人言重了,这时才算是同舟共济么!”好一个同舟共济啊,我这才体会到他的含义。 “大人不再舱中休息,怎么又出来了。”张海潮不解的问道。 “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张海潮显然是看出了我所担忧的,笑着道: “大人不必借怀,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偏离航道,我年轻时在这一带跑惯了,大人就放心吧,此处距离胶东不过六七日的航程,我们可以到那里靠岸,补充淡水和粮食,在沿着海岸向下一定可以找到其他的船只的。” “张老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我不明白单凭这小小的罗盘老伯就能确定方位么?”我不解的问道,虽然知道罗盘是航海所必需的,可是还是不理解这样小小的东西就会有如此大的作用么。张海潮看出我不懂来了,呵呵的笑了起来,慈祥的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单凭这罗盘是不行的,还要有航海图和牵星图等一系列辅助的器具才行。” “对啊,对啊,我听说有一种八分仪很是好用。”我不好意思让张海潮认为我什么也不懂,于是冲口而出。 “八分仪?这个小老儿到没有听说过,小老儿的祖祖辈辈都是靠这罗盘和海图飘扬过海的。大人所说的八分仪是什么东西啊?”张海潮不解的问道,我说出八分仪后就很后悔,看张海潮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时代或者这时的中国和朝鲜还都没有这种航海仪器。八分仪使用两块镜子将太阳或某颗星的投影与地平线排成一条直线,从而确定纬度,它的最大优点是船的运动不影响观测的结果。 我试图给张海潮解释这种仪器,可是无奈我也只是在博物馆的介绍里看到,并没有真正的摆弄过,和他说原理吧,这时还没有经度纬度之说,囫囵半片的说了半天,张海潮还是不懂,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告辞灰溜溜的回到卧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用罢了早餐上了甲板,昨晚我翻箱倒柜的将上船时带来的望远镜找了出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肯给人了,顶多是借别人用一用,要知道这只望远镜是我到平壤后让吴能给我连夜赶制出来的,这时甲板上众人已经在等待我了,经过昨夜赵海潮的测算这时我们的船实际上已经进了渤海海域,距离胶东不远了,可是这一代经常有海盗出没,说是海盗其实都是明朝的水师船,此时明朝武备松弛,尤其是水师,再没有当年戚继光抗倭时的战力了,很多水师的船只干脆坐起了海盗的勾当。最大的就要数皮岛的毛文龙了,他不但接受朝廷的军饷俸禄,同时还派出战船四处搜刮,在渤海上怨声载道,都说袁崇焕要杀他,能不杀么。 经张海潮确定方位后,船继续航行,朝胶东湾驶去,此时风和日丽,乘着轻轻的俄海风船帆再次张起,谁能想到就是在一天前,这艘船还曾遭遇过暴风呢。 “船!前面有船”负责瞭望的水手这时高声大喊道,我拿起望远镜连忙顺着水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视野中出现了两艘大船,体积虽然比我们的福船小一些,但是速度很快正向我们靠来。我将望远镜交给张海潮,教他如何使用,当张海潮看到镜中的景象时神色巨变。 “是海盗船!” “什么,海盗船!”周围众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张老伯,你看清楚那真的是海盗船么,不是别的商船么?”我问道,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再发生这样倒霉的事。 “千真万确,小老儿敢拿身家性命担保。”一听他这话,众人脸色剧变。张海潮继续说道: “普通的商船虽然和这差不多,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速度,这应该是沙船,沙船虽然看起了和福船差不多,但是沙船的底是平的,吃水浅,阻力小,稳定性好,多桅而轻捷。而且大人没看见那船舷上有炮口么?” “什么,炮口?”我一把将望远镜拿过来仔细观看,果然船舷的一侧有几个黑黝黝的空洞,若是没有望远镜再不仔细的看还真察觉不到。 “怎么办?”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调转船身跑路,说起来真丢人,堂堂的朝鲜总督,居然还没有和敌船接火就想跑路,可是谁让对方是海盗呢,而且有两艘船之多,速度比我们快,我吃软怕硬惯了,此时敌众我寡自然是想着逃跑了。 “打,打沉他!”李哲这时来了劲,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发呢,他出生牛犊不怕虎,可不畏惧这两艘小船。我也不好说出口要逃跑,何况这种情况下就是逃跑也来不及,对方的船速度快,肯定是会追上的。 “对,打,这样的船不打沉他,就会和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的。”邓希晨也赞成打,张海潮脸色苍白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命令。 “打!”这时我应经骑虎难下了,不打要做俘虏,打败了也要作俘虏,可是一旦打胜那就是俘虏别人。 “掉头,装作逃跑的样子,匀速行驶。各炮位就位,将所有火炮推到船舷左侧,把弹药装好,用苫布苫好大炮,没有我的命令谁不许开炮,违令者斩。”我果断的作出了一系列命令,当日在柳德恭的旗舰上我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指挥的方法和作战的技巧,如今拿出来正好用,既然决定作战那么就必须果断否则贻误战机,葫芦巷一战我充分认识到在船舷一侧集中火力的好处。于是命令将大炮集中在一侧,力图一次击沉一艘敌船那么另一艘也就好办了。 随着我一连串的命令,所有的水手和炮手都各就各位,听从我的命令。 “张老伯,由你来掌舵,记住当敌船靠近进入我们火炮射程之内的时候,将船横过来让左侧的船舷冲着敌船。”我嘱咐张海潮道,自从舵手坠海后虽然还有一个副舵手,但是我信任不过他,于是将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张海潮。 “大人,您放心吧,小老儿绝对不会误事的。”张海潮坚定的道,终于再次到了同舟共济的时候。 “将士们,又到考验你们的时候了,你们中的很多人参加过葫芦巷海战,你们都是优秀的水手和炮手,我们堂堂的朝鲜海军绝对不能忍受被海盗欺负的耻辱,所以我们要誓战到底,绝对不能给我们的朝鲜海军抹黑,这是海军成立后的第一战,是光荣的胜利还是屈辱的失败就全看你们了,你们是要胜利呢还是要失败呢?”我大声喊道。 “胜利,我们要胜利!”所有的船员都高声应和道,在充分的做好了战前动员后我们开始等待与海盗的交战。 第四章 海盗 渤海的海面上两艘沙船正在追逐一艘福船,虽然是张满了帆,奈何福船体积庞大速度不快,而沙船轻盈,眼见就要追上了。 “轰”的一声,当先的一艘沙船率先开炮,炮弹落在船尾的地方,此时我就站在舵楼清晰的看见了那炮弹落如海中激起一道水柱,从而估计出对方火炮射程,应该是不到我舰的2/3,心里稍稍有了底,若是此时开炮还击,虽然是在我军火炮的射程之内,但是由于距离远命中率并不高,很可能会让敌船分开迂回包抄,到那时就不妙了。 这要是有鱼雷还不是一下子就弄沉它,哪管有一门现代火炮也好啊,可惜这是在古代,连一台蒸汽机都没有的古代。 “大人这时调转船头么?”张海潮向我问道。 “再等等。”我话音刚落,又是一发炮弹打了过来,落点比刚才还近,看来对方不光是在恐吓我船,而且也是在测算自己火炮的射击距离,此时李哲和邓希晨都来到了我身边,神情十分紧张。 “扮猪吃老虎。”这就是我给这次海战定下的既定方针,对方的目的是要劫财,在没有得到财物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将江华号击沉的,除非遇到抵抗,正所谓贼不跑空,这个道理相信很多人都懂。可是一旦对方的炮弹距离自己不远的时候就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依着李哲和邓希晨此时就要反击了,被我严厉的目光挡了回去。 “嗖”的一声,这时对方的炮弹是从江华号的上方飞越而过的,落入另一侧海面,看来这是在警告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射程,不要再作无畏的抵抗了。 “降帆!”我命令道到。“什么,降帆?”不光是李哲连张海潮也具都惊讶,帆一旦降下,就是想跑也跑不成了。 “我说降帆,没听到么,快点降帆。转舵,将船舷侧过去!”我厉声喊道,稍一犹豫的水手还是听我的命令开始将帆缓缓地降了下来,张海潮也将大船慢慢地调转过来,把左舷暴露给敌船。此时只有这样才能麻痹敌人,让敌人认为我们已经放弃抵抗,做柔顺的羔羊,左右也跑不过人家,还不如就在此地与之决一死战,要干就干大的,干冒险的,否则不如不干。 “除了炮手,所有闲杂人等一律拿起武器,敌人若是敢登船就与之血战到底!”说着我抽出腰间的宝剑向炮位跑过去,余人有样学样,纷纷抽出武器,各就各位。这时敌船已经开始缓慢驶近,既然我方已经降帆那就等于是放弃抵抗,所以他们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拿起望远镜此时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船上这时人头攒动,都拥挤在甲板上,看来是准备两船一靠就冲上来抢劫。 “射程一百丈,听我号令,预备,”此时我将手高高的举起向炮手命令道,众人都将心紧绷了起来,看着我的手势。 800米,600米,400米,终于到了目光所及的范围内,不光是我们可以看见对方的情形,对方也能看到我方甲板上众人整齐的站列着,阳光照射下刀剑反射着冷冷的光辉,于是对方船上开始大乱。 这时我面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想抢我,下辈子吧! “开火!”我将手狠狠地落了下来,火炮两边的士兵立刻揭开了苫布,露出黑黝黝的炮口,炮手以最快的速度将药捻点燃,随着“呲呲”的火药燃烧声,这一刻连时间仿佛都凝滞了,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轰”的一声巨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船舷上的16门大炮一起发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一股热浪涌夹杂着气流向众人涌来,大船也剧烈的晃动着。真该死!我将所有火炮集中在了一起,自然会导致一头偏重产生这种效果,这对于下次发射十分不利,其实可能已经用不到下次发射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对面的船只已经开了花,不同于陆战的石土纷飞,这十数枚炮弹呼啸而至,所过之处木屑纷飞,楫断杆折,当中最大的一支桅杆也被击倒,轰然塌落,转眼间对方船舷上就开了几个口子,船上的人纷纷四散逃窜,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心思反击。 “装炮,发射!”我再次大声喊道,趁他病要他命,必须将这艘海盗船击沉,才能空出手来对付另外一艘,根本不需要我再下命令,在得到这种喜人的效果之后,炮手们几乎是马上再次行动了起来,这次众炮不再整齐划一,而是此起彼伏的将炮弹倾泻出去。虽然由于船体晃动,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内十之七八的炮弹还是落在对方船上。 “升帆,升帆,靠过去打沉他!”我再次兴奋的叫嚷道。水手们听到命令连忙将船帆缓缓升起,大船又开始缓慢的驶动了,对方战船失去了主帆只能在原地打转,成为炮手的活靶子,而另一艘海盗船在目睹了战友悲惨的下场后不是选择支援,而是掉头就跑。大船驶近惨遭轰击的第一艘海盗船,才看到对方此时的样子已经是惨不忍睹,不大的船体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开出各种窟窿,大小不等,海水没命的往里钻,船体已经开始倾斜,水手们也像下饺子一样纷纷望海里跳。 “别管他,追下一艘!”我继续命令。张海潮应了一生好将船调整过来绕过那条还在水中挣扎的沙船,追着那艘逃跑的海盗船而去。 沙船虽快,但是此时还是落在江华号的射程之内,炮手们已经不用我再命令了,各自熟练的装炮,不断的发射,可是由于距离逐渐拉远,只有不多的几发炮弹击中了敌船,其他的则落在周围,溅起一道道水柱。这种有趣的追逐进行了一会,终于敌船东摇西晃的跑出了我们的射击范围,只能望船兴叹了。 “走,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去!”我拍了拍张海潮的肩膀,虽然没有将两艘都击沉,但是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很满意,第一次亲自指挥海战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知足了,老天再次眷顾了我,若不是船底压舱的货物够斤两,那一次齐射所产生的共振效应和冲力足以让我们翻船了。 众人都兴奋之极,击掌相庆,水兵们欢呼雀跃,不一会来到了刚才作战的水域,只见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木板和碎片,偶尔还有几具尸体,再往远一点看,海面上排起了一条长龙。原来跳海的海盗这时自觉地聚拢在了一起,足有十数人,看着这些人我不禁好笑,刚才还不可一世呢,此时却要成为我的俘虏了。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李哲向我问道。 “哪还用说么,总不能让他们淹死,或者就这样游回老家去吧,那不是便宜了乌龟王八了么?”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把他们给我捞上来,都捆好,这些家伙都不是善类。”我命令道,江华号靠了过去不一会将这十多人打捞了上来,绑在甲板上跪成一列,我带着众人检视这些俘虏,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没落都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都抬起头来,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李哲在一旁大声呼喝,面对这些给我们曾经带来困扰的海盗们,这时的他神气极了,毕竟第一个主战的是他。 俘虏们一个个惊惧的抬起了头,让我们看到他们的面目,这些人和普通的水手没什么区别,可能是长期在海上生活的原因吧,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再经海水一泡神色萎靡不振。 “问你们呢,谁是你们的首领,不说是不是,来啊,把他们再给我扔下去?”李哲看这些人都不说话,出言恐吓道,周围的兵丁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别,我是,我是他们的头领。”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挥推了左右的士兵,我仔细端量这个人,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生得十分高大凶悍,目光闪烁不定的向我望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是哪的?”我问道。 “回禀将军,小人叫尚可喜,原籍山东,现在在毛文龙毛副将的手下。”那人眼力倒是极好,看出我一身战甲,周围人的装束也让他认出这是朝鲜水军,虽然不明白为何朝鲜水军会在此出现,但是他还是谦卑的回答道。 “哦,你说叫尚可喜,是毛文龙的手下,这可是真的么。”我问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条大鱼,这世界可真小,为了确定我又问了一遍。 “回禀将军,小子确实叫尚可喜,是毛大人手下,毛大人名声不好我没有必要冒任。”嘿,他还知道毛文龙名声不好。原来真是这个尚可喜,这可叫我犯难了,怎么处置这家伙呢? 尚可喜也算是明末清初有名的家伙了,虽然和吴三桂比起来他还是逊色了一些,可是这家伙投降清朝可要比吴三桂还要早上十来年呢,后来被封了一个定南王,又和吴三桂一起造起清朝的反来,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连同孔有德、耿仲明,被称为“山东三矿徒”。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字,是辽阳的边民对其轻蔑的称呼,等同于赌徒和酒鬼,是一群投机取巧、变易无常的海盗,不想在这里遇到了。 看来这时他还没有窜起来呢,要到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后才自己单干的,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于是我问道: “孔有德、耿仲明你该是认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啊?”我随意的一问却让尚可喜浑身一震,咕咚一下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作的那些坏事都是毛大人指使的,再就是别人撺掇我,不是小人的本意,至于大人问的那两人就在刚才那条船上,这两个家伙真不讲义气,自己居然先跑了,简直就是混蛋,妄我平时那么信任他们,大人啊,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啊,都是着俩小子做的。对,都是这俩小子做的。” 这是哪跟哪啊,我问他认不认识孔有德和耿仲明,他却扯出这些话来,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打自招,只是没想到孔有德和耿仲明,就在那艘逃跑的船上,否则有机会见见,看是不是和这个尚可喜一个样。 “好了,好了,没问你这些,来啊把他们压下去。”我吩咐道,如何处置他们倒是个难题了,将他们压下去后,李哲奇怪的向我问道: “大人认识这人么,还有那个孔有德和耿仲明,为何大人一说这两个人把他下成那样呢?” 我笑了笑,胡诌道:“认识到是不认识,只是在辽东时听人说过,据说是毛文龙的手下爱将,坏事可是没少做,至于他为什么吓成那样,这就要问他了,邓兄此事麻烦你了,给我问问他们最近都作了那些坏事,还有把毛文龙老巢所在,还有这附近海域的情况也问清楚,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海盗船了。”我交代给邓希晨,这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果然不一会邓希晨就带着结果回来了。 原来这个尚可喜等人是奉了毛文龙的命令出来抢劫搜刮的,年初的时候阿敏攻破了毛文龙的老巢铁山营寨,迫使其退入了鸭绿江口附近的一个名为皮岛的海岛。该岛岩石裸露、荒凉不毛缺乏给养的情况下只能派船四处掳掠,可是一来二去整个渤海成了死海,再没商船从此路过,所以只好改变了策略,来袭击朝鲜沿海,这时安龙焕的水军还没建成,所以让这些人屡屡得手,在袭击我们之前这些海盗刚刚在朝鲜毁了一个村屯,所以见到我才这样害怕,还以为是追缴他们来的呢,把一切都招了。 这些劣迹把李哲气得直咬牙,马上就要冲出去把这帮人杀了,但是被我拦阻了,原因很简单要靠这个尚可喜带我们到毛文龙的老巢,一举将他消灭。听了我这话李哲才忍了下来,随后的几天里尚可喜和他的同伙们就受到了李哲的“热情招待”,这个我才不管呢,只要弄不死就好,对于尚可喜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没有怜悯的必要。但是也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尚可喜告诉了我们毛文龙手下诸多海盗船的活动范围和规律,并且提供了此出的确切方位,原来这里距离山东的登州只有三天的水程了,听了这话我们大家欢欣鼓舞,终于要看到陆地了。 第五章 登陆 经过三天的航行终于在远方见到了陆地,这种喜悦简直是用笔墨无法形容,心中也终于是落了底,可以说这三天来我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艘跑了的海盗船纠集同伙围追上来,那样我就不会再有什么好运了,幸亏这种事没有发生。 闻得就要登陆,船舱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对着远方的陆地指指点点,张潮阳早将掌舵的活交给了副舵手,扶着胡子乐呵呵的道: “自从辽东大乱以来,小老儿已经好些年没到回过登州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乡。”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众人这才知道他的故乡在此,难怪对这一代的海情如此清楚,只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 “大人不知道,当年小老儿我就是从这里登船和邓子龙邓大人远渡朝鲜的,没想到一别经年,前些年我还能回家乡看看,可是这些年海路不安全,辽东又不通,只好望洋兴叹了,没想到借着大人的光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里,真是……”一时间张海潮老泪纵横,不知道说什么好,叶落归根是几乎所有海外华人共同的愿望,这也是华人和西方人最大的区别,西方人讲的是骑士精神,冒险精神,他们愿意到处去冒险,随遇而安,像安东尼奥,高卡乌斯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自己的家乡,每次谈话说的都是在何处冒险和奇遇;华人则不同,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他们的心中总会念着自己的家乡,眼前的张海潮正是最好的例证。 “张老伯,您这不是回来了么!”邓希晨在一旁劝慰道,由于这个张海潮曾是邓子龙的属下,所以邓希晨对他极为关照。 “是啊,是啊!公子,当年邓大人可就是在这里操练水军的,你看那水寨还在呢!”说着抬手指去,远远的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拿起望远镜方可看见远处的城楼却是矗立在水上的,不禁啧啧称奇,随手递给了邓希晨,此时邓希晨早已不再和我客气,这一路上我的望远镜成了他们追捧的宝贝,不时有人借去把玩,李哲和邓希晨更是嚷着要像柳德恭一样拥有望远镜,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结束这次航行后给他们每人配送一个。 这边大家拿着望远镜一个个的都在争相恐后的看着,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回归故里激动兴奋的原因张海潮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大人,可不要小看这水寨,此寨的前身是赫赫有名的大宋庆历年间的刀鱼寨,自洪武九年登州升格为府起,就在当年刀鱼寨旧址新建了这座水城,驻守水域和巡防登州海域的水师,盛时达6个营呢。当年戚继光戚大人也是在这里训练水师的,这儿可是戚家军的发源地啊,我们祖上都跟随过戚将军打过倭寇,记得那时我们把这水城叫做备倭城。” 哦,原来这登州是如此有名啊,我早先就知道隋唐演义里有一个罗成夜打登州,再就对此一无所知了,看架势这个登州到了明代已经是重要的海军基地了,要不戚继光能在这里练兵么,可惜现在破落了,如果真像张海潮说的那样盛时达6个营,这刻早就有军船来拦截搜查了,果然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一路上畅通无阻,我们重新登上了陆地。 为了避免人多目标大,把大部分水手和跟随我来的亲兵留了船上,我只带着海兰珠等少数几个人上岸。当第一脚踩在土地上的时候,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还踩不实一样,我知道这是长时间坐船的原因,需要适应一阵子。 这时众人由张海潮领着一路向他的旧家走去,这登州不愧是是州府所在地虽然是有些破落了,可依旧能看到当年繁华时的景象,沿途张海潮像导游一样给我们介绍哪里是府署、哪里是按察司署、又有什么兵巡道署、守备署、备倭都司府等等衙门,可是偏不见几个人出来,大街上的行人也很少,并且行色匆匆,使得偌大一条街道显得十分萧条。终于来到了一个巷子里,张海潮轻轻的叩门,没有人应承,再次加大了劲,过了好半天才有人来应门。 “吱呀“,一声一个老者打开了大门,见如此多的人站在门口,害怕得立刻又要将门关上,被邓希晨一把按住。 “老二,是我啊,怎么你认不出我来了么。”说着张海潮一把抱住了那老人,仔细端详。那老人也认出了张海潮来两人抱在一起号啕大哭,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我们这些人还站在旁边,张海潮不好意思地给我们介绍: “大人,这位是我胞弟,叫张海生,我二人数年未见,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了呢,刚才失态还请大人见谅,海生还不拜见大人,这位是当今朝鲜的总督也是我们大王的仪宾……”张海潮给他弟弟一一介绍,每介绍一个,张海生皆是骇然,不等介绍完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莫说他一生当中没有遇见如此多的大官,就是他祖上各代也没有遇到过啊,我笑着将他搀起,众人向院内走去。 这院子在外面看不起眼,可是进了内宅才知道十分宽敞,屋舍也很多,看来张家不愿意张扬所以门脸才做的那样简单,从里面看这座院子肯定是没少花钱的。 “老二,这院子里的人呢,那年我回来家里好不热闹,这刻怎么就剩下你了。”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张海潮不禁问道。 “哎,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些年家乡不安宁,海盗和倭寇轮番的来洗劫,就剩下我这样老的不愿意远离故土的留了下来,剩下能走的都走了。”张海生叹了口气说道,看他的样子比张海潮还老,可是年纪却比张海潮小,想来这些年是受了不少苦。 “那州府衙门和守备署衙门不管么?”一旁的邓希晨问道。 “他们,他们平时连门都不敢出,还管,海盗和倭寇上了岸这些人比谁跑的都快,平时收税却比海盗还凶,家里这些值钱的东西倒有一半被他们抢去了。”说着连连摇头。 “那朝廷不管么?”李哲问道。 “朝廷,朝廷哪里管得了啊,水师倒是派了两次来,可是都被海盗打得大败,后来水师也干脆做了海盗,这里的巡抚没有一个干满一年的都纷纷的离职了,命都不一定保的住还要什么官呢?” “现在这里由谁做主呢?”我问道,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据说是一个新来的巡抚叫做孙元化,上任还没到一个月呢,这不在到处招兵,说是要重整海防,可是谁去啊?那不是找死么!”赵海生道。 孙元化,这个人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捉摸这个人在哪里听过,邓希晨却是一个健步冲了上来,追问道: “孙元化,可是原来任兵部职方主事,曾协助督军袁崇焕袁大人守宁远的孙元化么。” “应该是吧!告示上是这么说的”张海生看着这位邓大人,心里奇怪他为何问这些。 “大人!这位孙元化孙大人我是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同乡。”不用他说经张海生一说我也想起了这个孙元化是谁了,他的老师正是大名鼎鼎的徐光启,而且他还拜过利玛窦为师,学习西方近代科学,宁远城上的大炮有一半是他铸的,剩下的差不多又都是经他和葡萄牙人协商购买的,到后来皇太极从喜峰口入侵中原,一路势如破竹杀向北京时也是他率军勤王,救开平,复建昌、滦州、永平、遵化等大战,屡建奇功。最重要的是他是当时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基督徒,一直在宣扬基督教,至于后来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和袁崇焕一伙的人,最后大多不是被迫降清,就是被崇祯妄杀了,再不就是英勇就义,反正是倒霉透顶那一伙的。这个人应该是我到古代后除了徐光启外最能有共同语言和话题的人吧。 “邓兄,你于这孙大人交情如何?”我问道。 “这个”邓希晨挠了挠头。“我小的时候在家乡见过他,只是这时他还认不认识我就不一定了。” “那好办,咱们去见见他!”说着我拉着邓希晨就想往外走,“你去哪里?”海兰珠一把拦住了我。 “去见孙元化啊?”我奇怪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又以什么身份见他呢?”都怪我心急,要知道到了这个时代,我还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和我谈得来的,对于这个孙元化我还不是一般的向往。海兰珠一句话提醒了我,确实此时以近傍晚,眼看到了晚饭的时候,而且我的身份确实敏感,我犹豫了起来,还是吃过饭再说吧。 于是张海潮兄弟俩人开始张罗起来,幸亏张家院落极大,张海潮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在家乡修葺祖屋,建了现在这座宅院,此时宅院里的人都到乡下或外地谋生了,空出了很多地方,住个百八十人的自然是不成问题,为了安全起见,船上除了留下几个水手外大部分都被安置在张家老宅里,四周布上了岗哨。一吃完晚饭我就和邓希晨李哲等人商量起来,要去拜会这个孙元化。 “大人,就像福晋所说,您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还是不要去了,有什么事我和邓兄代劳吧。”李哲不放心的说道,可是他又如何明白我此时的心理呢,这孙元化可是一个全才,无论是打仗还是科学,在这个时代都是绝无仅有的。最重要的是我看中了登州这个地方,登州和朝鲜遥遥相望,此次我们遇到了风暴偏离航向还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到了,若是采用直线航行估计时间可以大大缩短,按张海潮所说这里自古就是重要的码头和军港,作为我踏足中原的前哨正是再好不过了,虽然离北京是近了些,可是只要说服了孙元化就有了掩护,不但可以在此通商,而且还能驻扎海军,向下可直达江浙,向上能速抵塘沽,在军事上是不可多得的战略要地,说什么也是不能放弃的。这个险值得一冒,况且我手下还有这么多人,大不了上船就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各位我知道你们关心我的人身安全,但是我听说这个孙大人很有些见识,为人也急公好义,因该不会有事的,我虽然此时还算是皇太极的臣属,可是实际上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朝鲜若想发展,登州是重中之重,这个问题你们没有办法帮我解决。只能我自己来,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估计孙元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李哲还想再劝我但是被我阻拦了。 “各位不必再说,我意以决,邓兄请你随我前往,若是有什么不测也好照应。”见我如此固执他俩也没有办法。 “那大人,我们总要拿些见面礼吧!”邓希晨说道,也是,初次见面总是要备下一些薄礼才好。可是拿什么好呢?我这次出来高丽参自然是没有少带的,送不了也可以买,可是若是送给孙元化这样的礼物未免让他看不过眼,此人忧国忧民,又接受西学,普通的礼物如何会接受呢,反而落入了俗套。有了,尚可喜,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置他呢,这个活口就留给孙元化吧。 “带上那个尚可喜,还有他的同伙,咱们这就拜会这位孙大人去,估计他对这些礼物一定会喜欢的。”说着我命人下去准备,同时写了一张拜贴揣在怀中,到了朝鲜我书法大有进步,没有办法往来公文都要审阅,总不能事事让人代劳,再说我原来也有些书法的底子,所以捡起来很快,说不上好看但也算是字迹工整吧。 筹备完毕我们趁着傍晚准备连夜拜会孙元化,为了以防万一,李哲动用几乎全部随船儿来的士兵,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尤其是我带来的那二十个亲兵,各个以一顶十。怕海兰珠不同意所以没有打招呼我们就趁着夜色出发了。 登州的夜晚和朝鲜王京开城完全不同,到了夜里登州几乎是家家闭户,户户关灯,整个大街上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一两生犬吠更增加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如同置身鬼城一样,虽然身边都是护卫,可是仍然不禁胆寒,依着张海生的指示我们到了巡抚衙门,两个高高的灯笼挂着再加上门口的守卫终于多人几分人气,心里舒服了不少。 “站住,干什么的?”门前的守卫拦住了去路,见我们一行人如此怪异,再加上还有一队被绑着的人,哪还有不问的。 “还请兵大哥通报,就说嘉定故人来访。”说着邓希晨把我写好的拜贴递了上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我家大人。”一听是嘉定的,门口的守卫不敢刁难,这嘉定是孙元化的故乡,从嘉定来的非亲必故,何况还绑着这样一队人呢。 不大一会,巡抚衙门里乱了起来,乱哄哄的冲出一队人来,衣衫不整,有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排成了两队,从院中走出一个人来,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官府,灯光下一脸的书生气。 “是哪位大驾光临啊,给孙某送这样大的礼。”原来我在拜贴上并没有写上名字,而是写的嘉定故人,同时写着备薄礼若干,罗列了尚可喜等众人的罪行和身份,就这样送了上去。没想到这个孙元化却是弄了这样一个阵仗来欢迎我。 “不才,李元度拜见大人,这些就是李某送给大人的礼物了。”说着我指了指尚可喜诸人。 “李先生真是客气了,这么大的礼,我孙某可承受不起啊。”一边说一边命令手下的那些兵丁将这些人押入了大牢。刚才那些涌出的士兵转眼间就随着这些囚犯散了,只剩下孙元化和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孙大人,你还认识我们?”说着邓希晨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你是,你是三宝,你是三宝吧?”孙元化突然大声叫起来,显然他认出了邓希晨来,他乡遇故知这份喜悦的心情自然是无法形容,三宝一定是邓希晨的小名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个小名,见邓希晨不好意思的承认后,我心中不禁暗笑,好了,以后我就管你叫三宝了,看你把我怎么样。他俩人在那里寒暄,把我扔在了一边,过了一会,孙元化才反应过来,一拍头: “你看我,光顾着和三宝叙家常了,怎么把李先生忘了呢?来来来,快请进,我要好好的谢谢李先生,这些时日孙某正在为海盗的事情烦心呢。” 说着,孙元化把我们一行人迎进了院向他的书房走去,我的侍卫们则有的留在门外,有的站在院里,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都是站在了险要的位置,以防不测。孙元化对这些侍卫的站法则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 第六章 一桩生意 “这位李先生,今天和三宝来恐怕不是单单为给孙某送礼吧,这份礼可是不小,孙某无功不受禄啊!”众人落座,孙元化开口道。 我微微欠了欠身,“孙大人的名字李某早就耳闻,今次深夜拜访不为别事,只为和孙大人谈一桩生意。” “哦,谈生意,这倒叫孙某迷惑了,我孙元化不过是个小小的登州巡抚,有什么生意可以和李先生谈的呢,还没有问李先生这十数个海盗先生又是如何擒获的呢,要知道孙某上任月余至今还一无所获,如今倒叫先生拔了头筹。”孙元化富有深意的看着我,登州海外的海盗装备精良,尤其是毛文龙的部属,别说是抓获就是见个影子都难,此时我轻轻巧巧的就送来了十几个,这不能不叫他诧异,对我的身份自然也就怀疑了。 “不瞒大人这些人是被我的坐船击沉后抓获的,那日共有两艘海盗沙船一艘被我击沉一艘被我击伤逃逸。” “就是今日下午停在码头上的那艘福船么?”看来孙元化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他就知道我是何时登岸的,孙元化瞪大了眼睛问道,很难相信这样一支福船可以做到一沉一伤的战果。 “正是!”我得意的道,这是我到达古代后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海战,有这样的战果自然是十分自豪,孙元化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福船有多大他知道,沙船的性能他更知道,以一敌二一沉一伤的战绩,他自问是做不来,除非是有射程极远火力上佳的火炮,可是明朝根本就不允许民间船只拥有火炮,再说这火炮是军队管制之物是不可能流落到民间的,一想到这孙元化脸色巨变。 “你到底是谁?”他站起了身,邓希晨见此情景连忙也起身劝说,“大人,有话好好说,李先生没有恶意的。”我笑了笑站起身,对孙元化说道: “李开阳这个名字,孙大人或许应该听说吧?” “就是那个卖伟哥的李开阳?”孙元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对于李开阳这个关外的传奇人物他如何能没有耳闻呢,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 “不错,我就是这个卖伟哥的李开阳,同时我还是金国太医院院史,汉军统领,朝鲜总督,我的妻子是当今朝鲜大王光海君的女儿,我这样说大人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话音刚落,孙元化身后的青年迅速向后退去,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太冲,不可!”孙元化训斥道,那青年才悻悻的将剑收回,冷冷的看着我。孙元化并没有被我这一连串的名头吓住,反而更加沉着冷静的说道: “原来是李开阳李先生,你的大名我也是早有耳闻了,先生是个郎中,如今又作了朝鲜的驸马,官居总督不在朝鲜享清福,何苦千里迢迢跑到我小小的登州来?” 对于孙元化的问题我所问非所答,而是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轻人,这个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极为俊朗,眉目间有股英气,我笑着指了指他向孙元化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小哥姓甚名谁? 孙元化答道:“哦,先生说的是太冲啊,他叫黄宗羲,字太冲,是我自家乡带来的,让他出来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黄宗羲,这回可是一箭双雕捡到了两件宝,我还正要找你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便宜我了,省得我四处打听寻找,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年轻,还有一个顾炎武此次中原之行我就是冲着他们俩来的,至于东林派估计此时被魏忠贤诛杀的没剩几个了,外加上孙元化,找到了他就等于是找到了徐光启,此次中原之行刚刚开始,目的就完成了一半,我如何能不高兴呢?见我满脸笑意,黄宗羲以为我在笑他,怒道:“呸,你个汉奸,卖国贼,还有脸到这里来,看我不杀了你!”说着提剑又要来刺。 邓希晨上前一把拦住,老实不客气地将他的宝剑卸了下来,孙元化也是在那里斥责道: “太冲,你太鲁莽了,李先生现在是朝鲜的总督,又是驸马,是你我可以决断的了的么,他要是有一个闪失两国不是要起战端么。” 孙元化这话让黄宗羲冷静了下来,毕竟我的身份十分敏感,这也让我心中有了底,既然孙元化有这样的顾忌那么我行为作事就好办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黄宗羲如此冲动,看来他这个字还是起的很恰当,太冲,不就是太冲动了么。我呵呵一笑: “年轻人,年轻气盛是难免的,至于汉奸这个骂名,李某也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一进了中原却叫黄小哥拔了头筹,以后李开阳三字还是少出现为妙,否则估计还不定多少人要喝我的血啖我的肉呢?” “哪里,哪里,李先生说笑了,我等在中原只知道先生的药极为神奇,在金国的太医院供职,至于先生的其他身份还是刚刚知道的。”孙元化客气的说道。看来我在中原的知名度也仅限于伟哥,这不禁让我有些失望,混了一年多,别人还不知道我的光辉事迹呢,都怨这个时代信息太闭塞,否则我的声望值还不剧增,办起事来也容易啊。 “这些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富贵与我如浮云,我是全然不在意的。”我故作清高的说道,结果惹来了黄宗羲的嗤之以鼻,就是李哲和邓希晨也皱起了眉毛,我这话说得有些肉麻了,什么富贵与我如浮云,你李先生对钱的偏好可不是一般的大啊,那是想着法的捞钱,还富贵与我如浮云呢,可是在外人面前他俩自然不好意思折我的面子,只好昧着良心大点其头。 “哦,李先生当真是高人啊,这些什么名位确实是身外之物,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应当有番作为,这样才不枉活一世,只是不知道光海君何时恢复了王位呢?”孙元化捧了我几句,似乎也是在规劝我,就把主体放在朝鲜上了,真不知道他消息为何如此鄙陋,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于是我将皇太极今年初派我出兵的事情大概的和他讲了一下,孙元化神色不时转变,直到我说道此刻朝鲜以定,朝鲜海军尽为我用的时候,孙元化沉不住气了。 “孙某前些时日得罪了阉党被罢职回乡,此时也是因为袁将军的保举刚刚复任,所以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没想到,朝鲜陷落的如此之快,大人用兵如神,孙某甘拜下风,大人这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还请直说吧!” 见孙元化如此说,我到没法开口了,难道要直接告诉他我看中了他的登州要占为己用么?看来只能婉转一些了,我整理整理了思路道: “孙大人何以如此失落呢?朝鲜仍旧是朝鲜,与以往不同的只是这次是置身事外两不相帮罢了,孙大人难道忘记了么,我可是朝鲜的仪宾,将来我的儿子是要作朝鲜的大王的!” 我一语惊醒梦中人,孙元化骇然的望着我,没想到我有此野心,黄宗羲更是惊愕,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能用汉奸来形容了,至于是什么看来还要他考虑一阵子。看着这两人的表情,我心中大乐,知道我不简单了吧,还是乖乖合作,保你财源广进。 孙元化用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那,那朝鲜的八旗怎么办?”他这话一说不光我笑了,李哲和邓希晨也都笑了,任谁一个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阿敏和多尔衮已经被我笼络了,哪还有心思回到辽东让皇太极剥夺兵权呢?这一笑更将孙元化和黄宗羲弄得莫名其妙,我连忙解释道: “阿敏和多尔衮两部已经尽为我所用,不会再帮助皇太极了?”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早,尽为所用还谈不上,现在不过是一种利益结合罢了,但是我有信心这两个人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啊!?”孙元化再次惊讶,那可是女真的两大贝勒,可不是说为谁所用就为谁所用的那么简单,他在辽东任过职对于关外的情况自然是很熟悉的,如何能相信我一个靠卖春药起家的郎中能收服这两个关外的猛虎。见他还不信,我只好透漏给他一些内部的情况知道,这些事情就连李哲和邓希晨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人如何能想到女真兄弟萧墙呢,说起来这其中还有我从中撺掇的成分呢? “那关外此时就只有六旗的力量了?”孙元化首先想到是这个,看来他满脑子还是如何收复辽东呢? “孙大人,今日我所说的可都是辽东的秘闻,但是孙大人不要认为女真人剩了六旗就好对付,你晓得皇太极也晓得,估计他此刻正在扩军,蒙汉旗军不光我朝鲜有,辽东此刻也会有的,女真此次就算是元气大伤但是也是进取不足,力保有余。” “是,是,还是李大人分析的透彻,孙某一时激动,把问题想简单了。”经我一提醒孙元化才回过味来,虽然女真损失了两旗可是整个辽东都已经稳稳的控制在皇太极手中了,女真在辽东经营数十年可不是说打下来就打下了,再说就凭明朝现在的实力,人家不打你就该烧高香了。 “那李大人这次来登州所为何事呢?”既然彼此立场已经明确,那么该是开诚布公的谈问题的时候了。 “生意,我不是一早就和孙大人说过了么,为了一桩生意。” “哦,是什么生意要劳李大人的大驾亲自从朝鲜过来,真是让我孙某人受宠若惊啊!”孙元化对于我所说的这笔生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自然是双方都会得益的生意了,我从来不会让我的合作者吃亏的,否则阿敏和多尔衮如何能安心的留在朝鲜呢。” “李大人说来听听,我孙某人还真是对此感兴趣。”黄宗羲在一旁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也是偷偷的将注意力集中,想看看我有什么大生意要如此兴师动众。 “我想投资登州,把登州变为往来朝鲜和倭国的北方最大的港口,孙大人意下如何呢?”我笑着说道。孙元化虽然隐约的想到我是奔登州来的,但是没想到我会打这样的主意,在那里沉思了良久说道: “李大人不是不知道,自神宗皇帝以后我大明已经宣布禁海,禁止和国外的贸易,你要孙某在在登州开阜这不是不遵守朝廷的法令么?” “孙大人,早就听闻您早年拜徐光启大人和利玛窦为师,想来大人的见识不会如此短浅吧,这开商通阜的好处您不会不知道,一味的防守不如进攻,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将我汉家的威仪远布海外,是何等的功绩,为何到了此时连和外国通商的勇气都没有了呢?”我正色的问道,相信孙元化不是迂腐之人,这中间的利弊他当然会明白。 “李大人说得是,孙某受教,想我登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是齐国的出海口,经秦汉两晋后这里已成为了南北海上交通的枢纽。至隋唐五代,我登州以同泉州、扬州和明州并称为四大港。宋元时代北方粮食物资仰给于江南,海运漕粮应运而盛,登州更是南北海上交通必经之地。孙某不才与这些还是明白的,虽然孙某来登州时日尚浅但是也知道这通商的好处,江浙一带其实各处口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商人走私,这也是民间的需要,可是如今登州匪患猖獗,四乡不宁,你让我孙某人如何开商通阜,商人又怎么会来呢?”孙元化果然不是傻子,这中间的利弊他早就衡量的很清楚了,与其任由商人走私还不如归入自己的管辖,这样于国于民于己都有好处。 真不知道登州还有这样辉煌的历史呢,这越发坚定了我投资登州开发登州的决心。 “孙大人原来担心的是这个,不要紧,登州不是驻扎了水军么,大人可以力促水军征绞,则匪患一除登州可重现昔日的兴旺。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我李开阳力所能及一定支持大人。”我说道。 “李大人刚来登州还有所不知吧,登州虽说驻有水军,但是名存实亡,此时海港里的船只都是残破不全,更本无法起航,让我孙某人如何征绞匪患。”孙元化苦着脸说道,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你登州的情况我一来就打听清楚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怎么办呢,登州尽占天时地利,本来我准备将朝鲜的所有贸易都集中到这里来的,可是大人一说,我也心有余悸啊,来的路上如不是有坚船利炮,我李开阳或许已经葬身海底了,我还好,可是别的商船哪有我的命好啊!” “是啊,李大人说得是,这正是登州萧条的痹症所在,这些日我正在为此发愁呢,准备上书朝廷,再请水师前来剿匪,只是这朝廷的水师也是名存实亡,估计开不来几艘船。”孙元化唉声叹气,这时估计他是怕惊走了我这个财神吧,听说我和皇太极已经翻脸,他的顾忌已经大大减小了,并且心中肯定在庆幸有我在朝鲜牵制皇太极的一部分力量。 “这个难办啊,我朝鲜虽然有战船千艘,可是也不能越洋来援,这样于礼不合,大人也难做啊。”我故作迟疑道,一听说我有上千条的战船,孙元化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可是随后我的话又让他为难,确实朝鲜水军是没有办法到明朝近海剿匪的,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还不来一有辱国体私通番邦的罪把他咔嚓了,孙元化又像霜打得茄子一样蔫在那里。看也逗得他差不多了,我说道: “我看这样吧,不如变通一下,我来时还和邓兄商议要给他组成一条舰队,专门打击海上的倭寇和海盗,只是由于补给的原因不能远离朝鲜,只能在近海作战,没法真正解决问题,孙大人有如此良港不如让邓兄的舰队在此靠岸补给,也可以帮助孙大人剿灭一下登州附近的匪患。孙大人意下如何啊?”经我这么一说,孙元化像是被点燃了明灯,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到好,那到好,只是不知道李大人给三宝多少条船?”邓希晨他自然是信得过的,虽然不是看着他长大的,但是孙家和邓家是世交,何况还有邓希晨曾祖邓子龙的关系,所以十分放心,听说我派他来,很是高兴。 “十艘!”邓希晨回答道,虽然有些少但是在他看来也差不多够用了,何况我还给了他权力可以调动朝鲜的海军呢。 “啊,才十艘啊?”一听这话孙元化不禁有些失望。 第七章 备战 一听说邓希晨所率领的舰队只有十艘,孙元化有些失望,本来他是对邓希晨的舰队抱有很大希望的,可是十艘这个数目确实不多。从他那神色上我自然看得出来,于是解释道: “孙大人有所不知,原来认为在海上补给困难,所以舰队一旦庞大淡水和食物都成问题,不过若是孙大人同意邓兄在登州补给修养,我会将这个数目提高到100艘,100艘2号和3号的福船大人认为如何呢?” 一听这话,孙元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光是他就是李哲和邓希晨也不敢相信,如今整个朝鲜才有多少福船啊,加在一起也就100多艘,其中大多数是4号和5号,我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100艘,这如何能不让众人惊讶,到哪里去弄这100艘2号和3号的福船呢,李哲似乎想提醒我,但是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说道: “其实朝鲜的龟船更为厉害,只是目标太明显不适宜在登州靠岸,否则我愿意将这个数目再增加一倍,助大人早日剿灭匪患。”对于我如此大的手笔孙元化一时无法适应,同时心中也在盘算,100艘福船所载士兵已经超过万人,这么庞大的数目让他如何接纳,同时也担心我心怀叵测。至于他担心什么我自然知道,于是细细的给他盘算道。 “以登州的军港,想来容纳这100艘战船不成问题,大人肯定是怕目标太大引起朝廷的注意,那些言官们别的本事不大,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一定不小。大人不要担心,海盗狡猾飘忽不定,在大海上四处流窜,船只少了不起作用,多了目标又大。所以这100战船我只准备留下20艘常驻军港,另外20艘作为策应,剩下的10艘为一个编队到四处剿匪,将整个胶东海域分成若干个区域,各编队轮流执勤和留在海港里的战船轮换,我要让这些海盗疲于奔命,一刻也不得安宁,除了投降一道再无去处可躲可藏。”说完这话我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果然孙元化神色不定,似乎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哲和邓希晨也被我这种疲劳战术弄懵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个李大人会想出这么疯狂而又切实可行的战术来,海盗缺乏补给,一切都靠劫掠,只要在朝鲜和胶东半岛建立两个以上的补给基地,就能封锁整个渤海海域,让这些海盗无处藏身,除非是上岸,但是一旦上岸他们也就失去了作为海盗的机动性,逃脱不了被剿灭的噩运,我的这招实在是够恨的。 没办法这也是受二战时期德国海军的作战方法启发而产生的灵光,虽然我没有潜艇,但是我的海军足够强大,舰船和补给能力绝对够强,打得起这场消耗战,整个渤海就这么大地方,我不信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孙元化思考了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李大人的这个办法果然是好,只是我登州此时民穷物薄哪能提供得起这些给养呢?朝廷也不会下发的,现在所有的物资和粮饷都被运到关外了,这实在是让孙某人为难啊?”好你个孙元化呀,算盘打得倒是满精的,在这里和我苦穷,不过他说的也是实际情况,这一天所见整个登州确实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开销。 我笑了笑,摆出独有的奸商表情道:“孙大人过虑了,我没有打算让孙大人负担这笔军费,一切有我朝鲜来出,只是孙大人需要保证在登州开阜通商就可以了,并且允许朝鲜商人在此设立会馆进行交易,同时我所说的支援100艘福船不假,可是并不包括福船上的水兵,我顶多可以配备40到60艘的水兵,剩下的还要大人在登州附近招募乡勇,大人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这些在本地招募的乡勇由我负责支付粮饷,不用大人出一文钱。” 孙元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话他当然懂,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我唯一算得上是要求的要求就是在登州通商,和驻扎一部分海军,跟朝鲜的上千艘战船比起来这些简直不算什么,再说以朝鲜的国力也不会越洋来攻击登州,怎么看怎么都让他认为这桩生意是他占了便宜,所以他十分不解,我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的吃亏呢? “大人就没有别的要求了么?”孙元化问道。 “没有了,孙大人要是能答应我这些,李某就很高兴了哪里还能不知足呢?”孙元化这样的人此时虽然接受西学但是满脑子还是忠君爱国的思想,爱国当然好,可是这个忠君就大大的不妥了,所以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再说这个人将西学大多应用在军事上,是个唯武器论者,必须要让他明白这些科学不光可以用在军事上,用在民间一样可以产生巨大的力量。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潜移默化,不说别的就光为了这个人才,我这些花费也是值得的,再说了我李开阳哪有做过亏本的买卖。 虽然是疑惑不解,但是孙元化面对这样大的诱惑实在没有办法抵抗,终于狠了狠心。 “那么就依李大人了。孙某在此谢谢大人,大人为我登州百姓实在是作了一件好事。”黄宗羲一听这话在一旁急直瞪眼,他自然不相信世间有这样的好事,可是阻止也没有用,现在孙元化是铁了心的想和我合作了。李哲看了看邓希晨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又一个人被我拉上了贼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这是我的不二法门,并且百试百灵。 我笑着站起来走过去伸出了手,孙元化还不明所以就被我握住了。“合作愉快!”说完他才恍然明白,和我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李哲和邓希晨也站起来纷纷表示祝贺,唯有黄宗羲在一旁闷闷不乐。小子不用你不高兴,下一就是你了,被我李开阳看上了你还往哪里跑。 众人又重新落座,开始商量事情的细节,直到四更天才大致商量完毕,达成了协议,除了我所要求的外,孙元化为了感谢我在他最关键的时候伸手帮他,主动提出朝鲜商人在登州置业和经商可以免去三年的赋税,作为回报我也答应会资助孙元化在登州编练新军。 当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李家老宅的时候,看见的是海兰珠的满脸的怒气。 “行啊,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李顺姬和其他几女也在一旁,阿巴亥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那意思是说,今晚你是有的好过了,我连忙赔笑道: “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没么!”说着上前拉着海兰珠的手往屋里走,同时给她们几个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各自回房,海兰珠还想挣脱,但是被我紧紧地拉住了手硬是拽到了屋里。 “老婆,你就别生气了,在她们面前也给我留些颜面吧,呶,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任打任罚。”说着把脸凑了过去,轻轻的吻在了她的脸颊上,海兰珠也不是不明白道理,见我平安的回来气就消了大半,此时我又使出无赖手段,更是没有办法招架。 “你呀!”轻飘无力的一拳打在我胸上,随后扑进了我的怀抱。 “老公答应我好么,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别整天为你担惊受怕的,今晚一吃完饭就不见你们几个,随后侍卫又走了不少我就知道你是去孙元化那里了,心里别提多担心了。幸好你回来了,要不这一夜我怎么能睡得着啊!”说着说着海兰珠委屈的哭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答应你以后去哪里都告诉你好么,就是去青楼妓院也告诉你!”我开玩笑道。 “你敢?”海兰珠瞪起了杏眼,别说她发怒时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好了,老婆我也累了咱们睡吧!” 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饭,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孙元化大人有请。是什么事需要这么早就来叫我呢,我匆忙收拾妥当,和海兰珠打了招呼带着李哲和邓希晨来到了巡抚衙门。 早有人在外等候,将我们引进了府衙大堂,只见堂下跪了一排的人,在那里噤若寒蝉,孙元化正铁青着脸站在哪里大声骂道: “你们这班废物,还要你们做什么,连几个人都看不住。” 见我进来他才收住了声,“都在这里给我跪着,好好的反省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说着领我们几个人进了内堂。 “李大人,真是对不住,手下的人实在无用,你抓来的那几个海盗昨夜勾结狱卒逃跑了。”孙元化满脸歉意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事啊,大人何必动怒呢,不过是几个毛贼,无关紧要。”我虽是也惊讶于登州已经乱的到了这个地步,但是也无话可说,人都跑了还能怎么样,下次小心就是了。 “怎么能是无关紧要呢,以毛文龙的禀性必然前来报复,你我手中的兵如何能够应付。”看来这才是孙云化担心的事。的确,据说毛文龙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手下吃了这个亏如何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尚可喜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见我低头沉思,孙元化干着急也没办法,不断在那里搓手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管教无方,居然会出了这种事。” “大人不必过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这毛文龙不是还没有来么,就算他纠集部众也需要时间啊,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可以想出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可想呢,这些没用的蠢材,今天早上才发现,都不知道这些海盗是何时跑的。”孙元化不断抱怨。 “大人,目前当务之急不是惩办这些下人,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和我同来的还有五艘大船由于风暴和我们走散了,但是我们约定是在胶东登岸的所以不会太远。指挥的是原庆尚水军节制使安龙焕,此人善于水战,不如大人派人去将这些船只找到,虽然人数不多,但总是聊胜于无,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我劝慰道,本来今天就打算派人去寻找失散的安龙焕等人,正好趁这个机会,于是我提笔修书,交给了孙元化,让他派人到附近可能停泊的港口去寻找安龙焕的船队,剩下我们几个人再商量对策。 “我看还是暂时避其锋芒,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孙元化继续了其前任的一贯政策,要采取逃跑战略。 “不行,我们一走,地方上的百姓又该遭殃了,不能走!”邓希晨和黄宗羲同时出声反对。孙元化也知道此计十有八九要被否决的可是他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们。 “要不我们回朝鲜搬兵,从这里走水路,时间来回大概二十天左右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再说也不一定毛文龙就会来报复,他毕竟也是朝廷命官。”李哲存了侥幸的心理。 “搬兵倒是可行,可是这个时间实在没有办法估计,不知道半途上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还请孙大人找一艘快船和熟悉海情的水手,带着我的信和亲兵到江华岛去请柳德恭大人来救援。同时我们这里也要早作准备,加固城防,招募乡勇,筹备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建议被大多数人所采纳,余人开始分别动手准备,李哲负责带人加固城防,邓希晨和黄宗羲则四处招募乡勇,我和孙元化坐镇登州,动员城内百姓,老弱者让他们到乡下躲避,轻壮者则组织起来,加紧训练,从时间上算,因该是顶多有半个月了,不能存在侥幸心理,否则代价将是我们所无法承担的。 遣走众人后,我向孙元化问道:“大人听说您在辽东协助袁崇焕大人铸炮御敌,不知这大炮需要多少时间方能铸成,如今登州城防正需要这样的大炮。” 一说到铸炮孙元化来了精神,“哈哈,李大人,若论医术我自然是不如你,就是这统兵御敌我也自愧不如,单单是这个铸炮我孙某却是在行,想当年我在关外和袁大人……” 此时我开始后悔打开了孙元化这个话匣子,只见他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当年之事,并且夸口那门将努尔哈赤击伤的大炮就是自己所铸,我也没有时间来求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只是想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铸好大炮,这样登州的防守又会多了几分把握,可是孙元化绕了好大一圈才回答我可以,从铸模到熔铁再到最后的加工一个,门火炮最快的周期需要10天左右,10天就10天吧,多一门是一门,总比没有好。然而孙元化话锋一转,说出了问题所在,登州无铁,也就是登州附近没有大规模的铁矿,铸炮所需要的铁可不是少数,那要上千斤的来计算的。 弄了半天是我白高兴了,不行不能这样算了,我脑筋一转想出了主意。 “大人我们挨家挨户的去收铁器,凡是有不用的或者是暂时不用的一律收上来,重新回炉,你看可不可以?”我也是被逼急了,既然现代有收废铁的,那么古代为什么不能有呢? “这到是好主意,可是李大人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说到底又是钱,看来这打仗打得还真就是钱。 “没钱好办,先写条子欠着,此战之后我替大人来还。”这场仗打得实在是憋气,连收废铁的钱也要我出,不行我将来一定要孙元化加倍奉还,他就是卖身也要把这笔钱给我还上,做了这个决定后,孙元化的手下除了动员乡勇外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收废铁。可是老百姓并不合作,参加的乡勇也不多,最后孙元化一狠心只好硬抢,除了留下了菜刀给百姓做菜以外,其他一律收缴。管你乐不乐意,一张白条留下。 有了铁也就好办事,这个孙元化还真不是吹的,铸炮的确是把好手,在纠集方圆百里内所有的铁匠后孙元化亲自披挂上阵,开始了铸炮工程,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发现孙元化并非独当一面的军事人才。他缺乏知人之明,亦缺乏对下属的驾驭能力,要不也不会仅一夜就将尚可喜等人弄丢了,他的下属也良莠不齐,不过幸好在第三天的时候安龙焕和他的那五艘战船赶到了,细问之下众人一顿唏嘘,原来当日遇到风暴后这五艘战船也是各自失散,但索幸的是距离都不远安龙焕凭借着他多年的航海经验逐个的将其他的战船找回,按照先前计划停靠在距离登州不远的码头上等待和我们会和,他哪里知道我们有这样的奇遇呢?有了安龙焕这五艘船再加上我的这一艘,人数上将近一千,总算是有了一些实力,多了这一千个得心应手的属下,登州的城防工程也顺利了很多。 第八章 血战 孙元化向我们证明了他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工程师,这是我给他下的定义,他不能说是一个好的统帅或者是父母官,但是无疑的他是一非常优秀的工程师,尤其是在火器制造上,堪称此时的中国第一人。在尚可喜逃跑的第十一天,孙元化的第一门大炮被铸了出来,经过试射果然威力不同凡响,比我们战船上所装备的明军旧式火炮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要知道这可是孙元化按照他老师利玛窦所传的西法铸造的火炮,据他说当年在宁远他也是试验了多次才获成功的。 最可贵的是孙承宗不但会造炮还会操炮,他有一套独特的定位瞄准方法,当然了这来自于他对数学的应用,在短暂的交流中我发现孙元化的这套和夷人学来并有所改进的操炮方法实际上是一种三维定标法,充分的利用了抛物线的原理,虽然简单但很实用,在此之前炮手们的火器发射,基本上靠的是目测和经验。有了孙元化的这套方法可以大大的提高炮击的精度,所以我命令所有船上的炮手一起下船和孙元化学习操炮,并且将孙元化新铸的大炮搬上了船,对此很多人不解,为了防守登州不是应该将这些新铸火炮放在城头上么,对此我有自己的看法。 大炮,作为远程火力,它的威力最大体现在哪里?是在进攻中,是在对固定目标的射击上。那么孙元化所铸的火炮无疑应该是此时射程最远的火炮了,若是把它装在城上固然可以起到防守作用,可是敌军的火炮虽然吃亏在射程上,但它的炮位可以散开,集中轰击一点,这样看来就不划算了,因此将火炮装在机动性能强的船上,就可以发挥它的优势,不同于陆军需要运送如此笨重的火炮,很难在战场快速的形成火力。作为海军天生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它可以将士兵和武器投放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对于我的这种认识很多人都不赞同,但是我还是力排众议将孙元化所造的火炮装在了战船上,换下来的旧式火炮则放在城墙上。这边孙元化造那边我装,终于在第八支大炮刚刚造好的时候,敌人出现了。 要不怎么说侥幸心理存不得呢,海盗的规模超出了我的想象,站在水城的城头上只见海面上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足有上百艘,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场明代海船的展览,张海潮站在一旁给我逐一介绍,这个是广船,那个是仓船,还有开浪船、草撇船等等不一而足,看来对方是真下了狠心,拿出了家底要找我算帐。有了前两次海战的经验我现在已经不再畏惧什么了,作为一个战场指挥员最要紧的就是要保持冷静沉着,对战场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要考虑到。跟在我身边的邓希晨和李哲也气定神闲,不知道是出于对我能力的信任,还是对我一直交好运的信心,总之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再看黄中羲手把着剑柄,兀自有些发抖,我知道那不是吓的而是紧张。孙元化才是吓得呢,手把着垛口脸色煞白,估计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呢,宁远那一战因为孙元化与人不谐被迫返京,所以没有参加这才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参加战斗吧。 “孙大人,敌军以至近海,孙大人有什么办法啊?”我问道,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不好喧宾夺主。 “这个,还是全赖李大人了,李大人战阵经验丰富,以少胜多,我孙某人实在是自愧不如,还请李大人做主。”孙元化此时极具自知之明,主动把统帅的位置让了出来,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坦然接受了,我可不想将命运交托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只会造炮的工程师手里。 “李哲你和安龙焕将军率领舰队出港迎击,记住将舰队排成纵列,用侧舷炮攻击敌船,不可恋战一发即走,不要和敌船近距离接触,发挥大炮远程攻击的优势,明白了么?”我嘱咐道,海面上的舰船此时依旧杂乱无章,看来这些海盗船不是互不统属就是缺乏训练,对于这样的舰队李哲很有信心。 “大人您放心吧!我一定满载而归。”说着下城登船。登州的水城所谓的城门是一条水路,上边设有用木栅栏做成的闸门,大小船只进入登州必须由此经过,看着李哲和安龙焕率领船队驶出水城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这种比例实在是太悬殊了,我教给他的战法是英国舰队和西班牙无敌舰队在英西海战时所使用的新战法,一改以往的月牙型战阵,可以充分发挥侧舷远程火炮的威力。可是毕竟是第一次应用又没有经过训练,其结果真是很难预料,这一刻我的心早已飞上了李哲的战船,希望这个年轻的将领继承其祖父的海战天赋,创造出不平凡的战绩来。 孙元化的战前动员工作做的很不好,应该说他的那些手下当真是不得民心,邓希晨和黄中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募集了不到500的乡勇再加上城内轻壮总数不到1000,就是把所有的兵丁衙役都算上不过就1500人左右,我就要靠这1500人来守登州简直是儿戏一样,可是哪有什么办法,此时骑虎难下,只好硬撑着顶硬上了。 李哲和安龙焕的舰队缓缓驶出水城,这让敌方的船队十分惊讶,仅凭这几艘福船就敢和上百艘的海盗船较量,这个登州的统帅一定是疯了,简直是不自量力,于是几乎用不到命令这些敌船一窝蜂的蜂拥而上,就是拿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你啊。可是事实并不像这些海盗们所想象的那样。当海盗们排着一条长线一样散乱的队形向登州扑来的时候,安龙焕和李哲按照我的吩咐组成了纵列队形,安龙焕的旗舰在前,李哲的坐船江华号在后,一首一尾向敌军船队冲去。 安龙焕的旗舰除了配备孙元化铸造的新式火炮两门外,其自身原本的火力也十分不俗,两舷的火炮总是数达到了24门,是整个舰队中火力最足的,所以由他开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敌军战船刚一进入射程,新式大炮首先开火验证自己的威力,在经过孙元化简单的瞄准培训后,虽然火炮的命中率没有飞跃式的提高,但是和以往比也是改进了不少。这种提高被敌船很好的验证了,新式火炮不但射程远而且口径大,炮弹的威力比从前增加了不止一倍。 不得不说这时中国的造炮技术已经落后于西方,但从这新式火炮的射程来讲,就让对方望船兴叹,远远的敌船还没有进入自己的有效射程范围,新式火炮的炮弹就呼啸而来,在海中激起一道道水柱,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敌方在明明知道够不着的情况下也开火了,好家伙,这个热闹,一排排的炮弹在安龙焕的旗舰前形成了水幕,不断溅起浪花,但如同隔靴止痒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由于是纵形战列,敌人的火炮射程长短不一,并且分散成面,所以看起来炮火似乎是密集,但实际上够得到舰队的却没有几发,安龙焕的舰队则不同,测舷火炮的威力此时被发挥的淋漓尽致,炮火猛而且密集,总是捡自己距离最近的敌船开火,一次齐射下来总有有一两艘敌船遭殃,不大一会舰队就穿过了敌人十分薄弱防线,到达了后方,安龙焕并不恋战,显然是尝到了这种战法的好处,挑了一处薄弱的地方再次穿插过去,所过之处无不披靡。 对方也不是傻子,刚开始被这种奇怪的战法打懵了头,但是随后不久就清醒过来,除了留一部分战船一拥而上外,其余的都向登州城扑来。该来的总是还要来,毕竟安龙焕的舰队只有六艘就是再勇猛也拖不住如此多的敌船,眼见着敌船离水城越来越近,安龙焕放弃了和对手缠斗率舰前来支援,于是战场上形成了这样奇怪的一幕,海盗船向水城进攻,安龙焕则追在屁股后面穷追猛打,另外一部分海盗船又追在安龙焕的屁股后面死缠烂打。整个一个夹心面包,战场上此刻已经十分混乱了,隆隆的炮声不断传来,而为首的敌舰也距离水城越来越近,众人站在城头都捏了一把汗,这场仗打到现在已经就很不容易了,敌人损失的战船已经超过了十数艘,但是这和其庞大的总数来说,还不算什么,没有伤其筋骨,所以为首敌舰全然不顾后面安龙焕的战船疯狂的向登州扑来。 “开炮!”在第一艘敌船进入射程后,我果断的命令城上的炮手开炮。毕竟是作为北方沿海的重要军港,登州的城防还是比较坚固的,以往海盗大多是从其他海岸登陆,然后一路侵袭到登州的,对于城上的大炮大多数海盗是不敢尝试的,这次这些用来守城的大炮终于派上了用场,一番狂轰后,几艘敌船开始缓慢下沉,取得了这样骄人的成绩炮手们信心更足,一个个使尽全力不断的装炮发射,但是随着城下敌船的不断增多,这种抵抗开始变得单薄了,聚集在城下的敌船将火力集中起来向城上发射。 这时我当初疑虑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城上的火炮虽猛但是缺乏机动性,而成下的敌船是散射的,可目标集中,不大一会几门火炮就哑了,呼啸的炮弹不断向城上涌来,有的越过城头飞入城内,有的则直接砸在城墙上,石屑纷飞,浓浓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城头。 “大人,你还是下去吧,这里有我呢?”邓希晨向我催促道,孙元化也看着我,这时呆在城头上就是敌人的活靶子,当真是姓命堪忧。 “不,不能下去,我们一下去军心就会涣散,这城如何还守得住。”我大声喊道,其实心里明白这城守不住是迟早的事了。可是事情未到最后一步,我就决不轻言放弃,这登州与我实在是太重要了。见我不走孙元化哪好意思独自败退,黄宗羲则向我投来了敬佩的目光,在他心中这个汉奸似乎都是软骨头,像我这样固执的似乎还不多吧。 这时李哲的江华号带着其他两艘战船穿过了敌军的封锁来到了城下,将水门死死的堵住,背靠城墙一字排开将火炮集中在船舷一侧,不断向敌船发射,立时城头上的紧张气氛被缓解了很多,但是李哲的船队马上就招来了敌人疯狂的反击,这些敌船不顾侧舷的炮火发了疯的冲上来。 “支援下面的战船,把他们给我打回去!”见到这种情景我大声命令道,让城上的火炮支援李哲,由于城头高大所以火炮的射程较战船远,一上一下组成了一道火力网,暂时将敌人的火力压制了下去,再看江华号为首的三艘战船此时已经惨不忍睹,船身遍体都密布着弹痕,索幸福船有隔水仓这才没有沉没,但是三艘战船也都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互相支撑不断的向敌军发炮。 安龙焕则带领另外两艘战船依旧和敌船游斗,这时安龙焕突出的表现了他作为一员老将的临战经验,带着船队左突右冲,不断的冲破敌人的包围,牵制了不少的敌船。海盗们显然没有想到一个以前任他们往来的小小的登州此时居然如此顽强的抵抗着,偌大的一群舰队竟然被六艘战船缠住,不旦寸功未建,反而损失了不少战船。海盗们也发起了狠,干脆有一些敌船开始向其他海岸靠近,不再理这几艘战船。 “不好,敌人要登陆!”果然只见一队队的海盗纷纷从船上扑了下来纠集在一起,向登州城扑来。 “邓兄,这里交给你了!”说着我带着自己的亲兵顺着城墙向另一侧陆上的城门跑去,这是距离海盗登陆最近的城门,那里的守卫只有不到500人,而且大多是没有经验的乡勇。如何能抵挡如狼似虎的海盗。 等我到了城门这些人正在那里乱哄哄的一片,有的就想逃走。 “往哪里去,你们以为登州城破你们就会有好下场么,遭殃的是你们的兄弟父母姐妹,是男人的跟我上城杀敌,愿意做逃兵的就滚会家抱着老婆孩子等死吧!”说着我带人登上城头。 山东人性格中有种豪爽,也十分彪悍,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奚落,众人具都血气上涌跟我上了城头。只见登陆的海盗已经集结在一起气势汹汹的向城门涌来,足有近千人。 “兄弟们这些海盗并不可怕,他们没有攻城的器械,在城下也只能徒劳,你们跟我奋勇杀敌,这是为了我们的妻子儿女,我李某的妻子此时也在城内,誓与登州共存亡。”这时我也杀红了眼,战斗进行到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眼见着敌军冲到我率先拿起弓一箭射去,众人有样学样纷纷拿起手中武器与海盗开始展开攻城和反攻城的战斗。 仗着登州城高墙厚的优势,我率领这些乡勇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可是海盗们并不善罢甘休,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巨木悍不畏死开始冲撞城门。 “咣咣”的巨响震撼着人心,最要命的是敌军将船上的火炮卸了下来,摆在城下开始轰击,邓希晨那边自顾不暇,哪里有空有火炮来支援我呢,终于一声轰然巨响,登州城门被敌军攻破了。敌人向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老婆,看来我是保护不了你们了,杀!”我狠狠地咬了咬牙带着自己的亲卫冲了上去,余人被激起了血性早就不顾生死的和我冲下了城头与敌人混战起来,我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只知道没有章法的乱砍,见到敌军就砍,管你是什么招数,劈头盖脸的砍过去,幸亏我身边的亲卫都身经百战,保护在我周围,对于那些对我有威胁的敢于近前的海盗都予以无情的射杀,眼见着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我心头一凉,想不到我李开阳最后要死在这里,也好没有死在异国他乡,而是自己的故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正当我准备自暴自弃舍身和敌人死战到底的时候,城外炮声大作,那频率比刚才足足多了一倍,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是援兵,是我们的援兵到了!”我激动大声喊道,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跟我一起杀出去啊!”说着我一挥战刀劈开了一个眼前的海盗,率领众人向前突杀。海盗们显然也被这种巨变惊呆了,不知道何时又杀出了一股援军,但是从气势上他们已经落了下风,一个个惊慌失色转头就跑。 “冲啊,杀啊!”我带着剩下的那些残兵下衔尾追杀。冲出城外只见海岸上一艘艘龟船已经靠岸,不断的有士兵从里面冲出,是我的汉军,从衣甲上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汉军,足足有近千人向这里冲杀而来! 第九章 绞杀 登州的海面上此时喊杀震天,鼓声炮声,呐喊声交织成一片,无数艘战船混战在一起,尤其明显的是近百艘龟船,在海盗船之间不断穿插,如入无人之境,海盗对这种装有简易装甲的战船束手无策。刀箭和一般的铁铳根本对他无效,就是火炮离远了也和隔靴搔痒一样无济于事,近了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对方就先开火了,当真是防不胜防。 不用说这是柳德恭的朝鲜水军到了,龟船负责解决好面上的敌人,而福船等体积较大的船只则负责运送士兵登陆,远远的我就看到佟养性带着士兵向我这边杀过来,几乎没有人敢和他较量,所过之处哭爹喊娘之声不断。 这时可以充分看到正规军和海盗的区别,面对衣甲鲜明,装备精良,骁勇善战的关外汉军,我面前的海盗们再也提不起斗志,刚才的那种凶悍荡然无存,一个个生怕少长了一条腿,四散逃窜。见此情景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仿佛刚才的拼杀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 援军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去见阎王了,这种死里逃生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到处都是敌人飞溅在我身上的鲜血,第一次直面这样残酷的绞杀,我心里的感觉实在是说不出来,在我手上丧命的海盗怎么说也有三四个,更多的是还没到我的近前就被身边的护卫解决掉了,面对这些死亡的人我几乎是来不及想什么,此刻停了下来,更多的是后怕,这一次实在是太冒险了,几乎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堵住,一个小小的登州值得我这样么? 海面上的战斗更是没有悬念,很快的就演变成一场追逐战,在我强大的海军面前几乎是没有船只敢于抵抗,一触即溃,柳德恭率领着舰队开始了无情的绞杀,任何敢于顽抗的船只一律击沉,决不留情,这些海盗在渤海为祸多年,手下血案累累,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和可怜。 “大人,孙大人来了!”一旁负责警卫的士兵小声地提醒我,果然孙元化带着邓希晨和黄宗羲快步向我走来,看见我这副模样也不觉惊讶。城门一战他们远远的看见了,当我淹没于人海时邓希晨着实的为我捏了一把汗,城破之时这些人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可是戏剧性的扭转让众人欣喜若狂,一时手足无措,直到邓希晨提醒才想起我的安危来。 “大人您没事吧?”邓希晨关切的问道。我勉强的站了起来,苦笑着道: “你看我能有事么,我李开阳向来福大命大,这点毛贼能耐我何?”危机一过,我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邓希晨早已习以为常,见我旧病复发知道我是没事了,孙元化则是在一旁感激地道: “这次多亏李大人了,若是没有李大人我登州还不知到是什么样子,孙某代表登州百姓在此谢谢李大人了!”说着给我深深一躬。恐怕你孙大人代表不了登州百姓吧,至少目前的登州百姓是不认同你的,要是他们肯出手相助,那么我也不会苦苦撑到这个时候,大多数城内的居民旁观,而不是实际行动。 “孙大人说的那里话,若是没有我之前击沉敌船俘获海盗也不会有他毛文龙率众报复,要说这次登州之劫还是由我李开阳引起的,大人客气了。”这也是我之所以此次如此竭力的保护登州的原因之一,此事可以说大半由我而起,我自然不能不负责任抽腿就跑,否则将来还如何在登州立足。 “大人说得哪里话,这些海盗劫掠成性早晚是会祸害登州的,若是没有今日大人一举击溃这些海盗,那么来日这些人成了气候所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是啊,大人,这次可以说我们摧毁了胶东海域的海盗主力,相信从此海面上会太平一段时间的。”邓希晨在一旁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客气了,再说下去彼此就生分了,这次胜利全赖诸君共同努力,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将胶东海域乃至整个江浙一带的海域彻底扫平,为将来的海上贸易扫除障碍。”我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再这样下去就是客套到傍晚也没完没了。 “走,我们看看去,都收获了那些战利品!”我带领众人向登州城走去。一路上不时有汉军士兵向我致敬,这让孙元化十分羡慕,终于让他看到了我的实力,我也没有想到这次柳德恭所带领的海军表现如此优秀,这是一次堪称完美的登陆作战,规模虽然不算大,可是让我看到了这种战法的优越性,通过强大的海军我可以将自己的军队投放到任何有海岸的地方,再加上无坚不摧的火炮,那么还有什么壁垒不能摧毁。我看到一片光明的前途,这次反击战给我的启示实在是太大了,战后要好好总结。 这时打扫完战场的佟养性向我报到,经过一番生死,对于这些昔日跟随我的将领我倍感亲切,尤其是在中原,这种意义更不同。 “先生!”佟养性对我恭敬的道:“战场打扫完毕,总共斩杀海盗465人,俘获304人另有若干人逃逸,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取得这样的战果还算是不错吧,这还没有统计汉军的战绩呢。 我看了看孙元化道:“孙大人,这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再说这些人也都是汉人,我不便插手,你看呢?” 孙元化连忙摆手道:“李大人客气了,这些海盗都是大人的军队所俘获的,理应由大人说了算。”孙元化有了上次尚可喜的教训可在不敢“收留”这些俘虏了,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抛给了我。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愿意交给你呢,这次战斗我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担惊受怕不说,光是支持这支海军往返所耗费的物资就不在少数,要是不从这些人身上捞出一些来这次不就白跑了。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看这样吧,大人可以向四乡发布告示,公布这次的战果,凡是有曾遭受海盗侵扰和祸害的百姓可到府衙来认人,凡是罪大恶极的一律斩首示众,那些从犯则罚劳役10年,先从修筑这登州城防开始,此次恶战暴露出很多问题来,例如沿海的防守十分薄弱,让海盗很容易的就登陆了,所以必须在沿海加筑炮台,以防不测,这些活就交给这些苦役了,孙大人你看如何啊?” “如此甚好,李大人考虑的确实是周详,孙某自愧不如。”孙元化连连称是,那是当然了,我处理俘虏是最有办法了。海盗不同于战俘,这些人为祸不浅,必须为他们的行为负责。这可是宝贵而又廉价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当是他们为自己赎罪了。 进了登州城却又是一番情景,原来闭门不出的百姓此刻都走上了大街,夹道欢迎,他们还以为这支汉军是明军呢,见到如此的威武之师,百姓无不交口称赞。刚才老子浴血奋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帮忙,这时打胜了你们才来讨好我,真是让我不屑,不过被众人拥在最前,享受着百姓的赞颂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众人来到了府衙李哲早在那里守候了,这一战他表现的十分英勇和安龙焕配合的也很好,若不是他及时来援并冒死堵在水门前,此刻的登州估计早已经陷落了,我一定要好好表彰他。想着我上前拉住了李哲的手亲切的说道: “李兄这次要不是你,登州危矣,我李开阳估计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此次登州大捷你和安将军应立受攻,余人也都有功劳,暂且记下到回了朝鲜时我再表彰诸人。” “大人见外了,为大人效力是应当的。这次要是没有大人指挥得当,也不会取得这样丰硕的战果。”李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学会谦虚了,记得以前他可使经常顶撞我的。见到我手下的将士居功不傲,人人效命孙元化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没有这样的一支队伍。 过不多时,在外追击敌寇的柳德恭和安龙焕也下船登岸,这对昔日的冤家此时携手进入大堂,彼此开怀大笑。 “痛快,痛快,这一仗打得实在是痛快。”众人汇聚在一起自然是十分热闹,孙元化那曾感受到这样真挚的气氛,当得知柳德恭和安龙焕曾经大打出手并动用了上千艘战船时更是咂舌,他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仇人也能在一起并肩作战,并且合作无间。一旁的黄宗羲更是陷入沉默一言不发,这时的他对我就更是迷惑了,朝鲜海军的实力和汉军的精锐他今天亲眼所见,这让他更加不清楚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能把如此多的背景不同,种族不同的人汇聚在自己帐下,听从调遣。所以只是不断的注视着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找到答案。 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很多呢,你就好好的看好好的学吧。我心里暗道,这个黄宗羲可是我将来重点培养的对象。为了表示对我及朝鲜海军这次仗义出手的感谢,当晚孙元化设宴款待众人,连海兰珠和李顺姬等人也请了过来,当孙元化和黄宗羲见到海兰珠和李顺姬等人后一个个更是惊诧,没想到相貌一般没有任何突出特征的我会有连个这样如花似玉的妻子,而那两个陪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一个青涩含羞,另一个成熟妩媚。看来不得不重新估计我了,对于他们的这种表情我十分得意,轻轻的将两位美人搂在自己怀里,人生至此还有何求,那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是将功立业,抱得美人归。 宴会上的闲谈中我才了解到,原来柳德恭在接到我的求救信信后就立刻着手准备派兵,他更是将再这个消息传了王京开城,果然光海君十分重视,怕朝鲜和俄罗斯的士兵暴露目标,所以要求佟养性来援,此时佟养性正好准备来一次大规模的演习所有物品也不会缺乏的,正好趁此机会,省得集结兵力费尽,所以就把这支汉军带上了船,其后就不用他再说了,第一次海外作战,随他来的汉军表现果然优异,海军则俘获了船只三十余艘,俘虏300多人,好多奴隶啊,我心中暗暗高兴。 这次登州大捷对我的意义十分重大,当我在战场上挥动大刀去拼命厮杀时,我似乎寻找到了真正的自我。我是属于战争的,或者说我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一扫从前的恐惧和懦弱,不断去寻找敌人来发泄心中怒涌的杀意,面对一具具敌人的尸体,我甚至是生出了一种快意,这让我再次想起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难道我的阴暗面就是对战争的渴望和对杀伐的冲动么。 第二天,在登州府各县村都登出了告示,此次登州大捷,抓获的海盗要举行公审大会,时间定在7日后的正午,就在登州的名胜蓬莱阁前。百姓可以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立时间四乡八村的人奔走相告,7天后蓬莱阁前人山人海,从各地涌来的百姓正争先恐后的来观看这次公审大会。 当然了这是我出的主意,这次等州一役充分暴露了官府在百姓中间威望不高,甚至是抵触情绪严重,我要借着这个机会为孙元化提高声望,以便他在登州能站稳脚跟,只有他站稳了,那么我才能在登州进行下一步计划。 对于我要搞的这个公审大会孙元化不置可否,他不明白不就是处置几个俘虏么,先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还要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啊? 第十章 公审大会 过登州城后,眺望西北方向,一座高山突兀而起,自南向北延伸,掩映于丛树环抱之中,这便是人间仙境蓬莱阁了。此次公审大会正是在山下举行。 说起这蓬莱阁可是登州一大景致,传说中的蓬莱原在茫茫大海之中,与方丈、瀛洲并称“海上三山”,是神仙出没的地方,后来由于地球运动,历尽沧桑,才与陆地相连。安史之乱后,唐玄宗李隆基幸蜀归来,因日夜思念杨玉环,无处寻觅,后经临邛道士设法,于七月七日在“长生殿”得以相会,这长生殿,就建在蓬莱阁上。 过得山门,经天后宫,孙元化等人陪我率先到达“丹崖”峰顶,这里是蓬莱阁最高的地方,从宋代开始,历经元、明两个朝代,主要建筑都集中于此,只见楼台密布,与苍松劲柏交相辉映当真是个好地方,让我用来开公审大会,确实是糟蹋了景致。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当初听说蓬莱阁有名呢,在这么有名的地方开这样一次公审大会,借着蓬莱阁的大名,我的公审大会没准也会名扬四海呢,我这可是为了孙元化好啊!可惜孙元化却不领情,摇头晃脑的在那里不住惋惜。 在传说中的“八仙过海”处,有垛墙立于“丹崖”之侧,旁有石碑,上书“八仙过海”四个朱红色大字,遒劲有力。从此俯视“丹崖”下,壁立千仞,海水盈盈;再放眼远处,水天相接,碧波万顷,浩淼无际,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丹崖”之东有历代名人歌咏蓬莱阁的诗词碑碣,其中以做了5天登州太守的北宋文学家苏轼的《观海市蜃楼》诗最为有名,给人的印象也最深。 “孙大人,真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景致,这公审大会在此召开想必也会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吧,到时你我的事迹没准也会被镌刻在这石碑之上让后人瞻仰。”我笑着说道,心中想象着后人至此评点瞻仰的情景。 孙元化却是不以为然,心里不断低估这简直是有辱圣地,斯文扫地,哪里还会被后人瞻仰,不被骂个倒仰就不错了,也亏你想得出来,在这开什么劳子的公审大会,黄宗羲更是在一旁愤愤不平,经常把怨恨的眼神抛给我,我故意装做没看见,和李哲、柳德恭众人谈天说地。 这些朝鲜众将从来没有到过中原,何时见过如此景致,一个个大饱眼福,心旷神怡。对汉人的建筑艺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我选择在此开公审大会都是有些不忍,和孙元化一样认为是糟蹋了景致。这些人啊,你们懂什么,一会儿看了就知道,我才不理睬他们呢,这时居然和一起跟我做对,再说此时就是想改也难了,山下的彩棚已经搭建完毕,不少群众到达了会场,此时从山上看去,当真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诸位,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下去吧,待公审大会结束再来游览这些名胜古迹。”在我的提议下众人恋恋不舍的下了山。这次登州大捷被登州城内的百姓传得沸沸扬扬的,并且已经失真,什么巡抚大人亲自操炮,与敌血战,三百勇士血染沙场力毙敌首,更有甚者什么天兵天将前来相助的也加了上去,真是越说越走形,唯独没有我们朝鲜水军的影子。这当然是我利用舆论的宣传攻势给这次公审大会造势了,这样的场合虽然我不愿意把美名留给孙元化,可是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敏感上不得台阶,只好便宜他了。 当孙元化出现在彩台上的时候,下面黑压压密布的群众立时大声欢呼起来,久久不能停歇,这让孙元化感动的好玄没留出眼泪来,看吧这就是群众的力量,群众是多么爱戴这个为他们击退海盗的巡抚大人啊,一时之间赞颂之词不绝于耳,在山谷中回荡不休,终于在孙元化的极力压制下,会场安静了下来。 “各位乡亲父老,孙某上任以来全赖各位的支持和信任,才能取得这次登州大捷,击毁海盗船只40余艘,俘获30有余,同时还俘获了700多个海盗,斩杀者无数,能有这样的战果离不开你们,若是没有各位捐助铁器铸造大炮,参加乡勇就不会有今日的登州大捷,所以孙某在此感谢各位。”说着孙元化鞠了一个躬给在场的群众,立时博得了无数的叫好声和赞扬,那些当初不愿意捐助铁器的人此时也都改变了嘴脸,向人炫耀自己当初捐助了那些那些铁器,是如何的慷慨大方,殊不知这些铁器有大半是被用半武力的方式搞到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孙元化这一躬是把这个过节给揭了过去,众人平息后孙元化接着说道: “多年来,海盗为祸乡里作恶多端,今日元化有幸得此登州大捷,所以将各位乡亲邀来在此举行公审大会,就像告示上所说的那样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我孙元化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来啊,把人带上来!”说着孙元化命令手下将一群海盗带上了彩台,让他们接受公审,自己才擦了擦汗走了下来。 “李大人,您这篇讲稿我总算是背下来了,还行吧!敢情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事先给他写好的。 “好,当真是不错,孙大人有当演员的料。“我称赞他道。 “演员,什么是演员啊?”孙元化问道,看我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这时哪有什么演员啊,都叫戏子,可是戏子在这个时代没有地位,若是称谁为戏子那可算是骂人的话了,是不能对孙元化说的,我支支吾吾的最后总算是蒙混过关,这时台上好戏上场。 只见群贼刚一跪下,就有一个老翁冲上了台,指着一个海盗破口大骂,并且上前厮打,被一旁的士兵好不容易劝阻开了,老汉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哭诉起海盗的罪状来。 “你这个天杀的,作孽的家伙,一年前就是你冲进了我的家,杀了我的儿子,还强暴了我的儿媳,我儿媳羞辱之下上吊死了,留下还在喂奶的孩子,可怜我老头子命苦,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老汉坐在台上号啕大哭,这时有士兵上来,拿起卷宗大声念到: “查,孙二,从天启三年至今为祸乡里无恶不作,共杀21人,强暴妇女无数,着斩立决!”说着两个士兵走上台来将已经瘫软的孙二拉下了台去,早有刽子手守在一旁的斩台上,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孙二的人头咕噜噜的掉了下来,血流喷涌,虽然古代的这种处斩方法血腥了一些,可是给人留下的印象极深,起到的杀一儆百的效果。台下的众人也都惊愕,没想到这么快就杀了一个,那宣读卷宗的士兵接着说道: “各位乡亲,这些海盗都经过我家大人的审问,所有罪行已经供认不讳,但是大人念百姓痛失亲人之苦,所以在此开设公审,还望大家踊跃揭发这些海盗的罪行,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他话音一落又有人冲上台去,指证一个叫马六的海盗,抢劫,强奸,结果这个家伙也布了孙二的后尘,找阎王报道去了。台下一时群情激昂,开始不断的有人上台指正,所犯罪行大多是杀人,强奸,抢劫等等不一而足。台下孙元化看着我奇怪的说道: “李大人,这些人我并没有审理过啊,何以他们的罪行和百姓的指正如此相似呢?” 终于被你看出问题来了,我笑着答道:“哪里用大人审理,那么多盗匪都要大人审理还不累死了,这些人抓获之后,我让他们互相指正,谁提供的证据多,指正的人多,就有希望减刑,或者是不死,所以就像大人所看到的这样了,这是狗咬狗咬出来的。” 哦,孙元化恍然大悟,其实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最初的那几个都是我安排的托,为的就是抛砖引玉,果然效果不错,此时场上已经群情激愤,百姓们开始沸腾起来,一波又一波的海盗被带到了台上,供人指正,一旦和卷宗上的相符,视情节严重立刻处置,杀人强奸者偿命,抢劫偷盗者罚以苦役,不一会断头台上的头颅就堆起了小山高,毕竟是文人,黄宗羲有些不忍,背过脸来不去再看,可是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悍匪,那些虽然作恶,但是作恶不多,手上也有人命的海盗我这次是没有让人拉上台的,算是给他们一次赎过的机会,凡是上了断头台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悍匪,死不足惜。 公审大会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中午,足足处理了600多个海盗,其中斩首者137个,剩下的都处以苦役,从5年到10年不等,长久以来百姓们对海盗敢怒不敢言,更是没有办法申冤诉苦,这次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一时间像决堤的大水,群情汹涌,孙元化这些古代的旧官僚如何见过这等场面,就是我也是只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此时见由我发起的这次公审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的,心中也不免惊讶,群众的力量确实是大,他们被压抑的太久太久了需要发泄出来,无疑的这次公审大会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难怪毛主席打土豪分田地,开公审大会会那么见效,这招果然是灵验。对于被压迫在最底层的农民来说,谁给他们伸了冤报了仇谁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当孙元化再次出现在彩台的时候,底下的群众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久久不能平息,孙元化回头看了看我,表示感激,是我让他有了这么一次机会获得了如此多的民意。也让他真真正正的感觉到,只要为老百姓做一点点实事,他们都会感恩戴德,中国的老百姓就是如此的善良,善良的甚至可以欺骗和愚弄。欢呼声过了很久才平息了下来,孙元化激动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孙某刚刚上任不久,登州遭此大劫,索性上天眷顾,取得了这次胜利,但是也暴露出很多问题,登州的城防还不坚固,沿岸缺乏防守,兵力也不足,但是孙某相信只要乡亲们众志成城海盗就不会敢来再次侵袭,即使再来我们也会像今次这样让他们有来无会。”孙元化话还没说完,再次被台下的欢呼声打断,民间需要希望,百姓需要希望,更需要能给他们希望的人出现,孙元化的讲话无疑给了他们这样的希望,这如何能不让他们高兴和激动呢。再次经过长久的不息的欢呼后,孙元化好不容易继续说道: “登州经过此次大乱之后,我孙某人相信必将迎来一个大治时期,因此我宣布向朝鲜和周边开放商阜,允许商人经商,鼓励渔民出海,各位放心,我已经招募了自己的水师从此海面上将会太平,乡亲们的生活也会富足起来的……” 孙元化的话被台下的百姓打断了数次,总算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自己的施政纲领,这时公审大会更像是演变成了一场竞选演讲,孙元化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给他的讲稿,将压抑已久的自己心中的抱负说了出来,什么提倡西学,宣扬基督等等,很多百姓虽然浑然不懂,但是也都给予了热烈的支持,对他们来说孙大人是个好官,是登州的父母官,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对的,因为他为老百姓做了好事。 尽管公审大会结束了很久,孙元化还沉浸在刚才的那种热烈的气氛中,嘴中不断叨念“民意可用,民意可用啊!”余人也尽是对刚才的情景回想不忘,公审大会结束后立刻就有很多青壮年纷纷的踊跃报名要参加孙元化筹建的新军,更有很多商人表示要重新回到登州,开设商铺,这让孙元化欣喜若狂,一时之间找不到南北东西。 直道四乡的百姓纷纷散了,他还兀自在那里叨咕个不停,众人不禁莞尔,就让孙大人再继续沉浸一会吧。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孙元化才不好意思的从刚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李兄,我,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孙元化握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撒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笑着示意他不用多说什么,一切我都理解,可是孙元化憋了半天还是说道: “李兄,今后不管什么事只要用得着我孙元化的,你尽管说,孙某万死不辞。” “孙兄言重了,既然孙兄不弃,你我俩人又以孙兄年长,今后我就尊孙兄为兄长,兄长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弟哪有不效劳的。”说着我们俩人哈哈大笑,和孙元化的结盟此时算是终于彻彻底底的达成了。而公审大会的效果才刚刚显现出来,公审大会结束以后,登州城内的百姓明显多了起来,有了人气,从前迁出登州的百姓纷纷开始回迁,很多关了门的店铺又重新开张,看着这个欣欣向荣的景象,孙元化开心死了。 于是我趁机向他讨去火炮铸造的方法,孙元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这倒叫我有些占人便宜的感觉了,于是私下里和孙元化商量,让他成立一所造炮监,专门招揽工人铸造火炮,我将以合理的价格购买,装备我的军舰,同时还在登州附近选址成立一个船舶制造所,用来建造新的战船,当然了费用也由我出,孙元化只要负责训练招募的新兵就可以了。 对于我的汉军孙元化十分羡慕,私下里向我讨教是如何训练成这样一支队伍的,我也不藏拙告诉了他三字真言“钱,钱还是钱”,并给他算了一笔帐,从汉军建立到现在我总共化了多少银两,一听到这个数目,孙元化惊愕不已,刚刚打算也训练这样一支军队的念头立时撤销。让他到哪里弄那么多钱呢,就是把裤子当掉也不够啊,我笑了笑,为了表示对这位新认兄长的敬意,答应在登州驻扎1000名汉军士兵,用来驻守登州,并且不日就从朝鲜运来战马。要知道此时明朝的战马其奇缺,连供应关外的袁崇焕都不够,在胶东建立一支1000人的骑兵部队意义实在是太大,在这个时代骑兵绝对是最强的武装,有了这1000的骑兵,就意味着孙元化在胶东已经罕无敌手了,对此他感激不尽,为了感谢我,更是将压箱底的功夫也使了出来,答应帮我研制新型的火铳,使其短小精悍便于骑兵携带。没想到孙元化投桃报李给了我这样一份厚礼,我自然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连夜里睡觉都会乐出来。 第十一章 西学人才 自公审大会之后登州的情况日益好转,派出去追缴海盗的战船也陆续回返,不但带回了不少俘虏,也缴获了10余艘的战船,将登州军港内俘获战船的数量增加至50余艘,再加上我带来的六艘福船,数目上升至60艘。所有人为此都十分高兴,看来不用我答应孙元化的100艘船到位,彼消此长的情况下,光靠这60艘也可以和海盗周旋一阵子了,至少可以保证登州的安全。不过船只十分驳杂,各种型号的都有,统编起来还需要时间,由于龟船的目标太明显,我让他们留下一些优秀的水手参与登州海军建立后就编队出航,再清扫一遍海盗就回朝鲜驻扎,离开久了难免倭人不会借机起乱,朝鲜可是我的大本营乱不得的。 如何整合这眼前的50多艘战船是目前当务之急,水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好的,那需要长时间的在海上吹打,怎么能快速形成作战力呢,我将目光放在了那些俘虏的海盗身上。由于俘虏战船的时候几乎是连船带人的一起俘虏,所以水手的数量还是不少的,只是这些人长期的在海盗窝里熏染了很多恶习,一时间不好改造,我更是不放心让这样的人操船,弄不好又连人带船的投奔海盗过去了。 必须要有自己的水手,而且是那种根红苗壮的,为此我绞尽脑汁,终于决定开设一期水手训练班,招收一些家世清白,底子不错,领悟能力强的年轻人,先由俘虏来的水手单对单的进行教学,教会这些新兵基本的技能,随后再由我的朝鲜水军进行训练,训练完毕后再带领这些水手进行试航,如此一番下来用该可以成手了吧,要是效果好可以开设第二期,第三期,等我在朝鲜的海洋学院建成就好了,那里将成为专门培养海军人才的地方。 想到大学,我的心飞到了朝鲜,差点忘记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我是来寻找人才的,虽然孙元化被我笼络住了,但是他不可能随我到朝鲜,黄宗羲还小不足以服众担当大任,何况他还需要练历,此时把将黄宗羲推到前台并不是好事。如此算来,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有徐光启了,既然孙元化是他的学生,或许可以说服他,于是我将水手训练班的事交给李哲,自己去找孙元化商量。 一听我的来意,孙元化满口答应,给我写了封推荐信,并且言辞恳切的请求徐光启出山。原来这时徐光启因第三次天津屯田提出的制造和购买火器计划流产,而辞职回上海的老家,此时正在家中赋闲。 “贤弟,这次你去上海想来恩师是会答应的,他一生致力于研究西学,可是屡屡碰壁,此时阉党为祸,天下的读书人无不受其残害,先有杨涟、左光斗等六君子死于狱中,后有高攀龙、周顺昌、周起元等七君子遇难,实在是让人寒心。这天下虽大已经是乌烟瘴气,还是贤弟的朝鲜好,如世外桃源,哪一天为兄我要是在登州混不下去了,就到朝鲜找贤弟你去,谋个一官半职,就是做个教书先生也比受着鸟气要好。”孙元化说道,我才不相信他此时会和我返回朝鲜呢,登州刚开始有起色他是不会离开的,就是想离开我也不会同意的,这里还要靠他给我站住脚呢。 “兄长说的哪里话,以兄长之才在此已经是委屈了,到我的朝鲜去就更屈才了,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兄长不要急在一时。”我劝慰道,孙元化听了我的话果然高兴,哈哈笑道: “好一个是金子终要发光,既然贤弟要揽尽天下奇才,那我就再给贤弟介绍几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我恩师的博学多才,但是也都是当今的奇人。” “如此甚好,我正愁这次中原之行要空手而归呢,有兄长介绍的这些人才,相信一定能让我的平壤大学增色不少,兄长快快说来。”一听孙元化还有人介绍给我,我心中比捡了一块金子还高兴,能和孙元化结识,并被他看得起的人一定都是一时的才俊。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肯定在西学上很有建树,否则以孙元化的禀性是不会说出口,并且介绍给我的。孙元化想了想说道: “这第一个就是李之藻李大人了,当年利玛窦神父就曾说过:自吾抵上国,所见聪明了达,惟李振之、徐子先二先生耳。由此足见李大人的才学了,在利玛窦神父眼中能和恩师相提并论的就只有李之藻大人了。”怕我对李之藻还不了解,孙元化详细的给我介绍起来. “李大人是浙江仁和人,明万历年间举人、进士,先后出任南京太仆寺少卿、福建学政、北京光禄寺少卿、修历等职,其间结识了利玛窦神父,开始醉心西学,据说此时正和葡萄牙传教士傅泛际在杭州编著一本叫《名理探》的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次贤弟到达上海后可以向我的恩师询问,他比我更了解李大人的情况。再有就是王徵、李天经、张焘、瞿式耜、陈于阶等人,这些人都堪称当世奇才,只是郁郁不得志,此时有贤弟登高一呼,加以提携,想必一定能跟随贤弟到朝鲜开创一个新的局面。” “那真是太好了,兄长,这些人此时都在何处,你快快道来,我这就启程去寻找。”我急切的说道,真没想到孙元化一下子给我提供这些人选。 孙元化笑道:“贤弟不要着急,这些人天南地北你若是一个一个的找,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亲自修书给他们,就说请他们来登州协助我,这些人一定是会给我这个情面的,到时各路贤达齐聚登州岂不是好,可以任由贤弟挑选,你说如何啊?” “如此当然好了,只是麻烦兄长了。”我呵呵的笑道。 “彼此兄弟何来麻烦之说,贤弟这么说不是外道了么,当初若不是贤弟你拼命守护登州,为兄我早就在做了海盗的阶下囚了。今后可不许再说这种客气话了。”孙元化嗔怪道。 “是,是,兄长说的对,小弟我就不客气了。”本来我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谁叫你那么认真呢,我心中暗暗想到。 “多日来的相处,我看贤弟不光对医术精通而且对西学也很在行,那个望远镜据说是贤弟你发明的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啊,只是不知贤弟师从何人,从哪里学来的这身好本领真是羡慕死愚兄了。”孙元化看来是也惦记上我的这个望远镜了,也难怪在古代作为一个将领,没有不喜欢这东西的,有了望远镜就能料敌先机,可不要小瞧这个先机,在战斗中哪管是一秒钟的先机也可能决定胜负归谁所有,虽然在古代没有这样夸张但是凭借望远镜确实可以赢得十数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这十数分钟意义重大。 从前正是因为看到了望远镜在军事上的应用价值,所以我才控制他的产量,加上当初为了谋取暴利走私出去的几部望远镜外,目前总共生产出来的一不过二十余部,看来随着军队规模的扩大该是考虑增加望远镜产量的时候了,我要打造的是一支机动灵活快速反应的部队,那么望远镜就应该是军队指挥者必备的了。 “贤弟想什么呢?”孙元化看我半天不声不响,忍不住出言发问。 “哦,没什么,兄长一说起这望远镜我想起其真正的发明者来了,刚才兄长不是问我这些西学从何而来么,那是我认识了一个西洋传教士,他叫汤若望,这些东西都是和他学的。”我不想让孙元化知道我才是望远镜真正的发明者,或者说是我剽窃望远镜发明者的专利,这东西很敏感,不是我不信任他,以孙元化对西学了解一旦知道了望远镜的原理,肯定能造出来,想想看啊,他连火炮都行也就不差这东西了,到时难免不会为了讨好皇帝送上一个,到时皇帝只要一句话“量产之”,我就不会再有这方面的优势了,所以我推托是汤若望发明的,反正你也看不到汤若望,只能干着急。 “是么,原来贤弟你也认识传教士,不知贤弟你入没入教,不瞒贤弟愚兄我早已入教。”虽然周围没人可是孙元化还是把声音压得很小,明朝虽然不取缔天主教,但是也不鼓励其发展,尤其是孙元化这样的官员,一旦教徒的身份暴露就别再想升官了,就算皇帝不管,那些信奉儒学的老家伙也会群起攻之的,所以徐光启和李之藻官都没有做大,他们不过是和传教士来往密切罢了。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孙元化,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入教了,连教徒只能一夫一妻都不知道么。 “兄长,我可没有入教,否则哪会有两个老婆呢。” “是是是,你看我糊涂的,把这茬给忘了。”孙元化连拍自己的脑壳,经我提醒才恍然大悟,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每晚都读圣经才睡,估计这时中译本的圣经还没有出现呢,也就怪不得他了。 “如此说来,这个汤若望还真是学问不小啊,能发明者望远镜这东西,有机会我可要拜会拜会他。在我印象中传教士有这样好的学问的只有先师利玛窦了,可惜他已经仙逝了,贤弟依你看来这西学如何呢?”孙元化问道。 “很好用啊。”我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在我看来这个西学自来就是让我利用的,若是单以知识而论,相信我脑子里装的在当世绝对无人能及,可真正能应用的却少之又少,到目前不过就发明了望远镜,显微镜,再就是烧制水泥和玻璃,这些不比外国人的发明早多说年,多说也就几十年,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划时代的产品,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基础太薄弱,技术积累还不够,所以我才急切四处寻找能人,到我的平壤大学任教,加快这个技术积累的过程。 “哦,很好用?贤弟这个想法倒是很特别,那贤弟对教会又是有什么看法呢?”孙元化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现在又问起我对教会什么看法来了,难道也要拉拢我入教么,汤若望曾经也有这种想法并且尝试过,不过我让他失望了。原因无他我可受不了天主教那些清规戒条,虽说没有不让吃肉,单是一个不许多娶老婆就让我受不了,我到了古代费了这么大劲,还不许享受一些古代男人的特权么,我可是将一切都奉献给中国人民和朝鲜人民的革命事业了,若是再让我忍受这种到了嘴边不能吃的痛苦,那简直是要痛苦死了,所以还是和基督天主说拜拜罢。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我连忙笑着说道: “这个吗,教会劝人行善是好事,传教士传播福音也是好事,我们应当大力倡导,至于老百姓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我可管不着了。”我话音一落,孙元化很是惊异,没想到我有这样的观点。我心里暗道,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么,宗教自由啊,你爱信信什么,只要不危害社会安定就行,同样的你愿意宣扬什么就宣扬什么,不祸国殃民就成。 “贤弟若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天下的福音,贤弟应当以朝鲜为表率,率先推行天主教,让天下的人都来效仿,到时吾道不孤啊!”看来孙元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不阻止甚至提供便利条件,但是可没说过鼓励和支持。那是另一码事,若是真像孙元化所说在整个朝鲜推行天主教,那不是给自己找乱子么,任何一种新兴的文化他的迅速发展都要和旧有的发生剧烈碰撞,尤其是他要力争占据主导地位时,这种碰撞就更激烈了,会给社会带来动荡不安。何况这个天主教也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什么新兴文化,为了推行自己的教义,让天下的人都信天主耶稣,十字军东征了多少次啊,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异教徒,有的甚至是邪恶的,他们才是真理,若不是中国太远估计也早就杀上来了,也不会使用这种诱骗的手段了。我可没那么傻,所以才只是开设了一个神学院,你爱怎么讲讲去,反正就这么大点地方,就这么多人,你若是讲得好大家都信服我自然也乐见其成,你要是讲得不好呢么也就没有听众,这样是不会出大乱子的。于是我给孙元化说起了我在平壤所开办的神学院来,这更让他唏嘘不已,对平壤大学开始向往起来。 登州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和孙元化都不担心毛文龙会向朝廷告发孙元化勾结朝鲜,因为那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试问若是没有看到你怎么知道那是朝鲜的战船啊,既然看到了为什么有不帮忙,那不是不打自招了么,再说孙元化一早就将战报送上了朝廷,只说是招募乡勇击退了海盗,请朝廷发放粮饷,资助海防等等,这次毛文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了。 既然登州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为了早日能寻访到人才,我决定起程亲自去一趟上海,把徐光启请回来,有了他坐镇平壤大学,我心里才踏实,为了沿途考察一下民情我决定弃船从陆路到达苏州再去上海,至于为什么要去苏州还不是张海潮送的那几匹苏绣惹得祸。原本是想把女人们留在登州的,可是她们一听说要去上海,而且苏州离上海又不远,眼睛都睁得圆圆的,没等我拒绝就将行装收拾妥当了,见这情景我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一咬牙决定先去苏州,明年天下就要大乱了,还有没有机会何时才能游玩苏州都是未知数,就算是我能将天下平定了,那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到时我的媳妇们恐怕都要成黄脸婆了,算是我补偿给他们的蜜月旅行吧,有孙元化的信,徐光启是差不多可以说服的,实在不行我就用强,反正这趟朝鲜你是去定了。问题一想开就好办了,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他们去苏州玩一圈,若是顺利我们还可以去杭州把李之藻接过来。女人们听了一个个欢呼雀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她们如何能不知道呢,这时只觉得我这个老公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了。因此我也大大的享受了几日的温柔之福,直到起程之日。 第十二章 嬉闹 车轮滚滚,一队人马走在通往济宁的路上,由于我的女人们见不得光,所队伍行进很慢,同时为了避免过于招摇,我的那二十多个亲卫分别化装成商贩在队伍的前后分别照应,这样一大队人行进的速度自然慢了。 既然出来了也不急于一时,索性由着众女走马观花,可是这一路上来看的并不是什么好景致,此时由于宦官当权加之关外战事频繁军费日益增多,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加派辽饷至今,税率以达9%,除京畿皇庄外,全国各地都要交纳。这还不算,明朝廷额外每年又征银520万两,但仅够支付辽东一边18万军队和9万战马的费用,而无法顾及其他地区。随着整个边地军费持续增长,米价也随之不断上升,黄河以北又是连年遭灾,民不聊生,所以我们沿途所见都是破败萧条的农村,面黄肌瘦的灾民,匪盗更是猖獗,几乎每夜都有人试图打劫,弄得人不得安宁。 为了安全起见,邓希晨提议到达济宁后可以乘船顺京杭运河而下,看了几天闷景的众女也不再央求走陆路了,至于我的民间考察也搬到了船上,反正在船上看也一样,到了傍晚停泊靠岸的时候我再带着几个卫士四处走走。 不过过了几天后我连这种兴致也没有了,实在是太凄惨,估计这就是所谓的万恶的旧社会吧,作为现代人的我无法想象,更是无法忍受这种视觉带来的冲击,每夜闭上眼睛我脑海中都浮现出那些瘦皮包骨头一样的难童,伸着一掌章小手冲我喊道: “老爷,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都没有吃饭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是纠着的。 “邓兄,这一路所见,我感慨良多,难道朝廷就不管么,任着这些灾民饿死?”我不解的问道。 “管,他们能如何管,皇帝老子在深宫内院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形,再加上一帮可恶的太监,把个天下弄得民不聊生,简直是可恶之极。”邓希晨愤愤的说。 “老公,你救救他们吧,这些孩子多可怜啊!”海兰珠生长在草原,再到辽东和朝鲜,哪曾见到过如此惨景,出言道。 “管,又让我如何管呢,这么大个国家,需要救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无奈的说道。要改变这样的现实真的是很难啊,中国是个农耕国家遇到天灾人祸哪还有安宁的时候,都说老百姓要造反,不反哪能成啊,真是没有活路了。 “那也的管啊,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得管!”海兰珠不需要什么理由,跟我胡搅蛮缠起来,余人也尽是不断的劝我,在他们眼力我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可是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粮食来。这些天恻隐之心一发,身边所带的干粮不断减少,不得不在经过大的市镇时花钱购买,可就是这样也不够分发的,一路下来赶着买赶着发,所带的银子逐渐减少,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吧,此时已经快到7月了,再有两个月朝鲜的稻子就要熟了,据柳德恭说今年雨水不错,能是个丰年,估计供养四五万的难民应该差不多,我这就写信给柳德恭和李复觉,让他们派船过来收拢这些难民,运到朝鲜,暂时安置一下,等明年开春发给种子再分给些田地,让他们糊口度日吧。只是不知道大王同不同意。” 我只得让步,其实在我的计划中是准备大规模移民的,不过这个时间要到明年或者是后年,等我彻底的稳固了朝鲜再说,可是事情逼到这个分上了,也只得硬着头皮干了。 “父王一定会同意的,你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写一封信给父王,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这些人简直是太惨了。”李顺姬说道,她生性善良更看不过去,虽然这些人不是她的同胞,可是自从和我成婚之后她一直以我的妻子自居,丈夫的同胞受到这样的苦难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大量的移民会造成族群比例失调,同时肯定会让一些朝鲜人的土地减少的,此时朝鲜的商业刚刚开始发展,还有不少人没有脱离土地,这就意味着矛盾也会随之而生,头痛。我若是能把关外彻底拿下来就好了,那里可是沃野千里无人开发,可惜皇太极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挡在我的面前,不搬走他就别想把手插入关外。 “大人,我在此谢谢大人了!”说着邓希晨给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周围的侍卫们也都一起给我行礼。这些天随着进入中原时间的加长,这些久居关外的汉民对自己的身份开始重新思考起来。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世居关外,其实已经失去了作为汉人的很多特征,最明显的就是族群意识不强,夷汉之分对于他们来说逐渐遥远,形成了后这些问题才重新显现出来,他们对自己汉人的身份意识也越发的明显了。 “这是做什么,他们是你们的同胞就不是我李开阳的同胞了么,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汉人啊!”我连忙把邓希晨搀起,这还是我们认识以来他首次给我行礼呢,我可是承受不起。 “这样吧,邓兄我现在就写信,你派人尽快赶回登州,让孙大人加派一些人手过来,收拢山东境内的灾民,同时让李哲派船赶回朝鲜,告诉李复觉和柳德恭,派船过来接受灾民,船不要空着来,多运些粮食和朝鲜的特产来,在登州卸下粮食交给孙元化让他赈济灾民,特产则交给张海潮让他组织船队到江浙一带贩卖,所得银两也要买回粮食,朝鲜的粮食还是要多留一些的,这么多移民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啊。能在中原买到就在中原买,除了应急以外不要在动用朝鲜的粮食了,告诉张海潮先不要想着挣钱,收回成本即可,他现在所作的我将来会回报给他的,把这话也带给那些朝鲜的商人们,这时谁出的货多,谁出的钱多我就将特产的经营权交给谁。这些都记住了么,得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写信给他们吧!” 我终究是传话的人怕无法达意所以开始写信给柳德恭,李复觉、孙元化等人,将事情交待清楚,同时嘱咐他们处理好族群问题,尽量把难民安置在平安道,那里山多,虽然不适宜耕种,可是对于能吃苦耐劳的汉人来说倒没什么,同时还嘱咐他们现在就开准备越冬的事宜,粮食不要再往海外卖了,百姓留足口粮,剩下的要由官府全部收购。这些写完了我还是不放心,又写信给佟养性、苏克萨哈等人,让他们暂停收编和扩招朝鲜当地的轻壮参军,全力以赴的准备接受从中原去的难民,并且从中挑选轻壮参军。这样既解决了兵源问题,也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我也是藏了私心的,朝鲜兵始终没有自己的汉军把握,山东人高大魁梧,性格爽朗,十分适合作战,都让他们种地放羊确实是可惜,还不如当兵,手里有了这些汉族部队,将来就是朝鲜有了变故,我也能依靠这些汉军来占据主导。 同时阿敏和多尔衮也不能一点也不妨,此时各军的比例极不协调我手下的汉军才不过一万,蒙军也是一万,而阿敏和多尔衮是三万的部队,所以既然此次移民无法避免了,那总要给自己某些好处吧,扩军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这叫变害为利。 直到深夜我才把信写完,信中诸多嘱咐,我不在朝鲜还真是不放心。 “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吧!”我停下手中的笔,向一旁的海兰珠问道。自从我开始写信她和李顺姬就一直陪在我身旁。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谁叫你是郎中呢,能做郎中的心肠都好。”海兰珠满意的说道,一旁的李顺姬也陪着点头。 “你老公我这么好,那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啊?”我笑着问道,解决了难民的事,心里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还要我报答你,我可是什么都给你了!”见我安禄山之手向她胸前袭去,海兰珠连忙躲避,一旁的李顺姬不好意思起来,起身要走,被我一把抓住。 “不许走,今晚我要你们两个一起陪我,作为我答应收容这些难民的补偿。”说着我罪恶的黑手又向李顺姬袭去。 “老公,你好不讲理啊,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同胞族人,好像跟我和顺姬妹妹没有多大关系啊。”海兰珠此时出手相救把李顺姬救出了我的魔掌。 “不成,你老公我今天就是不讲理了,今晚就让你们来陪我。”我不依不饶的道,其实心里早就想这样了,今天你一晚,明天她一晚的,我实在是跑腻歪了,再说李顺姬和海兰珠也都为此有些想法,谁不想老公每晚都陪在自己身边。为此我曾经提议过但是被两女否决了,她们不想自己和我亲热地情节被另外一个女人看去,尽管已经是夫妻了,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做那事还是不好意思。我知道是他们脸皮薄,于是趁此机会要把她们一举拿下,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这层窗户纸一捅开就好了。再说从登州出发以来,由于大家心情都不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到肉味了,此时如何还能放过她俩。 这里面李顺姬脸皮最嫩,我先拿她开刀,于是不由分说一下子扑上去,把李顺姬揽在怀里,一双大手不老实起来,嘴上也没闲着,上下齐施,不大一会李顺姬就娇喘连连了,倒在我怀里浑身散了一样。海兰珠刚开始还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情,可是此刻见我越来越不老实,已经把李顺姬的中衣褪下才知道我要动真格的了,慌忙爬起来要跑,快要煮熟的鸭子我如何能让她飞,我下定了决心今晚要享齐人之福一箭双雕了。一回手将海兰珠也拉入怀里。 “不来了,你这坏蛋。”海兰珠媚眼如丝道,其实刚才我和李顺姬亲热时她就已经动情了。此刻被我攻城掠地就更是没有招架的能力了,不大一会就停止了抵抗,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和我吻在一起,这边热火朝天我自然也不能冷落了李顺姬,一双魔爪再次伸向她娇嫩的身躯攀上傲挺的双峰,李顺姬更是不堪挑逗,双颊具红,仿佛要滴出水来一样。 “你们谁先和老公我共赴巫山啊!”我怪怪的笑道。 “讨厌了你!”海兰珠锤了我一下,不胜娇羞的扑在我怀里,一双手可没闲着,帮我宽衣解带。 “哈哈,看来你是等不及了,那老公我就先伺候你。顺姬你先看好戏,看我怎么收拾她。”说着我也老实不客气地拨去了海兰珠的外衣,露出庐山真面目来,雪白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粉红,和烛光映映生辉。 一旁的李顺姬惊叹道:“姐姐你的皮肤好白啊!”到了这份上海兰珠还如何能示弱呢,挺起双峰向我展示她的妩媚和娇娆,也是在向李顺姬展示自己骄傲的本钱。李顺姬还没怎么样,我可是血往上冲,不得了,不得了,再这样我要流鼻血了,脑子轰的一下,淫弥的气氛刺激着我的大脑,欲望被提到极限,随后我的行为不在受自己的控制,一切均由本能来支配,这一夜我们三人抵死缠绵。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晨曦也投入屋内,将温暖的阳光洒在三具赤裸的身体上,李顺姬首先醒过来,回想起昨夜的情节,娇羞不已,连忙拽过被子要盖在自己身上,这一动把我和海兰珠也弄醒了,将我俩醒来看着她那光滑圆润的酮体是李顺姬更是不好意思了,几乎将羞红的脸埋在被里。 “顺姬妹子,还说我呢,看你多丰满啊,皮肤可不必我的差。”海兰珠荒唐过了,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连被也不盖先是品评起李顺姬来了,这让李顺姬更是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好老婆。有什么好比的,天还早着呢,我们再睡一会。”说着我将她俩搂在怀里,昨夜的荒唐虽然耗费了我很多体力,可是两个绝色佳人面前我还是忍不住欲望再起,这次不单是李顺姬就是海兰珠也脸色巨变。 “老公,不要了,昨晚我已经很够了,可是再也承受不起了。”李顺姬也连连点头,我哪里还好强求她们啊,再说天色也确实不早了,还要赶路。 “那好就放过你们,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俩。”我得意的笑道,做男人总是为这件事骄傲的。 “看来是该再给你找一个的时候了,否则我们姐妹可要遭殃了。”海兰珠一戳我的额头笑骂道,边说边开始穿上衣服,看美人穿衣也是一件美事,尤其是海兰珠,她知道我在看她,所以有意卖弄,将胸挺起,洁白的乳房在晨曦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美丽,超脱了时间的一切,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李顺姬自然也不甘示弱,她自己没有先穿,而是拿起了我的衣服温柔的给我穿上,面前的这个温柔贤惠,美丽善良的女人将她独特的风采展示在我面前,终于我忍无可忍鼻血狂流。 “老公!”见此情景李顺姬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好,海兰珠也顾不得再卖弄了,扑了过来,两个人一顿忙活总算是把我的血止住了。 “拜托!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穿衣服了,尤其是你们俩个人一起的时候,我可是真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失血而亡的。”我委屈的说道。 “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昨晚那么荒唐能么?不过老公那种感觉好奇妙啊,下次我们还来好么?”海兰珠花痴的道。 我狂晕,向李顺姬看去,她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赞同了,不要啊,我昨晚也是一时勇猛,可不代表一直会这样勇猛啊,长此以往还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看我神色巨变,海兰珠笑了起来“看把你吓得,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我喜欢的是躺在你怀里的感觉,若是,每夜都能这样就好了。看你想到哪去了,就是你想那样我和顺姬妹子也不肯啊,这可是要适可而止的,否则伤身体。”李顺姬在旁边接着大点其头,现在她是以海兰珠马首是瞻了,什么事都听她的。 不做那事,都躺在我身边,我不是更难受么,能看不能吃绝对不是好事,我心中暗暗叫苦。看着我发绿的脸色两个女人一起笑了起来,从此我李家多了一条规矩,就是老公要每晚都陪着老婆,至于能不能动就全然不在我了! 第十三章 落难 我们乘坐的船缓缓向前,终于进入江浙境内,这里的情况要比山东境内好很多,虽然两岸的百姓大多数衣衫褴褛,可是越往南走情况越好,河面上的船只也逐渐多了起来。看来还是江浙地区富裕,这或许和它的自然气候和人文条件有关,毕竟一提到江浙大家首先联想起的就是商业。一个国家要是向富裕起来,没有商业是不行的,可惜皇帝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明明像生丝这么好的贸易能赚去大量的白银,可是他就偏偏不做,还要禁海便宜了洋人,然他们拿着我们中国出产的东西大发横财。 这让我想起当今天启皇帝的爷爷来,和天启皇帝只做木匠不理朝政不同,万历皇帝贪婪的要命,银子放在库里烂了他也不拿出来,就知道不断的搜刮,对于朝政,他其它的什么奏章都不理会,但只要是和矿税有关的,呈报上来,就立刻批,真不明白他已经是皇帝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还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死了又带不走,估计上辈子一定是穷死的。 “大人,你看又是那些人!”正当我回想万历和天启着两个皇帝的光辉历史时,邓希晨在一旁提醒我道。 这些天总有一些穿着奇特的人,不断纵马从岸边飞驰而过,开始还以为是过路的商人,可是后来发现这些人每次经过都向我的船上打量,这让我们多少有了些紧张,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上,所谓小心驶的万年船,还是加小心为好。这些天为了防止意外,我们一直是在船上过夜的,这样才能见势不好开船就跑。 岸上的人骑在马上和从前一样不断的张望,只是更加肆无忌惮,看了一会儿,骑马飞奔而去。这让我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恐惧。 “让船开的慢些,等后面的船上来,今晚就在此处过夜了。”我命令道。现在所在的位置地势高水流急,易守难攻,再往下走就不一定了,左右天色也要晚了,还不如就此停下。船工听了我的命令赶紧靠岸停船。 停船之后不大一会后船也跟上来了,由于人多我们分成了两船,以前以后彼此照应。吃过晚饭我嘱咐众人早早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这里距离扬州城不到三天的路程了,到了扬州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和女人们说了几句话后,我刚要入睡,邓希晨慌慌张张的跑来。 “大人,不好了,两个船上的船工都不见了。” “什么?”我扑楞一下坐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可能是刚才吧,我才从后船过来,那时船工说上岸方便,我没在意,可是这艘船的船工居然也不在,问卫兵卫兵说是去方便了,我这才发觉。”邓希晨回答道,哪有这么巧的,都去方便,这里面有问题,就是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奇!书! 网!w!w!w !.!q!i !s! h !u !9!9!.!c!o!m “不好,赶紧警戒!”我话音还未落,远处就传来了无数的马蹄声,接着人声鼎沸,喊杀声不绝于耳,众人神色巨变。 “还愣着干什么,解开缆绳,开船,把弓箭拿出来!”我下了一连串的命令,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阵,我现在也对军事摸出了一些门道,已经算不得是外行了。 众人在我的吩咐下,各自行动,虽然事起突然可是这些人都训练有素,并未慌乱。缆绳一解开,船向河心飘去,这时众人才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船工。运河航运用的不是福船、沙船,而是一种既有帆又有橹的划船,被称之为划秋。自停泊靠岸后帆早已降下,而这个橹此时却没人会使,船到了河心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转。 “别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照着船工的样子来。”我大声喊道,马上有卫兵上前操起橹来,这不操还好,一操更是添乱,卫兵虽是照样学样可是不得法,这橹的劲道使不对船更加不稳了。 “我来!”我看着直着急,岸上的劫匪已经靠近岸边了,火把将四周照得通明,足足有百十来人。这些天我没事也在观察船工是如何摇橹的,自问学会了一点皮毛,于是亲自操橹。 “用弓箭,用弓箭射他们!”我边摇边大声命令道。用不到我吩咐,卫兵们已经纷纷抽箭,搭弓开射。一簇簇羽箭向岸上的劫匪射去,果然有人应声落马,在劫匪群中引起了慌乱。不大一会只听得岸上有人大声喊道: “船上的人听了,你们跑不掉了,赶紧将船上的财物和女人交出来,还能保住性命,否则要你们好看!” 女人,女人如何能交给你们,我李开阳就是战死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屈辱啊,我加紧了摇橹,大船开始缓缓地顺流而下,虽然不是很稳但是总算是动了,后船也跟着我们向前。 “嗖嗖”岸上的劫匪见我们不但不停船反而将船越驶越远,开始了进攻,羽箭也如飞蝗一样的射来,船上众人不甘示弱,奋力反击,连阿巴亥和海兰珠也弯弓搭箭,这两个女人都生在塞外对射箭并不陌生。 由于劫匪拿着火把,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又有船篷等物的遮挡,所以受伤的很少,可是对岸的劫匪在关外射手的精确打击下损失不少,很多人纷纷落马。对方的头子显然也认识到了这种优劣。 “扔火把!把火把扔上去。”不知是谁喊了出来,随后十数个火把被从岸上扔上来,正好一个落在了我的脚边,本来身在暗处的我一下子变得显眼了,立时招来了无数的羽箭。 “先生!”离我最近的阿巴亥大声喊道,向我这里扑过来,可是一切已经晚了,我只觉得右肩一痛,一支羽箭已经迎面而来插在我的肩上,剧烈的疼痛随着神经反射传入我的大脑。 “我受伤了!”我反应过来,我居然受伤了,说时迟那时快,阿巴亥一下将我扑到在地,只听扑扑的几声闷响,已经有数支箭插在船板上,若不是阿巴亥及时将我扑到估计这些箭都会招呼到我身上,可是我仍然未能逃脱厄运,船就那么大,阿巴亥将我扑倒的瞬间已经距离船舷很近了,此时船离开了我的掌握不受控制,在水中一个急转将我连同阿巴亥甩了出去,扑通的一声,我们两个人落水了。 还来不及反应,阿巴亥凭着本能抓住了我,溺水者的这个本能最是要命,任你如何会水一旦被对方抓牢,就浑身动弹不得,人的本能反应是这时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决不放手。船上的人见我落水纷纷大叫,可是水流湍急,还没能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遭受没顶之灾了。本来我还是能在水里呆上一会,游上十数米的,算不得一个完全的旱鸭子,可是被阿巴亥这一抓,我也十分紧张,一张口喝了几口水,脑子一下子迷糊了,只知道用手不断的扑腾,可是力道越来越弱,终于在两个人的重力下沉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窝棚里,第一眼就是阿巴亥关切的目光。 “你醒了!”阿巴亥惊喜地道。 “这是在哪里啊,其他人呢?”我挣扎着起身问道,一说话只觉得肩上火燎燎的疼起来。 “你别说话,来躺下。”阿巴亥温柔的将我扶倒。 “这是哪我也不知道,我们和他们失散了。我一醒来发现被冲到了岸边,好不容易算是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阿巴亥说道,她神色疲惫,要把我这样一个大活人拖到这里肯定是费了不少力气,说着阿巴亥颓然的倒在我身边,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我挣扎着起身,插在身上的箭不知什么时候被拔了下去,伤口也被包扎了,看手法一定是阿巴亥做的了,她学过几天救护的,甚至还做过手术,对付箭伤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上药。经过昨夜在河水中的浸泡伤口不发炎才怪,趁着自己还清醒赶紧弄些药吧,我吃力的将阿巴亥拽起。 “不能在这里呆久了,那些劫匪没准会找过来,我们很还是找一个更安全隐秘的地方吧,同时我也要找些药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听了我的话阿巴亥挣扎起身,扶着我出了窝棚。 这是一块废弃的瓜地,位于山间的盆地里,四周没有人烟,显然瓜地的主人已经放弃这里了,而远处的河流也不是运河,看来是一个支流,能冲出这么远,没有被淹死实在是命大,我开始怀疑起来,我是不是不死之身啊,三番两次的遭受生命危险,可最后总是能化险为夷。虽然前路漫漫,又不知道身处何方,但是我还是充满信心,只要人还在就有办法。 一路前行,我寻找着可以药用的植物,虽然是学药物的,也没少摆弄中药,可是那都是处理好的干货,让我从这么多的植物中找出几味抗菌消炎的药还真是难办。好不容易凭着印象找到了几株白头翁和野菊花,虽然效力不大,可是聊胜于无。老天待我总算不薄,随后又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很干爽,还有干草铺着,看来是有谁打猎在这里住过,不但如此还有几个瓦罐,这可是如今最好的财富了,忍着饥肠辘辘,我让阿巴亥弄些柴火干草,想把这些草药熬了。 阿巴亥毕竟是游牧民族出身,野外生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没用多久,就弄回了柴火,还有很多野果子。 “能不能吃啊?”我不放心道,可是已经耐不住不断抗议的肚肠将果子塞进嘴里,虽然苦涩可是总还是可以充饥的。 “不能吃你还吃干什么啊,放心吧我是看见有松鼠在吃这种果子才摘的。”阿巴亥没好气地说,手上也不慢,顷刻间已经吃了两个,我们俩你一个我一个狼吞虎咽的将果子吃了个干净,彼此看着不禁苦笑。 一个是当年努尔哈赤的大妃,一个是当今朝鲜的总督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天意弄人啊!这种处境和原始人估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接下来生火成了一个难题,我们两个人几乎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又是钻木又是凿石,除了弄出几个火化来再就一无所获,我颓然坐在地上,看来书中的东西也不能全信,至少我就弄不出火来,当啷一声怀中的一个物件掉了出来,是一枚凸透镜,这是我当年教给吴能制造玻璃后吴能打造出的第一枚透镜,因为极有纪念意义体积又不大一直被我揣在怀里,没想到这时它溜了出来,手里捧着透镜我开怀大笑。 “天无绝人之路啊,天无绝人之路!”把阿巴亥弄得莫名其妙,手舞足蹈之下,再次牵动了伤口,弄得我次牙咧嘴。 “来,来,看我如何给你变出火来!”说着我拉着阿巴亥走出山洞,找了一处有光的地方,弄些干草,此时时间刚过正午,7月的南方已经很炎热了,在山洞里还不觉得,可是一出山洞只觉得热浪袭人,我将透镜高高的举起在阳光下找到焦点,将之对准干草,不打一会干草上冒出了薄薄的青烟,随后一小朵火花应运而生。 阿巴亥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一块小小的玻璃竟能生出火来,将透镜拿在手里仔细把玩,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原因。见此情景我将阿巴亥的手拿了过来,将手掌平铺,让透镜的光汇聚在她手心处,不大一会,阿巴亥手心吃痛,“啊!”的一声将手缩了回去,乐得我再次狂笑,寂静的山谷中到处回荡着我的笑声。 “你真讨厌!”阿巴亥用手敲打着我,一脸的妩媚,看的我垂涎欲滴,自从在船上过夜以来又是多日未近女色,此时看着阿巴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成熟少妇的妩媚,和这种妩媚极不协调的青春,构成了一幅邪意的画面,要怪就怪我,将整容手术做的如此完美。 “看什么看,没看过么,要看看你老婆去。”阿巴亥被我笑得恼怒了,随口说道,这让我想起了还在船上的海兰珠等人,昨夜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脱险。见我神色黯然,阿巴亥知道勾起了我的心事,连忙在一旁安慰道: “没事的吉人自由天象,有邓希晨那么高超的武功,还有那么多的卫士,应该是没问题的,昨天要不是你强出头,要去划船,也不会落水的。” “怎么能说是强出头呢,那时我不划谁来划啊,总算是没死就是命大了。”我说道。 “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我是女人的见识,你别跟我一般,我们都脱险了,他们就更不必说了。”阿巴亥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劝说道,如此近的距离,我几乎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成熟女人的芳香,加上昨夜和今天的折腾,阿巴亥的衣襟此时已经松散,这样的距离下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洁白深凹的乳沟,真是十分迷人。正所谓温饱思淫欲,填饱了肚子的我此时一股邪火窜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阿巴亥的前胸。 “你看什么呢?”阿巴亥注意到我邪意的目光,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春光外露。 “讨厌,你就是色鬼托生的,家里有了老婆还不够么?”好像是在故意引诱我阿巴亥并没有拉上衣襟,而是距离我更近的轻斥道。 “家花哪有野花香,你没听说过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既然你如此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更加肆无忌惮的将眼光放直。 阿巴亥还是首次听到这话,乐得哈哈大笑,“你还真能说,我看你可是把海兰珠当宝一样,她说什么都听,你呀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谁说的,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贼胆!”说着我一把把阿巴亥抱住,盯着她的眼睛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你来啊,你来啊,我才不信呢,以前那么多机会你都没有,这次也是一样。”明明知道阿巴亥在激怒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其实估计忍不住的是欲火吧,四下里无人,我的那道所谓的道德防线眨眼间就崩溃了。 一低头向阿巴亥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啊!的一声,阿巴亥不敢相信我终于逾越了这道鸿沟,和她如此亲近。双手搂上我的脖子,和我缠绵起来,阿巴亥是个熟透了的女人,个中滋味自然不能和海兰珠和李顺姬比,此时我心中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不但不让我冷静下来,反而更加疯狂的刺激着我,一双贼手终于穿过她的衣襟,将那座双峰掌握在手中。 阿巴亥不堪如此刺激,浑身振颤,自从努尔哈赤死后已经一年半了,就是努尔哈赤在世时也好久没有碰过她了,阿巴亥此时还如何控制得住自己,在我怀中不断的扭动,终于碰到了我的伤口。 “疼”我被疼痛惊醒了过来,刚才的欲火霎时间灭掉了。 第十四章 瘟疫(一) 我的一声喊痛,让阿巴亥从情欲当中清醒过来,毕竟我还带着伤,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阿巴亥含着嘴唇,挣脱了我的怀抱飞也似的跑回了山洞。 怎么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就……真是让我郁闷啊。既然火生着了我还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现在没事不等于一直没事,细菌感染也是有一潜伏期的,于是我用了好长的时间将药草熬好,捏着鼻子把药灌进了自己的肚子,看我这兽医干的吃点药还这么费尽,没办法从小就怕吃苦。 虽然我这么惜命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该来的还是来了,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身体一会冷一会热的,口中也开始胡言乱语。这把阿巴亥吓坏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药,药。”我挣扎起最后一丝清明口中呻吟道,随后就人事不省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应该说是一个赤裸的温暖的怀抱,那是阿巴亥曾经哺乳了三个儿子的怀抱,散发着阵阵乳香,心中怦然而动,真是让人垂涎欲滴,鼻息开始急促起来,这种变化自然让阿巴亥发觉了。 “你醒了!”阿巴亥发现了怀中的我已经转醒,平淡的说道,缓慢的将中衣穿上,神色平静,一切都不用再说了,我如何能不明白阿巴亥这一且所作的都是为我,一定是昨晚我喊冷的时候,阿巴亥用自己的胸膛温暖了我,这种方法虽然尴尬但是很有效,这不我不是醒来了么。 “谢谢你!”我小声地说道,看来我和阿巴亥的这笔糊涂账是弄不清了,随他去吧,我还想说什么,阿巴亥阻止了我。 “你身体太弱,不要多说话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着她转身出了山洞,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不多时阿巴亥捧着许多野果回来了。我一边吃一边打量她。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么?”阿巴亥嗔怪道。 “你真的是很好看,我从前一直没有好好的看你。”我冲口而出,说完了就后悔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呢。阿巴亥没有恼怒,伸出手温柔的为我梳理散乱的头发。 “老了,我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用不了几年就要作奶奶了,你还说我好看,不是取笑我么。”阿巴亥若是不提醒,我也几乎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或许这才是一直横亘在我俩之间的真正的鸿沟吧,阿巴亥始终记得自己的年龄,而我也在不断提醒自己她是多尔衮的母亲。这些一直是一种潜意识埋藏在我们彼此心里,昨天的那一幕再次回想在我脑中,我不觉羞愧,对于阿巴亥我可能更多的是欲念吧,一种犯罪的冲动和欲望,人都有这种黑色的情绪,而我昨天终于爆发出来了。 阿巴亥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随后的几天我们继续留在山洞里养伤,直到我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才准备动身去寻找海兰珠她们。这些天里晚上我还是和海兰珠睡在一起,或许彼此都需要这种心灵的慰寄吧,偶尔我也会亲亲她,可是她阻止我做进一步的亲热举动,理由是身体不允许,至少要等我把伤养好了再说。阿巴亥已经彻底的认同这种糊涂的关系了,并且不准备对此想更多的,我也是得过且过,人生或许就是如此,与其为那些琐事烦心,不如把握现在的一刻,及时行乐。这次堕水我想开了很多,又从阎王那里走了一遭,看来今后必须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过一天就让一天有意义,让我的女人们幸福,让我治下的百姓富足,这就是我今后的目标。 自从到达这个时代以后,我一直是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没有过多的远大理想,对于自己的事业说不上热爱,大多是一种责任,可是这次中原之行至此,让我明白了很多,这种责任我无法逃脱,与其硬着头皮去闯还不如当它是一种挑战,对自我的挑战,让自己的生命更有质量,更有意义。 这一天我和阿巴亥走出了山谷,我们是顺着河流走出来的,在山里我辨认不出东南西北,其实不光是在山里在哪里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有一样好就是我会动脑子,既然我们是被河水冲来此地的,那么只要沿河而上就能找到运河,找到运河就能找到去扬州的路,我很聪明吧。 “还用你说,我也知道该这么办!”阿巴亥在一旁给我泼了冷水,你就不能让我开开心么,都郁闷了这些天了,到嘴的肥肉不能吃也就罢了,还打消我的积极性。 沿着河流,我们终于找到了运河,并且找到了那天劫匪留下的血迹,看来这一仗打得很激烈,整个河岸上到现在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周围有很多新堆起的坟头。胜败双方到底是谁呢?我心里好大的悬疑,不过可能还是我方的可能性居多,劫匪估计没有那么好心埋葬我的人,而战后埋葬尸体是我军一贯的优良传统,不光是对死者的尊敬也是为了避免发生瘟疫。 沿着运河我们继续向前行走,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身上没有钱财,当真是寸步难行,在山里还好说,有野果可以充饥,可是在运河岸边几乎看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难道我要一路乞讨去扬州么。 在吃完最后一个从山里带出的野果后我和阿巴亥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办法,我一狠心,当乞丐就乞丐吧,没准我还能混上一个丐帮几袋弟子呢,只是不知道这时有没有丐帮。 终于我和阿巴亥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村落,当我鼓起勇气编好了理由准备乞讨的时候,发现这个村子气氛十分诡异。只见路上到处都是纸钱,很多屋舍上挂着灵幡,隐隐的风中还能传来哭声,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仿佛一座死城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和阿巴亥走进村里,东张西望虽然是大白天,可也是被这种阴森的气氛弄得毛骨悚然,这个村子很大,走了许久才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村民,我连忙拦住他上前问道: “请问这位大哥这里是哪啊?到扬州还有多远,何以村里这么多死人呢?” 那村民听了我的话神色巨变,抬腿就想走,被我一把拉住,“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人挣不开我的手,要知道虽然我刚刚有些复原,可是力气还是有的。 “这位小哥听你口音一定是外乡人吧,我劝你还是不要多问了,赶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掉头就想走。 “这位大哥,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啊,为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呢,你还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呢。”见我如此刨根问底,那人也没有办法,于是解释道: “小哥有所不知,此刻我们村子正在闹瘟疫,不光是我们村其他的村子也都开始了,已经死了好多人了,你没看见那些灵幡么,这还算好的呢,那些没有挂的不是家里没有死人而是几乎一家人都死光了,现在只要是外面有亲戚的,家里有几个钱的都举家搬走了。我劝你快走是为你好,若是得了瘟疫可不是好玩的。这不我也准备带着孩子和老婆去老婆的娘家躲躲。再不走可就晚了。”说着,那农夫趁我溜号的功夫挣脱了我的手,一溜烟的不见了。 瘟疫,我脑中闪现出这个词来。在中国历代历史上不乏瘟疫这个词,它经常和战乱及天灾联系在一起,肆虐中国,学术界更有一种说法,是说明朝其实是亡在了瘟疫上,还有人估计,明朝万历和崇祯年间的二次鼠疫大流行中,仅华北三省人口死亡总数就至少达到了l000万人以上。正是因此才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才能让女真趁机顺利的入主中原。虽然对这种说法我不太认同,可是瘟疫所带来的灾祸是显而易见的,大量的人口死亡和社会动荡无疑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难道这里现在就爆发瘟疫了么,我带着疑惑敲开了一家大门。 开门的是个老者,满脸的哀容,见我衣衫褴褛,也不等我说话,转身回房拿了一些干粮递给我。 “小哥还是快走吧,不要在此久留。”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看来不用我开口人家就已经认为我是乞丐了。我一把拦住那老人。 “老伯,我不是要饭的,我是郎中,听说村里闹瘟疫特地来看看的。”那老者听我说完再次打量我一番,疑惑的道 “你真的是郎中么,我看怎么不像啊。” “老伯,我真的是郎中啊,我们的船遇到了劫匪,我和拙荆好不容易逃出了虎口,流落至此。”阿巴亥听我称呼她为妻子,满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这时我哪有功夫和她眉目传情,期待的看着那个老者。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进来吧,我家里正有病人,若是先生能治好,那我王某真是感激不尽了。”说着鞠躬给我行起礼来。 “老伯,不必,还是让我看看病人吧!”这时我最想看到的是病人。虽然对瘟疫也有一种畏惧,可是作为兽医这是我们所必需面对的,他比人医更有机会接触病毒和病菌,感染的风险很大。 那老者引着我来到一间卧房,只见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面黄肌瘦,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 “这是我儿子,已经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上吐下泻。”说着老者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上前摸了摸那年轻人的头,又扒开眼皮看看他的瞳孔,向老者问道: “请问老伯,令公子最近有没有畏寒、头痛、发热的症状?” “这个倒没有,他就是上吐下泻,也不见畏寒,镇上的郎中说是伤寒,开了好几幅药了也不见好转,真是愁死老夫了。 “这是霍乱。”几乎不用接着往下看,我肯定的道。 “霍乱!?”阿巴亥和那老者显然都没有听过这个词,也难怪霍乱是在19世纪到20世纪初,才开始在全世界大流行的,在此之前国人对这个词并不了解,甚至说是陌生。 “对的,这是霍乱,请问老伯,村里的人是否都和令公子也相同或者是相似的症状。”我问道,霍乱作为一种传染病是通过食物和水以及生活接触而传播的,我有理由相信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是得了霍乱。 “可是,镇上的郎中说是伤寒啊。”老者不解的说道。 “表面上看像是伤寒,得了伤寒后也是腹痛、腹泻,但是除此之外伤寒还伴有高热、畏寒、头痛、食欲减退、或便秘,病人一般都是神志迟钝、表情淡漠、听力减退。可是令公子只是腹泻呕吐,没有畏寒、头痛等症状,所以我断定这是霍乱.”我这番话说得十分肯定,畏寒是伤寒和霍乱最大的区别,这个我如何不知,再说这年轻人虽然是昏迷,但是并不神志迟钝。 “你若不信可以扒开他的衣服,看看胸、腹部有没有呈玫瑰色,如果有就证明我说错了,若是没有就说明他的确不是伤寒而是霍乱。” 其实霍乱和伤寒有很多不同点,只是伤寒极为普遍,而此时的霍乱并没有大面积流行,所以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正是因为这样的误诊才贻误了治疗疾病的最佳时间。 一听我的这话,老者扑通的一下跪了下来。拉着我的裤腿说道: “先生你就救救我儿子,还有全村数百号人吧!”我连忙把老伯搀扶起来,客气的说道 “老伯快快请起,我受不了这些大礼。救死扶伤是我辈的责任和义务,就算老伯不求我,我也要看一看的。”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此时这里缺医少药的就是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啊,何况霍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是抗生素,可是这个年代让我到哪里去弄抗生素呢。 “老伯,请你陪我再去看看别的病人,假若都一样,我们就能早点动手,说不定能多救几个人呢!” “好的,好的,我这就带你去各家看看。”说着这老汉带着我各家奔走,每经一处他都对我进行详细的介绍,终于在走完最后一家时我得出和刚才一样的结论—霍乱! 第十五章 瘟疫(二) 几乎是用了半天的时间我走访了这个被称为上河村的全村二百多户人家,这些人家几乎每家都有病人,根本没有办法逃离出这个已经被霍乱感染的村落,全村都处于一种恐慌和哀号之中,就连镇上的郎中也不肯再到这里来,生怕染上了瘟疫。上河村已经成为一片孤岛,面对众人的恐慌和对我的期盼,这让我实在是不忍袖手旁观,就此撒手而去。 其实就现代医学的观点来看霍乱并不是很可怕,但是在古代哪怕是近代,霍乱都被描写为“曾摧毁地球的最可怕的瘟疫之一”。由此可见其危害的程度,这种滋生于印度的疾病,由于交通限制,医学史家形容“霍乱骑着骆驼旅行”。到19世纪初期,霍乱还只局限在当地和周边的几个国家,此后,由于世界经济贸易的发展才打开了其历史性的封锁线。按道理来讲中国此时是不应该出现霍乱的啊?这让我对刚才的结论又开始怀疑起来。 “王老伯,请问村里最近有从外地回来的人么?”我向那个最先给我开门的老者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们村里的很多人都到外地经商,有的则是跑船,这来来回回的经常有人回来。”那姓王的老者回答道,在一旁围观的病人亲属则你一言我一语的,什么张家的老二回来了,李家的老五回来过,对于我这个郎中全村的人都报以了极大的希望,这或许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这些人不能抛弃自己的亲人独自逃生,可是又不甘心一个个都被瘟疫感染,步别人的后尘。 “大家慢慢说,王老伯你会写字吧,请你把这些从外地回来的人的名字记下来,还要记下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向一旁的王老伯嘱咐道,只有找到最初的带菌者我才能最后确定到底是不是霍乱,随后我又向众人问道: “各位乡亲,还请问这瘟疫是从何开始的,村里是谁什么时间最先得的瘟疫。” “是陈家老三,他最先倒下的,已经有十多天了,人早就死了。”一旁的一个大娘说道,众人纷纷点头。 “那这个陈家老三最近有没有出门或是从外面回来啊?”我继续问道。 “有啊,他刚从南洋跑船回来。”那位大娘回答道。看来就是这个陈家的老三了,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南洋,那里正是滋生霍乱最佳的地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王老伯作了记录,随后分析记录上的这些人,尤其是在发病前回来的,范围被局限在三个人身上,其中就有这个陈家的老三,看来是假不了了,那两个人虽然也被感染了霍乱但是都是在最近几天才感染的,霍乱的潜伏期绝大多数为1~2天,最短可至数小时,所以排除了那两个人的可能。 确定了病原体就好办了,霍乱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和大多数腹泻发生的机理一样,这种细菌是经口入胃,大部分被胃酸杀死,未被杀死的弧菌进入小肠,在穿过小肠粘膜表面的粘液层之后,即粘附于肠上皮细胞表面并在此大量繁殖,同时产生强烈的霍乱肠毒素。肠毒素使小肠粘膜上皮细胞分泌功能增强,肠液分泌大量增加以至超过肠道正常吸收功能,因而出现剧烈的水样便,所以说真正致死的原因是水分和电解质的流失,造成人体内环境的失衡,导致一些列的机能紊乱。 当然了这种病菌也并不好对付,尤其是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对于这种病只能是束手无策,要么靠身体状况好免疫力强挨过这关,要不就是不断的腹泻引起水和电解质丧失,可出现脱水和周围循环衰竭,最后导致死亡。所以目前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一个是控制霍乱的继续传播,另外一个就是缓解重症病人的腹泻脱水症状,依靠其自身的抵抗力战胜病魔。 “各位乡亲,李某已经断定这次的瘟疫是由霍乱引起的,这种病有五怕,就是怕热不怕冷,怕干不怕湿,怕酸不怕硷,怕咸不怕淡,怕茶不怕奶,所以各位回家后要用醋将家里全部熏蒸一遍,所有入口的东西必须煮熟才能吃,尤其是水必须煮沸了才能喝。吃东西前必须用醋或者是盐水洗手,平时多喝茶,凡是病人排出的粪便必须及时清理掩埋,不允许到处乱倒,屋里要保持通风干燥,大家没事都要呆在室外,让太阳照着,这样能避免被染上瘟疫,随后我会配制药方给各家的病人送去。大家放心好了,只要按我李某的说的作,这病就不会再蔓延,一定会被控制住的。” 其实霍乱还有一怕就是怕氯不怕酒,1%漂白粉澄清液5分钟即可杀死该菌。可是这时哪有什么漂白粉啊,这种最有效的杀毒方法只能放弃而改用食醋。霍乱弧菌对光敏感,直射阳光下1~2小时即可死亡,所以我才让村民晒太阳,这种病之所以能够快速传播和蔓延就在于古代人的饮食卫生习惯十分不好,到处排便,污染了水源,从而导致大量人员的感染。这种现象在农村尤其严重,在江南由于水网密布,当地人一般是有河就不打井,水源极易被污染。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我们为什么要信你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我所说的,总会有些不同的声音。 “不是李某夸口,这当今之世恐怕没有比李某更能控制此病的了,众位若是想活命,最好听李某的,否则真要是不听我的病倒了,别说李某见死不救。”我冷然的答道,这时是不允许有人质疑我的权威的,否则没办法在村民间树立威信,对于控制瘟疫不利。 我是学兽医的,在兽医学中专门有一门传染病学,那里面几乎涵盖了所有人类重大的传染病,要知道几乎所有的传染病都和动物离不开关系,动物不是作为带毒者,就是作为传染源,所以我的所学还是很管用的。何况当初教这们学科的就是我的系主任,他可是一个严厉的了不得的人,眼睛一瞪还不得和被猫鼠一样,乖乖就范,自然学的扎实记得牢,所以对付这些疾病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更何况作为兽医因为条件简陋,不能像人医一样有精密的仪器和先进药物,如何用最简单最省钱的办法控制疾病就是我们要重点研究的内容,所以我提出的办法是切实可行的。 这人当真还是软硬不吃,继续问道:“你说行就行啊,我们凭什么信你的,看你那寒酸样,那里像个郎中,还夸口这世间没你再行的了,也不寒碜!”这人说话冷嘲热讽端是讨厌,我忍住怒火说道: “你爱信不信,命是你的,你自己不要我又操什么心,众位不要听他的,我这可是为大家好,大家赶紧回家分头准备吧。”可是村民们显然是被那人的话动摇了,都站在那里不动似乎是等着我的解释,也是的人靠衣服马靠鞍,我现在的这副装束也确实寒碜,难怪别人不信。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从怀里拿出透镜,高高的举在手中,阳光下透镜反射着刺眼的光辉,不顾众人的诧异,我走到一堆茅草前,显然这是村民们用来烧火的,我将透镜的焦距调好不大一会一缕轻烟升起,紧接着火苗窜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村民们惊异的喊道,他们如何见到过这样的把戏,一个个都惊退的好几步,和我保持距离,把我当成怪物一样。 “怎么样,这会相信了吧,我能从天上取火,还差这点小病么,信不信由你们,这事我还不想管了呢。”说着,我拉起阿巴亥作势抬脚要走,王老伯,一把拉住了我,跪在了地上恳求道: “李先生,你就是天上降下来的活菩萨,我们都信了,你不要听别人胡言乱语,我们大家都信了,求你救救我们村里的人吧。”说着,其他的村民也都跪了下来,在那里苦苦哀求道。古代人或许就是这样对于那些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当作神明发威,这招比什么都见效,要不怎么每次大的农名起义都有那么浓厚的宗教色彩呢,在一个封建专制的国家里,没有这个更能愚弄民众的了,刚才那个起刺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 “好吧,看在你们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尽力而为,不过你们都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就不再管你们的事了。”我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还指望在这里混上几顿饭,弄些盘缠钱呢,如何肯真的舍得走,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做了一下样子我就答应了众人的请求,并嘱咐村民不要和病人过多的接触,尤其是病人用过的东西,要么销毁,要么就要用水煮开才能接着用,村民们按照我的方法各自回家筹备去了。 这王老伯显然是在村里很有威望,家里也算是殷实,所以待众人散去,听我吩咐各自筹备的时候,他把我接到了他的家里。 “王老伯,有饭没有,我……”不用我再说,王老伯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 “有,有,我这就给先生去准备,”说着王老伯跑了出去给我筹备吃喝的去了。屋里没人,阿巴亥小声的说道: “先生,我听说这瘟疫是很厉害的,根本没人能治得好,你能行么?”不相信我的能力不是,别的不敢说,这个霍乱还是应该没问题的,我笑了笑答道: “你就放心吧,还有什么事我做不到,连你都改头换面了。” “你呀,和你接触时间越长,就觉得你这个人毛病很多,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可是偏偏你就总能做出常人做不了的事情,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冒了生命危险找你帮忙,这下好了,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你这人是吃人不吐骨头啊!”阿巴亥也笑了起来,这让我汗颜,若是没有一些现代的知识再加上自己能蒙则蒙能唬则唬,估计我连一个普通的古代人都不如。 “怎么,后悔了,怎么能说我是吃人不吐骨头呢,至少我还没有吃你吧?”我调笑道,汗颜归汗颜,我脸皮可是很厚的。阿巴亥显然是对今天我在众人面前承认她是我妻子的事很满意,再加上现在总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心情也愉快了很多。 “后悔,当然后悔,真不知道将来跟着你还要受什么苦,遭什么罪,看你接着唬人。” “怎么能说是唬人呢,这可是我的真本事,我说今天我可是随了你的心愿了,什么时候你也让我随了心愿啊。”我接着调笑道。 “什么心愿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心愿。”阿巴亥还在那里装糊涂。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你老公我有多大本事,居然怀疑起我的能力来了,居然敢说不知道。”说着,我一双大手向她胸前袭去。 “不要啊,老公。”阿巴亥笑着躲了过去,这声老公终于叫出了声,其实她平日里看海兰珠如此的称呼和我亲热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此时我承认了她的身份,这种期盼了很久的愿望终于达成,老公二字自然是脱口而出了,叫得我浑身都舒坦。 “再叫一声,我刚才没听清楚。”我用一双大手在她眼前晃动威胁道。 “老公,老公,老公。”阿巴亥连叫了三声,不光是她就连我也十分快乐,终于我俩之间的这种隔阂消除了,能不高兴么。 这时王老伯捧着饭碗进了屋来。“先生,穷乡僻壤没什么好招待的,等到了晚上,小老儿给先生杀一只鸡,再作补偿吧!” 闻着那喷香的米饭,我已经辘辘的饥肠如何还受控制,嘴里早就流出了口水,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似乎连米的味道都忘记了。阿巴亥虽然没有我这样眼睛都绿了,可是也添了添嘴唇。我俩不约而同的抢过饭碗,哪里还有什么斯文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菜很简单,可是对于我们俩来说这无异于美味佳肴。不一会风卷残云,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向王老伯问道: “老伯,还有了么?”王老伯也是被我的这种吃相吓坏了,不知道我们是有多少天没吃了,慌忙答道: “有,还有啊,先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这就给先生盛去。”说着又盛了一碗上来,阿巴亥饭量小吃了一碗已经饱了,在旁边和王老伯一起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想起刚才自己也是这样不好意思起来,我是不光三七二十一,甩开腮帮子吃饱了再说。终于又是一碗米饭下肚,我拍了拍肚子自言自语道: “早知道吃了这碗能饱,就不吃那碗了。”旁边的两人均被我的这种幽默给逗笑了。成了吃饱了得干正事,为了报答王老伯的这一饭之恩,我决定先从他的儿子开始治起。 王老伯的儿子此时的症状已经是脱水的中期了,不能再拖,对于霍乱的治疗,关键是补液,包括静脉补液和口服补液。而补液的剂量、速度和种类,又根据病情确定。在制定了治疗方案后,我让阿巴亥给我打下手,找到食盐和糖水给王老伯的儿子灌服,同时开了药方,让王老伯到镇里的药店去开。 之所以这样有信心就在于我曾经研究的课题是抗腹泻中药,中药的好处就是具有双向调节的作用,而且中药含有多种有效成分,其作用是多靶点的,很多中药的活性成分可以直接抑制或杀灭细菌、真菌、和病毒,抑制细菌、真菌的繁殖和病毒的复制;能提高机体特意性和非特意性免疫力;能改善微循环和调节内分泌,总之就是好处多多。 偏巧我研究的中药又是抗腹泻的,除了杀菌抑菌外,对于抑制小肠蠕动,促进水、钠从肠腔向肠粘膜上皮细胞转运的作用,还具有抗肠毒素的作用,可谓是对症下药。药买来后我当即就给王老伯的儿子服上,这药也真给我长气,当晚王老伯的儿子就悠悠转醒,不再腹泻了,把王老伯乐的,直给我磕头。 这消息立刻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第二天一早,王老伯家门前跪满了人群,都是请我去给他们的亲人看病的。这么多的人我如何都能照顾得到呢?于是让村民们把村里的祠堂腾出来,让所有的重症病人率先住了进去,同时把私塾也空了出来,让轻症病人入住。这样就达到了隔离治疗的目的,同时从健康者中挑取了一些志愿者,帮助我们护理这些病人。并且趁这个机会发动全村没有发病的人,将所有的生活垃圾和粪便彻底掩埋,逐家逐户的用食醋熏蒸消毒,彻底的将外界的病源菌消灭。 一时间全村都动员了起来,私塾里的轻症患者在得到及时妥善的治疗后逐渐康复,但是这些人体内仍旧带有病原菌,我不肯放他们出来,那些重症患者这期间也病情缓轻,一时间全村的人都把我敬若神明,对我格外尊重,每天都有好吃喝招待,日子过的倒也算是不错。 第十六章 医坛泰斗 上河村成功控制瘟疫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轰动了四乡八里,没有多少天就有其他村的人过来求救,这次瘟疫的面积随着曾经外逃的上河村村民在不断扩散。地方上已经控制不住了,就连县太爷也派人请我出山帮助他控制瘟疫。 好意自然难却,何况我终究是要走的,临别的那一天上河村全村的老小只要是能动的都倾巢而出要送我到县里。 “众位请回吧,我李元度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冲村民们摆摆手,要随衙役一起去县衙。王老伯率先跪了下来,接着所有的人都下了跪,呼啦啦的一大片。 “先生,上河村所有的人都感念先生的救命之恩,今后凡有用的着我上河村的地方,先生尽管说话,我等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说着带头给我叩头,全村的父老也都跟着王老伯给我叩头,口中感激之词不断。这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件自己力所能及应当作的事,并且这事的初衷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弄些盘缠,没想到居然让这些村民们如此感激,一想起当初的这种想法,我羞愧不堪,如何还受得起他们的跪拜。慌忙的把王老伯搀了起来。 “各位乡亲不必如此,李元度身为郎中这是我应该做的,换作别人也一样。乡亲们如此大礼真是折杀我了。”说着我拱手给众人还礼。 “先生,这些银子全当是先生的诊金吧,虽然不多但是我们村里人的一点心意。”说着王老伯捧出一盘纹银来,雪亮发光,看样子有五六百两之多,对于一个这样的村落来说,一下子拿出这些银子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不,我不能要,在我落难的时候是乡亲们给我吃喝,做这些事不过是力所能及罢了,我怎么能要乡亲们的血汗钱呢?”我坚决推却,可是众人都不同意,说什么不收银子就不让我走了。 一番“讨价还价”下,我决定收下一百两银子作为诊金,剩下的全部捐给村里的私塾,让孩子们能有书念。众人再次谢恩,又送出了数里才依依惜别。看着这一百两银子我心里百感交集,说起来这才是我凭自己的本事真真正正的当了一次大夫,做了一件对老百姓有意义的事情所挣的“干净钱”,不是靠卖春药所得的暴利。所以这一百两的银子意义不同,把它交给阿巴亥我郑重的说道: “这一百两银子交给你保管,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花这些银子,我要把它收藏起来,将来给子孙们作为纪念。” “不就一百两银子么,看你紧张的,我不会乱花的。”阿巴亥笑着将银子收好道。 “你不明白,这银子的意义不同,这是百姓的心意,只要你把他们装在心上,哪管是一件小事,百姓也会牢记在心的。这就是民意啊。”我感叹道,中国的老百姓实在是太善良了,他们对统治者的要求或许仅仅是能吃饱肚子就行。可是纵观中国历史又有几个王朝几个皇帝做到了这一点呢?身为统治者他们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就被歌颂为贤君明主,作为后世的榜样,这不是可笑么,这也是中国百姓的悲哀啊! 上河村归高邮县所管,距离扬州的水程只有不到两天,这里紧邻高邮湖,商业发达人烟稠密,所以瘟疫一起各地都十分惶恐,县令更是派兵将通往高邮的各处路口堵死,凡是从疫区来的人都不得进入。这样无形中起到了隔离的作用,但是隔离的不是疫区而是非疫区。 听说我到了,县令带着一大帮衙役差官们出府迎接我,那阵式就如同来了钦差大臣似的,众人寒暄了几句,将阿巴亥安置在了驿站,就进了县衙,我最关心的自然是疫情了,上河村消息闭塞,只知道其他的地方也爆发了瘟疫,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不清楚。 “大人,不知道这高邮境内有多少村镇感染了瘟疫,灾民情况如何?”我出言问道。 “先生来了就好,先歇息歇息,这些事我们随后再谈,来我给先生介绍几个人,这些都是远近闻名的郎中。”县令姓许叫做徐志林,是万历年间的进士,看样子也是满精明的。 “李神医我就不用给大家介绍,李神医在上河村刚刚扑灭了那里的瘟疫,是以我特意把他请来,帮我们赈灾,今后大家齐心合力,共度难关。”徐志林冲着众人说道,看来他对我满重视的一口一个神医,这个神医也太不值钱了吧,我才作了屁大点的小事,就又被称作神医了,看来我是逃脱不了这个神医的命运了。 自己又几分斤两自然知道,我哪敢在这些人面前放肆,看这些郎中一个个胡子都花白了,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那可都是老江湖了,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个兽医,充其量是个神棍还差不多,于是我客气道: “还要全赖各位老先生鼎立相助,这不是李某人一个人能做得了的事,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战胜病魔。”简单的开场白后,众人对我的印象大好,徐志林开始逐一介绍,每介绍一人,我心里就忽悠一下,真不知道这个徐志林有什么本事能把当代的名医请来了如此之多。 “这位是陈实功,陈老先生,家在崇川,此次特意被我请来。”说着徐志林指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很慈祥的老人道,陈实功我如何不知道,我还在关外的时候就读过他的《外科正宗》,这人德高望重,对医德十分重视。他所写的“医家五戒十要”,对医生提出了严格要求,制定了全面的医德规范体系,如不计较诊金,对贫富患者一视同仁,勤学医术,精选药物等。我连忙上前施礼道: “原来是陈老先生,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学生曾经拜读过您的《外科正宗》,有机会还要向您请教。” “呵呵,好说好说,你这么小的年纪有如此造诣实数不凡,尤其是这次在上河村的事我听说了,比那些庸医们好,敢和患病的人在一起,没有见死不救,也没有临阵脱逃,光冲这一点就称得起神医二字。”陈实功捋着胡子说道。 “不敢,不敢,在先生面前学生如何敢班门弄斧。”我连忙谦虚地道。 “这位是吴有性,吴老先生,家在吴县洞庭东山,此次也是我特意请来的。”徐志林接着介绍道,我更是瞪大了眼睛,这种冲击比陈实功还大,吴有性是谁啊,他可算是传染病学的开山鼻祖了,今次能在这里见到他我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陈实功出名在德上,专长外科,而吴有性实际上已走到细菌病原说的面前,他所提出的所谓戾气,有质、有特异性、有偏中性、有特殊致病性,只须沿着它再前进,寻找出这种物质本体,便会作出历史的突破,可惜受此时物质技术条件的限制,和传统思维方式的影响,他的后继者们在这方面部明显退步了。 我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几乎不会说话了,吴有性已经年过半百,看样子只比陈实功小几岁,可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仿佛能洞察先机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智者。难怪徐志林要先介绍这几个人,光是这两个人有一个人放在这里就够显眼的了,后面的还不知道有谁呢! “怎么,我很吓人么,怎么见到我不会说话了呢?”吴有性风趣地道。 “不,不,实在是见到先生我心里激动不已,先生的大作学生早就拜读过,先生开一代之先河,学生实在是敬佩已久,今日得见先生实在是三生有性啊!”我磕磕巴巴的说道。 “哦,你说的是那本《瘟疫论》吧,那只不过是初稿,我如今正在修订,你也是满有建树的么,这次你控制瘟疫的方法我听说了,不错,不错有胆识有创见。”能得吴有性的称赞,我真是乐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剩下的那些大夫也不是泛泛之辈,都是远近闻名的郎中,难怪明末的历史上只有两次大瘟疫的记载中没有这次高邮的。这两次大瘟疫一次是万历八年,一次是崇祯六年,万历八年的时候这两个人估计只有二十多岁还没有成名,而崇祯六年还没有到,那是六年后的事,以他们的年岁六年后估计不是入土就是走不动道了,何况这两次流行的都是鼠疫,远比霍乱更难控制。估计就是没有我在,他们也一样能控制这次瘟疫,我来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此刻我早就收起了小人得志的嘴脸,站在吴有性身边聆听垂教。 见我如此谦虚恭顺,众人都是很高兴,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涵养实数不易,陈实功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徐志林说道: “好了,徐大人你介绍也介绍过了,如今人已经到齐了,你就给我们说说这高邮的瘟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也让我们心里有个底。”这里面陈实功最为德高望重,所以众人为他马首是瞻。 “既然各位神医都到齐了,我也就实不相瞒,如今高邮境内的各镇都有上报说发生了瘟疫,三垛、车逻、马棚三地尤为严重,上河村就归车逻镇所管,现在各处统报已经死了数百人,并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增加,所以我才派人星夜兼程将众位先生请来,希望众位能将瘟疫控制住,让百姓度过难关。” “哦,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此事拖不得,我们还是速速确诊商量一下控制的办法,然后到各镇去帮忙赈灾吧,只是徐大人,你这里可有患病的病人,让我们好看病开药啊?”陈实功问道。 “这个,各位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见了么,这高邮县城已经被我封锁,所以城里没有病人李神医刚从上河村来,他熟悉情况众位还是听他说说吧。”徐志林说道。 “徐大人你这样做糊涂啊,怎么能只封锁高邮县城一处呢,各处疫区是都应该派兵封锁的。”吴有性埋怨道,它是传染病的权威,自然知道这封锁隔离的重要性。 徐志林红着脸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高邮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是派不出那么多的人来,能将高邮县城一处封锁就不错了。”陈实功并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其实众人都知道徐志林在这事上存了私心,封锁高邮县城实在是他的保命之举,这种危难的时候人的一些自私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身为县令临阵脱逃是不可能了,那自然是想办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随后再说控制瘟疫灾情,他能把这些人请来就实数不易了。于是陈实功向我问道: “元度啊,你跟我们说说这上河村的疫情是怎么样的,你又是如何救治的。” 见他问我,我就将自己在上河村所作的如实地讲了出来,并且将霍乱的发病症状也进行了描述。众人听我说完,思考良久。 “不是伤寒!”吴有性首先断定,接着他说道: “据元度所讲,镇上的郎中曾经看过,并且按伤寒开了药但是没有好转,治疗伤寒我们大多沿用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桂枝汤,虽然有些变化,但是变化不大,可是没有见效,所以应该不是伤寒,再说从症状上看也不像伤寒,就像元度所说,病人并不畏寒,发热的也不多,这就和伤寒差别很大了,所以霍乱的可能性应该大一些,这个霍乱很少见,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如何跟伤寒区分,晋代的葛洪在《肘后方》中说:“凡所以得霍乱者,多起于饮食。”,此次元度所用的办法就是让百姓注意饮食起居,收效不错,所以应该按元度的办法来。徐大人还是动员乡里抽调没病的人,将各处的粪便和秽物清理干净,并且将病人集中起来治疗好。”吴有性肯定了我的看法,并提出了和我相似的办法。 “元度,你的药方是什么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再修补一下。”陈实功问道。 我将药方说了出来,众人都仔细的听着。 “恩,这黄连和鱼腥草都是清热解毒的药物,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其他的几味都是辅药,这些药加在一起效力倍增,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开得出这样的药方,真是不错。”吴有性在一旁赞许的说道。 汗颜,这可是我导师开的药方,被我拿出来卖弄,还得了好评,若是老师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至于黄连和鱼腥草的药力早就被现代医学验证了,黄莲的有效成分主要为生物碱,如:小檗碱即癸酰乙醛,具有抗菌作用。这些我背都背得出来,自然就不用你们说什么了,这么多有效成分虽然是不一定专门对霍乱弧菌有效,但是肯定会抑制它的生长和繁殖的,要知道我做了两年多的试验,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要不也不能拿出来放心使用。 “先生有所不知,这种病我从前曾经见过,它是由一种菱形的微小东西造成的,我从病人的粪便中得到了这种东西,我将他称为细菌。”我接着说道,不是卖弄现代医学知识,而是我又生了别的“歹意”,吴有性是当代传染病学的权威,这样的人才自然是要笼络的,我的医学院正缺一个挑大梁的人呢,不是你还有谁,可是这样的人是不能拿金钱和名利来诱惑的,达到他们这样境界的人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打动他们,就是自己的事业。由于条件设备的限制,吴有性的瘟病论只能发展到这里了,他的理论大多是建立在推断上的,没有事实的论证,虽然它是最接近于事实的但是还不等于事实本身。 “哦,你是怎么样得到的,又是如何看到的呢,这个病人的粪便我也观察过,并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个细菌啊!”吴有性果然上套,一说起来就直奔主题。 “回禀先生,我从夷人手里花大价钱买了一种叫做显微镜的器械,它能把平时看不见的微小东西方大数百倍。我就是从这个显微镜里看到的。”我提到了显微镜,有这个东西就不怕你不上钩,果然吴有性对我说的这个显微镜十分感兴趣。 “还有这样的奇技淫巧,真是闻所未闻。”吴有性有些不相信,在国人眼中西洋人的东西永远是奇技淫巧,那些和正统靠不上边的东西。为了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再次将怀里的透镜拿了出来。 第十七章 重逢 这个凸透镜的利用频率也实在太高了,和他的兄弟三棱镜比起来境遇又是大不相同。记得孙元化在见到望远镜时曾经跟我讲过当年利玛窦来中国时带来了一面三棱镜,这让最初看到它的国人交口称赞: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人们在注意三菱镜折射璀璨的光线之时并没有追究产生这种现象的原理。也就在国人首次见到三棱镜的几十年之后,牛顿通过这小小的三棱镜在一所黑暗的房子里将狭缝中透进来的一束阳光折射为斑澜的七色光谱,成为近代光学的一件厚礼。而在国人眼中三棱镜最多也只是被看作西人的“奇技淫巧”、“毫末之艺”,就连吴有性这样的宗师也是持这样的看法。 暴殄天物啊,不过我的凸透镜已经摆脱了这种命运,由于它的诞生我有了望远镜,显微镜,这些先进的仪器分别在科学和军事上初露锋芒,虽然它们还只是在朝鲜这样的小地方窝着,但是相信有一天它们会发射出耀眼的光芒,把人们的眼界扩展到更远、更细微的地方。 “先生请看,我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叫做凸透镜,它就是显微镜上一个极其重要的部件。”说着我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蝇头小楷,又把透镜放在字迹上方给众人看,这些人哪曾见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纷纷侧目来瞧,透过凸透镜他们看见了被放大数倍的字迹,连墨水阴透纸张露出的毛刺也清晰可见,众人无不啧啧称奇,吴有性更是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将透镜借了去拿在手里,东瞧瞧西看看,那样子十足是个老顽童,随着吴有性的一声声惊呼,不是发现了这个就是看见了那个,借助凸透镜吴有性首先接触到了微观世界,众人一个个都羡慕不已。 “元度,你的那个显微镜比这个还要好,是么?”吴有性的洞察力和敏锐的直觉使他显然的预知了这种“奇技淫巧”所能引发的突破,这正是他近年来在学术上停滞不前的原因,他所提出的所谓戾气理论,将戾气描述为有质、有特异性、有偏中性、有特殊致病性的物质,但是他却不能用实物来验证,这个东西既然被叫做戾气,自然是就像气体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凸透镜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曙光,或许借助我的这个所谓的显微镜能一窥戾气的真貌。所以吴有性几乎是十分渴望的等待我的回答。 “是的,先生,显微镜看到的东西比这个还要放大数十倍,当真是秋毫可见。”我肯定的回答道。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吴有性的思想似乎是飘到了远方,嘴里念叨着,“哦,对了,元度你说的这个显微镜此刻在何方,你看我糊涂的,还没问你家在那里,这个显微镜肯定是在你家中了。” “是的,回禀先生,学生家在登州,此刻显微镜就在登州的老家。”我回答道,自然不能说显微镜此刻在朝鲜,那就露馅了,只要把你骗到登州还不是我要怎样就怎样么,我又露出了招牌似的奸笑,可惜阿巴亥不在,否则她一定会知道此时又一个可怜的老头被我诱骗上了贼船。 “那好,这次瘟疫结束之后,元度就把那个显微镜拿来借给老夫些时日好么,不,这样不好,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我随元度去一次登州吧,左右无事。”见鱼上钩,我还不满口答应,既然赈灾的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差明天大家分赴疫区控制疫情,所以徐志林十分知趣,早早的将众人放了,让我们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好出发赶往疫区。 我一出门,刚想回驿站就被吴有性叫住。 “元度,刚才在府衙上不好多说,我还没有问你对这个细菌到底是怎样观察的,它又有什么特性,来来到你住的地方我们再说。”说着也没等我同意就和我一起回了驿站。 一路上,吴有性不断的提出了各种问题,很多都是稀奇古怪的,让我没有办法回答,对于未知的东西古人总是有各种猜测,在这些猜测中无疑吴有性的是最接近真相的。 回到驿站,阿巴亥见我领了一个老头来连忙上前施礼。 “这是你媳妇吧,元度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能娶到这样漂亮的媳妇!”吴有性为人很是幽默,没什么架子,做学问则是一丝不苟,穷追不舍。虽然我和阿巴亥年龄上有差距,可是在相貌上却是很般配,若是我不说估计没人会知道她大了我七八岁,这自然是我整容手术的功劳了,不过和阿巴亥的个人体质也有关,没有整容前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整容之后看上去就更年轻了,凡是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听吴有性这么说,阿巴亥自然高兴,于是热情的招呼吴有性。 我算是真服了吴有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如此的精力,这一夜他可把我折腾够呛,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我将近一年来杏林书院在生物方面的研究进展给他详细的作了介绍,当然了这些进展此时都变成了我的研究成果。我到不屑霸占赵学敏他们研究出来的成果,别的不敢说,光我脑子里装的就够他们一辈子研究的,这可是随后四百多年医学研究的大成,随便说出哪个来都惊世骇俗。不过现在说出来的确是不合适,所以包括赵学敏他们在内的所有杏林书院的研究人员,我都是放任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图去研究,这样才能按部就班的打好基础,医学研究是最注重理论基础的,这个基础不打好将来就没有办法快速发展,所以那些跨时代的研究成果都被我刻意的埋没了。 听我说道发现了人体血液内的红细胞,枝叶上的脉络,还有血管,上皮组织等等名词后,吴有性已经对这个显微镜极为神往了,若不是疫情还没有控制,他就要催着我打道回府带着他去看那个显微镜了。说起来真是天赐良缘,这一年里杏林书院在生理学和解剖学上发展的十分迅速,唯独是在微生物和传染病上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这可能是辽东没有发生疫情,传染病很少,没有得到这些人的足够重视,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中没有像吴有性这样的一代宗师,看问题作事情自然受到局限,不过他们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已经很高兴了,这毕竟只是个开始,随着杏林书院在平壤大学安家落户,这种发展会更加迅速。 这一晚,我并没有说太多关于传染病方面的东西,尽管吴有性再三追问,我也只是说刚刚开始,才发现了细菌,至于这些细菌是如何致病的还不清楚。这些自然要有待吴有性将来的研究,跳跃式的发展不是好事,让他以后自己慢慢去琢磨吧。这一晚我也对吴有性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这个老头风趣幽默,但是却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明代的多次温疫流行,尤其是万历八年的那次鼠疫,对吴有性触动很大,那时他也就我这么大正在山西行医,正值瘟疫流行,有的因失治不及期而死,有的妄用峻补、攻补失序而死,更有的医家见不到,急病用缓药、迁延而死,比比皆是,这使吴有性痛心疾首。当时医学界“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导致了投剂无效的现象,强有力地推动他思考,使他决心探索温病。 好不容送走了吴有性,这番彻夜长谈下是我下决心要把他挖到我的平壤大学,在那里凭借着良好的学术气氛和先进的仪器他的吴氏瘟病论才能发扬光大,留在中原只能被淹没,历史是最好的证明,我不允许这样的一代宗师后继无人,他的学说就此荒疏无人问津。 吴有性一走,我已经困的不行了,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一早,徐志林派来的衙役来接我到三垛去赈灾。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叫做赵献可的郎中是配合我这次赈灾的,陈实功、吴有性和我分别被派往疫情最严重的三处灾区赈灾,其他的郎中则被分派下来,协助我们,本来我是不想带着阿巴亥一起去的,可是有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驿站,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三垛,这被同行的赵献可看作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哪有赈灾还带着老婆的,不过随后阿巴亥在疫区的表现就让他十分钦服了。 既然有了上河村的经验,那么三垛的疫情还使很好控制的,而且这次我是官方派来的,到了三垛有各村的里正,镇上的差官配合,再加上我刚刚在上河村成功控制瘟疫的名头,办起事情来很顺利,在这种面临生死的关头,这些人也都不再打官腔了,所有人都明白这事情是含糊不得的,否则搭上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自从我来到三垛后,这里百姓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不再出现大规模举家搬迁的事情了,在从高邮离开之前我再三嘱咐,要控制人员的流动,防止带菌者将霍乱带到其他地方,加速瘟疫的蔓延。 并且在三垛我借鉴了非典时期的措施,并加以变化,使之适合当前的情况。第一步就是控制传染源:专门设立医所,及时发现病人,及早隔离治疗。对和病人有密切接触者要隔离检疫5天,并给予药物预防;第二步切断传播途径:要求各村改善环境卫生,加强饮水消毒和食物管理,一切入口之物必须经过高温处理。对病人及隔离者的粪便和排泄物严格的处理;第三步加强人群免疫力,在各村发布公告,让百姓多吃葱姜蒜,多饮茶;第四步就是对已经患病的病人进行及时地补液,并辅以药物减缓症状。 在这样的严格控制下,三垛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死亡率开始下降,这天我正在三垛下的一个村子里视察灾情,突然远处跑来一个里正,见到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先生,快回去,夫人有急事找你。” 什么事比救灾更着急呢,我也没有多问,这个村子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今天的事情算是忙完了,于是跟着里正往回返。 还没进镇就见远远的有一大队人马,为首的一人正是邓希晨,旁边还有安龙焕,这种惊喜让我一时没有任何准备,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下一刻海兰珠和李顺姬的身影已经飞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扑进了我的怀里。 “老公,老公!”海兰珠狠狠地敲打着我的前胸,李顺姬也扬起了头,满含深情地看着我。邓希晨和安龙焕走上前来,亲切的问候道: “先生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原来在这里躲清闲。” 这那里是清闲啊,我做的事情可是很有意义的,不过这种久后重别的感觉还是让人很感动,尤其是经历了这次生死大劫,我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海兰珠和李顺姬也不好意思的离开了我的怀抱。我上前用伸出两只手和邓希晨跟安龙焕紧紧地握在一起。这种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我们共同经历了登州大捷,再加上这次可谓是历经生死,患难于共,一切都在不言中。 远远的阿巴亥和铭岚也站在那里不过碍于身份她们没有扑过来,可是从铭岚的眼光中同样的能看出喜悦和关切。阿巴亥则是在一旁微笑着,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 镇外实在不是什么详述别情的好地方,我带着他们回到了我住的驿站,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这些天我早就成了三垛的知名人物,镇里的老百姓没有不认识我的,可是今天见到这么一大队人马赶在我后边,那么多人对我毕恭毕敬,都不禁诧异,不知道这个李神医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进了驿站众人才详述别情,原来当日我落水之后,正值黑夜,根本就找不到我,邓希晨和海兰珠发了狠,那些亲卫们也都发了疯一样,不再驾船逃逸,而是将船驶回了岸边,一个个跟凶神恶煞一样冲上了岸。见人就杀,劫匪们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些本来要逃跑的人又杀了回来,并且如此凶悍,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再加上邓希晨这个高手,如同狼入眼群一样,含恨出手下给劫匪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这些劫匪偷鸡不成失把米,无法招架下只好逃跑。 说道这里众人不禁唏嘘,早知道这样当初不跑就好了,说的我脸直红,那种情况和登州不同,登州当时几乎是无路可退,而且城里还有那么多老百姓,所以只能背水一战,可这次遇袭,敌人多不说,另外就是我们在船上,可以逃命,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逃命,没想到险些丧命,真是造化弄人啊! 邓希晨等人杀退了劫匪,天色已经放亮,众人沿河寻找我和阿巴亥可是一无所获,都伤心之极,但是没有见到尸体就还存了侥幸的心理,就到了扬州,希望我落水后能去扬州找他们,毕竟那里是我们商量驻脚的地方之一,我还答应过海兰珠要带她在那游玩一天,所以多日来众人停留在该处,四处寻找打听我的下落,并且派人到和安龙焕约定好的港口找安龙焕回来,要加大力度寻找我的下落。 随后就传出了高邮瘟疫的消息,整个扬州地面都紧张了起来,寻找我的工作就更加难了,可是没有多少天就听说高邮出了一个李神医,对瘟疫极有办法,已经治愈好多患者,这些人一猜没准就是我,于是星夜兼程的驾船过来,到了高邮一打听才知道我来了三垛,于是这些人寻迹而至,终于重逢。 说的简单,但是可以想象这些日子来众人一定吃不好睡不好,为我担惊受怕,海兰珠和李顺姬都属于稍丰满类型的女人,此刻却也明显的消瘦了。看着她俩我心疼的道: “老婆,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对不起!”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海兰珠和李顺姬再次扑入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搂着两个人,心情别提多高兴了,小声地说道: “老婆,我好想你们啊,真是怀念咱们三个大被同眠的时候,不如今晚我们再来一次吧。”一听这话,李顺姬不好意思地红起了脸,海兰珠则是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弄得我直皱眉头。 “叫你不想好事,成天想的就是这个。”说完她也抿嘴笑了。 “老公,我们也想你了。”我们在这里说悄悄话,邓希晨等人自然是听不见,他们都被阿巴亥吸引过去了,原来阿巴亥正在讲我们落水后的遭遇,众人听得神往,不想我在中原也作了一次神医,还救治了这么多人,邓希晨更是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他是越来越崇拜我了。 第十八章 审问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何况是是这种生离死别之后,是夜海兰珠和李顺姬抛弃了所谓的羞耻之心,双双和我抵死缠绵急风暴雨之后的短暂平静,海兰珠一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双目注视着我问道: “你和阿巴亥是什么关系?”上一刻我还在为一具鲜活丰满的酮体压在身上,滑腻的双乳不断蠕动而神魂颠倒的时候,这一刻却魂飞魄散,我惊骇的看着海兰珠,她怎么会说起阿巴亥来,这时说起的阿巴亥绝对不是那时假死的阿巴亥,而是冒名金恩花的阿巴亥,她怎么会知道?我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是谁告诉她的,这事情除了我和阿巴亥还有多尔衮知道以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我惊愕的看着海兰珠似乎要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出蛛丝马迹来。可是海兰珠并不让我有任何可乘之机,面无表情,只是用双眼看着我,我能感觉到自己刚才还是火热的身体此时骤然凉了下来,一度崛起的雄风此时也蔫了,向旁看看李顺姬,她也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这种情景有些像三堂会审,可是却是发生在床上,发生在一场急风暴雨之后,我脑子里不断的转个,海兰珠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先来个死不承认再说,这事是天大的秘密,相信就是知情的皇太极将来和我翻了脸也不会把这事情说出来的,假死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并且他是直接受益者,不怕下面的人造反的话,他就尽管说好了,所以别看我和皇太极关系闹僵,但是绝对不担心他会在这件事情上出卖我,多尔衮和阿巴亥更不会啊,那会是谁呢? 我硬着头皮道:“你说的那个大妃阿巴亥啊,有过几面之缘。她给大汗殉葬的时候,我还验过尸呢,你怎么问起她来了。”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己都觉得说出的话底气不硬,还带着颤音。 海兰珠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心跳的那么快干什么啊,我问问不行么?”她一直压在我身上和我亲密接触,我心脏的剧烈跳动如何能瞒得住她。我脸上已经见汗,不是我怕老婆而是这件事一旦被众人知道那可是弥天的大祸,不但伤了两女的心,而且我自己也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很热么,怎么出汗了?”说着海兰珠用手给我擦了擦额头,其实不光是额头,我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何况跟海兰珠如此的僵持着,全身已经滑腻腻的了。 “是啊,很热。”我机械的答道。 “李开阳,好你个李开阳啊,你现在还要骗我们。”海兰珠突然爆发了,冲我冷笑道。立时我浑身一个激灵,望着海兰珠那凄美的容颜不知所措,可是嘴里依旧狡辩道: “哪有啊,老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 “还没有骗我们,那我问你金恩花到底是谁?你不用和我打马虎眼,我都知道了。”这时海兰珠已经不是压在我的身上了,而是改为骑在我的腹上,赤裸着上身,柳眉倒立,那形象怪异之极。 这如何了得,就是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对也不能让她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啊,我将心一横,不管海兰珠是怎样知道的,但是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我又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不等海兰珠接着发作,我也挺直上身将她掀翻在床,改成正常的女下男上的体位,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海兰珠还想挣扎,但是如何是我的对手,一番扭动间,肉体不断厮磨,我得欲望又被刺激起来,在我身下的海兰珠如何能体会不到,在坚硬的雄风下,她彻底软化下来,脸色潮红。还没等我说什么李顺姬在一旁已经软化。 “老公轻点,姐姐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什么!闹着玩,这闹的也太大了吧,什么事情不好闹,拿这事情闹,我再看海兰珠,她的脸颊已经红透了,微弱的点了点头。 “拜托老婆,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你不要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好不好?”我没好气地说道,并且坏坏的将自己的凶器在她最敏感的部位不断厮磨,以此作为报复,海兰珠经过我的开发早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妇人了,哪能经得起如此挑逗呢,不一会鼻息已经见粗,胸前的起伏更加明显,见她明显已经动情,我俯下身子得意的我问道: “你后还敢不敢嬉耍你老公我了?什么玩笑不好开开这种玩笑,说是谁告诉你的。” 海兰珠此刻早已情欲高涨,最想要的就是我的慰寄,连忙点头:“老公,以后我不敢了,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呢,这也是阿巴亥姐姐告诉我的啊,你怎么能怪我呢!”海兰珠腻声道,那样子十足的是要把人诱惑死。 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胸中的欲火在此刻喷射出来,势不可挡的再次进入海兰珠的身体,纵横驰骋。屋内又传出浓烈的喘息声,我一边努力的满足着彼此双方的欲望,一边向海兰珠问道: “她为什么会告诉你,又是如何说的?”尽管双方正做着最紧密地结合,但是我仍然不忘问这个问题,从前和海兰珠也经常是边做边说别的,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再说这个问题不弄清楚我始终是心存疑惑。 “老公,你用心点好不好啊,一会再问么!”海兰珠喘息着道,这次显然是她不配合我,看样子不把她满足了她是不会告诉我的,我把目标转移了方向,也不能厚此薄彼啊,一边努力的辛勤耕耘,一边把大手伸向了李顺姬,如此的活春宫下,李顺姬早就不堪情欲,瘫软在那里,只盼着我快点和海兰珠结束好慰寄她的需要。一双大手伸来正随了她的心愿,不一会李顺姬也热情如火了。 “好老婆,你告诉我,阿巴亥都和你们说什么了。”李顺姬看来是最好突破的了,在我的一番攻城略地之下她把一切都招了。原来众人寻我到了三垛,最先遇见的就是阿巴亥,趁着里正寻我的空当阿巴亥和海兰珠等女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据她说是没有办法再忍受这种找不到自我的煎熬了,同时恳求海兰珠接受她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她并不需要什么名份,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行了。海兰珠等人被她的真情打动 对于海兰珠这样的塞外民族来讲,继承努尔哈赤的妻子实在是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可说这是一个男人的荣耀,毕竟这是一代枭雄努尔哈赤的正妻,在塞外为了繁衍种族,弟弟接受哥哥的妻子,甚至是儿子接受父亲妾室的事情时常发生,只要没有血缘关系人们是承认的,历史上记载皇太极的四个妃子中就有两个曾经是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妻子,林丹汗死后改嫁给皇太极的。所以在海兰珠来讲这一关实在是好过,至于李顺姬就更不成问题了,她本来就没有主见,海兰珠同意了她自然是不反对,铭岚和我还没有名份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于是阿巴亥顺利的和众女达成协议,作为我的侧室,不过海兰珠恼怒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告诉我,所以才和李顺姬合计戏弄我一下,看我什么反应,她做的太逼真了,以至于让我白紧张了一场,若不是李顺姬因为不忍半途拆穿,不知道我的这种惊吓还要到何时。听完李顺姬断断续续的叙述,我一颗心已经大定,专心的享受身下的美女,海兰珠此时已经不堪鞭挞,一生嘶叫后瘫软了下来。我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把枪口对准了李顺姬,李顺姬等待着一刻已经很久了,热烈的回应着我,不一会屋内再次奏出高亢的音符,在征服了两女后我也快乐的释放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众人几乎都是红着眼睛的,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安龙焕更是暧昧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不禁让我有一丝得意,要怪只怪这驿站的隔音效果不好,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种久别重逢后的渴望。邓希晨则是装作没看见,对于我他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我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呢。 海兰珠和李顺姬此时也和阿巴亥等出了房间,经过一夜的滋润海兰珠和李顺姬一扫昨日的疲惫,都精神焕发,阿巴亥显然是也很高兴,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不信她会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当中属她最精明了,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得到努尔哈赤的宠爱。没想到我的老婆中一个是努尔哈赤的正妻,一个是历史上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这父子俩若是知道又作何想呢!努尔哈赤应该是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找我算帐吧,我这可是算照顾他的遗孀,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为了彻底的将瘟疫扑灭,我们决定留在三垛一段时间,直到这里的疫情得到彻底的好转。接下来的数天我向众人介绍了有关防疫的知识,这些人跟我在一起日子久了其实早就接受了我的卫生理念,已经被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譬如说我的随从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喝生水的,所有的食品我更是很早的就告诉他们要加工后再食用。而在我的军队中由于有军医处,所以士兵的卫生条件也都有要求,是以部队的非战斗减员很少。 众人听我介绍了这次瘟疫的成因后,一个个更是对我敬佩无比,看来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殊不知我这也是借鉴了古人的历史,历史上最骇人听闻的瘟疫之一是所谓的“黑死病”,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鼠疫。鼠疫对于亚洲、非洲和欧洲来说,就是一种恐怖的灾难,甚至改变了历史进程,例如它间接促使了东罗马帝国的崩溃。 最广为人知也最为悲惨的鼠疫发生在中世纪的欧洲,它是由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次使用“生物武器”引发的。1346年,西征的蒙古军队包围黑海港口城市克法,把患鼠疫死亡的死者尸体用投石机射入城内,城里鼠疫由此开始流行。城里的居民热那亚人逃离此城,鼠疫也跟随他们传播到西西里,随后又传播到欧洲大陆。在短短5年内,第一波的鼠疫就导致了欧洲1/3到1/2的人口死亡。在随后的300多年间,鼠疫在欧洲仍反复爆发,直到17世纪末、18世纪初才平息。 正是有了上述的历史为鉴,我才严格的制定了军队的卫生制度,既然蒙古人可以用这种办法来摧毁敌人,那么没准哪一天我的军队也会受到这样的攻击,哪管是威胁也好都必须防范。在人类的文明史上,传染病杀死的人,远比战争或者其它天灾人祸加起来的总和还多。以战争而论,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绝大部分战争里死亡在刀枪之下的人都不及死于战争中的疾病特别是传染病的人数。而传染病给人类社会投下的阴影,是其它灾难难以比拟的。所以说在古代杀伤力最大的不是战争而是各种灾害,尤其是在瘟疫面前人们显得束手无策。 这也是农耕文明带来的恶果,在发达的农耕社会产生之前,人类与自然状态的动物的身体接触非常有限,各自身上的细菌病毒等微生物也就通常局限在自己群体的范围,而且通常也没有什么害处。要知道,微生物必须有一定的条件才能够大量繁殖演变。拥挤的居住条件、排泄物的大量堆积等等,最有利于微生物的繁衍。大规模的家畜家禽饲养业正好提供了这种繁衍条件。人类饲养的动物越多,动物与人类之间相互传播身上的微生物的机会也就越大。少部分的微生物最终繁衍为给人类造成巨大灾难与痛苦的传染病的病毒与病菌。同时,人口居住越是密集,传染病的传播也就越是迅速广泛。人类历史上几乎所有著名的大规模致命的传染病,包括天花、流感、肺结核、疟疾、鼠疫、麻疹、霍乱,再加现代社会的爱滋等等,都是人类从动物那里承继过来的。 可是人类社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已经晚了,在中国兽医的境遇就说明了一切,一场非典并没有让人们足够的意识到动物疾病的可怕,野生动物照吃不误。随后的禽流感只是给国人敲响了警钟,可是兽医的地位和作用仍不见提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出了多大的乱子国人和政府才能意识到这一点,既然后世做的不成功,那么就让我从现在改起吧,从我的军队开始,让他们将卫生的习惯带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世界的各个地方。 早在杏林书院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开发疫苗,但是没有现成的病原体,这次在高邮的霍乱给我提供了良好的病料,趁着安龙焕他们在,我收集了一些病人的粪便,并且将一些用牛肉熬成的肉汤连同这些粪便一起装在罐子里以提供足够的养分让细菌可以存活,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再用箱子密封。同时我反复嘱咐安龙焕派人一定要小心谨慎的将其送回朝鲜的平壤大学医学院,妥善保管,并且吩咐我不回去任何人都不允许拆封这个箱子。 众人对我的这个举动十分不解,但是这样事经常发生,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多问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古代造成人类大量死亡的四种种传染病分别是鼠疫、天花、伤寒和霍乱,如今霍乱病菌我已经得到,相信以我的现代兽医知识不久就能将霍乱疫苗研制成功,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鼠疫、天花和伤寒了,天花和伤寒还好说,经常会时断时续的发生,估计只要留意用不了多久就能弄到病料,难就难在鼠疫上,这种高致死率的传染病让我也望而却步,我身上种过牛痘自然是不怕天花的,伤寒和霍乱不是高接触性传染的疾病,只要注意防范因该也没有问题,剩下的就只有鼠疫这种“黑死病”,它是一种以老鼠和跳蚤为传播媒介、传播速度极快的传染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历史上明确的记载着还有六年华北就会发生大规模的鼠疫,并且有近千万的人因此丧生,这才是我的当务之急,争霸天下的事不能急于一时,那需要力量的不断积累,和改革的继续深化,总有一天可以看到成绩,可是瘟疫并不等人,这时人们对六年后的那场瘟疫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旦瘟疫袭来后果不堪设想,偏偏此时鼠疫销声匿迹,让我连冒着生命危险弄一些病料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最愁人的。 第十九章 心想事成 由于人手增加,无形的加快了三垛疫情的控制,从马棚和车逻也传来了喜讯那里的疫情已经明显的减缓,是时候离开三垛去苏州了,这次疫情已经耽误了我很多时间,现在已经七月上旬,距离天启皇帝归天的日子不远了,一旦魏忠贤被崇祯收拾掉这些人看到希望或许就不愿意跟我回朝鲜了,所以必须加快动作。 可是如何告辞也是一件难事,最后我还是决定修书一封给徐志林,就说家里有急事不得不返回登州,三垛的疫情已经基本好转,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在最后一个病人康复7天后就可以解除封锁就行了,这事情不必我亲为,交给同来的赵献可就可以。赵献可字养葵,号医巫闾子,是鄞县人。医术精通,而且十分好学,跟我的这短短时日就已经掌握了控制瘟疫的方法,尤其是在流行病学上,进展很快。 不要小看这个流行病学,它是公共卫生中的一个重要科目,专门研究人群中疾病与健康状况的分布及影响因素,探讨如何预防控制疾病、促进健康的一门学科,可以说很大程度上瘟疫能不能控制的主动权要靠它来寻找病源,这需要大量的观察走访和统计分析。赵献可经常往来民间,人称逸士、游仙,在民间威望很高,做这种调查自然是得心应手,这次三垛的瘟疫这么快能被控制他功不可没,只是这人思想大胆性格狂放,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弄出一些假想来,虽然对人有一定启发,但是也有不少荒诞之处,常为人垢病。谁能没有一点小毛病呢,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对此我很欣赏,这说明此人思维活跃,这个时代太缺这样的人才了,因循守旧是不能有任何创建的,所以在临行前我特意将赵献可找来。 “养葵兄,实不相瞒明日我就要离开三垛了,这里就全靠养葵兄你了。”我对他说道,赵献可四十多岁,是十分干练豁达的那一类人,所以这些天我一直称呼他为兄长。 “元度,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这里的瘟疫还没结束,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向你请教呢,尤其是你说的这个公共卫生,我刚刚学了一个皮毛,你怎么就要走了呢?”赵献可问道,一听我要走他很惊讶。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瞒养葵兄你了,我的本名并不叫李元度,元度是我的字,我的真名是李开阳。”我诚恳地道,这些天我对赵献可的性格已经很了解了,既然要走就更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身份。 “什么,你就是那个李开阳!”赵献可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得问道,我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表情。这时中原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伟哥,虽然有真有假,我的名字早就不胫而走,知名度估计比当今的大学士还要高,老百姓可以不知道大学士是谁,但是不能不知道伟哥的发明人是谁,那些假道学们一边对我嗤之以鼻,并且到处抨击败坏我的名声,一边又四处求人花高价药卖我的正宗伟哥,初步的调查显示还偏偏是这些人阳萎的比率出奇的高,所以赵献可有这种表情我是有准备的。 “养葵兄不相信么,这个李开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没有必要冒名吧!”我笑着说道,我现在的名声是毁誉参半,估计还是骂名居多,公然的叫卖春药,而且把价钱抬的那么高能不招来骂名么,这种骂名多数都集中在斯文败类,有辱斯文上,他们在明知我是大金国的太医院院使的情况下,不骂我是汉奸而是称呼我斯文败类,实在是让我十分欣慰,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斯文人么,你们爱败类就败类吧! “你不是在大金国的太医院么,怎么跑道中原来了,难怪难怪,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本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无名的泛泛之辈。”赵献可喃喃自语道,看来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至少是称呼大金国,而不是遒虏,更没有嚷嚷着要把我抓去见官。 “养葵兄有所不知,我早就不是那个大金国的太医院院使了,我已经脱离了大金国,我现在是朝鲜的仪宾,同时还担任朝鲜总督。”我解释道。 “什么?”赵献可更不敢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李开阳也就罢了,他名声并不好实在没有冒充的必要,但是这个人又自称是朝鲜的仪宾,而且还是总督,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自己的思想有时就已经很荒诞离奇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什么赵献可也不相信,可是若是说我疯了又不像,我好端端的坐在他对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疯子,他可是个大夫什么样的疯子没见过啊! “养葵兄一定是不相信了,这好办。”说着我从怀中掏出明朝曾经赐给朝鲜的诰命文书递给他看,这文书是皇太极的地代表和光海君签署协议中的一条,就是交出明朝给朝鲜的诰命,光海君是交出来了,可是交给的是我,这次到中原来我也将它带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一直是由李顺姬保管的,今日就是怕赵献可不相信才拿出来给他看的。 赵献可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终于确认这是正品,这东西是没有办法假冒的,上面不但有玉玺,光是制作诰命用的缎布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到的。将诰命交给了我,赵献可不解的说道: “看来我要改改称呼了,不能再叫你元度兄了,应该是称呼李大人,或者是李总督。” “养葵兄说的哪里话,那不过是个虚职罢了,你还是叫我元度吧,这样听着才顺耳。”我连忙退却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这次可是攀了高枝,真是荣幸之至,元度兄为何不在大金国而是到了朝鲜呢?”赵献可最关心的莫过于这个问题了,于是我给他解释是当初采药不小心被女真人俘获只好委身在辽东,因为救了努尔哈赤一命取得了女真人的信任,并且在皇太极继位后弄到了出兵朝鲜的机会,随后帮助光海君复位,娶了李顺姬才坐上总督的位置,这样说来比较合情合理,只是我的发迹未免有些太快,让赵献可羡慕不已。 “元度今日找我来不光是告诉我你的身份然后和我告别的吧?”赵献可问道,总算是到正题了我心里想到。 “其实不瞒养葵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到朝鲜去的,我在平壤开办了一所大学,里面设立了医学院,现在正缺人手,以养葵兄之材到那里一定有用武之地,必能一展才华,所以我这次是恳请养葵兄去朝鲜的。”我言辞恳切,不由得赵献可不多想想,随后我添油加醋的将平壤大学的教学设施和环境夸上了天,为的就是把这个人匡到朝鲜去。 赵献可想了很久才说道:“你和吴老先生所说的那个显微镜恐怕也是在朝鲜吧,而不是登州。这可不好,做人么得实诚厚道,若是你真有心就不该匡人。”这话把我说的羞愧难当,连声说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就冲这一点,这个朝鲜去我就去定了,不过事先说好,若是不满意我还是要回来的。”一听这话我眉开眼笑,连声说谢。同时赵献可建议我给吴有性也写一封信,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再有他从旁说和,估计以吴有性对显微镜的渴望是因该能去的,于是我按照赵献可的意思给吴有性写了一封长信,并且邀请他以学者的身份到朝鲜讲学,估计这样他应该是能接受的。 讲学,这个办法很好,给人的感觉自由度很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对于被邀请的人来讲这无疑是一种身份的肯定。今后我就用这招来骗中原的文人了,我心中暗乐。 第二日辞别了赵献可,和他约好在登州张海潮的家见面,好一起回朝鲜我们就乘船启程了。走前我只是留下了张海潮的地址,更没有交代我和孙元化的关系,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由于江浙一带河网密布,尤其是过了扬州运河边的宽阔起来,所以我们的船虽大但是很好走,在扬州逗留了一日后我们继续向苏州进发。古人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果不其然,自隋唐开始扬州作为贸易中心已经发展了近千年,繁华的程度自然不能和其他地方相比,只见酒肆林立,商贾满街,到处都显示出勃勃的生机,虽然是匆匆的一日我们还是去了瘦西湖和大名寺,众女玩的尽兴我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什么扬州的特产牛皮糖、红烧狮子头和富春包子买了一大堆回来。可是当夜海兰珠和李顺姬却都已身体不适拒绝了陪我过夜,这让我满腔的兴致如何去发,我正在两女舱门前徘徊的时候,阿巴亥的舱门打开。我灵机一动,这不是现成的么,还用到哪里去找,既然海兰珠他们已经同意了到嘴的肥肉哪还有不吃的道理。 我一个健步飞快的窜入了阿巴亥的舱室,随手把门关上,嘿嘿的奸笑道:“这次你是躲不掉了吧!”想起和她在山谷的那段忸怩风情浑身不禁热火焚烧。 见我这幅模样阿巴亥是过来人如何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早就装作害羞的样子坐回了床边。我最喜欢她这样了,明明是个熟透了胴体可是偏偏从表面上看又像是妙龄少女,实在是诱人犯罪,我步步紧逼,阿巴亥十分配合装作害怕的样子龟缩在床边,让我的欲火更加没有办法控制。 “老婆,这回你该不会拒绝我了吧!“我搂住阿巴亥亲热地叫道,阿巴亥自然是不好意思吭声任我在那里大逞手足之欲。说实在的在几女之间要数海兰珠的身材最棒,可是若论诱惑力谁都不如阿巴亥,这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女人,既有身材,更有脑子,在加上她特殊的身份,让我有一种打破禁忌的疯狂念头。 这次我存心是要挑逗阿巴亥,看看这个美女是如何热情如火的,双手不老实的钻进了她的衣襟,虽然是哺育过三个孩子,可是阿巴亥的乳房未见任何松垮,依旧弹力十足,不肖两下阿巴亥就受不了了,搂着我的脖子主动地把香唇送上来任我轻薄,这种欲望实在是被禁锢的太久了,此刻一发不可收拾,阿巴亥热烈的回应着我,口中不断莺莺的哼着,似乎是要将自己融入到我身体里一样,阿巴亥不断的和我摩擦挤压着我,并且快速的将我的衣服卸了下来,我自然也是不客气,不一会两个人就赤裸相见了。 上天赐给了阿巴亥一副好身体,简直是美到了极点,不同于海兰珠和李顺姬,阿巴亥的身体好象每一个部分都散发着成熟的韵味,让人流连忘返舍不得放弃,或许这也是努尔哈赤一直宠爱阿巴亥的原因之一吧,简直就是尤物,不拨开这层衣服谁又能想到衣服里面别有洞天呢,哪里还用客气,我一把将阿巴亥搂在怀里,两个人倒在床上,我的欲望无法再受控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闯入了阿巴亥的身体。 “啊!”的一声阿巴亥满足的呻吟道,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了,我也同时感受到了她的紧凑和湿热,两个人不约而同满足的呻吟了起来,我再次将嘴印在了她的唇上,并且不断的追逐她的香舌,下身也加快运动,阿巴亥哪堪如此刺激,已经热情如潮,不断的迎合着我,一时间整个舱内都弥漫着浓浓的春意和男女的喘息声。 阿巴亥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她能让你将浑身的精力都倾泻在她身上,不同于海兰珠和李顺姬的不堪鞭挞,阿巴亥持久力很强,不知道是久旷的原因还是天生就是这样的资质,她总能让你恨不得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透支出去,看着身下的美女婉转承欢,我心里涌起了无限的自豪,曾经的在这个女人身上驰骋的是努尔哈赤,然而此时已经换作是我李开阳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我奋起所有的精力一次又一次将阿巴亥推上了性爱的高峰,来满足她多年来的空虚,阿巴亥也不断的索取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几乎用遍了各种方式来取悦对方满足对方,直到凌晨。终于在阿巴亥的一声舒畅的娇吟后,我彻底的满足了她,这实在也是一件体力活啊。 风雨过后,阿巴亥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此时舱中的蜡烛早已熄灭,黑暗中只能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泛着泪光。 “怎么了,老婆你怎么哭了呢?”我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这是高兴的,我终于又作回一个女人了,谢谢你老公,没有嫌弃我。”阿巴亥温柔的说道。 “怎么说这种话呢,我哪会嫌弃你呢,娶到你我可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话我倒不是口是心非,谁能取了阿巴亥就等于是拿到了半个辽东,以阿巴亥丰富的政治经验和头脑,再加上她那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实在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再说我是一个现代人,如何还在乎什么二婚,改嫁。最后心里的潜台词就是,阿巴亥在床上简直是太迷人了,这样的尤物我是说什么也舍不得抛弃的,早知道这样就应早把她拿下,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一切水到渠成。 “只是,似乎多尔衮那关不好过。”我犹豫道,这是我唯一担心的,毕竟这个便宜老爹可不是好做的。 “他那里你放心吧,我不要什么名份的,能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只要我们不让多尔衮过分难堪,他不会怎么样的,这个儿子我了解。他还是很为我着想的,要不也不会把我送到你身边啊。”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对母子早就在惦记我了,跑不掉是迟早的事,有了阿巴亥这句话我最后的疑虑也释然了,接下来自然是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再次好好的享受一下阿巴亥动人的肉体,真是百尝不厌啊,随后舱内又响起了男女剧烈的喘息声。在宁静的夜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出。 第二天在甲板上再次见到众人红着的眼圈,这让我十分不好意思,尽管我已经控制了,可昨夜确实玩的太过了,几乎是通宵达旦,众人都不禁佩服我的体力,一夜未睡还有如此的精力,而阿巴亥的出现再次让众人大跌眼镜,经过我滋润的阿巴亥此时显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采,就是连邓希晨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让我十分得意,看看吧这就是经过我开垦出的女人,她们可都是我的骄傲啊! 第二十章 好你个邓希晨 几乎是全船上的人都知道我将阿巴亥给吃了,光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还有是不知道呢。我也是万分得意,四个女人中现在就剩下铭岚了,这个跟随我最久的女人,她的命运也同其他人一样逃脱不出我的手心,嘿嘿。 船一过扬州速度快了起来,经镇江、常州、无锡直抵苏州,一路上两岸的景色不断变化,往来的船只也逐渐增多,真不愧是此时中国最富庶的地方,果然人烟稠密。 这苏州可是名人荟萃的地方,尤其是明代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中的祝枝山、唐伯虎、文征明可都是苏州人,当然了更有名的自然是苏州的园林,我心里打算趁着这次一定要看一看,现代的时候曾经到过一次苏州,那次匆忙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狮子林和藕园,最有名的拙政园、留园以及沧浪亭都没有去过,成为一时遗憾,不想这次有机会见到原始的真容自然是高兴。 女人最好热闹,何况是这些来自关外和朝鲜的女人,跟本就没有见到中原的繁华景物,光是在扬州就已经流连忘返,玩得不亦乐乎,到了苏州就更是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找不到东西分不清南北。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现代的喧嚣和古代的繁华完全不同,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给。更让人炫目的是街上的行人,这些人中有很多是文人,一看那衣着打扮就知道,只是这些人穿的未免夸张,一个个大红大紫的,言谈举止也都浮夸,这让我想起一首诗来:“昨日到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女衣者,尽是读书人。”这或许是此时江南的真实写照吧。 见我东张西望,邓希晨不禁好笑,他家就在江南,于这样奢华艳丽的衣装早就见怪不怪了。将我们领到一家酒楼,酒楼的掌柜连忙上来打招呼道: “呦,这不是二公子么,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您去哪里了,小的们都经常念叨着您呢?”显然那掌柜的是认识邓希晨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看来这邓希晨在苏州还是有些名望的,可是他家不是在嘉定么?我心里犯嘀咕。 “哦,只是出了趟远门,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家里的事情我不再管了,也别叫我什么二公子。”邓希晨冲那掌柜的道,随后向我说道: “这个松风阁的鱼做的还是不错了,先生到了苏州不能不尝一尝。既然到了苏州今日就由我做东来宴请先生和众位夫人吧。” “好啊,我就尝尝这个松风阁的鱼。”我笑着道,那掌柜的见邓希晨对我如此尊重,还以为我是什么富商对我加倍的殷勤,将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个临街的包间,举目望去熙熙攘攘的街市尽收眼底。 邓希晨点了几道菜,那掌柜的亲自伺候跑上跑下的好不忙活,见我们不解邓希晨解释道: “不瞒众位,这松风阁是我家的产业之一,前些年家父曾经让我来打理苏州的生意,所以在苏州住了一段时间。只是我生性好动,对这钱财之物又十分反感,没到一年就放弃经商四处游学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明白还有人对钱财之物如此反感,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钱这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不过也幸好他出来游学,而且这一游就游到了朝鲜,要不我哪里来的这样的便宜保镖,我就觉得邓希晨的家世不一般么,要不怎么能还有家将和他到朝鲜呢,于是我问道。 “不知道邓兄家里是做什么生意?” “没什么,盐商。”邓希晨淡淡的说道,他全然不在意,我却吃了一惊,说不出内心中是振颤还是狂喜。在这时代盐是各行各业中暴利最大的,正所谓“人间百味盐为上,各行利润它最高。”没想到邓家居然是盐商,我脑筋不断乱转,好你个邓希晨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没有向我透漏过。 盐,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因子,更是“开门七件事”中不可缺的一件。俗话说:“人间百味盐为上”——嘴再刁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不吃盐的。 盐比黄金贵的说法很实在,在农业经济时代,在国家宏观经济、特别在财政收入中,盐所占比重都很大。所以,无论怎样改朝换代,“盐”的生产经营都是国家一级垄断。历代王朝在赋税中把盐计划单列,专门设有司衙门管理盐政,当时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每引一号,分前后两卷,盖印后从中间分成两份,后卷给商人的,叫“引纸”——盐引;前卷存根叫“引根”。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简单的说“盐引”就和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的“粮票”、“油票”、“肥皂票”差不多。做一个不甚恰当的类比——明朝,拿着盐引领盐;当年,父辈们拿着粮票买粮食,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邓家曾祖邓子龙是明朝水师的将军,这个水上的漕运还不是由他把持,至少是属于那种说得上话的,弄些盐引这样的“内部股”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邓兄家族的生意一定很庞大吧,邓兄就这样一撒手,令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我笑着问道,实际上是在套他的话。邓希晨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防备我。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出来也不是头一次,他拦得住我么,再说还有我大哥,他很善于经营,有他在,我就可以逍遥自在了。至于规模么,我不太清楚,反正江浙一带的盐运大多都是大哥来打理的。”江浙一带!!!我脑袋一下子像要炸开了一样,这是多大的市场啊,整个中国最富的地区的盐业居然让他家给垄断了。邓希晨啊,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居然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管,却到处晃荡,我更是一个大傻瓜,身边放着这样一个聚宝盆居然还蒙在鼓里。直到了人家的家门口才知道,不过也不晚。 这下该轮到我对邓希晨大献殷勤了,其实我原本就对他不错的,只是此时对他更好了,酒菜上齐,还没等邓希晨致酒,我先站了起来。 “来,我敬邓兄一杯,还没感谢这些天来邓兄对我的照顾之情,尤其是上次遇到劫匪,若不是邓兄奋力保护,我的家眷又如何能得到保存,海兰珠你也来敬邓兄一杯。”说着我冲海兰珠使了一个眼神,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海兰珠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尤其是刚才说道生意上的事,她比我还敏感。 “是啊,是啊,上次多亏了邓兄弟,若是没有他我们没准就让劫匪抢去做压寨夫人了呢。不过好像做压寨夫人也不错。”海兰珠顽皮的笑道,其实众人相识以久早就没了约束,海兰珠一说众人都笑了,气氛活跃,安龙焕也跟着凑趣道: “福晋作了压寨夫人,那岂不是先生也要去做山大王么。那我安龙焕就跟着去做一个小喽罗也不错。”众人听了更是大笑,海兰珠本来酒量就大,得了机会我让她发挥,自然是尽施所能,不一会就将邓希晨灌了一个六七分的醉。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开始发问: “我听说,要想贩盐,必须有盐引,这个盐引由官家控制,令兄若想弄到盐引恐怕不容易吧。” 邓希晨此时喝得醉眼朦胧,如何还会考虑我说的话,安龙焕是个武人,对这中原的盐运更是不懂,所以由着邓希晨发起了牢骚: “先生有所不知,这盐税的收入占了朝廷税收的将近一半,所以,朝廷对盐业的控制十分严格,商人若是越出规定的销区售盐,就以私盐论处。这是除谋反外,最大的罪了,贩卖私盐,格杀勿论。而且对罪犯者不称匪而称“枭”,是说帝王以孝治天下,故不孝之罪通于天,称之为“枭”,以示其罪大恶极。你说说这个罪过有多大。” “原来这么严重啊,李某受教,那令兄作盐运的生意岂不是很危险?”我接着问道,邓希晨不疑有他,回答道: “我兄长可是少有的经商奇才,他才不会像那些贩运私盐的盐贩那样和朝廷对这干,天下之盐以长芦为最,长卢又离京城近,所以那些大官们若是想发财最好的办法就是倒卖这些盐引了,家兄正是京城最大的庄家,专门负责重金收购官宦手中的盐引,有了盐引自然是想把盐运到哪里就到哪里,谁管得找呢!我兄长就是这样利用漕运到京城的货船回程时的机会把盐运回江浙的。 难道先生没有听说过“官家货少私货多,南来载谷北载鹾。”这里所说的“鹾”就是盐。官方渠道不能到达淮河以南的长芦盐,就是这样被我大哥源源不断的运回南方的,那些倒卖盐引的官宦也因此肥得流油。”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这就如同计划经济时代的批条,谁手里有了批条谁就能弄到紧缺物资,随后一倒手还不是大发特发,邓希晨话还没完。 “先生有所不知,我正是看不惯家兄的这种做法,才不愿意管家里的生意,远游朝鲜,要知道这盐税是国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全是赖着这个盐引的,可是盐引被这些贪官卖了,国家哪里还有充足的税收,如何抵御强虏。哎,你要我怎么办呢,那是我的哥哥啊!” 一说到这里,邓希晨郁闷起来,难怪他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原来是有这种苦衷,既然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不好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虽然邓希晨家里就是卖盐的,肯定是不怕我撒的这点,但是我还是留那么一点点良心,放过他吧。于是我不再劝酒,这时天色已然晚了,于是结账下楼打算回船上休息。 结账时那掌柜的小声地对邓希晨说道:“二公子你这次回来不去看看柳小姐么,她这两年可是越来越有名了,如今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她的大名啊。”掌柜的还要再说,被邓希晨一把拦住。 “这些事不用你管,做你的吧!”说着推门而出,这个柳小姐又是谁呢,让邓希晨如此烦躁,我心里暗自纳闷,但是初次和掌柜的见面自然不好冒昧的问他。 出了松风阁,被晚风一吹,众人的酒意消散了不少,还没到码头邓希晨就说什么也不走了,说有朋友要看,今晚不回船上了。这让我和安龙焕都很不放心,邓希晨今晚喝了不少,已经醉意朦胧,让他独自在外面过夜,当然是不放心了,从前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知道了他这样的背景,我如何能不特殊关照他一下呢,我告诉安龙焕先送几个女人上船,我在后面跟着邓希晨直到确认他没事,到了朋友那里再回来,虽然是不愿意但是众女还是答应了,嘱咐我早点回去。应了一声我跟着邓希晨的身影追了下去。 夜晚的苏州更是热闹,街上的行人仍旧很多,尤其是以那些文人为多。15世纪后半期,明朝政府开始出卖监生资格。到16世纪,许多有钱人都有了这种“监生”头衔,因而可以参加乡试和出任下层官吏。这直接导致了生员和秀才的数量上升了15倍,他们也前所未有地拼命要挤入大都市上层社会的行列。 至天启年间,许多富裕的平民还购买最低一级的童试资格,成为生员。这些新兴的下层乡绅在本地并不很受尊重,因为那里的乡绅通常都有正式功名;但在外地,尤其在城市中,他们的身份却大大高于一般平民,享有终身复除的特权,于是这些有钱的“读书人”自然就成了社会上的一个特殊的群体,社会的风气也日渐奢靡,这就是我所见到的明代后期的江南了,和史学家说的果然差不多。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大院落,只见洞开的大门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门前不断有人吆喝,院子里则传来丝竹之声。 妓院,我脑子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能这么说,应该叫青楼,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邓希晨会到这种地方来,他可是一向十分硬朗的,在我们面前更是从来不谈风月,莫不是这一段时间长期在朝鲜,再加上近来我晚上各种喘息声的不断刺激也让他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了。又或是他原本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只是在我们面前装作道貌岸然,我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念头。 这时邓希晨已经走近了大门,那个在外面不断吆喝的,一定是被称作龟公或者是大茶壶的人见到了邓希晨连忙上前。 “呦,邓二公子啊,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最近在哪里发财啊,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小的。”看来这个龟公根邓希晨还是很数落的,否则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呢,青楼迎来送往,这人每天可是见得多了,若不是常客如何能这样熟络,好你个邓希晨啊,和我装正经,好色就好色了,男人好色又不是什么毛病,我心里想到。 邓希晨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扔给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少废话,如是还是在红豆馆么?” “谢谢二公子,您说柳小姐啊,她早就不在红豆馆了,如今她可是咱春风阁的头牌,怎么还会在红豆馆委屈呢,她在绛云楼。”邓希晨不再理他径自向里走去,我好奇心大起连忙跟上。 “这位大爷,您是从哪里来啊!”那龟公将我拦住,上下打量我,由于不想惹人眼,所以我穿着的很普通。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敢阻拦我,可是这时和他耽误不得时间,我赶紧答道: “我是二公子新收的随从,你不知道么,快闪开,我找不到了二公子了。”那龟公一听这话果然放行,我追着邓希晨向里走去,心里愤愤不平,邓希晨你给我记着,今天为你我可是做了一次你的随从,这笔帐咱们俩将来再好好算。我堂堂的一代神医,朝鲜总督居然要沦落到做随从才能混入青楼,说出来谁信啊! 一进这宅院我才知道为什么叫青楼而不是妓院,这个春风阁占地极广,整个是由以小组建筑群组成的,是标准的苏州园林,里面亭台楼榭一一俱全,若是没人告诉我,我还真以为是进了哪家的庄院呢!不知从何处飘来声声丝竹,还有男女间的笑骂声。邓希晨显然是轻车熟路,走过小桥穿过竹林,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只见一座高大的二层木楼树立在青竹翠柳之间,小楼前是一个水塘,里面还有假山,更有蛙声阵阵。这古代人倒是满会享受的,青楼就青楼了,还弄出这样文雅的地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面,能让邓希晨如此甩开了朋友自己偷偷的来吃腥。 第二十一章 青楼争锋 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进过青楼,自然是没有进过了,现代社会怎么会有青楼呢,不过色情场所倒是有不少,但是哪有这么有规模这么像样的,真是让人叹服啊! 邓希晨一闪身进了小楼,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不知道里面的布局是怎样的,能不能被他看见,若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嗓音在后面响起。 “是谁这么不给洒家的面子,竟然不让我见如是小姐。也不知道他长了几个脑袋,不想活了么!”声音如同夜枭,十分刺耳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向这边走来,刚才门口的那个龟公在前面一个劲的作揖,似乎要拦阻他进这个绛云楼,这就奇怪了开门作生意哪有不让客人进的道理。我暗自惊奇,躲在一旁看热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人闲龟公罗嗦,竟然抬起一脚将龟公踹到了一边径自向前走去,身后的一大帮人也簇拥着他气势汹汹,那龟公敢怒不敢言,我见机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道: “这位大哥,没事吧。”龟公一看是我,同病相怜,扶着我说道: “怎么会没事,这狗娘养的东西,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不被雷劈死。呸!”说着向地上吐了一口痰。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凶?”我趁势问道。 “还能有谁,他是魏忠贤的狗腿子,叫李蕃,不过是个阉人也学人嫖妓,真是自不量力。我呸!”说着又向地上吐了一口痰。 “大哥,你小心点,别让人听到,惹了祸可了不得。”我连忙装作害怕的样子,此时魏忠贤权势薰天,在公众产所如此的骂他的爪牙,确实算是胆大妄为了。 “怕很么,我们苏州人才不怕这些阉人呢,老弟倒是你怎么那么没有骨气呢,别看咱们地位下贱,可是和这些阉人比起来咱也是堂堂的爷们!不像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龟公这话立时博得了周围众人的喝彩。 “是,是,小弟牢记在心。”我连忙应诺道。 “谁说这些阉人不能嫖妓了,你们没听说吧,据说魏忠贤得了关外的灵药,将那个奉圣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要不然皇上怎么能如此宠信他呢,全是靠了这个奉圣夫人在皇上面前给他说好话。你想想啊,皇上是奉圣夫人奶大的,能不听她的话么。”周围有人议论道,这个奉圣夫人就是客氏,估计因为是天启皇帝的乳母,所以众人才没有用其他脏话来称呼她。 “你听谁说的啊,阉人如何能行房事呢?”一旁有人疑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的一个亲戚前些日刚从京城回来,这是他说的,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么,那是关外李开阳秘练的伟哥,和一般的伟哥不同,这种是专门进献给皇上的,也不知道魏忠贤从哪里听说这伟哥好使,从皇上那里弄了几颗,一试之下果然应验,就这么的更得奉圣夫人的喜爱了。” 听了这话我险些没有吐出来,什么,我的伟哥还具有这样的功效么,这我到倒没想到,当初是应佟养性的要求秘练了不少伟哥,据他说是进献给明朝上层的,所以我在里面多加了一些料,让这药更加霸道,我自然是没安好心,这样的药药性失去了平衡,是很伤身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成全了魏忠贤,也是的当初在实验室的时候确实做过对去势小鼠的试验,这种药确实能增加去势小鼠体内的雄激素水平,可是谁能想到对人也好使呢,并且还是太监。我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弄的那么猛了,这不是遭骂名么,不过还好,周围的人并没有骂我。 “是么,你要说别的我不信,要说这伟哥还是有可能的,这个伟哥我可是试过的,那次我花了千金弄了一粒真的,真是神了,那夜我在我家老婆和小妾身上整整弄了一晚,不知道把她们弄得多爽,第二天都下不了床,你猜我怎么着,什么事都没有,第二天趁着余威还把红豆馆的小红弄得直叫呢!”一旁有人搭话道,一说起这个话题,男人们总是津津乐道。 “还是周老板有路子,我也弄了两次伟哥,钱没少花,可是都是假的。”另外一个沮丧的说道。 “周老板你能告诉我这个伟哥是从哪里弄的么,兄弟我也去弄一颗,助助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告诉你吧,现在关外的伟哥早就断货了,所以凡是说关外的都是假的,我的那颗是从朝鲜弄来的,据说李开阳现在朝鲜,并且在那开了一家药铺,专门卖伟哥的。”余人一听,纷纷跃跃欲试,又不住打听我为什么去了朝鲜,于是各种版本都有,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和龟公表示关心我家公子,要进楼看看。 “老弟,你也就遇见我了,要是别人谁敢带你进去啊,行了看在你是二公子的手下的份上我就带你进去吧,不过话说在头里,进去了可不许吱声,给我惹了祸,我可不饶你。”那龟公说道,我连忙点头称是,跟随着龟公东躲西藏的来到了小楼的后院,从一间开着的窗户跳进了楼里,原来这是厨房,里面没人估计早休息了,龟公带着我又绕了好几圈,才到了一个屏风后面,此时楼内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以邓希晨为首的一帮人正和李番对峙。 只见邓希晨旁边站了一个女子生的当真是妩媚动人,眉目间还有一股英气,后面站了两个书生,不同于街上的那些大红大紫的文人,这两个穿着的十分得体,看样子很有涵养。他们身后更是站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邓希晨身旁的这个女人的支持者。 “你们这些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不知道我是谁么,都给我滚开,今天晚上如是我是要定了。”李番大声叫嚣道,气焰十分嚣张。 “你不知道如是小姐是卖艺不卖身么,出此污言秽语也不怕玷污了如是么?”邓希晨身后的一个书生愤然道,只见他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标准的白面书生。 “你是谁,敢和洒家这样说话。”李番声严厉色的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子龙就是我。”那青年大声说道,语气间竟然有一种正气,让人肃穆。 “哦,我到是谁呢,原来那个敢弹劾朱大人的小生员,你不在松江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也要弹劾我么?”说着他和他的手下一起哈哈大笑。 陈子龙憋红了脸说道:“朱国盛身为皇族在松江竟然以重礼诱奸富家少女,礼当弹劾,有什么不对,只可惜官官相护,否则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这番话说来慷慨激昂,那被称作如是的女子对他倾目相看,眼神中充满了柔情。我心中暗道不妙,邓希晨那你这次是强出头了,人家姑娘好像是对你并不是很在意啊,你看她看那小白脸的神色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有点意思。 “哈哈,好个官官相护,若不是你爹和邹元标十分要好,估计你此刻早就在刑部的大牢了,官官相护,可惜你爹已经死了,看谁还护着你。”李番冷冷的说道,顿时惹来他手下的一顿大笑。陈子龙被他这话一下子噎了回去,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来,他旁边的那个稍微年长的书生此时插言道: “陈兄投书弹劾朱国盛,将其丑行公之于众,实乃大快人心之事,邹大人是秉公办事,又何来官官相护,倒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为祸朝廷,此时又敢到这里胡来,难道不怕王法么。”一看就是书生意气,和这些人哪有王法可讲。果然这话再次招来阉党的大笑。 “王法,我们家九千岁就是王法,在苏州我就是王法,怎么样,小的们给我上,今天这个柳如是我是要定了,看谁敢拦着,难道不要他的小命了么。”他话音一落,手下的人呼拉一下子冲了上去,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开始混战了起来。 柳如是,这不是那个清军入关后劝钱谦益跳水自杀以保名节的柳如是么,她可是鼎鼎有名的秦淮八艳之一啊,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这个忙看来要帮一帮了,此时场上的局势对邓希晨十分不利,李番手下都是一群泼皮无赖,这些文弱书生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人多但是不大一会就有不少人被撂倒在地上,只有邓希晨在那里独自支撑,这次出来因为是游玩,所以邓希晨没有带剑,双全难敌四手,情势也十分不妙,柳如是躲在他身后,那两个书生各自出手,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见势不妙,我从屏风后偷偷伸手拿了一个椅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立刻这个椅子就四分五裂,我递给龟公一个椅子腿,自己一手一个,冲着那龟公大声叫道: “大哥,咱们上!”说着杀入了重围,那龟公久在市井与这打架的事司空见惯,跟着我也冲了出去,若说是从前或许我还没有这么大胆,可是经历了几次战事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信心的,再说这次是打群仗,李番的手下也都没有带武器,无形之中把我便宜了。《蛊惑仔》看多了,这类的群仗上学时也参加过,终于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我从阉党身后冲出,见人就劈头盖脸的砸去,这年代不像现代,下手要注意分寸,否则进了局子就不是好事了,对付这些阉人的党羽还要留什么情,我专挑脑袋脖子去砸,立时有数人哭爹喊娘的倒在了地上。 和这些人群殴下手必须要狠,没有顾忌下,我又撂倒了几个,杀进了邓希晨身前。 “邓兄接着!”说着我将手里的一个凳子腿扔给了邓希晨,邓希晨此时见到我已经顾不得惊讶,他手里没家伙很吃亏,被众人缠着又被办法去弄,这时我的凳子腿可算是雪中送腿了,邓希晨一把接住,手里有了武器那威力自然是不同,身边的几个人立刻被削倒。 见众人兀自酣战不休,我暗暗叫苦,场上真正能打的就我和邓希晨,那个龟公的身手也不错,可是这几个人哪能起到作用,随着其他的书生纷纷倒下,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这边,跟我走!”我不由分说拉着柳如是就跑,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柳如是,果然拉起了她那两个书生也跟着我跑。 “邓兄,你垫后,跟我走。”说着我顺着龟公带我来的路线拉着柳如是就跑。柳如是见我和邓希晨认识,顺从的跟着我往外跑,路很窄,只容两个人,所以我俩居前,两个书生居中,邓希晨和龟公居后,六人鱼贯而行。不一会出了绛云楼。 “跟我走!”望着身后的追兵我大喊道,说着带着柳如是就往码头跑,柳如是脚小,跑的慢眼见着要被后面的追兵赶上了,事宜从权,我一把把柳如是横着抱起来,向前冲去,剩下的四人也跟着我向码头跑。后面的李番带着人大喊着追了上来,一时之间苏州城里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我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没,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这个柳如是很轻可是总也是有七八十斤的,这么远的路跑下来实在是难为我了。眼见着大船在望,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前冲刺,边跑边向船上的水手喊道: “升帆开船!”船上的水手已经注意到街上的骚动,此时发现是我,赶紧按我的吩咐开始升帆。我三下五除二的跑上了船,众女早已闻声上了甲板,见我抱着一个女人回来,后边还有追兵无数,具都是没给我好脸色,这时邓希晨带着那几个人也上了船。 “开船,开船!”我连忙命令,可是大船要启动当然是要耗费一些时间的,李番已经带着人冲上了船,这如何了得,居然敢冲上我的船撒野,我一声令下水手们和我的亲卫一拥而上,将这些人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不一会就都撂倒在了甲板上。 看着这些人在甲板上不断哀号,我心中痛快之极,还是人多力量大啊,下次再去那种地方一定多带一些人去,就是和人家争风吃醋起来也不吃亏啊。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番,这家伙被招呼的最多,此刻早就成了猪头,嘴里兀自不休: “你是谁,敢打我,不想活了么,我要抄你全家,灭你满门。”他***还敢威胁我,我上去一个窝心脚把他踹飞了好几米远。余人噤若寒蝉,再不敢吱声了,就是疼也不敢出声,生怕把我惹了,招来横祸,他们是看出来了,我这个人是谁也不怕,所以不敢得罪我。 “先生,这些人怎么处理,我看还是手下留情吧,免得日后麻烦。”邓希晨在一旁说道,柳如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敢对如此横行无忌的李番下这样的狠手,就连邓希晨也如此的尊重我,称呼我为先生,不过看我出手打架的方式又不像什么正人君子,所以十分纳闷。 “就依邓兄,不过这些人敢亵渎柳小姐,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来啊,今晚月色不错,让这些人下河去水里把月亮给我捞上来。”我吩咐道,手下的士兵轰然应诺,如狼似虎的上来不由分说把这些李番的党羽连同李番一起抛下了运河。一时之间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 “小子们,咱们开船走了!”我大声吆喝道。 “是,大人!”水手们大声应允道,大船开始慢慢开动,把还在水里挣扎的人抛在了脑后。 这时我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柳如是,看看这个和李香君陈圆圆名气差不多的秦淮八艳到底是怎样的风情。柳如是这时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已经清秀可人了,一看就是个美女胚子,不同于海兰珠和阿巴亥这样的塞外美女,柳如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身材纤细,面目白皙。真后悔刚才抱她的时候没有趁机咔咔油,我还想再看早被一旁的海兰珠揪住了耳朵拽到了一边,其余几女也都跟着上来,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 “好啊,你个李开阳,还说什么不放心邓希晨,跟着去看看,这就是你看看的结果么,居然抱着一个女的回来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追着,你很威风么,跟人家争风吃醋,这才哪么大的一会功夫你就又沾花惹草了。”海兰珠愤愤地说道。 “冤枉啊老婆,这次我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女人可不是我的,我全是为了邓兄。”我俩忙用手捂着耳朵说道。 “我不信,就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么,别往人家邓公子身上赖。”海兰珠说什么也不信,不光她不信就连我曾经不是也不信么,我连忙解释今晚事情的来由,解释完之后,海兰珠才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只见那边柳如是已经和邓希晨聊了起来,显然两人认识。 注:为了剧情需要,我只能让柳如是早出来两年了,再说了我也不愿意见到这么样的一个美女被钱谦益那个没骨气的糟老头子祸害,所以只好大胆YY了,希望读者不要见怪。 第二十二章 邓希晨的情史 上海此时还是松江下属的一个县,居孙元化说他老师徐光启就在上海闲赋,趁着夜色大船向松江府驶去,苏州是肯定呆不成了,李番此时还不把松江折腾个地朝天才怪,所以只好结束苏州之行去上海办正事。至于李番他若是敢派船追来,哼哼,我就轰他个***,让他到河里喂王吧,居让敢跟我兄弟争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料,一个太监要不是我的伟哥他根本连进妓院的资格都没有。此时我已经将邓希晨当作自己的兄弟一般,自然了这么有背景,这么有财势的兄弟要多认几个,幸亏我从前一直对他不错,这次又帮他抢女人,估计他对我肯定是感激涕零了。 海兰珠等人自从确定了柳如是不是我的猎物后对她亲热了很多,上去与她攀谈,妹妹长妹妹短的,趁着这个机会我将邓希晨叫道了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心里不痛快,找我啊,何必去那种地方,若不是我这次留了一个心眼,尾随你一起去你不就吃亏了么。” “是,先生说的是,这次是我莽撞了,连累了打架,多谢先生这次挺身相助,要不然邓某如何能全身而退呢。”邓希晨点头认错,虽然海兰珠他们没有抱怨但是邓希晨知道这算是我们蜜月旅行的一部分,刚刚到了苏州连几大名名胜古迹都没有看就这样被迫离开,他自然是不好意思了。 “兄弟,你这就见外了,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外人,现在你也多少知道我的志向,不瞒兄弟说,哥哥我希望有一天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没有瘟疫,没有灾荒。可是我距离这个目标太遥远了,我不能事必躬亲啊,这样累也会累死的,我真的需要有人帮我啊,可是你也知道此刻我身边的这些人,不是女真人就是朝鲜人,他们能将自己的地方管好就不错了,哪还能帮我呢,就是想帮我,中原的老百姓愿不愿意呢,朝鲜人还好一些,女真人那是万万不会接受的,算起来我身边就你一个信得过的汉人,我不信任你信任谁,不依靠你靠谁啊,看你失魂落魄的离开松风阁我就感觉不对劲,所以才跟上你的,你不会介意吧。 “哪里啊,先生,邓某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如此不明是非。”邓希晨连忙说道,这次他确实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先不急着要他还,要待日后连本带利的让他吐出来,我心中暗道。 “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怎么说也是经历了几次患难的,你怎么还这样见外呢!我可不高兴了,要么你叫我大哥,要不你叫我李兄,总之这个先生是不能再叫了,知道了么,否则我可是真的要不高兴了。”说着我扳起了脸装作生气道。 “这个,怎么好啊,您是朝鲜的总督又是仪宾,这与礼不合呀,能叫您先生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们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么。”邓希晨为难道。 “怎么不好,我说行就行,什么朝鲜总督,又是仪宾的,那些都是朝鲜的官,到了中原只能唬唬人,做不得真的,这样算来你我都是一届白丁,自然是平辈论交了,好了就这样定了,我比你年长,你就叫我大哥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的。”我干脆的道。 “是,那我就高攀了,大哥!”邓希晨也是爽快地人,何况他现在对我是越看越顺眼了,我这样高看他他又如何不高兴呢!别人可是想找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呢! “哈哈,好啊!贤弟,看见了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地前途是广阔而又光明的,有你帮助我相信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说着我指着茫茫的地夜色道,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相信夜色背后的黎明一定绚烂多彩,邓希晨被我说的跃跃欲试,心潮澎湃。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哪个男人不想名垂千古,这样的机会是很多人得不到的。 “不过,兄弟你也跟哥哥交个实底,你到底和这个柳如是是什么关系,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这些阉党做对,这恐怕不能解释为正义感吧,若是有正义感也不用到青楼那种地方找他的麻烦啊。你跟哥哥说实话,要是你确实喜欢这个柳如是想信以哥哥的手段一定能让你达成心愿的。”我话锋一转,开始关心他的个人问题来。 邓希晨被我说的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才说出真情来。原来邓希晨自幼就在家中十分受父母的宠爱,他自身又十分聪慧,文武双修,后来由于生性好动所以取得了监生的资格后就不再用心仕途了,整日的和朋友呼啸一方,邓父自然是不放心了,他那么大的家业,一个儿子是管不过来所以就把他送到了苏州打理家族在苏州的产业,邓希晨自然是不安心于此,这时没人管了更加逍遥自在,成了青楼的常客,每日里出出进进得,于是认识了那时还是清倌的柳如是,柳如是原来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她是嘉兴人,自幼就聪慧好学,但是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易名柳隐,后来名是,字如是,小字蘼芜。 说起来这个柳如是三字,还是邓希晨给他起的呢,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邓希晨高大英俊,文武全才自然是得到了芳心初动柳隐的爱慕,而柳隐也颇具文采再加上个性坚强,正直聪慧,让邓希晨也如获至宝,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一日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触动了邓希晨,遂给她改名如是,可是好景不长,正当邓希晨准备给柳如是赎身准备迎娶回家的时候,这事让他老爹知道了,邓家世代不是为官就是经商,在嘉定算得上大户人家,如何能迎娶一个艺妓呢,自然是死活也不同意,此事就僵持下来。 偏巧这时魏忠贤的阉党和东林党的斗争到了白热化阶段,天启四年四月,给事中傅櫆等上疏,称左光斗、魏大中等与内阁中书汪文言交通。六月,杨涟疏劾魏忠贤,列数他迫害朝臣、迫害太监、迫害妃嫔、蓄养内兵、罗织狱案等罪状,共二十四条,其他大臣也纷纷弹劾,不下百余疏。十月,魏忠贤开始依靠客室控制皇帝,拟召将赵南星、高攀龙致仕,杨涟、左光斗削籍。第二年,先是熊廷粥弃市,传首九边,后八九月间,杨涟、魏大中、左光斗、顾大章等人相继死于狱中。受杨涟等狱牵连,被逮被杀的官僚尚有多人。魏大中被逮,押解过苏州吴县时,吴县人、吏部主事周顺昌正在家中,他挽留魏大中,周旋数日,并结为亲家。这岂不是对魏忠贤的公然蔑视么,于是魏忠贤派缇骑前去逮人,在苏州引起了骚乱。聚集的群众为周顺昌乞命,邓希晨正是其中之一,局势当时混乱之极,百姓和缇骑发生了冲突,本来邓希晨因为家人对他和柳如是婚事的阻挠就闷闷不乐,这回又遇到了此时,自然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殴斗中失手击毙了一个堤骑,同时还有多人被击伤击伤,这如何了得,魏忠贤睚眦必报,苏州的百姓如此忽视他的存在,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周顺昌下狱被害。 至于邓希晨此时已经被他父亲强行的送到了去朝鲜的船上,并且派家将一路保护他,这哪里是保护啊,分明是看着他。邓父的这种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在处理苏州民变时,带头的颜佩韦、马杰、沈扬、杨念如和周顺昌的舆隶周文元五人一律被论死,他们被合葬在虎丘附近,墓碑题曰“五人之墓”。唯独邓希晨只身逃脱,此时中原虽大但是到处都是魏忠贤的党羽,远渡朝鲜自然是最后的选择了,何况邓子龙战死在朝鲜,邓家和朝鲜的李舜臣家一直有来往,所以邓希晨就到了李哲那里,打算过个三年五载风平浪静再让他回来,不但避了风头,也会将柳如是的事逐渐忘记。可谁能想到不到两年邓希晨又随我回来了,他本来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见柳如是,两年毕竟时间不短,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尤其是柳如是在青楼里,环境复杂,邓希晨实在是害怕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可是酒一喝多,再加上掌柜的一提,凭着性子就去了绛云楼,还没述别情呢,就赶上李番前来捣乱,自然是大打出手了,剩下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那兄弟你有没有问柳小姐这些年有没有忘记你呢,还能不能和你在一起呢?”听完他的故事我在一旁问道,真没想到邓希晨还有这样的历史,原来和柳如是是老相好了。我这样直接的问他,邓希晨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来,在我再三的考问下,才明白这小子现在心里有障碍。原来那两个书生邓希晨是认识的,陈子龙还是他的老乡是松江府的人,才华横溢。那个年长的叫张溥是太仓人,与同邑张采齐名,时称“娄东二张”,他们很早就组建了应社,这张溥正是应社的领袖之一,年岁虽然不大已经隐然的成为了江南文人的领袖,抨击时政,澄清义理在文坛上很活跃,那《五人墓碑记》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我说么,一听这个张溥,怎么这么耳熟,原来《五人墓碑记》是他写的,我中学时可是读过这篇课文的,能被编进教科书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我心中暗自高兴,这次是歪打正着,不用我去连蒙再唬就把这两个人拉上了贼船,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主动上了我的船,我可没有邀请他们,此时把阉党得罪了除非想死否则就根本没办法在中原立足,我管你什么应社,党社的,还是乖乖的和我去朝鲜吧。估计我只要把事情再夸大一点,吓唬吓唬他们这些俩人一定屁颠屁颠的跟我回朝鲜,还得感恩戴德,这次的这笔买卖做的可真是大赚特赚了,这场架也真是打得太有意义了。 一高兴我把邓希晨的事差点忘了,见邓希晨在那里望着我,我才想起来原来还得帮这小子解决柳如是,这个好办,看邓希晨说这两个人的神情时,我就知道他是怕柳如是跟着两个中的一个好上,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他是自尊心作祟,认为自己不如这两个人。傻小子,得有些信心,看哥哥我帮你! 我拍了拍邓希晨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别的事不敢说,这事没问题,看见你的几位嫂嫂了吧,还不是被我教育的服服帖帖的么,女人啊,我有办法,你就放心在这听我的好消息吧!”一高兴我又忘乎所以了,完全忘了刚才海兰珠是怎样揪我的耳朵给我难堪了。 “那就拜托兄长了,不管事成与不成,我都在此先谢谢兄长了。”邓希晨见我肯出马自然高兴,说实在的这些天他可是羡慕死我了,左拥又抱,夜夜春宵,这可是每个正常男人的理想。 我告诉邓希晨等我的好消息,大步流星的向柳如是走去。 “老婆们我来了,咦?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我没话找话,柳如是对我很是好奇,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个拔刀相助的是谁呢? “去,关你什么是,这是我们女人的话题!”阿巴亥不明所以把我撵到了一边去。我大声怪叫道: “怎么能不关我的是呢,你们可都是我的老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个你们怎么能不懂呢,嘿嘿,我这是来向柳小姐赔罪的,刚才唐突冒犯之处还请柳小姐见谅。”说着我一辑首,算是给她赔个不是,心里却在后悔刚才没有好好的占到香油,这下好了说不准她就要成为我的兄弟媳妇了,正所谓兄弟之妻不可戏,我顶多饱饱眼福了。秦淮八艳柳如是差不多要有主了,剩下的七个马湘兰也早死了二十多年,那么算来算去只剩下了六个,不知道我能碰到几个,那个陈圆圆,董小宛,李香君什么的哪管是娶了一个回家也没算白来古代一回啊。 柳如是见我给她施礼连忙还礼,口中轻轻的道:“是如是失礼了到现在还没有请教先生的尊姓大名,更没有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说着盈盈下拜。这如何了得,让美女给我下拜简直是让我美上了天,我想伸手阻拦可是一想到她没准是我的兄弟媳妇,这个动手动脚实在不好,所也也就受了她这一礼,心中想你确实该好好谢谢你,我这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给你做媒来了。 “呵呵,我要是说出名来真是怕柳小姐骂我,说起来今天这件事倒是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原因。”我笑着道,把柳如是弄糊涂了,我是后来才杀入的,她看的真切,除了打架的手法下流了一些,好像没有什么让她有骂我的缘由,于是淡淡的微笑道: “怎么会呢,我谢还谢不过恩人呢!” “那好,你听清楚了,可别骂我,这是你说的!”我正色说道,越是这样柳如是越是对我的身份感兴趣,这时陈子龙张和张溥见这里人多也来凑趣,都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我哪敢骂恩人您啊,你就说吧,如是在此洗耳恭听。”柳如是说道,这就是人的好奇心理,你越是不让他知道他越想知道,尤其是女人好奇心最重。 “那好,我告诉你了,我叫李开阳!”我笑着说道。 “什么!”不光是柳如是,连张溥和陈子龙也都十分吃惊,三个人你望我,我望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救了他们就站在他们身前的人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李开阳。我早就料到了,所以再三给他们打预防针,估计上到风流才子,下到贩夫走卒,凡是去过青楼的人没有不知道我李开阳三个字的,果然三人的表情再次证实了我的推断。 “我就说么,你们一定会骂我的。”还没等这三人说话,我接着道: “三位不用猜测,我就是专卖春药的李开阳。”我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三个人什么也说不出来,若是没有我也就没有伟哥,没有伟哥太监们也就没有那本事敢到青楼里去嫖妓,所以可以说我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柳如是最先反应过来,笑着道: “我们怎么能怪先生呢,更是不敢骂先生,先生不过是一个郎中,难道有人拿剑杀了人我们还要找铸剑的那个人治罪么!”她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不愧是才女,柳如是既然已经不怪我了,张溥和陈子龙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于是都抱手道: “失敬,失敬,久仰,久仰!”这个失敬估计是假的,久仰倒是真的,我的名字他们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哪里,哪里,不敢当!”我也连忙回礼。 “这次出手全是为了我的兄弟邓希晨,敢问柳小姐,若是我的兄弟此时想迎娶你,你会答应么!”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 说媒 柳如是根本没有想到我说话会如此直接,她和邓希晨的种种两年来一直萦绕在心,这两年柳如是虽然卖艺不卖身可是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此时被我说出来,早就没有了小女儿的羞愧,只是深思了一会说道: “还可能了么,当年他父亲就阻挠,如今就会同意了么,如是不敢再作这样的美梦了!”这话说出来十分凄苦,看来她还是怀念曾经和邓希晨的感情的,此时不光是她,就连陈子龙和张溥也都聚精会神地看她是什么反应,两人都是柳如是的仰慕者,与柳如是私交甚好,自然关心她的事情了,尤其是陈子龙不说想入非非也是有那么些意思的。 “既然有小姐这句话,大事可定,我代我兄弟回答柳小姐吧,没有什么不可能,也不是什么美梦,今天柳小姐答应,明天我兄弟的花轿就抬到小姐楼下。”见我回答的如此肯定,柳如是不禁诧异。 “敢问李先生,您是希晨的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肯定呢,当日希晨也是如此和我信誓旦旦的说的,可是又怎么样呢,两年来渺无音信,此刻却突然冒出来说要娶我,如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还不懂得世间险恶的无知少女了。” “这你错怪我兄弟了,”于是我将当年邓希晨只身逃亡的事情讲了出来,柳如是虽是表示理解但是对于邓家的态度还是十分在意,这个女孩子十分刚毅,宁折不弯,要不也不会劝钱谦益跳水自杀了。 “我还是那句话,希晨能给我什么保证呢,这样苦苦等待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说着柳如是泪迹斑斑。 “好了,我兄弟肯定不会负你,他老子更是不敢阻挠,这回总行了吧。”我慨然应诺道。 “先生你又是凭什么呢,你我萍水相逢,我感念先生的此次救命之恩,若是如是被阉人玷污了,那是说什么也不会苟活于世上了,可是先生是不能代替他父母的,更是没有办法说服他父母的,邓家宅深墙高,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 “这个好办,顺姬你过来!”说着我把李顺姬叫到了身旁搂着她道: “顺姬我给你认下一个干妹妹好不好啊!从今以后如是就是你的妹妹了!” “那敢情好啊,我也是十分喜欢如是的,有她做我的妹妹真是再好不过了。一切都听老公你的安排。”李顺姬高兴的说道。 “好了,大功告成,我不信邓家不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府。”我轻松的笑道,众人均是不解,难道拜了一个卖春药的老婆就能身价倍增,进得了邓家的大门。我不再给他们打哑谜了,将邓希晨招呼过来。 “兄弟你过来,告诉诸位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吧,否则大家还以为我就是一个卖春药的郎中呢。”见我如此高兴,邓希晨也备受鼓舞,他躲得虽远可是也是支着耳朵听我们说什的,夜里本来就静自然是将我们的话听了一字不落。在得知我让李顺姬收柳如是做干妹妹时他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于是当着众人的面骄傲的道: “兄长是大金国太医院院使,后任征朝大将军,统领蒙汉两旗军队,这是从前的事了,自从兄长脱离女真后如今以是朝鲜总督,同时也是朝鲜的仪宾,总管朝鲜全国事宜,这位就是当今朝鲜的淑敬公主,她的孩子将来会继承朝鲜王位。”说着指了指李顺姬,邓希晨自然知道这次机会难得,为我大吹特吹,虽然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可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也只能违背一次良心了。 “让你挑重点地说,你说那么罗嗦干什么啊。”我对邓希晨笑骂道,其实最关键的是让他们知道顺姬的身份和我们将来孩子在朝鲜的地位。柳如是等人可是笑不出来了,此时具都惊愕的看着我,仿佛是在看怪物一般。 “怎么不相信么,我这里可是有朝廷的诰命在这里不信你们看,我再次将诰命拿了出来向众人卖弄。这几个人哪里还有不信,柳如是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让李顺姬收的她的目的,不管怎么样有了这样的靠山还愁什么,身份地位自然倍增,谁还能说她是青楼的妓女呢,于是柳如是连忙给李顺姬盈盈下拜,这个礼不能不受,李顺姬高兴的把柳如是搀了起来。 “好妹妹,姐姐可是要给你找个好婆家!“说着看了一眼邓希晨,邓希晨此时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了,若不是众人在场他还不知道怎么跑过来折磨我呢! “好了,好了,大家折腾一夜了,也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其他的是明天再说,我不想给柳如是有其他的机会,马上嚷嚷着要休息,主人发话了还有谁敢不听,这可是朝鲜的总督啊!虽然不愿意,但是陈子龙和张溥也无可奈何,我的权势和我的无赖他们现在算是见识了,在这样的人面前还能说什么呢,何况今夜我还救了他们的命,张溥还好说他只是仰慕柳如是,欣赏的角度居多,陈子龙心里可不是滋味,他追求柳如是有些时日了,但是柳如是对他总是若即若离,一方面欣赏他的才华,另方面对他的追求又总是不置可否,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有邓希晨这么一个人。不过好在邓希晨已经两年没有音信,女人韶华易逝,估计用不了多久柳如是就能投入自己的怀抱。 然而谁曾想到就当自己和柳如是的关系将向质的变化飞跃时,这个邓希晨却半途里杀了回来,如今到好,他有了这么硬的靠山,柳如是又认了朝鲜的公主作干姐姐,无疑是将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消除了,自己这次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管他怎么想,众人累了一天,确实需要休息,邓希晨已经屁踮屁踮的给柳如是安排舱室去了,要是我是他今晚就将柳如是拿下,以免夜长梦多。于是我暧昧的冲他使了一个眼神,邓希晨心领神会,向我投来感谢的眼光,陈子龙则是在一旁怨毒的看着我,在他眼里或许我才是让他痛失美人的罪魁祸首吧,还想上前和柳如是说什么却被张溥拉着跟随安龙焕去休息。 我的卧舱里,由于为了方便我胡天胡地,一张大床已经撤走,地板上则垫上了厚厚的毛皮,几天来我就是在这里和海兰珠三女逍遥快活的,这三人都不是汉人,与那些无趣的礼教自然全不在意,虽然不一定每次都雨露均沾,但是三女由于夜夜能和我睡在一起自然是十分高兴。回到卧舱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温存,今天实在是太累,所以不想再耗费体力了,可是海兰珠不依不休,一下子又爬到我的身上来,她怎么总是喜欢到我上面来呢?不过阿巴亥和李顺姬倒是不介意,如此一来她俩一边一个正好可以挨着我,全然不想想身体上多了这七八十斤如何能好受。 海兰珠一边用手指在我的胸膛上画圈,一边说道:“老公,我问你,假如今天柳如是不是和邓希晨早就结识而且互有情谊,你会不会把她也弄到手呢?”海兰珠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可是手依旧是不老实,把我弄得痒痒的,小腹里一股热流上窜,坚挺的雄风昂然发威。 “你坏吗,老公,先回答人家的问题,要不不让你得逞!”海兰珠眉眼如丝道,哪里是我坏明明是你挑逗我么,我腾出双手来在阿巴亥和李顺姬光滑的背上抚摸着。 “你们都想知道么?”我向她俩问道,这两人都点了点头,看来和海兰珠一样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那好,我就告诉你们,答案是……不可能。”我故意拖长了声音道。 “为什么啊,老公,如是妹妹长的很漂亮啊,诗词歌赋都会,你没看见那么多人都喜欢她么?”李顺姬不解的问道。 “说不会就不会,我有你们几个就够了,多了我可照顾不来,你们不是想我死在别的女人的肚皮上吧!”说着我坏坏的将雄风向海兰珠的敏感一顶,其实我的不会是因为我相信没有邓希晨我就不可能见到柳如是,见不到柳如是又谈何弄上手呢。不过要是没有邓希晨又能遇见柳如是我可是真没准要把她占为己有,这秦淮八大名妓我怎么也得一亲香泽吧,见我眼神飘忽不定,海兰珠自然知道我又神游了,轻轻的打了我一下, “坏老公,又在惦记哪家姑娘了?” “嘿嘿,哪有啊,我还是先将你喂饱吧!”说着我开始付诸行动,一翻身将海兰珠压在了下面,深深的进入了她的身体。这一夜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不是我好色荒唐,而是为了成全隔壁的邓希晨,这一夜我尤为的卖力,将三女一次又一次的送上高潮,三人哪还像从前那样有所顾忌,一个个都热情的奉迎着我,高亢之声不断响起,这无疑是最好的催情良药,邓希晨啊,我的兄弟哥哥这么卖力可都是为了你,你可要把握机会啊。 第二天众人都起的很晚,昨夜的喧嚣让很多人没有睡好,安龙焕早就习惯了,可是陈子龙和张溥都是红着眼睛走上甲板的。邓希晨和柳如是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春风满面,不用说我昨夜的那剂春药好使了,我不怀好意的冲他一笑,邓希晨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惹得我哈哈大笑。陈子龙则是面色铁青,快要到手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如何能甘心,可偏偏又没办法。 不在管这件事了,柳如是早找上重女攀谈,我带着邓希晨来到张溥和陈子龙身前说道: “昨日听我家兄弟说,二位都是当世的才俊,不知道此后有什么打算,今次得罪了阉党我自然是不怕,到中原来只是为了游玩,任他魏忠贤能把我如何,大不了是挂帆出海回我的朝鲜,可是在下实在为二位担心,不知二位有什么打算?” “这有什么,大不了和阉党来个鱼死网破,舍身取义流芳千古又有什么不好!”邓子龙首先开口,这人十分清高,再加上在松江那次将朱国盛弹劾了也没怎样,而且为自己博得了好名,吃到了甜头不以为然,不过我估计那结果可不是鱼死网破吧,鱼差不多要死,可是网可难破。张溥比他年长,再说也没有他那样的父亲能找人给他消灾,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何况这次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就是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沉吟了半天道: “我想还是回老家一趟吧,明年的科考要开始了,我得准备准备。”实际上就是想避祸,我如何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走了,不理陈子龙而是对张溥说道: “张兄,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了,我很佩服张兄的才学,可是张兄有没有想过如今魏忠贤的爪牙遍布天下,到哪里能安全呢,这次咱们这样公然的袭击他的亲信,我听说这李番是魏忠贤的十孩儿之一,估计吃了这个亏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所以留在中原实在是危险,不如也效仿希晨,到朝鲜图个清静,等风声小了再回来参加科考也不迟啊!” 我这话正说道了张溥的心坎上,他也知道留在中原不安全,可确实是无处可去,此时我邀请他去朝鲜难免心动,陈子龙在一旁可不干了: “哪有那么危言耸听,我就不信他魏忠贤能只手遮天,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于他的这种书生意气我嗤之以鼻,冷冷的道:“公理和王法永远掌握在强权者的手里,若是真有陈兄所谓的公理王法那杨涟、魏大中、左光斗、顾大章等人也不会惨死于狱中了。我听说杨涟大人是被东厂厂卫活活折磨死的,齿颊尽脱;钢针作刷,扫得遍体烂如丝;再以铜锤击胸,肋骨寸断;最后用铁钉贯顶,这才致死,死后七日方许领尸,只留下血衣数片,剩得残骨几根。” 这些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至于李番的身份则是昨日的那个龟公告诉我的,我这么一说两人都毛骨悚然,这些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不光是杨涟,其他的人都是被折磨致死的,想起这些来两人不寒而栗,可是陈子龙依旧嘴硬: “我不去,若要去你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中原!”我心里道不知道好歹,你想去我还不带你呢,带你干干么啊,整天缠着柳如是不放,给我兄弟碍眼,你不去真是太好了,我自然不挽留他,于是说道: “人各有志,陈兄不去我自然勉强不得,不过张兄可要考虑清楚,实不相瞒我这次固然是到中原游玩但是也不尽然,我在朝鲜开办了一所大学,想把中原文化传播四方,只是苦与人才难找,这次来中原正是想招募一些人才到朝鲜讲学的。这次去松江就是要请徐光启大人出山,然后去杭州请李之藻李大人,王徵、李天经、张焘、瞿式耜、陈于阶等人也会和我同去朝鲜,张兄有没有这个兴趣啊?”说着我又将平壤大学的情况夸了个天花乱坠,直让众人向往,读书人实际上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环境,我的这个平壤大学无疑是他们最佳的选择,张溥已经怦然心动,看了看邓希晨,邓希晨点了点头证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张溥这才作了决定: “如此打扰大人了,张溥就去朝鲜一趟也算是领略一下异国风情,不过无论如何明年的科考我也要回来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兄放心吧,明年我派大船送张兄回来,一定耽误不了张兄的科考的。”说着我哈哈大笑,就怕你去了就不想回来了,陈子龙心里不是滋味,暗悔自己把话说得太快,没给自己留余地,有这么好的地方谁不去啊,自己的父亲已然去逝,这次得罪了阉党能否逃脱真是未知之数,自己干嘛那么糊涂这么早就拒绝了呢!都怪这个李开阳现在才提起平壤大学来。见陈子龙在那里默不作声,张溥不忍劝说道: “陈兄,你也和我们去吧!这里你已经无亲无故了,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这就写信给张采兄,这次惹了是非自然不能连累他,我让他也和我到朝鲜去见识见识这个平壤大学。” “我不去,我要联合天下有志之士弹劾阉党,我相信天理自在人心。”陈子龙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是见我并没有再邀请他,所以面子上过不去,索性一狠心拒绝了张溥的好意。张溥和他相处日子很长,自然明白他的性格,见没有起色也就不再劝了,嘱咐他好自为之,船到了昆山他就嚷着要下船,我自然是没有必要挽留他了,和张溥还有邓希晨送他下船,相约再见。 看着陈子龙远去的身影我心想还再见什么啊,估计见不到了,我没在邀请他是对还是不对呢? 第二十四章 骗婚 柳如是和邓希晨和好如初,自然是如胶似漆,整日的缠绵,让我也不禁羡慕,不过我也有正事要做。 此时我正在和海兰珠研究在中原重新开几家药店的可能,这些太监虽然可恶但是却是免费的最好的广告,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但是对我的药无疑是最好的宣传,连太监吃了这药都能恢复男人的本性何况那些阳萎早泄的呢。可是私下里我也在考虑这件事的真伪,以李番对魏忠贤的了解这事不一定是空穴来风,据那个龟公讲李番是来苏州监督建造魏忠贤的生祠的,曾经去过一次绛云楼,但是被众人嘲笑而回,此次他如此气势汹汹的来,不可能没有原因,那么看来关于魏忠贤的传言属实的可能性较大。 这不是不可能,人体内除了睾丸分泌性激素以外,肾上腺皮质也能分泌少量,伟哥的主要成分正是有促进性激素分泌和性器官发育的功能,虽然太监被阉割了睾丸和阴茎但是往往因为这种手术的不彻底而留下一部分脆骨,只是因为性激素分泌过少不足以发动这种部分残余力量。伟哥的出现无疑是给这些残余力量提供了死灰复燃的机会,想通了这个也就能解释魏忠贤为何如此得客氏的崇信了,这位魏忠贤应该就属于这样的异数,并且他是半路阉割的,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此次李番在苏州因为柳如是而大打出手的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朝野,到时我的伟哥销量一定会直线上升。这些钱虽然挣得暴利,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愧疚,这些都是属于奢侈品范畴内,老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怎么会为了一昔之欢而倾家荡产买伟哥来用,所以这个钱我不光要挣,而且要大挣特挣。正在这个时候邓希晨却苦着脸来找我了。 “怎么了,兄弟,闹别扭了,怎么这副神情啊!”邓希晨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他不对劲。我连忙招呼他坐下。 “大哥,这回你可得帮帮小弟。”邓希晨冲我说道,这还是首次他主动求我呢,自然让我受宠若惊。 “什么事,说来听听,只要哥哥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我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大哥,马上就要到嘉定了,我想……”邓希晨还没说完,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笑着道: “近乡情切是不是啊,想带着媳妇回去看看老爹,又怕老爹不给好脸色,棒打鸳鸯!” “是,是,是,大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小弟正为此事犯愁呢,毕竟是婚姻大事,怎么能没有父母的许可就私下成婚呢!”这家伙居然也学会玩虚的了,跟我还用这样客气么,这古人的传统观念我自然是纠正不了,再说就是他不找我我也要找因由拜访一下邓家呢。 “这事好办,待明日我备上一份厚礼带着你去拜见伯父,把你和如是的婚事给办了,不过这件事你先不要和如是讲,等我们回来给他一份惊喜。”听我满口的应允他,邓希晨自然高兴,在他眼里或许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只要我肯答应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第二日一早大船驶进嘉定附近的港口,我和邓希晨带着十来个侍卫登陆向嘉定的邓家行去,一路上邓希晨神情恍惚,看来他还是担心,我到要看看这个邓老头是个怎么样的人,让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害怕。 嘉定是个小县城,规模不大但是十分整洁,典型的江南水乡,我和邓希晨一进城,就有不少人向邓希晨打招呼,称呼他二少爷,看来邓家在嘉定确实是家大户。终于来到了邓家,高大的牌楼下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很有威势,将邓家烘托得森严肃穆。门前早有门房看到了邓希晨,具都连声称呼,还有人跑着去向邓父报信,两年未归的二少爷回来了,对邓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邓希晨则带着我向内院走去,这个邓家果然是家世显赫,宅院和我曾经所见的苏州狮子园不相上下,才走了一进的院子就见一个老妇人在一帮丫环婆子的簇拥下向这里走来。 “母亲!”邓希晨连忙跑上前去扑通的一下跪了下来,那老妇人泪流满面抱着邓希晨道: “儿呀,我的儿,你终于是回来了,想死为娘了。”这时后面走出一个老者寒着脸道: “不叫你回来,你怎么回来了,此刻阉党凶焰滔天,你就不怕给家里招来灾祸么。”这人肯定是邓希晨的老爹了,确实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看那眼神就知道够凶的。 “老头子,儿子回来了还不是好事么,看你说的,那阉党再凶也不能把咱家怎么样啊。”老妇人一瞪眼,邓老头不吱声了,看来他也是一个妻管严。 “父亲母亲大人,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新结识的兄长。”说着邓希晨将我介绍给他的双亲。这时二老才注意到旁边的我,邓老头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仿佛是打量一个物件一样,估计是将我归为邓希晨从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一类,让我十分不爽,邓妈则是十分热情: “孩子你叫什么啊,家在哪啊?” 还没等我回答,邓希晨已经抢先回答道:“回禀父亲母亲,我这个兄长可是大有来头,他是当今朝鲜的总督……”邓希晨再次将那晚和柳如是介绍我的身份一样长篇大论拿出来,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把我的官衔说的长长的,只要他知道的一个不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官衔,可惜职位虽多却没有一个是给我发薪水的,郁闷那。 这一串介绍下来邓希晨居然连气都没换一下,流利之极,看来这小子是生怕我的分量不够,颇下了一番功夫,要不然怎么会如此顺溜呢! “失敬,失敬,原来是朝鲜总督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邓老头这时语气客气了很多。但是听说了我的名字后并未惊讶,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邓母则是更加热情了。 “什么总督大人啊,没听儿子说么这是他的兄长,说那些不是生疏了么,来孩子,咱们进屋说。”说着邓母将我向内堂里引,一路上就开始问道了: “孩子,你多大了,婚配了么,怎么和我家二郎认识的,他可真是好福气啊,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兄长,今后你可要多多照顾二郎啊……”敢情这个邓妈妈是自来熟,我自然是客气的回答,一听说我已经有三个老婆了,邓母更是惊讶,随后就是羡慕,儿子离家两年带回来的不是媳妇,是个干哥哥这多少有些让她失望,跟我一比邓希晨显然是属于事业家庭都不成功的了。 进了大堂,我四处打量,邓家果然是家世显赫,正堂上挂着的是一幅松龄鹤寿图,四周的桌椅都是用上好的檀木打造,更难得的是一种气势,让你隐约之间肃然起敬,还没坐稳。就听得外面有人大喊道: “是二弟回来了么,二弟你在哪啊?”一听这话,邓希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 “大哥,大哥,是我啊!”不大一会只见邓希晨拉着一个人的手兴高采烈的走进来,那人生的矮胖,长得一张笑脸,看上去十分憨态可掬。 “大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在朝鲜结识的兄长……”邓希晨又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介绍词说了一遍,看来他是不甘心白下苦功,怎么也得让它的利用率高一些,真是不明白这个邓母是在怎么生的,兄弟俩高矮胖瘦群不一样。 “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李神医,真是有幸,早就闻得李神医的大名,不想竟然如此的年轻有为,我邓希贤当真是三生有幸,有你这个大哥照顾着我弟弟,我这个大哥就用不上了。”邓希贤笑呵呵的说道,让人生出一种亲近感来,但是他并没因为我是朝鲜总督而畏惧,足见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大哥说的那里话,既然您是希晨的大哥,自然也是我的大哥,小弟初来贵府没什么好送的,备了些薄礼还请伯父伯母笑纳。”说着一挥手,让侍卫们抬进了我备的礼物,这次到中原来我特意让吴能给我准备了一些研究所制造的玻璃器皿。尤其是一面刚刚发明的镜子,这是吴能经过我的启发用醛化法镀银而成,可谓是昂贵无比,一件件玻璃器皿被摆在了堂上,耀耀生辉,绕是邓家父子见惯了大场面,也没见过这些贵重的礼物,光看那玻璃的成色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欧洲的玻璃制造技术已经接近炉火纯青了。邓母更是对那面镜子爱不释手。随后我又从怀中掏出两个锦盒呈递给邓父道: “伯父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这是小侄新近制得的灵药,有滋补延年,养气调神的功效,还请伯父笑纳!” 邓老头显然是不识货,接过来放到一边,邓希贤可就不一样了,连忙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每个锦盒里都端端正正的放着一粒用着腊封的丸药,芳香四溢。 “父亲大人,你是久不出家门,不知道这天下都什么样了,更不知道这药是何等的尊贵,真是暴殄天物啊,你知道么这就是民间都在传说的伟哥,开阳兄弟可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哪里是滋补延年,养气调神啊,有了他太监都能变成男人。这东西现在是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的,你不要还是便宜了儿子吧!”说着就往怀里揣,看来魏忠贤的宣传力度还是蛮大的,连邓希晨都知道了。 “哦,居然有这等神奇的功效!”邓父还是不太相信。 “要不怎么说您不识货呢,这药能用的起的就是当今的皇上和魏忠贤了,您啊就知道在家里养花种草,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我说的是吧,贤弟!”邓希贤埋怨道,刚认识我就和我套上近乎了,看来多半还是为了我的伟哥。 “哪里,哪里,大哥抬举小弟了。伟哥不过就是助兴之物,而此药的功效不仅与此,正像我说的是滋补延年,养气调神,对老人很合适的,大哥若是喜欢伟哥我这里尚还带着许多,一会儿叫人送来给大哥。” “那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多些贤弟了!”说着邓希贤才极不情愿的把收进怀里的锦盒拿出来交还给邓老头。显然的这药要比伟哥名贵很多,可是我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好意思抢他老爹的东西,何况我还答应多给他一些伟哥呢! “贤侄如此真是破费了,不知贤侄这次来中原仅仅是为游山玩水的么,还是有其他目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些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老夫愧不敢收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算是兄弟情谊深厚,也没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如此的破费。 这些礼物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本来是准备送给一些显赫的达官贵人的,就是连孙元化我都没有给他看一眼,将望远镜送给他我就很肉疼了,绝对不会再多送他一件了。此次之所以这样大的本钱自然是为了捞回更多的好处。 “伯父、伯母实不相瞒,小侄这次来是有事求伯父伯母的,还望伯父伯母能答应!”我起身施礼道。 “这孩子,呢么客气干什么,坐下来说话,什么事你说,只要能办到我们邓家肯定会帮你的忙的!”邓母满口答应,邓老头则是一语不发,听我的下文。 “既然伯母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小侄这次来实在是为了三件事,两件是生意,一件是为了希晨的婚姻,不知道伯父伯母想先听哪件事。” “那自然是婚事,二郎可是老大不小了,贤侄你先说这婚事!是哪家的姑娘啊!人怎么样?”邓母看来是急着抱孙子,所以开口就追问道。 “好叫伯母知道,这个女孩是拙荆的妹妹,芳龄二八,正待字闺中,人么就不用说了,绝世美女不敢说,但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算是粗通,小侄这次来所带的礼物倒是有一半是拙荆给她妹妹准备的嫁妆。夫人若是不同意我只能命人抬回去了。” “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但不知道是贤侄那位夫人的妹子!”老太太果然不含糊,听我这么说自然是想知道是我哪个老婆的妹子,邓希晨在旁边紧张不已,一个劲地给我使眼神,放心吧,我给他回了一个眼神说道: “是拙荆朝鲜淑敬公主的妹子,伯母你看可好,希晨已经见过了,你问他好了!” “是么,二郎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和娘说呢,那女娃子怎么样啊?”邓母急切的问道。 “好,很好,非常好!”邓希晨连说了三个好字,就不会说什么了,确切的说他也不敢多说。 这时邓母听邓希晨这样说自然是高兴的合不嘴,邓家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门当户对,如今听我说是朝鲜淑敬公主的妹妹,自然没有多想,却不知我玩了文字游戏,故意没有说出柳如是的名字,再加上邓希晨自己这样说,那看来是没有问题了,自己的这个儿子眼界一向很高的,普通的女子自然看不上眼,如今连说了三个好字,那就是没得挑了,光看我出手如此大放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既然这样,我就同意了,老头子你呢?”说这向邓老头问道。 “好倒是好,可是这个姑娘我们到底是没见过,这样有些草率了吧!”邓老头有心眼,什么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见兔子不撒鹰。 “父亲,二弟都说好了,还有什么不好,难得有这门亲事,你还担心什么,难道开阳老弟会骗我们不成,他可是堂堂的朝鲜总督啊!”还别说我这就真是骗你们呢,朝鲜总督怎么了,朝鲜总督就不能骗人了么,若是跟你们说是柳如是你们能同意么,必须先将生米煮成熟的不能再熟的熟饭,而且必须是经你们的手,倒是就是后悔也让你们来不及。 邓老头又沉思了一会架不住邓母和邓希贤的撺掇,终于点头同意了,邓希晨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来的路上我告诉他我问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多说一句话,他果然照办了。 “那就这样定了,此时中原阉党横行,我看不适宜举行婚礼,还是到了朝鲜再为他们举行了,这样也不委屈了拙荆的妹妹,等过个一年两年的伯母您就等着抱孙子吧。”我笑着说道,虽然两个老人不太愿意可是毕竟邓希晨犯过事,在嘉定大张旗鼓地给他办婚事实在是不妥,只有同意了我的意见,何况自古都是公主娶驸马的,他们还以为邓希晨当了驸马呢,见这件事说定了我开始了和邓家谈生意。 第二十五章 生意伙伴 邓希晨的婚事算是大功告成,当若干年后柳如是抱着孩子回到邓家,不知道这俩老人会是什么表情,肯定是要骂死我的,不过邓希晨一定会感激我,成就这样一件美事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积德行善。 剩下的就是和邓家的这两桩生意了,一说道生意父子俩都全神贯注,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见外了,还请问伯父邓家除了盐业生意外还有别的什么生意么?” “这个很多,我们邓家虽然是靠盐业起家,但是不能一条腿走路,所以在各地还有其他的生意,譬如茶楼酒肆,绸缎庄等等,贤侄问这个和我们要谈的生意有关么?”自从我给他儿子做了媒后,邓老头对我客气了很多,不过他要是知道这个儿媳妇还是从前的那个就不会这么优待我了。 “那药材的生意邓家做么?”我问道,敏感的邓希贤马上抢着回答道: “做,怎么不做呢,什么赚钱我们做什么?贤弟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好货色要在中原卖了,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要劳贤弟你亲自来办。”他脑袋倒是够活络的,从我的话中听出了门道。我最喜欢和这样的人办事了,头脑够灵活,不用自己去苦口婆心的解释,省事! “我还能有什么好货色,自然是这个伟哥了。”我笑着说道,仔细观察邓家父子的表情,邓希晨光顾着高兴了,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再说他经常和我在一起对伟哥早就不感兴趣了。邓老头刚刚才听说这个伟哥,对他的市场前景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凭着生意人的敏感他觉得这个药还是有前途的,哪里是有前途啊,简直是大有前途。唯独邓希贤对此事极为卖力,这里面只有他才真正看到了伟哥的暴利和广阔的市场前景,所以最为卖力。 “是么,那太好了,贤弟你准备何时开始卖啊,怎么个卖法。若有什么需要哥哥我的,尽管吱声,哥哥我一定给你效犬马之劳。”邓希贤十分热情的道,哪里是热情啊,简直是殷勤,殷勤的过了头,此时邓希贤那张胖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提醒别人自己是个生意人一样。 “这个我还没想好,我在中原没有任何根基,这个药店开成开不成还很难说啊,所以才要找伯父和大哥商量。”我回答道。 “这个好办,贤弟你说要在江南哪些地方开店,是要人还是要地尽管开口,哥哥一定鼎力相助。”邓希贤生怕跑了我这个大主顾,看来是准备开出各种优惠条件了。 “这个,小弟初步打算在杭州、苏州、松江、应天等地先各开一家看看,若是情形还不错的话就在其他地方再开设几家。这些自然要劳烦大哥您了,我身在朝鲜照顾不到中原的事情,所以我准备出卖伟哥在江南的专卖权,还请大哥代我物色人选。随后我给他解释了这个专卖权是什么意思。 “贤弟,还物色什么人选啊,我们邓家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到哪里去找我们这样的人选啊,好了你也不用找了,这个专卖权就给我了,别说是三七分成,就是分文不给,哥哥也帮你干,多大点事啊!”邓希贤一听完我对专卖权的解释凭他商人的敏锐立刻就意识到这实际上这就是等于垄断,这种好事他如何能让给别人呢,邓家做的是盐运的买卖,这是说的好听,不好听的就是贩运私盐,虽然获利也很大,但是风险更大,每年为此所花费的银两已经不可计数,现在还好说朝中颇有些根底,能罩得住他邓家,可是谁知道将来呢,贩运私盐可是谋反以外的大罪,这一刻吃香的喝辣的,下一刻没准就上了断头台呢,所以邓家行事一直很低调,生怕太过招摇惹来杀身大祸。 伟哥的生意自然就没有这个危险了,当真是一本万利,以邓希贤的脑袋如何想不到,邓老头见儿子如此卖力也就不插话了,邓希贤在商业上的才能在他邓家是首屈一指的,既然是他如此着力,自然是不会错了。 “大哥果然是爽快人,说来说去,我其实就是想把这单生意交给大哥作,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谁做不是做呢,干吗要便宜给外人。至于这个利润分成么,我看就五五分成吧,大哥你看怎么样?” “什么,五五分成,老弟你不是说错了吧,能三七分成哥哥就已经赚了很大的便宜了,你要五五分成,这不行,还是三七。”邓希贤执意不肯,的确药不用他生产,他只要出块地,再顾几个人就行了,就算是三七分成他所获得的利润也是相当惊人的。 “这个不好,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把这些钱放在心上,若不是为了给平壤大学筹备资金,我就不会想开这个药店了,省得人在背后骂我。”我苦恼的道,不把钱放在心上才怪呢,那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谁能不喜欢,可是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本钱若是不出怎么能赚到更大的呢!大头还在后面呢! 众人听我说道大学都十分新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新事物居然要如此耗费钱财,邓希晨这回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连忙把我在朝鲜开办平壤大学的事说了出来,一听说这所学校计划容纳的学生竟然达到一万余人,邓家父子都很吃惊,这种手笔也实在太大了,难怪要耗费这么多钱财。邓老头刚才还一言不发这时却忍不住了。 “这是好事啊,此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别说是挣钱,就是赔本我我们邓家也愿意干,贤侄就按刚才说的三七分成吧,另外我们还愿意捐出一成给平壤大学,你看好不好啊?”没想到邓老头如此开事,我自然是欣然答应了,虽然决定给邓家五成我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那是银子啊,邓老头如此一说,我倒不好意思拒绝了,于是开始打算下一桩生意。 “那我就谢谢邓老伯了,为了感谢邓老伯的慷慨,我愿意在平壤大学主楼前镌刻一尊邓老伯的石像勉励后人,让朝鲜的学子知道,他们能有这样舒适的环境全赖老伯这样的善人。” “那就不必了吧,要说这钱还是你出的多,我们邓家不过是凑个趣,怎么好意思呢?”说是这么说可是邓老头脸上已经见了笑容,这出名行善的事他是最高兴了,我连忙打蛇随棍上。 “要得,要得,应当以邓老伯作天下的表率,天下的人若是都像邓老伯这样,那么还不是早就大治了么。”果然把邓老头捧得飘飘然,邓希晨兄弟俩也在一旁凑趣,直把老两口哄的是乐呵呵的,一转眼到了午饭,邓家喜逢我这样的贵客再加上儿子回来双喜临门,自然要热闹热闹了。 吃了这一顿饭,我才知道什么是有钱人的生活,我从前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土财主罢了,邓家的这顿饭绝对的算是美食,难就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真是恨不得把舌头也一起吃到肚子里。 饭后我还在回味无穷,下人端上来茶水,清新宜人,端是好茶,别看这邓家不显山不漏水,可实际上过的日子不比皇宫里的那个天启皇帝差,这个短命的皇帝估计活不到一个月了,天下就要大变,可是我的布局还没有完成呢。 “贤侄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有这般才智,身居如此高位难能可贵啊!”邓老头饭后话多了起来,饭桌上我自然不好说什么,邓希晨可是把我在朝鲜的事迹说了一字不落,这小子是成心的捧我,简直把我吹上了天。从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卖力呢! “哪里,哪里,伯父折杀小侄了,倒是伯父能创下这样大的一片家业才是难能可贵,当年伯父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一说到这个话题,邓老头打开了话匣子。 “贤侄你是有所不知啊,当年祖父在朝鲜战死,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真是无依无靠,朝廷给的抚恤银子少的可怜。这些人连死人的钱都盘剥,没有办法全是靠祖父留下的那些人脉才开始这贩运私盐的买卖,不瞒贤侄你说,我那时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做买卖,现在他们这些人如何能体会我当年的艰辛啊。就知道在外面给我闯祸。”说这邓老头看了邓希晨一眼,邓希晨这时可不想得罪他爹,乖乖的低下了头。 “这事要是放在从前那是杀头的大罪,现在也一样,只是朝廷在关外吃紧,对银子需求极大,所以对这盐引也就放松了很多,万历四十五年的时候袁世振袁大人创立了“纲法”,改用钱买盐引,并以世袭制度吸引盐商。我邓家才有出头之日,可是盐商也被规定在特定的区域内卖盐,若是越区贩盐也是大罪,每年的盐也要定量,这不是坑人么,给官员的贿赂越来越多,可每年拿到的盐引还是那么多,市场又这么小。幸亏希贤灵活想出了从京城的权贵手中购买盐引的办法,否则这一大家子人还不是饿死!”邓老头简单的介绍了他的发迹史,我知道虽是说起来简单,但是里面有多少辛酸就不知道了,不过邓老头未免夸张,什么是一大家子人都得饿死啊,我看这老头挣的钱够他们活几辈子了,还和我苦穷。 “那老伯难道就没有想到从别处弄到盐么,这个盐的销量能控制的了么?”我问道: “贤侄问到点子上了,若说这盐是长芦的最好,但是沿海各地也都有盐场,可是这些盐场都被官家控制,你若是想得到盐就得有盐引,销量倒不是问题,朝廷是通过盐引来控制盐的产量的,控制了产量他就不再管盐商的销量了,反正就那么多盐,多有的多卖,少有的少卖。”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就是一种国家垄断,就像计划经济时代的钢材一样,没有批条你就是弄不到,总不能建个钢厂自己生产吧,技术水平哪够啊,可是盐场应该可以吧!于是我问道: “那我们不能自己开一个盐场么,偷偷的干,朝廷不知道,不就是不用买那么的多盐引了么。”我话音一落邓家全家人都笑了,把我弄得尴尬在那里,极不好意思,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贤弟,你有所不知,这个盐场倒是好开,也不费力,煮盐也很简单,可是晒盐就麻烦了,若想成气候那需要很大的地盘,贤弟你试想啊,这么大的地盘都用来晒盐官府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啊,还不早就来抄家了,所以就海边的百姓自己偷偷的煮一些够自家用,其他的人只能买盐了。”邓希贤给我解释道,原来是这样,那更方便我的计划了。 “伯父若是我们不需要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晒盐,而又有自己的盐场,你说能行么。”我问道。 “这个,怎么可能……”话说到一半邓老头惊骇的看着我, “难道贤侄你要……”邓老头说不下去了,不过我替他说了下去。 “不错,伯父,我就是要在朝鲜开办盐场,把晒好的盐用船运来中原,伯父认为这样可行么?” “这个”邓老头思索了一会,众人都屏息凝视,无疑我这是个十分诱人的计划,邓老头想了一会才慢慢说道: “销路不是问题,我认识很多盐商,各地都有,他们都感觉到盐不够卖,盐引太贵,若是有盐自然会趋之若鹜,可是这盐又如何从朝鲜运到中原呢,要知道各处关卡码头可都是有人把守,朝鲜的货船根本就进不了码头,就是进了码头也要再被检查,这如何能行呢?”他这话一说完轮到我和邓希晨笑了,邓希晨自然不是傻子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父亲,孩儿还没有禀告父亲,大哥任命我为驻登州办事,拨给了我一百条战船,登州的巡抚孙元化孙大人已经和大哥商定在登州开阜通商。” “什么!”这回可把邓老头和邓希贤吓坏了,登州他们如何不知,可是没有听起过邓希晨讲起登州的事啊,这个李开阳真是不简单,居然把登州的豁口打开了,自己的儿子如今手里有了一百条的战船,虽然邓家这代已经没有人从军了,可是邓老头是靠漕运起家的,自然知道一百条战船是什么意义,从前这种力量还不算是很大,可是现在明朝的水军几乎荒废,这一百条战船就意味着可以在整个东南沿海横行无忌,谁敢来挡呢,若是这一百条战船都装上盐,那意味着什么啊!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邓家父子眼里现在估计都是银子了,就连我也变成银子了。 “二郎,你怎么不早说呢!”邓老头抱怨道,显然他对儿子的这个职位十分满意,我在一旁开口道: “这又不是什么大官,我是想让希晨借着这些船练历一下,将来我还会造更多更好的船给希晨,倒时我要把朝鲜的海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近海海军,主要负责防守,另外一部分是远洋海军,就像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一样,征服各夷,把我中华文化远布天下,这个任务我准备交给希晨作。” 这刻邓家父子包括邓希晨都惊异的看着我,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和重用啊,别人不知道海军的重要,可是邓家哪能不知道呢?邓子龙以前邓家几乎是世代在水师中任职的,可以说是个海洋世家,若不是邓子龙战死,明朝水师没落,那么邓家也决不会沦为贩卖私盐。邓希晨则是没有想到我还有这样庞大的计划,并且要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他,心中激荡不已。 “贤侄,让我说什么好呢,从此我邓家就跟着你干了,大不了我们举家迁到朝鲜。”邓家一直为家族的没落而耿耿于怀,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重振海洋世家的大好机会,这样的一支海军绝对会是天下无敌的。 “伯父这话说得外了,我和希晨是兄弟不信任他又信任谁,希晨有这个能力,我看得出来,只是年轻缺乏经验,所以我才准备让他在登州练历一阵子,再担当大任。再说这个战船的建造也需要时间,耗费金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成的。 “是是是,贤侄说得是,为了表示对贤侄感谢和支持我有一件家传的宝物送给贤侄。”说着邓老头回身走进书房,过了好一会才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见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就知道价值不菲,不知道是什么宝物。 “贤侄请看!”邓老头打开了锦盒对我说道,不光是我邓家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这个宝物的存在,一起转过头来观看。 注:不好意思,两日来皆在沉醉,所以耽误更新,过两日还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小小的学术会,所以可能会耽误更新,请大家原谅,回来一并补上。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六章 郑和宝船 锦盒内是一张已经旧的发黄的卷布,邓老头小心翼翼的将卷布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张草图,上面清晰的绘制着一艘大船,在旁边的空白处则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标记着各种数据,这是什么,我用疑惧的目光看着邓老头。 “贤侄,不知道这是什么吧,这是一张造船图,可是这不是一张普通的造船图,这是当年三宝太监郑和的旗舰,郑和宝船的造船图。”邓老头给我解释道。 “父亲,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这张图纸呢?”邓希晨问道,不光是他邓希贤也同样的看着邓老头。 “那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我们邓家的先人当年曾经参与建造郑和宝船,并且详细的记录了整个造船过程,他还随三保太监七次下西洋,这张图就是他保留下来的。传到我已经是第六代了,每代只传一房,长房要是没有子嗣就交给偏支,都是确定邓家香火能够延续后才交给下一代保管的,总之就是让这张图世世代代的传下去,直到有一天能得到大用的时候才拿出来。今次我见贤侄有如此雄心壮志所以就依祖宗家训将这幅造船图交给贤侄,希望你能完成三宝太监的宏愿。”说着邓老头郑重地将卷布交给我,我连忙推辞。 “这怎么能行呢,这是您邓家的传家之宝,小子如何敢收,你老还是收回去吧。” 邓老头脸一板道:“贤侄这你就错了,这造船图是死物只有到了能将它复原的人手里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当年成祖皇帝殡天后,新登基的仁宗马上宣布“下西洋诸番国宝船,悉皆停止”,“各处修造下属海船,悉皆停止”。直到宣德八年,在宣宗的支持下,郑和才第七下西洋。 可是不想此次之后竟成绝响,宪宗也曾动议过下西洋,但受到朝政的反对,兵部刘大夏复奏说:“三保下西洋,费钱粮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时弊政。”从此,下西洋不复再举,国内海上漕也大半由内河漕运替代,造船业逐步萎缩,导致海上力量锐减。 嘉靖年间,世宗下令:“不许制造双桅以上大船,并将一切违禁大船,尽数毁之。”各沿海地也纷纷下令:“私造双桅大船下海者,务必要一切捕获治之,”“查海船但双桅者,即捕之。”要知道帆船桅的数量代表船的性能,桅高桅多即帆高帆多,驶风性能好,动力大,船速、载重也决定于它。宋朝时海船就已使用双桅,元朝就有了4桅12帆,而郑和宝船则有9桅12帆之多,足见其大,可惜啊,皇帝的这个命令一下,各地的大船尽皆被毁,靠造船营生的人也都失去生计。 我家祖上就此息隐,不再问造船之事,后来到了第四代我的祖父邓子龙自小就抱有雄心壮志,倭寇侵袭沿海他毅然不顾家里反对从军跟了戚继光将军,后来转战南北,终于在朝鲜轰轰烈烈的战死了。自他死后朝廷上已经没有人能再动议建造战船恢复水师的雄风,水师的战船也大多破败,而且制式越来越小,只能就地巡查,不能放洋远出。 要知道郑和宝船大者长四十四丈,即使中者也长三十七丈,船上光帆就有十二面,加上锚、舵,非二三百人莫能举动。试想这样的大船没有大量的钱财和皇命谁人敢造,那就是造反,望眼当今之势只有贤侄你能在朝鲜建造这样巨大的帆船了,这图交给你才是真正发挥了他的价值。” 听完这番话我才恍然大悟,不是邓家人完全大方实在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这种能力来复制这种大船,看来是真的有这样大的郑和宝船,记得当初柳德恭跟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这时明朝的度量约三尺为一米,四十四长那就意味着整个船身就长达一百三四十米,有舜臣号的四倍之多,这是什么概念啊,绝对是算得上海上的巨无霸了,若是将这样一艘船装满新式火炮,那就是这个时代的无敌堡垒,一想到这里我跃跃欲试,可是就这样拿人家的家传宝物毕竟不是很好,我脑筋一转想出了办法。 “伯父盛意难却,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将这幅船图重新描下来,原图仍由伯父保管,我带着抄本回朝鲜后,马上就命人开工,首批建造三艘,分别交给希晨和柳、安二位将军使用,希晨的这艘就叫做子龙号好了,以纪念等老将军在天之灵。”一听我这话,邓老头泪流满面。 “贤侄,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是我们邓家多少代人的愿望啊,今天终于能实现了,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今后凡是用得到我邓家的地方,贤侄尽管说,我们邓家无论是出人还是出钱,都没得说。” “伯父这话说外了,以后小侄要仰仗邓家的地方还多着呢,如此真是烦劳伯父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把希晨留在登州,由他负责整个东南沿海海盗的清剿,我回去就立刻建立盐场,从今以后朝鲜的海盐会源源不断地运到登州,再由登州运往各地,你看好么伯父,只是不知道伯父的运力够不够,一路上是否遇到阻碍,如果有困难您尽管说,我会让希晨派人协助您的。”我和邓老头商量道。 “哈哈,贤侄不用担心我邓家的运力,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大运河上还有哪家不知道我邓家运力,莫说是这些盐啊,朝廷每年的漕运一大半是我邓家负责的,我老了,以后这些事你找大郎二郎商量吧,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说着哈哈大笑。 看来我还是小窥邓家的实力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嘉定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居然是这时航运业巨头的老巢。剩下的就是我和邓希贤商量具体的细节了,邓希贤对商业运作的熟悉不是我所能比的,每每拿出的计划都让我叹为观止,有他在伟哥和海盐的运输和销售根本就不用**心,我只要开足马力生产就好。 最后还是在利润分成问题上僵持不下,这次是我坚持三七分成,我三邓家七,在伟哥上我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海盐上再不能让人家没得赚了,何况所有的销售体系都是延用邓家,若是没有邓家再多的盐运到登州恐怕也卖不出去,所以我坚持让邓家拿大头,可邓希贤不干了,死活要求五五分帐,再三争执下最后才决定四六分成,我四邓家六。 其实这笔钱我不是非挣不可,来钱的路子很多,少了他我未必就会缺钱,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彻底破坏明朝的经济体系,此时明朝约一半的赋税来源于盐税,只要我能打破这种垄断,让朝鲜海盐进入中原市场那就意味着对官盐的巨大冲击,失去了市场的官盐,就等于让明朝失去了巨额的财政支持,打仗是打钱的道理由古至今皆是如此,士兵的军饷,粮草,盔甲武器,马匹等等都是钱,没有了钱我看将来的崇祯皇帝如何应付关外的女真人和关内的叛乱,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嘿嘿冷笑。 崇祯啊,我只有对不起你了,面对财政紧张你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发展工商业促进税收,另外一个就是加大赋税,但这无疑是火中取栗得不偿失,不管怎么样最后受益的都是我。 这次中原之行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下一站我就要见到徐光启了,只要把他和李之藻请回去,任务就圆满完成,我就可以按照郑和宝船的图纸建造大量的海上巨无霸,有了这些战舰,我要向当年西方人一样,用火炮轰开一切敢于阻挡我的港口,把贸易和文化输出到各国,打造一个新的海上丝绸之路。 是夜我和邓希晨留在了邓家,邓母两年未见儿子自然是有无数的话要说,我则和邓希贤商量今后的合作事项。 第二天一早,邓希晨和我辞别邓家老小,准备回船去上海找徐光启。虽然是恋恋不舍可是儿子的事业为重,邓家老小一直将我们送出了县城。 大船上的众人早就等的着急了,虽然我嘱咐过他们不用担心,可是毕竟是一夜未归,尤其是柳如是以她的智慧自然猜到在嘉定停船是去了邓家,一颗心更是惴惴不安。 “怎么样,老公,事情顺利么?”我一上船海兰珠就问道。 “你老公我出马还不是万事大吉,一切顺利,来老婆亲一下,昨天有没有想我啊。”说着我就想揩油。 “讨厌,怎么这么没有正形啊,还有有这么多人在呢!”海兰珠虽是这样说,可是眼神里还是流露出对我的依恋,不光是他阿巴亥李顺姬也是一样,铭岚依旧那样静静的站着,满含深情地望着我,什么时候把铭岚吃了呢,我捉摸道,这里她和我日子最久了,是因该给她一个交待的时候了。 那边邓希晨和柳如是正在倾诉离别之苦,不过是一天不见哪有那么多好说的。 “我说如是,这会你是管我叫姐夫呢,还是大哥呢?”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柳如是则是羞红了脸,邓希晨几乎是一上船就向柳如是献宝,原来昨晚邓母把自己的一套玉镯送给了邓希晨未来的媳妇,同时邓家还准备了大量的聘礼,算是正式下聘,本来邓希贤还要跟来一起去上海的,让我婉言拒绝了,他一来还不露馅,推托说日程紧张不日就要返回朝鲜,将来还有机会再见云云,算是把他打发了。 柳如是见邓家如此重视,自然是高兴,我和邓希晨路上是早就商量好了,绝对不能和柳如是说我们隐瞒了她的身份,只说邓家老人年老体衰,不宜远行,哥哥邓希贤又远在外面所以不便相送,加之行程紧张,只能将来再补,婚事就由我这个大哥全权做主,女人在这上总是愚蠢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爱人,所以很容易就蒙混过关,一切顺利,大船扬帆起航。 船舱里我将在邓家誊下来的造船图铺在桌上向安龙焕请教。看到这幅造船图安龙焕也是惊诧万分,那种震撼简直是没法形容。 “世间原来真有这种大船,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谣传,今日见了船图才敢相信。先生请看,船行靠帆,依赖的是侧风及尾部来的风力。一般来说,船窄则速度快,因此战船等要求速度的船只,船身的长宽比要大;船宽则速度较慢,但相对平稳,所以客船、货船等要求安全的船只,长宽比值较小。此郑和宝船既是主帅乘坐的旗舰,自然以安全为原则,船型是短宽型的,是一种吃水深的尖底龙骨船,若是在此船上装载孙大人铸就的新式火炮,我认为当可无敌天下。” “是么,既然安将军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我准备先建造三艘分别配给安柳两位将军和希晨,不知可好。”安龙焕肯定了造船图的价值于是我开始着手打算建造。 “先生,恐怕不太容易!”安龙焕面有难色的说道。 “哦,有什么安将军尽管说。” “先生此船过于庞大,我朝鲜根本没有能建造如此巨大船体的工匠,所以先生还得另想他法。”安龙焕这话一说让我十分失望,弄了半天白兴奋了。 “不过当年我听邓老将军说建造海船归工部都水司所管,在长江中下游和东南沿海各卫都设有造船和修船的船厂,其中以应天的龙江船厂为最,当年三宝太监的船就是在这里造的,或许我们能找到一批工匠也说不定。”这个安龙焕啊,说话怎么大喘气啊,害我白担心了,这个好办只要我修书给邓希贤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寻觅这样的人才的,以邓家的财力和在航运业的名声来看这绝对不是难事。 第二十七章 牛顿的发现 在现代人们一直对郑和的船队存在疑惑,那就是郑和宝船的存在和其究竟有多长、多宽,吃水多少,排水量又是几何,这在史学界一直存在着不绝争议。 按照史料记载就像我所见的图纸一样郑和宝船的长度超过了100米,宽度也有50米,排水量超过万吨!这是什么概念,万吨级的木船,相当于一艘现代的普通驱逐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他的旗舰圣玛利亚号只有100吨,按吨位讲只有郑和宝船的百分之一!所以很多人就得出了结论在古代是造不出这么庞大的战舰的,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也造不出这样大的木质战舰,因为这对制造材料的要求非常高,古代的技术条件是达不到的,这也是我一直对郑和宝船存在保持怀疑态度的原因。 “现在造不出100米以上的木船,不代表明朝就不可以造!这和今天的人造不出金字塔是一个道理!”这是另外一些人所持的观点,因为明代人当时在世界上堪称第一的造船能力,是今天的人无法想象的!其后在很多考古发现中找到了大量的证据,证明了郑和宝船的存在,可是真正的郑和宝船到底是如何建造的一直是个谜,现代人一直没有办法按照记载的尺寸复原这艘庞大的木质战舰。如今现代人做不成的事,我或许会完成,重现这个当年海上的巨无霸。造船图的出现将这一可能性达到最大,剩下的就是寻找工匠了。 上海和嘉定距离很近当天中午我们就到达了这个当时还是一个渔村规模的上海。这么大点地方要打听一个很出名的人真是再简单不过了,用不到我们找就有人给我们带路来到了徐光启的家,房舍很简单,最显眼的是在房舍前的小院里种满了甘薯,当真好大的一片,微风一吹叶子随之摆动,霎是好听。一个老人正赤脚在地里摆弄这些甘薯。 “徐老爹,有人找!”给我们带路的中年汉子离老远就大声喊道,那老人直起了身子迷惑的看着我们这一行素不相识的人。待走进身前我赶紧上前施礼: “敢问老丈是徐光启徐大人么?” “徐光启是我,可是不是什么徐大人了,村里的乡亲都叫我徐老爹,你若愿意也这样叫吧!”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的我心里一暖,什么是大儒,这种能平易近人的才是大儒,仗着自己有点名望,做了点学问成天连北斗找不到,不用正眼看人的那些根本就算不上是大儒,充其量是个混子。 “这如何敢当,我和初阳兄十分要好,就也已师长相称吧。”说着我按师长的大礼再次给徐光启行过礼。 “原来是初阳的朋友,那就不要这样客气,初阳当日可从来没有和我这样客气的,一转眼有五六年没有见到他了,他可好么?”徐光启问道。 “学生刚刚从初阳兄那里来,如今初阳兄正在登州巡抚做的有声有色。”我恭敬的回答道。 “是么,这就好,初阳很聪明只是过于迷信西洋火器,只知道一味仿造不知道加以改变,你看我一见面挑起学生的毛病来,不说了,不说了。登州地势险要,对辽东用兵有协从牵制的作用,很重要希望他能在那里有一番作为,只是听说最近海盗盛行,估计他的日子不好过。”徐光启虽然贤达可是和所有的老人一样,也磨叨。我笑着回答道: “回禀老师,初阳兄前些日刚刚取得登州大捷,俘获击毁敌船近百艘,如今登州在初阳兄的治理下以初现旧日的繁华了。” “是么,那太好了,不对啊,他哪里来的这种力量,望眼我大明的水师已经没有这种力量了?”果然是高人,一听就听出了这里的蹊跷,我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了孙元化的信,幸好当日落水这信没有带在身上,否则此时哭都找不到北了,如何能请徐光启出山呢? “老师请看,这是初阳兄让我交给您的信,说着恭恭敬敬的将信递了上去。徐光启将信打开,慢慢的阅读,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里面当真是有喜有忧,也让我忐忑不安。一行人都这样愣愣的站着看着他也看着我。 徐光启缓缓的将信折好才说道:“你看我,贵客远道前来连个坐都没让,来来来,先进屋再说。”说着将我们让进了屋里,其实还不如不进屋,小小的屋子立时被众人挤得满满登登的。 “屋子太小,就我一个人,不好意思了。”徐光启笑道,可是对孙元化的信只字不提,这让我惴惴不安,将侍卫们打发出去,屋子里仍旧有将近十来个人,但是比刚才宽敞多了椅子只有几把,徐光启上座,我半欠着身子坐在下首,余人只好站着了。 “老师,您对初阳兄的提议如何看呢?”我终究是耐不住性子,当先发问道,这可是我这次上海之行首要目的。 “先不急说这事,初阳对你的学问倒是大加赞赏,说你对西学十分了解,造诣不凡,我倒要考较考较你,若是你答对了,初阳的提议可以考虑,若是让我不满意,你只好打道回府了。”说着老人笑了起来,目光如此的深邃,望着我似乎一下子要把我看透一样。 [奇^书 ^网][q i].[s h u] [9 9].[c o m ] 怎么还实行这个啊,难道要智力过三关么,不会吧!我心里实在是没底,自己肚子里的这点墨水当真有限,骗骗那些愚夫愚妇还差不多,在这位西学大师面前岂不是献丑么,怕要原形毕露,想着想着冷汗直流,好久没有这种被考的感觉了,来到了古代一直是我做老大,都是我难为别人,哪有别人难为我的。尤其是众人信任的目光都向我投来,在他们眼里我是无所不能,哪还会在乎徐光启的考较,估计海兰珠甚至是想让我考较考较徐光启呢,在众目睽睽下,我硬着头皮答道: “请老师考较,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具。” “呵呵,别害怕老头子不会难倒你的,看见外面我种的那些甘薯了吧,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甘薯除了能吃外还能做什么?”这是什么问题啊?甘薯当然是能吃了,种来也就是吃的,还能做什么呢?众人具都诧异还以为徐光启老糊涂了呢,我却心中暗自佩服。这老头不简单,这个问题当真是能拿住人的。 “回禀老师,这个甘薯有一个特性,就是种了之后不用再管,今后也不必再种,其根系十分发达,在地下盘根错节,随着年头的增长不断扩大,可以说是一劳永逸,并且不受地域限制在哪里都可以栽种,尤其是山地丘陵这样产粮少的地方。当然了它最大的特点是可以用来充饥,逢灾荒时节是最好的粮食,至于其他用处,据学生所知他还可以用来酿酒,做糖,不过这个甘薯并不是最好的,具学生所知西方还有一种叫做马铃薯的东西,生长速度和产粮要比甘薯大很多。”说完我惴惴不安的看着徐光启。 众人当中倒是有一大半没有见过甘薯,这时甘薯在北方根本就是很少出现,即使是南方也不多,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番薯,一个番字足见它生长的地域范围。历史上有记载徐光启回到上海的那年夏天,江南遭到水灾,大水把稻、麦都淹了。水退之后,农田上颗粒无收。徐光启为这事着急时,恰巧有个朋友从福建带来了一批甘薯的秧苗。徐光启就在荒地上试种起甘薯来,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后来,他特地编了一本小册子,推广种甘薯的办法,本来只在福建沿海种植的甘薯就移植到江浙一带来了。 看来此时徐光启刚刚试种成功,要不也不会拿这个考较我,我呢正好碰到了枪口上,再说了身为兽医怎么能不知道甘薯呢,我们那可是全叫地瓜的,收获的时候地瓜可以储藏很久,叶子也能喂猪,是个好项目。只是这个项目在此时还没有推广,人们也没有意识到小小的甘薯竟让能解决饥荒的大问题。 徐光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没有想到我一个北方人居然知道甘薯的这些好处,尤其是制糖和酿酒,也是他最近两年刚刚发现的,不想我早就知道了,正是应了孙元化信上所写的博学多才。我呢则是汗颜,这个在现代再普通的东西在古代原来还没有普及,知道它的人很少,我心中想到,其实甘薯还有一个好用处就是做拔丝地瓜,相信所有的女士都会爱吃,可是古代人肯定是不会做,等有机会我要大显一下身手,让老婆们把舌头都吃掉,她们一定会爱死我的。 “哦,还有这种马铃薯的东西么,这我可没有听说过。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好了这个问题你回答的我很满意,难得有像你这样的人能熟知农物,光凭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我还有一个问题,若是你能让我满意,我就可以考虑和你去一趟朝鲜。”徐光启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一道道深邃的纹络。 “老师请问!”第一个问题回答上不禁让我信心大增,一听他的话更是高兴,只要答对了下一个问题徐光启就可以跟我回朝鲜了,这个徐光启才是这个时代的博物学家呢,天文地理,数术农学无所不会,有了他我的平壤大学定会增色不少。最重要的他能开创一代西学中用的先河,为东西方的文化和科学的融会贯通打下坚实的基础。 徐光启并不说话,转身进了内间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绸布小包走了进来,在众人面前将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包打开,只见里面放着的正是一面三棱镜,众人几乎都见过我的突透镜,于这三棱镜还是首次见到,不禁啧啧称奇。 “知道这个三棱镜么,这是当年西洋传教士利玛窦留下的遗物,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利玛窦留下的遗憾,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有些太难了,毕竟这个问题我也没能解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解答这个问题。”说着说着可能是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利玛窦,徐光启神色暗淡。 “是的,这个三棱镜学生曾经见过,也曾经研究过不知道老师有什么问题要问。”见到三棱镜我心中大定,不管他问什么估计都跑不出这个三棱镜,这东西在初中物理课上我早就玩了个熟烂,不怕他出什么难题。徐光启从对利玛窦的缅怀中清醒了过来于是说道: “利玛窦仙逝之前一直在研究这个三棱镜,据他说在他的家乡曾经有人用这个三棱镜偶然间得到了和彩虹一样的七色光,但是没有能再重复的让这种七色光出现,所以他研究了很多年,但是都没有结果,临终前将三棱镜交给了我希望我能有所建树,可是岁月蹉跎,多年来我虽然是煞费苦心可是依旧没能造出这种七色光来,你若是能将七色光造出,也算是还了我一个心愿,我就随你去朝鲜又有何妨!” 原来是这事啊,这有何难,我心中暗笑,古代人啊,往往穷十数年之力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许一个偶然发现就解决了,科学就是这样是存在于偶然之间的必然。徐光启的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这不过是光线折射的验证,不同波长的光线在通过同一介质时发生折射,从而显现出其本来的面目,可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将彩虹的七色光视为神迹一旦有人说可以人工的创造这种神迹自然引来无数痴迷者的研究,利玛窦和徐光启就是其中之一。 “回禀老师这个不难,带学生将七色光演示给老师看!”我信心十足的回答道,这对我简直是小儿科。徐光启见我如此回答能不诧异么,在他眼中利玛窦算是天下少有的博学多才之人,胸中更是藏有丘壑,他穷数年之力都没能研究成功的问题,怎么会像我说的那么简单呢。利玛窦当年之所以把三棱镜带到中国不光是向中国的统治者炫耀,在欧洲当时的玻璃制造技术趋近成熟,三棱镜已经是平常之物了,所以利玛窦带来中国更希望的是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国度能有人解答这个问题。可惜他没等到我出现就去见他的上帝去了,不知道他万能的上帝能否帮他解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却要先给徐光启来解答这个问题了。 “这个演示七色光还需要老师配合,恕学生无礼了!”在得到徐光启的首肯后,我让众人将这所小屋封闭起来,让海兰珠阿巴亥等人将徐光启室内的窗户和门都用布遮挡起来,使屋内变成一个暗室,折射最关键的就是光线的获得。只有在暗室里才能做到最好的观察效果,得到单束光。其实三棱镜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光线的折射现象,只是外界的光线不断的干扰,人的肉眼无法分辨罢了,有了暗室就摆脱了光线干扰,得到七色光自然是容易了。 我在窗户上打了一个小洞,马上的一束光线从外面射了进来,当我将三棱镜对准这道光线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透过三棱镜射出的不再是那道白光,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线映照在墙壁上,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我看不到众人的神色,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 “让我来试试!”徐光启不敢相信这穷他数年之力的七色光来得如此容易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三棱镜,学着我小心翼翼的将三棱镜对准光束,奇迹再次发生,墙上的七色光应运而生。徐光启还不确定,反复的试验了几次都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终于他放声大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元度我这就收拾东西随你去朝鲜。” 这时已经有人将遮光的布都撤了下来,只见徐光启老泪纵横,多年的心一朝照完成,喜极而泣。他抓住了我的手问道: “元度你是怎么发现的?”显然是不甘心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被我解决。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回禀老师,学生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问了证实七色光的真实学生用了很多方法,最后确定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使七色光出现,至于为什么,学生也不得而知。”我才不想给他解释光线折射的原理呢,这时解释未免有些惊世骇俗,再说就是解释了他们也不懂,难道要和他们说光的波粒二相性么,要和他们说光的折射性质么,这些他们都不会懂只会对我产生怀疑,我已经窃取了若干年后牛顿的发现了,实在不能做出太过头的事情。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他出现的好。 第二十八章 拔丝地瓜 窃窃暗喜中,真是不好意思占用了牛顿的发现,没办法为了把徐光启拉上自己的战车只能冒用一下后人的成果,他是不会怨恨我的,我这也算不得抢他的专利,其实就是没有我这种优异的表现徐光启也会跟我走的,对于这所平壤大学他是十分向往的,国内现在的环境已经十分恶劣了,没有人支持他编练新军的主张,还有一点就是孙元化在信中写道我已经和皇太极反目,现在朝鲜的局势也很危险,需要他的鼎力支持,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徐光启毅然决然的决定跟我去朝鲜。在他心中已经开始构建一种战略三角就是朝鲜、登州、宁远,可以说这三处如今都和他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他希望凭此能牵制皇太极,甚至是收复辽东。 不管徐光启是怎么想,反正我是十分高兴的此行的最大目的达成,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了,徐光启说走就走当真是爽快,当天就将家中的藏书和所有的瓶瓶罐罐搬到了我的船上,真看不出来这座不起眼的小茅屋居然还藏了这么多东西,足足耗费了几十个人力,雇了三量大车才将他的这些宝贝运上大船,就连院里的地瓜都没放过,全部连跟拔起。据徐光启说既然我对这个地瓜这样看重自然要带到朝鲜推广,真是让我无语,不过这个过程我也有所受获,在帮助徐光启搬运的过程中我意外的发现了一灌豆油,不错是豆油,回到古代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豆油,这时中国已经开始大面积使用植物油了,最为普遍的就是芝麻油和花生油,但是由于里面有很多杂质不能去除,所以很是影响菜色的味道,古代人自然是不觉得怎么样,他们已经习惯了,可作为我这个现代人一开始确实是让我难以下咽。可以说就邓家的那顿饭是我吃的最开心的,此刻最开心的自然是发现了这灌豆油。 是的是豆油,经过徐光启的证实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原来是这是他对各种油料作物进行榨油比较时剩下的,虽然豆油得到了好评,可是由于产地和产量的原因,它被剥夺了广泛推广的资格,真是暴殄天物啊。也是黄豆还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准确定位,他未来的舞台——东北此时还在农业极不发达的女真人手里,不过我却要把这些豆油利用上。 是夜我将诸女神秘的招到了我的船舱,然后将门紧紧地锁死。“老公你刚才那么久干什么去了,天还没黑你怎么就这么早关门呢,不会是现在就想……” “你想到哪去了,你老公我虽然很色,可是也不至于急到这个地步啊!”我连忙解释道,怎么会让众女这么想呢,真是悲哀啊! “老公你怎么能是很色呢,明明是非常色么,快说吧,若不是想这么早就入睡还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海兰珠对我的解释嗤之以鼻,不过对我的举动还是很好奇的,众女也都是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呵呵,老婆们,你们就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么,譬如说香味?”我开始诱导诸女。 “没有啊,要说味道就是你身上的汗臭味,你可是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海兰珠是成心和我作对,不过众女也纷纷点头,让我受糗。不对呀,明明是该有香味的,我用鼻子狠狠地仔细的嗅了嗅,除了众女的香气外的确没有其他的味道了。糟了! 我一个健步冲到桌子边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盘子来。完了,完了,全完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了近一个小时才做成的啊。怎么就这样完了呢。众女都围过来,奇怪的看着我的表情,再看盘中之物。 “这是什么啊,老公!难道你神神秘秘的就是要给我们看这个么?”顺姬不解的问道,海兰珠则是把鼻子贴了过去。 “好像可以吃啊!”说着将手伸了出去。 “咦,怎么弄不动,老公你这是从哪里弄的什么东西啊?”众人此时都是看着我,不明白这盘子里放的是什么。我此时已经懊悔不已,原来将徐光启带上船吃过晚饭后,我就开始琢磨起他的豆油和地瓜来,这顿晚饭吃的的确是不爽,一想起这个豆油我脑海中就回想起现代社会的种种美事。于是头脑中产生了自己一试的想法。拔丝地瓜!对就是这个拔丝地瓜了,这可是很美味的女士菜,估计众女吃后一定会把全部的香吻送给我,嘿嘿,到时我就…… 想到做到,我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众人偷偷的溜进了徐光启的暂时储物间,将一些地瓜揣进怀里,再拿上豆油罐钻进了厨房,船上的厨房可能是除了我的舱室外最大的地方了,要给全船的人做饭,那自然是地方小不了了,将里面的厨子打发走,我一个人开始闭门造菜。 古人将做菜用的油称为膏脂,膏指的是植物油,因为植物油在常温下不会凝固;脂才说的是动物脂肪油,常温下是会凝固的,厨房里就既有膏又有脂,可惜这些我都不用,我这次是要把徐光启的豆油祸害掉的。 生火做饭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当年我作临床试验一个人住在牧场的办公室时都是自己解决的,何况这时灶膛的火还没有熄。至于做菜那不是吹的,咱的手艺也算是不错了,虽然没有经过正规培训,可是做个把个小菜绝对是手到擒来,无他唯手熟尔。 小的时候自己十分挑食,开始父亲还惯着我。我要什么他给做什么,可是后来由于我的要求越来越高,父亲也不愿意管我,他想了一个好办法就是放任我自己去做,所以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七八岁时我就能做一些大米饭炒鸡蛋之类的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所会的菜也越来越多。到大学时由于吃不惯食堂猪一样的伙食干脆和三个关系好的哥们出去租了一套房子专为吃饭。一时间我菜做的好的美名传遍了几乎整个系,包括临系在内的朋友也都听说了,于是我们的租屋经常会在饭点出现一些来蹭饭打秋风的家伙。 到了临毕业作论文的时候屋里就更加热闹,当时我们的房子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这时没了课大家都闲着,于是打麻将的,玩扑克的,看电视的几乎把三居室的房子挤的满满的,一到了饭点这些人都赖着不走,真是怀疑这些家伙是蹭饭的还是来玩的,答曰:两者皆是。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又能玩,又有饭吃啊! 回想起那段时光我不禁唏嘘,这种时日一去不复返了,不过今天自己又能重进厨房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不错。关外的时候我是从来不进厨房的,虽然厨子的手艺不错可是用的几乎都是从动物脂肪中榨出的油,一看见我就没有兴致。 其实拔丝地瓜很好做,主要的就是两道工序过油和挂糖,将洗好的地瓜去皮切成小块,再用蛋青包裹。其实加一些淀粉是最好的不过这时没有淀粉,再说地瓜里本身就含有大量的淀粉,所以烧出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我一气将所有的地瓜都过了油,从其中挑取成色最好的凑成了一盘,然后再烧开的油中加入蔗糖,熬成糖汁,将地瓜重新放入锅中一过,就成了。 由于我兴冲冲的去找诸女,又故作神秘所以错过了吃拔丝地瓜最好的时机,此时糖汁已经冷却连同地瓜一起凝在盘子上了。众女明白了原委后都十分感动,在古代男子是从来不在家操持这种俗物的,让堂堂的总督大人下厨房只为博得众女一笑,这份情意就不用说什么了。 “老公凉了一样吃么,我来尝尝!”说着海兰珠拿起早准备好的筷子从盘中抠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仔细咀嚼,众女也纷纷效仿。 “嗯,好吃,凉的也很好吃,老公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真是太好吃了。”众女纷纷交口称赞,虽然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可是毕竟是很久没有碰锅台了,当时作出来一兴奋连尝都没尝一下,此刻我也弄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果然还是很有味道。 “那当然,不是吹就是皇宫里御膳房的大厨来了,也没有我的这个手艺啊,告诉你们吧,这是我的独家秘方,别人谁也学不去,你们就高兴吧,有我这样的老公,这么疼你们,给你们做这样的好吃的,到哪里去找啊!”我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是的,是的,老公你好棒啊,不光有学问,做菜还做的好!谢谢你”海兰珠开心的道,众女中他是最崇拜我的了,阿巴亥见过世面,于我这些雕虫小技自然是早有防范;李顺姬也是宫廷里出来的平时很稳重,不会像海兰珠这样大呼小叫的;至于铭岚一看以前就是大家闺秀,肚子里的诗文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所以在她面前我是从来不敢吟诗作对的免得招人笑话。唯独是海兰珠,她在大草原长大受的教育不多,最是活泼爽朗,对我也最是崇拜,当然了众多女子中我对她也是最好的了。 “那你今晚怎么感谢我啊?”我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讨厌,哪晚没有让你得逞,你又来提这个。”海兰珠笑虐道,众女也跟着嬉笑。 见她们这么高兴我也很欣慰,尽管是没有吃到热乎的但是这样也还凑合。等等!有了,不是还有一些炸好的地瓜么,我可以再作啊!于是不顾众女反对我抢下了她们手里的盘子。 “来,跟我走!老公再给你们做一次新鲜的。”说着我拉着她们向厨房跑去,这次我可不敢冒险了还是带着她们现做现吃稳当,于是四个美丽的女人跟着我进了厨房,在她们的注视下我生火热油重新熬出了糖汁,当拔丝地瓜再次出炉后众女急不可待的纷纷伸出了筷子。 “好烫,好粘。”众女纷纷叫道。海兰珠不断的吐着香舌,用手掌在嘴边扇风,顺姬则是禁起了鼻子,幸好阿巴亥和铭岚动手晚否则下场也是一样。看着众女滑稽的表情,我笑道: “拔丝地瓜不是这样吃的!”说着我盛来一碗清水,用筷子夹起一块地瓜向上慢慢的拉起一道银丝应运而生,足足有半米才最终冷却断裂,伴随着众女的惊叹我将地瓜在水里一过才送进海兰珠的嘴里,其他众女也照此办理,当我将地瓜送到铭岚的嘴前时,她不好意思起来,但是还是红着脸吃了。 “真好吃啊,真甜啊!”这次众女才是发自肺腑的称赞道,听得我洋洋得意。于是一个个拿起筷子将地瓜拔的高高的,抻出糖丝边玩边吃。 “老婆们,今晚有奖赏么?”我狎促的问道。 “有当然有了!就是这个。”说着海兰珠将一块没有冷却的地瓜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将我烫的手舞足蹈,众女则是哈哈大笑。这里这么热闹马上就引来其他的人,在得到我的允许后安龙焕、邓希晨等人也都纷纷下筷不大一会风卷残云将拔丝地瓜吃了个一干二净,连渣都没剩,尤其是徐光启,老头吃的津津有味,乡村的清苦生活对他来说这拔丝地瓜确实是人间美味了。 “先生从前怎么不见你做啊?”安龙焕问道,虽然是女士菜可是他也吃的十分上口,意犹未尽道。 “从前,从前没有豆油和地瓜啊!”我冲口而出,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这是我从徐光启那偷来的啊!果然徐光启脸色一变。 “元度,这些豆油和地瓜你从哪里来的?” “这个,这个是从您那里借来的。老师你可别生气,等到了朝鲜我再还给你,加倍奉还……”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让徐光启没有继续怪罪我,这地瓜也就罢了,可是豆油是徐光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出来的,这次让我一下子都用光了,他如何能不生气呢。为了表示尊敬我是一直称呼他老师的,这老头还真当真了,居然当着众人面批评起我来了,真是让我没有面子,不过我可得罪不起他,老头脑袋里装的都是我想要的,犯不着得罪他,于是在允诺一系列条件后才算把他平息下来。 “其实这个什么拔丝地瓜的也是很好吃的,元度,你是怎么做的,告诉我。我要写进书里,相信世人吃了后都会赞不绝口的,倒时地瓜和黄豆的推广就更容易了。”徐光启话锋一转居然称赞起我来,我大呼上当,后悔刚才答应了徐光启到达朝鲜后给他百亩良田试种黄豆和地瓜,要知道在朝鲜弄百亩良田是要花很多钱的。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结束,众人直到散去还回味着拔丝地瓜的美味,众女由于其他人的加入也没有吃的尽兴纷纷要求我有机会再给她们做。我则是后悔的要命,因为一时嘴馋显露了手艺,看这势头估计以后我是会经常下厨房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嘴馋也就嘴馋罢了,做好了自己偷着吃多好啊,非要拿它讨好众女,这下好了,手艺一露今后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逢年过节的还不得让我下厨啊,这还算是好的了,若是回到朝鲜后她们每天都要吃我做的饭菜就毁了。 心中郁闷,可是口上还要满口答应,今天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自然晚上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于是一回到舱中我就伸出了安禄山之爪袭在了海兰珠的身上,随后是阿巴亥和顺姬。三女被我调戏的一个个娇艳欲滴,铭岚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转身就要走,一把被海兰珠抓住。 “老公,今晚铭岚也吃了你的拔丝地瓜,可是不能便宜了她啊!”趁势将铭岚向我怀礼送来,这样好的机会我如何能错过,将铭岚搂在怀里,一双大手不老实的摸向了她的要害,铭岚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都是一见我们亲热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这次晚了一步终于失陷,我找到铭岚的粉唇轻轻的亲了上去,铭岚此时已经不会动了,任我轻薄,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我将舌头探了进去,寻找她滑腻的香舌,一双手也不闲着翻山越岭钻入了她的衣襟。 “嗯!”,铭岚热烈的反应着,但是当我的大手进入她的禁区后,她还是浑身振颤,奋起最后一丝清明,挣脱出了我的怀抱。 “先生,等你娶铭岚的那天铭岚一定把所有的都给先生。”说着,红着脸跑出了船舱,这个铭岚思想还是满传统的,就不能先上车后补票么,其他三女都笑着看着我。 “笑什么笑,老公这次暂时放过她,可是不会放过你们了。”说着我向众人扑了过去,一时间一室皆春。 第二十九章 惹祸 早上我是被徐光启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弄醒的,谁啊?当我穿着短裤去开门的时候徐光启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 “哦,是老师啊这么早有什么事么?”我睁着朦胧的睡眼问道。 “还有什么事你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和我谈郑和宝船的事么,怎么这刻忘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来,再有看看你穿的什么样子,成合体统,你是朝鲜的总督,要时刻起表率作用,注意自己的影响。”我叫你老师还真把自己当作是我老师了,这个徐老头啊,干吗这么认真呢?我又不真是你的学生,要说你倒是找孙元化去啊,估计他一定会聆听你的教诲。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嘴上如何敢说,只有不断的应承。 “好了,我在安将军的房里等你!”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转过头三女都带着笑意看着我,海兰珠更是裸露着香肩,深深的乳沟在我面前晃悠,拜托不知道我早上的火气旺么,不要用这样危险的动作来诱惑我,对于美女的诱惑我是抵挡不住的。 “看什么看,你老公我这样是不是很帅啊!”我扭动屁股摆了一个pose。 “切,看把你美的,我们才不稀罕呢!”阿巴亥不屑一顾的说道。 “真的不在乎么,那你昨晚要了我几次啊?”说着我向阿巴亥藏在被子下的豪乳抓去。昨天要不是他们几个索求无度,我也不会奋战到凌晨才睡,这刻还迷糊呢。阿巴亥脸上浮起一抹红艳,啐道: “谁说的,还不是你和海兰珠折腾人家,要不然我才不让你跟发了疯似的呢,也不怜惜人家,弄得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阿巴亥辩解道。 “姐姐,你狡辩就狡辩可不要拉上我,我只不过是帮你们助兴罢了。”海兰珠一旁插口道。看着她俩争辩我心中大乐,昨夜三女对我百般温柔,用尽浑身解数为了讨我高兴,看来是拔丝地瓜起了作用。 “老公你还是快去吧,一会徐先生该着急了。”顺姬最懂事提醒我环道。 “没事,左右已经晚了让他多等会,来,老婆每人让我亲一下。”说着我凑上大嘴。 “讨厌!”几女笑骂道道但是还是让我得逞了。哼着不知道多少首个串起来的调子我来到了安龙焕的船舱,不光安龙焕和徐光启在,邓希晨也在。 “早啊,各位!”我打招呼道,徐光启见我吊儿郎当还想教训我,却被安龙焕知趣的岔开了。 “先生你刚才不是说到李诫的《营造法式》,还没说完呢,您别停下来接着说啊!说着安龙焕向我直使眼色,我连忙找个地方坐下,做出倾听的表情。 “我刚才说到哪了?”经安龙焕一提醒徐光启想起刚才的话题。 “先生说到了《营造法式》和造船之间有着莫大的联系。”邓希晨在一旁提醒道。 “哦,对对对,这个《营造法式》和造船真是有着莫大的联系,无论是造船还是建屋都要以木为本,尤其是造船无论是船体结构,还是船楼舱室,俱用木材。所以无论是建屋还是造舟,其加工工具和手段都有相通之处。你看这大船,其上建有高于主甲板的船楼,人们将之称为水殿,或曰将堂,或曰官楼,其形制必与陆地房屋结构相同或类似,所以这个木工是最重要的,宋朝的造船业已经很发达了,这个《营造法式》就是在那时编纂的,它将木结构制作的各个方面都详细的归纳在其中,凡是好工匠就不能不知道这个《营造法式》,所以郑和宝船的建造也要从这里面找方法,我呢,这次就带来了一本,有工夫你们可以看看,肯定是会受益匪浅的。” “老师,这个造船图我看了好几遍,怎么就是看不出这个船是怎么造的呢,里面没有写明白啊?”这几天我没事就把造船图拿出来端详,但是越看越糊涂,和现代的图纸比这张造船图简直就像小孩的涂鸦十分粗糙,让我失去了刚得到它时的兴奋,甚至怀疑这张图的真实性。 “这你就不懂了,凡是真正的工匠是不需要图作的多么详细的,这张图不过是提供船的样式和里面的结构罢了,真正造出来还要靠大师级的人物,一切尺寸尽在大木作师傅的脑海之中,你想让船多大他就能让船又多大。”徐光启摇头晃脑的说道,说来说去还是纸上谈兵,我现在急需要的是一个什么都懂得木匠。我耐着性子问道。 “老师,这当世没有比您再博才的了,你就不知道哪里有能工巧匠可以胜任这郑和宝船的建造么?”被我一捧徐光启很高兴,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花白胡子道: “这你还真问对人了,别的不知道,这能工巧匠我还是认识几个的,远的不说,杭州就有一个木匠,手艺堪称当世无双,人们都叫他赛鲁班,说起来我还和他有交情呢?” “是么,那太好了,老师我们一下船就去找他好么?”一听这话我高兴起来,这时觉得徐光启真是可爱极了。 “这个,不好说,赛鲁班为人很是怪异,你真不一定能请得动他,这人就是我亲自去都不一定买我的面子,何况是你!”徐光启说道。刚才得骂个降级的像给我泼了一桶凉水,拜托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 “这不一定,我家大人很有办法的,先生你不是也让我家大人请来的么!”安龙焕说道,也是,我是谁啊,我有什么事搞不定啊,再说大不了就绑票,把他弄到朝鲜,凡是被我看上的你就别想跑,我打定主意要把这个赛鲁班弄到手。 上海到杭州不过是一日多的水程,傍晚我们抵达了杭州。虽然一直坐船但是连番的这一路奔波我也有些受不了,心中更是盼望着早些寻到赛鲁班和李之藻好结束行程。离开朝鲜已经快两个多月了假如一切顺利我就准备乘船从海路返回登州安排一下后回朝鲜去,这么长时间了于辽东的动静一点也不知道,心中不免担心。江南到处歌舞升平根本看不到一点大战在即的样子,人们私下里大多谈论的是阉党,可是魏忠贤控制了朝廷,加上杨涟等人的惨死,东林党人不是被抓就是销声匿迹,除了平添街头的谈资外再没有什么了。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整个江南都陷于一种白色恐怖中,为了保护自己各地的官员纷纷开始为魏忠贤建生祠,说起来最先建生词的还是这浙江巡抚潘汝祯。他假借机户恳请,建祠于西湖,建成后上疏,请天启赐匾额。天启名之曰“普德”。作为对此举的鼓励,潘汝祯升为南京刑部尚书。而浙江巡按的奏疏晚到一天,竟被罢官。此例一开,兴建生祠立刻成为风气。 我们的停船处偏巧就在魏忠贤的生祠,由于好奇我趁着夜色为黑带众人去“瞻仰”,现在不看以后就看不到了,崇祯一上台这些生祠肯定是会被尽数捣毁的。 只见这座生祠战地极大,修建得富丽堂皇居然比我曾经见过的岳飞祠还要宏伟,祠内魏忠贤的供像是以沉香木雕刻,外部镀金,工艺精细,眼耳口鼻及手足都可转动,有如生人。把个魏忠贤刻画的威武之极,真没想到这么个无赖也能被高高在上的供奉。 “呸!”邓希晨一口痰吐在地上,“天杀的阉人,待我有朝一日割了你的狗头。” “是谁这么大胆敢辱骂九千岁,不想活了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人来,生得獐头鼠目,插着腰在那里大呼小叫。 “是我又怎么样?”邓希晨冷冷的向他看去,射出的目光仿佛如利剑一般,那人与之一相处便立刻感到了邓希晨的杀气,吓得倒退了两步随后色厉内荏的骂道: “好你个刁民,居然敢恐吓本官,不想活了么!” “哦,没想到你还是个官,我就恐吓你又怎么样了,你能奈我如何。”邓希晨不怒反笑道,我在一旁看着热闹,随他怎么去闹,这些天在船上窝的实在是憋屈,正想找个倒霉鬼发泄呢,不想今天就有人撞上了。 “我,我!”那人被邓希晨凶神恶煞一样的眼神又吓退了两步,一旁的柳如是则称赞道: “骂的好,邓郎,这样的奸臣佞党就是该骂!”得了未来老婆的鼓励邓希晨更是来劲,一腾身跳上了供台,抽出宝剑就像魏忠贤的木像削的面目全非,鼻子和耳朵都被削掉,就是连眼睛也不放过,不一会魏忠贤就变成了光溜溜,邓希晨还不解恨又是一剑将木像的肚子剖开,稀里哗啦的落下来一大对东西,却全是金玉珠宝,原来是那这些东西来做他的肚肠。这些掉出来的珠宝一看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见此情景邓希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建祠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占用了多少良田。邓希晨见了更努,又是两剑将魏忠贤的胳膊削了个干净,木像已经是面目全非。 不好,一时没控制住让邓希晨把乱子闹大了,本来我想骂骂人,甚至是将这个狗腿子揍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没想到邓希晨居然将魏忠贤的木像也毁了,这如何了得。 果然那家伙见此情景转身就往外跑,“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造反了,九千岁的塑像被他们给毁了,快来人啊!”那家伙边跑边喊。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懵了,还是徐光启见机的快,发什么呆啊,快走!说着就往外跑。 “等等,不能白来一趟。”说着我弯腰去拾地上的那些珠宝,这些可都是钱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珠宝,海兰珠抱怨道,不过她却也弯下腰帮我捡,见到我们这对贪婪的夫妻,众人均是没有办法,只好纷纷低头将地上的珠宝捡了个一干二净,这时祠外已经人声鼎沸。 “别怕,希晨你在前我和安将军在后,护送这些女眷出去。”我命令道,既然惹了事就不能怕,当日我在苏州那样整治李番不也没事么!我是放大了胆子要任邓希晨而为,反正中原之行也差不多了,不闹个翻天覆地的别人还不知道我李开阳来过了呢! 邓希晨在前面开路,迎面碰上几个衙役,不肖两剑就将冲过来的人杀退,同时一脚踢出,将刚才的那个人一脚踢飞,疼得他在那里和杀猪一样的叫唤。其余的人尤其是跟我们来的侍卫也都不是俗人,拳打脚踢下地上不一会就躺了一地人。骚乱一起,杀上来的人就更多了,从外面源源不断地杀过来,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来不及细想我拉着众人向船上撤,这时船上是最安全的,果然我们一上船,船就开出了码头飘荡在水面上。 上不了船,这些人是不罢休的,在下面不断叫嚣怒骂,甚至还有人往我们这里射箭,好啊,我不搭理你们也就罢了,你们到敢惹我了。这时我的火也腾的上来了,小样的跟我斗,找死! “各炮手预备,给我打,老子要打出他的稀屎来!”那些水手和炮手早就不耐烦了,这么长时间来都是我们欺负别人,这次却被人欺负上门了,一个个将苫布揭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船下的那些人向上看我们的船,火炮都被船舷挡住了根本就看不清,兀自咒骂不停,出言威胁。这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吓跑了,哪来我们这样在水面上晃悠的。 “打!”见炮手准备就绪做出手势后,我一声令下,经过孙元化加工调试的火炮再次发威。一发发炮弹呼啸而出,重重的砸在人群中。这些人怎么能想到我们还有大炮呢,其中大多数还是没有见过火炮的,对如何防范根本就是不知道。顿时四散逃窜,火炮在这个位置太近不利于发射,索性我不再让众人继续攻击岸上的人,而是将炮火不断矫正对准了那座刚刚建成的生祠。 注:老毛病犯了,十分影响写作,常常伴随疼痛,最近两章写的不好,错别字也多,大家包含,兽医也有病了,现在是带病工作。 第三十章 天花 在火炮的怒号中,这座新建的作为天下趋炎附势者表率的生祠轰然倒塌,随后熊熊大火勃然而起,本来安静的西湖此刻变得喧嚣沸腾起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不可能不惊动地方的,在官兵到来之前江华号拖着一道水线消失在夜色中。 甲板上灯火通明,此刻我正带领众人分赃,这一仗打得实在是痛快,众人憋在心中好久的闷气终于抒发出来,同时也体现出了我的高瞻远瞩,生祠里的那些珠宝可不是白捡的,此刻都堆在甲板上,看着这一大堆的珠宝在火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众人都不禁咽了一口吐沫,真没想到这魏忠贤的狗肚子里还装了这么多宝贝。 “来来来,见者有份,凡是船上的今天都要分上一份。”我大声喊道,到达中原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大生意谈了好几桩可是这样真金白银的收入还是首次,以前的那些只能叫做期货,现在的才是现货,眼看要回朝鲜了总不能让这些跟我的士兵白来一趟中原吧,多少要有所表示,这样等回了朝鲜我的名声自然会好很多。 众人听我这么说连连欢呼,围到近前。要作一个好老大,就不能亏待下属,当然了作为这次倡议的发起人我自然是有一些权利的,从这些珠宝中我挑了一些式样好看的珠宝分别赠送给我的几个女人,邓希晨也上前挑了几件,对这件事他是以功臣自居的。按邓希晨的话讲若不是他正义凛然的劈开了塑像,如何会有这番收获,所以这家伙眼尖挑了几个式样不错的拿给柳如是献宝去了,你小子我还没怪你给我惹祸呢,刚才捡珠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积极呢。 众人分到珠宝自然是满心欢喜,包括那个从苏州和邓希晨一起上船的龟公也有份。 “大人,我听说这沿海的很多地方都有魏忠贤的生祠,不如我们见一个抢一个,一路抢下去估计收获一定会不小,小人愿效犬马之劳。”那个龟公谄媚的对我说道。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即增加了收入又大快民心,值得考虑。 “小三啊,这事不用你操心,我有个大的任务交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我对龟公说道,经过几天来的观察我发现这个叫做陈三的龟公做事还是很机灵干练的,于是我有了其他的想法。 “大人您尽管说,我陈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陈三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过些天我就要回朝鲜了,对这中原的事还真不放心,所以我先到登州找给个关系把你安排在衙门里,给你先谋个一官半职的,你在那里好好干,我再给你些钱粮,你负责招募山东和江浙一带县像你这样在青楼里干活的人,不用你做别的,就是给我打探消息,凡是和这些达官贵人有关的一律不放过,包括他们经常出入哪所青楼,都和什么人来往,做那些生意,我都要你详细记录在案,并且分类造册。这些你能做好么?”我问道。 “没问题,交给小人我吧,绝对让大人满意,就是他们相好的我也不会放过的,只是不知道大人要这个干什么?”陈三不解的问道,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噤若寒蝉。 “不该你问的别问,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到时我自会找人和你联系的。”我森森的道,立时将陈三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是,是,是,小人不敢,一定按大人的话做,不该问的不问。”对待这种人必须恩威并施,否则他早晚会出卖你的,而且不能让他知道过多的细节。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我有自己的打算,青楼和茶馆酒肆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尤其是青楼商贾和官员云集,难保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对中原我知道的太少了,只能先通过这种办法来侧面了解情况,这些嫖客说的多是商场和官场上的事情对我大有裨益。 分完脏,众人高高兴兴地都回仓休息了,我却要为明天登陆的事发愁。这次将篓子捅的这么大,估计我们这艘船已经成为重点通缉目标了,这么显眼的一艘船如何登陆确实是个难题。 “大哥,这个你不必担心,明天我自有办法,这个祸是我惹的,能惹就能挡。”临走前邓希晨撂下这么一句话,不想他了,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贪睡,事实上昨晚一直在为登陆的事担心。这时大船已经停在了杭州湾中间,水面上过往船只不断,邓希晨来到我身边说道: “大哥你看!“说着用手指着桅杆,原来桅杆上多了一面彩旗,这是做什么的,大清早就给我看这个么。 “大哥你可不要小看这面旗,这可是临行前家父亲手交给我的,这是我邓家联络用的旗子,有了它可以召集周围过往属于邓家的船只,概有所命无有不从。”果然没一会数艘船只就靠了过来,其中最大的一只上有人喊道: “船上可有邓家的人,不知道树旗相招所为何事?” “是李大哥么,我是希晨啊,大哥上船一叙。”邓希晨拔着船舷向下回声道。 “啊,原来是二公子啊!你等等我这就上来。”也不见他怎样动作,跃身而起,只在江华号的船帮上一蹬就上了甲板,好家伙两者之间的距离怎么也有将近两三米,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上了船,真是好功夫,让我开了眼界,众人都大声喝好。 “来,李大哥这是我刚刚拜下的大哥,他是……”又来了,现在邓希晨快成专业介绍人了,而且越来越顺口,不但如此而且将我和邓家刚刚确立的关系也说了出来。 “大哥,这位是李大哥俗称江鳅李杰的就是他了,李大哥一手好轻功而且水性更是不凡,算起来还是我的半个师父,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真是太好了。”原来是这样啊,看他和邓希晨的亲热劲就知道关系不一般,否则也不能把我的底细都告诉人家。 “参加大人!”李杰赶紧给我施礼,我也连忙还礼。“不敢不敢,李大哥是希晨的师父这个礼如何敢当,我还是和希晨一起叫你李大哥吧,您也叫我元度这样亲切。”见我没有架子,李杰也是十分豪爽的人,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元度老弟。” “希晨,你怎么在这啊,随随便便的就将你家的令旗拿了出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要知道这令旗一般的地时候是不会出现的,除非紧要关头。”李杰显然是邓家的老人,所以说话很直,邓希晨并不在意,嘻嘻的笑道: “李大哥,我正是惹了大祸才拿出令旗的,只是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有你在这事就一定能解决。” “说吧,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总是惹祸啊,这次惹了什么祸,不是又打死了缇骑吧,这次我可不再押送你了,上次让老妇人好顿埋怨,害得我半年多没敢见她,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听老爷的吩咐么。”李杰抱怨道。 “大哥,这次比上次惹得祸大,所以非你不可。”邓希晨不好意思地道。 “什么,难不成昨天西湖边上的那座生祠是你捣毁的,不会吧!”李杰一听邓希晨的话马上就联想到昨天的事,随后四处打量,当看到一尊尊大炮后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我说怎么那么大的动静啊,有这些家伙任它是铜墙铁皮也抗不住啊,希晨你这次祸可是惹大了,不过呢,痛快,痛快,只可惜我当时不在,否则也要杀两个龟崽子泄泄愤。”说着哈哈大笑。 由于怕有敌人来袭,所以火炮并没有被遮盖,此时我在一旁傲然的说道: “李大哥,我们倒不是怕事,说实在的这些人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就是整个江浙的军兵倾巢而出我也是不在乎的,只是这次要到杭州城内办事,不想耽误了时间,所以希晨才用令旗相招,还有劳李大哥了。“ “哈哈,这个好办,就冲元度你这份豪气,这个忙就是没有希晨我也帮定了。你说吧要去哪里,就是要进县衙我也给你平平安安的送去,平平安安的接回。”李杰果然豪爽。 “那么有劳大哥了!”我连忙谢道,李杰遣走了其他的船只,只留下自己的坐船,把我们接上了船,为了以防不测,我将安龙焕和众女留在了江华号上,约定江华号就停留在杭州湾外,等我们办完了事就回来,和我同去的只有徐光启、张溥和邓希晨,一行人坐了李杰的船向杭州驶去。 一路上李杰给我们介绍了如今杭州的局势,原来昨天我们确实干的过了火,当真是冤家路窄,李番在苏州被我们打后跑到了杭州搬救兵,正在四处追拿我们,此时魏忠贤的生祠又如此声势浩大的被人捣毁,整个杭州地面都震惊了。百姓们纷纷暗中叫好,可是各级官员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惶惶不可终日,这九千岁若是怪罪下来这些人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明明知道我们坐着船跑了,整个杭州还是被翻了个地朝天。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李番听当事人描述立刻就发现原来这伙胆大包天的匪徒和打他的是一伙人,尤其是邓希晨他印象深刻,于是大发雷霆,限期知府三日内破案,以致一夜间县衙的大牢人满为患。 果然当我们登上码头后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所有进出码头的人都必须经过官兵搜查,平添了很多紧张的气氛。 “呦,这不是李大哥么,好些天不见了,最近在那发财啊!”还没等我们过去,就有人和李杰打招呼,看来李杰的影响力还不小,因为李杰的这种人脉我们顺利的通过了码头,马上就看到了我和邓希晨的通缉头像。 这是哪个画师画的啊如此丑陋不堪,本来我长的就是一般人,再让画师这么一渲染一下子变成了凶神恶煞,不过这也好至少没人能认出我们来。邓希晨更惨,原本是英俊的小伙,此时全然变成了一个淫邪之徒,看的邓希晨直郁闷。街上的行人很少,而且行色匆匆,生怕招惹了无妄之灾,按照徐光启的描述我们先来到了赛鲁班的家。 大门禁闭,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满脸的愁容,好像死了人一样。不会吧,听徐光启说这个赛鲁班还是满健康的。 “请问赛鲁班,赛老人家可在?”李杰当先问道,弄得不伦不类的人家不过是叫赛鲁班又不是真的姓赛,但是那年轻人到没介意,点了点头说道。 “各位若是有事找我父亲还是请回吧,他现在谁都不见。”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我一把拦住了他。“请问小哥,家中可是有事或者是病人们?”这么一大会我已经闻到了院中飘来的浓重的中药的味道。 “难道是老人家病了么,李某不才是个郎中,或许帮得上忙。”我开口道。那年轻人一愣随后,要关门的手松了小来。 “家父倒是安好,是小儿病了,家父他正在伤心之中,所以不见外客,各位还请见谅。”说这还要关门,这人真奇怪,家里有病人听说来了郎中居然不往里请,还往外推,哪有这个道理,我更是好奇了。 “小哥,李某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吧,或许还能进绵薄之力。”我强调说道,那年轻人的手放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带我们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很整洁,随处可见各种小巧的木工之物,年轻人便走边说道: “劳烦先生费心了,其实看也是白看,是天花,早就有郎中下过断言了,若是能活过三日就算不错了。”年轻人满脸愁容,说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自己的亲生儿子,搁谁也受不了啊。 天花,一听这话我也诧异,这次中原之行还真是凑巧,不但碰到了霍乱,还碰到了天花。只是对付霍乱我有办法这天花可就麻烦了。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表现为高烧、浑身乏力、恶心呕吐和严重皮疹,除了疫苗一途无药可治。其恐怖程度可与鼠疫相比,古代世界大约60%的人口受到了天花的威胁,1/4的感染者会死亡,大多数幸存者会失明或留下疤痕。可是杭州如此繁华的景象,并不像是流行天花啊,怎么单单就他家的孩子感染上了呢,带着疑问我进了屋。 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妇坐在床边低声的哭泣,老人见生人进来只抬了一下头就说道: “不是说过不见客了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把人领进来。” “爹,这位是郎中,他说有办法。”年轻人回答道。 “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江湖骗子,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给点银子打发他们走。”老人不耐烦地挥手道。 “这位老先生一定就是赛鲁班了,怎么人还不见就赶我们走呢,若是令孙真的有一线希望岂不是被你断送了么。”虽然暂时没有办法,但是我还是想看看,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也说不定。老头极其固执,抬起头瞪大了了眼睛大声说道: “说不见就不见,你听说有人得了天花会好么,尤其是这么大点的孩子,都给我走。”虽然他深情憔悴但是仍能见到满脸的怒容。 “你这老者,怎么这么不知趣,不知道多少人想请我大哥都请不到,你却要往外退,看来是真不想让你孙子活了,大哥我们走!”说着邓希晨拉着我就往外走,这家伙也学会做样子了。果然赛鲁班没什么动静,他儿媳可是不干了,一听邓希晨这话,连忙跑过来跪倒在地哭着道: “先生,先生,求你救救小儿,救救小儿吧!”拉着我的裤脚不放。赛鲁班急得直瞪眼,却没有办法,那年轻人也在旁边哀求道:“先生,你就救救小儿吧,他可是我姜家三代的单传啊。” “你们放心,这世间没有我大哥治不好的病,有他在你儿子不会死的。”邓希晨又插话道,这家伙,自从和六如是在一起后变化很大,不像从前那样少言寡语了,时不常的给我来上那么两句,可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真的以为我包治百病么。可是此时当着病人的面我又不好说什么。 “是么,那太好了,敢问先生尊姓大名。”那年轻人问道。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大哥叫李元度,前些天在高邮控制瘟疫的就是他,这会你们该放心了吧。”这个邓希晨的确是多嘴,把我的话全抢了。 “姜大哥,你可还认得我。”后面的徐光启也出声道。 那老者抬起了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徐光启。“你是徐大人,您是徐大人,您来了可是太好了,我孙子有救了。”说着泪流满面。敢情徐光启是认识赛鲁班,那刚才他怎么不吱声,估计是对我的医术没有信心,若不是邓希晨说出我在高邮的事迹他还不会和赛鲁班相认呢! 第三十一章 血清www. q i s h u 9 9 . c o m 徐光启和赛鲁班的相认方便了我的诊治,尤其是当赛鲁班听说我是徐光启的学生后就更是放心了,这和我的医术有什么相关么,徐光启又不会行医,我的光芒都被他掩盖住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时姜家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也是战战兢兢,这个天花我只是听说过但是又没有见过,在现代国际卫生组织早就于1980年就宣布了在全世界消灭了天花病毒,仅有的病毒样本被保存在俄罗斯和美国,我如何能见到病例呢,不过是在书上看过吧。这家伙可是厉害,就在于它是病毒,不同于细菌,人类到现代也没有找到最好的办法对付病毒,何况是古代呢,所以得了这个病的人就只有等着死了,即使是侥幸生存下来的病人,因脸上丰富的皮脂腺遭天花病毒侵害,常常留下永久性瘢痕,俗称“麻脸”。 这东西可是无分贵贱,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贫民百姓都照得不误,法国国王路易十五、英国女王玛丽二世、德国国王约瑟一世、俄国沙皇彼得二世都被天花夺命,据说顺治皇帝也是这么死的,18世纪,欧洲人死于天花的总数达1.5亿人。可是为什么姜家的其他几个人没有被感染呢,这让我很纳闷。 “老丈,请问最近家里来过什么生人么,或是有人出过门从远处回来?”看完了孩子的病情后我可以断定差不多是天花了,和书里写的差不多,孩子此刻高烧不退,浑身起了很多水泡,对于一个只有不到两岁的孩子来说能捱过这一关实在是不容易,如果没有奇迹发生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了。 “没有啊,这段时间家里人哪里都没有去。”赛鲁班的儿子说道。奇怪了没有病原接触史怎么会离奇的发病呢,这道理讲不通啊,正当我费力思索时,赛鲁班唯唯诺诺的说道: “李神医,是这样的前些天有个游方的郎中路过门口正好我抱着孙子在门口玩,他见我孙子十分可爱就上来攀谈,后来就建议我我给孙子种痘,说好多人都种过了没有事,一旦种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得了,我也听人说过这个种痘的,据说很管用,这附近的很多孩子都种过,所以就让他种了……”赛鲁班一说完这话表情十分不自然,显然这事他是瞒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的,一直没有说出来自然是怕儿子和儿媳怪罪,这就是好心做坏事。 他儿媳听了本来微弱的哭声此时又大了起来,再次给我跪了下来“李神医,这可怎么办好啊,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不会无缘无故就得了天花,这是人为感染的。由于天花不可治愈只能预防所以古代人很早就发现得过天花而活过来的人几乎终生不会再得,所以发明了种痘的方法,说起来这还是中国人最早发明的呢,有资料记载在唐朝的时候孙思邈就用过这样的办法,沿用到明清技术已经趋近于成熟,但是仍很危险。因为这种种痘方法是将痊愈后的天花患者身上的痂皮,研成粉末,吹进健康儿童的鼻子里,用来简单预防天花。这些痂皮内所藏的病毒并不一定是已经灭活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活的病毒,如此进入到人体即使是少量也足以致命,所以很危险,在那个时代只能作为没有办法的办法。 无疑这个孩子就是被这种没有彻底死亡的活病毒侵袭了,赛鲁班也是够糊涂的了,一个游方郎中的话怎么能随便相信呢,这不就是无照的黑医生么。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我是有执照不过那是兽医执照,也别说人家,只能说这孩子倒霉。不过好在这种病毒的含量并不多,而且毒力不强,否则就不会挺到现在了,目前最重要的办法是退烧,据孩子母亲讲孩子已经高烧快一天一夜了,没烧死就不错了,估计就是救活了没准将来也得留下个什么后遗症。 对付这种病毒引起的疾病我们兽医有办法,就是注射抗血清,这种抗血清是从疾病耐过者肌体中得到的,耐过者肌体中具有抗体可以中和病毒,就像酸碱相遇一样。随后为了产业化常常是将病毒疫苗注射到其他大动物如马身上,使之产生抗体,然后取得血清,将之注射给患病动物。不过在人医上这种方法并不常用,原因无他就是可能造成凝血等其他副作用,那管是万分之一的几率那也是不能用在人体上的,可是此时事宜从权,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使用这种办法了,希望这个孩子不要那么不幸连血清疗法也无法接受。 不过说道抗血清就难弄了,环顾众人谁是天花的耐过者呢?没有,都不是,一咬牙只有用自己的血了,像我这样出生于八十年代以前的人都接过牛痘,所以身体中是有抗体的,但是根据免疫学的原理我此时体内的这种针对天花病毒的抗体并不多,只有在病毒进入体内后才能大量的激发免疫器官生产抗体。所以假如使用血清疗法就意味着我必须重新接种天花病毒,这不能说没有危险,一切都是建立在理论基础上的。这个理论到底好不好用没人知道。 这还算简单的,估计不会有多大的事,毕竟我是接种过的,最难的还是血清的制备,通常条件下人体的血液内含有凝血因子,在流血后这种凝血因子被激活,使血液凝固。当然了这是人体乃至动物肌体的一种天然保护措施,可是要想制备血清可就难了,必须在血液中加入抗凝血剂,防止血液凝集析出血清。然而这个抗凝血剂我到哪里去弄啊,一直以来到达古代后我研究的都是如何促进凝血,使伤口愈合,可此时要用的确实防止凝血,这不是很荒唐么。 想到此我心烦意乱,没有抗凝血剂血清疗法只是纸上谈兵,这也是人医很少使用血清的原因,成分复杂不好控制容易形成凝血,在体内栓塞。这动物治死了责任不大,大不了赔钱,可人要是医死了哪里是赔钱那么简单的事啊。通常我们在试验中使用的抗凝血剂是柠檬酸钠和肝素,可是此时到哪去弄成品。 这不还是白费么,想来想去我还是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姜家众人都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徐光启不断的催促道: “元度,你倒是快想一个好办法啊!”催催,催什么催,你有办法你来啊,这不是难为我么,我只不过是个兽医,干吗把这么高难度的事交给我啊。 等等,兽医!对了,这事我还得从自己的本职工作上着手想办法。抗凝血,抗凝血,有了,我心中浮起一丝影像,曾经看过这样的报道就是水蛭体内含有一种高效的抗凝血物质,被称为水蛭素,他的功效远比肝素等其他抗凝血物质要高很多倍。一段时间人们曾经将养殖水蛭作为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方法,以至于江南野生的水蛭急剧减少。 对水蛭这东西我天生的就反感,一想起来就浑身起疙瘩,原因无他曾经是水蛭的受害者,小的时候爱玩水所以被叮过那滋味真不好受。正因为如此在读报道的时候我的印象很深刻,此时关于那篇报道的影像越来越清晰,有的时候憎恶一件事也是有好处的,这不就用上了么,报道中不但提供了水蛭的捕捉办法,还提到了粗加工的方法,对于我这个学兽医药理的人来说那并不是一件难事。 “好了,有办法了,不过需要你们配合。”我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什么办法,先生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办到。”众人此时异口同声的道,心可是够齐的。 “这还要看孩子的体制,此法要到明日才能施用,在这期间我要你们帮我做几件事,只有这几件事都做成了才能帮助这个孩子康复。” “先生请讲!”赛鲁班抢先说道,由于是“罪魁祸首”这里面他的心最急。 “好,第一件就是请李大哥驾船回到江华号向我的仕女铭岚索要我的全部医疗器械,李大哥你不用多问只要照此说铭岚就会懂的,此事要快,你马上就出发,此刻能不能找到还是回事。”我不容李杰对这医疗器械的名词有多么好奇,事情很急,他必须马上出发。 “好的,我这就去!”说罢李杰转身而出。 “还剩下两件事,第一姜老伯你和张溥兄去外面多折些杨柳来,尽量要新鲜的回来煮成水;姜大哥你和希晨去水田间捉些蚂蝗回来,越多越好,此事最为重要,若是能求动别人那是最好,要快,晚了来不及。” “是!”众人虽然迷糊,我要的这些好像都和孩子的病没有关系,甚至是连一味药也没开,但是看我如此严肃都不敢说别的,邓希晨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 “大哥,这个蚂蝗怎么抓啊?”笨蛋连蚂蝗都不会抓还要我教,我没有功夫和他纠缠于是答道: “多弄些猪血块,没有猪血牛羊的血块也行用杂草包好,绑在一块差不多的石头上,再绑一根木棍便于提取;隔些距离分别摆放插入水中。蚂蝗闻到气味即会来食,间隔一段时间反复收取明白了么,要快!” “是,大哥!”邓希晨和赛鲁班的儿子领命出去了,其余人也纷纷按照我的吩咐忙碌起来。其实传染病最可怕的就是持续不断的高烧,使得人体的机能紊乱。 “大嫂,家中可有酒么越烈的越好。”我问道。 “有的,有的,若是不够我再出去打。”那妇人连忙回答道,飞快的跑了出去给我找酒来。此时没有别的办法给孩子降温只能用酒擦拭身体,靠着酒精挥发带走热量,同时酒也能消毒,那些破溃的皮肤都在排毒,此时必须清洗以免传染别人。 那妇人将酒拿来,我叫她将孩子的衣服脱光,浑身擦拭,同时取出身边的一把匕首在自己的上臂上开了一个小口子,余下的徐光启十分惊讶。 “元度,你这是做什么要伤自己的身体。” “不要紧的老师,我要种毒。”这会功夫出去折柳的人最先回来,柳枝是最平常的东西了,可是里面却含有水杨酸,就是后人所说的阿司匹林能有效的解热镇痛,看着我这个举动他们也都惊讶在那里。 “看我做什么,赶紧把这柳枝熬成水,一半给孩子擦拭身体,另一半熬干注意火候不要焦了,熬干剩下的干物取出来,快!”这时口子已经开了正汩汩向外流血,顾不得那么多,我将孩子背上的一个疱疹弄破取出脓汁点在伤口上。众人都惊异的要命,虽然他们不懂医术但是也明白我的这种举动无异于自寻死路,都愣在那里。 “没什么好看的,快去干活!”我大声喝道,众人这才醒过神来,纷纷掉头去工作。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我知道它的危险性,牛痘病毒和天花病毒具有相似的结构,在免疫学上称为相同的抗原决定簇,一种病毒上这样的决定簇有很多种因为病毒的不同而不同,而偏巧牛痘和天花病毒都有这种相同的决定簇,人体内的抗体就是通过这个决定簇来识别抗原并把它消灭的,就好比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巧的是这把钥匙能开两把锁,就因为牛痘病毒和天花病毒有一样的“锁眼”。所以抗体对牛痘有效也就等于对天花有效,接种人类不会患病的牛痘等于是间接的接种了天花。可是我这种举动等于是用强毒来攻击自己的身体,使免疫系统产生相应的抗体,再用这种抗体来消灭孩子体内的病毒。说来简单但是危险很大,对于我自身免疫系统如何应答我没有办法知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又是理论,有的时候理论也是会害死人的,可是看着一个弱小的生命如此无助,我哪还能忍心见死不救。 为了怕病毒随血液流掉我又采了一些脓液连同止血散一同敷在伤口上,然后将伤口包扎好,希望我的免疫系统可以快速反应,一般来说受到外来抗原刺激后机体会很快反应的,并且抗体的生成是成几何倍数增长,假如成功明天我体内的抗体水平会达到很高。关键就在这一夜,看孩子能不能熬过去,所以我才采用了用水杨酸的办法希望帮他度过难关。 柳树汁率先被熬好,随后是浓缩的提取物,我知道这里头的成分很复杂,不光是水杨酸,可是顾不得那么多,反正吃不死人,让妇人用柳树汁代替烈酒给孩子擦拭身体,随后将熬干的粉末给孩子灌服,这时也就能听天由命了,希望里面水杨酸的成分多一些。 一边观察孩子的状况我们一边焦急的等待邓希晨他们将蚂蝗抓回来,没多久邓希晨先回来。 “大哥,先抓了这些,姜大哥正求邻里在继续抓呢。”说着邓希晨将一个小竹篓递给我,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水蛭在蠕动,看的我背后直冒冷汗,要知道我是最讨厌这东西了。 “弄些石灰拌在一起,闷一盏茶的时间再用清水洗干净筛净石灰,想办法把它烘干,然后用温酒泡,酒不要太多了,盖住就行”我嘱咐道。 “好的,大哥,我马上就弄!”邓希晨一生答应就出去忙活了,剩下没事的人都坐在床边焦急的等待,谁也不肯说话。 到傍晚的时候,李杰回来了,拿回了我的医疗器械,看他呼哧带喘得就知道这一路没少辛苦,要知道一个以轻功见长的人还如此的话,可想而知这段路是如何不好走的,关键是我们找不到大船的具体位置,能胜任这项任务的只有李杰了。顾不得安慰他俩句,我连忙拿过我的药箱,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裹来,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布抱着,拨开之后是两支原始的玻璃注射器。不要小瞧这个注射器,这时我特意嘱咐吴能为我研制的,整个针管还好说,最难的就是针头要和针管契合,而且必须是中空的,不能漏水,所以到现在吴能就做成了两支,多一支都没有,平时我是根本就不敢带在身上的,生怕一不小心弄打了。 好了!这刻,所有的条件基本都具备了,就差我体内的抗体和抗血凝的水蛭素能否成功了。水蛭最先被烘烤出来,随后放入温酒中在微火上缓慢加热,水蛭素主要是在水蛭的唾液中,所以即使是有很多也不见得能提取出多少来,何况在抽取血液前我还要做一些凝血试验,看提取的水蛭素和血液要多少的比例才能抗凝血。 这时一个好现象出现了就是孩子的体温开始下降,已经没有那么热了,众人对我信心大增,要知道其他的郎中可是对此束手无策的。 第三十二章 神效 孩子的体温是下降了,可是我的体温开始直线上升,我知道这是接种病毒的正常反应,但是浑身还是很难受,尽量保持清醒我挣扎着用鸡血做完了水蛭素的抗凝血试验,效果还可以,比我预想的要好,掌握了血液和水蛭素的比例,我心中一宽终于挨不住倒了下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众人关切的目光“孩子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连忙问道。 “大哥你放心吧,天刚亮,你多睡一会,孩子没事有些低热可是不要紧!”邓希晨关切的说道,他俩眼通红显然是一夜没睡,不光是他众人都成了小白兔,两眼红通通的。 “我没事!”我挣扎着起身道。只觉得浑身无力,张溥和邓希晨连忙将我扶起,赛鲁班一家三口人扑通的一下给我跪下。 “大人,不管孩子能不能救好,我姜家全家都感恩戴德,从此跟随大人,任大人差遣。”看来在我昏迷的时候徐光启已经说明了我们的来意,这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了,虽然是一个兽医但是在生命面前所有的生物都一样,有生存的权利,人这种万物之灵更是如此。 “老丈快快请起,李某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令孙的,至于去不去朝鲜还要凭您自愿。”说着我勉强的伸出双手将这一家三口搀起来。 “希晨,把我的药箱拿来,另外用沸水煮一个罐子来。快一些,不能再耽误了。”趁着邓希晨去煮罐子的时候,我稍稍进了一点食,肚子里有了东西力气恢复了不少,没多一会邓希晨将煮好的罐子捧过来,到这时众人还不知道我要如何治疗,都瞪大了眼睛注释着我。我将比例适当的水蛭素酒溶液倒入罐中,然后再次抽出了匕首,交给邓希晨。 “希晨,将我的腕子割开,放血!” “什么!”众人一起惊呼道,昨天我虽然作了凝血试验,众人隐约觉得要救这孩子和血有关,但是也没想到是我的血。 “不行,大哥,这样会危及性命的。”邓希晨坚决不同意,此刻我身体虚弱若是再放血那就更是危险了,姜家一家三口也再次跪下: “大人,你不要啊,孩子我们不要了,你不能这样啊,您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是万死莫辞啊!”众人也纷纷规劝,问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是在这时,就是到了现代这也是让人束手无策的病,抗血清是唯一的治疗方案。 “都别说了,我是郎中我自己心里有数,希晨,割!”说着我命令道,语气不容众人质疑。 “不!”邓希晨固执的答道,这么长时间来我们俩的感情正在不断加深,此刻见我要舍身救这个孩子他死活不同意,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刀,在手腕上一抹,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汩汩的留了出来。 “大人,大哥,先生!”众人惊叫之声不绝于耳,邓希晨哪料到我会突然出手,这时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我勉强的笑了笑道: “没事的,我是郎中有分寸的!”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生命好像要从我身上流失一样。 “大哥不能再放了。”眼见着小小的罐子血马上就要满了,邓希晨连忙拿出我的配置的止血散,按住我的手腕,不顾我的反对将药上好,随后拿出我军中特制的纱布给我包扎。止血散很灵,何况我选择的是静脉伤口不深,没有多久血就止了,可是头很晕,伤口很痛。 示意众人我没事,姜家三口已经在那里痛哭流涕了,对于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我这个堂堂的朝鲜总督居然会冒生命的危险去就一个小儿,让他们感激的无以复加,众人也都被我“高尚”的情操感动了。不要这样么,我这不也是为了收揽人心么,哪有那么伟大,众人越是这样我越不好意思,自己的动机可是不纯的哦! 等了一会,红细胞逐渐下沉,血清一点点析了出来,就是这些微微有些发黄的液体里此刻含有了大量抗天花病毒的抗体,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水蛭素的比例加大了一些,这样就不怕凝血了。我再次挣扎着坐起将已经煮过的注射器拿在手上,缓慢的将血清吸入注射器内,直到注满为止,随后又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孩子的屋子。 用绳子将孩子的左手手腕绑起来,静脉不一会就隆了起来。我力求平稳的慢慢的将针插入孩子的静脉。然后松开绳子,再缓慢的将血清注入静脉内,如此反复足足注了四次,才将罐子内的血清用去了一半。剩下的还要观察一阵子才能注射,我让邓希晨将罐子盖好放在阴凉处保存,夏季天热估计用不了一天血清就要坏了。随后我和众人观察孩子的反应,同时让他们再去采集柳树枝制作水杨酸给孩子服用,血清进入体内可能还会造成一个体热期,必须及时防范。众人对我这种奇妙的医法都十分震惊,尤其是注射器的使用,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 此时我四肢无力,实在捱不下去了,随即回到屋中躺下休息,并告诉他们到中午时若是孩子还没事就叫我,将剩下的血清也注射了,这东西一下子注入太多不好,要让机体慢慢适应。我自己也需要多休息一下,其实出这些血没什么事,和鲜血的总量比多不了太多,让我浑身乏力的原因是刚刚捱过的体内剧烈免疫反应,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没想到我已经种过牛痘了反应还如此强烈,那些没种过的可想而知了。 到了中午孩子不但没事,而且烧也退的差不多了,当然这里也有水杨酸的功劳,但是最主要的就是血清起到了作用,中和了病毒,万事求稳,这不代表孩子的病就能好转,还要观察一段时日。我将剩下的血清也全都打了进去,估计没什么事了,这孩子端是命大,血清对他没有副作用,下面要关心的就是孩子能不能醒来了,别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再无效,那可就丢大人了。 我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还没到晚上,孩子就挣开了眼睛,哭着要喝奶。众人哪想到这些血清会有如此神效!姜家老小再次跪下给我谢恩,我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受的,连忙推却。说实在的我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救死扶伤的感觉了,觉得这才是自己的位置和工作,至于什么争霸天下那纯是瞎扯蛋,你一个兽医哪有那本事啊,还是消停的冒充人医多干几件好事没准还能流芳百世呢。这想法一出现,我自己也开始动摇了,确实做好事再被人如此感激那感觉很爽,只觉得自己从前为病人所冒的险和所遭的罪都值得了,体现了自己的价值。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成啊,就算自己本事再大,真的作了名副其实的神医又能怎样,所能救的不过是一家一城罢了,全中国那么多老百姓我救得了么,瘟疫和战乱是摧残这个国家的两个罪魁祸首,然而他的背后是不完善的社会制度和落后的生产力,以中国的文明程度,财富和科技的积累,此时早就应该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了,可是历史就是这样他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而是各种复杂的因素纠葛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捆乱的不能再乱的麻绳,怎么也让人解不开。 孩子没事了,我也就彻彻底底的放心,姜家老小张罗着要给我补血,又是参汤又是小鸡的,呵呵,这些哪有我的伟哥见效快,别看伟哥是壮阳药,可是壮阳首先就是要补虚,我现在正是气血两亏,于是我从药箱里弄了两粒伟哥吃了。邓希晨和张溥再次吃惊的看着我,这也行,都已经这样了,还吃伟哥,我也太强了吧,他俩都认识伟哥是什么样子,此时见我吃自然是不知道伟哥的其他功效,还以为我想做那事呢,不禁为我担忧。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无不惊叹,这药也太神奇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市场上所出售的伟哥配方已经被我改动,里面壮阳促性的成分多加了一些,以便见效神速,而补益成分减少。给自己吃的自然是不能这么猛了,成份刚好相反,所以长期食用对身体大大有用,那方面的能力也会不断增强,要不我怎么能一夜对付三个女人呢,光靠天生的本钱那是不够的。 众人在得知伟哥的如此神奇功效后纷纷向我索要,就是连徐光启也厚着脸皮来管我要,这回他算是找到了正当的理由—补益,你看我年岁这么大了,还要随你飘洋过海的多辛苦啊,你自然要负责我的营养和健康,一副赖定我的样子。邓希晨更是不客气直接就到我的药箱里去拿,所谓见者有份两个人如此先例一开,别人自然就拦不住了,于是药箱里仅剩的十数粒药都被众人瓜分。 我苦着脸诉苦道:“你们这些人啊,多少也要给我留一些啊,你们都拿走了,我用什么啊,我家里可是有如花似玉的三个老婆呢!” “大哥,我们正是为你着想,你刚刚失血实在不易亲近女色,我们将药拿走是为你好,省得你一时忍不住伤了身体,等回了朝鲜你身体也康复的差不多了,朝鲜有的是药,您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邓希晨笑着说道,明明是贪恋我的伟哥,还弄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邓希晨。这帮家伙吃了我的自然是不会吐出来,尤其是这个伟哥,此时在中原几乎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一粒成药的价格已经攀升到千两白银以上。这帮家伙就是拿着去卖也会小小的赚上一笔,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还给我了。 还好,我心里偷偷窃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所谓狡兔三窟,我自然是不能把伟哥都放在药箱里,船上其他地方我还有不少存货呢,这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又要被瓜分,于是我这苦瓜脸多半是装出来的,想想这些伟哥拿到市面上去买,那就是上万两的银子啊,所以装得越发逼真,众人自然是都信了,从此一路上没有人再在药上打我的主意了。 将养了两天,身体没有大碍了,我和徐光启商量着该去李之藻那里请他出山了,这时姜家的孩子已经基本康复,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我的抗体的帮助下,很快的他自身也产生了抗体。这就是人体的奇妙所在,就好比两军相争,一开始病毒一方占有优势使得免疫系统来不及反应,节节败退抗体的产生量很少或者是根本还没来得及产生就可能被病毒消灭,可是有了我的这股生力军,免疫系统就有了喘息之机,可以恢复生产调动兵力将病毒扑灭。 姜家的孩子叫宝儿,十分可爱此时已经能呀呀学语了,或许是他身上有我的体液在流动,我感觉很亲切,宝儿也是一样跟我很亲近。众人见了都说我该认这孩子为义子,将来把这一身的本领传给他,我欣然答应,姜家老小自然是高兴,我救了孩子的命,而且从今以后又我这样有权势的干爹罩着他,这孩子一辈子是不用愁了,都十分感激我,要举家和我迁徙到朝鲜。这个自然好,宝儿的父亲姜淮也是一个优秀的工匠,有他父子俩我的郑和宝船相信问世的日子不久了。 不仅如此,赛鲁班有很多徒弟此时都散落在民间,他还准备把这些人都找到跟随他去朝鲜。邓希晨将朝鲜描述为一个世外桃源、人间天堂,赛鲁班自然是愿意去的,在明代工匠的地位不高,而且此时社会已经极尽腐朽黑暗了,像他们这样靠手艺吃饭的人是越来越难度日了,有我这样的靠山到朝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姜家老小收拾细软准备上船,赛鲁班则是忙着写信给自己的徒弟,让他们到登州汇聚,怕出意外信上只说接了一单大的生意,自己忙不过来要他们去帮忙。就在这时海兰珠和顺姬带着船上的女人居然找上了门来,原来她们在水上久等多日也不见我回去十分担心,就和安龙焕在江面截了一艘小船上了岸,按照李杰留下的地址找到了我们。邓希晨见到柳如是自然是高兴,两个人重逢不久又分离这些天自然是想念非常,原来邓希晨还催促我早点去找李之藻尽快回船,可是这刻他再也不说这话了。 在听说我的这一番冒险历程后,私下里几女都埋怨我这样做太危险了,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可怎么办啊,随后就是眼泪攻势,弄得我是心慌意乱,保证今后不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其实我也的确不会再做了,这次要不是天花,我根本就不会使用这招血清疗法。危险是有,但是希望不是也很大么,谁让我种过牛痘呢!这要是换作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人,估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因为1980年已经宣布天花病毒灭绝,所以80年以后出生的孩子基本上都不再接种牛痘了。我国还好些,尤其是在西方,所以911事件后,有人惊呼一旦恐怖分子使用天花病毒这样的生物武器袭击美国,那么80年以后出生的人都要面临死亡的危险。 牛痘这个东西看来回到朝鲜我要尽快开展起来,这种技术在这个时代是完全可以推行的,这样会少死很多人的,别的没有牛我可是有的是,现在开城附近的山上我老丈人送的牛估计快有上万头了,从这里面找几个生牛痘的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既然海兰珠她们来了,那我们也就不着急去找李之藻了,此时杭州已经没有几天前那样萧条了,大街上重新热闹起来,人来人往,也让我看到了晚明江南都市的真貌。苏州匆匆一瞥,根本还来不及细品,此刻中原的最后一站怎么也要让老婆们好好的玩个痛快啊,姜家太小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住,我们索性找了一间大客栈,包了里面最好的房间要同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 徐光启对我如此的不务正业大为失望,我才不管他呢,国事固然重要,家事同样也不可忽视,老婆们好不容易来中原一回我自然是要她们尽兴,邓希晨更是我的头号支持者,安龙焕自然是也想饱览一下中原的美景了。于是西湖上、雷峰塔下、断桥边都留下了众女的欢笑声,常常引来路人的注目,我的几个女人连同柳如是已经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注:不好意思,上一章的章节少了一个一,就变成两个三十章了,但是这不会影响大家阅读的,网友larcher说的很对,水蛭是有干货出售的,但是怎么也得让兽医显摆一把吧,要不然怎么叫兽医呢,呵呵,这也是一个生活小常识,若是哪位不幸回到古代可以照此办理,不过成不成可就不是兽医说了算的,理论上是可以的,哈哈,又是理论上,给你一砖头!谢谢大家支持,兽医会更加努力! 第三十三章 圈套 玩了两天算是将杭州的名胜游览的差不多了,什么花港观鱼、三潭印月、雷峰落照、南屏晚钟、两峰插云的都不知道哪是哪了。女人天生就是能逛街的动物,如此这般的将杭州城逛了一个遍我的鞋子几乎走烂了一双,众女还是饶有兴致,要将西湖十景中剩下的一并看全,我的天那,实在是无法忍受,只得告饶,还是让邓希晨陪她们逛吧,这小子两天来可是神采奕奕,从不喊累,众女居然将他作为我的榜样让我学习。 这事我可不干,邓希晨原来还很有些男子气盖可是一到了柳如是身前就变成了被猫鼠,让我向他学习,想的美,这小子要不是当日抢走了我的伟哥恐怕早就没有了现在这么精神,我直接将他最近的行为和我被抢走的伟哥联系在一起。 为了避免再被众女拉去上街,于是我开始重物正业,决定第二天和徐光启拜访李之藻,而陪众女逛街的光荣任务就交给邓希晨了,既然他这么喜欢逛就由他去逛好了。众女虽然不高兴,可是毕竟我有正务在身也只能作罢,第二天一早我和徐光启带上张溥在李杰的带领下向李之藻家走去。 李之藻是最早得罪阉党被罢官回家的一批人之一,虽然他不属于东林党,可是由于赞同东林党的主张,并且上疏力主仿制西洋大观铳炮以固防备得罪了阉党,被找了个由子开回了老家。这人既来之则安之干脆就和西洋传教士一起翻译起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起来,几年下来收获不小。 李之藻家距离我们的住处不远,这位昔日光禄寺少卿的家很好打听,没多久就到了。可是气氛并不对,几乎是同时我和李杰互相对望了一眼,分别拉着徐光启和张溥经过大门,而没有去敲门。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就是这家啊!”边走徐光启边说道,这种反常的举动让他十分不解,我拉着徐光启加快脚步。 “老师,别说话,情况有变!”我小声的说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本来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冲开,从里面杀出一队人来,街边叫卖的小贩也都纷纷撂下手里的活计,向我们冲来。 “站住,哪里跑!”这些人凶神恶煞一样的杀将过来,徐光启和张溥对这突然的变故都是措手不及,还傻呵呵的愣在哪里,顾不得怪徐光启暴露目标我拉着他就跑,张溥毕竟年轻随后也反应过来,跟着我们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前面也有人出现,堵住了去路,李杰抽出刀来,我也拔出了剑,自从上次岸边被劫后,我是宝剑时刻不离身,这个年代没有防身武器还真是不行的。 ***真倒霉,怎么碰上这样的事,我心里暗自咒骂,偏偏邓希晨还不在身边,让我们两个人护着这俩文弱的读书人如何能突破重围。 那些围捕我们的人将包围圈缩的越来越紧,这时传来一个尖锐的嗓音: “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李开阳李大人,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那些围捕的人闪开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李番,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能找到这里呢,并且守株待兔,难怪这些天杭州的风声渐小,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公公,你不在苏州享福,怎么跑到杭州了来了,感情是没有喝饱水一路飘着过来的么。”我笑虐道,已经没有脱身机会了,索性潇洒一些,再说这个李番也是长得够寒碜的,让人见到他就讨厌,忍不住要出言讥讽。听我这话,李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显然是是被我激怒了。 “哼,不用你口尖舌利,等进了东厂的大牢,我要你后悔来到这世上,乖乖的叫我爷爷!”李番咬牙切齿的道。说罢一挥手,就要命令手下的人逮捕我们。 “慢着,我有话说!”我大声地喊道。 “怎么,害怕了,要求饶了,晚了,你已经惹了洒家,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李番阴阴的说道。 “切,我怕你!”我故作不屑的道。“我是可怜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怜这些士兵被你连累,可怜啊,可怜啊!”我背手仰声长叹道。 “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弟兄们给我上,谁抓住了这个家伙,我重重有赏,他是朝鲜总督,此刻已经投靠酋虏了,抓住他朝廷重重有赏。”李番大声鼓动道,我心里一惊,这家伙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原来还以为他说的是我在女真的官衔呢,此事实在是蹊跷,李番手下的士兵一听这话纷纷跃跃欲试。 “是么,那你们就上来试试,我保你们死无全尸,既然敢来我就不怕,没有那金刚钻咱就不揽这瓷器活。”我恐吓道,其实自己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脑子里正飞快的转动,谋划脱身之策。 “就你们四个人,还不和踩死蚂蚁一样,兄弟们别信他的冲啊!”李番下令道,他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慢慢的向我逼近,从李番口中得知我是朝鲜总督,并且还和女真拉上关系,这些人自然不能小视我,所以都很谨慎,步步紧逼。 “不信,是不是,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高高的举在手里。众人见我这番举动都停止了进逼的步伐,看着我手中的瓷瓶,和我脸上诡异的笑容。 “这是我从高邮疫区采得的戾气,就是导致瘟疫的罪魁祸首,你们谁敢在再上前一步我就打开它,就算是你们把我杀死在这里,你们自己也不得好死,到时瘟疫发作,连带着你们家人一起浑身麻痒,肠穿肚烂!”我恶狠狠的说道,那些士兵果然犹豫不决,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敢上前,这瘟疫的利害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此刻又被我渲染的如此可怕,他们心里如何能不顾忌呢。 “别信他的,他是在骗你们的,兄弟们上啊,抓住了重重有赏!”李番在那里鼓动道。 “不信我的,不信我的为什么往后退呢,李大人你还没告诉全他们我的全部身份吧,我李开阳是大金国太医院院使,号称神医,就连你们皇帝和魏忠贤吃的伟哥也是我做的,前些日高邮的瘟疫就是我扑灭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高邮知县许志林,还有江南的名医陈实功、吴有性,这些人都曾和我共过事。还有高邮的所有百姓,问问他们有谁不知道我李神医。”我冷蔑的说道,只见李番确实在向后退,这家伙比谁都胆小,见我这么说还是保命要紧,那些士兵见主帅后退更加迟疑不定。 “兄弟们,别听他的上啊,抓住他们。”李番底气已经开始不足了。这些人平时吃软怕硬惯了,突然遇到我这样一个李神医确实手足无措,高邮的瘟疫他们确实听过,现在有关李神医的功绩已经传到了杭州,将我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人名都说的有板有眼,再加上李番的后退,十成中倒是信了七成。哈哈,看来这个有名是好,若是别人说这话估计没人信,可我是谁,我是堂堂的李神医。见他们这样的举动我给李杰使了一个颜色,李杰是老江湖了自然明白,慢慢的向徐光启身边靠近。 “怕了吧,告诉你,这瓷瓶一破里面的戾气能笼罩周围三丈之内,三日内若是没有我的独门解药谁都别想活到第四天。”我狂笑道。 众人一听这话不自觉地将包围圈扩大了,纷纷向后退。 “***,怕什么,给我上!”李番暴怒道,抽出了腰里的长剑在那里比划道。时机成熟,趁着这空我一转身将手中的瓷瓶向巷口士兵所在的地上抛去,砰的一声,那瓷瓶摔在地上碎了,周围的士兵大骇,不约而同地四散躲避,其速度之快真是堪称少有,发挥了明军一贯的逃跑作风。 “走,我大喝一声。”拔腿就跑向巷口冲去,李杰一抬手将徐光启背了起来,这边张溥也跟着我向外冲,变成李杰在前,张溥居中,我在后的队形。 边跑我边喊“我身上有毒,谁沾到了谁死!”那些士兵本就害怕,再经我这么一吓唬那里还敢阻挡,做了个样子后就都避而远之。让我们顺利的逃出了重围,远远的士兵们在李番的驱逐下追了上来。可是只是吊在我们身后并不敢上前,于是大街上出现了十分怪异的一幕,一大队人马追着我们这四个跑的并不快的人,招摇过市,直到码头,前面已经没有退路。 “跳!”李杰一声大喊率先跳了下去。张溥毫不犹豫,也跟着跃入水中,看那姿势自然是会水,这四人中就我生活在北方,那三人都是南方人自然是不怕水,我一咬牙捏着鼻子也跳进了水。 这水我是会潜的,在游泳馆里我就是爱捏着鼻子潜水,并且从来不超过水深两米,此刻从码头上跳下来,用脚踩着水,却怎么也够不到底,心里慌乱,但是头脑中还保持着清明,上次落水的经验告诉我就是绝对不能呛水,此时捏着鼻子的手是死活不放,拿剑的右手不断的在水里乱划,至于那把宝剑早就不知去向了。 眼见着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我的肺几乎要炸了一样,这时一双大手从后面将我托出了水面。头一出水,我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元度,扶在我背后”这时我才注意到水面上露出三个脑袋,正是李杰三人,敢情他们都会水。李杰带着我和张溥还有徐光启向远处游去,这时追兵已经上了码头,在那里大声吆喝,李番催促他们下水追拿我们,但是这些人死活也不敢下水,生怕我身上的毒通过水传给他们。我心中暗喜,终于可以逃脱了,可是岸上的人并不傻,有的搭弓放箭,有的则去抢船,要来追我们。这可怎么办,我正着急间,只见李杰吹了一声尖啸的口哨,不多时就有一艘快船向我们这里驶来,敢情他在这里有伏兵要么怎么把我们望码头上领,船上的人纷纷以弓箭向码头上的士兵还击,不一刻就到达了我们身边,将我们四人拉到船上。 “开船,快走!”李杰简短的命令道,小船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就向远处驶去,我这才看清船是由六个大汉操浆划的。同时还有三个人手里拿着弓,此时加上我们四个显得有些拥挤,但是并不影响速度,不一会就把码头上的人抛到了脑后,好险好险。 我们四人好长时间才从刚才的这番惊吓中缓过来,徐光启开口就向我说道: “元度,解药在哪里,没弄湿吧!”其他两个人也向我望来显然是在询问。我哈哈大笑“解药,哪里来的解药啊!”三人具是惊骇。 “没有戾气,自然就没有解药!”我解释道。 “那,那个瓷瓶是怎么回事?”张溥不解问道。 “瓷瓶,那个瓷瓶你们没有见过么,前几日我割破手腕,希晨给我上药的不就是这个瓷瓶么,药上没了,希晨要扔我觉得可惜留在身边以备将来装些病料的。”我解释道,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元度老弟,原来你是在吓唬他们,这多冒险啊,万一这些人不上当呢?”李杰说道。 “不上当,他们怎么会不上当呢,要是真不上当,那咱们就只能一起吃牢饭了,那李番不是说让咱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么。”我笑着说道,自从我打算开始吓唬这些人的时候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人们对医生都有一种盲目的恐惧心理,或者说是信任心理。 甭管你是有病没病,进了医院,只要医生说你有病你就会心里犯嘀咕,还专门有那么一种人,进了医院你要是说他没病他都跟你急,没病我来医院做什么啊?还有那么一些医生,明明是小病也要给你说大,然后猛猛地开药,等你不几天病好了,还得谢他,下次有病了继续会找他。 人们对医生,天生就有这么一种畏惧和信任,以至于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医生说的话大都被当成真理一样,不容置疑。我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再加上李番贪生怕死,并且由他嘴里证实我的身份,使我说的话更为可信。这招虽是冒险但是很有效,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众人对我有这种急智都十分佩服,至于这个医生恐惧论和信任论我还是不要和他们说了,免得影响我自身的形象,让他们继续恐惧和信任我吧,船划到了一处僻静的港湾。李杰带我们下了船。进了一个渔村,随后再进入一间茅屋。 “元度老弟,这是我们平日歇脚的地方,暂时凑合凑合吧,我这就派人出去找希晨他们,应该不难,今天他们不是要看断桥残雪和柳浪闻莺么,应该是在这几处好找,同时我也派人将姜家的人迁走。下一步怎么办就看老弟你的了。”李杰经验丰富对付这种突发事件,处理的十分得当。 “大哥说的都差不多了,只是这李之藻大人现在的情况如何还要查明。另外我们还要找到是谁出卖我们的行踪,此人一天不查到我们就一天不安全。”这些麻烦大哥了。“我冲李杰道。 “不碍事,我立刻派人去查,只是是谁出卖你这事要好好调查。此次侥幸,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一切要凭实力。”李杰教训的对,徐光启这时已经恢复了精神,对于他的不小心导致我们行踪的暴露他耿耿于怀,因此转移话题到是谁出卖了我们。 这就不好说了,按道理知道我们要来李之藻家的人没有几个,而就是这几个人此时也都不在此地,如何这么快呢。众人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谁都找不出原因,唯有张溥在那里发呆,这表情绝对不是在想问题,而是就某事产生怀疑。 “张兄,你认为是谁呢?”我首先问道。 “这个,这个不好吧,也不太可能!”张溥十分迷惑。 “张兄没事的话说出来无妨,只是猜测么。”我劝诱他,这个人肯定和他有关系,我说道。 “是子龙,他知道我们最近行踪,又是离开我们的人之一,并且知道我们来杭州要找谁。”想通此节众人也就不再唏嘘了,甚至我已经将陈子龙的命运作了大胆猜测。 “怎么会是他呢?”众人都是怀疑,但是我还是觉得张溥说的有道理,这个陈子龙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一看他的那副样子就是软骨头,他倒不一定是主动向李番高密的,十有八九是被抓住了,捱不过严刑拷打当了叛徒。 第三十四章 营救 猜定了陈子龙的罪行,还有一件事让徐光启不解。“元度,你和李杰如何知道李之藻家里有伏兵呢,若是早知道我也就不会暴露目标了?”他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若是没有他暴露目标也不会有这场虚惊。 “这个么,直觉!”我回答道,确实当时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自然,包括门口的那些小贩,这种直觉由何而来不得而知,但是已经救了我好几次了。 “直觉!”徐光启摇了摇头,他才不相信我的这个狗屁直觉呢,这小子一定是藏私了,可是见我说完死活不再多说了,就将头转向李杰,李杰笑了笑道: “老先生,您有所不知,像我们这样跑江湖的是成天的在刀口上过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有仇家找上门来,所以必须提高警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女人的肚皮上一只耳朵也是要竖起来的。之所以发现事情不对,那是因为周围的呼吸声实在太多了,除了我们四个之外绝不止是那些小商贩的,还有一点就是杀气,虽然不浓但是还是有。” 看来李杰的解释比较让徐光启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振之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那。” 其实不光是关心李之藻的处境,此时我更担心邓希晨和几女到底怎么样了。李杰已经分别派人到今天他们准备游玩的地方寻找,同时也派人到客栈接应,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邓希晨带着众人赶到,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出了这样的事众女哪还有心情再游玩,一番商量下我还是决定先带众人回船,现在杭州的局势一定很乱,只有船上是最安全的,大不了扬帆起航,少了李之藻平壤大学又不是开不了。可是终究是心头出不了这股恶气,怎么能让李番这斯算计了呢,再说除非是没有办法,否则将李之藻扔下也确实不好,人家现在可是因我平白无故获罪的。 上了船后,去杭州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果然杭州城里此时已经大乱,城门已经封锁,可是杭州临水,是怎么也封不住的。最有意思的就是城里的所有郎中都被李番派兵带去府衙看病,闹得一时杭州城内没有郎中出诊。 这些被李番抓去的郎中轮流给他诊断,凡是说没事的都被他狠狠地好顿的折磨,剩下的郎中们看出了苗头,于是都异口同声的说,李大人得了一种怪病,但是自己医术不高无法诊治,免不了李番暴怒之下又是一顿毒打,弄得这些郎中们是什么都不敢说了,结果照样还是个打,并且被统统关进了大牢。 这个李番也真够惜命的了,我也没想到自己的那几句唬人的话居然给他造成这样大的心理阴影,要怪只能怪我的名声太大了,李神医的药实在是好使,他自己就曾经是受益者,所以不由得他不信。再说我那个瓷瓶无臭无味就更让他怀疑了,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很多人是在这时候发挥了丰富的想象力。 至于李之藻暂时还被软禁在自己家中,有重兵把守,据内部人士透露李番是准备把他压到京城的,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魏忠贤的生祠被我捣毁,他李番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责任了,所以要拿李之藻顶罪。这事不好办了,李之藻要是因此获罪可就是飞来横祸,是我牵累了他,所以从道义上讲我必须要救他出来,可是怎么救有如何救呢,这真是一个大难题。 这事必须还得从药上入手,此时李番迟迟不动身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还没抓到我,不甘心就此回京,二是我所说的三天之期已经马上要过去一天了,李番折磨了全杭州的郎中也没有任何起色,所以还在遍访名医,据说早已经派人去寻找吴有性和陈实功了,但是一过三天这些人都没事的话,我的谎言就会被拆穿,那么离他们动身也就不远了。 劫囚车么,愚蠢,李番这样惜命怎么会不带重兵呢,就我们这点人有什么用啊!唯有从药上入手,既然你李番可以去找吴有性,那我如何不能去找。 “李大哥,不知道从这里到苏州最快的水程要多久?”我问道。 “怎么也得差不多一天吧,怎么老弟要去苏州么?”李杰不解的问道。 “不,我只是问问,来不及了,李番的人此刻想必已经出发了,估计我们赶不上了。”我叹息道。 “赶不上什么,老弟,怎么总是话说一半呢,让大哥糊涂。” “是这样的,李大哥,我准备将吴有性接过来,此刻他应该在苏州的家中,我们约好在登州见,现在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小半月,估计他还没有动身,李番去找他,我们就可以利用吴有性来蒙骗李番,甚至是把他劫出来,用他换李之藻,可是现在来不及了。”我叹息道。 “我还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这个好办,只要他在苏州我就能把人给你请来,我就不信他再快还有鸟快。”李杰自信的说道,随后给我解释,原来李杰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养鸽子,随后发展为一种“偏执”,不管到哪都会带着他的鸽子,并且利用鸽子给各地传讯。苏州正好有这样的传讯站,这真是太好了,鸽子自然比人到的要快,有了他或许可以提前找到吴有性。 于是我起笔修书,给吴有性,鸽子不能载太重,所以我只是寥寥数字“十万紧急,请随来人前往杭州!”落款我没有写名字,而是我当初在高邮开出的药方,一看到这个吴有性就知道是我一定会来的,连同李杰的字条一起由鸽子发了出去。 随后我们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甚至做好了准备在半路上劫囚车。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载着吴有性的船和我们汇合了,天幸啊!我暗暗道,真是老天都帮我,同时也看出邓家的实力确实不俗,办事效率如此之快。 一上船,吴有性就笑着道:“一看见那药方我就知道是元度,不知元度有何急事想招啊,可怜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我过意不去的笑道:“真是太感谢先生了,若不是急事,我也不敢劳烦先生,这实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先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知道肯不肯随我去朝鲜呢?”相信我早先给他的信他已经收到了,对我的身份自然知道。 “哈哈,这又有何妨,现在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动摇不了我去朝鲜的决心,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显微镜是怎么回事,还要见识见识你的平壤大学,不过我去了你可要管吃管住啊。”吴有性笑着说道。 “没问题,我一定给先生提供最好的研究条件和生活保障,让先生满意。”我答道。 “这就好,还是说正事吧,什么人命关天啊,哪里有发生瘟疫了么?”吴有性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有,没有瘟疫,是这样的先生……”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清楚,直把吴有性气得大骂: “这些阉人,真不是东西,我早就看不惯了,可是我一个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元度你尽管说,用什么办法才能救到李大人,我一定帮你的忙。”吴有性满口答应,于是我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众人。 第二天杭州城外出现一老一少,小的搀扶着老的向城里走去,走到城门近前,守城的官兵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进城做什么?” “让开,别拦路,你知道我师傅是什么人么,大名鼎鼎的吴有性吴神医你知道么,告诉你就是你们家巡抚见了我师傅也要客客气气的,还不让开。”那搀扶老人的年轻人大大咧咧的说道。 “谁,吴有性,你再说一遍!”守城的官兵问道。 “还要再说几遍,就是吴神医,知趣的赶紧让开。”年轻人不耐烦地道。 “是是是,李大人正到处寻找您老人家呢,不想今日在此碰见,我这就给你让道,来啊,小的们,去备轿,禀报李大人吴老神医到了。”那官军笑着说道。 “什么李大人,张大人的,我师傅都不认识,我们是来访友的,不用你们备什么轿。”说着,年轻人缠着老人就往里走。 “等等,等等,您不是李大人请来的么?”那官军问道。 “什么请来的啊,我们是自己来的,快让开!”年轻人一伸手就把那官军拨拉到了一边,继续往里走。那官军赶紧赔笑道: “原来吴神医不知道,估计是路程走差了,李大人前天就派人去请老神医了,他得了一场怪病,据说只有老神医能救好,早派人去请了,您老来的正好,据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要不就来不及了,还请您老发发慈悲给他看看吧。一同的还有我们很多兄弟呢,这场怪病来的突然啊。” “哦,什么怪病,这个我倒要瞧瞧了。”一直没说话的吴有性突然开口道,眼睛里精光四射。 “那太好了,有吴老神医在,兄弟们有救了,快,快,轿子呢,你们怎么这么慢,。耽误了事你们不想活了!”那官军大声嘶喊道,不大一会就来了一顶轿子,将吴有性向知府衙门抬去,年轻人紧紧地跟在轿子后。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吴有性,只不过我此时换了容貌和衣着,脸色很黑,眉毛也淡了不好。这个自然好弄吴有性弄了一些草药熬好,涂在我脸上就是这样了,至于眉毛是海兰珠和阿巴亥连夜给我拔的,本来浓眉大眼的我此时眉毛少了一半,现在还疼着呢,为了这次能和吴有性进城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本来他们是不同意我也冒这个险的,可是能配合吴有性的只有我,而且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也只有我才能更好的执行,于是只好乔装打扮混进杭州城了。 杭州府衙门外李番早已在门口迎候了,见到他我有些犯憷,怕他认出我来,李番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就堆起他那招人讨厌的笑脸拱手给吴有性作揖。 “吴老神医,你真是及时雨啊!我先在这里谢过你了。” 吴有性哼了一声,没理他径直向府内走去,李番对他的这个大救星自然是不敢动怒,凡是有本事的人是都很高傲的,光凭这点他就觉得自己有救了,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路上好话说尽,把他拍马屁的功夫使了一个足。听得我直反胃,真是够无耻的肉麻的,我就觉得有时我说的那些已经很过火肉麻了,可是这个李番居然比我还无耻,简直是无耻的到了家。 “闭嘴!”吴有性大声喝道,他实在是忍耐到了极点,此时他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无耻小人。李番连忙闭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估计心理将吴有性祖宗八代都问候到了,直等着把病看好了就好好的收拾我们这对师徒。 进了大堂,吴有性往太师椅上一坐,冷冷的看着李番上下打量,看得他直毛。 “你,过来,把手给我!”吴有性命令道,李番乖乖的走上前去,将右手递过去。 “啪”的一声,吴有性重重的打了他的手一下,“男左女右,你不懂啊!”那只手。 “这个,这个,吴老神医,我是个阉人!”李番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那就两只手一起来把,真是麻烦!”吴有性抱怨道,李番乖乖的将两只爪子伸了出来,我在旁边看得直想笑,谁能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吴有性也能装出这个样子,真是具有表演天赋。越是这样李番越坚信吴有性能治好他的病,所以乖乖的听话。吴有性将手指分别搭上李番的寸关尺,一会左手,一会右手,连连摇头,不时地将眉毛皱起,看得李番是心惊肉跳。 “叫其他患病的人也来!”吴有性命令道,李番乖乖的从命,不大一会进来了几个官兵正是那日抓捕我们的,一个个都愁眉不展,看来对自己的生死也十分担心,吴有性将这些人分别把过脉后缓缓地说道: “这些人还都有救,你可就悬了!” “什么!”李番大声惊呼道,其余人听说有救纷纷喜上眉梢。 “什么什么,我是说这些人还都有救,我开一副方子连服七天当可无碍,你就不好说了。”吴有性连头都没抬说道。 “老神医,为什么我就不好说了呢?”李番慌忙问道。 “为什么,你不是自己说了么,你是阉人,此戾气专门和阴气结合,无孔不入,这些人体内有阳气护身自然是比你病情要轻,可是你体内气息驳杂,阴气太重,所以较他们厉害,你说吧是想活十年还是三十年?”吴有性说道。李番这时已经慌了手脚,嘴中不断大骂我,各种恶毒的语言脱口而出,听得我直皱眉头,真想上去揍他,可还是忍住了。骂了一会李番算是解了些气向吴有性问道: “老神医,不知道这十年和二十年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当然大了,我此时开药若是你和他们服用的一样,那么有十年阳寿,但是每逢阴天阴气大作的时候,你浑身都会疼痛,痛不欲生。估计没到十年你就忍不住了当真生不如死;当然了我还有一副药方,但是医治起来费些时日,你也要糟些活罪,可是这三十年内,就不会有这种病痛,若是你能弄到什么千年的人参灵芝可增补体内阳气,那么寿命还会延长,这两种你选哪一个。”吴有性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真没想到他骗人还真有一套。 李番连连点头作揖道:“后者,后者,我要活三十年,老神医你先给我诊治,多少诊金我都给。” “呸,我稀罕你那些钱么,我若是喜欢钱也就不来这了,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管你!”吴有性越发的摆谱道。 “是,是,是,小的错了,老神医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赶快医治吧!”李番连忙赔礼道歉。我给吴有性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别玩的过火了见好就收,还有正事呢,吴有性表示知道,然后说道: “你的赶趟,先把这些士兵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不能再拖了,否则一过就和你一样了。至于你左右也是这样了多等一会也无妨。”说这把李番凉在那里,开始给士兵开药,并且嘱咐他们如何服用注意那些事项,士兵们一个个感恩戴德的高兴的出了大堂,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人了,把李番急得是上窜下跳的,吴有性这才开始给李番开方子。 第三十五章 龙归大海 吴有性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的给李番开了药方,乐得他立刻就命人去抓药。药方分两个一个是内服,一个是外用,外用的是要煮好然后在水中浸泡,实际上就是药浴,至于内服则是以攻泄的药物为主,吴有性嘱咐李番先药浴然后再服药,李番无不从命。 第二天一早,等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有些脱像了,哭着脸对吴有性说:“吴神医,这药还要多久啊,在这样下去我不死也差不多了。” 吴有性脸一寒不悦的说道:“不是和你说了么,要受点罪,怎么才一天就收不了了,还有六天呢!” “什么!还有六天!”李番瞠目道。 “受不了,那好啊,徒儿咱们走!”说着吴有性甩开大步向外走去,李番一听吴有性要走连忙上前阻拦。 “别,别,老神医,我哪有说受不了,我继续,我继续,只是我怎么觉得浑身痒痒的,仿佛是皮都要裂了一样的难受啊!” “这个自然,老夫的这两个方子都是排毒的,一个是从体内入手,另外的是从体外入手,你有这种迹象说明是见效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飘啊飘的,脚好像踩在云彩上一样啊?” “是啊,老神医!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那就对了,这说明药见效了,你从前体内就有淤毒此刻再加上戾气侵入体内,不下重药是不行的。此刻毒物正从你体内排出去,所以自然感觉轻飘飘的了,这药你要是能一直吃下去,没准还能身轻如燕呢。”吴有性摆出一副权威的姿态,听得我在旁边直想笑,分明加的是猛料让他狂泻,还说的这么神,放谁泄了这么一晚腿要是不飘才怪呢。李番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感谢老神医了,我说呢,浑身怎么这么轻,敢情是老神医的药起了做用,来人啊,今早的药熬好了么,本大人要服药!” “先不急,趁着早上阳气渐胜,我先给你针灸,帮助你固本培源,但是必须要保持清静,你这里有僻静的地方么?”吴有性问道。 “有啊,真是太谢谢老神医了,我这就让他们准备。”说着李番尖锐的嗓音又想起,真是让人遭罪。 不多时我们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吴有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这里还不错,告诉那些卫兵都撤了吧。” “老神医,这些卫兵可都是保护我们安全的千万不能撤啊!”李番这么一说,吴有性不高兴了。 “怎么不能撤,这些人身上阳气都很重,不宜于你吸收周围的阳气,就是为了你我师徒一早就服了药,压制体内的阳气,你若是如此胆小的话那就让他们在这里好了,倒时四周的阳气都被他们吸走我可不管。” “别别,我这就让他们走。说着李番挥退了身边的士兵。”吴有性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丸药。 “把这个吃了,等药力挥散到全身时我就给你针灸。”说着递给李番,李番此时被吴有性摆弄得俯首帖耳不疑有他,抬手就吃了。我心中默念着数,1,2,3……倒! 只见李番晃晃悠悠的嘴里还想说什么就倒了下来。“元度你这药见效好快啊!”吴有性赞道,那是当然,这是当年我为阿巴亥假死而特意研制的烈性麻药,只是当时做成的是缓释剂此刻是立竿见影的纯药哪有不倒的道理。 当李番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四周数人都在看着他,首先是吴有性的面孔,其次是邓希晨,我,包括张溥和柳如是的一干他熟悉的面孔。 “这是哪里,你们怎么在这!”李番惊骇的问道,随后发现自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李大人别来无恙啊?”我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问道。 “你,你们是一伙的。”李番这才捉摸过味来,可是此时已经晚了。 “大人不要害怕,我们把你请来只是为了换回李之藻李大人,是不会要你性命的。”我俯身向他说道。计划早就拟定好了,将李番迷倒了之后我掏出早就藏在怀中的烟花,点燃后不大一会守候在府衙外的邓希晨和李杰就赶到了将李番运出了府衙,随后留书让杭州知府用李之藻全家来换李番,地点就定在杭州湾的出海口,此时估计整个杭州城内已经大乱了。 “你们,你们胆敢劫持朝廷命官!”李番色厉内荏的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道我的船上了自然知道嘴硬是什么后果,所以再不敢像上次一样了,此刻已经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呸,你这个阉人,还朝廷命官,仗着魏忠贤把持朝政,迫害忠良,留你何用。”说着拔出了宝剑,阴森森的指向李番。此时李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如泥,落在我们手里如何能得到好。 “哎,希晨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对待李大人不要那么没有礼貌,李大人可是咱们请来的贵客,他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咱们还如何交换李之藻先生呢,我说的对吧,李大人?”我蹲在地上笑呵呵的对李番说道,李番连连点头,看来他认识到自己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啪!”的一声,我一个耳刮子打了过去。“呸,你还真当你是个人物么,杀你就如同碾死一个臭虫一样简单。”我一口吐沫吐去,弄得李番不知所措。 “好了,把他带下去吧,你们悠着点,别弄死就行,至少不要死在我的手里。”看到李番哦就反胃,没有兴趣再耍弄他,现在我只想早点换回李之藻,扬帆出海回到朝鲜,实在是有太多的事等着我做和去落实了。 船驶入杭州湾,杭州知府的坐船此刻早已等在那里,由不得他反对,若是李番有个好歹他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些天已经够让自己烦心的了,先是魏忠贤的生祠被人捣毁,随后是朝鲜总督居然跑到自己地面上晃悠来了,并且还让他跑了,这次李番又被劫持,实在是让他头痛,杭州知府已经打算乌纱也不要了这次交换完李之藻就掉头回家,这个官实在是没法做了。 交换很顺利,李之藻全家被送上船来,居然还有一个外国人,我命令邓希晨将已经半死不活的李番扔下了船。 “扑通”一声,李番再次重演苏州一幕,成了落水狗。四周的杭州府官船上已经乱成一片。大呼小叫的营救李番,我的大船早已将挂满船帆冲出了杭州湾向大海深处驶去。 “李先生,让您受苦了!”甲板上我向李之藻走去,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李之藻此时已经快要70了,苍苍白发,在海风的俄吹拂下显得有些零乱,多日来的无妄之灾让他多少精神有些萎靡,但是见我如此礼貌还是回了礼。 “振之,这次连累你了,不过你我的理想不久就要实现了,想来这些苦也是值得的。”徐光启上前和李之藻说道,他二人有同窗之谊,曾经一起在利玛窦那里学习西学,又共同翻译新书,数十年来生息相通。 “子先说的哪里话,你我风烛残年,不过苟活于世,此时阉宦横行可惜无人力挽狂澜!”李之藻惋惜的道,到了这个地步他自然知道中原已经没有他容身之所了,在朝廷那里他这是叛逃,不管是他子孙后代也是要远赴异国他乡,心里不是滋味。 “哎,振之说的哪里话,大有前途正是你我发挥余热的时候呢,来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新收的学生叫做李开阳,不要小看他啊,小小年纪已经是朝鲜总督了,这次他远赴中原来就是要寻找你我的,不想走漏了风声,害振之受苦,元度,还不给你的新老师行礼,从今以后你也要管他叫老师,知道么?”徐光启居然和我摆起架子来。真让我哭笑不得,拜托不要随便给我拜师好不好,这事好象不是你说了算,心里这么想可是嘴上还要应和道。 “是的,老师请受学生一拜,”说着就要跪下,给这位新老师致礼。 “别别,我当不起,这个我可不敢,你自己的徒弟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吧。”李之藻连忙摆手拒绝。 “老师,我还是叫您老师吧,这次都是因为我计划不周详以至于害老师吃苦,学生十分愧疚,老师放心这次到朝鲜后我一定给老师起一座新宅院,保准一点也不比中原的差。”李之藻就是拒绝,看来他还是对我有些抵触情绪的,并且是因我才遭受这样的灾祸背井离乡的。我不再多言,只是站在一边听两个老人来聊天。 海上航行就是这样郁闷,每天都是这几个人,谈论的地话题也是不变,此时李之藻的登船无疑是给大家提供了新的谈资,很快的众人就被李之藻和徐光启那深刻而丰富的知识所感染。同时和那个洋人也熟络了起来,此人叫傅泛际是葡萄牙籍传教士,又是葡萄牙人,现在我身边已经有三个葡萄牙人和一个德国人了,要是再多几个英国人,法国人估计就要快成联合国了,这主意不错,将来有一天弄个联合国出来,当然了总部必须在中国,而且也必须是中国当老大。 傅泛际和安东尼奥他们不一样,他是一个纯正的传教士,并且汉语说的很好,按他讲已经来中国6年了,这三年来一直和李之藻翻译《名理探》,好家伙和这么个老头一起三年这份毅力是够强的了,要是我早疯了,尤其还是翻译亚里士多德的东西,这个亚里士多德我可是对他没有好印象,在西方他被认为权威,经常大放厥词,弄出好多个谬论,耽误人啊!但是随后更多的接触后我发现不是想我想象的那样。 和徐光启纯粹的研究西方科技不同,李之藻的触角似乎更深,在研究天文和地理的同时,他对亚里士多德的这本哲学专著吸引了,并且决心把它翻译出来,在他看来,这时的明朝心宗盛行,无论是王学或是禅学,都是直指本心,以不读书为著名。(原来是这这样啊,但了这个年代我还是首次才知道这时流行什么,原来是流行不读书,这个好啊,我最讨厌读书了,不过好像也有点太唯心主义了吧,这个顿悟,空明什么的也弄得太离谱了,若是所有人都这样,科学还怎么发展那,那怪那时明朝的科技开始落后,原本就不重视科学,这时又要什么都凭本心的,的确够呛。王阳明提出的这个阳明学说实在是便宜了那些像我一样不愿意读书的懒人,让他们有了借口。 然而实际上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在不读书的环境中,也潜藏着读书的种子;在师心蔑古的空气中,却透露出古学复兴的曙光。如李之藻这样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一点了,包括徐光启在内的这些人大量的翻译国外著作无疑的就是希望能提示世人,学问还是在书中,不是可以主观臆想就能像出来的。只不过和徐光启研究实用不同,李之藻走的似乎更远他是想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他费了了这么多的精力来翻译一本与中国传统思维方式没有任何渊源的《名理探》无非是想用此来阐述这个世界,让人们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之藻厌恶这时王学末流“汗漫空疏”的学风,而推崇程朱理学的“格物穷理”之说。在他看来,程朱理学包含着“实学”“实行”的精神,但被王学末流所淹没。西方的科学和逻辑有助于恢复程朱理学的“实学”“实行”的精神。我却不以为然,你要挑也挑本好的啊,怎么找了一本亚里士多德书啊,真是误入歧途。这还不算这些天来他还意图给这些人洗脑成天的在我们面前说什么“互视、何似、施作……”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我头都大了。 可是又不能不听,否则多不尊重人家啊,所以整艘大船上分出了两派,一派是李之藻,徐光启,傅泛际还有张溥并且硬拉上了我,另一派是剩下的人,标准的不读书的快乐的人。而我就倒霉了,每天都要听李力老夫子的说教,稍微一溜号走神就被徐光启一顿爆锤,他是越来越喜欢以我的师父自居了,并且沉浸在这种折磨我的快乐之中。 甲板的那一侧不时地传来众女的嬉笑声,当真令我神往。 “元度,你又走神了,不能专心听么?”徐光启狠狠地给了我一个暴栗,好了我实在是受够了,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讲学吧,我终于爆发了出来。 “两位老师,你们所说的格物也好,名理也罢不过是外乎几个争论,其一:思想和物质的关系,几千年来人们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我觉得特没劲;其二,世界的本源,这和第一个问题差不多,无非呻吟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世界从哪里来? 看着前人和今人,各个学派的争论不朽,简直如闹剧一样。之所以这样,或许是因为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这个思想和感情真实糟透了的东西!人学会了思考就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古今杀伐征战,其实都缘于这个思考,思考是人们产生了不同的意识形态,这些意识形态的冲突,导致了战争。当然,战争不光是意识形态的倾轧,也有利益的争夺,但归咎起来还是这个思考惹的祸。人因为有了思维,才产生私欲,不像禽兽全凭生理需要来决定,各种欲望的冲突产生了矛盾,因该说世上所有事差不多都可以用欲望来解释。就好比是女人,这个女人很讨人喜欢又长的好看,所以我产生了初步的欲望,希望可以多亲近亲近,但是往往欲望的发展是没有限制的,所以我不会满足于仅是亲近,我希望把这个女人哄上床去占为己有,所以产生了私欲,引导我去想尽各种方法不择手段以达到这个目的。当然了各位都是当代大儒,我这个俗人的例子还不足以解释这个欲望和思维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位若是不信我就拿这个教派来解释一下这个欲望! 神学和教派的诞生无非也是这个思维的延续,他就是用来愚弄百姓的,其实,神学和教派本身似乎也被他自己愚弄了,他们宣称自己博爱,无求,宽恕,仁和,但是正是这些所谓的教义引发了世上的不多见的血腥战争!西方最有名的就是十字军东征,他们为的是击溃他们认为的异教徒,那些不信奉天主的人和国度,这场战争几乎持续了百年,但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尸体和废墟,一种自认为文明的文明毁掉了另一种文明!在我国,这样的事很多,只要熟读历史就会知道。我国长期以来一直存在道家和佛家的争持。很久了,从佛教传入中国的那天就开始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佛教的盛行始于晋后南北朝,无疑他那时几乎已经被确认为我国的本土文化了,至少是被同化了。 但是依旧是其他教派排斥的对象,生存空间总是有限的,容不得别人侵占,尤其佛教被皇帝确认为愚弄百姓的手段,当然统治阶级自己也被愚弄了,但是最不甘心的是道教,“老子是坐地户,干吗让你抢了饭碗”于是道教开始反击,道人最有利的武器是们对于长生不老的幻想。于是投其所好,皇帝总是希望自己不死的,那我就炼丹,所以可以看到中国历史上几乎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皇帝,想着法的不死,结果比谁死的都早。 秦始皇开始,到汉代风行,那时道家是老大,直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他还是想长生不老。可是都失败了,老道们丢尽了颜面,皇帝开始不信任他们了,这时佛教来了,带来了不同的思想,这在当时必然是惊天地的。所以皇帝们纷纷投效佛家。可是时间一久,就会有人没耐心,和尚不会炼药,没法长生,天天在那唠叨,老道就好了,会炼丹,先不说能不能长生,但至少在床上很管用,皇帝们面对那么多美女,其实是满无奈的,有了老道的灵丹多少可以威风一阵子。尽管他们的祖辈都死在这东西上,可是这些人就是没记性,照吃不误,所以从唐代开始,你就数吧,看多少人死在这顶上。 其实真正的撕杀始于唐末安史之乱,全国的佛寺,道观几乎都毁了一遍,和尚杀道士,道士宰和尚,红了眼了,皇帝呢,一会信道士,就帮着杀和尚;一会信和尚就帮着宰道士,绝对具有戏剧性。后来杀累了,全国也大乱了,本来安史之乱,就折腾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一翻腾,泱泱大唐就亡了。后来什么明教了,白莲教了都是这码子事,皇帝要是不信咱就自己当皇帝,反了他的。好么现在又来个上帝,他说你们这些什么老子啊,佛祖啊都不是正统,我才是正统这个世界都是我造的,所有的世界万物都是我给了他们生命和规律,所以你们必须信任我,这个那些佛道和道教有什么区别,无非还是要做老大。 各位若还是为这些无聊的事在此争论不休,恕学生不能奉陪,与其在这里争论谁是老大,谁做天下的主脑,我还不如多想想让百姓如何富足,让军队如何强大的好一些,学问在于用,若是无用的学问就是研究的再高深也是无用!” 说着我一摆头,不再理他们潇洒的向众位美女走去,留下这些大儒们在那里愣愣的发呆。 第三十六章 得偿夙愿 自从那日我的一番歪理邪说之后,李之藻和徐光启就缠上了我,不光是他俩,连传教士傅泛际也不放过我,每日都堵在我的舱门前找我,老哥,你也太他执著了吧,别晚上我和老婆们亲热时你也在外面把门。 被这些人纠缠得烦了,我干脆挑明了自己是个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鬼神,这时我最想拿出来的就是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可惜他还没出生呢,让我写,靠,没那个时间,也没那本事,有时间和老婆们亲热亲热多好啊。 “好了,好了,各位,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吧,最近我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咱们到了朝鲜再说,好么。总之我信奉的就是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别管是上帝还是耶稣,老子还是孔子,还有那个释迦牟尼真主安拉什么的谁使我的军队强大了,谁让我治下的百姓富足了我就信谁的,这样总是可以了吧!”说着,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将满脸惊愕的三人关在了门外,看着舱里的四女我淫笑道: “老婆们,今天晚上你们都留下来陪我好么,铭岚,说你呢,不要跑今天晚上咱俩就进洞房。” 铭岚最近和我的关系更加融洽了,但是总是在关键的时刻跑开,将我的火气逗得愈旺只能发泄在其他三女身上。铭岚一听这话,羞涩的躲在墙角,眼睛不断瞄着舱门,想找机会逃跑,我张开大手笑嘻嘻的向铭岚逼去。 “老公不许你欺负铭岚!”说着阿巴亥一插腰站在我的身前,海兰珠和顺姬也挺身而出,将坚挺的酥胸朝向我,仿佛是向我挑战一样。 “呵呵,老婆们,我们来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吧,你们若是能护住铭岚我今晚就放过她如何?”我提议道。 “好啊,你这个大色狼,看你怎么得逞。”海兰珠毫不示弱,于是四女排好队列阿巴亥在最前,然后是顺姬和海兰珠,前面三女都笑嘻嘻的看着,铭岚紧紧地抓着海兰珠的衣角。 “放心吧,铭岚妹妹,今晚不会让他得逞的!”海兰珠信心十足的说道,长夜漫漫我特意想出这个好办法来消磨时光,众女摆好架势只待我来进攻,小小的船舱里我们五个人这样一对峙实在是拥挤不堪,铭岚就躲在墙角里,而三女成心和我作对,左摇右摆的将铭岚紧紧地护住,让我靠不得近前。 “好啊,老婆们,你们是成心不想让老公我今晚得偿所愿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我笑呵呵的扑上前去,伸出我的安禄山之爪向众女身上抓去,第一自然是阿巴亥,我的大手不断在她身上骚动,专调敏感的地方,把阿巴亥弄得娇喘连连,不一会就被我挑逗的不知南北东西了,身子半靠在我怀里,鼻息加重,失去了抵抗能力,搞定一个,我搂着阿巴亥继续向顺姬进攻,顺姬更不是对手,没两下也瘫软在我怀里。 “老公,你玩赖,不可以使用这种手段的!”海兰珠抗议道。 “呵呵,老公我就是玩赖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又没说过玩老鹰抓小鸡不许抓你们的……”我坏坏的笑道。一双大手分别深入了怀中两女的衣襟,只见衣服下不断的鼓动,阿巴亥和顺姬已经不堪我的挑逗,在我怀中不住的扭动,我轻轻的吻上她们的樱唇,不断的追逐着允吸搅动。海兰珠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活春宫下她也不堪刺激主动投怀送抱。 “我不玩了,老公,你偏心我也要!”说着也不再管铭岚了,搂上我的脖子索取我的爱惜。这阵仗铭岚如何经受的起,此时已经变成我们四人将她堵在墙角,她是想跑也跑不掉,眼睁睁的看着我不断的挑逗三女,面红耳赤,只好用双手捂住了脸不让我看,可是三女的娇喘声又不断的从她们口中发出,刺激着铭岚的感官。如此淫糜的环境下,让早已春心萌动的铭岚更加不济软软的瘫坐在墙角,虽然我是上下其手,可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铭岚,铭岚的娇羞无疑是对我最大的刺激,见怀中三女已经差不多了,我拍了拍三女的屁股道: “等老公吃了铭岚之后再回头收拾你们,在这里给我乖乖的等着知道么。”说着我放下怀里的三女,径直向铭岚走去,一弯身将铭岚抱起,已经知道自己命运的铭岚此时束手无策,将头埋入我的怀里,小声地说道: “先生,不要在这里好么?”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第一次自然是不能当着众女的面将她吃掉。 “放心吧,老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让你知道作为女人真正的快乐所在。”说着我得意的哈哈大笑,一脚踢开房门,将铭岚抱进她的房间。 铭岚的房间布置的十分素雅,就和铭岚的人一样,整个房间都散发着兰花般的香气。我将铭岚放在床上仔细的端详她,越发觉得她的清秀,和海兰珠的妖娆不同,铭岚总是给人如空谷幽兰的感觉,让我不禁想起陆游的《卜算子》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正是铭岚的写照,我轻轻的吟道。 一向不学无术的我此时突然弄出了诗情画意,让铭岚十分诧异,她仰起自己的俏脸痴迷的看着我,似乎想把我读懂。自从回到古代她就一直在我身边,可以说是跟我最久的女人了,可是我一直没有染指她。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觉得她就应该那样被我疼惜,不忍摧残这朵小花,刚刚的欲望此时消退了不少,我端起她的俏脸满含深情的看着她。 “铭岚,委屈你了!我应该给你个名分的!”我柔声说道。 铭岚被我这种深情地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她很感动。 “先生,铭岚能跟着先生是铭岚的福气,铭岚不求什么只求一辈子就这样的跟着先生。”多么简单而又直白的倾诉啊,让我也十分感动,海兰珠和顺姬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下走进我的生活的,之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和阿巴亥更是一笔糊涂账,我们彼此需要对方,吸引对方。唯独铭岚不同,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生活,她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没有铭岚的日子,我总是觉得有些无措,我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几乎都是铭岚为我安排的,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实在是离不开她,今天她也终于要成为我的女人了。其实铭岚一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一直将她当做是我的女人,其他的女人都有着不同的背景,拥有不同的实力,唯独铭岚,简简单单,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轻视了她,正是因此我才没有轻易的就要了她。 我轻柔的将铭岚搂如我的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闻着她发髻的清香,感觉她心脏激烈的跳动。 “紧张么?”我轻轻的问道。铭岚含羞的点了点头,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说着我吻上她的樱唇,敲开牙关找到她娇嫩的香舌不断的吸允,一双手也不再安分,攀上她并不丰满但是翘挺的双峰,铭岚呼吸一滞,显然是不堪忍受这样上下的攻击,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滑腻的皮肤,看见她红透了的脸颊,这让我越发的爱惜她,不断的变换手法将她带入一个她从来没有领略过的情欲世界。 铭岚干脆闭上眼睛任我施为,随着鼻息的不断加重我知道是时候了,轻轻的一件一件的脱去她的衣服,露出上天恩赐给她那具美丽的躯体。这种震撼让我呼吸都为之停止,真是太美了,没想到衣服包裹下的是这样一幅堪称完美的躯体,上天没有给铭岚倾城之色,但是给了她一幅不能再好的躯体,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让我爱不释手。仿佛感觉到我灼灼的目光,铭岚睁开了她的眼睛嫣然一笑,当真是百媚具生。 “先生,铭岚从此以后就是先生的人了,铭岚很高兴。”这句话仿佛是进攻的号角一般,将我的欲望提升到极限。 “铭岚,铭岚!”我不断的呼唤道,匆忙的去掉身上的累赘和铭岚赤裸的相对,铭岚温柔的抚摸着我,感受我浑身的精力,我也同样的追逐着她的香舌,这还不算我用唇吻遍了铭岚身上的每一块肌肤,将自己的感情全部倾注其中,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一切都那样自然水到渠成,当我和铭岚终于连成一体的时候,铭岚落下了幸福的眼泪。 宣誓着处女的结束,也是新的生活的开始,我轻柔的不断的带给铭岚一波又一波快乐,让她体会我对她的爱。 ……不堪初为人妇的兴奋与疲惫,铭岚在到达她人生的第一个高潮后沉沉的睡去了,脸上还流露着幸福的微笑,尽管舍不得但是我还是轻轻的从铭岚的身体里撤出自己的凶器,这一番恩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真正的肉体的快乐,而是心灵的交融,铭岚是如此的青涩还不懂得如何让我到达快乐,但是她那如歌如泣的娇喘声已经给了我最大的满足。 体内的欲望此时远远没有熄灭,反而因为铭岚的刺激更加高涨。我披上衣服,轻轻的起身开门,回到我的舱室,此时舱室里黑黑的,不见一点亮光,难道她们都入睡了,我摸着黑来到三女的跟前讲手探入,入手的是一只丰满的乳房,不用说就是闭着眼睛我也知道这是海兰珠的。对于三女的身体我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黑夜中呼吸声突然浓重起来,好啊,原来她们是在装睡,这我如何能放过她们,于是我手脚并施,连嘴也用上向她们实施偷袭,三女如何能受得起我这样的摧残,再也装不下了,将矜持抛到九霄云外,热烈的迎合着我,舱内一时皆春。 第二天,铭岚在我的怀里醒来,满含深情地看着我,端详着这个夺走她初夜,要和自己厮守一生的男人,我这时也早醒来了,只是想看看铭岚是什么反应所以才闭着眼睛装睡。昨夜三女一次次的被我送上快乐的巅峰后疲惫不堪很快就睡睡过去了,我却十分精神又回到了铭岚的房间,我希望她一醒来看见的是我。 我故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吓得铭岚赶紧将眼睛闭上,这次该是我好好欣赏欣赏她的时候了,我将身上被子撂起露出铭岚完美的躯体,实在是忍不住这种诱惑我再次吻去,不堪我如此的爱惜,铭岚是再也装不下去了,用手捂住了我的头将我带上她的酥胸,又是一番销魂。 风雨过后,铭岚躺在我的怀里轻轻的说道:“先生,铭岚真的是很幸福,能和先生在一起就是死也知足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后不许再叫先生了,要叫老公知道了么。”我爱抚着铭岚说道,铭岚的身体是如此的诱人,然我怎么样都不够。 “是,老公!”铭岚顺从的道,一时又惹来我不断的怜惜。 这般神仙一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终于到了登州海域,江华号一进入这片海域,就有数艘战船靠了上来,正是李哲手下的水军,在他们的引导下大船进入了登州水城,此时早有人禀报孙元化,城头上旌旗招展,孙元化带着一大队人走上码头来接我们。 “元度贤弟!”远远的孙元化就冲我喊道,招着手走上前来,才看清了和我并排的徐光启和李之藻,连忙施礼。 “学生见过两位老师!” “罢了,罢了,你的眼里看来是只有元度了?”徐光启居然吃起我的醋来,原因是我抢了他的风头,让我哭笑不得。人家都说是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不假,这一路上是让我见识了。李之藻笑了笑道: “子先这怎么能怪初阳呢,他不知道我们也随船来啊!你看初阳多有作为啊,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气色了。”说着他手指着四周的官兵,这些人一个个衣甲鲜明,精神饱满,让李之藻很受感染。徐光启也不过是显县威风罢了,码头上的情景他如何能看不出来,也为自己的学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而骄傲。 “老师,我给您介绍,这位是黄宗羲,这位是王徵、李天经、张焘……”孙元化每介绍一个我心中都是狂喜,这些人都是孙元化和我提起的倡导西学的人,这些人大的不过四十多岁,小的只有二十几岁,正是壮年,有了这些人到朝鲜何愁我大事不成。 徐光启和李之藻都是当代的名人,尤其是在西学上,两人翻译了大量的外文著作,所以知名度很高。众人都已师生之礼来拜见他们俩,李之藻还好些,徐光启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了,连连称赞。 众人客套之后由孙元化领着进城,虽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此时登州的变化还是不小,街道两旁的店铺的很多都开张了,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虽然抵不上江南的繁华,但是和从前的萧条比较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行人的神色和士兵一样,充满活力,带着希望,孙元化一经过立时引来众人的侧目,行人都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更有不少人上前给孙元化问好。显然孙元化在登州此时是极得人心,估计这还要多亏我上次的公审大会。 李哲没有来接我,据孙元化说他带着那些学员出海了,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回来。徐光启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他兴冲冲的要孙元化给他逐一介绍,毕竟这是自己学生的治下也算是自己的地盘了,对于所取得的成绩孙元化很谦虚,甚至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在我身上,和朝鲜的通商已经开始见到成效,张海潮很会做生意,我走之后他也带船回到了朝鲜,并且从朝鲜带来了大批的富商,仅仅是一个来回就让登州人尝到了海外贸易的甜头。 这些朝鲜商人带来了大量的白银,对于银根紧缩的中原来说白银这种硬通货立时就吸引了很多目光,本地的商人已经闻风而动。各种商社也如雨后春笋一样遍地开花,虽然组织还不庞大,可是已经具备了雏形,从朝鲜运来的粮食更是稳定了当地的市场眼见着夏粮就要收获,哪有人会不高兴。 “好,很好,你做的很好啊,初阳!”徐光启称赞道,尤其是看到军港内一艘艘战船时他更是来了精神,询问战船上火器的配置,人员如何编练。徐光启曾经在天津编练过新军,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是个内行,登州的这种气色让他看到了无限的希望。 注:很多读者不太喜欢这些H的东西,我正在检讨中,确实这些东西和我的小说不靠边,那么就让它靠边巴,今后的文章里估计不会再见到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q i s h u 9 9 . c o m 、q i s h u 6 6 . c o m 、q i s h u 7 7 . c o m 、 q i s h u 9 9 . c C 等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一章 大移民 登州的新气象给跟随我下船的众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两个月来孙元化的确是做的非常优秀了,但是也不是事事如意。移民的事就很让他挠头,登州临海,所以除了有倭寇和海盗的骚扰外,靠着海里物产丰富百姓还算是能吃饱肚子,可是山东内陆地区就不是这样了,像我所熟知的沂蒙山老区,自古到今都是和贫穷饥荒联系在一起的。自从我写信给孙元化让他帮我收拢难民后,孙元化对这事很上心,派人在灾区贴出了告示,招募灾民,此事如同风暴一样迅速席卷山东全境,尤其是灾区的百姓,一听说去登州能有活路,都携家带口的向登州涌来,一度使得登州城内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 应对如此数量巨大的难民,孙元化一时间不知所措,登州的存粮根本不够接济这些难民的,眼见着难民越来越多他心急如焚,随着难民的增加难免的也会影响社会治安的稳定,登州的发案率一度增高。迫于无奈,孙元化采纳了黄宗羲的意见,将难民集中收拢到登州城南的破军谷中,此举虽然暂时缓解了登州城内的压力,但是根本问题缺粮还是没有解决,破军谷内的难民每日要靠稀粥充饥,不时有人病倒。 见到我回来,孙元化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将这事一股脑的推给我。按他的话讲,自己的梦自己圆吧,我已经替你顶这些时日了,这些你要收拢的难民自然是由你自己负责。将众人安顿好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吴有性在黄宗羲的带领下去破军谷。 黄宗羲对我还是爱理不理的,这孩子性格当真是执拗,和当初的邓希晨差不多。不过我还是很有耐心的,不怕他最后不为我所用,至少现在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了,就是他对难民的事很尽职尽责。孙元化和我讲,黄宗羲最近几乎是每天都在破军谷和难民们一起吃住,今天若不是我回来,他特意将黄宗羲叫回,估计还见不到他的人影呢。 一路上黄宗羲就是不理我,和吴有性倒是谈得很投机,尤其是难民出现的一些病症,他都仔细询问,看来对这件事确实很认真,这让我很感动,一个富家子弟没有歧视这些穷人而是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他们。凭这点黄宗羲就应该赢得别人对他的尊重。 破军谷距离城南十数里,面积很大,据孙元化介绍这里现在已经容纳了将近四万多的难民,而且这个数目还在随难民的不断涌来而增加,已经超出了登州可以承担的极限了。 越接近破军谷就越能感受到这种凄凉,路上三三两两的难民相互搀扶着向破军谷走去,有的干脆就坐在路边,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睛里流露的都是无助。 “李大人,若是你答应的朝鲜粮食再不来,这些人离饿死可就不远了。”一直不和我说话的黄宗羲此事居然和我吱声了,多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会的,会的,按时日来讲就该是这几天了,太冲不要着急,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不着急,我能不着急么,这里每天都有人病死饿死,既然是你把这些人招募来的,你就要负责!”黄宗羲没好气地说道。他的这种心情我理解,可是凭什么对我这样,真是给你三分颜料就开染坊。 “哦,这些真是我的责任么,好像这些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们的生死应该由你们的皇帝负责吧,干我们朝鲜何事?凭什么让朝鲜人从嘴里节省粮食接济他们,若是这样说,我刚从江南回来,那里可是很富足,都是同胞怎么不见他们伸出手来帮助这些难民。我这么做可是仁至义尽了,太冲何来怪我呢?”我几句话甩回去让黄宗羲哑口无言,你你的半天,还是吴有性见机的快,连忙出来打援场。 “元度,太冲这不也是着急么,你们都互相体谅一下,大家齐心合力帮这些灾民渡过难关。”黄宗羲哼了一声,一扭头又不理我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我心中不禁莞尔,那里是和他介意,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要注意和我的态度。三人无语,就任凭坐下的马匹将我们带到破军谷谷。 这个破军谷三面环山,谷内地方倒是很大,但是容纳这么些难民也显得拥挤,已经有人住在了山坡上。到处都是用树枝和灌木搭成的小窝棚,有的人干脆就睡在露天。一见黄宗羲进谷,立时有很多小孩跑了上来,伸着一双双小手举在半空,口中哀求道: “老爷,可怜可怜吧,老爷,可怜可怜吧!”看来是事先有准备,黄宗羲从怀中掏出一些干粮,分发给这些孩子,不一会就光了,没有分到的孩子还是不肯离去,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黄宗羲。 “没有了,下次吧,下次一定多带!”黄宗羲柔声对那些不肯离去的孩子说道,我看见他嘴角都有些抽搐了。这些孩子很多已经瘦的就剩皮包骨头了,和非洲的饥民一样,黑瘦黑瘦的,唯独一双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这些人。这种情景当初去江南的路上我也曾见过,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晃,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是统帅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落泪的。 “快,快把这次带来的粮食拿上来,赶紧煮粥分发下去。”我命令道,跟随我们前来的士兵将大车上的一袋袋粮食搬下来,四周的饥民见此情景都围了上来。这些粮食是我下船时船上剩下的,同时我又派人到街上临时买了一部分,登州此时最紧俏的货就是粮食了,为了平稳物价孙元化不敢随便征用登州城内的粮食,而是花钱从外地大量的购入。但是毕竟登州的财力有限,百废待兴,孙元化手里的银子不多,此时已经没有办法筹措这么多的粮食了,如今靠的大多是登州百姓捐助的粮食,可是数量十分有限,可以说若是粮食再不来,这些人就只有等死了。 对目前的情况我很了解。朝鲜的粮食即使是来了也解决不了大问题,这些粮食只有一部分可以接济这些灾民,剩下的要留在船上应付运载灾民渡海时所用,目前还好一些,是夏天,可以充饥的东西很多,再加上登州的捕鱼。然而到了冬天,由于缺少粮食各地的灾民就会蜂拥而至,倒时以登州的物力是根本就无法接纳这么多的人,所以必须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看来只好求助于邓家,以邓家的财力和运力应该能应付一阵子,可是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正所谓开源节流,必须要广开渠道。边想边走,整个山谷中此时都是人,四周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这些灾民根本就不懂得个人卫生,随地的排泄,夏季蚊虫还多,到处都是可恶的苍蝇。我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样不行,天幸此时还没事,可是长此以往肯定要爆发瘟疫的,从今日起灾民的饮用水必须要是煮沸的,至于排泄要专门找地方,集中起来就地掩埋处理。多弄些石灰把谷里人烟密布的地方都洒上,消毒!至于那些已经得病的也要集中起来,专门诊治,他们的粮食要多供给一些!”我吩咐道,跟随而来的主管士兵连忙允诺。 “不要光点头,现在就行动,马上!”我催促道,那些士兵立时分头行动按我的吩咐去办。 “走,咱们看看那些病人去。”我拉着吴有性,开始在谷里转悠,走了一圈大概对病人的情况有所了解,大多都是老弱,严重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吃了脏东西以腹泻的为主。 “吴先生,今后这里的救治就暂时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每日亲来,凡是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一定尽量满足。”我对吴有性说道,医者父母心,吴有性此时触动很大,连忙点头道:“元度,你放心吧,这里交给我,此时草木繁盛,山上有很多草药我可以采,没问题!” “那就多谢先生了,我们还要耽搁一段时日解决了难民的问题才能回朝鲜,这段时间就全靠先生了。” 随着我们在谷里的这一转,谷中的难民看出我是这里的主管纷纷向我们围来。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是看了告示才来登州的,大家放心,我们不会落下一个人的。不日从朝鲜来的粮食就要抵岸了,到时第一批难民就能登船,到朝鲜去,那里物产丰富,粮食也很多,足以让各位安家。到了朝鲜后所有人都会免费的分发给土地和种子的,只要挨过这一年,到了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鉴于人多,所以第一批上船的以老弱病残为主。其他的人陆续都会在入冬前到达朝鲜的。 我李开阳不会让一个人冻死饿死的,在朝鲜你们会像回家一样,没有人盘剥你们,没有人压榨你们,凡是到达朝鲜从事耕作的,免三年的赋税,鼓励经商和在作坊里工作。你们的孩子会免费到私塾里去念书。”我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片片呼喝声,难民们终于见到了希望,口中都大声谢恩,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自己这件事是作对了,至于朝鲜的反应,我会尽量谋求一种平衡。 回到登州衙门,我立刻将众人召集起来。准备开一次移民动员会。 “各位,破军谷的情形我已经看了,不容乐观,现在难民的数量已经是登州承载的极限了,但是将来这个数目肯定会更多的。所以现在我建议将工作的重心全部转移到移民这个问题上来,登州的商业固然要发展,但是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难民问题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所以从今天起,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分成组,轮流到破军谷驻扎,监督和解决那里的问题。同时开始统计人口,给这些人登记造册,朝鲜的船一来,首先将老弱病残运走,至于轻壮劳力不能让他们在谷里那么的等着,这些人是不安定因素,所以我建议把这些统一征召,编成团练,一部分充实到海军当中,另外一部分作为守城部队,剩下的都随我到朝鲜,这个比例要掌握好。跟他们说明原因,同时强调,所有被征召的人都会发给粮饷。 还有就是在登记造册的过程中要注意,凡是有手艺的都要单独造册,这些人不需要加入团练,根据各自不同的技艺将来会有大的用处。”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众人的神色,大家都点头称是。 “希晨你马上给你哥哥写信,让他从江南运粮过来,有多少运多少,多多益善,至于钱款,将来我会从收益中加倍补偿的。” “是,大人!”邓希晨答道。在这种场合他是要尊称我的。 “孙大人,你的造炮所怎么样了。”我向孙元化问道。 “这个,前一段时间早了十数门大炮,可是难民一来钱财物都不够,所以暂时停止了。”孙元化答道。 “这不行,造炮所必需恢复生产,皇太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了冬天没准就要有行动了,所以造炮所马上开工,钱财的事等张海潮回来我会从他那里给你支付的,你尽管造,越多越好,除一部分留作登州城防所用外其余的全部拉上船运到朝鲜。那些难民中你也可以挑选工匠,扩大造炮场的规模。哦,对了,最近海上有什么消息么,那些海盗还在这附近出现么?”我问道。 “这个,自从上次以后海盗就没有出现,据说他们跑到辽东去投靠皇太极了!”孙元化回答道。 “什么?”这让我十分惊讶,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毛文龙也去了么?” “就是他领着人去的,据说得到了皇太极的盛情接待。”孙元化说道,他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皇太极有了毛文龙如虎添翼,不光是我们要受到骚扰,恐怕日子最不好过的就是袁崇焕。一直以来皇太极都没有海军,所以经常受到来自海上的骚扰,毛文龙以前就是专门干这事的,后来尚可喜等人的加入使皇太极如虎添翼,但是清朝的历史上海军的笔墨并不多,看来是没什么太大的规模,除了施琅收复台湾外再就没有大露过脸了。毛文龙虽然是个卑鄙小人,但是打水战很有些套路,可以说算是此时的专家了,如不是上次我们死命顽抗,再加上朝鲜海军的突然投入,毛文龙肯定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这下子让皇太得到了毛文龙,我的海军无疑要受到威胁,以皇太极的战略眼光来看他是肯定不会轻视毛文龙的,要不也不会用那么大的规格来接待他。有毛文龙在恐怕从此鸭绿江得不到消停了。 我到不是怕他毛文龙,以我目前海军的实力自然不用怕,最可怕的在于据说毛文龙的手下有人精通造炮技艺,这样一来不就便宜了皇太极么,这家伙最想弄到的就是火炮,他也有了火炮我哪里还有优势。 “不成,加快移民进程,这次朝鲜的船来了,我要随船回朝鲜。这里的事情到时就交给你们了!”众人那里想到我反应这么大,均是不解,直到我给他们解释利弊他们才恍然大悟。 “那岂不是糟糕,元素兄危险啊!”孙元化道,他和袁崇焕关系很好,宁远一战努尔哈赤虽然负伤但是还是把觉华岛铲平了,如今皇太极得了毛文龙的水军,自然会看重这块宝地,那是天然的良港,在现代就是作为潜艇基地的,有了这块踏脚时,皇太极可以不断的骚扰袁崇焕,打击他的运粮部队。 “孙大人,你立刻给袁大人写信,信中写明此时形势,告诉袁大人如果他愿意,我可以派海军驻扎觉华岛作为策应。”我说道。 “这个恐怕不好办吧,至少朝廷那里就说不过去。”孙元化为难的说道。的确明朝如何会让我这样一个还处在敌对状态的邻国驻军在觉华岛呢。 “这样吧,从登州的海军中先抽调一部分船只,以你的名义去支援袁大人,另外我会派人和朝廷联系,我朝鲜愿意重新臣服朝廷。”我话音刚落,众人具是惊骇,没想到一个毛文龙的投敌会让我产生这样大的反响,都是不理解。他们哪里知道,有了毛文龙皇太极一定会加快入侵朝鲜的步伐,我不能两面受敌,所以必须和明朝联手,偌大的明朝或许只有一个袁崇焕能帮助我,只要我们互为依托,相信皇太极不会那么轻易动手。想起朝鲜和辽东漫长的边境线,我心里就在害怕,有毛文龙牵制宁远,皇太极就可以放心的率大军来侵袭朝鲜了,对于朝鲜来说最怕的就是女真的骑兵了。 “加快移民速度,所有的轻壮都编入团练,加紧训练,力争今冬能投入战斗。”我说道,只有挨过了这一冬事情才能有好转。关键就在这个冬天了,无论是我还是皇太极和袁崇焕,随着毛文龙的投降局势开始发生的转变。 第二章 吃饱的感觉真好 “大人,李将军和朝鲜的船队到了!”一名亲卫上前禀报道。 “是么,太好了,我们去码头!”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时我正在和孙元化商量移民的事,近几日登州的粮食已经告急,市面上很难再买到粮食了,百姓们都不愿意出售手中的余粮,这年头没有什么比粮食再宝贵的了,向邓家的求救信虽然经李杰的信鸽传了出去,可是至今还没有回信。我和孙元化正在为此发愁,此时听到朝鲜船队的消息无疑于雪中送炭,这是我多日来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码头上此时已经停靠了数十艘大船,无数的船工正在忙碌着向下卸运货物,一袋袋的粮食已经堆成了小山,见此情景我欣喜若狂。 “先生!大人!”远远的李哲和张海潮就向我打招呼,我连忙上前紧紧地握住了两人的手,“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怎么样一路上顺利么?”这不是废话么,不顺利能到港么,我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来没有如此焦急地等待和盼望这些人。 “还好,叫大人费心了,半路上遇见了李将军的船队,所以护送我们来的海军就折回了,大人的来信急,此刻朝鲜的货船不够,那些要改造成战船的货船大部分还没有完成,所以李复觉大人将能出海的船都派了出来,这些船速度不一所以影响了速度,以至于今天才到,让大人等急了吧?”张海潮久经商场,一看我的神态就知道,要不我不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还行,还行,你们若是再晚来两天,我就也得跟着去吃树皮了。”这可不是我夸张,这些天为了接济难民,军营和官府的配给都减少了一半,成天喝的都是稀粥,让我的肚子经常打架,到了晚上更是打蔫,力不从心,众女虽然不说,可也看出都在忍耐。没办法作为统帅怎么也得起到表率作用啊! “还好,总算是没有耽误事,要不害大人吃树皮可真是罪过!”说完李哲和我们均是哈哈大笑,有了粮食胆气就壮。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享受一番,我是说要吃的饱饱的。 “好了,这里风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了,众位远道而归,今晚我给大家接风洗尘。”孙元化高兴的说道,我看他也是想借着这个由子狠狠地大吃一顿。 众人边说边笑回到了府衙,这个李复觉办事我就是放心,回朝鲜一定要大大的升他的官,当晚众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感慨良多,真想对天大声狂呼吃饱的感觉真好。 跟我有同样感觉的不光是这些几日来跟我一起吃糠咽菜的同僚,那些在破军谷的难民同样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欣喜。 第二天当一车车的粮食运抵破军谷时所有的人都沸腾了,整个破军谷都在欢呼,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可是这些人仿佛已经尝到了滋味一样,一双双眼睛都企盼的看着我。 “架火,熬粥!”略有些常识的都知道长时间的饥饿是不适合一下子吃过多的干食。看着一锅锅冒着蒸汽,咕噜咕噜的翻着气泡的大米粥,很多人还没吃到嘴里就先留出了眼泪。这当中的很多人一辈子恐怕都不知道大米是什么滋味。 “开饭了,开饭了!”我拎着着饭勺站在锅边,大声喊道,饥饿的难民蜂拥而至,将手中的饭碗高高扬起。 “别挤,别挤,见着有份,管够吃!”我和众人不断的疏散着人群,一碗又一碗的粥从锅盛出,我不知道盛了多少份,挥的胳膊都疼了,一锅不够再煮一锅,整整一个下午,运来的粮食一下子消失了一半。群众的力量真是太大了,这会儿我才是真正的见识到,很多人吃了一碗不够,又吃了一碗,直到我身边最后的一个人用舌头将碗底的粥汁全部添净,这次分发行动才算是高于段落。看得我是心惊肉跳,按这样的速度,从朝鲜运来的粮食是远远不够的,这个速度简直是惊人。我向身边的张海潮问道: “张老伯,这粮食你看能够么,朝鲜那边不要缺粮才好!”这实在是让我担心,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边吃饱了朝鲜要闹饥荒。” “大人放心吧,眼下这些人不成问题,这次运来的都是陈粮,今年朝鲜风调雨顺肯定是丰收了,所以李大人趁机收购了百姓手中的旧粮,很便宜,再说府库里往年的旧粮还有不少,应该是没问题,不过,要是每次都这样的吃法恐怕靠这些船也运不过来,再说这些人现在什么也不做,成天的这样消耗确实不是回事!”张海潮小声地提醒我道。不愧是商人,时刻想着的都是回报。既然他这样我就放了心,我站高处大声喊道: “乡亲们,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李某愧对大家,不过这样的日子终于到头了,从今天开始大家不会再忍饥挨饿了,好日子离我们不远了。过几天首批到朝鲜的船就要起航了,你们当中的很多人要随我到朝鲜去,那里有土地,有牲口,只要你们不怕吃苦就能种出属于自己的粮食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但是你们也要拿起武器来保卫自己的家园,辽东的女真人随时都会来抢夺你们土地上,你们愿意么?” “不愿意!”难民的积极性已经被我调动起来,应声高呼道。 “是的,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所以我要你们当中凡是能打仗的都要武装起来,坚决的粉碎一切敢于破坏我们家园的阴谋诡计,把那些强盗敢出朝鲜,记住朝鲜是你们的新家,朝鲜人善良,勤劳,热情,你们现在所吃的这些都是他们无偿的捐助给你们的,所以你们要和他们做兄弟作姐妹,只有大家一条心拧成一股绳,我们才能像今天这样天天吃饱饭。” “是的,全凭大人吩咐!”下面的难民乱哄哄的答道,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意思一个就是愿意跟我到朝鲜去。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好满足的,是要让他们吃饱,让他们有希望,什么样的苦再大的牺牲他们都能承受,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真的是很重。这些人如今都绑在了我的战车上一旦我的方向没有把握好将会造成多大的灾难实在是难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上天会眷顾我也会眷顾伟大的华夏民族,即使是面临多大的灾难,中华民族永远会屹立不倒的。 朝鲜的粮食运到不久,邓家的运量船也到了,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大哥,真是辛苦你了,要你亲自跑来。”我握着邓希仪的手道。 “元度,你说这个就是客气了,你的事就是我邓家的事,这些粮食不算什么,要多少你尽管说,我们邓家还是拿得出来的。”邓希仪笑着说道,那副样子憨态可掬。可是我心里可是直打怵,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个粮食自然是不能白拿,总是要付出代价,邓家现在不要不等于将来不要。 “对了,元度,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朝鲜啊,各地的店铺我已经给你看好了,就等着你的药到,我们就好开张。”邓希仪眯着他的小眼睛说道。看吧奔到主题上来了,我连忙回道: “大哥的粮食到了,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我准备这两天就动身,只是对朝廷那里有些担心,登州这么大的动静朝廷不会不有所耳闻,这里毕竟是中原,很多事情我左右不了!” “元度原来是担心这事情啊,不要紧,我和朝廷上有些关系,到时自然会为孙大人疏通的,就是朝廷派了人来我也有办法,你尽管放心的回去吧!”邓希仪很有信心,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少。 “元度,我问你一个事情,希晨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虽然旁边没人但是邓希仪还是小声地对我说道。“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光顾着高兴了,把这茬忘了,这些天为了赈济难民,连女人们也都用上了,看来邓希仪是发现了邓希晨身边的柳如是,就他俩那亲密的神态谁还看不出来呢? “这个,这个……”我一时答不上话来。 “元度,你不要骗我,那女子是不是柳如是,你好糊涂啊,怎么能让她到希晨的身边呢,将来到了朝鲜如何向你的妻妹交待呢?”邓希仪埋怨道。看来他是认识柳如是的,只是他不知道柳如是就是顺姬的“妹妹” “大哥,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柳如是就是我的妻妹,顺姬已经认她做干妹妹了,我准备回去就册封她为公主。”我面色难堪的说道,要来的早晚要来,尤其是以邓希仪这么精明,最后肯定能知道。 “什么!”邓希仪睁大了眼睛说道,他根本就不相信,可是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还是相信了。 “元度,你这不是在骗人么,若是让我爹妈知道了,看你如何解释。”邓希仪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 “这个还全要大哥帮忙,只要大哥不说,谁又能知道呢?”我一脸谄媚的说道。 “你想的简单,也太小瞧我邓家了,我问你,在苏州时是不是你们几个将李番打了,就是那时柳如是上的船吧。你们一走的第二天家父就得到消息,这次来登州是他特意让我问你的,就说是这个柳如是吧,你以为我为何会认得她?” “这个,难道大哥也去过绛云楼?”我问道。 “去你的,你大哥我家有贤妻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邓希仪立刻反驳,我才不信呢,哪有猫不吃腥呢。再说了我才不信邓希仪会是绝种好男人,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见我一幅不信的神态邓希仪解释道: “当年希晨和柳如是来往,我们邓家就知道,并且早就找人画了她的画像,虽然年头久远了一些,可是柳如是未发生什么变化,我才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年他非要娶柳如是,父母没办法作出让步就是让柳如是做妾,一个歌妓是不能做我们邓家的媳妇的,可是希晨死活不干,后来惹了事送到朝鲜,我邓家并凡事做绝的人,否则以柳如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保持贞洁到现在?”邓希仪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一直有邓家护着柳如是,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名妓。 “那怎么办啊,木已成舟,我是没有办法,希晨是非柳如是不娶,我只好成全他了!”见事情这样,我干脆耍赖,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把邓希仪的鼻子都气歪了。 “好啊,元度就知道跟我来这个,当初你怎么不和我家老爷子玩这套呢!” “大哥,我哪里敢啊,大哥是菩萨心肠,难道忍心棒打鸳鸯。”无嬉皮笑脸的说道。反正就是个赖,任你怎么说。邓希仪看着我就生气,可又拿我没办法,柳如是又不是我硬塞给邓希晨的,那可是他弟弟自己选的。 “我看这样大哥,您就当没看见,不知道,从今以后世人所知希晨娶的就是朝鲜的公主,至于那晚所救的柳如是已经不知去向,你放心知道此事的只有几人,我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除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我不会让他在世上再出现的。”我狠狠地说道。这个人正是陈子龙,经过李番的证实正是他抓获了陈子龙,从他嘴里拷问出了我们的下落。 “也只有这样了,你呀,元度,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说着邓希仪叹了一口气,自己弟弟的脾气他最知道,现在只保佑柳如是的肚子争气,生出一个男孩来,因为邓希仪是女儿,所以此时邓家还没有继承人,只要柳如是生了男孩,那么将来她就不怕在邓家站不住脚。 邓希仪爱惜自己的弟弟,我不也是成人之美么,所以我俩一商量,决定过了这个冬,一切平稳了就让他俩完婚。此事说定,又过了几天,见登州的事基本大定,于是我决定乘船回朝鲜。 第三章 暗流 朝鲜平壤,大同江码头,当我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回到朝鲜后,迎接我的不是我想象中的众多官员和欢呼的民众,码头上都是士兵气氛十分紧张,李觉复和苏克萨哈焦急的等待着我下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下船我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回来时的那股兴奋劲早就不见了。 “先生,朝鲜北方叛乱,皇太极带兵已经渡过图们江了!” “什么!”我脑子轰的一下被李复觉的话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就是张海潮这次运粮时还告诉我朝鲜一切安好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紧绷着脸问道。其实我的心都在颤抖,应该说慌乱更为准确,但是我知道这时我必须控制住自己稳住大局。 “五天前,信是昨天到的,皇太极策反了宁安道安抚使,现在正率军向江原道进发。”李复觉也觉得很怨冤枉,信送来的太晚,没办法交通不便,这个信息不畅通真是害死人。 “皇太极的大军怎么会渡过图们江呢?那里不是有东海女真诸部么?”我最不明白的是皇太极为什么不从鸭绿江走而是在图们江流域渡江,这是舍近求远。为了防止他从鸭绿江进攻我在安州和宁边都修筑了坚固的工事,这样一来都是白用了。 “回禀先生,皇太极于你走后派副都统霸奇兰和索海领兵往征黑龙江地方,招抚各部,虎尔哈部不战而降,最大的索伦部头领博木博果尔率兵抵抗但是被索海大败于雅克萨城,博木博果尔只身逃脱,至今下落不明,其余诸部都望风而降,在征服乌札拉、尼满、阿库里等部后八旗停兵不前。皇太极发布告示称:“此地人民,语音与我国同,携之而来,皆可以为我用。”开始统编各部,我们都以为这是他女真人内部的事情所以没有在意,谁知道皇太极随后居然亲率大军前来。”李复觉说道这里我已经怒了。 “你以为,什么叫你以为,我走的时候不是特意叮嘱你们要注意皇太极的动向么,你们都当作耳边风了么?”见我怒火中烧,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是措手不及,此刻都等着我定夺。 笑话,等着我定夺,我是神么,我就什么都行么。我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皇太极是处心积虑的要得到朝鲜,让我来不过是打个前站,可是他没有想到我如此快的顺利拿下了朝鲜并且拥兵自重,他在第一时间认识到了危险不仅仅是来于宁远的袁崇焕。 朝鲜投降并没有像当初我所说的那样给皇太极带来丰富的粮草和充足的兵源,相反还拉走了他八旗中的两旗,新成立的蒙汉两旗也跟着被我吞掉了,这次出兵朝鲜算是得不偿失了,皇太极常常暗自后悔,派谁去不好要派多尔衮和阿敏,这无异于放虎归山,可若是将他俩留在辽东而是派自己的亲信部队去朝鲜,那么盛京空虚他同样面临危险,真是左右两难。自从额尔德尼贺亲的队伍回来以后,将朝鲜的见闻说给了皇太极,尤其是宁边和安州的工事,据额尔德尼讲在朝鲜人们只知道有李开阳和光海君却不知道有皇太极和大金国,再加上他一番鼓动,皇太极终于决定要收服朝鲜,平定“叛乱”。只是这时粮草已经不够大军远征,何况还有袁崇焕在宁远虎视眈眈,所以皇太极一直是在积极筹备。 随后范文成献策要他收服东海女真,打通从图们江进入朝鲜的通道,并且策反沿岸朝鲜的守军,皇太极听后大加赞赏决定避开与他不利的安州、宁边,取道图们江。为了麻痹我们也为了麻痹袁崇焕他才在辽东大张旗鼓声言要攻打宁远,这边却派人杀向了黑龙江流域的东海女真。 正当取得节节胜利的时候,被我击败的毛文龙率着他的残余水军前来向皇太极投降,这让皇太极更是欣喜若狂,将之归为是上天的眷佑。什么上天的眷佑,分明就是走了狗屎运,我心中愤愤不平,老天怎么不帮我却帮他了呢!毛文龙一直是皇太极的另一个心腹大患,此时肯为己用自然是大加封赏,毛文龙更不是好东西,和范文成勾搭在一起献计,说由他在辽东一代海域骚扰袁崇焕的粮道,牵制袁崇焕就可以让皇太极腾出手来收拾朝鲜了,这分明是借皇太极的手来向我报仇。皇太极本来还是犹豫,毕竟粮草不多一旦陷入朝鲜则无法自拔,可是正像范文成所说,到了冬天我的根基一旦稳固,再加上朝鲜粮食收获就更不好办了,所以一向喜欢兵行险招的皇太极耐不住这种诱惑亲自带兵前来,临行前还软禁了多尔衮的两个兄弟阿齐格和多铎,剥夺了他们的兵权,如此一来就可以放心的亲征朝鲜了。 平壤府衙我综合了各方的信息得到上述的结论,这些信息很多都是来自阿巴亥,她留在辽东的密探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由于我和阿巴亥都不在,这些消息在平壤停留并被抄写后都转递给在江原道的多尔衮了,是以距离叛乱的宁安道最近的江原道此时挡住了皇太极的大军,双方正在对峙。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办事的效率,怎么信息来的这么慢,都不如我手底下的人!”我将阿巴亥刚刚派人送到的情报拍在桌子上说道。战争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就是信息,谁掌握了主动,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有优先出牌的优势。李复觉和苏克萨哈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在这事情上他们确实没有重视,只顾着忙自己眼前的事了,而阿巴亥无疑是继承了努尔哈赤的真传,甚至我怀疑她就控制着一些努尔哈赤的情报机构,否则信息不会如此详实,传递的也不会这样快,这需要一个很庞大的网络。 “平安道和黄海道现在有多少兵力?”我向苏克萨哈问道。回到了朝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底牌呢! “回禀大人,两道除了原来的一万蒙古军队外此时又扩充了三万的朝鲜军。另外据其他各道传来的消息多尔衮那里扩充了四万,阿敏扩充了二万,佟养性那里也是两万,鳌拜一万。不算海军这几处加起来有十余万的人马,假如需要金起宗大人的京畿戍卫还有三万多人。” “哦,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们扩充的倒是满快的啊!”这帮家伙动作都挺迅速的,可是我如何不知道他们都藏了私心,我的拥兵自重无疑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典范,手里有了兵说话腰杆也硬,并且我走时还留下了扩军的命令,正好有了借口让他们大肆扩军。不过现在倒是能牌上用场了,等打完皇太极我回头再来收编你们这些军队,还能让你们的算盘如意了? 对自己的兵力有了了解,心里也就稍稍放宽了,情报显示皇太极这次统领的部队除了女真的三万外,其他两万都是刚刚征服的东海女真部落,这不足为惧。虽然女真人善战,但是东海女真刚刚被收服,指挥还是个问题,真正要面对的是那三万女真精兵,多尔衮的本事我知道,给他四万多人再加上坚城利炮,江原道和宁安道都是山区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守个十天半拉月的估计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佟养性,虽然他只扩充了两万人并不冒头,可是他熟知我的练兵手法,单一个汉军此时就已经是各军中最精悍的部队了,登州一战已经充分让我认识到了这支部队已经成熟可以打头阵了,假如再加上两万人,这股力量根本就不容小视,最主要的是佟养性是皇太极任命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和皇太极关系非浅,所以平时对外的时候我还可以信任他,此时和皇太极对阵我实在是不放心。佟养性掌握京畿重地,金起宗别看人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佟养性一反则朝鲜危矣! 众人听我话中有话自然是神态不同,不过这时我也没有时间和他们计较,苏克萨哈虽然权力之心重了一些,但是此时还是可用的。 “好了,我马上到开城坐镇指挥全局,苏克萨哈你部原蒙古士兵留下一半,另朝鲜士兵留下一半,其余二万人向元山靠拢,准备接应多尔衮,一旦咸兴、金野一线不保你立刻策应多尔衮进入元山,记住就是将部队打残打垮也要把元山给守住。” “是!”苏克萨哈领命道。朝鲜半岛中央是山,两侧才是平原,平原当中又以西侧居多,然后是南部的庆尚全罗两道,这些都是重要的产粮区,此刻离秋收只有一个多月了。皇太极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我自然知道。虽然东侧山多但是沿海也能让骑兵行进,只要在秋收前攻占庆尚诸道,他的粮食问题就解决了,如此可以向朝鲜纵深发展,他这次打的又是出其不意,所以要达到目的并不难,多尔衮虽然有准备毕竟年轻气盛,放着重镇元山不守,将部队都拉到了咸兴、金野一线,要和皇太极硬碰硬。 元山位于永兴湾,紧紧扼守通往庆尚的大门,一旦失守那么往下都是一马平川,对于八旗精骑无险可守,所以我让苏克萨哈去协防元山。这朝鲜的地形我早就有所研究,尤其是愿意看抗美援朝的那段历史,元山的重要性自然不用任何人提醒我。 “安将军,这次还要辛苦你了,庆尚水军是你的旧部,这次我派你去和朴仁杰大人一起合作,从海上打击皇太极的军队,骚扰他的后方。”说着我指着面前的一幅朝鲜地图说给他看。 “从元山至咸兴一带地势比较开阔,不利于我军作战,但是你们可以利用晚上不断的从这一线登陆骚扰敌军,记住打完就跑,不要恋战,也不要在一个地方登陆,每次都要换地方,不要让皇太极发现你们登陆的规律。你们的目的就是骚扰敌军,若是能焚毁他们的粮食更好,千万切忌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你们的优势在海上不时陆地。” “是,大人我记住了,我这就出发!”安龙焕答应道,我让他从陆路走,水路要绕弯子更耽误时间,辛苦就辛苦些吧这关系到朝鲜的命运。 “平壤剩下的部队归李复觉指挥,李大人你要注意安州和宁边方向的动静,不可大意疏忽。新川成仓一线你也要注意,虽然不大可能从那边进军,但是还是小心为秒,同时这次从朝鲜运来的难民多为老弱病残,你要妥善安排,不要让他们有什么闪失,一旦朝鲜北部的叛乱平定下来我准备把这些人安置在北部。辛苦你们了,待大事完毕我一定好好的犒劳你们。” “大人说的哪里话,是我等耽误了军情,此次一定誓死抵抗敌军。”苏克萨哈和李复觉一起说道,我没有怪罪他们,这事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本以为要到冬天的大战却提前来临了,要怪得怪我这个主帅。 大概的作了一些布置,我草草散会,因为还要回去和阿巴亥商量。 “老婆,多谢你的这些情报,若是没有他们我这次恐怕就惨了。”我边擦汗边说道,朝鲜进入八月天气炎热再加上我心急火燎的是以一进屋就是一身汉。 “别着急,先歇会,喝口水,慢慢说话。”阿巴亥给我端过一杯水来,老婆比自己大就是有这点好处会疼人,知道嘘寒问暖,顺姬她们虽然也很体贴但是绝没有阿巴亥这样周到。 “海兰珠他们呢?”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阿巴亥这倒叫我纳闷了。 “还说呢,你一听军情紧急就跑去和他们商议了,把那些难民扔下不管,这不她们还在码头指挥难民下船安置的事呢,已经大半天了。” “那你怎么没去呢?”我一把把阿巴亥抱过来坐在我的膝上,“老婆我要好好的感谢你的那些情报!”说着亲了她一下,难得就我们两个人在,阿巴亥扭捏了一下,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整容之后她总是愿意脸红,弄出小女儿神态,让我不能自持。 “好了,老实一些吧,前方的战事正紧,也不知道多尔衮怎么样了,这孩子老是让人担心,放着元山不守非要去夺咸兴?我怕你还有要用我的地方所以没去。”阿巴亥拍开我在她身上游动的大手说道。 我嘿嘿的笑了两下,依旧抱着她道“还是由他去吧,不吃一堑不长一智,我已经派人去照应他了,毕竟这是咱儿子,不能让他有闪失。” “瞎说什么呢,谁是你儿子?”阿巴亥脸又红了起来,白了我一眼道。 “你是我老婆,你儿子难道不是我儿子么?”我故作不解的问道。 “讨厌,没正形的,净瞎说!”阿巴亥照着我的胸膛就是一下子,要是多尔衮知道我这这么称呼他鼻子还不气歪了。 “好了,不和你闹了,咱们说正经的吧,你觉得佟养性这个人靠的住么?”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经我一说,阿巴亥沉思起来。 “佟养性最初是开元的富豪,族人宾客甚多。大汗的崛起使他激动不已,决心与我女真人共命运。于是私下里写信给大汗称其先祖就是女真人商人,世代居住在明朝境内,一直在作粮食和毛皮贸易。后来,明朝查获了这些书信,将佟养性逮捕入狱。但是最终还是越狱逃走,投奔了大汗。大汗对他很重视封了他的官,并且妻以宗女,以示褒奖。辽阳之战时就是他协助大汗破城的,此人很有些手腕,带兵打仗都很精通,最重要的是他和许多辽东籍明军将领关系密切,要不你的伟哥如何能过山海关呢?” 原本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佟养性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我所知道的佟养性不过是他的一个侧面。此时阿巴亥一语道破天机,这个佟养性从前是个商人,那么商人的本色就是逐利,单看佟养性能在努尔哈赤刚刚在辽东崛起崭露头角的时候就主动投降可知,此人的眼光非同寻常,不是等闲之辈啊。 看来我这次开城是太有必要去了。作为现代人没有比我再了解商人逐利的本色了,这是一种浸到骨子里怎么也改不了的天性,就算是他现在做了将军也是一样,此时的佟养性或许正在做着一生最大的一次赌注吧。 第四章 赌注 在开城佟养性在做着他人生最大的抉择,十几年前他毅然决然的决定跟随努尔哈赤,那时努尔哈赤还没有起兵反明,但是他已经看到了那种势不可挡的势头,这全是凭着自己商人的直觉。 至于佟氏家族,他心里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家族是数世以前定居东北的明朝官员的后裔,从此繁衍和女真人通婚,到了他这一代身上已经找不到汉人的影子了,但是毕竟自己的祖宗是汉人,所以从他归顺努尔哈赤后就不断有那些汉人的读书人称自己为汉奸。 汉奸就汉奸吧,他才不在乎呢,在关外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从打明朝在东北设立卫所以后像他这样的无数的汉人就被迁来了这塞北苦寒之地,开始军垦。卫所军士皆由身份永远不变的世袭军户充任,而卫所军官也世袭其职,这本来是一种自给自足的军事制度,但是早就变了味全然不是那个样子了,地方将领把军士变为劳工,或向他们“卖闲”,每月只要交纳200钱就可免除军事训练。 这样,卫所军官便成了有利可图的职位。于是,商贾子弟纷纷重金行贿,求得此职以饱私囊,或将家奴登入军籍,借此来贪污军饷,有些军官甚至割占军屯土地,强令手下军士像农奴一样为其耕种。佟养性的老祖宗好像就是这么干的,否则他哪来的本钱作生意,但是大量的军士因得不到军饷又遭受如此剥削,而极力摆脱军户身份,所以他们纷纷逃亡,加入了女真部落,如此数代繁衍下来,在东北到底谁是汉人谁是女真人已经说不清楚了。此后大家就都有了一种共识,不管是汉人也好女真人也罢,这些人都是东北人,都是被朝廷抛弃不管的人。 于是在各地出现了很多大户,应该说是家族才对,这些家族的首领都世袭着朝廷的官制,朝廷的任命不过是例行公事,至于下级军官统领着由家丁组成的私人武装,又与其上级军官形成依附关系。整个边境就是一个大杂烩,分属不同的势力和家族,朝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很多人主张剥夺这些人的官制,但是很多人又觉得这样东北就失去了屏障,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努尔哈赤崛起了。 努尔哈赤是佟养性这辈子所见过的最优秀的统帅,李先生也不错,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可是他打仗太没有套路,就好像上次冰冻平壤一样,让人不不到头脑,所以在他心目中还是努尔哈赤第一,李开阳第二。努尔哈赤的崛起让他看到了希望,他远比那些朝廷里的大臣要聪明多了,并且符合自己的口味,而明朝实在是让自己看不到希望,据说皇帝那时已经十数年没有上过朝了,与之相比努尔哈赤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所以他没有多想,投奔了努尔哈赤,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对于一个对自己身份好没有认同感的商人来说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事实也证明了佟养性的选择是对的。 努尔哈赤没有让那些信任他的人失望,他几乎是战无不胜的,他更给了佟养性官爵和权力。当时所有投奔而来的边人都抱有这样的希望就是明军根本就不堪一击,这个天下早晚是女真人的,那么自己这样和女真人一起开疆拓土的人自然是功臣了。这一信念一直激励和鼓舞着他们,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勇气投入到和明朝这个昔日的故国的征战中。佟养性的家族先后有22个人投入了努尔哈赤的旗下包括曾在朝鲜抗击过丰臣秀吉的副将他的堂兄佟养真,可惜他没干两年就死了,否则佟养性如何能显露出来。像他这样整个大家族来投的有很多,都得到了女真人的重用,大家都满怀信心认为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取得整个中原。 然而前进的步伐被袁崇焕挡住了,并且努尔哈赤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这时冷静下来才发现不光是努尔哈赤包括他佟养性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错了,至少是太急了,所以才会有此一败,就算是没有袁崇焕那么早晚也要败的,那时或许败的更惨。剩下的这段时间佟养性一直在反思,到底是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才能彻底的把所有辽东的势力统合在一起呢,努尔哈赤只注意到了他们这样的上层武人,忽视了那些汉民,所以根基很不稳固,后继能力差。 皇太极作了继承人,那个和他关系很好的郎中也跟着得了势,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是凭着救了皇太极的狗,又医活了几个人么,有什么了不起。这还不算他还居然卖起了春药,什么春药要那么贵,可是别人都在吃,而且据说效果神奇,所以佟养性也托人买了一剂,还别说真的是很好用,佟养性将自己的老婆和小妾弄得对他是又爱又怕。从此佟养性才对这个郎中开始刮目相看,随后这个郎中又开了书院,弄出了水泥和玻璃,总是花样翻新,据说他的书院里还有什么显微镜,这他倒是没看过,不过望远镜可让他开了眼界,这东西还别说真是神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汗皇太极突然将佟养性私下的找过去,跟他谈了很久,将佟养性视为亲信,这让佟养性受宠若惊,努尔哈赤死后有一段时间没人想到自己重视自己了,皇太极倒好,一开口就是汉军副统领。不过还要做这个李开阳的副手,他何德何能的人,连仗都没打过就作上了正职,这让佟养性很不爽,不过幸好大汗叫自己密切注意监视这个李开阳,看来大汗对他也是不放心。 终于要和这个李开阳合作共事了,佟养性心里有些期盼又有些惶恐,对于这个人自己一直是听传闻,到底怎么样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实际的接触让佟养性逐渐的开始认识了这个李开阳,这个家伙还行,至少他不会像别人一样不懂装懂,而且将训练汉军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对自己完全信任,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不像皇太极当初和自己说的那样什么全力支持自己,结果要什么都没有,好东西都给蒙古军,光知道玩嘴皮子。 这个李开阳居然自己掏腰包只为训练好一支不属于他的军队,当时佟养性就意识到李开阳的这种举动不是傻子,就是一个大奸商,比自己还奸的奸商。现在看来,这家伙确实够奸的,军队里所有的人对他都很崇拜,无他,跟着李开阳不愁吃不愁穿,还能打胜仗,这是最让下级们信服的了。 到了朝鲜李开阳所表现出来的就更令佟养性吃惊了,原来他在辽东是扮猪吃老虎,一桩桩事都证明了这个李开阳不但是个特大的奸商,而且还是一个野心家,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只看他有意无意作的每一件事就知道都有后着。别人看不出来他佟养性自己还看不出来么,果不然没有多久整个朝鲜就让他平定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将多尔衮和阿敏都留在了朝鲜,局势已经开始明朗了,这家伙要自己单干。 这时候宁完我就来找过自己,撺掇自己反了李开阳,或者是发动兵变将李开阳软禁起来,到时皇太极一定会大加褒奖他的。简直是放屁,什么也不懂的读书人,就知道瞎想,纸上谈兵,你以为李开阳是那么好就范的么。不说这些手底下的汉军同不同意,就是多尔衮和阿敏也不会放过自己啊,看他们几个的那个亲热劲,真不知道李开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只能这样解释了,要不咋能跟亲兄弟一样呢,一定是迷魂药,他这个郎中可是真不简单。 不过难不成自己也被灌了迷魂药么,自己对这个李开阳是越来越信服了,就不要说他手下的士兵了,自己指挥他们打仗一个个都不含糊,你看上次去登州解围的时候,那股杀气,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士兵会那么勇猛,只因为他们听说李开阳被困了。所以佟养性婉转的拒绝了宁完我的建议,让士兵造李开阳的反他们还不把我杀了。所有人都明白有这么好的待遇是李开阳给的,上阵再也不用担心负伤而亡,你尽管去猛猛地冲杀,要害部位有精良的盔甲挡着,其他地方根本就不足虑,哪管是破了一个口子那些医士也会让你停止战斗进行治疗的。除非你倒霉让人家一刀削断了脑袋,否则死确实离自己太远了,所以士兵们都愿意出去打仗,不用担心被挂掉,还能获得不少的战利品,若是多抓几个俘虏顶得上好几个月的粮饷呢,让这样的士兵去反李开阳,简直是痴人说梦。佟养性是有苦自己知,只得推托时机不成熟,李开阳防范甚严来搪塞宁完我,他可不想把皇太极也得罪了,宁完我悻悻的走了,而佟养性再次高升成为负责京畿的大统领,并着手扩军。 佟养性一年来已经知道了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所以这次扩军他挑选士兵的要求很严格,训练也是按着当初他和李开阳一起商定的方案进行的,事实证明这套方案很有效。正当他从登州回来准备好好的将这些新兵训练成一支不逊于旧汉军的精兵时,那个讨厌的宁完我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皇太极不日就将从图们江渡河,杀到朝鲜来,皇太极让宁完我给他捎话,只要里应外合拿下朝鲜,能么他就会是新的朝鲜总督。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佟养性想了好几天还是犹豫不决,宁完我几乎每天都来催让他早动手,这不今天又来了。 “我说佟大人,你想没想好呢,速速决定啊,当断不断不受其乱,再有几日大汗就打过来了,到时你在投诚性质可就不同了,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和条件了,说不准还要被大汗治罪呢。你还犹豫什么呢,要是我带兵早就反了,看他李开阳能把我怎么样,说不准一高兴还把他的脑袋揪下来,献给大汗呢,我看这主意不错,你说呢佟大人?”宁完我还在那里信口雌黄呢,旁边的亲卫都怒目而视,他兀自不觉在那里大放厥词,佟养性这时还在犹豫呢,他可是不太信皇太极的话,皇太极玩嘴皮子有一套,可是总是不给你兑现,这次能否兑现还真是未知数,正在这时帐门口传来声音。 “你把谁的脑袋拧下来啊,宁大人?”身后有人问道。 “自然是李开阳的了,我还要……”宁完我还想说下去,突然见佟养性的神色巨变,这才回过头来看身后是谁。 “李,李大人!”这种震惊让宁完我不知所措,心中叫悔不迭。这时我刚刚步入大帐就听到了宁完我的这副公哑嗓子在叫嚣,佟养性则是在那里不知所措。 “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佟养性反过味来,连忙上前问道。 “刚到,刚到,正好听见宁先生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宁先生我李开阳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啊,这人的脑袋一拧下来可就不值钱了,还是在脖子上的好!”我笑呵呵的看着宁完我说道,此时宁完我浑身已经在不断的颤抖了。 “佟大人,现在还来的及,你赶紧命令士兵把李开阳抓起来,大汗会记你头功的。”宁完我不愧是个赌徒,到现在还作着美梦呢。身后那些刚才听他胡说的卫兵早就呼拉一下子,冲上来将宁完我按倒在地绑了起来,这些人憋了半天的气了,由于没有佟养性的吩咐一直没有动手,此刻见我进来哪里还用客气。 佟养性看着手下的这种举动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刚才他不是没有想过宁完我的提议,可是不没等他仔细思索士兵们已经给了他答案,佟养性颓然的站在我面前说道: “佟某有罪,辜负先生的信任,请先生治罪。” “哈哈哈!”我放声长笑道“佟将军你有什么罪啊,不过就是对这个小人太手软罢了,再不就是还顾念旧主,这何罪之有呢,我还要谢谢佟将军呢,没有背弃我李开阳。”说着我拉着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 “先生!”佟养性惊愕的看着,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说。 “佟将军,这几日的事我都听你的亲卫说了,这怪不得你,搁谁这事都得寻思寻思,你没有在这个时间带兵造反就已经是对我李某够意思了,我李某还能要求什么呢,你不要怪罪这些士兵,当然了这些人不是我安插到你身边的,是他们担心你误入歧途才主动找人和我联系的。你还要谢谢他们啊,这才是真心的效忠主帅,知道为主帅考虑!”我说道,还没进开城半路上就遇到了来报信的士兵,将这些天的事向我奏明。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千军易得一将难寻,我手头可用的人本来就不多,尤其是这个佟养性我用的最顺手,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幸好我赶得及时,否则没准就铸成大错了呢。 佟养性的这种投机心理我不怪他,在我这个现代人心中所谓的忠臣不事二主纯属扯淡,难道主子是个昏君也要效忠么。像佟养性这样受皇太极提拔的官员感念旧恩是对的,否则也太没有人性了,做出抉择确实很难,那么我就帮他一把。 “佟大人,你现在决定还来的及,是投靠皇太极还是跟着我李开阳,悉听尊便,我李开阳绝对不会怪佟大人的。”我真诚的看着佟养性,佟养性此时脸上不断变化,显然是在作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他眼神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扑通的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佟养性从今天起宣誓誓死效忠李大人,终生不悔。若有二心如同此椅。”说着佟养性抽出腰中的宝刀,向身后的椅子砍去,轰然一声那椅子四分五裂。跪在一旁的宁完我,此时脸上煞白,瘫软在地上,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欢迎佟大人重新回到我的旗下!”说着我上前拥抱住佟养性,佟养性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上一刻他如同置身地狱,士兵们的反应已经告诉他造反是根本得不到支持的。生怕我治他的罪,但是见我如此宽怀大度又使他觉得十分羞愧,一直以来我对他都十分信任,明知道他是皇太极派来的仍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更重要的是这刻他明白了我所代表的是一个极大的群体的利益,这个群体包括了多尔衮,阿敏,以及眼前的这些士兵,这才是他们如此肯听我的话和我合作的原因。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在面临这种时刻的时候出于本能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所以造我的反实在是太难了。 摆平了佟养性我笑着弯下身对宁完我说道: “宁先生,听说你平日很喜欢赌博,那么今天我们也赌一把如何?” 第五章 间谍 大帐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和宁完我,像宁完我这样的早就应该拉出去砍了,还跟他费什么话啊。 宁完我抬起苍白的脸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我的话,但随后鼓起最后的勇气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么,赌一把还有机会,不赌连机会都没有了?”我笑着说道,这时我看宁完我完全是一个胜利者在审视着自己的战利品的姿态,他的生死全由我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起这种感觉来,是的,那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感觉。 股子这东西是从来不会少的,尤其是在军营,虽然我曾明令禁止不允许在军营中赌博,但是还是屡禁不止,军营里全是男人,他们多余的精力根本就没有地方发泄。女人!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军营里不允许出现什么慰安妇,不过等有一天我征服了日本或许可以考虑军妓这个行当给日本人做,我脑子里时常坏坏的想到。 既然没有办法彻底禁止赌博,那么还不如加以疏通,所以我特别在军营中设立了赌馆,规定在赌馆内必须使用现银,不允许赊账欠账,更不允许有高利贷,一旦有人放贷,那么我不保护放贷方的利益,意思就是借了钱完全可以不还,谁叫你没有经过我的批准呢,活该!其实这是为了避免产生一种恶性循环,这种恶性循环一旦滋生对我驾驭军队十分不利。这招还是很有效的,钱输光了的只好乖乖的走开等着下次翻本,也没有人敢放贷,我的规定无疑是鼓励借贷方赖账的,谁还敢把银子借出去啊。 自从有了赌馆,士兵们的业余生活丰富了很多,牌九、麻将、股子、甚至是纸牌都开始在赌馆里盛行,当然了进赌馆要交一定的场费,虽然不多但是因为人员往里密集收入也十分可观,我美其名曰:管理费,并且严令不允许私下赌博,一旦被发现会重罚甚至革除军职的,以确保官营赌馆的垄断地位。黄赌毒三样只有垄断了才会挣大钱,除了赌另外两样我是不沾的,尤其是在军队,那会腐蚀士兵的身心,掏空他们的身子,哪还能给我打仗呢。 自从开设了赌馆以后士兵们有了发泄的地方,常常会有人输光身家,不过不要紧,下个月有了军饷或是立了战功抓获了俘虏他们还有翻本的机会。有时我也会到军营里转转,跟着赌几把,输赢我不在乎,我可是最大的庄家,赌馆里负责看守的士兵都有丰厚的提成,所以他们尽职尽责,对于私下赌博抓的很严,暂时来说赌博还控制在我手中。 这也为我带来了丰厚的利润,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道理我太懂了,不断的给士兵发饷但是也要刺激他们消费,赌博无疑是最快捷的消费方式了,所以我的士兵赌性都很重,但是他们上阵之后更加勇猛,我一直在灌输这样一种意识,就是打仗和赌博其实是一样的大不了输个精光从头再来,但是要敢搏,要拼命的搏杀这才是取胜之道。 股子很快就拿来了,三粒色泽晶莹的股子被我扔在碗里,在那里滴溜溜的打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宁先生,咱们一局定输赢,你要是点子比我大,我二话不说马上放你走人,若是小了,嘿嘿,对不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我干笑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要赌就赌!”见到了股子宁完我胆气一壮,这家伙赌性很重的,在辽东的时候我就见识过,很难想象一个读书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赌性。 “好,痛快,这才像个爷们,来啊,给宁大人松绑。”我一声招呼马上有人上来给宁完我松绑,宁完我活动活动了麻木的胳膊,手指不断转动,看来是在热身,我却全然没有在意,抓起那三粒股子向碗里撒去嘴上说道: “那我就先来了!”三粒股子落在碗里,发出轻快的鸣叫随后就互相追逐着在碗里不断盘旋,终于停了下来,二、二、四,八点。靠,这么小,让我有些失望,周围围观的人也都叹气,真是没面子。 “该我了!”宁完我迫不及待的将股子拿在手里,捧在手心,嘴里念念有词,看来他还是蛮职业的。我倒是不在乎,本来我就不想杀他,宁完我除了讨厌好像没干过什么坏事,至少是在我手低下没有这个机会。 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除了像登州那次你死我活的情况外我一般是不愿意杀人的,公审大会上杀的那些可都是双手沾满了人民鲜血的坏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宁完我将手中的股子抛进碗里嘴里不断的大声喊着“大,大,大!”好像疯子一样。众人均是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和他唱对台戏,“小,小,小!”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一起起哄道。人多力量大,看来这种“诅咒”还真灵了,一,二,四,七点,众人轰然大笑。 宁完我颓废的坐倒在地上,脸上成了猪肝色,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没有了,他的赌品还是不错的答应和我赌,但是从来没有求我放过他,或许是自认自己必死吧,毕竟对于我来说这是大罪,饶不过他的。我得意的站在宁完我身前,开心的笑道: “宁先生,你可不要怪我,我已经很尽力将股子的点数弄得小一些,可是没办法啊,老天都不帮你,看来你这条命是我的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免不了吹牛的毛病又犯了,什么是控制股子的点数啊,分明就是手法够烂,打不出高点数来,还自吹自擂。宁完我一幅认命的样子,堆在那里不再吱声了,只等着我命人将他拉出去砍了。这家伙真不识相,你这时要是抱着我腿哀求一下,再磕几个头,我心情一好顶多是踹你两脚,就饶了你的小命,可他还偏偏就是这样不识相,让我过不上这瘾。 “我说宁先生,怎么样啊,输得心服口服吧,哎,这是何苦呢,其实我对宁先生这样的人才也是很看重的,你何必非要跟着皇太极呢,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同样给你。好了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鉴于这次你的危害不大所以能我决定暂时把你的脑袋留在你的脖子上。”我话音刚落,宁完我抬起了头,无神的双目突然生出热烈的火光一般。 “真的,你会不杀我?”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宁完我此时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也没说不杀你,只是暂时留着你罢了,万一哪天我不高兴一样会要你的命的!”我恶狠狠的说道。但是已经给了他希望,宁完我一下子爬起来,跪倒在我脚边,抱着我的腿大声哀嚎道: “谢谢大人的不杀之恩,谢谢大人的不杀之恩,宁某不是人,辜负了大人对我的信任,今后宁某一定洗心革面,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我厌恶的看着宁完我的这副表情,生不出一丝高兴,看看吧这就是读书人,刚才我觉得他有些骨气呢,可是马上就让我失望了,骨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软,怎么连一个守节的妇人都不如啊! “好了,不用这样了,我知道了,不过朝鲜不能再留你了,你哪来的回哪去吧!”我一抬脚将宁完我甩开,从怀里拿出一粒药。 “张嘴!”我命令道。宁完我乖乖的张开了嘴,我将药投了进去。 “这是慢性毒药,没有我的解药你休想活过三天,倒时生不如死。”听我这话宁完我脸色煞白,还没等说什么就昏了过去。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毒药,是上次剩下的迷药,自然是要昏过去了。 一旁的佟养性见状明白了我的意图,上前说道:“先生也给我一颗吧,从此佟某再不会被判先生了。”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过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 “佟将军,你过滤了,你怎么能跟宁完我这样的小人比呢,你我是信得过的,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和颜悦色地说道,佟养性十分感动,将我看成是他的恩人一样,确实这两各个人要区别对待。 “好了,佟将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此是一过我们将来合作的会更愉快的!”有些人我是要用利益和道义一起拴住的,佟养性就是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是一个赌徒,他赌的是自己的前程和命运。但是他是那种下了注就不会悔改的人,既然他已经将赌注下在了我的身上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其实我的这个集团内很多人都是和他一样,由于感情或利益的因素将赌注下在了我身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至少目前我是能让这些人获利最大的,所以他们是不会放弃我的。 宁完我悠悠的醒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坐在大帐内的我和佟养性。我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悠闲的说道: “怎么样啊,佟先生这药还不错吧,下次再犯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只是迷糊一会了,我敢保证那种滋味一定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的。”这点宁完我绝对的相信,应该是没有人会不相信我在药物上的权威,所以就是一枚假药也让宁完我此时死心塌地了。 “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宁某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效劳。” “这就对了么,宁大人早点想开何必受这个罪呢,好了我也不是难为你,这次你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估计就是我放过你二贝勒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此次陈自己会我要你重新回到皇太极身边,给我打探消息,你放心我也定会让手下人做的逼真一些,让黄太极能继续信任你,等你到了辽东自然会有人找你联络,只要你把有价值的消息交给他就能换回解药,一月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道,你皇太极能把自己的亲信派到我这里来,我就不能往你那里方间谍么,只是长期以来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有潜质的人,现在看来宁完我还是不错的选择的。 只有了解了皇太极的动向我们才能不像今次这样被动挨打,显然阿巴亥的情报网只是窥探到一半的情报,必须有人到皇太极身边才会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解决完军营的事我带着佟养性去参见光海君。光海君有些消瘦,显然这些天的战况让他烦心,刚刚恢复了王位,椅子还没坐热黄太极就带人来搅局,心情自然是好不了。见到我来他倒是大为高兴。 “贤胥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朝鲜没有你真是不行啊?”光海君数年没有当政理过国事了,面对如此大的变故自然是措手不及,何况他对军队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所以手足无措。柳德恭和金起宗也在,见我回来自然是高兴,这些人现在居然开始对我依赖起来,好像这个仗没有我就打不了一样,我不过是个兽医啊! “大王不要担心,我自然有退敌之策,让皇太极得不到一点便宜。”信心十足的道,没有了内患,以这二十多万粮草充足的大军要是还抵不过皇太极的五万人马我也就不用混了。这也是皇太极一直没有想象到的,我到了朝鲜能如此的实力大增。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知道贤胥有何退敌之策。”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开口回答道。不光是光海君不解,就是金起宗和柳德恭也十分不解,佟养性倒是恍然大悟一般。这话正是当年努尔哈赤在萨尔浒大战前说的话。见他们不解我接着解释道: “大王,如今辽东可用之兵不多,还有袁崇焕虎视眈眈,所以皇太极此招实在是冒险,此刻留在辽东的八旗不足五万,皇太极此时用兵为不智,虽然他暂时占据了优势,但是有一个先天的缺陷就是缺粮。以往八旗进攻都是要等到冬天,积蓄一年的粮食然后速战速决,他派我来朝鲜目的就是取得朝鲜这个大粮仓,可是如今粮仓被我们占据,所以只要我们依靠有利的地势将战事拉长,皇太极定然粮草不足,到时他想不退兵都难啊,所以只要我们将皇太极压制在元山一线,让他劳而无功,他自然就会退兵;此其一,其二是此刻辽东空虚,我们正好趁机劫掠一番,这就是我所说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我军可乘船袭击辽东诸岛及海岸,再联合袁崇焕做出偷袭其老巢的动作,我不相信皇太极能不回军。放着自己的老巢被人端了。”我信心满满的回答道,真正的统帅要有全局观,不能只看当前的这么一小块地方,被固定的思维局限了。谁说他从这边打我就要在这边和他打,不能让敌人把你调动了,要调动敌人掌握主动。果然我这么一说众人都是眼睛一亮,露出钦佩的目光,那当然了,你们以为我只是个卖春药的郎中么,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脑袋里看的书又多又杂,古今中外的经典战例多的是,什么点穴战,麻雀战,不对称战应有尽有,看怎么用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指挥了一系列的大小战役后我信心十足。 什么是军事才能,都是在无数的战争中磨练出来的,当年毛主席就天生会打仗么,他手下的那些将军和元帅又有几个是从军校里毕业的,大多都是“泥腿子”吧,不照样把蒋介石的百万大军给吃掉了么。战争来源于经验,更重要的是对经验的总结。 “这样吧,这次还要辛苦柳将军了,由你带领海军装载五千的骑兵在辽东登陆,这些骑兵由佟将军统领,记住这一战以骚扰为主,不是要你们和敌人对决,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有海军在海上支援你们,就算八旗追了上来也让他们望洋兴叹。最好能将辽东的那些冶铁和制造盔甲箭矢的工匠都给我劫掠来,有多少要多少,其他的人暂时不要管。” “是,先生!”佟养性和柳德恭欣然领命,这仗我给了他们这样的方针他们就能很灵活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至于毛文龙那点残兵败将我还没看在眼里,就凭那点船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见我如此轻而一举的将危机接触,光海君自然高兴,留我吃饭,我也没客气,这个老丈人请不能不给面子。吃饭时我给光海君讲了在中原的见闻,令光海君羡慕不已,嚷嚷着自己有一天也要到中原去。随后我讲了柳如是和邓希晨的事,光海君二话不说马上批准,封柳如是为淑敏公主。 第六章 城下之盟(一) 柳德恭和佟养性的舰队已经出发,算时日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辽东,到时一定会很热闹,辽东地广人稀,这支骑兵又在熟悉辽东的佟养性的手底下肯定会带给皇太极不小的惊喜。 我也筹备的差不多了,这次要给皇太极送份大礼,谁让他不请自来。这些天来从江原道不断有军情传来,皇太极在江原进军并不顺利,遭到了多尔衮的顽强阻击,但是多尔衮的日子也不好过,咸兴至元山一线都是平原,多尔衮无险可守,且战且退,他手下的朝鲜军队并不好用,很多情况下和明军一样遇见八旗一战即溃,多尔衮要不是仗着自己手里的一万多本部精骑估计此刻早大败而归。让他吃点亏也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以收敛一下,省得将来张狂,并且我也是希望八旗的兵力能够适当的消耗一下,这些人太多对于我将来收回兵权不利。 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功利了,竟然不在意伤亡,但是随后我又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多尔衮一部受伤的虽然很多,但是死亡的并不多,冷兵器时代只要及时救治大多只是受伤,有了这个借口我心里实在是安稳了很多,并计划着这些受伤的士兵康复后将之打乱到其他部队去。女真人是很好的战士让他们以身作则教导那些士兵如何做战是再好不过了,同时我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就是不能让女真人聚堆,这些女真聚拢在一起所爆发出的杀伤力是可怕的。 算计着多尔衮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带着金起宗的京畿戍卫军和我的汉军一部开始向元山方向运动,不能不去了,否则这个便宜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阿巴亥可是不会原谅我的。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这么多的人马,速度很慢,这又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别去晚了!幸好这时战报传来阿敏已经带着部队顶上去了。这个阿敏一向和皇太极关系不好,这次他上去估计必定是一番恶战,我下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终于在四天后穿过了山区,首先汇合的是苏克萨哈的军队,这样足足有五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元山进发。 皇太极的日子并不好过,一开始进军朝鲜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整个朝鲜北方好像没有遭遇任何阻挡一样就顺利的抵达咸兴。但随后的日子让他高兴不起来,部队刚刚进入平原就遭到了多尔衮部的阻拦。同父异母的兄弟战场上相见可不是什么好事,两人谁也说不服谁于是干脆刀兵相见,皇太极原以为见到女真人可以倚仗自己大汗的声威来招抚他们,那管是震吓一下也好,要是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更好了,并经自己才是女真人的大汗。就像百姓不能不听皇帝的命令一样,所有的士兵也必须听他的,这也是他这次敢于出兵的原因,多说没有,朝鲜这时还有将近三万昔日自己的部下,这些人一定会一呼百应,重新回到他的旗下。 可是事实让皇太极失望了,在面对这些昔日的部下时,这些士兵不但不听他的弃暗投明反而报以弓矢还击,最可恶的是多尔衮不知道从哪弄了些火炮,将他一度轰得是焦头烂额。该死,肯定是那个李开阳,他居然背着自己造出了火炮来,一定是那些所谓的传教士交给他的,自己真是傻怎么能将这些色目人交给他呢…… 我出兵朝鲜后,一开始皇太极还没察觉到什么,毕竟当时我带走的工匠规模并不大,但是随后当海兰珠将一切可以卷走的都卷走只留下一大堆废弃的厂房和一座空落的院子时,皇太极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可是他还没有下决心是否要把海兰珠追回来。毕竟他还是不相信我能拥兵自立的,在他眼中甚至是在很多大金国的群臣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卖春药的郎中,和那些游方郎中不同的是我的医术很高明,并且药也很好用,还有一点他们说不出来,就是我很会宣传自己。大多数人被这种假象蒙蔽了,毕竟在辽东的时候我从来不插手训练军队的事,至于和其他将军武将之间的来往全被他们看作是生意上的往来。 皇太极自然知道我和多尔衮关系非浅但是他相信我闹不出什么风浪来,因为蒙军和汉军他都按插了自己的人在里面。可是随后发生的事让他越来越担心,先是毕力克图因为兵败被我派人押送回盛京,这还好说,毕力克图所犯的错误实在是太愚蠢了,不容原谅,所以皇太极一下子把毕力克图降为了牛禄额真,让他带着百十来人去守陵了。随后传来了一份份战报,这让皇太极很高兴,我在朝鲜打得顺利,他自然是高兴了,但是同时也对我的实力开始产生怀疑,这个李开阳好像打仗很有一套。 为了表彰我的功绩,也为了分化瓦解我在朝鲜可能形成的势力,皇太极将海兰珠也派出慰劳我,随行的还有额尔德尼,可是额尔德尼回来所说的情形完全超乎了皇太极的想象。我在朝鲜的动作实在是不小,种种迹象表明我这个人的野心似乎不小,以往这些人似乎都被我忠厚老实的面孔欺骗了。更可恨的是我私自改动了皇太极原先拟好的和朝鲜的协议,并且在宁边和安州大肆的修筑工事,这样我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整个大金国朝野轰动。 所有的故老遗臣都谴责皇太极过于信任我,以至于造成了这样大的损失,他们本身就反对信任和重用汉人,尤其是我这样来路不明的汉人。可是皇太极有苦说不出,他们那里知道他之所以能继承这个汗位还不是得了我的帮助,可是这事是不能对外人说的。随着额尔德尼的回京,整个辽东掀起了一股倒李风潮,这个李自然就是我了,成天的都有人叫嚣要杀到朝鲜去将我废了,同时剥夺多尔衮和阿敏的军权。这些人都是叛逆,女真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叛逆,对于来势汹涌的这股倒李风潮,皇太极只能循循善诱,摆明现在的不利条件,还不适合东征朝鲜剿平叛逆。 其实私低下的这些大臣也都明白,这时女真实力大损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力量征朝呢,更何况多尔衮和阿敏一走,皇太极开始大量的打击异己任用私人,很多人的军权都被剥夺了,他们不过是利用这个时机进行一下反击,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没有人愿意到朝鲜和多尔衮还有阿敏较量。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没有达到,皇太极意识到此时自己的根基还不稳,所以暂缓了征朝的步伐,甚至是打算放弃,李开阳不是还向自己称臣么,只要他能按时向自己提供粮食那么暂时维持这样也行,等自己羽翼丰满了再回头收拾他也不迟。 所以皇太极加快了清除异己的步伐,想在最短时间内控制辽东的军力,由于多尔衮和阿敏的不在造成了权力真空,所以历史上原本经历数年的这种逐步的蚕食不到半年就达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这当然离不开皇太极的汉文馆,尤其是范文成,这个家伙搞阴谋诡计实在是太在行了。皇太极对他是越来越信任,在范文成的努力下一些势力不凡跟自己又不贴心的将领纷纷因为各种原因下马,军队里现在固山额真以上的将官几乎都是他的亲信了。 皇太极一时踌躇满志,又开始动起了朝鲜的念头,再加上范文成在旁边撺掇,脑袋一热决定开始对朝鲜动手。不过皇太极还不是特别冲动,所以选择了拿黑龙江的东海女真开刀,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没有多少时间东海女真就被平定了,获得了大量的牲畜和粮食,同时增加了近三万的士兵。这差不多足以弥补失去的多尔衮和阿敏两部了,至于汉军和蒙军这段时间他也在进行扩充,如今的兵力总数又达到了我出征朝鲜前的水平。 所谓好事连连,没多久一直骚扰辽东海域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的毛文龙居然也来投靠自己了,这不是天命所归么,皇太极高兴的快要找不到北了,毛文龙的归降不但带来的不少的船只而且还有一部分工匠,会造大炮的工匠,这是皇太极最为看重的。一直以来他对火炮这东西是又怕又爱,怕的是自己的老子就死在这上面,爱的是这东西威力实在巨大,如今自己也有了,那么也就不用怕宁远的袁崇焕了,至于小小的李开阳就更不在话下了,一炮轰去还不轰得他稀里哗啦,望风而逃,一想起这个皇太极睡觉时都能乐醒。 范文成无疑是最能把握时机的人,当毛文龙带来的工匠造出第一批大炮的时候,他向皇太极进言应该趁此时机进攻朝鲜,否则待到冬天李开阳的根基稳固就不好说了,这时粮草也算是够了,兵马也算是足了,最主要是有了大炮这种李开阳所没有的先进武器,自然是信心十足了。 群臣众人商议了数天最后决定从图们江进攻朝鲜,原因无他,某好事者用新筑的火炮在我盛京的家门前试射了一炮,结果发现只是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弹坑。这让众人震惊,据额尔德尼说,宁边和安州都是这样的工事,看来这个李开阳是早有预谋,矛没有造出来,盾倒是先有了。 一时间众人郁闷,最后还是范文成提出了大胆的建议,李开阳在宁边和安州修筑了工事不等于在会宁和钟城也修筑了工事,从图们江渡河虽然地势陡了一些,但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并且东海女真世居此地对这一代的地形十分熟悉,善于山地作战。而且还可以说服和劝降宁安道的官员,那里山高皇帝远据说李开阳的触角还没有伸到那里,于是综合以上条件皇太极带人炮制出了收复朝鲜的计划。 笑话,朝鲜从来就没有被他们占领过何来收复,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所谓的火炮在我眼里也不值钱,这些所谓的火炮只能称得上铳,无非是些大一号的火枪罢了和多尔衮上次从平壤弄走的那些差不多。这时明朝所掌握的火器制造技术已经落后,先进的火炮都在宁远城内袁崇焕的手里,其次是在登州孙元化所铸造的那些,这些才是目前最先进的技术,此外我还有杀手锏,那就是平壤大学研究所内汤若望他们刚刚铸造的新式火炮。 这种火炮已经被他们秘密的铸造出十数门之多,并且加以改进,威力大体积小,我到达平壤后,当听到皇太极带兵进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秘密的走访了研究所,将这最新的火炮偷偷的装备在了我的亲兵营,并令他们和苏克萨哈一起开赴元山。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就是苏克萨哈也蒙在鼓里,因为那是我的亲兵营他没有权利过问。有了这十数门大炮我心里就有了底,他的作用不在于杀伤力有多大,而在于它所起到的心理作用,对于这种威力强大的火炮女真人十分畏惧,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就举步不前,当初在宁远的时候我已经见识了它所带了的威慑力。 当夜在元山城内我召开了紧急战前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安龙焕和朴仁杰,庆尚海军现在主力都在元山的外海,不断派人骚扰皇太极的部队,致使皇太极不得不将兵力收缩在距离海岸较远的金野,而多尔衮和阿敏则驻扎在据此不远的高原,双方已经对峙了数天,由于兵力差不多相当,皇太极和多尔衮都没有轻举妄动,这时我将阿敏留在高原坚守,将多尔衮召回了元山。 一进大帐多尔衮就向我抱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若是再晚来几天我们就顶不住了,没想到皇太极的火炮如此厉害我的那些都散了架了,我军伤亡惨重啊!” 看着这个便宜儿子我也觉得过意不去,为难的道:“你也知道这山路难走,我又要从四处调兵来支援你,这时能来得及是就不错了,你放心吧此战之后我会将最好的火炮优先装备给你的,伤亡些人不要紧,我刚从中原运来了不少轻壮,这些人将来也优先补充到你旗下,如何?” “真的?”一听这话多尔衮高兴了,多日来的愁云一扫而空,毕竟还是年轻经不起哄,看我一句话就让他高兴成这样。 “当然真的了,我李开阳什么时候说话不兑现了。”我笑着对多尔衮说,心里想到便宜儿子啊,老爹还能骗你么,这次害你损失这么大实在是不好意思,那是你在历史上太有名了,老爹我也得防着你点,不得不消耗消耗你的手下,好给你补充点新鲜血液,这些血液可是都要经过我亲手筛过的,绝对的政治过硬,素质不会差到哪里,这样我才能用的放心么。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这个仗怎么打?”我整理了整理思路,让众人坐下拿出一份朝鲜地图来。 “在商量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问多尔衮,多尔衮你觉得这次皇太极带兵前来和以往攻城有什么不同?”我得考较考较这个便宜儿子,看看他吃了败仗有没有长进,同时也了解一下敌我双方的详细情况。 “这个么,最主要的就是皇太极有了大炮,火力很猛,另外这次所来清一色的是骑兵,机动能力很强,好几次吃亏就是吃在这里的,我军骑兵少,另外朝鲜军队作战经验不丰富,尤其是没有见识过大炮的威力,往往是对方一开炮这边就开始溃退,把我的骑兵也都冲散了,让我有劲使不出,幸好我的骑兵都训练有素,再加上二哥来得及时,否则现在元山已经丢失了。”多尔衮果然是成熟了不少对敌我的优势还是比较清楚的,但是在坐的朝鲜籍军官脸上都挂不住了,朝鲜步兵不善战这是公认的,否则也不会让我摧枯拉朽的几个月就占领了那么多地方,尤其是面对骑兵,这些步兵就和羔羊一样。 “多尔衮,你只看到了一部分,不要忘记了朝鲜的海军,若是没有朝鲜的海军恐怕你也支撑不到现在吧!”我提醒他道,多尔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是啊,多亏朴将军和安将军,要不估计没等二哥上来我的军队就要打散了,有一段时间全靠两位将军在皇太极背后不断的袭扰,否则此时胜负还真难说。”得了多尔衮这样的赞赏朝鲜籍军官脸上有了光彩,一直以来海军都是他们的骄傲。 “好,说的好,我们就要充分的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和优点,这样才能打胜仗,当然了这还不够,我们同时还应该认识到敌人的长处和短处才行,避其锋锐击其软肋才是取胜之道。”要说这打仗的大道理,所谓的军事理论我能给他们讲上大半天都不会重复的,嘿嘿,又吹牛了。 第七章 城下之盟(二) 大帐里众人正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这些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统帅是如此的睿智,简直是战神的化身,嘿嘿,被他们这么看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的这些军事理论和思想可都是抄袭前人的,而且不成体系,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没想到反响这么不凡。 其实中国从来就不缺少军事家,中国历代所进行的大规模战争估计世界各国加起来也不够和中国比的,各种经典的战例更是数不胜数,中国缺乏的是系统得军事理论,简单的说就是缺少人来总结这些战例战法,使之系统化理论化。原因无他,儒学作祟,一旦统治者掌握了政权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削弱武人的权力,任用文人,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既然已经得了天下就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纵观中国历史几乎没有一个朝代会将扩张延续百年以上,但是以中国的人力和物力来讲,维持这种扩张至少是缓慢的扩张应该比任何国家和民族都要有实力。可惜的是再次应验了某些人的话:中华民族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民族,所以这种扩张大多都停止在喜马拉雅山一侧自己的国土上就不再延续了。对于外面广阔的世界国人似乎不屑去探索去征服,中央帝国的骄傲已经让统治者和他治下的百姓很知足了,若是有谁强调武力那么大多会被扣上穷兵黩武的帽子,然后就是圣人所言,再后来就是…… 其实我愿意和女真人打交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有野心,好战,每个男人的血管里都流动着好战的因子,我这个兽医也不例外,女真人怎么了,只要用对地方用好他们同样能成为我最尖锐的矛,朝鲜人则是我最好的船,至于汉人则是我最好的盾,看了看在场的诸人我停止了思绪开口道: “皇太极最大的优势就是其部都是骑兵,机动能力很强,再有就是火炮,其弱点就是粮草补给不足,不耐久战,经不起消耗,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上面和他周旋。”众人听我这样说都点头称是,我用手指着地图说道: “诸位请看,元山和咸兴一线是整个朝鲜东北部最大的平原了,平原东侧是海,皇太极自然是不会往海里去了,他要是真去我们就垂直不得了,平原西侧都是大山,更本就不利于大规模的骑兵行进,除非是他们不要马了改由步行,这等于是自寻死路。假如我们在平原和皇太极周旋对我们很不利,但是只要我们将咸兴拿下就等于是一个两头有洞的口袋被我们扎住了,将皇太极困在这个平原里,让他出不得也进不得,所以这两处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咸兴,他是皇太极的退路,皇太极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一定会在这里派重兵把守。元山就不必说了,多尔衮将这里修筑的已经很坚固了,只要粮草人员充足守上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关键在咸兴,拿下咸兴这场仗我们就胜了一半。” 众人都皱着眉头,我说的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可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拿下咸兴,部队少了则杯水车薪,很有可能被皇太极包抄后路,部队多了又暴露目标让皇太极警觉提前退缩,真是难办。 “先生的意思是利用海军将人马投送到咸兴背后,然后攻城?”安龙焕最先反应过来,登州一战他首次看到了大规模登陆作战的好处,那就是敌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预计你会从哪里登陆,尤其是皇太极,他从来就没有打过水战,所以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我们会从咸兴背后登陆。但是随后安龙焕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先生,我们的船不多尤其是这样大规模的运送人员恐怕一时应付不了,一旦登陆被发现敌人很可能反噬一口恐怕到时撤军不容易,他们是骑兵动作太快了。”安龙焕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我担心的。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皇太极可不是简单角色,连袁崇焕他都能用反间计害死,我这点伎俩恐怕他不会不察觉,虽然他不知道登陆作战这一说,可是咸兴如此重地他不会不防,人员投送少了不解决问题,多了又怕对方反扑真是挠头。 众人反复观看地图都找不出好办法来,一时帐内鸦雀无声。这时也显不出我什么高瞻远瞩了,压根就使水平有限,站在战略的高度上指挥指挥还行,可是要追究到战术的细节上可就是什么也不是了。 多尔衮思考了半天沉吟道:“若想拿下咸兴我看必须分两步走,第一是要牵制皇太极的主力让其不能回兵救援,第二才是登陆作战,登陆作战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能牵制皇太极的兵力。”多尔衮这时已经开始显露他将来最为军事统帅的才能和锋芒了,虽然刚刚经历挫折但是他脑筋动的很快,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多尔衮说的不错,问题的关键在此,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将皇太极引出来离咸兴越远越好,可是又不能让他脱离了我们的视线。”我咬了咬牙说道,这时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想把皇太极调出来必须要有好的鱼饵,那么举目望去真是没有比我资格再好的了,有什么办法,做点牺牲就做点牺牲吧,我安慰自己道。 众人见我终于开口,都十分高兴,将目光投过来,看出我有办法了,这个办法我是宁愿是不说出来的,登州一役后我就是想躲在战阵后面舒舒服服的指挥战斗就好,不想再冒什么险了,可是说不得这次又得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作战会议一直在延续,就像上次葫芦巷海战一样,每个细节都要讨论清楚,计划完善,快到黎明的时候一个周详的作战计划终于出炉,但是能不能切实的实施还是未知数,鱼饵是撒下去了,上不上钩就要看这鱼贪不贪,馋不馋了。 众人的任务分配完毕,纷纷起身趁这机会休息一会,多尔衮还要赶回高原于是最先向我辞行。 “先生,额娘他还好么?”临走前,多尔衮饶有深意的向我问道。 “还好,还好,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面对多尔衮突然的询问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他知道我们俩的事了,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局促不安,好像犯了事被人抓住一样。 “先生,额娘她命很苦,还望先生好好照顾额娘。”抛下一句头没尾的话多尔衮骑马消失在黎明的浓雾中,让我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不去想他了,大战在即容不得我再多想,此战胜负意义非常,我定了定神回到帐中将整个作战计划再次推敲。 一天以后的清晨,隆隆的战鼓声穿过晨雾,树上的鸟儿被惊得纷纷离枝,山中的走兽也四散逃窜,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这场血腥的大战。 薄雾散去鼓声渐息,辽阔的原野上呈现出两支面目狰狞的大军,除了战马的嘶鸣声外整个战场寂静的让人发慌,随后战鼓声再次想起,伴随的是尖锐的号角声,从女真的队伍中骑出一队人马。当先一人身穿黄色的战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离我军一箭之地以外,此人正是当今女真的大汗皇太极。 见皇太极出场我也跃马前行,阿敏和多尔衮分别陪伴在我左右,身后是数十个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亲卫,这些人绝对的忠诚可靠,他们能用自己的身躯为我抵挡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一个个盔明甲亮,这就是我的汉军和其他部队最大的区别,这是一支用白银打造的军队,他们身上的装备无一不是当世最好的。我李开阳没有别的太多的优点,就是肯花钱,舍得花钱,也有钱。 双方遥遥相对,我举手一抱拳朗声说道:“四贝勒近来可好啊?”我不称呼他大汗而是称呼四贝勒,让皇太极十分不爽,这等于不承认他的地位公然造反了。皇太极周围的人一个个怒目横斥,简直就要冲上来把我剁了一样,不过还是皇太极很有涵养,一举手停止了他属下的骚动。 “托李先生的福还不错,李先生在朝鲜弄得有声有色,真是不简单,但是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哦,我什么身份,我是大金国的太医院院使,朝鲜的总督,汉军的统领,同时也是朝鲜的领议政啊,这些可都是四贝勒你封的啊,李某自然没有忘记。”我笑呵呵的答道。 “那你为何背叛我大金国?”皇太极用马鞭指着我怒斥道。 “咦,有么,我有背叛大金国么?你们说我有背叛大金国么?”我向周围的人问去,阿敏和多尔衮见我装傻充愣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没有,当然没有了!”两人强忍笑意说道,没想到我在战场上还搞这一套。 “就是么,我没有啊,真是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呢,想我李开阳忠心耿耿的为大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到头来居然还有人说我是背叛了大金国,这如何说起啊?”我一摊双手故作怨望状,把皇太极鼻子都气歪了。 “这还不是背叛是什么,见了我你为何不下跪,为何要与我顽抗到底。”皇太极声嘶力竭的道。 “咦,为什么见到你要下跪啊?我的官制跟你差不多啊!”我装糊涂道。 “好你个李开阳,在当今大汗面前居然如此放肆,不是叛逆又是什么,大汗不要和他废话,这样的人应当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范文成从一边搭话道。 “好你个狗奴才,这里有你什么事,若不是有你这样的奸佞小人在一旁鼓动,二贝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用马鞭直指范文成厉声道,把范文成吓了一哆嗦。 “天下人都知道我李开阳深蒙老汗王的大恩,如今又官居如此要职,若是没有你们这样的小人在旁挑唆,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汗王去世时遗命八王议政,可是你看看如今还剩下谁,阿敏和多尔衮跟我到了朝鲜你们还不放过,居然杀到朝鲜来了,难道要赶尽杀绝么!若是没有你这样的奸佞小人大金国何苦会有今天这样兄弟相残,同胞相煎。”我义正严辞的说道。 “你,你!”范文成说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没想到我恶人先告状,给他扣了一大堆罪名。 “就是,要是没有你,何苦我兄弟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都是你这小人在旁挑唆,今天我们就是要清君侧,铲除你这样的奸臣!”阿敏和多尔衮一起在旁帮腔道,一时之间掌握了主动。 “明明是叛逆,还说这等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皇太极大声喊道。我们的声音都很大,隐隐的能飘到本队队伍那里,皇太极深知再这样下去难免要动摇军心,所以试图就此盖棺定论,给我们扣上叛逆的帽子他好师出有名。 “什么是叛逆,我们从来就没有说背叛大金国,朝鲜和金国的协议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试问我们违反了哪一条,至于不向你称汗,那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不够格,我们要遵照当年大汗遗命重新推举汗王。”我大声说道。 “对,重新推举汗王!”阿敏和多尔衮一起应道。皇太极神色巨变,口中说道: “好啊,好啊,原来你们是存了这个心思,我说怎么在朝鲜就是不回来呢,原来你们是要篡夺我的汗位!” “什么叫你的汗位,你的汗位怎么得来的你自己知道,论资格大哥,二哥都有资格凭什么是你?”多尔衮愤愤不平道,其实他估计是更想做这个女真的大汗吧,只是这时把阿敏推上了前台。 “就是,要做也轮不到你!”阿敏接口道,这家伙脑子不转个,整个一个莽夫,根本就看不透是怎么回事就让多尔衮当枪使了。 “好好好,咱们毋庸废话,按我们女真人的规矩办,胜者为王败者寇!”皇太极狞笑道,好像是在对一群死人说话,十分有必胜的信心,说着一拍马向本队回转,其余众人也跟着向回走,范文成用恶毒的眼光看着我,我则还以尖利的目光让他不敢直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家伙,为何他要处处和我作对。 “走,我们回去!”说着我一提缰绳也向本队赶回,已经达到激怒皇太极的作用了,估计他是不把我干掉誓不罢休的,尤其是那个范文成,好像我强奸了他老妈一样,如此的仇视我。 “先生,怎么样,我说的还不错吧!”多尔衮笑着道,这些话大半都是我们昨天相好的目的就是激怒皇太极,同时也动摇他的军心,告诉对面的军队这是一场兄弟的汗位之争,不是敌我两国交战,这样在战场上大家或许都会悠着些手下留情,毕竟都是同胞。 “多尔衮,你说的太好了,等哥哥将来做了大汗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没等我说话阿敏却接上了话头,感情他还因为多尔衮的那一句“论资格大哥,二哥都有资格凭什么是你?”高兴呢,居然做起了当大汗的美梦。 “谢谢二哥,将来还要二哥多多提拔小弟!”多尔衮见机的极快,把阿敏哄得笑开了花。 还没有到达本阵,皇太极的军队已经开始发动了进攻,响彻大地的马蹄声轰轰的碾过平原上的泥土,巨大的战争机器向我们扑来。 “开炮,放箭”我大声命令道,手下的军兵不用我指挥已经自动的将箭搭在弦上,炮手点燃了火绳。 “轰轰”的几声巨响数发炮弹砸在了八旗的阵前,但是射程很近,几乎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损伤,对面的骑兵此时更加凶猛,加快了步伐向我的军阵冲了过来,还没有到阵前就分成两翼,向我的侧面包抄而来,随后我的后军突然开始大乱。不断的有骚动声。 “不好了,佟养性造反了!”“抓住李开阳,大汗有重赏”之声不绝于耳,整个队伍都骚乱起来。 “撤!”我大喊一声,带着阿敏和多尔衮紧急的向元山方向撤退。 远处的皇太极此时立在一个山坡上,狞笑道:“哼,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侥幸罢了,看我捉到怎么收拾他!”一旁的范文成,也洋洋得意。 “李开阳这次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大汗,等抓到李开阳,请把他交给微臣,由微臣来处置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宁完我则谄媚的奉承道:“大汗有上天眷顾,此战必可一战而定朝鲜,从此天下指日可待!”说着这三人具是哈哈大笑。 第八章 城下之盟(三) 朝鲜军队在列阵时位于最前,此时他们也是跑在最前,丢盔卸甲的向元山方向溃逃。那些反正的佟养性所属汉军此刻臂上都扎着红巾,所以很好认,这些人一直尾随着朝鲜军队不断的追击,可是显然他们的脚力没有朝鲜军队快,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把后面追赶的八旗士兵看的是干着急,想跃马过去但是总被阻隔。 “冲啊,杀啊,活捉李开阳!大汗有赏!”反正的汉军嘴里不断的喊着。可是脚地下就是不使劲,好像没有吃饱一样,远处皇太极也纵马跟着大队,他内心中十分兴奋,并且自鸣得意,就在昨天宁完我趁着黑夜前来报信,他已经成功的策反了佟养性,并且联络了一些昔日的故旧将领,商定好在两军对阵时阵前倒戈,约定以红巾为记号,一起擒杀李开阳,对此皇太极十分得意。你李开阳再厉害也没料到我在你的军队中埋下了这些杀手锏吧,靠,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所以为了一战将李开阳的有生力量一并摧毁使其再无还手之力,皇太极将驻守咸兴的部队调上来大半,对此范文成曾提出过异议,可是皇太极对宁完我的情报深信不疑。 宁完我的情报显示李开阳的所谓主力部队不过是一群刚刚招募的朝鲜士兵,这如何和他的精锐八旗媲美。而且佟养性的汉军已经反正,就剩下阿敏和多尔衮的部队了,这两股力量必须摧毁,皇太极意识到这才是在朝鲜战场上对他威胁最大的力量,所以必须趁着这次机会一举扑灭不给李开阳翻身的机会。 当夜皇太极就将咸兴的主力调回配合他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战场上他才会有足够的军力从两翼进攻,目的就是切断我的后路让我回不得元山据城坚守。 可是这两翼的骑兵还没等起到作用,变故再生,西侧的山上突然炮声大作,这种炮声皇太极再熟悉不过了,这曾经一度是他的梦魇,不同于毛文龙所铸造的铳,这种炮声低稳而沉闷,但是射速极快,炮声和炸声几乎是同步的,威力比宁远一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炮弹横飞将冲在前边的八旗轰得人仰马翻,一具具士兵被抛向半空,见到这种情景进攻的八旗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前进,这种情景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一年多以前就是这些活力威猛的大炮夺走了一生不败的努尔哈赤的性命,大炮已经成了女真人最畏惧的武器。 “不好!”几乎是出于一种直觉,皇太极向左右看去。“宁完我?”他大声喊道,宁完我曾经告诉他多尔衮所使用的火炮是从平壤一战所缴获的,已经老化,不足为惧,前一段的战事也证明了宁完我的话,在多日来的和多尔衮的拉锯战中皇太极就缴获了几门这样陈旧的大炮。而刚才叛军抵抗的火炮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可是怎么此时就完全不一样了呢,皇太极脑袋里画了一大堆问号,想找宁完我证实,可是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遭了!”这时皇太极已经认识到情况不妙,大大的不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反正的汉军再次反正,掉转了刀枪向尾随而来的八旗冲杀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后队遭受炮击就已经让他们震撼了,可是刚刚和自己一个战线的汉军居然向自己捅刀子,这些汉军可不手软,尤其是对付八旗。尽往后背捅刀子,猝不及防下很多八旗士兵着了道,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敌我军队交错纵横。刚才还是败退的士兵此时也跟着汉军冲杀上来,如狼似虎,哪里还有半点溃逃的样子。 中计了!皇太极反应过来,但是无情的大炮已经将他的阵脚打乱,对于这些火炮的恐惧士兵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前队首先被敌军冲乱。 “撤!”皇太极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是还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是正确的,那些该死的汉军,皇太极不断咒骂,这刻他甚至能听见他们高呼“活捉皇太极,商银一万两”的口号,难道我堂堂的女真大汗就值一万两么,顾不得再想这些在手下的护送下皇太极狼狈奔逃。 不得不说女真八旗确实是训练有素,一旦和我军脱离了接触逃出火炮射程他们马上就重新组织队形收拢散兵,很快的皇太极的部队逐渐完整。我军也见好就收,只是远远的坠着皇太极的部队,并不上前主动厮杀,两军就这样遥遥相对。 惊魂以定的皇太极和他的得力下属们此刻聚拢在一起。 “大汗,我们下步怎么办,我看我军损失并不大,不如再杀过去!“范文成建议道。被皇太极狠狠地瞪了了一眼。 “此时士气低落,再加上敌军有火炮相助,难道让士兵去送死么,宁完我你这个汉奸,让我抓住我不饶你!“皇太极咬牙切齿的道,将宁完我恨到了骨头里。旁边的范文成听了心里却不舒服,尤其是汉奸两个字,十分刺耳。 “走,回咸兴,此地不易久留!”说着皇太极催马向咸兴方向而去,留下范文成自己在那里发呆。八旗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着主帅向咸兴方向赶去,完全没有了来时趾高气昂的样子。 远处的咸兴已经在望,众人都像见到了希望一样加快了脚步,从打早上开战以来到现在马不停蹄,虽然身后尾随的那些叛军已经消失,可是众人提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怕什么时候这些人再从哪里钻出来给那么一下子。尤其是这些汉军,不用好招数,常常仗着自己盔甲坚硬愣是顶上那么一刀,同时也向自己出阴招,人家的盔甲不怕砍可是自己的身上穿的可是少的可怜,很多士兵都是这样着得道。 到达城下的先头部队首先向城上喊去:“快开城门,都死了么,难道没看见老子回来了么?”不知道谁这么大的火气,冲着城上大喊。 “骂什么骂,也不看看咱的旗号,不假,人都死光了,我们是李大人的手下!”说着城上的人哈哈大笑。皇太极此时的脸都绿了,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李开阳!”他仰天大喊道“我不灭你九族誓不罢休,我要将你五马分尸!”皇太极终于不顾什么斯文和威严了破口大骂。对于自己的大汗如此素质,士兵们只得耷拉着脑袋默默无语,这场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几乎就没有和敌人硬碰硬,遭到的都是暗算,此刻咸兴城失守八旗唯一的退路也被掐断,望着莽莽大山难道要翻山越岭回到辽东么。 “撤!”皇太极含恨道,他不敢在城下逗留,谁知道这个李开阳还会玩什么花样。皇太极带着他的部队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咸兴的夺取正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这多亏宁完我这步好棋,使皇太极相信佟养性会反正,这只怪他太自信太盲目了,同时也是太小瞧我了。宁完我的作用就是调出咸兴的守军,并且使皇太极远离咸兴无暇救援,实际上他也没有办法救援,柳德恭和苏克萨哈所率领的登陆大军是在咸兴南北两门几乎同时登陆的,尤其是通往元山方向的北门,根本就不容一个人逃脱,目的就是给皇太极一个惊喜。 皇太极丢失的不仅仅是咸兴还有他大部分囤积在咸兴的粮草。随后的几天里他带领着部队不断的冲击咸兴城,妄图夺回咸兴取路回辽东,但是他这个美梦并没有实现,在海军登陆部队的不断骚扰和我后续小分队的袭击下皇太极所部精疲力竭,最主要的是他没有粮食了。 整整四多的万大军就这样在这块平原上不断的左突右冲,兵力不断的被蚕食消耗。每天都有逃兵出现,最开始是随军而来的东海女真,这些人原本就不算是皇太极的部下,哪里来的忠贞二字,所以跑的最快,尽管皇太极使用了各种手法,可是还是阻止不了东海女真的逃跑,干脆皇太极也不去管他们了,将东海女真的马匹和食物全部收缴。随后的日子里靠杀马为食,可这终究不是办法,马也有杀光的时候,就在这时我的信使出现在了皇太极的大营外并给他送去了另一个让他沮丧的消息。 拿着我的书信,皇太极的手颤抖了,信的内容很简单,我言明以派军登陆辽东此刻正在肆虐,很难保证不联合明军扫平辽东。同时我开出两个条件,第一重新订立金国和朝鲜的条约,约为对等,朝鲜从此不再向金国纳贡,金国也不再侵犯朝鲜;第二可以放其回辽东,但是皇太极回去后不得难为在朝鲜效力的八旗家眷,若有愿意来朝鲜的一律放行不得留难。 其实这两个条件并不苛刻,可以说很宽松,为此我的军营还产生了一些分歧。 “李先生你这样我就不懂了,明明可以取胜,为什么要放虎归山呢?”阿敏第一个不同意,他此时是最希望取皇太极而代之的。我要放了皇太极他自然是不同意了,多尔衮和一众将领也都表示不解,朝鲜大军粮草充足不怕消耗,而皇太极眼见就能困死在此地,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了他换谁都不甘心。 “众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试问众位,此次皇太极率军几何?”我问道。 “八旗不到三万,另有东海女真三万!”多尔衮答道。 “那辽东还有几万?”我接着问道。 “大概还有五万八旗,另外汉军和蒙军若干!” “对呀,试问以我们目前的力量能够对付这些人么,大贝勒代善进取不足但是守成有余,并且极得皇太极信任,皇太极就是被我捉到了代善也会继承汗位的,对于辽东我们还是一无所获。佟养性带去的那些人只能起到牵制作用,让代善无力派兵来援,可是我们也没有力量进攻,皇太极久困于此难免不狗急跳墙,到时我军损失不会在少数,此次作战只为击退敌军,现在看来作战目的已经圆满完成,我们不能再损失自己的力量这样得不偿失。”咸兴一战并非完美很多溃军已经从北门逃往辽东,代善肯定会得到消息的不用多只要是一万人再加上皇太极的部队里外夹击咸兴能不能保住实在是未知数。 其实我心里有数,这次大战看出朝鲜真正有作战能力的还是我带来的这些兵马,朝鲜除了海军好用外,陆军指挥拉后腿,我盘算着要逐渐淘汰朝鲜的陆军,让其变成地方防卫军。真正的野战兵种要由将来移民来的汉人代替,女真人的骑兵有必要保留可是不能再扩大规模,我必须保证一种优势比例。所以就不能消耗在皇太极身上。另外我还想让皇太极牵制着关外的明军呢,好让我腾出手来大力移民和发展经济,只有朝鲜这块小的试验田弄好了才能逐步推广。至于明朝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腐朽的必须推翻,但是接替他的不是更加原始的女真奴隶制度,也不是李自成的大顺国,这样的改朝换代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将这个旧制度彻底的弄个天翻地覆新的制度才好确立。 “再说呢皇太极这次回去对我们大有好处!”我故意卖关子停了下来,一听我这么说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我缓缓地说道。 “此时就是抓获了皇太极那么辽东的各部必定人人自危,都会汇聚在大贝勒手下,凝成团和我们对抗,可是若是我们将皇太极放回去,他此战打败损兵折将,看他还有何颜面面对群臣,还有何威严统帅各部,到时我们可以遣使逐一的分化瓦解,将来要推翻皇太极夺取辽东还不轻而易举。”我一说完面上露出奸笑,众人也都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正所谓好饭不怕晚,总要有些耐性么,见众人都赞同了,阿敏也只得怏怏的答应了。 第九章 惊喜 皇太极对于我的提议并不感兴趣,或者说是拉不开这个脸,丢不起这个面子。不过他到是没有为难我的信使,这点我也是相信他的,以皇太极深沉的个性是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我做文章的,他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至少值的人尊敬,把他搞得这么惨我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嘿嘿,也不要这么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谁让你把老子惹毛了,不值得同情。 看来是必须给他一些压力了,是夜一阵阵轰鸣打破了宁静的夜晚,皇太极的驻地遭受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炮击,其实深夜中火炮根本无法瞄准,它所带来的无非是一种心理压力和震撼。我和众将站在山头上欣赏着美丽的夜景,皇太极的大营里乱成了一锅粥,人仰马翻,火光冲天,那些士兵们哭爹喊娘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在大营里乱窜。 “不错,不错,夜里看景别有一番风味!”我装作斯文道,这时若是再有一个羽毛扇就能学着诸葛孔明羽扇纶巾,那岂不是快哉,我脑子里琢磨到。可惜周围众人都是武将笔墨不通,更是没人上来凑趣奉承我几句,让我多少有些遗憾。众人哪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在闪烁的炮火中看见我诡异的笑容,心中是又敬又怕,这个夜晚让众人永远难忘,他们真正第一次近距离的见识了火炮的威力,这才哪算哪啊!这些不过是实心的铅弹,若是换成开花弹我估摸着低下的人就都差不多该报销了,这点我曾经考虑过,是否开发接近于现代的炮弹,但是考虑到这种跨越太大,最主要是对技术水平要求高杀伤力太强还是暂时不要搞了,归咎起来还是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这一夜对皇太极也是十分难忘的,这些天来他疲于奔命,到处都受到阻击,索性就地扎营哪里也不走了,盘算着想一个好办法突围。担惊受怕的这么多夜了好不容易入睡,就被突如其来的炮声惊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太极冲出大帐大声问道。“回禀大汗敌军偷营!” 只见四处的士兵已经炸了营,到处乱窜,营内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却没有见到半个敌人的影子,这些天八旗已经被我折腾的成了惊弓之鸟,一碰就跳。皇太极叹了一口气颓然的蹲在地上,自己上辈子得罪了这个李开阳么,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就不能让自己好好的睡一觉,如今皇太极已经眼窝深陷,头发蓬乱比街边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看着四处奔走的士兵皇太极揪心的疼痛。咬了咬牙,皇太极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皇太极的信使到了元山,完全同意了我的条件,这似乎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没想到一晚的炮击就让负隅顽抗的皇太极这么快的妥协,虽然我也有些诧异,原本是连着这样给他一个两三夜的,但是对于能这么快就达成目的我还是很高兴。早点结束战争吧,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他玩…… 三天后目送着皇太极带着残余的不到三万的军队从咸兴离开平原的背影后我一番唏嘘,皇太极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这样的奇耻大辱也能忍受,将来这个人不容小视啊,说不准还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我这样算不算是放虎归山呢? 历史上早有证明,这个人心机之深、谋略之高、手段之辣,令人叹为观止。这自然与其先天禀赋有关,但所处环境和人生经历则是更重要的原因。 皇太极出生那年,努尔哈赤34岁,生母那拉氏18岁。他的生母是叶赫部贝勒扬佳努的爱女,被称为孟古格格。14岁嫁给努尔哈赤,29岁撒手归天。12岁的皇太极自此失去母爱,当年古勒山一战,孟古的堂兄布斋贝勒,战马在厮杀中被木墩绊倒,死于非命,努尔哈赤命将布斋的遗体劈作两段,将其一半归还,从此建州与叶赫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那拉氏之死,在很大程度上是心情抑郁所致。 皇太极少年丧母,又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可以说是孤苦伶仃!而他的家庭,却是一个大家族。他有4个叔父,仅二叔穆尔哈齐门下就有11个堂兄弟,三叔舒尔哈齐门下有9个堂兄弟,其中阿敏门下有6位侄子、济尔哈朗门下有11位侄子。而他又有15位同父异母兄弟,亲兄弟的子侄多达一百四五十人。皇太极的7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由5位福晋所出,这5位福晋都是建州本部人,唯独其生母是叶赫部,而叶赫又同建州结下血海深仇,这种家庭环境,对皇太极少年时代的成长有着许多正面和负面的影响,磨练了他的心志。 试问他如何会因为在朝鲜的这次挫折停滞不前或者自暴自弃呢?不会的,从我对皇太极的认识来看一定不会的,想想刚才互递协约的时候他那种怨毒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这就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的。和这样的人为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又不得不放他,即使他垂死的挣扎也会让我元气大伤,不合算。 相比之下我的一切来得太偶然太侥幸了,催着战马我默默地随同大军向开城进发,苏克萨哈此刻被留在了宁安道,负责整个宁安道的清剿和安抚工作,那些私下里投降皇太极引兵进朝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同时投降的东海女真也要遣送,事情很多够他忙的。 大军回到开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光海君带领着各级官员出城迎接我,这一战彻底奠定了我在朝鲜不可动摇的地位,从葫芦巷海战到这次偷袭咸兴,战役的规模不断升级,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否则幸运之神为何要如此眷顾我呢? 在光海君为我们召开的庆功午宴上,红光满面的光海君率先举起了酒杯。 “来,为我们凯旋的将士请满饮此杯!” “干!”殿上的众人武将居多,就是那些文官也都能喝上几杯,朝鲜人很爱喝酒,在他们的习俗中男人若是酒醉而犯了什么错误,除非是罪大恶极否则都是可以原谅的,由此可见这个民族的特点,此时我军大胜,短时间内女真再无能力征朝众人心情放松,酒量自然也是大涨。 “来,这第二杯用你们汉人的习俗来说是敬给我的女婿李开阳,同时我在此宣布,从今日起李开阳不在是朝鲜的总督,我正式任命他为摄政王,总理朝鲜国事。”光海君兴奋的说道,余人对此具是惊讶,但随后释然,将来我和顺姬的儿子会继承朝鲜王位,这是在整个朝鲜都知道的事情,开始还有人质疑但是估计此刻已经没有人来挑战这种权威了。我手中所掌握的武力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朝鲜的全境,原来还是天高皇帝远的宁安道此时也被我轻而易举的夺得,再没有任何有实力的反对力量了,就是光海君不说,实际上我已经凌驾于朝鲜政权之上了。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朝鲜国王要受制于他的女婿,不是么,光海君这样宣布无疑是将我的地位固定下来,自己干脆退居二线,将我推到前台,避免了尴尬,老奸巨猾!我心里想到,不过还是很高兴,这样我基本上脱离了带有殖民色彩的总督官衔,取而代之的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对将来行事更加便利。 “多谢大王!”我起身谢恩,众人也纷纷道贺。这顿酒宴上光海君十分的大方,对所有参战的人员都大加封赏,一点也不吝啬,他能吝啬么那都是慷我的慨呢,他所封赏的金银玉帛哪还不是得从我的腰包里出,呜呜,想起来我就心疼。当真是不当家不只柴米贵,我只盼望着这次酒宴早点结束。 众人喝得是酣畅淋漓,兴高采烈,我却是愁眉苦脸,光海君这一高兴估计得让我忙和一阵子才能将这些钱挣回来,最可气的明明钱是我出的可是这帮人都要买光海君的好。跟我日久,顺姬自然知道我的脾气,何况她自己也很心疼,正所谓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见自己的父亲这么“祸害”自己的家产自然肉疼,可是还得从旁边不断的规劝我。 “老公,别在意,回头咱们把父王在平壤的那些房产都卖了,估计没什么损失!”这话我还是比较爱听,一扫愁云,开始琢磨光海君在平壤的房产值多少钱。 “老公,你少喝点,一会我们还有惊喜让你看呢?别又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一高兴我的酒也频了起来,海兰珠连忙在一旁警告。 “什么惊喜,老婆早点透露给我知道好么,莫不是你们几个准备好了陪我一起鸳鸯沐浴?”我嘿嘿的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么长时间一直忙着对付皇太极,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肉味了。 “讨厌了你,怎么就想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呢?”海兰珠白了我一眼。 “这是夫妻大道怎么是肮脏龌龊呢?不是这个又是什么,难道你有了么,老婆?”我小声地问道。来到这个时代有些日子了,和海兰珠最早成婚,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这方面的音信,我有些害怕,莫不是像项少龙一样失去了生育能力,那可是我作为男人的悲哀。虽然不是十分喜欢小孩子,可是人家有的我也要有啊,至少证明咱能力不差,再说要是顺姬没有孩子这朝鲜将来还真是不好控制。 “想哪去了你?不是这事,倒时你就知道了!”海兰珠不再理我,找多尔衮喝酒去了。 “老婆,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把顺姬拉过来,众女当中每次都是她最先向我妥协的,可是这次她拼命的摇着头。“海兰珠姐姐不让说的。"这越发的增添了此事的神秘感,由于身份敏感阿巴亥没有来,铭岚就陪着她,所以顺姬不说看来我是没有办法提前知道这个惊喜了。 也罢!既然叫惊喜,那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省得喜不出来,可是我的心已经长草了,没有兴致再喝酒。傍晚的时候酒宴终于结束,大家尽兴而归,一个个都所获甚丰,想起来我就郁闷。 “老公,快点啊!”海兰珠根本就藏不住心事,不断的在一旁催促着我,顺姬只是微笑,但是也鼓励我快一点。 “好,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我怪叫一声,拍马快行。王宫距离我的仪宾府本来就不远,没几步道就到了,可是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我的家么?怎么感觉回到了辽东沈阳的家呢?从前的仪宾府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庞大的府邸,从外观上看和我在盛京的豪宅没有什么区别,当初为了迎娶海兰珠,在那座豪宅上我可是没少花费心思,毕竟那是属于我的家。到了朝鲜后我常常怀念我的第一个新家,这已经是我的一块心病了,虽然海兰珠嚷嚷着要在仪宾府旁重建,并且和多尔衮他们兴师动众的又是木料又是砖石的,可是我并没在意,实在是不相信他一个女人对建筑一点不懂能盖出什么豪宅来,顶多也就是和仪宾府一样的一座宅院就不错了。当时我把这个看作是女人的攀比和吃醋,随后我各处的忙,就是这次出征前夜没有回仪宾府而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对于这个豪宅和当初所设想房地产开发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这是真的么?”我揉了揉眼睛说道,其实心里确实是很惊喜但是还没有夸张到如此地步,我这样做无非是哄着众女开心罢了,可以看出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们很辛苦,听到我这么说当真是比什么都高兴,这就是最大的褒奖了。 “当然了,难道你不相信么?”说着海兰珠拉起了我的手,往院子里走,我四下打量,整体布局和盛京的旧宅区别不大,但是在很多细节上更加完美了,尤其是注入了很多朝鲜的建筑风格,例如飞檐和凉亭,除了主房以外很多修饰性的建筑都采用了木质结构,使其更接近自然,更加柔和。 “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吧?”我另一手将顺姬的手握住问道。 “也不全是,大局还要靠海兰珠姐姐她们,我不过是提些建议罢了!”顺姬谦虚地说,顺姬就是这点好从来不炫耀也不抢先,平和待人,平和处事让我很是欣赏。 “可不是一点点建议吧,你看这里还有那里改动都是很大的。”我用手指着说道,对于一个我曾经亲自监工建造的宅院我自己心里如何能没有数呢。 “老公,这样改不好么,若是不好我再叫他们改回来!”顺姬仰头看这我,目光有些怯怯的,朝鲜女人就是这样好,对老公是绝对的遵从,而又忠贞不二,不像日本女人虽说柔弱,但是骨子里十分淫荡。 “不是,不是!这样改很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天分。”我称赞道,顺姬不好意思地笑了。 咦,其他两个老婆呢,怎么我进了院这么久她们都没有出现呢?我心中大是疑惑,难道还有什么惊喜么。 “老婆们,你们在哪里啊,老公我回来了,还不快点出来!”我站在院子中央大喊。 “嚷什么嚷,就不怕把鬼叫出来!”我话音没落多久,阿巴亥和铭岚就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满头大汗。 “嘿嘿,若是每次喊出的都是这样的美人女鬼,再喊个十次八次又有何妨!”我笑道,这话自然让阿巴亥中听,铭岚听了也是抿嘴的笑。 “就你嘴滑,从来就没有老实话!”海兰珠在一旁笑骂道。 “你老公我不但嘴滑,手还滑呢!”说着我摆出当初老鹰抓小鸡的姿态向海兰珠扑去,这下院子够大,海兰珠身法矫健自然是没有让我得逞,周围的三女不断给海兰珠加油,累得我是气喘吁吁,只摸到几下衣角。 “不玩了!我要看看我的卧房!是这间么?”说着我向刚才阿巴亥她们出来的那间走去,一进房,我就被眼前的大床打动了,这才是给我最大的惊喜。 只见偌大的一间卧房里摆着一张大床,足足可以睡下五六个人。 “老婆?”我向阿巴亥望去。 “这下你高兴了吧,让你得逞了,我们是不想让你每晚的来回窜房弄得谁也睡不好觉!”阿巴亥还试图解释,已经被我一把抱起仍在床上,随后是海兰珠等三人,我也一个飞扑落在床上,床很大,五个人躺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拥挤。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众女脸上都露出了羞涩的红晕。 …… 第十章 平壤大学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这几天我生活的十分开心,并且快乐,之所以用了两个形容词那是因为我实在是太happy了,这种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坐在庭院里看着众女嬉戏,时不时地还可以左拥右抱,老鹰抓小鸡更成了每晚的保留节目,简直是给个皇帝也不做。可是这样的日子终于是要到头了,再过些天就是平壤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我必须赶过去主持开学典礼,同时对移民的问题还要好好的筹划。 临行前在密室里我和多尔衮进行了一次长谈,谈话的内容被作为高度机密,除了我们两个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出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阿巴亥焦急的面孔,对于我们俩个的会面她是最担心的,看着我俩轻松自在的走出密室,阿巴亥紧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额娘,你看上去又年轻了很多,先生以后的事就全拜托你了,我这就回江原道,说好了下一批移民一定要先安置在我那里啊!”说着多尔衮一挥手潇洒的走了,留下满脸通红的阿巴亥在那里出出神。 “老婆,咱儿子已经走了,你还发什么呆啊?”我嬉虐道,一手搭上阿巴亥的香肩,望着多尔衮远去的身影。 “瞎胡闹,谁是你儿子,看多尔衮知道了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阿巴亥嗔怪道。怎么这么多人都说要把我的脑袋扭下来啊,难道我的脑袋很讨人喜欢么?我摇了摇头。 “对了,你和儿子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也不多留一会?”阿巴亥问道,她和多尔衮很久不见如此匆忙的就分别自然是不忍,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看,你都承认是咱儿子了!”我笑道,阿巴亥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啐了我一口。 “就你油嘴滑舌,快说你和多尔衮都说什么了?”阿巴亥依进我的怀里不依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过你放心吧都是军国大事,暂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不过老婆,我有一件事问你,若是有一天我和多尔衮也像跟皇太极那样反目成仇你帮谁?”我将阿巴亥搂得紧紧地问道。一听我这话阿巴亥浑身振颤,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 “你不要吓我,不会的是么,你们刚才谈的不是很好么?” “好了,好了,不是说假如了么,我就是顺嘴瞎说,你别在意,多尔衮很懂事的,我们关系很好。”我安慰她道。 “说什么不好要说这个,记住以后不许再说了!”阿巴亥用拳头锤着我的胸道。 “不说了,不说了,好吧,以后不说了,但是老婆我还是想知道,我是说假如啊,真要是有了那一天你到底帮谁?”对于这个答案我还是很好奇的,阿巴亥想了好久最后才说道: “若是到了那天,我谁也不帮,让你们俩杀的你死我活的,叫你们不考虑我的感受!”说着阿巴亥自己笑了起来。 “老公,真要是到了那天,我还是会帮你的,多尔衮不懂事,他还年轻,所以难免会犯错到时我帮你好么,但是你不要伤害多尔衮,你们俩我只能帮一个,所以要我选我一定帮你,你不会把他怎么样是么?”阿巴亥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我,这让我心里很感动,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并且把我的位置摆的很高,当然了这里边她也存了私心,就是阿巴亥十分了解我的个性,确实像她所说我和多尔衮一旦闹翻,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是多尔衮就不一样了。 历史上很多记载都说多尔衮是个阴险毒辣的家伙,尤其是对他霸占孝庄耿耿于怀,电视剧上更是说他和孝庄青梅竹马。简直是笑话,孝庄从小在蒙古长大而多尔衮在建州怎么可能,至于二人在皇太极死前通奸之说就更没有可信度了,沈阳的盛京皇宫才多大的地方啊,通奸,藏个猫狗都难!至于皇太极死后怎么样,这我可就不晓得了也算是花容月貌就这样守寡了确实可惜,只是他们的辈分可就差了,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可就难说了,多尔衮可是我便宜儿子,想着想着我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这么严肃的问题我怎么能笑出来呢,阿巴亥只觉得自己这番柔情是白表达了。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多尔衮也不小了,该给她找个女人收收性了。”我强忍住笑意说道。 “就这个让你笑成这样,我不信,什么收收性啊,你都有我们几个了,不还是往外跑么!”阿巴亥幽怨的说道。 “这可不同,老婆,我这可是为了事业忙碌,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总要开创一番事业的,庸庸碌碌的活着多没意思啊!再说我又怎么不收性了,我可没在外面沾花惹草啊!” “就你话多,我什么时候说你沾花惹草了,只是想过两天安生的日子,这才几天啊你就又要出门,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阿巴亥神色有些哀伤。我能理解阿巴亥,她这一生的命运几乎都和战争联系在一起了,她嫁给努尔哈赤的这么多年不是生活在后宫各种女人的嫉妒和攻奸中就是整日的为出征的丈夫和儿子提心吊胆。对于和我生活的这短短的时间她很是满足,这是她从前从未尝试的生活,尤其是这些天,大家都十分快乐。 “我又不是去打仗,不过是主持开学典礼罢了,过不了多少时日我就能回来的。你们要是想我也可以去平壤啊,距离又不是很远,我的江华号就停在海边,你们随时可以坐船去平壤的。”我劝慰道。 “看吧你美的,谁稀罕你!要走你就走吧!”阿巴亥笑着说道。 “真的不稀罕啊,那是谁天天晚上缠着我不放,非要最后一个跟我……”我话还没说完,阿巴亥脸腾的就红了,狠狠地锤着我。 “让你瞎说,让你瞎说!”所谓三十如狼,像阿巴亥这样熟透了的女人在性上是经常索要的,所以很贪床,好在我自己深明此中奥妙,在药物的帮助下调解的不错,否则四个女人确实是可以要了人的命的。 在开城的最后一天就这样的即将过去了,明天我就要去平壤了,随同我一起去的还有在开城附近放牧的那些从蒙古运来的牛羊马匹,和皇太极的翻脸就意味着再也得不到蒙古的牲畜了,这些牲畜现在都成了我的宝贝疙瘩,因为我要靠他们繁殖出性能更好的下一代。尤其是战马,现在朝鲜最缺的就是战马,没有战马打造一只精锐的骑兵就是空谈,算起来我现在骑兵的数量也就在五万左右,分布在朝鲜各地,一旦有紧急状况发生能调动的不超过两万。皇太极这次惨败必然不甘心,定会卷土重来,到时他所带领的绝对就不会是这次的五万人了,试想火炮的机动能力差,到时如何和这些快速机动的骑兵较量呢? 这次和多尔衮密谈的内容之一就是建立一直快速反应的骑兵驻扎在朝鲜北部,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这支部队的指挥权是交给他的。我如此重视多尔衮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便宜儿子,而是在于他的军事天赋,可以说打下清朝根基的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但是夺取中原的却是多尔衮。这家伙手段绝对的够硬,打仗是把好手,现在已经就现出雏形了,不过多尔衮还处在可塑期,好好的琢磨这块玉对我将来大有用处。 当然了交给多尔衮的这支骑兵部队是要经过我这个便宜老爹为他精心挑选的,除了我汉军的一部分外还要充实大部分从山东来的移民,山东人性格豪放,身材魁梧,做骑兵是再合适不过了。 从开城到平壤的陆路确实不好走,但是为了赶时间我也只能快马加鞭了,这要是有条运河该多好啊,打通从平壤到开城再至汉城的路线。不过工程太过于浩大了,所费的钱粮不是我现在能承受得了的,暂时还是算了吧,不过打通从开城到江华岛的水路到是很可行,距离近这样就可以直接从海路走了,朝鲜的优势在船,所以必须发展航运业。这个想法不错,我自己在不断的称赞自己,在我的理论中称赞自己褒奖自己是件好事,不是什么骄傲自满,只有这样才能肯定自己的成绩,鼓励自己继续前进。嘿嘿,李氏理论仅此一家,当然更不能外传,否则就该成了好大喜功了! 平壤大学此刻已经彻底竣工,原本我以为自己一去就万事俱备只待开学了,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一切都弄得没有头绪,看来还得自己亲历勤为,我真是个劳碌命啦! 由于朝鲜刚刚平定,百姓们对于这所大学还知之甚少,所以今年招收的学生并不多,大概有一千多人。这个数目远远不够,平壤大学的设计容纳规模是一万人以上,而且今后几年将是朝鲜发展的关键,人才也会变得紧俏,所以我下令从各军中挑选心思巧妙的士兵进入大学,比例是百分之一左右,同时也挑选在历次作战中表现优秀的士兵比例为千分之一,再从移民中选拔一些有文化的充实到大学里,这样好不容易凑齐了三千多人。按我的意思还要再多加些人,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么,不过教师队伍实在还是个问题,应付不了如此大规模的教学任务。尹集找来的那些人也就能教一个文化课,再教多了我实在是不放心,还不把这些学生教成书呆子,到时一无用处。 于是我仿照现代大学的授课方式,将科目分成基础课和专业课,三千多的学生一分到各个学院,每个学院就没剩下多少人了,但是老师更可怜,所谓的专业课哪里有人懂,不过是在某个方面有些专长罢了,至于授课经验更是等于零,但是此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再有就是各部队抽调上来的那千分之一士兵,是我准备将来在开城建军事学院用的,此时开城的学院还没有动工,但是高素质的军事人才却是急缺,尤其是我希望迅速掌握这部分力量以期通过他们彻底掌握,所以只能由我亲自任课。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是越来越忙,当初设计平壤大学的时候我特意在大同江畔设计了一个住宅小区,专门给大学的老师住,尤其几栋十分精美,自然是给级别高的人住的了。这时我的“老师”徐光启就住在当中条件最好的一间。开学前夕我要一一拜访这些人,给他们安排工作。 “元度,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快来,快进屋!”我到来的时候徐光启正在他的院子里侍弄他的宝贝番薯呢,按他说要在朝鲜推行种植。这倒是个好主意,朝鲜多山地丘陵,适宜地瓜生长,若是能铺开可以解决不少粮食问题,所以我特意命人在徐光启的门前给他开了一个小院,做实验田。 “老师!我也好久不见您了,怎么样在这里生活还习惯么?”我上前问候道,徐光启到达朝鲜后对这里的人文物产都很喜欢,和中原的衰落相比,朝鲜此刻正是方兴未艾,处处都显示着活力,尤其商业在我的鼓励下十分繁荣,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船只往来与平壤和登州之间,更让他满意的是我从登州迁移来的大量难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徐光启对我和蔼了很多,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这不是贱命么,非要人家对你疾言厉色才舒服么! “挺好,挺好,就是有些太安逸了,每天除了和振之等人聊聊天外就剩下侍弄这些番薯了,无所事事啊!”徐光启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显然是过的不错。 “老师操劳了这些年也是该休息休息了,只是学生这次来又要烦劳老师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事,说吧,哪有什么烦劳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多做点事不是更好么!”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徐光启对我是满意到家了,对于我他这个晚年刚刚收的弟子所创下的朝鲜的这样大的一片基业,他十分自豪。尤其是在参观了研究所和医学院并且见到了汤若望等人,他为这里自由宽松的学风和气氛感染了,所以一直跃跃欲试。 “老师肯出马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是这样的我想请老师以《几何原本》为基础,讲解算术,不知道老师肯不肯!” “原来是这事啊,你早说么,这有何难?”徐光启算是这个时代对算术最为精通的人了,这事不找他找谁去。凡是工科就不能没有数学。不光是徐光启,所有从中原招来的人我都根据他们不同的专长给他们安排不同的科目,像李之藻主讲天文地理,同时也担任哲学课程。吴有性自然是到医学院和赵学敏一起主持工作,但是我看让他讲课是够呛,因为一到平壤他就扎进了医学院的研究所,谁请也不肯出来,成天的泡在里面,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学什么医学狂人啊! “可是学生的农政还没有人讲,不知道老师能否……” “我说元度啊,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怎么这么不爽快呢,就是你不让我讲农政我也要讲啊!”徐光启笑着说道,哪里是我不爽快,表面文章必须要做足么,否则人家还不得在背后说我摧残教师,压榨老师。这可是你们自愿的,我没有强迫! 就这样足足忙活了三天才基本将平壤大学的师生比例和框架搭好,并且让所有的老师各就其职。当然了其中授课最多的就是我了,不但要主讲军事,还要到农学那里讲畜牧繁殖,医学院里也得经常去坐坐,真是劳心劳力,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我的,算计来算计去,原来还是我的工作最多最累,并且没有工钱。唯一省心的就是医学院,由于老师和学生大多都是我从杏林书院带过来的已经自成体系,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进展也是最快的,成果也是最多。 不管筹备的是否完善了,九月八日这天平壤大学的开学典礼算是开始了,我这个人很信这个得有九有八是个好日子不容错过,所以当日我带着未来各院的领导和老师一起登上了临时的采台,下面很热闹不光是学生,还有看热闹的百姓。我被任命为摄政王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朝鲜,这些人今天来大概是想一睹我的风采,我心里美滋滋的道。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在这个美好的日子平壤大学迎来了来自各地的学子,我真的是很高兴,同学们九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九月也是一个播种的季节,播下的是文明的种子,播下的是繁荣昌盛的种子,播下的也是希望的种子…… 第十一章 坎坷 如果放在从前有人要问我什么事最难,我会给出很多答案,考试、追女生、甚至是一千五百米体育达标,可是现在我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办学,办一所综合性的大学。 或许是不自量力也或许是好大喜功,也或许是……总之原因很多,这所大学办的并不轻松,我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学会做一个好的领导,我将自己所得的一切都归功于走运,并且经常诚惶诚恐,这就导致了很多事我都要事必躬亲,放不开让属下去干。可是我自己就能干的好么?事实证明我不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虽然不少东西和领域我都知道一些,可是来源出处都一知半解,一叫真就不行了。偏偏是我的名头大,牌子亮,凡是到我的课时学生们一个不少,还有其他学院专业的学生来旁听,弄得我很紧张。 结果讲课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难堪的情节。“老师,这是为什么啊,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多是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些都是老师的老师告诉老师的,你只管记住,包管好用就是了!”我经常的这样回答,至于老师的老师是谁就更不在你们所知的范围内了,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尽管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没办法很多知识是现在急用的,来不得现去推敲解释或者是阐述,拿来主义在我这里盛行其道。久而久之,我在平壤大学得了一个“好用老师”的称号,事实证明我所教的确实是管用,有些知识用着用着就发现它的来由了。 当然了我也有做的明白的,自然是我的本行——兽医,其实这样说也有些不恰当,因为我作的是畜牧育种的工作。对于良种的培育实际是要归咎于遗传学了,但是此事人类的知识或许只局限于“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种简单的认知,而且还带有世俗阶级思想。真正的遗传学要到此后二百年后的达尔文的《物种的起源》来开创,而人类通过掌握的遗传学技术来培育良种要到二十世纪的下半叶。 简单的来说就像高中生物课上讲的孟德尔的豌豆实验大A小a一样,可是真正说道育种这哪里够,涉及道杂交,复交,回交等一些列的手段来巩固表现出来的优良性状。总之这不是一句话解释的清的,也不是一年两年能见成效的,一个优良品系的建立少说要十几年,多说要数十年,除非使用分子生物学,基因工程等手段,但是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一步步慢慢的来。不过好在老丈人塞桑虽然贪心,但是做买卖还是很地道的,在给我的马匹中有不少蒙古好马,借助这些好马估计可以使育种的时间加快。 既然这事急不得,那也只能按部就班了,先建立建立了种马场,随后是种牛,种羊,种猪,就是种鹅、种鸡也不放过。反正这些东西我告诉了他们繁殖的程序和步骤任何人都干的来的,至于为什么,不要和我问为什么!叫你怎么做就怎么作,怎么老是为什么呢,真是不懂得升官之道,上级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好了自然有赏,做不好也不是你的责任,于是就出现了很多我树立的榜样,譬如猪官,牛官,马官。不要小看这些人啊,这些人至少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都是很有权威的,叫那些猪啊,马啊的做什它就得做什么。 所谓办学难,其实还不是难在这上面,难就难在没有方向,教学的人不知道要教什么,或者是教成什么样,而学习的人只知道学习,不明白自己要学什么。所以整个大学显得杂乱无章,科研成果确实不少,可是大多无用,更多的就成了纯粹的浪费。这样下去不行,我看着这一个月平壤大学的支出,简直是个巨大数字。 “300万两,都干什么了?要花费300万两。”我腾的一下长了起来,咱不怕花钱,可是这钱你也得给我花对地方啊,看着厚厚的帐薄我眼睛也红了。 “我挣钱容易么,一个月就让你们花了300万两!这300万两能养多少军队啊,一个士兵一个月的粮饷才五两,加上吃用最多不过十两银子,300万两一个月能养三十万的军队,就是十万的部队也够三个月的了。说说你们都拿这些银子干什么了?” 我怒道,一把将帐薄摔在桌上,“砰”的一声,将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一直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何时见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负责管帐的是当年在杏林书院那个引起罢课的付延军,这时他吓得脸都白了,唯唯诺诺的说道: “先生您不是说过不怕花钱么,各个学院最近都在进行各种研究,所以花费是大了些”他还要继续往下说,被我拦了回去。 “我说不怕花钱,你就给我这么个花法么,进行研究,你看看你们最近一个月都给我研究出什么玩意了,哪件东西有用,都是破烂,让我花钱买破烂么!”我实在是气疯了,居然拿我的话当挡箭牌。付延军再不敢说话了,倒是许光启开口劝道: “元度啊,你消消气,大家着不也是在上火么,谁知道这银子花的这么快啊!”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火气就大,300万的银子里他自己就花了足足80万两,干什么啊吃钱么,仗着有我老师的名头就可以这样挥霍么,李之藻也不善,这个月他要去了60万,吴有性算是少的了也拿走了30万。其他的这个10万,那个5万的,一加起来就那么多了,其实单单维持这个大学一个月估计有30万两银子足够了,可他们足足花了十倍。我也能理解付延军,他不过就是一个管帐的,谁管他要能不给呢! “好了,这个月就这样了,银子花了的我也就不追究了,相信你们都认为花的有理,我建议建立一个学术评审委员会和一个基金委员会,学术评审委员会由各院的院长担任,至于基金委员会由捐助大学款项的各个东家组成。此后每一个研究项目的立项和拨款必须经过这个学术评审委员会半数以上的人通过,才能呈报给基金委员会,基金委员会再经过半数以上的人数同意才能拨款,从下个月开始实施。对于这之前申请的研究项目,现在开始由学术评审委员会逐个清查,对那些没有意义的研究项目,马上停止,收回资金。”由不得他们不同意,我才是这所大学最大的股东,再说这是节省资金最好的办法,朝鲜并不富裕,尤其是接受了那么多的移民,财政已经显得有些紧张了,并且这些移民还在不断的乘船涌来。 确定了这个标准以后,平壤大学的日常开销开始小了起来,研究方向开始偏重于商用和军用领域,尤其是军用得到了我的大力支持,有些研究项目尽管没有通过但是假如我发现其有研究价值会额外的拨资金支持,那些发现我有这个偏好的人更是投我所好,将精力都偏重于军事。这大概是源于我最开始为了鼓励研究而推行的一项政策,就是凡是获得资助的项目,主持者都会得到5%——10%不等的提成作为奖励,在银子面前大多人不能免俗,尤其是这些读书人,挣钱的本事不大,花钱的本事不小,一直都清贫的书生们此刻都红了眼,想从中为自己谋得一些好处,毕竟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学术评审委员会的出现遏制了这种现象的愈演愈烈,仿照现代研究课题的申请方法和标准,我制定了研究项目申请标准,侧重于实用,但是对基础学科的研究也有一些倾斜政策。对于那些学习成绩好,具有钻研精神的学生,建立了奖学金制度给予鼓励,这样极大的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本来这时的教育就不成体系,也没有办法成体系,基础太薄弱了,几乎所有学科都要从头开始,前人可以借鉴的少之又少。 中国在古代有什么科技?记得竺可桢先生早就指出,中国古代只有技术,没有科学。指南针只能算是发现,因为那本来就是存在的真理,中国人比西方人多发现了那么多年,但是没有用罗盘和指南针去开创航海时代,而是任凭道士装神弄鬼的看风水;火药就更是歪打正着了,更别说建立在这一体系上的科学了。在传统汉文化中,一切与科技有关的东西只能算是拙虫小技,文章才是千古大事。 要改变这些哪是一着一夕的事啊,这才是大学杂乱无章,没有套路的根本原因,因为没有套路可寻所以才四处乱闯,摸着石头过河,研究项目的申请制度无疑的对科学体系化产生了良好的作用,每个项目申请前必须对其可行性,和前人所作的工作进行调查,这无形中将从前看似不相关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使之脉络逐渐清晰,并且以书面的形式进行记录和总结,资料多了,各学科的雏形也就开始渐渐的形成,分工不断精细,原始和化学、物理、生物、地理等学科呼之欲出。 其实前人的经验和技术真的是很丰富,只是国人一直不重视纪录和发掘,致使很多技艺失传,这无非是儒学对各种其他学科的敌视和排斥,当然了平壤大学也是有这么一些人存在的,自命清高顽固不化者我也有办法对付,你不是喜欢鼓吹么,你不是安于清贫么,那么我就随你的心愿,凡是这些人所申请的研究项目,我几乎一概不予批准,那些参与其中的学生获得奖学金的比例少之又少。 纯粹生活与精神世界的人是不存在的,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学生,很少能有人抵得过丰厚的奖励的。没有多少时间,这些儒家八股的坚实信徒们都开始了动摇,随后出现的“变节”,与此同时我树立了李之藻这个典型。亚里士多德虽然经常胡说,但是让他说对的地方也是不少,尤其是他的逻辑演绎理论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所以我拨了专款资助李之藻《明理探》的翻译工作。李之藻所获得的《名理探》是1611年在德国印行的,全书二十五篇,此前李之藻只翻译了前十篇。在我的资助下,李之藻聚集和很多学生来和他一起推敲和翻译这本《明理探》,并且请来了汤若望和傅泛际。这个翻译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争论和讨论的过程,对于很多眼里士多的谬论都进行了修正,对于所有参与这次翻译的人自然是优惠多多了,将那些成天还在背八股的学生羡慕的不得了,纷纷另投师门。 在平然大学我不反对任何学说,但是明显的我的资助是有倾向性的,所以日子一长很多不受我抬进的东西逐渐的没落,虽然说学术是神圣的我不应该厚此薄彼,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其实这样总比强令取消要好的很多。 可以说“名理探”是一门工具科学。虽然经典的三段论概念、判断、推理对有些问题不太和用,但是对大多数问题还是有用的,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平壤大学能够在短时间内在数学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并且将这种成果逐渐应用于实践。 第十二章 多事之秋 公元162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的九月三十日,天启皇帝像预定的那样死掉了。据说他精神极度的脆弱,身体更是不堪,死时只有二十三岁,他仅有十七岁的弟弟信王朱由检继承了皇位,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崇祯皇帝了。 北京的紫禁城里,阴云密布,天启皇帝病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魏忠贤一直控制着消息,直到天启皇帝奄奄一息,不知是谁偷偷的将消息走漏了出来,大臣和妃子们蜂拥而至,一时间整个寝宫都乱成了一锅粥。由于没有子嗣,所以他的嫡亲弟弟朱由检自然而然的成了顺位继承人,对于一个仅有17岁的孩子来说面临的困难和处境可想而知。此时天启皇帝已经是弥留之际了,朱由检就跪在龙榻旁边,脸上挂满了泪痕。 “皇兄,皇兄你醒醒!我是由检啊!”病床上年轻的天启皇帝微微的挣开了眼睛,寝宫中妃子们都在那里低声哭泣,大臣们也跪了一地,弥留中天启皇帝挣扎着抓住了朱由检的手。或许是回光返照,多日未吐一字的天启皇帝终于说出了话来。 “皇弟,皇兄无能,以后这个江山就交给你了,怎么样你看着办吧。”天启皇帝边说边用小手指在朱由检的手背上画出了两个字来,一个是袁,一个是魏,只是这个魏字才写到一半他就再也写不下去了,永远的停在了那里。 “皇兄!”朱由检号啕大哭,登时整个寝宫里哭声一片,天启皇帝就这样走了,带着无数的遗憾的无奈。他的可悲在于生于帝王家,对一个不具备帝王素质来说的人让他接管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无疑是一件难事,天启皇帝选择了逃避,躲在深宫里,醉心于他的木工,对外面的事装作听而不闻,都交给魏忠贤。他真的愚蠢到忠奸不分好坏不辨么? 不,单看他在朱由检手背上写的那两个字就知道了。“袁,魏”朱由检一边放大自己的调门,一边在心里思量两个字的含义。魏忠贤见机的虽快,但是于刚才的那一幕他只关心天启皇帝说了什么,并没有注意兄弟俩的小动作,于是此时他上前谄媚的说道: “陛下,小心龙体啊,先帝已经去了,请您节哀顺便。”朱由检就是一个劲地哭,也不管魏忠贤和众大臣如何规劝。 皇家的葬礼自然有其规制,在此期间原本朱由检是该进入皇宫入登大宝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肯,非要等到七天以后才肯进宫,对于这位未来的皇帝谁又能说什么呢。本来朝廷里剩下的就没有几个像样的大臣了,魏忠贤更是愿意看到朱由检这样,最好他一辈子不进皇宫才好。 此刻信王的府邸里,气氛异常的凝重,别看朱由检只有十七岁,但是此刻脸上显露的是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在座的也都是他的亲信。 “各位,如今有两件事要和你们商量,第一件事自然是阉党不除我大明恐难中兴,可是阉党手中有内标万人掌握京畿,又有东厂西厂和锦衣卫,实难对付,所以还要和各位商量看如何才能铲除阉宦;第二件事就是朝鲜的摄政王李开阳居然将信送到了我这里,要求重新奉我大明为君,并声言已经和皇太极决裂势同水火,要和我大明休戚与共,不知可不可信。怪就怪在这样的国书他怎么能不送上朝廷而是送给我,要知道这是前些天的事,那时皇兄还没有驾崩,难道他早就知道我能继承大统么?” 朱由检话音刚落,下面已经是议论纷纷,小小的书房里坐了七八个人,所以每个人的话都听得很清楚。 “陛下,这是好事啊,臣也听说这个李开阳不是简单人物,从一个郎中平步青云,到现在成了朝鲜的摄政王,据说他如今已经有兵马近二十万,刚刚在宁安道击败了皇太极的大军,使得皇太极损失惨重,试想这样的人肯归顺朝廷,不是朝廷的大幸,陛下的大幸么,有他在朝鲜牵制遒虏我们正好可以从山海关调兵,一举擒拿叛党,到时何愁我大明不中兴在望。”说话的是温体仁,他是朱由检的老师,倒是很有分量。 “不妥,陛下,这李开阳十有八九是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试想他于此刻向您递交国书,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他一早就知道先帝会驾崩,您会继承大统么,这事情实在是值得推敲,我看他可能是和阉党勾结,否则他何来这样准确的消息,没准就是他和阉党合谋害了先帝。我听说先帝驾崩之前一直在服用这个李开阳所制的伟哥,此乃壮阳促性之药,先帝驾崩很可能与这有关,此时他又送上国书,没准就是要迷惑陛下,图的是我大明的江山。”周延儒是朱由检的老丈人,他自然是最关心自己女婿的江山了,这个江山没准将来就是他外孙的,所以他很紧张,对于我的举动十分敏感。 其实我当时派人送信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多想那么多,更怕的是信到了魏忠贤手里,变成一张废纸,因为在信中我提出了通商的要求,希望朱由检能加以考虑,并且言明我愿意帮助他牵制关外的皇太极,这本来是示好的举动此时却成了图谋不轨了,让人哭笑不得。 “周大人说的是,我怀疑这个李开阳根本就没有和皇太极决裂,而是做做样子迷惑我们,等我们从山海关一调动兵马,他就和皇太极一起出兵,杀进关来,试想这个李开阳若不是得皇太极的重用,以他一个郎中如何会被掌握兵权,并且统领兵马进攻朝鲜呢。这里面肯定有诈!”又一个人说道。简直是越来越离谱了,但是却使得在场的很多人都大点其头,看来他们对这种解释更加信服。 我也是的没事献什么殷勤,偷着走私得了,连税钱都省了。哎,这不还是为了孙元化么,他来信说如今登州的发展越来越快,难民不断增加,已经开始引起朝廷的注意了,让我想办法将贸易公开化,合法化,我才想起给朱由检写信的。好么,弄了这一鼻子灰。 “回禀陛下,臣曾经见过这个李开阳!”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轻声地说道,可是却如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让众人震惊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子龙。 “哦,陈子龙你真的见过这个李开阳么,难道你去过朝鲜或者是关外?”朱由检对于陈子龙的话十分感兴趣,无疑这将是第一手材料。 “是的,臣见过这个李开阳,不过是在苏州,将近两个月前那时臣还在苏州,一次巧合下,遇见了这个李开阳,那时他化名李元度。” “什么,李元度,就是那个控制高邮瘟疫的李元度么。”温体仁惊道。高邮瘟疫或许是近些年来扑灭最及时,损失最小的一次瘟疫,他的成功控制保住了江南这个目前大明朝所有税收的主要来源,所以可谓是功不可没,高邮县令徐志林因此被连升三级,此事朝野皆知。只是此事的真正功臣李元度却从此隐没不见,民间都传说我是医仙下凡,更有不少被救治得百姓将我的牌位供奉起来。知道此事的只有陈子龙和李番,李番受我戏弄这等糗事自然不会和外人提,所以没人知道李元度就是我。 “是的,这个李元度就是李开阳,但是他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估计他就是靠这种手段步步高升的,其人阴险狡诈……”我不就是帮邓希晨抢走了柳如是么,有这么必要埋汰我么,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埋汰了,而是恶语中伤,在陈子龙心里恨我比恨邓希晨更厉害,正是由于我的出现失他失去了一切,女人和尊严,若不是他自己侥幸,恐怕此刻连在朱由检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在场的众人有大半都相信我是个阴险狡诈无恶不做的恶棍了,那么我所提出的协议自然就成了阴谋诡计,于是我被列为和皇太极,魏忠贤一样的心腹大患,众人欲铲除而后快,只可惜我离的太远,要是近了说不准就要有人来找我算帐,替天行道。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如何对付阉党上来了,众人都对是否从山海关调兵争执不下,朱由检也在犹豫,天启皇帝临死前在他手背所写的两个字中其中就有一个是袁字,这是不是在提示他让他找袁崇焕对付魏忠贤呢。 与此同时,在朝鲜也在进行一场争论,争论的主题是要不要修建运河。 平壤大学开始逐渐走上轨道,我也没有那么忙了,可是不得不面对越来越多的移民,这些移民进入朝鲜后虽然被安置在山区和丘陵地带没有太多的和当地的原住民发生土地上的纠纷。当初我怕就怕的是这个,所以才这样安排,山东丘陵本来就多,所以这些移民完全可以适应,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开荒垦田了,为明年的春天作准备。但是这毕竟还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为此很多人都提出了异议,尤其是朝鲜当地的官员,税制改革只进行了几个试点,目前效果还不错,但是大多地方都还是以贡米的形势上税。于是最显而易见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上交的贡米被源源不断地运往了安置移民的地区和军营。 军营还好说,刚刚打了胜仗,这让所有朝鲜人都觉得供养这些军队是值得的,事实也证明军队的职业化要比从前的后备役好很多,部队的战斗力提高的很快而且稳定,所以供养军队不是问题。可是要把大量的米粮提供给非亲非故的难民,让很多朝鲜人无法接受,而且这些都是无偿的,于是民间开始出现各种谣传,说我李开阳要独霸朝鲜,将朝鲜变成汉人的朝鲜,此后朝鲜再没有活路了等等。这绝对是某些居心叵测,别有用心的人恶意中伤,虽然现在这种情形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但是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社会不稳定,经济就没有办法发展。 于是我想到了修筑运河,当然了从汉城到平壤的工程太过浩大,暂时无法动工,所以我把主意打在了从开城到江华这条路线上,一旦打通就可以从江华直接进入汉江到达汉城。为将来修筑从开城到平壤的运河增加技术积累,最主要的是修筑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力,这样就解决了很多移民还在闲置的问题,我可以支付给他们工钱,依靠这些工钱他们能渡过这个冬天,减少了政府的负担,同样是给钱一个是白给,一个是有产出,我自然选择后者了。 自从我到达平壤后,整个朝鲜的政治中心都跟着北移了,首先是议政府,随后是吏、户、礼、兵、工、刑六曹;司宪府和司谏院;五军营、内三厅、训练院,现在开城已逐渐成为朝鲜王室的象征和聚居地,被百姓称为王城,而平壤则变成了此时朝鲜的政治中心。海兰珠和阿巴亥等人也都迁来了平壤,和我一起住在大同江边的教师住宅里。 “不行,领议政,你这是在劳民伤财!”尹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现在是平壤大学的校长同时还担任左议政的职务,李觉复担任两道安抚使同时也兼任着右议政的职务,没办法我手里人才奇缺,在朝鲜又不能大量任用汉人,否则无法服众,更别谈什么指令下达了,所有基层的官员都是朝鲜人。当然了这也是政权稳定的一个原因,在朝鲜人眼中大概就是他们多了一个摄政王,并且这个摄政王还是当今的仪宾算不得外人,而经过宁安道一战,阿敏和多尔衮的驻军又成了朝鲜的保护军,一下子变成正义的化身了。 “是啊,元度,当年隋炀帝杨广开凿运河,结果弄得天怒人怨,丢掉了江山,此刻朝鲜刚刚稳定,就耗资如此巨大的修筑一条实用性并不大的运河,值不值得呢?”徐光启一番话,把我鼻子都气歪了。什么隋炀帝杨广啊,难道把我比作昏君,我成什么了?再说虽然杨广靠凿运河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可是他间接的促进了江南地区的繁荣,后来的李唐在这上面沾了很大的光,正是前人种树后人纳凉。 朝鲜多山,但是同时水资源也比较丰富,尤其是在南部,若是能将这些河流和水网联系起来那么将组成一个纵横交错的水上交通网络,各地的物产都可以通过航运到达汉城和平壤再抵达山东半岛,同样来自中原的货物,也可以通过航运来分散到朝鲜各地,这样节省人力和畜力,这些人都是目光短浅,难道没有听说过“要想富,先修路”的话么,在山区修路成本极大,而顺着山谷的河水依次建坝,既可以防洪抗灾,又可以蓄水灌田,实在是一举多得。 “各位大人,你们之所以反对,大概就是因为劳民伤财这四个字吧,假如我能保证即不劳民也不上伤财,那你们是否同意我的建议呢?”我问到,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工程不劳民伤财简直是不可能的。 “若是领议政能不花府库的一两银子,我等何乐而不为呢?自然是支持您的建议了。”尹集这老顽固,真抠门,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你有没有想到这个平壤大学我花了多少银子啊,那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从府库里拿,好么,这时跟我吝啬起来。 “对,元度,你要是能不动用府库的银子,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我等自然是乐见其成。”徐光启应和道,他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你还是放弃了吧的神色。 好啊,都看我热闹。我心中生气,你们来找我要钱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副神态呢,其他众人都不说话,这种场合也就尹集这样的倔老头敢跟我对这干了,其次就是徐光启仗着是我老师,不时的敲打我几下,好我都记住你们了。 “这是各位说的,不要后悔。既然这条运河府库不出钱,那么将来的收益自然也不归府库所有了。”我说道。 “正是!”尹集点头道。 “那好,我给各位最后的一次机会若是各位在不把握,别怪我李开阳不想着各位了。”我这样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不后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徐光启答道。李觉复小眼睛眯着,想了半天,这时见我让众人表态,连忙吱声: “等等先生,假如先生要投资,算上我李觉复一份,多有多出,少有少出。”说着呵呵的笑了,这家伙是够“奸”的,居然让他看出些门道来了。 “好,算上李大人一份,难得李大人独具慧眼。还有哪位大人愿意参加。”我笑着说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吱声,所有官员当中以李觉复最有钱,当然了,这里面一定会有一些灰色收入的,这时我不想过问,就是过问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事情在现代太普遍了,只要不影响大局,甚至是对大局还有利我就不追究了。 “既然没有,那么这个修运河的钱和所需要征集的民工就由我自己全权负责了,这样说定好么?” 第十三章 李记运河 对于开凿运河的事众人都没有异议了,见我胸有成竹,众人都是觉得奇怪,尤其是当我露出招牌式的奸笑时,那些熟悉我的人都感觉不妙,我这个人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的,可是他们偏偏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再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我笑着说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次开凿运河的资金将由我们两家共同承担。来啊,有请邓希仪!”我向门口的亲兵说道。 “是!”亲兵恭敬的回答道,不大一会从外面走近一个憨态可掬的人来,不是别人正是邓希晨的大哥邓希仪,只见他抱拳道: “各位,幸会幸会!”邓希仪的名字这里面大多数人都听过,因为此时朝鲜沿海的盐场所出的盐均是被运往中原,由邓家分销的,短短的一个多月各盐场的收入已达百万两,当然这只是出场的成本价,从中牟利最多的还是我和邓家,见邓希仪出场众人也就释然了,这么浩大的工程或许只有靠走私海盐的李邓两家承担的起。 邓希仪也是在接到我的书信后前些天刚刚到的,我秘而不宣,为的就是垄断这桩生意。其实不用多说,一说道运河邓家马上积极响应,他们比任何一个朝鲜人都明白运河的价值,何况这段运河距离并不远,工程预计不到一年就能完成,一旦完成在军事和经济上的作用将是不可估量的,凭着商人敏锐的嗅觉,邓家已经闻到了银子的味道。支持,如何能不支持呢! 邓希仪的出场让众人恍然大悟,更有些人叫苦不迭,以邓家财势和经商的经验,看来这桩生意十有八九会赚的,就是不赚也赔不到哪里去。李觉复赶紧起身上前抱拳道: “邓兄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一见,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位一定是李觉复李大人吧,我听元度说起过你,心仪已久,今日得见欣喜异常啊!”说着两人都哈哈大笑当真是惺惺相惜,众人只觉得着两人凑在一起就跟亲兄弟一样,具是小眼睛,和肥胖的身躯,尤其是那笑意总觉得是要骗光你身上的钱一样。 当然了这俩家伙一个是奸商,一个是奸官,哪里是惺惺相惜啊,明明就是臭味相同,我心里道。不过这俩家伙的确是奸的可爱,让我喜欢,对于那些能给我创造财富的人我都喜欢,因为我也是个奸商,大大的奸商。 运河的事就此告于段落,邓希仪趁着这次机会要在朝鲜好好的考察一番,再寻找其他的商机,同时我也开始运作准备成立一家商号。这家商号将专门负责筹措资金和运河的开凿工作,我才没有那么傻,风险分担是一定要的,他邓家财大气粗,我还是小本经营呢,何况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来支付工钱。 于是“李记运河”应运而生,专门负责从外部吸引资金,最后的收益将由各投资的股东按照股份的多少分摊,当然了我还要从中抽取佣金的,这多好啊,不用自己掏多少钱,稳赚不赔。“李记运河”的应运而生,使得很多商家趋之若鹜,无他“李记运河”所涵盖的经营范围被我定义为不仅仅是经营运河的开凿,其他和航运有关的都有涉及,例如河运,海运,造船,甚至是军工,如此一来将开凿运河的风险就降到了最低。以李觉复和张海潮为首的一些实力派率先入股,并且在他们的鼓动下,不少官员和富商都陆续参股,远在江原和庆尚的多尔衮和阿敏风闻之后,也命人运来了大量的金银,硬要参股。现在李开阳三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全朝鲜的人都明白只要我做的生意是没有赔的道理,就是明明不赚钱,也绝对赔不了,谁让我是朝鲜的摄政王呢。说是民营实际就是官家垄断,这样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于是“李记运河”的资金滚雪球一样的飞速攀升,没等邓家的现银到达就已经够了工程预算。所谓有钱好办事,钱一足了招募民工十分容易,从山东来的难民纷纷踊跃报名,别说不挣钱,就给口饭吃他们也是心满意足。这些移民来的难民对我和对朝鲜都是感恩戴德,对分得的土地更是珍若至宝,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一切,趁着这阵子种不了粮食出来打打工,挣些过年的钱还是不错的。 本着早开工早完工的理念,运河工程红红火火的开工了,我亲自到工地剪彩,场面弄得十分红火。看着热火朝天的民工,我也很受感染,拿起锹来和民工们干了一会。 “老大爷,怎么样,到朝鲜还适应么,吃的饱么?”我边挥着锹边向身边的人问道,这是了解民情的最好的时机。 “好,怎么不好,这里和家乡差不多,到处都有土地,只要你肯动一动都能开出田地来,山里的野物也不少,河里的鱼更多,真是个好地方啊,多亏了李大人,若不是他我们一家七口都要饿死在家乡了。”老人感慨道,别看他那么大把年岁,手脚可很利落,干活更是卖力。为了防止有人偷懒,好逸恶劳,我采取以土方计算工钱的办法,每人都分配任务,完成多少就给多少的工钱,这极大的调动了民工的积极性。 “是啊,多亏了李大人,李大人可真是活菩萨,我儿子现在参军了,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军饷,二两银子啊,在家乡我们一年也挣不到十两的银子,还要交各种赋税,到头来一文也不剩,李大人不但给饷银而且还免三年的赋税,免费发放农具和种子,这样的活菩萨到哪里去找啊!”另外一个老汉搭腔道。 原来我在民间这么有威望啊,这些人说的我脸都热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锹,我徒步走上已经完成的大堤,看着如同长龙一样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分。 中国的农民啊,他们对生存的质量和环境要求的实在是不高,可偏偏是这样也经常得不到满足,这里算是什么好地方啊,在东北还有更好的沃土呢,在那里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到了秋天的这个时候田野里金黄的一片,风一吹过沙沙作响,真是让人怀念,什么时候我能重新踏上这片我曾经的热土呢。 “大人,柳德恭柳大人的船队回来了!”这时有亲兵来报告说。 “哦,是么,那太好了,走我们去迎接柳大人!”工地离海边不远,施工是采取多点同进的办法,从开城到江华分了很多工段。 江华的码头上,我见到了出航一个多月的柳德恭和佟养性,战船上一批批地士兵兴高采烈的下船,见到我纷纷致敬,看来这次他们收获是不少。 “先生,幸不辱命,柳德恭向您回来请赏来了!”柳德恭哈哈大笑道,佟养性也陪着大笑。 “辛苦,二位将军了,二位将军凯旋而归,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心情舒畅,见到他们就高兴。 “据闻先生的拔丝地瓜很是好吃,我等一直无缘品尝,若是此次有机会,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柳德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惦记起我的拔丝地瓜了。 “这好办,我正想邀二位去平壤共商大事呢,趁此机会犒劳二位。”我爽快地答应了,和武人打交道就应该直来直去,朝鲜人和东北人性格都十分豪爽,比较容易相交。 “那好,就打扰先生了,走走,我们这就上船,现在就去平壤!”柳德恭是个急性子,一听我这样说,催促着我上船,哪有这样的,工地上的事还没办完呢。将其他一些事交待给“李记运河”的负责人,我登上了柳德恭的“舜臣”号,真是一种久违的俄感觉。当日我就乘坐这艘大船指挥了有名的葫芦巷海战,一举收服朝鲜海军,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日被安龙焕追赶时我那狼狈的样子呢。 “怎么样,二位将军,这次辽东之行到底有何收获啊,看你们脸上一个个都带喜色。”我问道,士兵们登岸后自然有统领将他们带回军营,战场上的所获早就登记在案,谁也不会少一文钱。 “要说这次登陆作战真是太绝了,亏你想的出来先生,八旗是根本没有防备,我们所过之处打得他们搓手不及,仅所获得金银就快装满了一船,至于工匠按您所说一个不留,连他们的家人也一起劫获。这些人害怕的要死,我就跟他们讲到了朝鲜比在辽东吃的还好,穿的还暖,他们还不信呢?”佟养性一说道这次登陆战就滔滔不绝,但是总算是十分详细,而且是有些详细的过头了。 这次登陆作战就在于打了八旗一个搓手不及,皇太极走时只考虑到宁远的袁崇焕,所派重兵驻守,其他地方十分空虚,所以佟养性的铁骑几乎是所向披靡,将整个辽东闹了个翻天。经常是打了就跑,然后再寻机作战,专门往八旗的软肋上攻击,佟养性在辽东这么多年,熟悉地理,此时如鱼得水,流连忘返,若不是听说皇太极的大军回撤他还不肯回来呢! “柳将军,有碰到毛文龙的水军么?”我最高关心的还是毛文龙的事,这家伙得到皇太极的支持,将来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所以最好趁早解决。 “没有,只碰到几艘小船,都是那次登州打散了的,至于毛文龙好像失踪了一样,音信全无。柳德恭对于毛文龙同样在意,他在海上晃悠了一个多月就是想找到毛文龙的水军,好彻底歼灭不留后患,可是这家伙确实狡猾,听到风声就销声匿迹了。 “对了,大人光顾者说这些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这是袁崇焕袁督师派人送来的信,让我转交给你!”说着佟养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看来这个佟养性还真不简单,居然能和袁崇焕的人联系上。手里拿着这封信我也很激动,不知道袁崇焕信中写了些什么。 有些颤抖的打开了信,入眼的首先是一笔好字,都说从一个人的字迹能反映他的性格,袁崇焕的书法刚劲有力,力透纸背,若是不知道他的出身很难想象他有这么一笔好字。 “朝鲜总督李开阳君上:闻君揭竿而起,与遒虏划江而治,元素万分欣喜,知君身在曹营心在汉。今辽东沦陷以近十年,为臣者当思忠君报国,收复故土,元素年来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颇见成效,此番闻得君上义举,欣喜若狂,望君上思国之恩……”这个袁崇焕真是个书呆子,经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整个就是一封劝降信,我放着好好的朝鲜摄政王不做难道要跟你那样做个大明的顺臣么,最后连好果子都没有。看来我倒是应该写封劝降信给他,还不如投靠我算了,这样的朝廷实在是没什么留头。 “先生,信里都写什么了?”佟养性看我直皱眉头,担心的问道。 “呶,你看吧!”说着我把信递了过去,佟养性和柳德恭连忙一起看,两人也是都大皱眉头。 “先生,你不会真的归顺朝廷吧!”柳德恭问道。 “哈哈,你看我会么,在朝鲜多逍遥自在啊,我干吗非给自己找一个主子啊!”我笑道。 “是的,是的,先生说的是!”柳德恭和佟养性一听我这话眉开眼笑,袁崇焕在信里开了很多优惠条件,什么封王拜相也不是难事等等了,靠要是那么容易,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怎么才是一个督师啊,这条件又不是崇祯皇帝开的。 “那先生怎么回复啊!”佟养性问道。 “这个么?难说了!” 第十四章 密谋 觉华岛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正好位于宁远的外海,在给袁崇焕的信中我表示了对他的敬佩,言辞恳切,当然了这是发自肺腑的,不过以我的那些古文功底,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肉麻,算了还是回到平壤让李之藻他们帮我润色吧。其实我信中的主要意图很简单,就是我已经递交国书愿意向明朝称臣,可以协助袁崇焕防御辽东。但是我需要一个补给基地,距离宁远最近的觉华岛自然是最好的地方,希望袁崇焕可以让我派海军常驻觉华岛,我可以赞助明军粮食,在必要的时候出兵协防。 这个条件很诱人吧,但是袁崇焕可不傻,作为辽东统帅,他对觉华岛的战略位置很清楚,可是我军刚刚从辽东海域撤军,毛文龙的水军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断的打击他的粮道,配合八旗骚扰明军,让袁崇焕苦不堪言,显然皇太极也学聪明了,居然仿照起我教给佟养性的游击战来了,不过这次吃苦头的就不是他而是袁崇焕了。 与此同时一封崇祯皇帝的密信也送到了宁远,袁崇焕个子不高,面堂有些微黑,刚刚过了四十多岁的他两鬓已经花白了,一双眼睛露着精光,看完信后面色凝重。 “大帅,皇上他说什么了?”谢尚政说道,谢尚政和洪安澜曾是袁崇焕昔日好友,当年跟袁崇焕一起来到关外,谢尚政以智谋出众以隐然是袁崇焕的第一智囊,而洪安澜勇武过人从来不离袁崇焕左右。袁崇焕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信递给他俩,两人连忙观看。 “大帅,您真的要出兵么,此时毛文龙扰得我们鸡犬不宁,皇太极虽然是兵败宁安道,可是实力尚存,那李开阳虽说拥兵近二十万也未能将皇太极怎样,无非是畏惧八旗骁勇,怕皇太极反噬,所以皇太极虽然是兵败,可是实力尚在,我们若是此时出兵难保皇太极不趁势来攻,倒是宁远危矣!”谢尚政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考虑的不是不对,袁崇焕又何尝不知。可是毕竟皇命难违,此刻在北京的崇祯皇帝也不好过。 “怕什么,难得新皇登基,有如此雄心要铲除阉党,我们也再不用受那些阉人的鸟气了,我这就是去将那个李监军宰了,随后咱们就发兵,将这些狗太监一个个的都宰了,给熊廷弼将军报仇!”洪安澜思维简单,根本就不想这些后果,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泰升,站住!”袁崇焕大喊一声,将洪安澜喊住。“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呢,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可是也要以大局为重啊,如今到处都是女真人的细作,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调动,皇太极如何能不知道,到时大凌河和锦州防线一旦被突破,我们一年多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宁远无兵可守难道要八旗破关而入么,那时我们就成了罪人了!”袁崇焕苦苦劝道。 当年袁崇焕带着他两人出关前,幸得降职返京的熊廷弼的指点,到达关外后也得益于昔日熊廷弼的旧将。可是谁能想到自此一别竟成永诀,熊廷弼得罪过朝中权贵;又倡议放弃辽东,撤回关内,负有失地之责;且有人传言,杨涟弹劾魏忠贤的奏疏由他起草,于是他在劫难逃,最后被阉党诬陷惨死,传首九边。此时关外的明军很多将领都是熊廷弼的旧属估计一听说这消息都会按乃不住,起兵进京,谁还管守不守边。 “大帅说的是,京城里谁作皇帝都不要紧,毕竟还是大明的江山,可是山海关一失我们何以面对天下的百姓!”谢尚政开劝道。 “那怎么办,就任由阉党为祸朝廷,让熊将军死不瞑目!”洪安澜气囊囊的说道。 “我又没说不出兵,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阉党之祸若不解决是为远虑,女真八旗则为近忧,只是我们兵力有限,所以要仔细谋划。”袁崇焕耐心的解释道。 “那大帅你倒是说出个办法来啊,都急死我老洪了!”洪安澜瞪着个大眼珠子说道。 “这事得分两步走,我们没有水军,所以对付毛文龙很难,我打算向登州借兵,孙元化是我旧识,据说他手里的水军此刻已经控制了胶东海域,使得海盗绝迹,有他在毛文龙估计不能如何兴风作浪,我们的后顾之忧也会少一些。”袁崇焕有自己的方案,不紧不慢的说道。 “毛文龙这斯我早就说除掉他,可是大帅一拖再拖到底让这奸贼投靠了女真人,我真恨不得将他砍个稀巴烂。”一说起毛文龙洪安澜火气就大。 “大帅,我听说孙大人和朝鲜的关系密切,就是他手里的水军业和朝鲜海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帅不要引狼入室才好!”谢尚政十分忧虑,我的信此时早就送到了袁崇焕的手里,袁崇焕一方面为我向明朝称臣而高兴,一方面也看出了我对觉华岛的野心,所以对我的信不置可否,扔在一边,此时让和我关系密切的孙元化派兵驻守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要紧,孙元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是不会被判朝廷的,至于他手下的水军也都是汉人,不足虑,一旦有变数,我们也可以趁着冬天近海结冰的时机将觉华岛夺回来,不过短时间内朝鲜不足为患,我们最大的威胁还是皇太极。李开阳此人利欲熏心,无非是想从海上贸易得到好处,暂不足虑。”袁崇焕实际上也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北京的情况确实让他很难安,自己拥兵关外,掌握的这股势力不容小觑,已经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 “既然大帅说没事,那么就没事了,只是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呢,我看皇上是一刻也等不得了。魏忠贤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洪安澜最关心的莫过于出兵剿平阉党。 “泰升不要着急,你先现在军营中选拔精勇之士凑齐三千之数,然后分批出关向塘沽一带集结,对外就说要剿灭毛文龙,等我号令,另外子良你点齐五千精骑在山海关策应,一旦京城不稳,你立刻带兵入关勤王。这是我们所有的机动力量了,子良相信你会把握时机的,千万不能顾此失彼!” “是的大帅,您放心吧!”谢尚政恭敬的答道,关宁铁骑一经初具规模,经过袁崇焕一年多的调教,这支军队一经成为整个明王朝最精锐的骑兵了。 “此时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遍布天下,就是我们的军营也不能避免,那个李监军你们要好好照顾,不要让他出什么事,我现在就给皇上写信,说此时关外吃紧,我抽调不出兵力。用来迷惑阉党,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万不能走露风声,就是连皇上也要瞒着。”袁崇焕还是很讲计谋的,尤其是对宦官的拉拢,这使得他在关外办事时阻力减小了很多。 袁崇焕在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定级,那边的崇祯皇帝可不领情,看到袁崇焕的回信他破口大骂。 “这个袁崇焕,真是该死,枉先帝这样信任他,居然拥兵自重,有着一日我掌握大权一定要剐了他。”崇祯恶狠狠的说道,在最关键的时候袁崇焕这样“背弃”他,确实让他乱了阵脚。几乎是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说完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亲信也都面面相觑想不出办法来。 深宫中魏忠贤确是洋洋得意“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和我斗,真是自不量力,不过这个袁崇焕到是很有眼力。” “干爹说的是,黄口小儿也敢和干爹斗,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崔成秀是魏忠贤地最忠实地奴才,此刻正谄媚的奉承道,余下的阉党也都是哈哈大笑。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不防,朱由检这小儿实在是不好控制,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一劳永逸。”刘若愚和魏忠贤是结拜兄弟,此刻已经和魏忠贤绑在一起,他是最怕魏忠贤出事的。 “这事好办,干爹,我有一个主意!”崔成秀一肚子坏水,魏忠贤大半的坏事都是他出谋划策的,是阉党的首席狗头军师。 “说来听听!”众人都饶有兴趣,每次崔成秀出的主意都是阴损毒辣十分奏效,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崔成秀建议魏忠贤向崇祯皇帝进献四个美女,当然了这些都是带料的美女,她们身上都带有香丸一粒,名曰“迷魂香”。他要把崇祯皇帝变成痴皇帝,好用来控制。 “好主意,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办吧。”魏忠贤听了大喜。 ……崇祯见到这四个魏忠贤进献的美女,大为头痛,美女确实是美女,可是魏忠贤送来的可就不一定安得什么心了,这些人简直就是红粉的妖精,崇祯避如蛇蝎,连动都不感动,逃过了这一劫,从此行事小心翼翼。同时派人接二连三的给袁崇焕送信,催促他动身起兵。 袁崇焕借用孙元化水军一事在最快的时间里传到了朝鲜,看到信我心花怒放,真是太好了。我正为给袁崇焕的信石沉成大海而烦心呢,不想他却向孙元化求助了,毕竟是我的海军,孙元化自然是想帮袁崇焕,可是总要经过我的同意。 “同意,同意,如何能不同意呢,不光要派,而且要多多的派,派精兵。觉华岛上至少要驻军五千,修筑最坚固的堡垒,配备最新的大炮,有了这个桥头堡,将来我们就可以凭此进军辽东,同时也可以制约袁崇焕,真是一举多得啊!”我高兴的说道,众人都是不解我为何要对这样一个距离朝鲜如此远的小岛感兴趣,辽东毕竟对他们还远,他们的心思都用在眼前了,哪能想的那么远呢。不过既然我说了,自然要照做,柳德恭倒是很高兴,他此时一直为没能和毛文龙交战而耿耿于怀呢,有了觉华岛就有了长期的补给基地,他的海军可以长期的在这一带海域游弋而不用担心淡水和粮食,总有一天会和毛文龙碰面的。这样做还能遏制皇太极发展海军,到时他敢见一艘,我就毁一艘,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 一说道建船,我才想起平壤的造船厂早就开工了,赛鲁班一直邀请我去看看,我是一直没有时间去,趁着这机会正好。我带着柳德恭和佟养性来到了平壤造船厂。 平壤造船厂一开始的规模不大,那时我的资金还不多,可是自从李记运河的迅速窜起,我有了资本,于是造船厂的规模也跟着扩大了。此时朝鲜的海上贸易已经不受干扰,商人对船只的需求不断增高,市场前景广阔。 “哦,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亲爱的李么,我说怎么一早树上的鸟儿就在叫呢,原来是李你来了!”远远的安东尼奥就看到了,拉着高卡乌斯走上来。 “李,见到你真是太高兴。快来看看我的伊丽莎白号,你看啊,他多么的美丽,简直比我们的女王还要雍容华贵。这是我毕生的心血和最爱啊!”安东尼奥还是那样滔滔不绝,见到我就没完。这艘伊丽莎白号当初是我答应安东尼奥的,他们帮我造炮我则任命他们为舰长,后来造船厂一成立,安东尼奥得到风声就找来了,嚷嚷着让我按照西方的船样建造两只大船给他和高卡乌斯。无奈既然答应了,总要兑现,何况我也想看看西方的舰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并且比较一下他们的优劣。毕竟西方的舰队曾经胜极一时。在海上称王称霸,肯定有他的优点,既然有优点就要学习,此时西方的航海技术也已经非常成熟,只是在船舶的体积上一直没有突破,而此时和中国的造船技术相结合就产生一个奇怪的产物,这就是安东尼奥所说的“伊丽莎白号”。 第十五章 无敌战舰和海上堡垒 伊丽莎白号的船体估计此时即使在欧洲也是最大的,该舰仅龙骨就长达39米,总长51米,宽15米、深24米,吃水7米,至于排水量有多少,我不是专业人士自然估计不出来,但是怎么也得1000吨左右吧,这艘伊丽莎白号有3层统长甲板,1层首楼、1层半甲板,1层尾甲板和1圆形尾甲板室。该舰竖以3桅,在主桅和前桅上挂有皇冠帆,而在尾桅上挂有顶横帆,这些都不是引人注目的,最大的看点就是其强大的火力,据安东尼奥讲该舰准备装备102-104门炮,在低甲板及主甲板上架30门炮,在上甲板上架26门炮。在首楼上有12门炮,半甲板上有14个炮门,还有10门船首炮及若干尾炮。安东尼奥得意洋洋的介绍道。 这一组数据不禁让我咂舌,这需要是多少的钱啊,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个安东尼奥着实可恶,根本就不想着替我省钱,一心只想打造他心中的无敌战舰,可是既然答应了他又不好意思削减他的造船开支,谁叫我当时夸下海口呢。总之这艘船若是造出来,假如不能物超所值,我就连同他和安东尼奥一起沉进大海,这个注意一打定,我就不怀好意的看着安东尼奥,弄得他不知所措。 “亲爱的李,这可是仿照当年英国和西班牙大海战中英军舰队司令霍华德乘座的旗舰方舟号而制成的,只是船体让我放大了两倍,火炮数也增加了三倍,相信现在就是遇到方舟号,也会把他吓跑的。”安东尼奥对此十分自信,一听他这话,我不再埋怨他了,你早说么,他说的一定是1588年那次英国和西班牙的大海战,从次西班牙在海上无敌的优势被英国代替,也是从那一次舰队的作战方式由横列改成了纵列,可以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火炮进行的海战,从此彻底颠覆了以往的横列作战方式。 记得在登州的那次海战中我嘱咐安龙焕和李哲采用的就是纵队方式作战的,虽然战法不通但是依旧战绩不凡。 “你怎么不早说啊,原来是这样,安东尼奥,你真是太可爱了,相信这艘船由你指挥一定会创造出不俗的战绩的,你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不要害怕花钱。”我马上换了一幅嘴脸。 “哦,高卡乌斯能和我谈谈你的战船么?”见高卡乌斯一直在那里沉默无语,我产生了好奇。 “李,真不好意思我的战船没有安东尼奥的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的火炮。”高卡乌斯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是么,能和我讲讲你的战船么?”我听高卡乌斯这么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高卡乌斯一向很稳重的,说话做事不会无的放矢,是标准的骑士作风。 “那好,既然你有兴趣我就说说,我认为战船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和火力,一味的强调火力就会导致速度的降低,别忘了敌人不会停下来任你打,所以我认为这两个中速度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在我的构想中,我想打造一支速度其快而又不失火力的战船。可是现在的战船都是靠风帆作为动力的,一旦没有风就要靠船桨,所以每艘战船上必须装备大量的水手,这样无形的增加了战船的体积,又会影响到速度,所以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造一艘什么样的船。”没想到高卡乌斯还有这么多的想法,而且他这样想法又很贴近实战,我心中不禁犹豫,要想达到他的要求实际上最根本的就是解决动力问题。 要不要把蒸汽机的秘密告诉他呢,相信有了蒸汽机作为动力,高卡乌斯一定会打造出一支和别人不一样的战舰,可是这个技术未免有些超前。正在我犹豫间高卡乌斯接着道: “其实我觉得朝鲜的龟船就很好,抗打击能力很强,可惜他的船帆太少,不适合远洋!”高卡乌斯不无惋惜的道。好厉害的眼光,一眼就看到了龟船的弊端,高卡乌斯的这番话使我萌生了制造蒸汽机的念头,不过这个制造方法还是由他们自己摸索的好。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好好的提点一下吴能,估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高卡乌斯,你不要着急,你设想的这种大船一定会有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也建造一艘和安东尼奥差不多的船,就叫“无敌号”好了,安东尼奥的战船已经有了名字,不知道我起的名字好不好?” “谢谢你李,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欢!”我们几个人边走边谈,来到了最大的造船坞,这是专门为建造郑和宝船儿专门设立的。远远的已经见到了,郑和宝船庞大的船身,由于赛鲁班的加入,解决了龙骨的问题,这样使得郑和宝船的建造成为可能。只见数不清的工匠在忙碌着,赛鲁班早就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大人,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赛鲁班见到我就想下跪,不就是救了他孙子么,也用不到这么客气啊。 “老伯,你以后别在这样,否则我就不来了,对了这艘船建的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要不是木料吃紧,估计用不了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可是现在木料都靠邓家由江南运来,这一来一回影响了工期。”这事情我知道,造船所用的木材不是随便砍伐就可以的,他所需要的必须是耐腐蚀,坚硬的木材,例如楠木,在朝鲜这样的木材很少,所以几乎都依赖邓家从内地海运。 “老伯,不用着急,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慢慢的来!”按照高卡乌斯的理论,其实郑和宝船这样庞大的战舰不是很适合海战。但是作为超级运兵舰它还是很合适的,再配备上数目众多的火炮,估计在海上没有人愿意靠近这样的庞然大物。既然安东尼奥能装上100多门大炮,那么估计郑和宝船装上个500多门没有问题。试想在海上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家伙都要头痛吧!我不禁意淫道,这才是海上的无敌堡垒,心中不无得意,想象着有一天大船建成,我能站在船舷上,迎着海风多么的暇意啊!。 参观完船厂我很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宅邸。目前各项事业都上了轨道,那么是不是我的战争机器也要开动了呢,由于陆军还算不上强大,至少那些新招募的士兵还要半年以上的训练才能将战斗力提高,看来还要耐心等待,不过应该是让海军适当的活动活动,我脑袋里盘算着。觉华岛的事既然袁崇焕开口了,那么怎么也得满足他啊,让邓希晨去好了,不能老在登州晃悠,再说这个毛文龙也确实可恶,不打掉他我终究是寝食难安。 远在盛京的皇宫中,皇太极的日子也不好过,吃了败仗回来,各种反对势力都开始抬头了,这让他十分头痛,继位以来第一次亲自领军出征他就打了这样的败仗,也确实难向下面的人交代。他急需要找一个突破口来向国人交待,女真的传承一切都靠武力,强者为尊,皇太极对这次失败极为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绝佳的机会又出现在他面前,蒙古科尔沁部的求援应时而来,拿到这封求援信皇太极欣喜异常。 明朝万历、天启时,蒙古诸部分布在北方的广大地区,形成几个大区域。漠北七部喀尔喀蒙古世袭蒙古汗位。达延汗曾统领六万户。1505年,达延汗死。察哈尔部衰落,西迁到西喇木伦河流域。明天启时,林丹汗继位,又渐强盛起来,察哈尔部依附明朝,控制着辽河以西至洮儿河的蒙古诸部。 而此时辽河流域驻有五部喀尔喀。兴安岭东嫩江流域则有科尔沁部,控制周邻各部。 当年努尔哈赤在时,科尔沁部曾与叶赫部联合作战。努尔哈赤建国后,最打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胜仗,攻陷了开原、铁岭,蒙古五部喀尔喀出兵作战失败,于是调转枪口与金会盟反明。漠南蒙古的察哈尔部林丹汗,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后裔。整个漠南蒙古以他势力强大,自称是全蒙古的大汗。明朝每年都给林丹汗大量“岁赏”,使其同后金对抗。察哈尔部林丹汗因此曾致书努尔哈赤,自称“统领四十万众蒙古国巴图鲁青吉斯汗致书水滨三万众英明汗”,企图阻止八旗西进。1624年,又背盟依附明朝。同年,金国派遣使臣与科尔沁部首领奥巴结盟,相约共抗察哈尔部。 说起林丹汗来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1604年他登上汗位时,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但雄心勃勃,立志要重振祖业,找回往昔一统天下称霸世界的光荣。十数年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终于具备了号称十万铁骑的强大实力,蒙古各部无人能及。他试图循着先祖成吉思汗的足迹,以武力征服为手段,首先统一蒙古,所以横行于漠南诸部间,肆行侵扰,意在逐一征服。可是这已经不是成吉思汗的时代了,比他更早出现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父子野心极大,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将辽东附近的蒙古诸部不是蚕食就是降伏,侵蚀了蒙古的领地,也难怪林丹汗不干,可是谁让他的拳头没有人家的硬,只好忍着,这回见到了机会也想趁火打劫。 有了金国的允诺本来科尔沁部以为能得到安生,可是谁叫他的水草丰厚,让林丹汗垂涎以久,只是碍于女真兵容强盛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皇太极兵败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大草原上迅速传播,使得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林丹汗更加无所顾忌,大肆的扩军准备吞没科尔沁部进而统一漠南蒙古,实际上这就是一笔糊涂账,按说这些部落原本就该是属于林丹汗管辖的谁叫他是漠南蒙古的大汗呢。皇太极在朝鲜的这股火还没有消呢,这时有人送上门来自然是却之不恭,正愁没有撒气筒呢,于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也即将上演了。 蒙古的局势通过阿巴亥的渠道传来了朝鲜,看着密信我大皱眉头,历史难道真的是这样巧合么,很多大事件都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努尔哈赤的死,天启皇帝的驾崩,还有这次林丹汗“入侵”科尔沁部都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难道历史真的不可改变,来到古代除了占领朝鲜以外我几乎没有改动历史的车轮,他依旧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奔。 管还是不管,我老丈人塞桑科就是科尔沁部的,管吧,又无从插手,不管呢让皇太极得了便宜,真是为难我,不光这样,袁崇焕此时的调动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佟养性虽然从辽东撤退,但是一套体系完整的情报网已经建立,尤其是他的军队出现在塘沽,就更加暴露了他的意图。于是整个关外的形势已经乱的是不能再乱了。 注:这些天一直在调整和尝试,原来没有写到这个部分时还没觉得第一人称写作怎么样,可是现在看来就是视角不够广阔,尤其是即将在关内发生的那些事,所以近些天来我开始尝试脱离第一人称的范畴,将叙述范围扩大的更广,叙述一些看似无关身外的事。不知道读者有什么感觉,请告诉我以及时调整。 第十六章 风云突变 好多事情,即使你知道了,却也无能为力,好多事情即使你准备了也为时已晚。 跨域着广袤的空间,加上交通不便利,使得我对辽东的局势掌握的总是慢一拍,说这是时间决定一切的时代或许为时过早,但是至少在辽东的这次大动荡中我只占了一点的好处,那就是变相的得到了觉华岛。然而总的来说皇太极和袁崇焕不愧为这个时代的强者,他们分别取得了丰厚的战绩。 十月皇太极派莽古尔泰于老哈河上游受察哈尔部统治的喀喇沁部会盟,共击林丹汗。十一于月,皇太极亲率大兵至绰洛郭尔,宴会察哈尔部控制下的敖汉、奈曼、喀尔喀、札鲁特和喀喇沁等部领兵前来的诸贝勒,随后亲统大军进攻林丹汗到敖木伦,获得胜利,俘获11000余人,后乘胜一直追到兴安岭。皇太极是真够狠的一点也不留情面,林丹汗偷鸡不成失把米,最后只能从东北退出,一直撤退到归化还惊魂未定,自此整个东北除了宁远、锦州还在明军手里外,其他的都落入了皇太极的手中,所俘获的人畜补充了他在宁安道的损失,也使得他有足够的粮食和牲畜度过这个冬天。 袁崇焕更是不简单,在洪安澜率精锐潜伏至塘沽一线的时候,袁崇焕亲率200精骑准备返回京城,此时他已经秘密筹划了这次平定的事宜。袁崇焕的入京立时给京城掀起了滔天的风浪。 “什么!袁崇焕回来了,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魏忠贤一听说袁崇焕回京,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感觉到形势不妙。 “干爹,事起突然,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不过好在他只带了200多人,应该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我们趁此机会告他未经宣召擅自入京,图谋不轨的大罪,看他能怎么样,到时辽东的军权还不是到了我们手里,如果干爹放心,孩儿愿意前往辽东,驻守山海关。”崔成秀在这刻还作着美梦呢,想要统领关宁铁骑。 “嗯,待我想想,袁崇焕可不是傻子,这刻入京,肯定有所图谋,他现下在何处?”魏忠贤问道。 “这个,据说已经在驿站落脚,等着皇上宣召呢!”崔成秀回答道。 “立刻派人包围驿站,现在就治他的罪,不管他有什么意图,先抓起来再说。”魏忠贤下令道,对于这个将努尔哈赤抵挡在关外,并且取得了丰硕战绩的袁崇焕来说,魏忠贤心中有无数的恐惧。 当崔成秀带着人来到驿站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不知何处了!崔成秀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返回禀报。 “皇帝呢,皇帝在哪里!”一听崔成秀的报告,魏忠贤慌了手脚,袁崇焕已经从他的视线消失了,这让他觉得十分恐惧,整个京城到处都是他的密探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回禀,千岁,皇帝今天一早就去西山大营了,说是围猎!” “怎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魏忠贤一脚将报事的太监踢倒,他似乎忘了这些天来,崇祯皇帝经常会出城围猎的,为此他还高兴过一阵子呢,难得这个小皇帝有事情做,上一个是喜欢做木工,这个是喜欢打猎,当时他可是恨不得崇祯成天的不上朝,一直打猎下去的。那报事的太监自然是委屈之极,可是此时也不敢言语。 “立刻派兵去包围西山大营!”魏忠贤还存了侥幸之心,毕竟袁崇焕只带了200人,而他有上万的内标。 此刻崇祯皇帝并不在西山大营,多日前他就接获了袁崇焕的密信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袁崇焕信中道明了上次瞒报的缘由,并且定计给崇祯,让他不断麻痹魏忠贤,约定在十一月初八这天在城外的香山相见,而且信中再三提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全部事情必须由崇祯自己来完成。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毕竟他还是一个才17岁的孩子,但是生于帝王家的崇祯这份心机还是有的,果然经过多次的围猎,他已经麻痹了魏忠贤,包括他的眼线对此事也都不在注意了,任由他出宫围猎。 这日清晨,和往常一样,崇祯带着自己的亲随出城打猎。可是路向已经不对。 “皇上,不是要去西山大营的么?”温体仁疑惑的问道。 “哦,今天我们换一个地方,老去那里没意思。”崇祯随口答道,可是却心不在焉,此时他已经到了香山脚下,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士兵去驱赶野兽,崇祯只是在马上不断张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一样。众人均是迷惑不解,可是皇帝不开口谁又能再多问些什么呢?众人只好陪着。 这时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咆哮的马蹄声在大地上振颤,众人神色均是大变。崇祯则是既紧张又是期盼,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扬起的尘土。 只是顷刻之间,200多骑战马已经奔到了近前,齐齐的勒住缰绳,不断的传来战马的嘶昂声,为首的一人率先跳下马来,其余众人也纷纷下马,动作十分敏捷。 “皇上,臣袁崇焕见驾。”说着跪了下来,其余的骑士也都整齐的跪了下来,一时间崇祯的眼前跪满了战士,这些人黑衣黑甲,满脸的肃穆,浑身都散发着杀气,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不愧是百战的精兵。这些战士都是在辽东身经百战,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崇祯见此情景兴奋非常,仔细的打量这些人,一个个目光坚毅,仿佛随时都可以投入战场,悍不畏死。 “好,好,爱卿来了就好,何罪之有!”崇祯皇帝也下马将袁崇焕搀了起来,君臣二人不免互相打量。在袁崇焕眼中这个少年皇帝英气勃发,待人十分诚恳,而在崇祯眼里,袁崇焕无疑是最可爱的人,值得信赖的臣子。 “爱卿,你就带了这些人来么?”崇祯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不免有些失望,虽然这些人都是精锐,可是和魏忠贤的上万内标比起来还是太少了,靠这些人夺取皇城,铲除阉党显然是不够。 “回禀皇上,皇上想要的大军早已经到了,我带这些人不过是迷惑阉党,现在阉党的内标已经大部分出城去西山大营了,我们即刻就可以发兵进城了!”袁崇焕信心十足的说道,让崇祯多少有一些迷惑,早就到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袁崇焕也不多加解释,微微一笑向部下示意,只见一枚号炮响起,整个山谷里随后就热闹了起来,远远的战马的嘶鸣声骑士的吼叫声交织成一片,不一会山谷内开出了一支大军,鲜明的盔甲,雪亮的刀枪,清一色的骑兵。 “这,这!”崇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顷刻之间就冒出了这么多人来呢?袁崇焕解释道: “皇上,这些人三天之前就已经潜伏与此了,此刻京城内外的情况我军已经了如指掌,只等皇上一声令下,我们就能进城铲除阉党了。” 听了袁崇焕的解释,崇祯恍然大悟,心中的欣喜不可用笔墨形容,毕竟他还是个年轻人,就是再沉稳此时坐不住了。 “好,好,我们这就杀进城里,我要给阉党一个好看!”崇祯皇帝已经是欣喜雀跃了。 “是,吾皇万岁,万岁!”袁崇焕带头高呼道,已经在山谷中聚集的骑兵跟着不断高呼! “万岁,万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山谷中不断回响,群情激昂,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只等着杀入京城。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向京城开去,一路上扬起无数的尘土,崇祯皇帝骑在马上看着蜿蜒的队伍心中涌起万丈雄心,一时间头脑中种种雄心大志接踵而来,久久不能平息! “爱卿,这就是你在关外训练的铁骑么!”崇祯向袁崇焕问道,这刻他是张口爱卿,闭口爱卿,真是将袁崇焕作为自己最可信赖的人。 “是的,皇上,辽人凶悍,天生是最好的骑士,只要稍加训练就可当以重用,这些都是臣去年招募的!”袁崇焕恭敬的回答道。 “好,真是太好了,朕从来还没有见到这样精锐的军队呢,爱卿果然是治军有方。待到铲除了阉患,我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你!”崇祯高兴的大笑道,此刻拥有了这样的一支军队,他才觉得自己像一个皇帝。 “谢,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的厚望,早日收复辽东。”君臣相视再次大笑。 这样一支骑兵部队行进在途中掀起的尘土已经是遮天蔽日,在京城城头上的士兵已经是惊慌失色。不知道这股军队是从哪里来的,看旗号是明军,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京城周围有这样的一支军队啊。 还没等守城的将领作出反应,袁崇焕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城门。高声狂呼道:“奉皇上御旨,辽东巡抚袁崇焕大人率军入城铲除阉患,若有阻挡着一律按阉党论处,杀无赦!”滚滚的马蹄声不断的震撼人心,高举的刀枪也让人喘不过气来,守城的都是太平兵,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谁还敢阻挡。 关宁铁骑在这些人面前一个个昂起了头,根本就不管他们的反应,催马向前,整个北京城立刻就乱了起来。 大街上行人匆匆回避,店铺迅速关门,对于突然的巨变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辽东的战骑如狼入羊群一样纷纷的向不同的府衙进军,首当其冲的就是东厂和西厂还有锦衣卫指挥所,众多的魏忠贤的爪牙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成了阶下之囚。 崇祯皇帝带着袁崇焕气势汹汹的进入了皇宫,一时间鸡飞狗跳,宫女和太监们不知所措。崇祯根本就是理都不理带着袁崇焕径直向魏忠贤的千岁府杀去,魏忠贤嚣张一时将千岁府设在皇宫内,此时他早闻得袁崇焕的大军入城,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切来的太快了,快的让他无法反应。 “干爹,我们还是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崔成秀在一旁催促道,可是魏忠贤已经瘫软在座椅上,口中大口的吸着气,眼睛无神的看着门外。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怎么能忽略这个袁崇焕呢!我被他骗了!”魏忠贤口中喃喃自语道。 见魏忠贤不肯走,崔成秀还等什么,这时候保命要紧以自己所作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千刀万剐都已经是足够了,于是脚底下抹油,开溜。大门不能走自然是走侧门,刚一开门就看见一群黑甲战士站在门口,瞬时间崔成秀也彻底崩溃了,一切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呢,刚才自己还作着辽东经略的美梦,而此刻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等崇祯和袁崇焕杀入千岁府时,偌大的一个千岁府已经空空如野,树倒猢狲散,只有一具尸体在大堂的房梁上悬着,披头散发,不断的摇曳着,不是别人正是权倾一时的九千岁魏忠贤。最终他还是没有逃脱这种属于他的命运。 …… 魏忠贤应该说是见机的快的了,他死得早没有受到什么活罪,客氏就不一样了,他是在“千刀万剐”中极度痛苦地死去。在审理客氏过程中发现,客氏曾阴谋鸩杀崇祯帝,而让她所控制的一位皇妃所生之子取而代之。随着调查的深入,被视为魏、客党羽的其他官员也纷纷入狱;为杀一儆百,表示今后定要严惩此类阴谋集团,崇祯皇帝遂下令将魏忠贤剖棺戮尸,令其来世不得再次托生。 尽管施以如此酷刑,朝中党争仍未停息。其原因在于经阉党清洗后幸存下来的东林党人,又乘机向魏忠贤的所有同党进行报复,而不问其与魏忠贤的关系深浅如何。例如,冯铨——他对当年弹劾熊廷弼一事负有责任,但是他早就同魏忠贤分道扬镳了,并被挤出了内阁,但他是《三朝要典》三位总裁官之一,因而仍然受到弹劾,后经行贿才免受监禁,得赎为民,遣返涿州老家。 北京的局势随着袁崇焕入京被控制下来,虽后全国上下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揭批阉党的活动,声势浩大古来少有,所有和阉党挂上边的人都没能逃脱牢狱之灾,这股清算风潮愈演愈烈,逐渐演变成了另外的一种党争,那些官员们借助这次机会打击异己,凡是敌对的势力都要和魏忠贤挂上号。 面对这场浩劫之后的情景,袁崇焕也始料不及,他或许想得太简单了,此刻甚至是有人将他这个大功臣也告上了朝廷,原因在于在关外时袁崇焕曾经笼络过魏忠贤派去的监军,无疑这也成了一个罪名。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袁崇焕根本没有准备,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事情能把自己牵扯进去。 “爱卿,坐,不要紧张,这不过是小人诬告罢了,朕已经将他去处官职发配原籍了!”崇祯皇帝安慰道。这让袁崇焕十分不安,随着崇祯的掌握政权,整个朝廷都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崇祯皇帝已经从那日的兴奋中恢复正常,此刻或许他更像一个王者,在无限的权利面前已经显得雍容华贵,并且适应了这种生杀予夺的权利,面色不见一点异常,这让袁崇焕有些害怕,是什么让一个人变化的那么快呢! “回禀皇上,那是当年臣的权益之计,否则没有办法蒙骗阉党……”袁崇焕还想解释,可是被崇祯给拦住了。 “爱卿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今日找爱卿来不是说的这事,此次平乱,爱卿居功甚伟,我正在想如何奖赏爱卿。” “臣不敢,臣这样做都是应该的。”面对这位少年皇帝,袁崇焕心理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即使是当年面对努尔哈赤的千军万马,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这或许就是天子的威严吧,袁崇焕心里安慰自己道。 “爱卿不用客套,朕准备封你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并赐尚方宝剑如何?”崇祯看着袁崇焕的这种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任你统帅千军万马,在我面前不还是一个应声虫么。兵部尚书是正二品的大官,所辖的军区,名义上也扩大到北直隶北部和山东北部沿海,成为抗金总司令。不过蓟州、天津、登莱各地另有巡抚专责,所以袁崇焕所管的实际还是山海关及关外锦宁的防务。 “谢皇上大恩,臣肝脑涂地,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袁崇焕连忙跪下谢恩,高高在上的崇祯皇帝此时更加得意了,这种感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第十七章 获益 明末军制,在外带兵的文臣,头衔最高的是督师,通常以大学士兼任,宰相出外带兵,才称督师;其次是总督或经略,由兵部尚书或侍郎兼任;更其次是巡抚;巡抚之下才是武将中最高的总兵官。袁崇焕不是大学士,却有了大学士方能得到的军事最高官衔。以前辽东历任军事长官都只是经略或巡抚。此时距他做知县之时还只六年。 袁崇焕官升得快,或许这个年头也就我能和他一比了,不过人家有正规皇帝的任命,我呢,纯粹是巧取豪夺。总是有那么一点逊色,不过我也知足了,至少我比袁崇焕的日子要过的好。 崇祯的召见是在御书房,此时崇祯皇帝似乎在考较他这个新任命的督师: “袁爱卿,你这次平逆居功不小,但是朕给你这样的官职可不仅是为了表彰你,建部跳梁已有十年了,国土沦陷,辽民涂炭。卿万里赴召,忠勇可嘉,朕想听的是你对此有何想法,不要紧所有平辽方略,可具实奏来!”崇祯微微的笑道,刚刚真正坐上皇帝的宝座还蛮有那么股威严和气势的。袁崇焕赶紧回答: “所有方略,臣都已写在奏章里,皇上可以调阅,臣今受皇上特达之知,请皇上给予我放手去干的权力,预计五年内建部可平,全辽可以恢复。” “哦,是么,这太好了!”崇祯将身子向前倾斜,仔细的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很难想象这样一副身材可以承担如此重任,但是从打看见袁崇焕的关宁铁骑后崇祯越发的坚定了重用袁崇焕的想法。至于从前说的什么把他千刀万剐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那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自从收到袁崇焕的密信后他就认为天底下第一号的忠臣非他莫数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要摆出皇帝的尊严来,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岁数小,若是没有点威严难免被下臣欺负,自小生长在深宫的崇祯总是抱着一种戒备的神态对周围的人,信任的同时他又怀疑。在崇祯的眼里现在朝廷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不可信任的,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和魏忠贤拉上关系,这绝对就是逆臣,所以正是凭着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崇祯纵容或者是推动了这场揭批运动,直接导致了众多官员下马。 袁崇焕微微抬起头刚好与崇祯的目光相对,捕捉到了崇祯眼里一闪即失的杀意,他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一个皇帝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意,心底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绝对是杀意,经历战阵的袁崇焕如何会感觉不到呢。所以对于刚才的话,他自己也感觉有些说的太满了,其实他答应崇祯五年之内可以平定辽东、恢复全辽,实在是一时冲动的口不择言,事实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袁崇焕和崇祯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大概他见这位十七岁的少年皇帝很着急,就随口安慰。 袁崇焕于是又奏道:“陛下,建州已处心积虑的准备了四十年,这局面原是很不易处理的。但皇上注意边疆事务,日夜忧心,臣又怎敢说难?若要达到五年复辽,那么这五年之中,必须事事应手,首先是钱粮。” “这个好办,此事交给户部尚书右侍郎王家桢,必须着力措办,不可令得关辽军中钱粮不足。”崇祯比袁崇焕心里更加焦急,辽东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大明朝的银粮,若是能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个问题他就能腾出手来做别的。自从推倒了魏忠贤后崇祯一直在雄心勃勃的想恢复其祖辈的功绩,做一个中兴的君王。 袁崇焕见崇祯皇帝如此重视又这么好说话自然是狮子大张口了,憋屈了这么多年,也穷了这么多年,毫不容易换了一个大财主,自然是要最要好的了,于是他又请器械,说道:“建州准备充分,器械犀利,马匹壮健,久经训练。今后凡是压解到边疆去的弓甲等项,也须精利。否则无法和敌军对抗!” “这是自然,爱卿说的有道理,告诉理工部尚书左侍郎张维枢:今后凡是解去关辽的器械,必须铸明监造司官和工匠的姓名,如有脆薄不堪使用的,就可追究查办。”崇祯一口答应到,他说一句话简单,可却不知道这又要耗费多少钱粮和人力。 见新皇帝如此好说话,袁崇焕胆子大了起来,胃口也跟着大了又奏道:“皇上这五年之中,变化很大。必须吏部与兵部与臣充分合作。应当选用的人员便即任命,不应当任用的,不可随便派下来。以臣的力量,制全辽是有余的,但要平息众人的纷纷议论,那就不足了。臣一出京城,与皇上就隔得很远,忌功妒能的人一定会有的。这些人即使敬惧皇上的法度,不敢乱用权力来捣乱臣的事务,但不免会大发议论,扰乱臣的方略。” 听了这话崇祯站起身来,想了很久才说道:“你提出的方略井井有条,不必谦逊,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做,不要有顾忌,一切有我做主,朕绝不会偏听偏信就是了!至于从前赐予王之臣与满桂的尚方剑则应撤回,以统一事权,你看可好啊!” “谢主隆恩,臣誓死效忠皇上,一定会将辽东夺回,还皇上一个朗朗乾坤!”袁崇焕没想到崇祯如此的信赖重用他,一时感激涕零,只想将自己的心都掏给这个新皇帝看。 “哈哈,爱卿的心意我了解,爱卿这就下去准备吧,辽东不可一日无主,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你早日回去,今天你提出的这些我一定会给你办到的!”崇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恩威并施,让袁崇焕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命。 袁崇焕辞出之后,上了一道奏章,提出了关辽军务基本战略的三个原则: “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明代兵制,一方有事,从各方调兵前往。因此守辽的部队来自四面八方,四川、湖广、浙江均有。这些士卒首先对守御关辽不大关心,战斗力既不强,又怕冷,在关外驻守一段短时期,便遣回家乡,另调新兵前来。袁崇焕认为必须用辽兵,他们为了保护家乡,抗敌勇敢,又习于寒冷气候。训练一支精兵,必须兵将相习,非长期熏陶不为功,不能今天调来,明天又另调一批新兵来替换。他主张在关外筑城屯田,逐步扩大防守地域,既省粮饷,又可不断的收复失地。 “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明兵打野战的战斗力不及习于骑射的八旗兵,这是先天的限制,不易短期内扭转过来,但大炮的威力却非八旗所及。所以要舍己之短,用己所长,守坚城而用大炮,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在需要奇兵突出、攻敌不意之时,才和八旗打野战。为了争取时间来训练军队、加强城防,有时还须在适当时机中与敌方议和,这是辅助性的战略。 “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执行上述方策之时,不可求急功近利,必须稳扎稳打,脚踏实地,慢慢的推进。绝对不可冒险轻进,以致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这三个基本战略,是袁崇焕殚精竭虑总结了明朝和后金之间数次大战役而得出来的结论。明军三次大败,都败于野战,以致全军覆没;宁远大捷,都在于守坚城、用大炮。 假如这基本战略持久的推行下去,就可逐步扭转形势,转守为攻。但袁崇焕担心两件事。一是皇帝和朝中大臣对他不信任,二是敌人挑拨离间,散布谣言。因此在上任之初,对此特别强调。他声明在先,军队中希奇古怪之事多得很,不可能事事都查究明白。他又自知有一股蛮劲,干事不依常规,要他一切都做得四平八稳,面面俱圆,那可不行。总而言之:“我不顾自己性命,给皇上办成大事就是了,小事情请皇上不必理会罢。” 崇祯接到这道奏章,再加奖勉,赐他蟒袍、玉带与银币。袁崇焕领了银币,但以未立功勋,不敢受蟒袍玉带之赐,上疏辞谢了。 可以说这次魏忠贤的倒台,获益最大的可能就是袁崇焕,在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迅雷不及掩耳的扑灭了京城的阉患,一时间口碑极好,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远在朝鲜的我也听说了,后悔不迭,早知道袁崇焕的作战意图,可是为什么没派人给魏忠贤通通风,没想到显赫一时的魏忠贤这么快就倒台了。袁崇焕有了崇祯的这些允诺,估计动手的时间就要近了,而他的关宁铁骑估计也要大肆扩充,小小的辽东聚集了当世这么多的精兵,真是罕见,他和皇太极也注定是要进行一场恶战了,我是座山观虎斗呢还是帮助那一方,实际上他们任何一方假如这么快就玩完,都不是我所希望看见的,最好皇太极把与袁崇焕拖得死死的,又或是袁崇焕把皇太极弄得虚火上升才好。到时我就可以卖一些武器给弱势的一方,保证他们势均力敌,自己趁机大发战争财,当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不就是这样干的么。 一想到这里我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奸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你这德行,肯定是没好事!”原来是海兰珠走了进来。 “哈哈,生我着父母,知我者老婆也!”我招呼海兰珠坐在自己腿上,给她看最新的情报。 “切,这个我不感兴趣,他们愿意谁打就谁打,不管我的事,我最关心的是银子。”海兰珠都快学的和我一样唯利是图了,真是近朱者赤啊。 “怎么了,好老婆,你不是一直在忙地产的事么,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别看我娶了四个老婆,可是这时朝鲜到处都是事,指望不上别人,只好让自己的老婆轮番上阵。海兰珠最有经济头脑,自然是挣钱的事都交给她了;阿巴亥最具有政治头脑,一些往来的公文都要经过她审阅筛选后才能传送到我来;李顺姬温柔贤惠,新建摄政王府的事都交给她和铭岚。所以除了阿巴亥,我现在很少见到她们。 “没空就不能来看看你们,看你有没有偷吃!”说完海兰珠抿嘴笑了。 “冤枉啊!老婆,我已经若干天不知道肉味了,怎么可能偷吃呢,你老公我是天下第一大情圣,用情专一,绝不滥交,一生一世只爱你们几个!”我连忙为自己辩护。 “什么大情圣,我看你呀是天下第一大色狼还差不多,当初我们在清河的时候你怎么和我说的,现在不也弄出这么多姐妹来了么!你的话根本就不能信,我是一时失足,所以才要来看看,别哪个无知少女上了你的当!”海兰珠点着我的头道。 “哪有啊,后来娶她们几个不也是形势使然么,再说我又没有对你不好,我可是夜夜都让你做新娘的!”我老脸一红争辩道。 “呸,还好意思说,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就别在我这里卖弄了,我呀,这辈子是被你骗了,将来咱们若是有了女儿,我可不能再让她受像你这样的人骗了!”海兰珠开始憧憬起自己的女儿来了,你说女儿就女儿么,根据遗传学定论,生男生女可是由我做主的。 “我看将来若是咱们有了女儿,若是她能找到像我这样疼老婆的才算是她走运呢,有些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反驳道,但是对于生一个孩子倒是有些向往,据邓希晨写来的信说,柳如是已经怀孕了,这家伙还想和我做亲家呢。但众女当中可是音信皆无,这让我有些着急了,同时还有些害怕。看来是得仔细谋划一下子这事情了,首先算出众女的生理周期,排定最佳的受孕期,然后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要在这期间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样才能孕育出最优秀的孩子来。只是一直以来我在这事情上太马虎了,从来没有注意,再说目前生活也刚刚安定下来,我才有了生两个孩子玩玩的打算。 “想什么,又发呆呢?”海兰珠见我出神不禁问道。 “想葛玲呢!”我随口答道。从前广告看多了,自然是条件反射,海兰珠可不依了,一把拽住我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 “我就说你不会消停,怎么样让我说重了吧,说葛玲是谁!” 一说完那话我就暗自后悔,好模样的说这个干什么啊,于是连忙解释:“老婆,快放手,我逗你玩呢,哪有什么葛玲,葛玲是我将来给咱们闺女起的名字!” “真的!?”海兰珠将信将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去问阿巴亥,这些天我足不出户,哪有找别的女人啊!”我连连叫屈,揉着自己的耳朵,海兰珠的掐耳神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管我躲得多快,她总是能一击必重!看来是应该好好的练练自己的身手了,否则每次都被抓住真的是很郁闷啊! 海兰珠将信将疑,嘴里不断叨咕道:“葛玲,这个名字不错,可是为什么姓葛呢,你不是姓李的么!” “这个,这个,其实姓什么不重要,名字就是一个记号么,我又没说她就叫葛玲,我是说名字是葛玲,自然还是要姓李的,加起来,叫李葛玲!”我顺嘴胡诌道。 “不好听,李葛玲这个名字不好听,还是叫葛玲,既然是我的女儿那么就让她姓博尔吉吉特吧,叫葛玲,你说好么!老公?”海兰珠搂着我的脖子腻声道。 “好,你说姓什么就姓什么,都依你!”我连忙借坡下驴,海兰珠听了大喜,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于是我的未来的女儿的名字就这样定了,叫博尔吉吉特.葛玲。 “哦,我还没问你呢,老婆,你不在工地上,怎么跑道这里来了?”我这才回过味来。 “哎呦!你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海兰珠一拍脑袋才想起这次来要做什么! “老公,我们在平壤的房子已经盖好了,同时按照你的计划新的议政大楼也基本建成了,正等着你去验收呢,看什么时候搬进去。” 原来是这事啊,为了将朝鲜变成一个政治和经济以及文化的中心,我特意怂恿李顺姬将王室在平壤的土地弄来,仿照平壤大学主楼在上面兴建新的办公大楼,并且在周围兴建一些高档的住宅,作为够级别官员的府邸,这也算是一种福利吧,最主要的是将将政治系统整合在一起,都处于我的监督之下,这样会让命令下达的很快,不会导致拖沓。同时也起了样板房的作用,随后我准备在官员住宅区周围再兴建一些商业住宅区,肯定能吸引商人,和当朝的高官比邻这本身就是一大卖点。何况我还准备兴建茶楼,酒肆等一些列配套行业,将朝鲜的官和商都集中起来,这样管理起来也就方便很多了。 第十八章 海权 冬去春来,春天注定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在这个春天我的收获或许是最大的,首先是经过我辛勤的播种,终于有成,海兰珠和李顺姬相继怀孕,我就要作爹了。知道么,是做爹啊!甭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这都是我辛勤缔造的生命,为此我曾经兴奋的若干天睡不着觉,要不怎么说得相信科学呢,在掌握众女的生理周期后,再经过我这个兽医的精确计算,终于有了结果。 两女初做人母,我是将她们当作宝贝一样的供着,不容有半点闪失,各种安胎补身的药更是开了不少,当然了有这样的效果,还是要多亏了我的伟哥,伟哥的原始药方原就是针对不孕不育的,经过我的修改变得霸道了,可是我给众女特别调制了药方,使得众女十分容易受孕。 怀了孕的海兰珠和李顺姬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快要当爹的我也快乐的找不到北,光海君听说女儿怀孕,从开城特意跑来,从此再也不回开城了,整天的围在李顺姬的周围,比谁都卖力积极,让我哭笑不得。 这时造船厂也传来佳绩,伊丽莎白号和第一艘郑和宝船陆续下水,为此我特意主持了两艘战舰的下水典礼,远在登州和觉华岛的李哲和邓希晨也被召来,因为此次下水典礼后我要召集众人开一次会,研究海军下一步的走向。站在庞大的郑和宝船上,我踌躇满志,当真有一种笑看风云,藐视天下的感觉。无他,实在是这艘战舰太庞大了,庞大的超出了我的认知,估计也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郑和宝船,这个只在记录和人们回忆中的无敌战舰,如今又鲜活的摆在人们面前了。 跟随我上船的众人都啧啧称奇,对船上的一切,都感觉十分新鲜。郑和宝船并不是一味的按照邓家给的船图制造的,它增添了很多新的技术,这些技术要么是郑和时代以后发展起来的,要么是平壤大学近半年来开发出的一些新的成果,还有的就是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从葡萄牙带来的海外技术,尤其是新式风帆的应用。 在海上帆船既要利用风力,又要防止帆船水上面积过大风力对船体的肆虐。如何利用这一对矛盾,趋利避害,这才是帆船设计的艺术,于是平壤大学的海洋学院在综合了东西方帆船的特点,将三角帆加以改造后,发明了一种新的飞剪式风帆。这种新颖的帆装设计使其能在任何风向下前进,航速要比普通的三角帆,或者是横帆都快,按安东尼奥的话来说绝对是numberone.当然了这种飞剪式风帆在郑和宝船上体现的还不明显,可是在伊丽莎白号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艘战船一起做第一次处女航,周围还有其他的战船,各家都是有意考较新船的性能将帆张得满满的,伊丽莎白号几乎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将众船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而郑和宝船也堪堪的驶在前列,对于这样船体庞大的战舰来说,这种性能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了,安东尼奥似乎是在卖弄将伊丽莎白号兜了一个大圈子又绕了回来,但是也证明了这种新式帆船在任何风向上都能航行,再加上它恐怖的火力,只要有足够的补给基地,相信在海上没有任何船只能是它的对手。对此安东尼奥洋洋得意,下船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面前来炫耀。 “亲爱的李,你看我的战舰是不是最好的啊,我要驾驶它到达海的尽头,让所有的战舰都去见鬼吧,哦,李,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我们的战舰,我说的是西班牙,英国还有我们葡萄牙的战舰,这些战舰在我的面前简直就像赤裸的女人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哈哈哈!”说着,安东尼奥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够狂了,不过这时我也很高兴,中国一直是海上强国,可是从禁海令颁布后就不断地衰落了。终于今天在我的手里一批新的战舰又诞生了。不过这些战舰的用处不像当年郑和的舰队那样,是去宣扬中华的威仪,让万国来朝。这种所谓的朝贡贸易政治色彩远重于经济色彩。当时明王朝初建,北驱蒙元,一统全国,政治、军事强大,经济逐渐恢复并得到初步发展,正处在国势蒸蒸日上的阶段,因此愿意招徕海外各国遣使来华通好,以壮大国声威。 在中国历史上,“天朝”兴旺发达,四海仰慕,遣使来朝,是标志着“盛世”来临的荣耀。为了缔造这种盛世吸引外国遣使来华,明初的统治者在中外贸易中只看重政治效果而不重经济实惠,实行厚待贡舶的“优值”和“免税”政策。朝廷不但每年都要花很多钱接待外国贡使,而且对其带来的贡品一律本着“薄来厚往”的原则回赠给价值更高的中华礼品。对贡使团附带来华贸易的商货,虽例有抽分,但一般都特予免税,还往往由政府出高价收买大部分。无疑这是一件十分赔本的买卖,也是后来郑和下西洋无法进行的原因,国家消耗不起那么多的财力,只是为了摆阔气,更拿不出那么多的宝物去赏给那些蛮夷。 我的战舰是要给商人保驾护航的,是要赚钱的,我不需要他们臣服,更不需要向他们炫耀什么,钱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他们害怕,不敢攻击我的商船,保证海上贸易的畅通无阻,把中原一切高暴利的商品运到西方,将无数的白银和香料以及其他一切能赚钱的东西运回中原。这就是我赋予海军的使命,在新建成的议政府的议政大厅,我召开了首次海军大会,这次参与大会的包括了我手下的全部海军高级将领,因为这次大会将确定今后海军的发展方向和作战区域。 见众人到齐,我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下说道: “诸位,如今李某到朝鲜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朝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每个人也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各位都升官了!”我一说到这里,众人哈哈大笑,充满了真挚,的确,一年前有些人还处在敌对状态,而一年后这些人都坐在了一起,见证海军的壮大。 “好了,下面咱们进入正题。希晨,你先讲讲登州的情况。”虽然邓希晨一到平壤就向我述职了,可是众人还不清楚登州的情况,我也是想借助这次机会,提高邓希晨在海军中的威望,为他下一步的任命做准备。邓希晨也没有让我失望,这半年来他成熟了很多,经过练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倨傲不逊的邓希晨了。 “各位大人,首先我要感谢各位在这段时间内给希晨的帮助,如今登州的水军已经略成规模,拥有大小水上战船近二百艘,这其中一部分是朝鲜海军留下的,另外的是上次登州海战俘获的,还有一部分是此后建造和购买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驻守觉华岛,战船有近一百艘,都是比较新的,作战能力很强,如今毛文龙的水军已经不敢大规模的在海上出现了,只是有零星的骚扰现象但是已经不足惧了,对此袁崇焕很满意,暂时和我们相安无事。 至于登州海域则由李哲李大人负责,从平壤到登州的航线现在已经安全,每月在登州停靠的船只已经多达百艘,这里不光是有朝鲜的船只,也有从闽越、江浙等地来的商船,这些商船在冬季无法直航倭国和朝鲜,所以都沿海而上在登州靠岸补给,为此我们专门设立了市舶司,根据其所载货物的不同负责向这些停靠的商船收取税饷。所有停靠的船只必须有我们加盖大印的船引,否则视为非法,对这些有船引的船只我们将负责其在这一带海域的安全,当然了船引是需要购买的,有效期一年,一年后需要交银更换,这给我们带来的丰厚的获益,半年来仅在此项上的收益就达200万两,建船所需的银两都是从这里出的。至于海盗,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片海域已经绝迹了。” 邓希晨话音一落迎来了众人赞许的目光,一个年轻的将领能在不到一年内的时间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当真是难能可贵,最主要的是他很有经济头脑。我将目光转向柳德恭问道: “柳大人,你那里怎么样?”柳德恭恭敬的回答道: “说来惭愧,柳某的海军近半年来已经没有所获了,倭国的海盗不敢再朝鲜海域出现,和希晨差不多在朝鲜的几个主要港口我们也设立了类似市舶司的机构,主要负责向朝鲜的商船收取税银,在这一块我们的收入不少,大概有400万两,这些钱也是大多用来造船和发放军饷了。只可惜太平无事,哪里向希晨还偶尔会有仗打!” “这个柳大人不要着急,打仗马上就有了,大家都不要心急,听到这些消息我真的是很高兴,没有仗打说明我们在这一代海域已经没有敌手了,所以我们要将步伐迈得再大一些。这也是我这次召集众位的主要原因。”众人都知道我召集这些人肯定有大事,一听有仗可打,自然高兴,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看着我等我的下文。 “众位,在宣布新的作战计划之前,我首先要重新规划如今朝鲜海军的作战范围和职责,众位都知道如今我们朝鲜的海军已经发展到拥有战船千艘,当然了这里面有用的拥有远洋航运能力的并不多,所以我们首先就是要淘汰一些已经老化和破旧的战船。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所以大家不要心疼啊!”我先给众人打预防针,朝鲜的战船确实有不少的已经没有用了,可是还在耗费人力和物力去维修。众人对我都很信服,再说也知道我不会让他们吃亏,都注视着我等待下文。 “所以我决定,除龟船和四号以上的福船保留外,其他的残破船只一律淘汰!”我话音一落众人哗然,虽然有准备我要削减战船,但是没有想到手笔会如此的大,这意味着近一半的战船要被淘汰。 “众位不要惊讶,所谓兵贵精不贵多,海军也是一样,那些破旧的战船在海上只会成为敌人的靶子,增加人员的伤亡,众位要记住船好造可是人难找,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士兵作徒劳无益的牺牲,当然了这个削减过程是逐渐的,不是一下子一刀切,否则无法应付近海防御。而且这些战船还能为我们左最后的贡献,就是我准备把他们拍卖给商人,如此一来我们造新船就多了一些资金,同时商人得到船后会加大海上贸易,间接的也是增加了我们的收入。”说完这话我再次泛起奸商式的笑容,我李开阳可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的,这样一来一回,我不会亏多少的。 接下来我阐述了自己多日来一直在筹划的海军调整计划,战船的淘汰要分为三年完成,本着淘汰两艘建造一艘的原则,建造战船也是要有比例的。龟船不善于远洋航行所以他的建造比例要缩小,主要建造的船型以3号福船和伊丽莎白号为样板,但是伊丽莎白号建造的费用过于庞大,所以决定建造一些体积较小,轻动灵活的三桅帆船为主,每艘战船装备新式火炮50门左右,配备船员150人。由于郑和宝船的规模和耗费太大,所以决定今后三年内每年只建造一艘,同时决定筹建海军总部,专门管理与海军有关的事宜,包括人才的培养,船只的建造,制定作战计划等一系列职能。设立海军元帅一人,副元帅两人,其他依次是上将、中将、少将、参将、校尉等职,这些都是仿照现代军衔和古代官制而设立的,规定舰长必须是参将以上的军衔,否则无权指挥战舰,而伊丽莎白级以上的战舰必须由中将以上的人指挥……我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规划和蓝图,众人听得是大眼瞪小眼,没想到我这次是如此大动干戈,看来是要彻底改造海军。说完了自己的初步计划后,我看看众人随后肃穆的说道: “好了,现在宣布任命!”说着我站了起来庄重的道: “兹任命柳德恭为朝鲜海军元帅,安龙焕为副元帅,剩下一个空缺,由今后战功卓著者升任。同时任命朴人杰、邓希晨为海军上将,李哲、安东尼奥、高卡乌斯为海军中将,其余将领任命由各部酌情上报等待海军总部的批准!” “是!”众人也都跟着站起来,脸上红光满面,没想到开了一次会居然又升官了,他们对这些官职的职权范围还不是很了解,可是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小官。 “嗯,都坐下吧!”我用赞许的眼光看着众将这些人有的是在海上干了一辈子,有的是初出茅庐,可是他们此刻都有着饱满的热情,看来只有不断的扩张和战斗才能激发男人的斗志,让他们去战斗去征服。 众人都坐了下来,我重新说道:“既然众位有了新的官职,那么从前的官职和职权也要重新划分,对此我有一个新的打算,要和众位商量。”说是商量,其实那口气根本就不容众人反对。众人具都侧目向我望来。 “现在海军的规模已经不小了,算上登州和觉华岛的已经将近五万人,所以为了进一步的分清责权,我建议将海军分为几个军区,或者说是几支舰队,由各为分别统管。原登州和觉华岛海军所有舰只和人员建议成立渤海舰队,由李哲指挥,负责登州和觉华岛海域的安全;原朝鲜各道的海军安船只类型进行分配,龟船集中到一起,负责近海防御,主要是防范来自倭国的威胁,组建黄海舰队,由朴人杰负责;剩下的远洋战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和刚刚下水的子龙号组成远洋舰队,主要负责下一步的对琉球的作战任务,这个由邓希晨负责;另一部分和伊丽莎白号配合远洋至吕宋和爪哇负责寻找新的航线和贸易通道,这个由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负责。以上所有建制均归柳德恭和安龙焕元帅负责,柳元帅负责远洋,安元帅负责近海,如无特殊情况,今后我将不再过问海军的具体事宜,一切由柳安两位元帅负责,众位看如何啊?” 我的这番话我无疑是掀起了巨浪,众人一时都无法接受。 “先生,我柳德恭何德何能能当此重任啊,还请先生收回成命,我愿意跟在先生身旁效犬马之劳。”柳德恭不曾想到自己的官职会如此之高,安龙焕也是诚惶诚恐,不肯上任。 邓希晨更是没有想到我当初在邓家许下的诺言这么快就兑现了,一下子让他指挥这么大的一支舰队更是觉得力不从心,也出言婉具,唯独安东尼奥在那里乐开了花,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让人见了好笑。 “好了,众位大人不要再有什么疑义了,这是经过我多日来的深思熟虑的,众位就不要再推辞了,权力也意味着责任,所以各位今后担子会很重,对于海战我远没有柳大人和安大人熟悉和了解,就是连希晨此刻也比我强百倍,各位不要再推辞。否则就是不给我李某面子。”我将脸一板,果然众人不敢吱声了,都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哦,对了,先生刚才说要攻取琉球,不知道准备何时?”柳德恭率先问道,众人一听有仗打也都聚精会神。 “哦,我却是有这样的打算,随着海军实力的庞大,我们必须把目光放远,琉球是我们海上航运的一个重要的补给地,这样的地方不能由别人控制,尤其我听说倭国对此垂涎依旧,所以打算在今年攻取琉球,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们还要拿下台湾和琼州,为我们将来的海上贸易开辟新的补给基地和航线。 众人那曾想到我如此雄心勃勃,居然占领琉球还不算,还想染指台湾和琼州,更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注重海上贸易。实际上归根到底这是农耕文明所造成的弊端,中国历来就是一个农耕大国,华夏文明从一开始就以农业文明为其特色。重视农业,视其为社会财富之源、“本业”,另一方面轻视商业,将其看作“末业”,主张“强本抑末”、“重农抑商”。而这种中国传统的重农轻商思想和政策主张,与海通时代重视商业的作用,追逐海外贸易的潮流无疑是南其辕而北其辙的。地理大发现以后风靡西欧的经济指导思想是重商主义,各主要航海国家无不强调商品流通和贵金属的输入对于国家富强的重要意义,无不用国家政权的力量积极支持商业的发展,大力推行海外贸易。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殖民地贸易、荷兰人的“海上马车夫”时代以及英国人“日不落帝国”的建立,都是在重商主义思想和国家政策下推动起来的。中国的明清两代封建王朝在这样一个时代却仍在高唱“强本抑末”的重农轻商老调,当然不可能指望它们实行鼓励商人走出国门到辽阔的海洋上去一闯天下的积极的海外贸易政策。朝鲜传承中国文化同时也算是大陆国家的一员,其海军发达不过也是主要为了防范倭国,所以治国理念几乎和中国一样,自然不理解我这样积极的提倡海上贸易的原因。 反正说也是和他们说不通,只好做了,希望我的这种实际行动,和行动背后所带来的巨大商业利益能推动海外贸易的发展。 第十九章 心计 朝鲜海军的这种大变动牵动了整个朝鲜社会,对海军的强大这是每个朝鲜人的骄傲,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子龙号,这艘当世的最大的战舰。子龙号是去年我在邓家就已经敲定的名称,朝鲜军民对此没有什么意见,邓子龙当年为朝鲜抗倭而牺牲,战船以他的名字命名无可厚非,何况整个建造的过程中邓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由木材到工匠几乎邓家都倾力相助。邓希晨成为舰长更是顺理成章,当子龙号下水后进行例行的试航时更是在朝鲜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凡是子龙号所经过的港口无不迎来众多百姓的追捧,当邓希晨带同他的船员出现在船舷上时,更是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坚毅而又帅气的面孔成了朝鲜朝鲜无数女性的偶像和少女的择偶标准。 这也间接的导致了参军的热潮,很多朝鲜青年都为能有机会到子龙号上服役而跃跃欲试,能做这样的将军的部下是每个年轻人的骄傲,同时也成了一种资本,在无知少女面前炫耀的资本。现在只要这些水手上岸提起自己是子龙号上的水兵,都会引来众人的侧目。 当邓希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接待完那些仰慕他的少女少妇后走进了船舱,向我抱怨道: “大哥,以后这事还是你做吧,我可再也不干了,真是累死我了。” “哈哈,希晨,这事我可做不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要看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大名鼎鼎的邓希晨邓将军,我要去还不把她们吓跑了!”我调笑道。为了配合这次试航和扩大海军的影响,威慑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我带着众女和邓希晨一起上了子龙号,同来的还有柳如是,她是跟随邓希晨一起到朝鲜安胎的,三个怀孕的女人碰在一起整天谈论的都是孩子。在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我正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晒太阳,春天的太阳是那么温暖和煦,让我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其实这次上舰还有一个目的,子龙号试航的行程选择的是环绕整个朝鲜半岛,我也想趁机考察朝鲜周边,这个摄政王作了小半年,朝鲜很多地方还没去,也不是很了解。选择交通工具自然没有比子龙号更好的了,这艘巨无霸在海面上航行十分平稳,除非大的风浪否则很难有晕船的感觉。 众女都不愿意离开我,于是也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散散心。 “就是,希晨,你大哥他可上不得台面,他若是去了,哪还会有人来参加海军,你就辛苦些吧,看你多受欢迎啊!若是他和你一样早就乐不得的去呢,肯定都不愿意回来!”海兰珠在一旁笑道,阳光下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甜美,只是话不中我听。 “说什么呢,哪有老婆嫌老公不好的。小心晚上我收拾你!”我向海兰珠威胁道。 “哎呦,我好害怕啊,老公听说你晚上要收拾我,那好啊,要收拾你连咱家葛玲也一起收拾吧!”说着挺起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让我没有办法,众人都哈哈大笑。 “我说,如是妹子,你就不怕希晨成天这样抛头露面,早晚让哪家的姑娘给勾引去!”阿巴亥凑趣道。 “勾引就勾引吧,我才不稀罕呢!”柳如是一幅不在意的样子,让在旁边听她说话的邓希晨大没面子,再次惹来众人的笑声。 “真热闹啊,各位好久不见,你们说什么这么热闹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的正是多尔衮,此时船已经到了江原道,按照约定多尔衮上船来见我,阿巴亥看见自己儿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通红,多尔衮饶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阿巴亥,还特意在她的腹部停留了一会,这让阿巴亥更加羞愧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来,来,我们进仓去说,我还正想算日子你也差不多该到了呢!”我向多尔衮打招呼道,这次约见是我特意安排的,带着多尔衮和邓希晨进了我的船舱,我将门关上,向多尔衮问道: “都安排好了么?” “安照先生的意思都安排好了,只等先生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行动了!”多尔衮回答道。他这比年前我看到他时更加沉稳了,邓希晨不明所以,更不晓得我们说什么,整个是云山雾罩的。 “博木博果尔找到了么?”我接着问道,邓希晨瞪着双眼睛一个劲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说什么,我做了一个让他不要着急的手势。 “找到了,我已经和他谈妥条件,帮助他统一东海女真,但是前提是必须归顺我们,他同意了!”多尔衮回答道。 “也由不得他不同意!”我冷笑道,“博木博果手下还有多少人?”我接着问道。 “不到三千人,我找到时很多人都还带着伤,我已经让军医给他们治疗了,现在这些人都可以战斗了。”多尔衮办事果然干练,我交代他的事都作的很好。 “看来我们还真得出点血,那就支援他一万的人马吧,不过要和博木博果尔讲好,这一万人马所需的军饷和粮草都要他来拿,战士作战牺牲的抚恤也要拿,我们这可是帮他夺回地盘。这点含糊不得,他若是现在没有可以用将来他土地上的出产来偿还。总之是不允许赖账,否则我能帮他打回来,也能像皇太极一样将他赶走。”邓希晨用更加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希晨,你不要奇怪,不是我贪婪,这实在是他们应该的,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有获得就要有付出。你也要记住当兄长的这句话,否则将来是要吃亏的。”邓希晨连忙点头,表示受教,他知道从我这里学去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好听,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很管用的,多尔衮更是仔细倾听,不断的点头。 “好了,说说皇太极那边的情况吧,他派谁镇守东海女真各部?”我问道。 “是霸奇兰手底下有三千的人马,加上东海女真原部,不到一万,原本他们是有不少人的,可是宁安道一战被我们俘获了不少,所以他们现在可以抽调的兵力就剩下差不多这些了!”多尔衮对情报工作做的很详细,这点我从不怀疑,尤其是女真内部的情报,有她老妈阿巴亥的帮助我才不信他会做不好呢!对于这个便宜儿子的能力我还是很看好的。 “我看这样吧,从被俘的女真人中挑选一些煽动力强的,战前放回去,让他们告诉自己族人投降可以宽大处理,既往不咎,若是抗拒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这政工工作还是要好好做的,做好了效果会很不一般的。 “是,一切都依先生的,倒时先生也参加么?”多尔衮问道。 “不,我就不去了,这些事由你全权负责吧!”说了半天,邓希晨只是隐隐觉得这事和博木博果尔还有东海女真有关,可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阴谋他还是摸不清。我和多尔衮仿佛是在说暗语一样。见他在那里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我耐心的给邓希晨解释道: “希晨,你有所不知,这个计划我们已经策划很久了,从打去年宁安道一战后就在策划,我们不能被动的挨打,而是应该主动出击。所以有了这个策反计划,目的就是让皇太极顾此失彼,削弱他在朝鲜北部的势力,所以我们选择了当初和皇太极对抗的索伦部的博木博果,希望他能削弱皇太极在北方的影响。” 林丹汗的败退和黑龙江流域原始驻民的没落,使得这一区域成了真空,名义上皇太极控制着这一区域,可是实际上他仅有霸奇兰的三千人马在这里驻扎,这让我十分垂涎。要知道这里正是昔日的北大荒而后来成了北大仓,此处地利肥厚,是世界上仅有的三个黑土层之一。黑土层意味着什么,意味源源不断地粮食,意味着大豆和高粱,就是水稻一年也能收获一次,还有玉米等等丰厚的物产,能不让我眼馋么。随着中原移民的越来越多,朝鲜本来就不富饶的土地越来越难养活这么多人,当地驻民和移民的矛盾会越来越激化,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谋求一块新的土地。世居于此的东海女真正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借着博木博果尔恢复族权的名义,我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了这里。 邓希晨恍然大悟,可是对于皇太极的反应他还是很担心的。 “大哥,如此一来我们不就会直接和皇太极接壤了么,这样会不会很危险呢?”邓希晨考虑的不是不对,这也是我担心的,可是这块土地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要紧,量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袁崇焕这刻恐怕是不会让他消停的。还有你船上的大炮要卸下来一部分支援多尔衮,回到平壤后我再给你换装射程更远的。” “那真是太好了!”邓希晨和多尔衮一起高兴的叫了起来。多尔衮一上船就留意到船上的数百门火炮,宁安道一战新型火炮的威力让他和阿敏眼馋,战役一结束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将那十数门火炮瓜分了,可是数量毕竟是少,用来守城尚且不够,更不要说打野战了。因此也从此掀起了朝鲜造炮的高潮,由那以后火炮的制造开始公开化,随着佟养性劫掠的工匠抵达朝鲜后这股造炮风潮达到了顶点,所有的工匠被李记运河和新成立的王室监造瓜分一空。 所有的工匠都按技术入股,这极大的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劳动是为自己,所以产量节节攀升。为了保证火炮的质量,我采用了政府采购的方式,于是最原始的三家军工企业就这样开始展露头角了。尽管火炮的制造昼夜不停,可是还是无法满足对火炮的大量需求,目前也只有伊丽莎白号和子龙号装备了新式火炮,而其他的舰只和军队刚刚开始换装。 火炮的制造间接的促进冶铁的发展,朝鲜的矿业开采量也达到了历史上的顶峰,对于这些矿产,我采用了政府出卖开采权的办法,用来套取大量的现银,根据协约开采的年份分别收取巨额的费用,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商人趋之若鹜。 汤若望和安东尼奥等人因为研制出了火炮而获得了三家火炮制造商的股份,此刻都已经是富人,尤其是安东尼奥,据说每天都要搂着银子睡觉,而且常常在梦中笑醒。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向他求证的时候他总是大摇其头,可是私下里不断地游说我让我必准他成立武装商队,要把中国和朝鲜的物产运往欧洲。对此我不置可否,常常是掉着他的胃口,直到他把分红提到最大限度,我才首肯。因此伊丽莎白号这刻并没有跟随而来,安东尼奥虽然经常夸夸奇谈,可是很富有冒险精神,他用所得金银收购了大量的退役船只,此刻正在改装,准备他的海上航行。 而汤若望还是锲而不舍的宣传着他的教义,有了银子就更好办事,现在他快成了朝鲜的头号大善人了,捐资助学,施舍粮食,于是“上帝的福音”就成了他的绰号。可是百姓们除了对他的大米白面感兴趣外,好像对他的天主,上帝并不感兴趣,尽管如此他还是乐此不疲。因此我对汤若望大家赞赏,不断的表示遗憾,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老婆,或许我会成为天主的信徒。这让他很感动,于是更加卖力,且不知我正在旁边偷笑,这可是好事,我没理由反对,而且省了我的很多钱。 唯独高卡乌斯,对金钱和传教都不感兴趣,他一心埋首在新式火炮的研究中,在一次意外的聚会中,我“无意”的对蒸汽将壶盖顶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这样启发了高卡乌斯,现在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究这种神奇的力量上面,并且将自己所得的金钱大量的投入在这上面,为此我曾奸笑不已。 好了,忙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我和老婆们休息休息了,怀孕的女人更需要丈夫的关爱,多尔衮和我商量完毕后,找他的母亲阿巴亥去了,两人谈了好久,最后阿巴亥红着眼睛将多尔衮送下了船。随后她靠在我的怀里感叹道:“多尔衮真的是长大了,他不再需要我的关怀了!” “哪有啊,儿子毕竟是儿子,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儿子,不要多想了雏鹰是该到了展翅飞翔的时候,早晚会离开母亲的怀抱的。”道理阿巴亥是明白,可是毕竟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从前不见面还好,一见面了难免伤感,尤其是多尔衮即将独自面临巨大的挑战,做母亲的自然是放不下心。 “放心吧,我可是送给了他二百多门大炮的,就是轰也能把皇太极轰得稀巴兰的。”我安慰道。 “老公,你对我们母子真好!”阿巴亥紧紧地搂住我。 “怎么能不好呢,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儿子!”我调侃道。阿巴亥只是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表示抗议,就不再言语了,看来她这次和多尔衮达成了某些共识,很有可能就是与我有关的。这次没有激烈的反对,大概是多尔衮已经承认了我们三人之间的这种复杂的关系。这样的便宜老子到哪里去找啊,要兵给兵要炮给炮,我心中暗暗得意。阿巴亥仰起头提醒我道: “老公,你可不要小看皇太极啊,此人心计之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了的,当年我为了多尔衮能继承汗位笼络诸位贝勒,曾送饭给大贝勒代善还有皇太极,代善接受了我的好意,而皇太极接受了却没吃。由此小福晋德因泽向大汗告发我说我私通大贝勒,由此不但使大贝勒从此失势还连累我被大汗逐出皇宫,此事最终的获益者正是皇太极。哼,真正不清不白的恐怕是他和德因泽吧!”阿巴亥一席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情野史上曾有记载,只是从阿巴亥口中得知真相,让我不由得对皇太极的心计重新认识。 女真人没有嫡长继承的传统,许多游牧民族是幼子继承,可以继承努尔哈赤遗位的主要是四大贝勒还有阿巴亥的儿子多尔衮,四大贝勒分别是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因为他父亲的问题,他也获过罪,所以他没有资格,也没有可能来争夺这个继承权。三贝勒莽古尔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五个儿子,这个人是非常骁勇性格粗暴,也极为鲁莽,他的母亲富察氏,得罪了努尔哈赤,这莽古尔泰居然把他妈妈给杀了,这种人在他兄弟之间,负面影响太大,像莽古尔泰这样勇敢,做一个将军带兵打仗是可以的,做一个国君是不可以的,所以他也没有希望来继承大位。剩下两个人了,一个代善,一个皇太极,代善是大贝勒,其实他是老二,他的哥哥褚英被努尔哈赤给杀了,所以他成了大贝勒,代善年龄长,军功多,掌握的军队也多,人也比较宽厚。皇太极排行老八可是是四大贝勒之末所以叫四贝勒,他同代善竞争处于不利的地位,做男人的最恨最恨就是自己的女人不忠,如此一来大贝勒和自己父亲的女人私通,这无疑就使他在努尔哈赤的心目中地位降低,同时也打击了阿巴亥顺带着阿齐格和多尔衮的汗位继承权也受到了质疑。 皇太极一石二鸟,不动生色的就敲掉了两个有力的竞争者,这份心计绝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二十章 谣言 过了年皇太极的日子又开始不好过了,这时他正在闹春荒,年前从蒙古诸部获得的粮草和牲畜这时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倒霉的是由于工匠的大量缺失使得女真的军用器械生产能力迅速的下降,若是按照这样速度下去那么用不了多久女真就没有办法维持战争了。 近日来皇太极正为此忧心忡忡,范文成自从宁安道一战后被皇太极冷冻起来,他心里已经不知道将我的祖宗八代骂了多少遍,对于皇太极所忧心的他自然是洞若观火。 “大汗,微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范文成诚惶诚恐的说道。 “有什么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皇太极不耐烦地说道。 “是,大汗可否还记得当年宁完我所提的龙井关进军路线?”范文成硬着头皮说道。 “哦?你说的是在大安口龙井关集结,从那里越过长城,进攻遵化,随即进攻蓟州、三河、通州直逼北京?”皇太极的记性可是很不错,尤其是这样一个十分有争议的进军路线,只不过当时被我的朝鲜计划打乱最后破产了。 “正是,难得大汗还记得,此刻正是兵行险招的时刻了!”范文成边说边不断的打量着皇太极的神色。 皇太极脸色阴晴不定,他如今刚刚稳定辽东的政局,此时若是行此险招难免不腹背受敌,要知道我李开阳可是一直窥视着他的后方,没准什么时候抽冷子就给他一下。大军倾巢而出一要冒被袁崇焕截断后路的危险,二要冒被我抄了老巢的风险,多尔衮此时已经蠢蠢欲动。现在整个盛京都在风传:努尔哈赤在预感到大限将至之时,特地将大妃阿巴亥召去,与她共同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五天。为什么要召大妃?肯定是与汗位的继承有关。 据说当时努尔哈赤临终时,遗命将汗位传给多尔衮,由代善辅政,如果真有此事,那么这个决定很可能就是努尔哈赤与阿巴亥共同商定的,或是阿巴亥首先知道的。阿巴亥是努尔哈赤临终前所有事情的最知情者,只可惜阿巴亥已经殉葬,努尔哈赤也早就归天。 谣言还说之所以打妃被殉葬那是皇太极的阴谋,就是为了封住大妃阿巴亥的嘴,因为按当时的风俗,殉夫者一般都是地位较低的妾,很少有正妻殉死的。所以努尔哈赤遗命阿巴亥殉死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整个谣言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简直是天衣无缝。 对于谣言皇太极也十分苦恼,这些谣言不但在民间传播,而且在女真人的上层贵族也都传遍了,再联想到皇太极继位伊始就使率军攻打朝鲜和多尔衮较量,这就更增加了可信度,朝鲜可没有和大金国过不去,为什么要打朝鲜呢,还不是为了除掉多尔衮。简直是越传越神,越传越像,当然了这些谣言都是我散步的,为的就是让辽东政局不稳,为将来多尔衮入住辽东创造思想基础。 作为一个古代人皇太极自然是不知道如何最好的利用舆论攻势,尤其是像我这样完美的编造故事,难得就难得在这个故事中大部分内容都是真实的,只有一小部分是我杜撰的。我早就向阿巴亥了解过努尔哈赤是猝死的,根本就来不及留下遗命,就是他有心传位给多尔衮也没有诏书。至于殉葬就是不可能了,阿巴亥好好的活在我身边呢,可是皇太极却不敢说啊,所以阿巴亥之死就成了皇太极图谋汗位的最有力证据,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国内局势动荡,我如何还敢行险招呢,此计就此作罢!”皇太极不悦的说道。 “大汗万万不可啊,此时正是实行这个计划最好的时机,若是大汗放弃将来会追悔莫及的。”范文成苦苦的劝道。 “哦,你到说说,为什么是最好的时机?”皇太极疑问道。 “兵者诡道也!,这在兵法上早就有云,正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大汗不可能出兵,我们才反其道而行之,此是趁其不备。既然别人可以散播谣言,我们也可以同样散播谣言,这样混淆视听,那么大家也就分不出真假来了。”范文成有条有理的说道,他十分善于煽动,否则从前皇太极也不会很多是事情都听他的了。 “谣言,什么谣言呢?”皇太极对谣言的事情最苦恼了,听说有办法立时来了兴趣。 “现在盛京的谣言,臣也听到一些,可是大汗不要忘了,当年大汗可是经过李开阳医治之后死的,李开阳用药神鬼莫测,难道大汗就不是他下毒害死的么,他可是一个汉人啊,这汉人居心叵测害死大汗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至于多尔衮和阿敏我们也可以说他们早就密谋在一起,图谋汗位,只是没有想到大贝勒和四贝勒如此英明,所以奸计未能得逞,才趁发兵朝鲜的机会密谋叛国,大汗上次远征正是为了给天命汗报仇,只是因为家丑不能外扬,大汗才没有说明。大汗还可以说其实阿巴亥根本就没有死,他们同意大妃殉葬不过是掩人耳目,这些都是李开阳搞出来的,他是汉人派来的奸细,否则他如何会向明朝称臣,又派兵进驻觉华岛帮助袁崇焕呢,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范文陈这计确实是阴损毒辣,尤其是阿巴亥没死一节一直在困扰着皇太极,此时正中下怀,没有比他更清楚阿巴亥的下落了。 “不错,不错,此计甚好,到时我们甚至可以开关验尸,是真是假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么?”说着君臣两个哈哈大笑,笑声在大殿里回荡,显得阴森可怖。其实皇太极内心一直长期隐藏着难以启齿的对阿巴亥的仇恨。 皇太极的生母孟古姐姐叶赫那拉氏是努尔哈赤的前任大妃,尽管她年轻貌美、丰姿妍丽,但当比她年轻15岁、更为丰姿绰约、俏丽聪颖的阿巴亥来到努尔哈赤的身边的时候,努尔哈赤出于喜新厌旧的天性,将更多的爱倾注到了阿巴亥身上,这就必然冷落了孟古姐姐。 醋意、孤独、嫉恨交织在一起,使性格内向的孟古姐姐忧郁寡欢,竟至积虑成病,二年后撒手人寰,芳龄仅29岁。那拉氏的死,对于皇太极来说,无论从心理上、地位上,还是生活上,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影响极大。尽管当时皇太极只有11岁,但对阿巴亥的仇恨的种子已深深地埋进了他的心田,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只要有机会,皇太极岂能不置阿巴亥于死地?当初若不是为了得到汗位他才不会迁就我去帮阿巴亥假死,多尔衮和阿敏一离开辽东他就迫不及待的兑付阿齐格和多铎又何尝不是这个心理作怪。范文成见第一计有效于是又献第二计。 “大汗,只要把这些话再稍微改变一下,就可以传入关内!我们可以说李开阳和袁崇焕早有约定,二人要平分天下,袁崇焕此刻拥兵自重正是为了造反,而李开阳义无反顾地帮袁崇焕守卫觉华岛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大汗您还可以将当初袁崇焕和您私下里议和的信放出去,我不信新上任的小皇帝会不信!” “有道理,有道理,我现在都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好,好!你说的好,我要好好的奖赏你。”这可是多日来皇太极给范文成最好的模样了,直把范文成乐得找不到了北。 “这是下臣应该做的,下臣这样做,也全是为了大汗的江山。只是大汗我们出兵进关的这件事是否要进行呢?”范文成想趁热打铁。 “这事么,容我再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皇太极沉吟道,毕竟这是一件大事,不能像上次那样轻信范文成了,文官出出这样的阴谋诡计还差不多,可是打仗他们可就不懂了。 “是,还请大汗斟酌!”范文成退出了书房,留下皇太极一个人在那里盘算。见识到舆论的力量,皇太极也心动了,居然赞同了范文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不过确实,这个办法很奏效,盛京沈阳第二天就开始散布出这样的谣言来,范文成办事的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这种谣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摆到了我和崇祯皇帝的眼前。 “奸贼,袁崇焕这个奸贼,枉我这么信任他,他居然敢勾结女真人和李开阳!”崇祯皇帝怒气冲冲的将奏折狠狠地摔在桌上。 “皇上息怒,这不过是谣传,做不得真,袁大人衷心可鉴,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出兵帮朝廷剿灭阉党了!”周延儒在一旁答道。 “那可不一定,人的官要是做大了,难免不生出野心,这半年来他袁崇焕要什么皇上可是给他什么,恐怕已经给他宠上天去了。”温体仁阴阳怪气的说道。崇祯皇帝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好多“证据”就摆在他的面前不由得他不信。 “你们就不要再包庇他了,看看吧,连从前和女真人写的求和信都有了,还说什么啊!”说着崇祯把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信扔到众人眼前。 众人打开书信,上面的印章正是袁崇焕私人的印章,虽然信上所说的没有什么损伤国体的事,可是毕竟是私下里给大金国国主的信,而且没有通过皇帝。 “皇上,这就奇怪了,这样机密的信怎么能轻易的到皇上您的手里呢,这恐怕是有人借机栽赃陷害吧?”周延儒还不死心,在一旁劝道。 “什么栽赃陷害,这是朕的锦衣卫冒着生死的危险从女真人那里偷回来的,难道还有假么?”刚刚登基的崇祯帝要想彻底扭转当前朝廷的局面,必须首先改变大臣碌碌无为又官官相护的状况,而这种状况正是其昏庸的兄长天启皇帝短暂统治的特征。 崇祯帝不打算对中下层官僚机构进行重大改革,而将注意力集中在高级文武大臣身上。因为,这位当时还算中国最聪明的统治者的新皇上,是带着这样一种强烈信念登上皇帝宝座的,即朝中大臣几乎都不可信任,他们大多都想结成阴谋集团,同自己作对。半年多过去了,这种信念发展为偏执狂——一种靠特务及秘密警察提供的情报来获得满足的精神状态。所以对于锦衣卫这个口碑并不好的特务机构崇祯皇帝倒是十分看重的,对他们所提供的情报更是深信不疑。 “皇上,不可轻信啊,袁崇焕乃是边关大将,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啊!”周延儒苦口婆心的劝道,若他不是崇祯皇帝的老丈人估计崇祯皇帝早就让他下去吃板子了。 “好了,够了,朕自有主张。”周延儒看形势不对,也就不再说话了,他也算是老奸巨猾了,这刻打算着说动自己女儿晚上去吹枕头风。袁崇焕是忠臣,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对此事不遗余力。这时在一旁陪读的陈子龙上前叩头道: “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陈子龙由于年轻机灵所以很得崇祯的喜欢,所以现在就成了他的陪读,负责一些起草圣旨的事。 “说吧,有什么你就说!”崇祯皇帝现在是一肚子火气。 陈子龙整理了整理衣襟说道:“皇上,若说袁督师和女真人勾结,给臣一百个理由臣也不信。不要忘了酋首努尔哈赤可是让他用大炮轰死的,就是他投降了女真人也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投降女真实在是谣传。”他说道这里周延儒点了点头,这个陈子龙倒是有些见识,可不想陈子龙接着道: “但是若说他和李开阳勾结,这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李开阳其人臣还是和他打过交道的,此人阴险狡诈,难保不窥视我大明江山,他驻扎在觉华岛,实在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仅在这点上袁督师的态度未免暧昧,而且此事确实是事实,据臣所知这支水军确实和朝鲜水军关系密切,实际上就是李开阳结拜兄弟邓希晨所率领的。” 陈子龙这话无疑是落井下石,把袁崇焕归为和我一类了,这个陈子龙把凡是和我有关的都记恨在内,更何况觉华岛是邓希晨防守,他就更不肯放过了,他恨不得现在崇祯就派兵去剿灭觉华岛。 “嗯,陈爱卿说的有道理,谈和信的事暂时可以不算,毕竟那时朕还没有当政,可是这和李开阳勾结的事他恐怕脱不了干系。” “皇上,臣有一计可试出真假!”陈子龙看刚才的话奏效,于是马上进言。 “哦,爱卿快快讲来!”崇祯皇帝急不可待的讲道。 “皇上只要一旨诏书就能辨出忠奸,皇上可以下令让袁崇焕收复觉华岛,这样袁崇焕到底和李开阳什么关系不就知道了么!”陈子龙的心思可够歹毒的了,他这样实际就是要公报私仇,谁让邓希晨在觉华岛上呢! “好,好,爱卿此计甚佳,我这就下诏让袁崇焕收复觉华岛。”说着崇祯皇帝哈哈大笑,觉得自己真是太英明了,于是一纸着袁崇焕收复觉华岛的诏书就下达到了宁远。 谣言传到朝鲜的时候,我苦笑不得,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太极学习的倒是满快的,居然知道用同样的方法反击,好啊!他要玩,我就陪他玩,造谣我可是很有本事的。 但是,没有多久辽东再次传来消息,皇太极正在厉兵秣马,不知道意向如何! “遭了!”我心里暗惊,联想到上次与袁崇焕有关的谣言,我意识到皇太极绝对不会只为了恶语重伤,他这次要大动作,拿着整个辽东的地图,我半天想不出怎么回事来,多尔衮还没有动手,难道是走漏风声了,不会啊,知道此事的人极少! 难道是……我看着此时皇太极的势力范围,将目光投向了他刚刚占领的蒙古诸部,已经逼近了长城,距离北京没有多远了,一系列的变化已经促成了皇太极的这个有利形势,难道他真的要南侵么!那么他首先就要面对的是袁崇焕的关宁铁骑,这个险冒得太大了吧,没有收拾掉朝鲜他就不担心腹背受敌我抄他的老家么? 宁远的袁崇焕同样接到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就是让他收复觉华岛。 “这简直是胡闹!”谢尚政道。“明明知道我们没有水军让我们如何渡海收复觉华岛,更何况人家李开阳可是给了我们不少帮助的,为什么要得罪这个盟友呢!没有他遏制毛文龙我们恐怕还会寝食难安呢!” “说的是,人家又是支援我们粮食,又是支援兵器,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攻打李开阳呢!”洪安澜瞪起他的大眼珠子道。 “好了,说了也没有用,皇命已经下了,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得回觉华岛吧!”袁崇焕也没有办法,不打就是抗旨,这罪名可是大了。 二十一章 赎金 袁崇焕作了一件十分掉价跌份的事,他居然给我写信劝我让出觉华岛,开什么国际玩笑,当初可是你要求我们帮着驻防的,不过这封信没有写给孙元化而是直接送给我,显然他是看出来我才是真正说话算数的。 “先生,我们怎么办?”信是通过佟养性的渠道送过来的,这种事哪能张扬呢。 “这个好办,他不是要觉华岛么,给他可以,不过他得包赔我们损失,像什么战士的军饷啊,粮草啊,这些么给他打个折,算八折好了,毕竟这些是吃到我们肚子里了,可是这半年守岛可是不能白守,就算是雇佣吧也得给各工钱,那些火炮装上了不好卸也可以卖给他,还有岛上所有堡垒,这些可都是大有升值潜力的,好了,我们仁义一点,算个成本价给他吧,这些有多少了?”我问道,自从高档住宅区一建成,那里就成了寸土寸金了,升值这个词已成为当前的一个流行用语,佟养性强忍着笑意说道: “大概有三四百万两吧!” “才这些啊,这不行啊,做生意哪有赔本的道理,再加上船只的折损维修,这些都让袁崇焕买单!”买单现下也是时髦用语,我的这些属下,与我那么多的优秀的优点不学习,专门成天的研究这些对他们来说生僻的言语,真是没事闲的。我现在都快成为朝鲜时尚的风向标了,包括我的女人们穿什么都成了朝鲜妇女追捧的目标,谁让日子好过了呢,从中原又运来了那么多的花花绿绿的好东西,要知道这些中原的物品到朝鲜出卖叫做抵岸价,只收个成本和运费再加些辛苦费,所以很便宜。运到日本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那要成倍的翻番的,而且还不一定是好货色,都是在朝鲜挑剩下的,谁叫他们在现代的时候总是把次货烂货运到中国来卖,日本人也贱,挑剩下的还当好东西,要价越高他越喜欢买,真是不坑这样的猪头坑谁去啊。 “是,先生,只是火炮也卖给他妥当么,再说那袁崇焕能出这笔钱么?”佟养性疑问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实惠了。 “老佟啊,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啊,就是算到他拿不出这笔钱,我们才要卖的么,难道我们还在乎这点小钱么,他若是有本事只管来攻打好了,看谁怕谁!”佟养性这才恍然大悟。 “高,实在是高,先生此计甚高,如此一来我们占据道义,袁崇焕若是来攻就成了他背信弃义。高,实在是高啊!”佟养性竖起了大拇指。 “去你的吧,赶紧给我干活去!”我笑着将他踹出了门。 袁崇焕接到我的信,可没有笑出来,信上罗列了一排长长的清单,看的袁崇焕心惊肉跳,直皱眉头,一旁的谢尚政和洪安澜看着直着急,袁崇焕看完将信递给了两人。 谢尚政拿到信倒吸了一口凉气,洪安澜差点没蹦起来,瞪大了牛眼说道:“好家伙,干什么啊,要这么多的银子,大凌河的防御也没有用这么多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海岛。” “升泰,这你就错了,假若这份清单是真的话,估计就是有水军我们要攻下觉华岛也是一件难事,伤亡必定很大,你看李开阳光火炮一项的支出就达到了200万两,以我们目前的造炮能力来讲,这至少能造一百门以上的火炮,正如你所说小小的觉华岛,可是密布了这么多的火炮,我军如何能上岸都是一件难事;何况从军饷和粮草的支出上也能看出他在觉华岛上布置的兵力不会少于一万人。”说着谢尚政也摇了摇头,他是不清楚我军的军饷和伙食标准是明军的两倍还多,其实我在觉华岛只驻扎了5000的步兵,但是若是加上海军那差不多也有一万人了,至于火炮他估计的很准,可是漏算了战舰上的火炮,我可以保证的说若是明军来攻肯定会把他们轰成蜂窝煤一样。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还是拿银子把觉华岛赎回来!”洪安澜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份清单显然是李开阳有意为之的,他是故意透露给我们知道一些觉华岛的事情,好让我们知难而退,怕只怕我们付了银子他也不会将觉华岛还给我们,送出去容易拿回来难啊!”袁崇焕轻轻的叹了气道,他还真是小瞧了我,我可是买卖人,最讲的是信用,哪有收了钱不给货的,不过这货要是烫手,买主拿不住,我可没准就收回来,那时自然是不退款了。 “不会吧,大帅,李开阳的为人虽然是贪财好色,可是一项还是很讲信用的,这半年来若不是有他的水军在,我军损失不会小的,两军也算是相安无事。”谢尚政说道。 “对啊,大帅,我觉得这个李开阳还是很仗义的,他抓获的俘虏都给我们送来,自己从来不留。”洪安澜对此十分满意,殊不知那是我不愿意养这些毛文龙的海盗,杀了他们又怕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才放回的,就是放回的也都是没什么大用的,凡是舵手船工早就被我送到劳改学习班去改造重新做人了。 “那又有什么用呢,为今之计是我们怎么得回觉华岛向皇上交差,500万两银子啊,让我去哪里弄,难道要克扣军饷么?”别看崇祯没少给袁崇焕银子,可是他也精明的很,每笔银子的去向和用处都让袁崇焕仔细纪录,以备将来查账,500万两银子这个缺口他袁崇焕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上的,难道要和皇帝说我拿这银子赎回了觉华岛么,袁崇焕难就难在这觉华岛打也打不得,赎也赎不起,当真让他头痛。 “大帅,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上书给皇上就说宁远没有水军无法登陆作战,要登陆也得等到冬天海面结冰,要么让朝廷派水军过来,要么等到冬天,您看这样可以么?”谢尚政出言道。 “也只能这样了,怕就怕到了冬天我军还是一无所获,到时就没有办法向皇上复命了,哎,算了吧,走一步算一步。熬到冬天再说。”袁崇焕无奈的说道。谁能想象堂堂的一个督师就让500万两银子难为成这样,要知道这时在明朝随便抓两个贪官也能凑齐这500万两银子啊,谁让他袁崇焕不是贪官呢,为此袁崇焕也有些后悔。 这边袁崇焕在应付,那边崇祯皇帝也是干瞪眼,就是啊,谁让你没有水军呢,崇祯皇帝将大臣们召集在一起商议调派水军的事,可是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难道一支小小的水军也调派不出来的,当年太祖皇帝可是靠水军大败陈友凉张士诚的,这才有了大明的半壁江山!”还好崇祯皇帝还记得老祖宗当年的功绩,可是刚上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家底。这时兵部侍郎万崇德出班奏道: “陛下,当年我大明水师确实是威扬天下,三保太监下西洋船队人数多达27000人,大小船只数百艘,仅永乐年间我大明建造的船只多达上千艘,不过眼下确实是青黄不接,嘉靖朝的时候就已经不足原来水师的十分之一了,现在举国征调的能用于海战的船只也不过数十艘,就算有了船也没有水手,自从海禁以后很多工匠和水手都被遣散了。”万崇德说的倒是实话,可是实话往往是最不中听的,一听这话崇祯皇帝龙颜大怒。 “混帐,朝廷养你们是白吃饭的么,居然连几艘船也弄不出来,真是有损我天朝威仪!”众臣听了都噤若寒蝉,心里暗自埋怨万崇德没事触这个眉头干什么啊! “皇上息怒,朝鲜不是已经向我大明称臣了么,皇上可以向光海君下诏,让他退出觉华岛,否则以谋逆论处。”温体仁在一旁出奏道。万崇德皱了皱眉头,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这帮文人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可是他刚刚触怒了皇帝,这时自然不好开口。 “嗯,温爱卿说的有道理,就依卿所言,下旨给朝鲜,他若是不依,到了冬天我就派大军铲平了觉华岛。”敢情这些皇帝臣子们还没有看清现实,不知道谁大谁小还想铲平我的觉华岛,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在朝鲜我和光海君见到了这份口气十分大的诏书,光海君有些担心,朝鲜一直臣服于明朝,这时难免有些畏主情结,我则一笑了之,将崇祯皇帝的御旨扔到了一边。 “大王,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崇祯就会自顾不暇,哪有时间还盯着咱们的觉华岛。”假如我估计的没有错的话,用不了多久皇太极就要开始他的偷袭计划了,因为从辽东传来的各种消息显示八旗正在整军备战,有南侵的势头,不管怎么样历史多少是有些改变了,还按不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很难说,所以我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告诉多尔衮时刻准备伺机而动。一旦那边皇太极和明朝开打,我这边就动手,我不贪心只要得到松嫩平原就行了,剩下的辽河区域是女真人发家的地方,根深蒂固不好统治,所以还是不要往那边凑合了。 目前我正在全力以赴的作两件事,一件事是筹备占领琉球,这事不太难,据从海上商人那里得到的消息,琉球还处在很原始的状态,只不过因为距离大陆远,地方又小所以没人在意他,才让他安安稳稳的孤悬海外这么多年,名义上他是向明朝称臣的可是这种君臣关系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别人不看重我可是很稀罕的,在现代美军驻日本的冲绳基地就在琉球群岛,足见其战略位置,那是封锁中国的第一岛链,距离台湾很近,正好是下一步我占领台湾的跳板。所以这一战不容有失,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琉球,章现我海军的威力。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疫苗的研究,霍乱菌株我拿回朝鲜已经有半年多了,除了期间传了一次代,保证菌株不死以外,我还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主要是所需的器械大多都没有,这期间我一直在命人赶造,终于将一些基本操作所有的器械凑全了。再有就是天花病毒,一直被我封存,我一直想不好到底拿不拿出来用,当然了疫苗用牛痘就行了,用不到天花病毒,回到朝鲜我一早就命人寻找患痘的病牛,你别说,那么多的牛还真不是白养的,果然找到了几个患痘的病牛,可是如何试验成了一件难事。这事用人来做太危险,一旦失败那是要死人的,我不是刽子手,也不是731,所以只能命人抓些猴子来,在猴子身上进行种痘试验,然后再以天花病毒进行攻击。 效果还不错,随后我小心翼翼的在一些自愿者身上接种了牛痘,观察了一段时间没有其他异样表现后,我开始首先在移民群众中接种牛痘,不是我虐待移民,而是他们是天花发病的高危人群,尤其是那些刚刚从中原来的,都有可能携带病毒入境,可惜这时没有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否则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事实已经证明接种牛痘后除个别人有发热等一些不适反应外,其他的大多说都没有事情。在得到充分的统计数字后,我开始在朝鲜全国强制性的接种牛痘。当然了费用是由府库来出的,现在整个朝鲜除了偏远一些的地方外80%以上的人群都接种了牛痘,对于这种东西是什么老百姓不知道,总之这是李神医弄出来的,应该不会错,老百姓更是喜欢叫我李神医而不是摄政王,他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倒不介意。 使用过牛痘后,春天各地的结果显示天花的发病率很低,几乎没有,这要得益于我的医疗卫生系统,这个系统在辽东未能很好的建立,但是在朝鲜已经成了规模。毕竟国家不大,我又掌握行政权,命令很好下,执行起来也很快,这是在朝鲜执行的最快最彻底的一项政策了,无他,人都会有病,普及这种卫生系统对所有的人都有好处,再说我的医学院如今储备了大量的人才,加上没有战事军医处也清闲了下来,我就命令个军医处在其军队所在驻地率先开始医疗体系建立帮助当地培养医学人才,凡是到军医处看病的都给予适当的优惠,所以来百姓对军医好评如潮,这也间接的促进了地方和军队的关系。 负责卫生系统的正是后来从登州到朝鲜来投奔我的赵献可,这人很有亲和力,到哪都能和当地居民打成一片,所以才这么快就有了成绩。 在平壤大学的医学院的一间被高度封闭的研究室里,我和吴有性在密闭的无菌罩里正在操作。这间研究室被列为高度机密,除了我和吴有性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一直是一个谜,任何人都不敢打听的谜。 吴有性别看已经快七十了,可是依旧面色红润,眼不花儿不聋,此刻我们两个人都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帽子,这几乎已经是医学院所有从事研究人员的标准备置了。操作细菌这个东西必须要万分小心,尤其是在古代设备如此简陋的情况下。 当我把最后一支注射器内的菌液注射在一只老鼠体内的时候,吴有性也完成了他的工作,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开始收拾东西,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结束了。由于没有恒温体系,所以所有的细菌传代工作都要在活体动物身上进行,这个时代没有白老鼠,只好用野外捕捉并驯化的田鼠代替了。 “元度,不能不用这些老鼠么,真是恶心死人了,每次**作完都吃不下饭。”吴有性皱着眉头说道。 “吴老,你就忍耐点吧,所有动物中只有老鼠繁殖能力最强,而且容易饲养,最重要的是他和人体很像,可以模拟人体的情况。”我笑了笑,安慰他道,这些我早就习惯了,想当年我们的实验室里养着好几百只小白鼠呢,光是那气味就是刺鼻,这才哪到哪啊,吴有性别的都好,就是有些洁癖让人有些受不了。 “这样吧,吴老,今天晚上到我那去吃怎么样,铭岚今晚做的可是酱牛肉。”我邀请吴有性到我家做客,其实就是不邀请他和徐光启等人也经常会去的,这些家伙都是孤家寡人,一帮老光棍,没事的就到我哪里蹭饭。住宅区建成后我优先的给这些大儒们安排了住所,这些人在教师住宅区时就吃惯了我家的霸王餐,所以到了住宅区依旧死性不改,每个月拿了那么多的薪水,连厨子都不肯雇一个。真是越老越抠门,攒那么多钱难道要带到棺材里去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铭岚做的酱牛肉,不,我是喜欢铭岚做的一切。”一听有饭吃,吴有性也不吵吵恶心吃不下去饭了,跟着我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家。 第二十二章 突骑 五月的北京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这座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庞大的城市,现在像一个病人一样病恹恹的,有气无力。街上总能看见无所事事的游民和一群群的乞丐,所谓的天子脚下京师重地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形容词,这样的一座城市没有专门排水系统,更不曾好好的规划过除了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外再没有什么让人炫目的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街上的行人惊得四散逃窜。 “遵化告急,遵化告急!八旗兵打进来了!”马上的骑士声嘶力竭的喊道,战马扬起四蹄在主人的鞭策下没命的往前狂奔,街边的小摊被混乱的人群踢倒了无数。刚刚安静下来的京城又重新乱了起来,魏忠贤的倒台让很多人又重新看到了希望,随后一大批和阉党有关的官员不是坐牢就是发配,这回皇帝是真要动真格的了,可是谁想到刚刚稳定下来的朝廷又被这份边关告急的战报打乱了阵脚。 很多北京人还记得天启二年二月的时候,努尔哈赤挥师渡过辽河,那时明将鲍承先率军出广宁阻击,结果大败,只身逃脱。留守广宁的王化贞,放弃了全部进攻计划,退至大凌河,将广宁丢给了游击孙得功。努尔哈赤兵临广宁,孙得功立即献城投降;随后,鲍承先也投降了。两人都被拜为副将,为努尔哈赤效力,鲍承先还负责给其他明军将领写信,劝其归降。当时的辽东巡抚王化贞闻知广宁已失后,便率其残兵败将逃回山海关,和熊廷弼部一起涌入关门。八旗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明军打一仗,败一仗,当时山海关是不是守得住,谁都不敢说,山海关一失,八旗就长驱而到北京了,一时间满朝惊惶失措,于是北京宣布戒严,进入紧急状态。 所幸的是八旗没有打进关,随后现在的袁督师去了宁远,这才有了后来的宁远大捷,女真的首领努尔哈赤据说也因为那一战丢了性命,从此北京的百姓似乎不再为山海关告急而担心了。因为他们相信只要有袁督师在,山海关就一定保得住,但是年后的谣传弄得人心惶惶的,一会说是袁督师勾结女真人,一会说他和李开阳狼狈为奸。和女真人勾结大多数老百姓不相信,在他们心中袁督师就是岳武穆重生。可是这个李开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居然和袁督师狼狈为奸,老百姓就不知道了,他不就是一个卖春药的么,袁督师难道也要用伟哥,很多人脑袋里画了一大堆的问号,再后来他们才晓得这个李开阳的身份,袁督师用不用伟哥不知道,可是这个李开阳可是了不得,居然卖春药卖成了一个朝鲜的摄政王,而且还占了关外的觉华岛。这使很多人产生了学医的念头,这年头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说不准自己也能靠个什么这个那个药的弄个官当当呢。但随后朝廷出来辟谣,说那是无中生有的事,是敌国陷害袁督师,这样百姓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么袁督师这样忠君爱民的好官怎么会私通敌国呢!街头巷尾的议论逐渐少了,人们也逐渐的淡忘这件事了。 好了,现在好了,平静的北京却又无法再平静了,女真居然过了长城,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谣言中袁崇焕和女真勾结的那一部分,难道袁督师真的作了秦侩,百姓们不敢想象,可是若是没有这事女真人怎么会突破长城进关呢! 紧接着一封接一封的战报被送进了京城,整个北京城终于和天启二年一样又混乱了起来,商家纷纷关店,百姓已经开始有的准备逃亡了,市面上粮食的价格也陡然暴涨。 “众位爱卿这如何是好?”崇祯皇帝也着急了,这位刚刚登上皇帝宝座的少年如何经过这样大的变故,遵化被攻克完全出人意料,从那里快马不用五天的时间就能打到京城,而此刻京城的周围的驻军也不过数万人,这数万人都是什么水平崇祯皇帝心理自然有数,不光他有数殿上的群臣心里都明白,这次和天启二年不一样了,那年只是谣传,女真人没有进关,而这次是已经越过长城。一直以来依靠长城防御的明帝国的君臣们对于自己的马其诺防线突然失手显得手足无措,连一套预备的方案都没有。 “皇上,为今之计还是快点扩充京城防备,下旨给各地让他们快快组织勤王之师,一旦京城被围一切就迟了。”万崇德出班奏道。 “好,好,就按爱卿说的办,还有什么么?”崇祯连忙问道,这时万崇德是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了,哪还像前些天一句话把万崇德骂回去。 “皇上,臣建议立即起复孙承宗为兵部尚书,由他带兵驻守通州,同时下令给袁崇焕让他马上回援。” “是,是,爱卿说的对,我这就下诏!”崇祯说话间已经有一些颤抖了,到了现在满朝的文武大臣只知道女真人打过来了,连有多少兵力都不知道,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只有万崇德等几个人还算明白,勉强的维持着朝廷的运转。一道道加急文书被快马送出了京城。 遵化城里,八旗正在肆虐的践踏着刚种下的庄稼,劫掠一切可以劫掠的东西,到处都是烽烟,皇太极坐在战马上站在远处的山坡看着这座小城被捣毁,心中多少有些得意,这次冒险带来的成果是丰硕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要知道从打计划开始实施,他就不断的将兵马从辽东向蒙古诸部调遣,并且强令蒙古诸部扩军随同他一起南征。 从龙井关越过长城并不是一件难事,这一带的城墙早就年久失修,守卫的官兵也是不堪一击,现在唯一的后顾之忧就是怕袁崇焕切断他的后路,再有就是这次带出的粮草不多,所以皇太极才下令让士兵劫掠所有的粮食,至于俘虏现在不需要,他皇太极绝对不会只限于一个小小的遵化,既然来了就要给这个刚刚继位的小皇帝一份大礼,让他提起八旗就不敢睡觉。想着想着皇太极的嘴角微微的掀了起来,这一丝表情被一旁的范文成捕捉到了。 “大汗,如今不能再在这里拖延了,迟则生变,我们还是马上动身行军吧!” “范先生说的是,武纳格你负责收拢蒙古军队,岳托你负责八旗,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掉,一粒粮食也不要给明军留下。” “是,大汗!”武纳格和岳托领命出发,此时皇太极对范文成又重新重视了起来,这让范文成心里十分受用。但是经过一次失势后范文成变得越发的小心谨慎了,这次行军的目的就是直插明朝的京城,当然了要是能像从前的大金国那样俘获明朝的皇帝是最好的了,即使不能作为北方最富庶的地区—京城,这次也会所获甚丰的。尤其是工匠,京城周围聚居着大量的工匠,这才是女真人最需要的,该死的李开阳,若不是他在背后捣鬼,估计上次征朝也不会损失那么大的,更不会丢了那么多的工匠。 女真人和蒙古人无疑是精锐凶悍的骑兵,在接到集合的命令后他们马上行动起来,迅速的整好队形等待上级的命令,对此皇太极很满意,他挥着马鞭高声道: “战士们,用你们的马蹄去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骑士和射手吧,让我们去收获汉人的头颅和女子,摧毁一切敢于阻挡我们的力量!” 他话音刚落,手下的士兵都跟着狂吼起来,鲜血激起了这些塞外游牧民族的凶性,征服的欲望无限的扩张,大队的人马向京城的方向急驰而去。只留下滚滚的沙尘和遵化城里的哭喊声不断的回响。八旗的进攻如同怒潮一样席卷了蓟州、三河等地,这次的攻击目的很明确就是劫掠,不是要占地盘所以这些士兵一个个都和地狱的魔鬼一样贪婪的吞噬着生命和财产,所过之处一片废墟,这也激起了当地军民的强烈抵抗。 八旗进军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我的手上,这多亏了李杰的信鸽,当初在杭州见识了他的信鸽后,我随后修书给邓家,将李杰要到了自己的身旁,帮我驯化繁殖信鸽,同时任命他掌管关内的情报网,本来邓家在关内势力就不小,尤其是延京杭运河一线,所以邓家的这些基层站点被我迅速的利用了,初步的组成了遍布直隶山东以及江浙的情报网络。尤其是直隶,这是京师重地所以我投放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时终于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各种信息源源不断地通过信鸽往来与朝鲜和中原。 “太好了,终于动手了!”看到信,我高兴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众人都十分好奇。 “赶紧给多尔衮发信,让他动手,越快越好!”我手舞足蹈的说道。 “是!”佟养性第一个反应道,其他一众将领也都意识到世态正在向我们预期的那样发展,对于皇太极的动向,我们已经商量出很多套行动方案,只等着他出动,正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亦动,为了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没有将邓希晨派出去征服琉球,琉球不过是一个海外孤岛,什么时候都能去拿下他,而皇太极的这次突袭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了我不会蠢的去抄皇太极地老窝,这便宜了崇祯皇帝,再说皇太极也不会不留后手,我能得到松嫩平原就已经达到了一半的战略目标了,至于另一半要看历史是否像他所写的那样继续发展下去了。 “命令士兵登船,要快!”我接着命令道。 “是!”邓希晨和苏克萨哈还有鳌拜分别领命,大踏步的走出议政厅!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们都极其渴望。 “给孙元化去信让他配合我们行动,告诉他这是他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了,否则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我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对了,还得和老婆告别,希望回来的及时能赶上她们临产。 对于我这次的出征,虽然众女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这么快这么突然,还是让她们有些惊愕,恋恋不舍的将我送上了港口。这时平壤港口已经是千帆竞技,一切可以用来运兵的大船都被我征用了,等待这一天已经好久了,隶属于渤海和东海舰队的船只已经整装待发,对于不能参加这次远征,朴仁杰十分遗憾,但是朝鲜的海防确实需要他,柳德恭则是意气风发,每次跟着我他都有仗打,而且都捡了不少便宜,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船上的战士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虽然他们不知道大船将驶向何方,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出征的时刻,又有仗可以打了。老兵们不断地擦拭着刀枪,新兵们则是跃跃欲试,一个个脸上都兴奋的通红。已经快半年没有打仗了,士兵们都憋出火来了,尤其是老兵不断的向新兵讲述从前历次战役所获之丰,让这些新兵羡慕不已。 此次出征的我只挑选了一万精骑,兵贵精不贵多,这一万人都是再三挑选的,其中以我的汉军为骨干由佟养性率领,随后是苏克萨哈的蒙古兵,还有一少部分鳌拜新招募的朝鲜军和汉军。登上子龙号我豪情迸发,看到战士们一个个都精神饱满我能不高兴么。 “起航!”我手一挥,号角齐鸣,每个人心中都是热血沸腾。 “众位,此次战役行动我将之命名为趁火打劫,对是叫趁火打劫。”看着舱内诸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再次确认道,有什么奇怪的么,这本来就是一次趁火打劫么,叫趁火打劫正是再贴切不过了,难道要用别的名字么,那样太虚伪了,我喜欢直来直去。何况我也要用这个名字提醒众人,记住这次战役的性质,不能过火,我们要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不是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那不是我的性格。 “众位请看,这是直隶地区的地图,就是我们这次作战的主战场,在座的恐怕除了佟养性以外都没有到过直隶,所以我任命佟养性为这次战役的副统帅,各军归他协调。”我的任命众人没有什么异议,接着开始布置作战任务,尽管这些任务已经演习了无数遍了,但是我们还是一丝不苟的一个一个环节的重新研究和布置。多次的作战经验告诉我们,只有战前准备的越充分到作战时胜利的机会才会越多。 “成功总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所有人都深知这个道理。 这时远在宁远的袁崇焕也接到了战报,同时也收到了皇帝命令他出兵救援的诏书。袁崇焕在地图前端详了好久,周围众将都注视着他大气也不敢出,这些都是经验,每次作战前袁崇焕都是这样要沉默不语一阵子。 “众位,此次京城遇袭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话一出,众人具都惊骇,京城被袭皇上说不准都保不住了,怎么还说是好事呢,难道大帅真像传言所说要造反么?袁崇焕不理众人的神情接着说道: “诸位请看,此次皇太极是从龙井关越过我军边防进入遵化的,可谓是劳师远征,这也是他无奈之举,此举固然能收到奇袭之效,但是也冒险之极,只要我们切断他的后路,待到各路勤王大军会师不愁不灭酋虏,就是困也能把他困死!” 确实,此次皇太极地举动十分冒险,众人久经战阵也看得出来,可是解救京城才是当务之急,若是抽调兵力去围堵皇太极的后路,就意味着京城无人可救,关宁铁骑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支劲旅若是等其他各地的勤王之师赶到恐怕是黄瓜菜都凉了,皇太极也正是算到了这一点才冒险出兵的功其必救。 “大帅,如此一来,京城岂不危矣!”谢尚政在一旁提醒道。 “是的,我知道,可是当年于谦于大人不也是主持了京城保卫战么,待到后来各路义师会聚,使得蒙古也先败走。皇太极不同也先,他这一败就是彻底的大败,我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京城里有孙承宗孙大人,他熟知兵法,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只要他能拖住皇太极,我们就能从容调兵将皇太极困死,从此一劳永逸,不用再担心边患了。” 的确这对于袁崇焕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对于辽东诸将又何尝不是,大家在辽东拼杀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所以有的人表示赞同,有的人表示反对,各有道理。袁崇焕咬了咬牙说道: “就这样了,相信将来皇上能理解我们的,所有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大家不必担心,皇上虽然受一时之惊,但是却可以永远的铲除边患,这还是值得的。” 显然这场赌局,双方都在冒险,也都在互相算计,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麻雀在后,我正带着部队悄悄地接近塘沽。 第二十三章 鏖战 这次出兵皇太极是势在必得,所以他带了足足八万的军队兵分三路,岳托、济尔哈朗率右翼四旗和右翼诸部蒙古兵攻大安口;七哥阿巴泰率左翼四旗及左翼诸部蒙古兵攻龙井关;他自己亲率中军带领汉军攻洪山口,三路先后攻克,进入长城,攻占遵化。 其实遵化的攻克早就被袁崇焕不幸言中了,年前袁崇焕上任为督师是就已经注意到了蓟门的防务,明朝初年为了防备蒙古人,明朝对北方边防是全力注意的,好好修筑了长城,设立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太原、陕西、延绥、宁夏、甘肃九大边防军区,那便是所谓“九边”。东起鸭绿江,西至酒泉,绵延数千里中,一堡一寨都分兵驻守,但后来注意力集中于辽东,其他八镇的防务就废弛了。 这时蓟辽总督是刘策,懦弱而不懂军事,袁崇焕看到了防务弱点的所在,从前他还只是一个辽东巡抚管不到这里,现在他既然已经是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那么蓟辽自然是他管辖的职权范围了,于是袁崇焕第一道奏章上去要求朝廷换人,可是朝廷没有多加理会,他再上第二道、第三道。弄得崇祯也不耐烦了于是下旨交由部科商议办理,但始终迁延不行。 明太祖本来建都南京,成祖因为在北京起家,将都城迁了过去,在中国整个地形上,北京偏于东北,和财赋来源的东南相距甚远。最不利的是,北京离国防第一线的长城只有一百多里,敌军一攻破长城,快马奔驰半天,就兵临北京城下。金元两朝以北京为首都,因为它们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不敢深入中原,一旦有变,可以立刻转身逃回本土。明朝的情况却根本不同,成祖对蒙古采取攻势,建都北京便于进攻,是想以皇帝守边,可是后来明朝兵力衰弱,北京在地势上的弱点立刻暴露无遗。这次皇太极选择的突破口虽然不是离北京最近,但是绝对是防守最弱的,而且遵化在年前刚刚发上过索饷兵变,士兵人心浮动,被一举攻破也不意外。 可是他进军的步伐并没有因遵化的攻克而加快反而被阻挡了,被4000的明军阻挡了。 距离遵化不到百里的堡子店,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用刀支撑着身体,浑身都是血污,望着一波接一波的如同汹涌的巨浪一样的八旗兵,他惟有苦笑。眼见着自己手下的4000精骑现在连一半都没有剩下,他揪心的疼痛,比自己挨上一刀还要痛,这些士兵曾经跟随自己出生入死,想不到今天都要在这里报销了。从打跟随袁崇焕以后他就做好了这种思想准备,大丈夫难免阵前亡,作为一名军人这是他最好的归宿,数日前的一幕他此刻还记忆犹新。 正是那天收到了京城的告急,袁崇焕将他叫到了密室,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赵将军,我袁崇焕在这里厚颜求你一件事,不知将军可否答应!”这让赵率教手足无措,堂堂的督师给自己下跪他如何承受得起,于是赵率教也跪了下来。 “大帅,有什么话您只管讲,赵某承受不了这样的大礼啊,大帅还是快快快起来吧!”赵率教诚恳地说道,可以说他从一个游击升至总兵全是袁崇焕一手提拔的,没有袁崇焕也就没有他赵率教的今天,可是今天袁崇焕行此大礼确实叫他费解,什么事需要这样呢,就是袁崇焕叫自己去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赵将军,我实在难以启齿啊,如今京城告急,必须火速救援,可是这也正是围歼皇太极最好的时机,所以我想派将军去救援京师,拖住皇太极,但是我知道这无疑是让将军去送死,元素实在是……”不用袁崇焕再说,赵率教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大帅,你真是小看我赵某人了,赵某不才,这等保家卫国的事赵某当仁不让,赵某还要感谢将军给我这个名垂青史的机会呢!”赵率教说的十分动情,是的,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打女真人开始和明军交战,他赵率教总是赶得上各种大战,偏偏是他命好,总是死不了,但是一仗一仗的败下来让他心灰意冷,正是袁崇焕的出现点燃了他的希望,让他从众多的将士中脱颖而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将军!”袁崇焕紧紧地握住了赵率教的手,双目中两行热泪滚滚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当初赵率教亲眼见到袁崇焕被箭矢击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此刻却为他哭了,胸中如燎原的烈火一样,就是死也死得其所了…… 看着眼前的漫山遍野的八旗兵,赵率教笑了,笑得是那么的邪意,他挥着刀带着手下的士兵冲了上去,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去的,所以他必死。 皇太极看着遍地狼藉的尸体,脸色铁青,曾几何时女真人是从来不把明军放在眼里的,可是八万的大军居然被四千的明军足足在这里拖延了三天之久,皇太极的心都纠了起来,他咆哮了,冲着天空大声的咆哮,周围的士兵和将领都为他的这种举动惊呆了。好一阵过后,皇太极才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喧嚣出来。 “士兵的伤亡都清点完毕么?”他向范文成问道。 “是,大汗已经清点完毕,我军死亡2000余人,伤……”范文成不敢再说下去了。 “说,说下去!”皇太极喝令道。 “我军伤4000余人。”好不容易范文成才将这个数字吐出口,皇太极并没发怒,反而笑了。 “李开阳啊,李开阳我是该骂你还是谢你呢!”皇太极喃喃自语道。很多人都明白皇太极这句话的含义,我虽然离开了辽东,但是军队的医疗系统依然存在,这种系统虽然脆弱,但是还是发挥着作用,宁安道一战这种作用发挥的并不明显,因为我没有和皇太极硬碰硬的对撞,只是使用火器远程攻击,再就是围堵,当时八旗伤兵不多,大多数减员都是因为饥饿而投降的东海女真。而此次恶战凸现了医疗系统的重要性,这么大规模,持续如此之久的恶战,明军4000人马连同主帅全部战死,而八旗付出这样的代价算是小的了,那2000的死亡大多是赵率教最后临死反噬造成的。 “敌军的首领找到了么?”皇太极问道。 “找到了,他一个人杀了我军34个士兵和两个牛录额真!”范文成说出来心里也不禁佩服,这人简直就不是人,在受伤的情况下还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若不是最后以乱箭射杀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好好掩埋,我女真人最敬佩的就是这样的英雄。有投降的么?” “没有,所有明军全部战死!”范文成听皇太极这么说心里不是味,可还是如实回答了。 “好啊,袁崇焕,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训练出的士兵果然不一样,打扫战场,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动作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下一步我们必须拿下蓟州、三河。”皇太极命令道,耽误了三天的时间,战场上瞬息万变,他不知道这三天里将发生什么事。 “明军的尸体也要掩埋么?”范文成哆哆嗦嗦的问道。 “埋,自然要埋,他们和他的主帅一样都是英雄!”皇太极说道,行军虽然急,但是对英雄的敬意丝毫不能减。 皇太极解决了赵率教阻挠兵势如风夺蓟州,越三河,略顺义,至通州,渡河,进军牧马厂,直攻向北京。此时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中途堵截,但都被击溃,满、侯两部兵马退保北京。 ……当袁崇焕驰援的部队赶到堡子店是,入目的是一簇一簇的新坟,当中最为显眼的正是赵率教,只见上面写着大明山海关总兵赵率教,落款是大金国可汗皇太极。 袁崇焕满含热泪的跪在了赵率教的坟前,所有的官兵都跪了下来。“为赵总兵报仇,为赵总兵报仇!”袁崇焕高声喊道,跟随他的士兵也都大声呼喝,一时间响彻整个山谷。所有的士兵都喷发出愤怒的火光,仇恨,还是仇恨。正是赵率教赢得的三天时间让袁崇焕可以从容布置,率同祖大寿、何可纲等大将从南路西去保卫北京。沿途所经抚宁、永平、迁安、丰润、玉田诸地,都留兵布防,准备截断皇太极的归路。 带着满腔的仇恨又知局面严重,袁崇焕率部经过两日两夜急行军三百余里,居然比皇太极早到了二天,驻军于北京广渠门外。要知道这两天是用赵率教和他部下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同时也多亏满桂等人的堵截,一想起这个来袁崇焕心里就不是滋味。 袁崇焕一到,崇祯登时欣喜非常,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于是立即召见,大加慰劳,要他奏明对付清兵的方略,赐御馔和貂裘,同时召见的还有满桂。 这个满桂是个没有心眼的蒙古武夫,一直和袁崇焕不和,后来没有办法被调到了大同,此刻见到皇帝当真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又是扣头,又是万岁的把崇祯皇帝居然给逗乐了,如此憨直的人他如何不喜欢。满桂更会秀,他居然解去衣服,将全身累累伤疤给皇帝看,崇祯大为赞叹。 “爱卿,真是辛苦你了,等朕击退了敌兵一定好好的褒奖你!” “谢皇上,有臣满桂在决不让女真人踏步北京半步,您就放心吧!”满桂信誓旦旦的说道,似乎忘记了自己就是被八旗赶进北京城的。这话让袁崇焕听了不是滋味,刚才他为赵率教请功居然被崇祯一笔带过,没有什么抚恤,而此刻满桂不过是显示从前的伤疤就让皇帝如此高兴,他心里如何能平,可是此时以大局为重,他还是强压心中的火气出班奏道: “皇上,臣所率的兵马已经两日两夜没有休息了,臣请皇上能让士兵们进城休整,好择日和女真人大战,此战势关重大,如若顺利可一战而平辽东。”袁崇焕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崇祯皇帝,可是崇祯皇帝却是神色不定。那些谣言还在他耳边不断回响,此时北京城内加上满桂的部队不过才四万多人,而袁崇焕来援北京时,因十万火急,只带了马军五千作先头部队,其后又到了骑兵四千,总共是九千兵马,可就是这九千兵马也让崇祯皇帝心绪不宁,那是九千训练有素的关宁铁骑啊,若是他从前没有见过关宁铁骑的威风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是知道关宁铁骑的厉害的,上次不过是不到五千的关宁铁骑就将魏忠贤上万的内标对付了,甚至是让他们无法反抗,这次如果让这九千人马进城,一旦有变……。崇祯皇帝犹豫了,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思索了良久他才说道: “爱卿,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如今城内人满为患,更是缺乏粮草,爱卿所部均是骑兵在城内恐怕给养难以供给,我看还是不如驻扎在城外吧!”崇祯这话袁崇焕如何不晓得皇帝对自己存了疑心,可是他自问无愧于天,所以又要求屯兵外城,崇祯皇帝还是不准,一定要他们在城外野战。这让袁崇焕的心也凉了半截,明军本就不善于野战,明明有高大坚固的城墙可以依托,可是偏偏让他去城外和女真人打野战,关宁铁骑就是再厉害,这不也是去送死么,可是看皇帝的那神色是不容自己再要求了,只好想别的办法了。袁崇焕咬了咬牙,告辞出了大殿去安抚手下的士兵。 “什么?皇帝是不是昏了头了,不让我们进城,他满桂是什么东西,凭他就能守住京城么!”洪安澜一听袁崇焕的介绍火就上来了,跳着脚的大声骂道,其他将领也均是气愤,赵率教的牺牲没有得到应有的安抚就够让人寒心的了,此刻不让他们进城,这分明就是让这些人送死么!一个个群情激昂。 “大帅,这个什么劳子的京城我们不保了,我们跟随您回山海关!”祖大寿率先叫起号来,袁崇焕手下除了洪安澜就数他脾气最暴了。 “是啊,是啊,这个京城我们不守了!”众人都跟着嚷嚷道。 “混帐,说的都是什么话!”袁崇焕怒道,双眼如同锋利的刀光一样射向众人,别看他一向文质彬彬的可是一旦发起火来,蛮劲上窜,谁都拿他没招,底下的人一看袁崇焕来火了具都收住了嘴,不敢吭声,洪安澜和祖大寿都撅着嘴,可是照样不敢出言。 “食君之禄,于君分忧,难道为了这点小事就不干了么,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当你们自己是什么?难道就不管关内的老百姓了么!”袁崇焕严厉的说道,众人惟有诺诺称是。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清点人马和粮草,好好休息,准备大战,我们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忠义之师。”袁崇焕也不想和他们发火,可是他自己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不发出来心里难受。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比谁都难受,难道这些人也要和赵率教一样殉国么? 皇太极率兵东攻,一路上势如破竹,在高密店侦知袁崇焕率军已到,都是大惊失色,万万想不到袁崇焕会来得这样快。只恨在堡子店被赵率教阻拦耽误了行程,可是已经行军到了这里是不能放弃的,随后又闻袁崇焕的军队没有进城而是在广渠门外驻扎,一时又是大喜,若是讲野战八旗兵怕过谁来。于是八旗兵在中途休整了一天后浩浩荡荡的向京城开进。 隆隆的战鼓声将北京城的居民吓得从梦乡中惊醒,很多人这几夜根本就没有睡,而是提心吊胆,虽然袁督师率兵来援了可是才那么点人马,怎么和十来万的八旗兵对阵。民间传言“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这次是女真的大汗亲自带兵前来,可想而知是怎样一场恶战,整个北京都人心惶惶,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尤其是那些从遵化等地撤下来的军民,更将女真人形容成了凶神恶煞,这让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睡在深宫里的崇祯皇帝此刻睁着通红的双眼,正在发呆,感叹于自己时运不佳,为什么坐不上太平皇帝。 两军阵前袁崇焕这时候不能再轻袍缓带、谈笑用兵了,他穿了甲胄,亲自上阵督战。望着漫山遍野一望无际的八旗兵他吸了一口凉气,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士兵,却是心里没底,可是这时他广东人的蛮脾气再次发作,人家说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这话确实不假。关宁铁骑一个个抱了必死的决心,在袁崇焕的一声令下向八旗的阵地冲了上去。 “杀!”皇太极手一摆,他身后得战士也如潮水一样向前涌去。这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从上午八时打到下午四时,恶斗八小时,胜负不决。 满桂率兵五千守德胜门。当时北京军民在城头观战,但见八旗兵冲突而西,从城上望下来,如黑云万朵,挟迅风而驰,须臾已过。一场激战,满桂受伤,血染征袍,五千兵只剩下了三千人。八旗兵威猛如此,北京人自然看得心惊胆裂。北京城头守军放大炮支援满桂,但炮术奇差,炮弹打入满桂军中,杀伤了不少士卒。 其实真正的主战场还是在广渠门。袁崇焕和八旗兵打到傍晚,八旗兵终于不支败退,退了十余里,关宁铁骑发了恨直追杀到运河边上。 第二十四章 群英会蒋干中计(一) 皇太极的这一仗并没有捡到任何便宜,反而损兵折将,于是不敢再逼近北京,驻兵在海子、采囿之间。 大帐内众贝勒都寒着脸一言不发。皇太极的七哥阿巴泰由于作战时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攻击,打乱了原先的布置,按军律是要削爵的,所以他首先出言自责: “大汗,此仗阿巴泰罪无可恕,还请大汗治罪!”其余众人也纷纷检讨,本来这一仗是该获胜的,以八万之众对付一万多的明军哪有不胜的道理,可是偏偏明军誓死抵抗十分顽强,再加上依托城墙等有利地形使得八旗损失惨重。 皇太极甚知此时正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万万不能自乱阵脚,使得军心浮动,于是说道:“阿巴泰在战阵和他两个儿子失散,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才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作战,这并不是胆怯畏战,也不是临阵脱逃,算不得大罪,就此作罢,现在我们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想办法打破这种僵局。”看了看众人他又接着道: “十五年来,我们从未遇到过像袁崇焕这样的劲敌,也没想到袁崇焕部如此善战,所以此战败就败于袁崇焕之手,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袁崇焕除掉,这样才能达到这次作战的目的,逼迫明朝皇帝议和,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汗说的是,这个袁崇焕实在是我们的劲敌,不容小视,可是如今明军真正善战的也就他所部的不到一万人,我看我们还是休整过后再行攻击,就不信以我们八万大军吃不掉这一万人。”思格尔输的不服,明明敌军就那么点人马怎么能败在袁崇焕手下呢! “不,此时万不可义气用事,众位不要忘了我们此次来攻的目的,既然北京城不好打,我们原也不必去打,涂耗兵力,只要留一部牵制袁崇焕的兵力,剩下的倒应该去俘获汉人的工匠,获得充足的粮草这才是正理,只要我们在北京附近不断的骚扰敌军,我不信坐在城里的皇帝会看着他的子民都作了了我们的奴隶!”皇太极否决了思格尔的提议,现在他有些风声鹤唳了,尤其是和袁崇焕对战,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些恐惧,原本以为以数万大军雷霆万钧之势必然能摧枯拉朽一样将袁崇焕的部队撕裂,可是谁想到居然败了,现在不是面子的问题,北京城没有打下来,每留在中原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他必须考虑自己的退路。 于是在皇太极的命令下八旗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北京郊外大举烧杀出气。京城里的居民们每天都能看到城外的黑烟,到了晚上则是火光熊熊,在皇太极的授意下京郊的住民一波又一波的被驱赶向北京城,很快城外就聚集了很多难民。在让不让这些难民进城的问题上,崇祯皇帝犹豫不决,当年就是因为混入了女真人辽阳等城才被破的,此刻难保这些难民中没有女真人的奸细。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这刻是不敢再信任任何人了。所以他将无数的难民拦在了城外,命令袁崇焕就地安置,并且催促袁崇焕调派援军和八旗决战。广渠门外的那一战让崇祯皇帝意识到了关宁铁骑的重要性和战斗力,他喜忧参半,一方面为女真被击退,北京暂时无恙而高兴,一方面也为袁崇焕按兵不动而忧心。 袁崇焕深知这一仗是侥幸获胜,其实在军事上并不可取,尤其在京城外打仗,更不能贪图侥幸。所谓骄兵必败,皇太极正是因为急躁和在其他战线上获得胜利才如此骄狂的,被他打了个搓手不及,可是毕竟八旗的兵力是己方数倍,在援军没有到达之前是在不宜再次出战。对他来说“侥幸得胜,比打败仗还要不好。”因为碰运气而打胜,也可因运气不好而败,一败就不可收拾。但如谋定而后战,事先筹划好第二个步骤,即使败了一仗,也无大患。 可是年少的崇祯如何懂得这个道理,更是忘记了敌我比例悬殊,不断的催促袁崇焕出战。袁崇焕一再说,要等步兵全军到达才可进攻,现在只有九千骑兵,和敌兵八余万决战,难求必胜。这时崇祯皇帝就怀疑起袁崇焕来了:“你不肯出战,到底是甚么居心?想篡位么?想胁迫我答应议和么?你从前不断和皇太极书信往来,到底有甚么密谋?你为甚么一早就料到皇太极要从西路来攻北京?”他的性格本来就十分多疑,敌军兵临城下,又惊又怕之际,想象力却又十分丰富起来。 袁崇焕只得推托说,估计关宁步兵全军可于十多天后到达,一等大军到达,就可和皇太极决战。崇祯皇帝这才稍微放缓了对他的催促,可是心中对袁崇焕越发的不信任了。 其实袁崇焕心里明白即使步军大队开到之后,还是不应和八旗决战。明军的战斗力远不如八旗,双方人数如约略相等,明军胜少败多。在京城外决战,在明方是太过冒险,万一。决不能拿京师和皇帝来孤注一掷,作为赌注。但多过得一天,明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勤王之师便多到一批。任何平庸的将才也看得到:应当大军在城外坚守不战,派游军去截断八旗的粮道,焚烧其粮草,再派兵去占领长城各处要隘,使八旗完全没有退路,然后与困在关内的八旗持久对抗。简单说来,就是“坚壁清野”。 这次皇太极的偷袭实在十分冒险。孙子兵法的重要原则就是:设法引敌人进入于我有利的阵地;让敌人辛辛苦苦的远道来攻,我以逸待劳;敌人初来时兵势锋锐,应当持重不战,待得敌人困顿怠懈而想退兵之时,便乘机进击,现在这些求之不得的良机,突然之间因为八旗的偷袭而出现了。袁崇焕熟读孙子兵法,以他的大才,当然能善于利用,不希望错失良机,否则赵率教也就白死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一举而灭了皇太极,至少也可以令八旗十余年不敢再来进犯。 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猛攻斯大林格勒。苏军一面扼守坚城,一面另遣大军抄德军后路,终于聚歼德军三十三万人。经此役后,德军就此一蹶不振。苏军元帅朱可夫的战略,基本原则也不过是“守坚城,抄后路,聚歼之”九字而已。而崇祯皇帝偏偏就没有这个耐性,他更加惊虑的是自己的皇位,试问北京不保,做了人家的俘虏还谈什么皇位。 道理很简单在任何地方打仗,都须设法立于不败之地。在京城抗敌,更是绝对要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先将皇帝与统帅部先行撤出京城,才可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否则根本没有必要冒险。 时间一久,八旗身在险地,军心必然动摇,困在北京郊外,进是进不得,退又退不了,变成了瓮中之鳖。这时只要袁崇焕兵权统一,只待援军云集,就可对八旗四面重重围困。两军交战,胜败之分全在乎一股气势。明军战斗力虽然不行,但眼见必胜,兵将都想立功,自然不会一触即溃。三个月、四个月的打下来,八旗非覆没不可。 在这其间,明军还可以派兵进攻辽阳、沈阳。八旗倾巢而出,本部自然空虚。明军要攻占辽沈决非难事。取得辽沈后,将一些八旗的家属的家属俘获,再压到阵前,看他皇太极哪里还有斗志? 当然了这套战略都是我想出来的,我也没有那么高明,后人对这场北京大战作了详实的记载和分析,可是我毕竟不是袁崇焕本人,也不是崇祯皇帝,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猜度的成分居多。 事实上当然不能这样顺利。皇太极和众贝勒都善于用兵,和明军更是打了十数年的仗,与明军的作战方式和路数都极为了解,眼见势头不对立刻就会全军急退,冲出长城,如果退得早,退得快,明军尚未合围,相信袁崇焕拦他们不住。 但是即使这样袁崇焕也可以西路沿途追击,东路另出大军去攻辽沈而作牵制,八旗大军虽能退回本部,却非输得一败涂地不可。 就在这时又有尤世威一路援兵到达,另有侯世禄部一军,两路部队人数不多,但是却壮了崇祯皇帝的胆气,于是又开始催促袁崇焕出兵击退皇太极。袁崇焕还是推托兵力不够按兵不动,他心里明白这两路兵马的战斗力并不强,如派去和八旗交锋,一战即溃,反而扰乱全军军心,影响京师城防。 于是袁崇焕派尤世威部去守昌平,那是明成祖以来历代皇帝的陵寝所在,如果给八旗攻占,掘了皇帝祖宗的坟墓,此事非同小可,袁崇焕又派侯世禄部去守三河,以作蓟州的后应,目的是牵制八旗,乘机可截断皇太极的归路。至于北京的卫戍部队本来有所谓“京营”,在明太祖时是全国诸军之冠,精锐之极,可是这时久未训练,早已无用,所以袁崇焕只得派满桂和自己所带的九千骑兵守北京。 崇祯见他并不将所有援兵都调来守北京,反而都派了出去更加忧虑重重。总之,他八旗兵来攻,已吓得魂飞魄散,只盼望所有援军的一兵一卒,都在北京城外保卫他皇上万岁一个人,最好是和八旗一打一的都战死,这样他也消停了。他完全不明白打仗的道理。一支部队如果派出去攻击敌军后路,所发生的作用,往往比守在北京城外要大得多。可是往往就是这样越不明白的人越愿意瞎指挥,在崇祯看来他自己是明朝历代少有的贤君了,能剿灭阉患试问谁人能及,他似乎忘记了真正出力让他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正是那个他不断猜疑的袁崇焕。 由于八旗在城外的不断烧杀劫掠,使得北京城里居民的心理是和皇帝一样的,顾到的只是自己身家性命,再加上这时谣言满天飞 老百姓听信了谣言,说袁崇焕不肯出战,别有用心。许多人说皇太极是他引来的,目的在“胁和”,使皇帝不得不接受他一向所主张的和议。于是居然有人在城头向城下的袁崇焕部将抛掷石头,骂他们是“汉奸兵”,石头砸死了好几名兵士,这些人没有死在敌军的刀下居然死在自己同胞的乱石下了。当然我的密探所散播的谣言远比这个温和多了,他们试图灌输一种思想给人们,就是袁崇焕之所按兵不动不光是是等待山海关的援兵,也是在等朝鲜的李开阳。 这种盲目的群众心理,实在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被备有用心的人利用时,所获得的效果更是惊人,这在近代的群众心理学书籍中常有提到。第一次宁远大战,八旗猛攻,眼见城破在即,百姓就大骂袁崇焕害人,八旗退后,便即大哭拜谢。据动物学家的调查报告,合群的动物在遇到危难时,往往会撕杀同类,或许是出于同一心理,不要不信啊,我可是兽医,这种现象确实经常发生,一个笼子里的白鼠经常互相攻击,有时甚至将同类吃的毛皮不剩。 局势就这样僵持起来,崇祯皇帝的命令袁崇焕想着招的拖延,而八旗在城外不断的祸害,闹得不亦乐乎。别看这么热闹,可是皇太极的日子却不好受。已经好多天了,北京城愣是没有什么动静,袁崇焕按兵不动,而居探子回报,自己的后路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明军,他如何能不焦急,皇太极如此折腾就是为了把袁崇焕引出京城范围,寻机在野外聚歼,可是袁崇焕不上当,只是派游骑不断的骚扰他。 就在这时历史开了一次大玩笑,简直是惊人的吻合,四处劫掠的八旗居然抓回了两个太监。这两个太监是明官派在城外负责养马的,一个叫杨春,一个叫王成德。见到这两人皇太极忽然心生一计,他老子努尔哈赤据说靠了半部《三国演义》就打下了辽东,事实证明不是这样的,为此事我曾经当面求教过努尔哈赤,可是老子不靠这个儿子不等于不知道《三国演义》,皇太极不单知道《三国演义》,而且还是个三国迷,对《三国演义》里的每一个故事都耳闻能详。 于是一出“群英会蒋干中计”精彩上场。对于这两个小太监皇太极似乎是高度重视,居然派了副将高鸿中、参将鲍承先、范文成、巴克甚、达海等人监守,这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了。高、鲍、范三人是投降女真的汉人。 这天晚上,内帐里鲍承先当先翁生翁气的对范文成说道: “范先生,我真是不明白,明明我军占有优势,又是节节胜利,不过是在城外吃了一点小亏,为何大汗就要撤军呢?”他这么一说立刻引来了高鸿中等人附和。 “小声一些,外帐还有两个俘虏呢,别让人听见,这是机密!”范文成神神秘秘的说道。 “咳,先生怕的是什么,这两个太监是大汗特意命人抓来的,盛京缺少太监,回去了正好让他们伺候大妃,省得大汗老是不放心!量他们也跑不了,要是跑了,我一人一马就能将他们追到,到时一人一下,咔嚓,咔嚓的都剁个稀巴烂。”说着众人哈哈大笑。外帐的两个被俘的太监一听到于他们有关,马上支起了耳朵,这大帐也是有些年头了,漏了很多窟窿,隔着帐布声音清晰可闻。 “谁说要这两个太监回盛京的,你们那里知道,这两个太监是……”说着范文成的声音小了起来,只隐约听见祭旗、杀牲什么的,两个太监于女真人的习俗并不知道,还以为要拿他们开刀呢。这时只听鲍承先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为这两个小太监大汗为何如此紧张,派我们几个来看守,这俩人也够倒霉的,活不了几天了!”一听这话两个太监面面相对,脸色具是煞白,心中狂跳。 这时又听另外一个声音说道:“那范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为何大汗一直不再进军呢,放着这样好的机会,岂不是可惜了么?” 范文成显然是个文人,说话声音不大,可是仔细听还能听出个轮廓来,只听得他说道: “这次撤兵,并不是我们打了败仗,那是大汗的妙计。你不见到么?大汗单独骑了马逼近敌人,敌人军中有两名军官过来,参见大汗,商量了好久,那两名军官就回去了。大汗和袁督师已有密约,大事不久就可成功。这事不光有袁督师参与,还有朝鲜的李开阳呢,大家商量要三分天下呢!” 注:《兽医》能有今天,全赖各位支持,大家的点击和订阅是我的动力,由此开始真正波澜壮阔勾心斗角的情节要开始陆续上演了,还请大家拭目以待。兽医的写作水平有限,又不想草草了事,只能多查资料多思考了,所以更新速度难免今后要慢一些的,不过争取保持每天五千字以上的更新,请大家支持。我的作品不是最好的,当然估计也不是最烂的,所以希望大家有VIP票的投我一票,兽医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要弄上前几名,可是这东西对我也很重要,至少证明我写的还可以。您要是觉得值得就投,不值得,看看热闹也行啊,有你们的支持,我才会有动力继续写下去。谢谢大家! 第二十五章 群英会蒋干中计(二) 却说范文成话音一落,两个太监面面相觑,这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两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堂堂的袁督师竟然会通敌卖国,任谁也不敢相信,可是范文成接下来的话却也叫二人逐渐相信了。 只听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不会吧,老汗王归天与袁崇焕有莫大的关系,大汗怎么能和他谋划呢,这不会是袁崇焕的缓兵之计吧?”这也正是两个小太监的疑问,世人都知努尔哈赤是在宁远中炮受伤最后不治而死的,说袁崇焕和皇太极一起谋划,这正是最大的疑点。 “你们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汗王是伤在宁远,可是后来伤早就好了,难道你们没听说老汗王之死李开阳有最大的嫌疑么?告诉你们吧,千万不要外传,大汗已经查明李开阳才是汗王之死的罪魁祸首,试问以他的医术汗王怎么会突然不明不白的归天呢,要知道李开阳正是最后给汗王看病的人,而且汗王一直在服用他制的伟哥。”范文成故作神秘的说道。 “什么,原来是这样!”范文成一席话在场众人均是大骇,鲍承先等自然是装作骇人听闻,而两个小太监才是真的闻所未闻女真的这等莘密。 “那大汗为何还要和李开阳一起谋划呢?”皇太极这个反间计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再加上有范文成从中润色,让人听得不能不信。 “李开阳,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大汗谋划!”范文成不屑的说道,一提道我他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升高了,让两个小太监听的十分清晰。 “告诉你们吧,大汗真正敬重的是袁崇焕这样的英雄,李开阳不过是个小人,就懂得阴谋诡计,大汗此举不过是引诱他上岸,试问李开阳有朝鲜水军,假如他不登岸,我们也耐他不何,此人最是重利,又野心极大,只有许以重利方能诱其登陆,到那时袁督师和大汗已经将崇祯皇帝抓获,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李开阳还不是手到擒来。如此一来整个天下还不是袁督师和大汗说了算,告诉你们吧,早在关外的时候袁督师就和大汗商就量好了,此计得手后就和当初大宋朝一样画江而治,我大金国也不贪心,有了长江以北便足够了。”范文成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此时已经不容的人不信。内帐的众人无不叹服皇太极的英明神武,一时间歌功颂德的话说了一箩筐,随后也不知是谁建议,这漫漫长夜若是没有酒如何度过,于是没多久帐内就传来了吆五喝六的行酒声,肉香四溢,众人居然真的喝了起来,而且气氛还蛮浓厚的。 两个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不知所措,一方面是听到了如此秘闻心中惊骇,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而忐忑不安,直到后半夜,来来往往送酒端菜的人终于停了,内帐的呼喝声也逐渐平息,敢情是众人不胜酒力,一个个都爬倒了,不一会就鼾声大作。 两个太监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与其在这里坐着等死还不如冒险一搏,于是开始了自己的逃生计划。由于没把二人当回事,所以只是捆了手臂,俩小太监互相口脚并用解脱了绳索,趁着夜色没命的奔逃。两人的逃逸出奇的顺利,这自然是受到了皇太极的关照,只是在快要接近明军阵地的时候后面才有追兵响起。 看来女真人还是发现了,俩人恨不得爹娘多生一条腿,玩命的向前跑,边跑边大声喊“救命”,惊动了明军,这时跑在最后叫做王成德的太监一个不留神跌倒在地,再想爬起来已经迟了,追兵的箭如同飞蝗一样射来,转眼间就变成了刺猬。跑在前面的杨春受到了刺激,绝对是以百米世界纪录的速度在作最后的冲刺,这时天色已经渐明,明军看清了杨春的服饰知道是自己人连忙放箭还击,这才保住了杨春的性命,可是追兵兀自不善罢甘休,又进行了好几轮冲击,见实在无效,才怏怏的丢下十数具尸体撤退。 杨春此刻惊魂未定,嘴里只喊着要见皇帝,这座大营正是满桂统领的,见敌军如此“重视”此人,连忙上报给满桂,杨春口口声声有重要军情要面见皇帝,满桂见他是太监的服饰,此刻正值两军交战。料是紧急军情不敢怠慢,以最快的时间将杨春送到了崇祯的面前,于是崇祯皇帝就成了最先惊悉这个天大的要颠覆他大明王朝阴谋的人。 当天早朝,崇祯召袁崇焕和祖太寿进宫,结果问不了几句,就喝令将袁崇焕逮捕,囚入御牢,罪名是阴谋叛国,在崇祯眼里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还是先抓起来再说,这样才稳妥,否则自己不就成了汉献帝,袁崇焕也就成了曹操。要知道曹操一开始也是忠于大汉朝的,可最后权势高了,自然耐不住诱惑,谁能保他袁崇焕就是大大的忠臣,而不是曹操呢?宁可枉杀一万,不可错过一人成了崇祯此刻坚贞不渝的信念,任何人都不可动摇,任何人都不可信任。 其实和历史不同的是关于我毒杀努尔哈赤的谣言,这时崇祯也有所耳闻,这就排除了袁崇焕和皇太极杀父之仇的嫌疑,也使得崇祯越发的认为自己和那个可恶的李开阳才是这场阴谋最后的受害者,偏巧这时另一个消息传到了北京,我带着无数艘大船在塘沽登陆,这无疑让已经乱的一锅粥一样的明朝朝廷乱得更是无以复加了。同时也间接的证实了杨春所言非虚,皇太极和我现在已经是事同水火,我此时在塘沽登陆,用意不言而明,那肯定是也参与了这项阴谋,自认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罪名更是确信无疑。没想到我间接的帮了皇太极,这事皇太极也是惊骇非常,骗局中我的出现不过是为了让这个骗局的可信度更加高一些,可没想带到我真的出现了,皇太极此时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忧愁呢,我李开阳一来准没好事。 再说祖大寿眼见之下,吓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出北京城后又等了三天,见袁崇焕始终没有获释。崇祯派太监向城外的关宁铁骑宣读圣旨,说袁崇焕谋叛,只罪一人,与众将士无涉。这时崇祯皇帝还天真的人为这些士兵还是忠于他这个皇帝的,又或许也知道这些人必须安抚,否则会出大乱子,所以才幼稚的派人来宣旨。总之圣旨是到了,可是结果却让崇祯大跌眼镜,众兵将在城下嚎啕大哭,祖大寿与何可纲惊怒交集,立即带了部队回锦州去,正在兼程南下赴援的关宁主力部队,在途中得悉主帅无罪被捕,北京城中皇帝和百姓都说他们是“汉奸兵”,当然也就掉头而回。 中国历史上甚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但敌军兵临城下而将城防总司令下狱,却是第一次发生。 却说崇祯见祖大寿带领精兵走了,不理北京的防务,这一下可急起来了,忙派了内阁全体大学士与九卿到狱中,要袁崇焕写信招祖大寿回来。袁崇焕也是倔脾气上来再加上心中不服,死活就是不肯写,他对众人说:“皇上如有诏书,要我写信,我当然奉旨。再说,我本来是督师,祖大寿听我命令。现今我是监狱里的犯人,就算写了信,祖大寿也不会重视。”实际上袁崇焕就是想让皇帝低头认错,这如何了得,皇帝是什么,那可是英明神武龙的子孙,是天子,天子会有错么,有错也得错下去啊。 于是可爱而迂腐并且执拗的崇祯始终不肯低头,此时他脑中也闪现出《三国演义》中“群英会蒋干中计”的一幕,要知道崇祯皇帝自幼就爱看史书,这故事他如何不知道,难道自己也中计了,崇祯皇帝反复不断的问自己,但是皇太极所编造的剧情太过合理了,再加上我无意中的配合,使得这个反间计看不出一点破绽来。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无数次的否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最后变得坚定起来,也不派人去找袁崇焕召回祖大寿了。 历史上最终袁崇焕还是写了信去召回祖大寿的,那是在兵部职方司郎中余大成的劝说下才同意的,当时余大成劝袁崇焕说:“你的忠心和大功,天下皆知。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终须以国家为重。”袁崇焕想到了“以国家为重”五字,于是克制了自己的倔强脾气,写了一封极诚恳的信,要祖大寿回兵防守北京。可惜,现在就是袁崇焕想写信也写不了了,因为崇祯皇帝已经不再信任他和他的关宁铁骑了。 带着兴奋和不安我带领自己的一万精骑在塘沽登陆,明朝的海防年久失修,根本无法阻挡我这样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象征性的放了两炮后明军撤离了塘沽,让我轻而易举的登陆成功。登陆成功的我马不停蹄,各派三千骑兵分别攻占已经被八旗占领的永平、遵化一带这样就切断了皇太极的两条重要退路。留守的四千骑兵不断的在天津附近出没,仗着有坚船利炮,我军在沿海可以说肆无忌惮,将各处要隘统统的收归自己的手中,而负责运输的船只,则返回朝鲜继续运送第二波后继部队,只留下火力最猛的十几艘战舰负责协防。 皇太极这阵子也没闲着,八旗于数日前攻克良乡,得到袁崇焕下狱的消息,皇太极大喜,立即自良乡回军,至芦沟桥,击破明副总兵申甫的车营,迫近北京永定门。 说到申甫自是还有一番有趣的故事,这申甫的所谓“车营”,是崇祯在惶急中所做的许多可笑事情之一。申甫本来是个和尚,异想天开的“发明”了许多新式武器,包括独轮火车、兽车、木制西式枪炮等等,自吹效力宏大。崇祯信以为真,立即升他为副总兵,发钱给他在北京城里招募了数千名市井流氓,成立新式武器的战车部队。大学士成基命去检阅新军,认为决不可用,崇祯不听。皇太极回师攻来时,这个战车部队出城交锋,一触即溃,木制大炮自行爆炸,和尚发明家自此阵亡。 申甫的失败并没有让崇祯皇帝总结教训,其实这时他只要坚守不出,再派人征召各路援军,至少北京可保,因为皇太极根本就没有攻城的重型武器,再说他的那些部队也不足以应付北京这样一座经营了数百年的坚城。 但是崇祯只是一味急躁求战,下旨分设文武两经略。这实在是事权不统一的大错误,大概他以为文武分权,总不能两个经略一起造反,文经略是兵部尚书梁廷栋,武经略是满桂。 满桂身经百战,深知应当持重,不可冒险求战,但皇帝催得急迫之至,若不出战,势必与袁崇焕一样,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与总兵孙祖寿、麻登云、黑云龙等集北京参与的骑兵、步兵三万列阵。皇太极这时显示出了他的军事天赋,他令部属冒穿明兵服装,拿了明军旗帜,黎明时分突然攻近。明军不分友敌,登时大乱,满桂、孙祖寿都战死,黑云龙、麻登云被擒,一时间京师大震。 皇宫中,崇祯皇帝彻底乱了阵脚,在书房中不断的来回徘徊,周延儒和温体仁也用袖子擦着脑袋上的汗珠,难道一转眼就要作亡国之君么,不,绝对不能!去求袁崇焕,不,这可恶的南蛮子肯定是心怀叵测,就是没有这事他现在也记恨自己了,保不准要临阵倒戈,这样更危险,急得崇祯团团转。 “皇上,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温体仁也不保证皇帝这时能听自己的,可是他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不得不说。 “说,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崇祯瞪大了眼睛急切的说道。 “是,皇上,既然袁崇焕和皇太极的阴谋已经真相大白,那么受害者自然是我们和李开阳了,李开阳此时还蒙在鼓里,我们何不……”温体仁话还没说完,崇祯皇帝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对啊,我怎么把李开阳给忘了,他此刻在哪里?”崇祯问道。 “据说此刻已经在塘沽登陆,但是随后就没有消息了。”温体仁回答道。 “哦,他带了多少人马?”这可能是崇祯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不清楚,溃逃回的官兵说船只无数,无法可数!”温体仁话一落,崇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带如此多的人马,估计他若是知道我第一次只带了一万人会十分失望的,可是溃逃的士兵如何能知道我的实力,自登陆后我是实行消息管制,凡是所占领的地方全部封锁,允许进不允许出。再加上败逃本就是一件大罪,那些逃出来的自然是无限夸大我的实力给自己脱罪。 崇真盘算了良久,对于我的实力他还是十分忌惮的,引狼入室的事他可不想做,这一刻已经够乱的了,可是北京城防空虚,若是没有援军……崇祯想起来十分害怕,对于催促满桂用兵后悔不迭,然而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满桂已经战死,北京也成了孤城,少年皇帝脸皮薄,怎么也是不肯认错的。温体仁是最会揣摩上意的,如何不知道这位小皇帝的心思,于是上前劝道: “皇上,我看此时也只有李开阳能管上用了,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勤王之师到来恐怕为时已晚,李开阳此人重利,而且他的老巢在朝鲜,估计没有多大的威胁,就算是他有野心我们也可以促成他和皇太极拼斗,两虎相争估计谁也得不到好,到时勤王之师一到,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他这话确实诱人,崇祯也是这么想的。 “好,就依卿所言!朕这就写信给李开阳!”崇祯这时也不说下旨了,哪里还摆的起那个架子啊!于是我首次收到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信中揭露了皇太极和袁崇焕的“阴谋诡计”,并且极力主张明朝和朝鲜同仇敌忾共同对敌,我强忍着笑意将信交给众将观看,佟养性更是大声地念了出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我们已经得到了袁崇焕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枉下狱的消息,正在商量是否等第二波登陆部队到达再进行攻击,而崇祯自诩聪明的举动怎能不让人捧腹大笑。有没有被利用我们自然是最清楚的了。 第二十六章 讹诈 崇祯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就想让我和皇太极斗个你死我活未免太一厢情愿了,但是我怎么也得配合配合他,不能冷场了不是。这时孙元化的登州舰队已经抵达塘沽,同舰运来了他最近半年所铸造的近百门大炮,虽然没有汤若望所铸造的精良,但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非常好用的了。 我和孙元化已经好久不见了,久别重逢自然是一番欣喜。 “大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场富贵要送给你,不知道大哥要不要?”说着把崇祯的信递给了他,孙元化将信看了一遍,笑着道: “我就知道元度你不会让我白跑的,怎么办你说,可是这次皇上凶险,你不会真的要……”看来孙元化这种忠君思想还是很严重的,一旁跟随孙元化一起来的黄宗羲也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这小子大半年不见成熟了很多,对我也不是像从前那样有些敌视了,只是我对崇祯皇帝的轻蔑让他很看不惯。 “大哥说的哪里话,那个什么劳子的皇帝就是给我做我也不干,我这次就是想捞点油水,否则机会要白白错过了。”确实这才是我的动机所在。 “这就好,这就好!”孙元化哈哈笑道,黄宗羲戒备的神态也放松了。我对他说道: “太冲,半年不见你更加英武了,我的平壤大学已经初具规模,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啊!”黄宗羲犹豫了半天,不断的扭头看着孙元化。看来他也是很想去的,平壤大学的影响在登州还是满大的,商人们在登州没有不提平壤大学的,那确实已经成了一个让人向往的地方,因此开春的时候我特意从登州招收了不少的学生。 “大哥,看来太冲去不去还得全由你做主啊!”我冲孙元化笑道。 “元度啊,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愿意放太冲走,他这一走我很多事都要折手,可是太冲在我这里已经学不到什么了,哎,就让他随你去吧!”孙元化十分舍不得的道,黄宗羲脸上马上露出了喜色。 “哈哈,大哥你放心吧,这回我一定给大哥弄上一块大的地盘,好让大哥可以施展拳脚。” “那我先谢谢元度了!但不知元度要如何计议?”一听这话孙元化眉开眼笑,说实在的只要是当官的几乎没有不想把官做大的,尤其是孙元化这样极有抱负的人。 “这个么,暂时保密,不过么还要看大哥的步军何时到来。”我故作神秘道。 “好你个元度,还要和大哥保密,你说步军么,大概这些天就要到了,元度说要用人我将登州的全部团练几乎都派上来了,有一万多人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够了,再加上大哥的火炮,这场富贵注定是大哥的了!” …… 不几日,崇祯收到了我的回信和一份正式的国书,同时也要治他图谋不轨,至于另一个主犯皇太极,我告诉崇祯说,我已经堵住了八旗的退路,自然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至于第二条,那就是要求朝鲜取消对朝鲜的朝贡贸易限制,允许朝鲜商船在宁波、泉州、广州、登州等地交易,当然了我这可不是吃霸王餐,朝鲜商船会按照明朝政府规定在当地市舶司缴纳税赋。我李开阳做生意可是一直公平交易。 其实在明初的时候朝贡贸易还是很发达的,在优惠政策的招徕下,这种贸易一度十分兴盛。洪武时期,有东洋、南洋的十几个国家和地区来华通好并进行贸易。永乐以后,随着郑和下西洋船队的广泛外交活动,海上贸易的范围扩大到西亚及非洲东海岸,前来进贡通好的国家和地区增加到数十个,朝贡贸易达到了空前的规模。 但是由于只重政治而轻经济,将朝贡贸易当作外交活动来看待和管理,明初政府从这种贸易中所得经济好处有限,而财政负担却不小。贡使前来,口岸及进京沿途地方官府都要负责接待、护送,到京后的接待及赏赐礼物也花费巨大。尤其郑和下西洋以后,随着各国贡船及附舶商队人数大量增加,明朝廷每年接待贡使的花费也不断增大,且有应接不暇之感。为限制朝贡贸易的规模,减轻财政负担,自永乐时起,明朝廷渐对朝贡的国家和地区实行认定资格、颁给“勘合”的制度,即发给允许来华朝贡的国家或地区特许凭证,没有这种凭证的外国船只不许入口。 后来,主要是在明中期以后,更对贡期、贡船数目、随船人数、进境路线及停泊口岸等也都做出限制性规定。如日本,定例10年一贡,入宁波港,人毋过300,舟毋过3艘;琉球入泉州港,2年一贡,毋过100人;占城、真腊、暹罗及西洋诸国入广州港,3年一贡,等等。这才是中国航海最后落后于西方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了一旦答应这两个条件,崇祯所得到的好处也会很大的,从海上贸易上他会得到大量的税银,而且我答应他帮他将皇太极驱逐出关外,这或许才是最重要的吧。 尽管我开出了这么多的优惠条件,可是还是在朝堂上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实在是引狼入室,李开阳,一卖春药者,贪婪异常,他如何会这么便宜我们呢?只怕放他进来我大明再无宁日,尤甚于当年倭患。”说话的是周延儒,他好像对我有成见,从来不说我好话,买春药怎么了,那是有市场需要,我也是顺应时代潮流。 “周大人,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什么是尤甚于当年倭患,李开阳现在的海军据说规模十分庞大,他居然已经造出了当年的郑和宝船,试问天下还有那个港口他去不得,以朝廷现在的财力根本就无法恢复水军,何况李开阳说的很明白,朝鲜的商船会按照大明律历上税,要知道从朝鲜来的商船无不带着大量的倭国白银,现在我大明最缺的就是白银,这何乐而不为呢? 再有周大人说是引狼入室,就算李开阳是狼,这只狼现在不用我们引已经来了,难道我们还能把它赶出去么,莫不如引狼与虎斗,这样我们才能收到最大的利益,等勤王之师一到,无论是狼还是虎不都是任皇上宰割么!”温体仁这一番话说得崇祯皇帝大点其头,龙颜大悦。朝堂上尽是趋炎附势之徒,见皇帝的脸色见善,哪有还不知道风向的,一个个分别出班,大谈和我合作的好处,不一会朝鲜和明朝就成了兄弟之邦,要荣辱与共了,把周延儒气得双腿直颤,用手指着众人,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这通商之事就这样吧,既然有利那么也就随他吧,朝鲜国小量他即使是有野心也是力不从心。还是说说这个袁崇焕如何发落吧,难道真的要交给李开阳么?”崇祯这话说出来根本就没想到朝鲜国小,女真不是更这样么,可是正是这个更小的小国现在打得这个泱泱的大明王朝焦头烂额,其实真正让崇祯皇帝挠头的是如何发落袁崇焕。 袁崇焕蒙冤下狱,朝中群臣很多都知他是冤枉的,内阁大学士周延儒和成基命、吏部尚书王来光都上疏解救。就是如今远在关外的总兵祖大寿也上书,愿削职为民,为皇帝死战尽力,以官阶赠荫请赎袁崇焕之“罪”。袁崇焕的部属何之壁更是率同全家四十余口,到宫外申请,愿意全家入狱,代替袁崇焕出来,这种举动把崇祯惹火了,这么多人都为他讲情,难道他当皇帝的错了么,不皇帝永远是对的,他代表的是上天的旨意,所以一气之下崇祯对这些人的请求是一概不准。 其实崇祯心里清楚的知道,单凭杨太监从八旗那里听来的几句话,就此判定袁崇焕有罪,那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就是我登陆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袁崇焕引来的,何况这“群英会蒋干中计”的故事,人人皆知。自己皇帝难道不明是非而成了大白脸曹操么,这太也可羞了,于是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御史曹永祚忽然捉到了奸细刘文瑞等七人,自称奉袁崇焕之命通敌,送信去给皇太极。于是这七名奸细都交给了锦衣卫押管,崇祯命诸大臣会审,不料到第二天辰刻,诸大臣会齐要审讯时,锦衣卫居然报称:七名奸细都逃走了。众大臣相顾愕然,心中自然雪亮,袁崇焕这个通敌的罪名是背定了。连皇帝都给他栽赃还能说什么呢,那锦衣卫可都是皇帝的御用警察啊,放走这七名“奸细”,自然是出于皇帝的密旨。如今猜想起来,那御史曹永祚本来想附和皇帝,安排了七名假奸细来诬陷袁崇焕,但不知如何,部署无法周密,预料众大臣会审一定会露出马脚,崇祯就吩咐锦衣卫将七名奸细放了,更可能是悄悄杀了灭口。 兵部职方司主管军令、军政,对军务内情知道得最清楚。职方司郎中余大成极力为袁崇焕辩白,与兵部尚书梁廷栋几乎日日为此事争执。此时崇祯加在袁崇焕头上的罪名有两条,一是“叛逆”,二是“擅主和议”。 通商的事也就罢了,可是这袁崇焕的事确实十分敏感,周延儒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皇上如今袁崇焕的罪名还没有审清怎么就能轻易的交给李开阳呢,若是冤枉了好人岂不是令人寒心么!”崇祯这时把他的这个老丈人恨得直咬牙,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把皇太极这个瘟神送走,可是李开阳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可是自己的这个老丈人总是和自己做对,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周大人,这你就错了,李开阳信上写的很明白,要治袁崇焕背信弃义的罪,这背信弃义指的是什么,自然是通敌卖国,随后又要对付他李开阳了。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念在袁崇焕毕竟于我朝有功,皇上仁慈不愿意亲手杀他,交给李开阳未尝不好,这样李开阳才能为皇上更加的效力。”温体仁又站出来和周延儒做对。你到温体仁为何总是帮我,那自然是收了我的好处,这温体仁是浙江乌程人,在《明史》中列于《奸臣传》,有了这个“背景”,我自然是放心大胆的贿赂他。 这时朝臣之中,大约七成同情袁崇焕,其余三成则附和崇祯皇帝的意思,其中主张杀袁崇焕最着力的就是首辅温体仁和兵部尚书梁廷栋。温体仁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和周延儒是死对头,几乎逢周必反,在加上我的好处自然卖力,至于梁廷栋,他和袁崇焕是同年,同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又曾在辽东共事。当时袁崇焕是他上司,得罪过他,他心中记恨,既想报仇,又要讨好皇帝。 而崇祯身边掌权的太监,大都在北京城郊有庄园店铺私产,八旗攻到,焚烧劫掠,众太监损失很大,大家都说袁崇焕引敌兵进来,太监最是贪财,对袁崇焕这个造成他们财产损失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就越发的记恨。此外还有几名御史高捷、袁弘勋、史范土等人,也主张杀袁崇焕,他们却另有私心。袁崇焕下狱之时,首辅是钱龙锡,他虽曾批评袁崇焕相貌不佳,但是好在他一向对袁很支持。高捷等人在天启朝是曾附和魏忠贤,惩办魏忠贤一伙奸党的案子叫做“逆案”,高捷等在案中有名,只不过罪名不重,还是有官做。钱龙锡是办理“逆案”的主要人物之一,高捷一伙想把袁崇焕这案子搞成一个“新逆案”,把钱龙锡也圈进在内拉他下马。“新逆案”一成,把许多大官诬攀在内,老逆案的臭气就可冲淡了。 最后就是满桂部队最初败退到北京时,军纪不佳,在城外扰民,北京百姓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都加在袁崇焕头上。于是个人的私怨、妒忌、党派冲突、谣言,交织成了一张诬陷的罗网,袁崇焕的罪名几乎就已经是无法洗脱了,把他交给我,崇祯皇帝自然就省心了,还能让袁崇焕做出最后的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终于崇祯皇帝在一些大臣的支持下力排众议,答应了我的两个条件,但是为防止我变卦或者是不出力,要求我将皇太极驱逐出京城范围后才把袁崇焕交给我,并且签订国书。 这好办,只要他答应就行,书信如此一来一回,费时数日,孙元化的步兵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到达了指定地点,而我军也放弃了遵化,永平等地,狗急跳墙,和皇太极的这一战我只想打疼他,可是不能打毛他,否则反咬一口绝对够我受的,别忘了他带来的是八万大军。 话说回来,一转眼皇太极入关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总的来说还是很顺的,但是皇太极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在得到我登陆的消息后,随后他越发的预感事态不妙了,先是遵化和永平的失守,随后我就按兵不动,让皇太极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遵化和永平的失守让皇太极觉得不妙,预感到我要堵他的后路,于是皇太极派出了两万人去夺回两座城池,在我军猛烈的炮火下,很多八旗还对宁安道一战火炮的威力记忆犹新,是以十分忌惮一个个停滞不前,对于他们来说火炮就如同他们的梦魇一样。于是这种僵持维持了数天之后,在我军的主动退出后,皇太极的部队才算是夺回两城,预感情势不妙的皇太极开始收缩各地抢掠的部队,并且将劫掠所得的物资和工匠俘虏大批的向关外运送。 在通向长城关口的大道上,数万汉人男女哭哭啼啼的行走,骑在马上的八旗兵不时的挥舞着鞭子在驱赶,他们不断的欢呼大叫,这些汉人是他们俘虏来的奴隶,男的押去辽东为他们做苦工,女的分给兵将淫乐…… 第二十七章 接战 长长的队伍向关外缓慢的移动,妇孺的哭声一阵阵的传来,让人听了揪心。这些被俘虏的人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然而他们却无力反抗,在雪亮的钢刀和无情的杀戮面前他们选择了屈服。 “轰,轰!”的两声闷响,两颗铅制的炮弹落在人群外,激起了无数的碎石,被俘虏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负责押警惕起来,但是他们找不到攻击是从何方而来的,只能不断的呼喝,想制止俘虏的骚动。 “轰,轰。”又是两声,这次炮弹的落点距离押解的士兵更近,骚乱的人群已经不再受控制,如同炸了营一样四散逃窜,八旗兵也没有余力来抓回这些俘虏了,在他们眼里这些人不过是走散的鸟兽,早晚还会被猎人抓回来的,而即将面临的敌人才是最为可怕的。一个个都戒备了起来,迅速靠拢。 这时只见从路旁的树林里斜刺的冲出了一队骑兵,衣甲鲜明,口中大声呼喝着向他们冲来,还未到近前就是一排的羽箭,随后一个弧形在还没有到达八旗的射程之内绕了开去,如此反复数次,就是不上得近前,让这队八旗的指挥官莫名其妙,从来还没有打过这样的仗。耐不住性子的八旗终于在敌军下一次的冲锋时杀了上去,对于这样一小队骑兵,生长于马背上的八旗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然而八旗的指挥官显然是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他忽略了火炮的存在,刚刚向前奔出几步远,无情的炮火就猛然砸了上去。一时间人仰马翻,这时从密林深处杀出了更多的敌人骑兵,一窝蜂的向八旗冲了过来,见势不妙,那指挥官只得带着部下仓惶逃命,战俘和劫掠的物资已经全然不顾了,丢下了满地。 望着这么多战利品,指挥这次小规模接战的将领和他的属下们哈哈大笑,浪费些箭失和炮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人员无一伤亡,现在朝鲜军队贯彻的作战精神就是尽最大力量的保存自己,经可能的消耗和消灭敌人。将士积功的标准不光是看你取得了多少胜利杀死或俘获了多少敌人,同时还要看己方的损失有多大,这里面有一套完整的攻势,算出每场仗敌我双方损失的比例,敌方损失的比例越大,指挥这场仗的指挥官所获得的功绩也越大。 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如今在北京附近,我军的各个小分队充分的发挥了机动性强,火力猛的特点,不断打击和骚扰皇太极的部队,使得皇太极疲于应付,苦恼不堪。来中原大家都是为了捞油水的,可是我采取的策略和皇太极不同,为了留下好名声,其实这时我在中原的名声已经十分不好了,但是还是因为虚荣心作祟,我没用采纳鳌拜的人的意见,去劫掠,相反的选择了反劫掠。将目标放在了皇太极的运输队上和那些出去劫掠部队,只要他们落单就狠狠的打击,再从皇太极的战利品中挑选我们喜欢的东西,不同于女真人,朝鲜的部队对于战利品很挑剔,金银自然是从不放过的,那些从八旗手里夺得的金银都已经是无主之物了,不拿白不拿,所以往自己腰包放的时候全无顾忌。 至于俘虏我们没有兴趣,只有对工匠才分外的殷勤,凡是解救的工匠连同他们的家属都被我的部队苦口婆心的劝上了去朝鲜的大船。 面对每天不断上报的伤亡和损失的数字,皇太极苦恼非常,对于这种游击战,破袭战他十分不适应,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办法应付,撒出去的部队又不能马上撤回来,因为这时的粮草已经全赖劫掠所得,一旦收缩部队,那么皇太极就必须面临断粮的危险,正是这种难以取舍才让皇太极坐卧不安。更让他忧心的是随着在中原停留的日久各地的勤王部队一定会纷纷赶到,尤其是袁崇焕的关外铁骑,让人不得不小心,袁崇焕虽去,但谁能保证他的部队不再来。 皇太极也曾试着去偷袭我军,但是每次都是得不偿失,我方防范的一直很严,而且火器犀利,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如今留在中原就如同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皇太极明白该是决断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于是在聚拢了一切物资和粮食后皇太极决定向北京城发动一次猛攻,最好就是逼迫崇祯皇帝议和,至不济也要给他点颜色,如今袁崇焕已经下狱,他皇太极还怕谁。 北京周围的形势最近严峻了起来,原本分散的八旗开始聚集,更有情报显示,女真人正在城外大量的伐木制造攻城的器械,这让崇祯皇帝惶恐不安,前些天从各地传来了不少好消息,李开阳的部队取得了节节的胜利,可能很快八旗就会撤退了,可谁想到突然之间情势忽变,李开阳那边没有了动静,皇太极倒是又活跃了起来。 “众位爱卿,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啊?”崇祯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自信,或许说已经懒得自己去思考和分析了。众大臣面面相觑,也弄不出究竟来,皇太极显然是要攻城,这谁都清楚,可是清楚也没有用,北京的城防力量已经到极限,若是敌人猛攻一点很可能北京就会失陷,一想到这里众人都脸色惨白。但为什么李开阳不行动了,大家倒是纳闷,前一段时间他不是挺活跃的么? “皇上,以臣估计李开阳或许是失去了耐性,他打到现在一点好处也没捞到,自然是……”温体仁不再往下说了,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十分贪婪,开阳好利,满北京的人都知道,要不伟哥也不会卖的那么贵啊! “那怎么办,难道现在就答应他的条件么,若是他掉头跑了呢,我们岂不是亏了!”崇祯也是满有经济头脑的,亏本的买卖自然是不肯做。 “皇上,我看不如这样,我们送信给李开阳,告诉他准备经袁崇焕交给他,可是城外八旗围堵,我们的人出不去,让他自己来领好了,只要他来就得和皇太极碰面,到时北京之围自解。”温体仁的馊主意向来很多,尤其是这几次,崇祯是越来越信任他了。 “好,好,就依爱卿所言,此事由爱卿去办吧!” 于是乎好像我就必须要和皇太极对决一样,也罢,总得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否则估计还真当朝鲜军队是面瓜呢! 崇祯二年六月十三日,北京城外号炮连天,人喊马啸,皇太极纠集了全部人马疯狂的开始进攻北京,整个北京城都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城下八旗像怒潮一样不断的拍击的数百年的城墙,羽箭如同飞蝗铺天盖地的向城头压来,血花翻飞,无数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丢掉了性命,面对如潮的大军,城上的守军显得十分无力,就像一个病人在呻吟一样,等待他的或许只有死亡。 北京城头的火炮十分无助的喘息着,那些炮手们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上次广渠门大战就将炮弹射入了己方的阵营,好在这次城下的都是敌人,别管炮弹射得多偏总是能砸到几个人,不会再有什么误伤了,可是城上得火炮实在是少的可怜,就这么点火炮根本就没什么作用,简直就是隔靴止痒。八旗悍不畏死抬着云梯向向城边靠近,口中不断的呼喝,让城上的士兵心惊胆寒,士气全无。眼见着八旗兵就要攻上城头,城上的军民仿佛才被唤醒了血性,开始顽强的抵抗,石头,门板,沸油,一切可以用来阻挡敌军的东西都被搬到了城头上,不时有八旗的士兵北从云梯上砸了下去,带着凄厉的呼喊。对于同伴的坠落,八旗士兵更本就全部在意,依旧疯狂的攻击着,好像吃了兴奋药一样。可惜的是城头守军的这种觉醒似乎来的太晚了,经过反复争夺第一批八旗士兵已经登上城头,并且试图将口子不断撕大,场面逐渐混乱起来。 身在深宫中的崇祯皇帝此刻心急如焚,城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像一面巨鼓不断的敲击震撼着他的心脏,还没满18岁的崇祯皇帝在这种打击下几乎无法自制。口中只是喃喃的说道:“援兵在哪里,援兵在哪里,李开阳呢,李开阳呢?”大臣们都呆立在殿中,武将们已经全派了出去,剩下的都是文弱无用的文官,这些人面色苍白恐怕不比他们崇祯皇帝好多少。 此时城外数里的密林中我正拿着望远镜观看着八旗攻城的进度,其余众将也都纷纷用各自的望远镜观看战况,望远镜这个从前十分紧俏的东西现在已经在朝鲜驻军中十分普遍了,再也不能作为我笼络人心的工具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元度,差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京城要挺不住了!”一旁的孙元化催促道,他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深宫中的皇帝了,的确这把我玩的有些大了,其实皇太极准备攻城的动态早就被我军的侦骑发现(再加上历史知识,孙元化和朝鲜的军队更是早早的就潜伏在北京城外了,只等待着这一刻,之所以没有对皇太极发动进攻,那是因为时机还不到,这个时机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毕竟皇太极的人马多,我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敌手,所以突袭的时间必须掌握好,就等着皇太极的部队差不多有一半登上城头,首尾不接的时候才能收到奇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崇祯一个教训,谁叫他一直不妥协,就是不肯吐口,这回总要让他感念一下我的救命之恩。 皇太极纵马登上了一个土坡,这时的他意气风发,没想到这大明朝的京城这么容易就要打下来了,虽然他对我的部队十分顾忌,可是据探马报告,我的部队还在塘沽附近,四处的征集工匠和加固公事,这个李开阳也太贪心了,难道他还想在中原立足么,真是不自量力,从我军放弃遵化、永平的举动来看,皇太极判断我是想逼他退出中原,要不不会将归路让给他。 “想和我斗,门都没有。”皇太极心中想到,上次受挫他并不甘心,除了总结自己的遗漏外,他将更多的失败原因归咎于天命或者是运气。在皇太极心中,我不过是个卖春药的郎中罢了,总是走狗屎运,他有时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提携我,造成这个大患。 眼见着自己的士兵逐渐占领城头,皇太极一挥手,将自己的全部部队投入到了战斗中,作为预备队的莽古尔泰部也加入了战团,蜂拥着向城头涌去。等得就是你这样,皇太极这时的中军已经空虚,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北京城上了,希望一鼓作气拿下北京。 见时机成熟,我一声令下,从密林中冲出无数马车,这些马车上载的正是舰炮,不同于其他火炮,舰载火炮要求体积小,重量轻,射程远,所以用马车运送很是方便,这次为了对付皇太极我整整从战舰上拆卸了近二百门,可是下了血本的。 对于横插出的这支部队,皇太极也察觉到了,心中暗叫不妙。“分出一部分人马去对付他们!”皇太极下令道,这时他还无法确定这支部队归谁所属,但是历次战斗的经验告诉他,这支部队绝对不容小视。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当数千八旗呼啸着向这支部队冲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炮弹,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在战阵中开花,战马和马上的骑士如何能抵挡这样密集的炮火,血肉之躯自然是不能和铅块子斗,那不等于跟电干一样么,只见八旗士兵一个个人仰马翻,但是女真人并不就此罢休,依旧顽强的向前攻击,皇太极明白,这支部队的出现很可能左右战场上的情势,这时就是伤亡再大也要阻止他扰乱战局,为了确保顺利的攻下北京,皇太极下死令,必须拿下这支部队。 炮声隆隆,八旗的攻击一直没有停止,但是大半的战马和骑士在还没进入弓箭范围内就倒下了,而进入弓箭射程的骑士命运并没有改变,被无情的箭雨钉在地上。尽管是这样,八旗的攻击仍然没有停止,直到这批攻击波的最后一匹战马无助的倒在地上,战马不断的哀鸣,汩汩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整个战场在这一霎那仿佛停止,城头上的士兵停止了打斗,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城下的这一幕,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惊骇异常,没有人能想到火炮的威力能至猛如斯,尤其是他和弓箭的结合,能达到这样的完美。 可以说这是热兵器第一次大规模的应用于战场,他所起到的震撼作用,绝对不是我这个现代人所能理解的,皇太极站在土坡上看着最后一匹战马倒地,默默无语,过了好久他才咬着牙道“停止攻击!”,可惜他话音未落,战场上突变再起,八旗的后方炮声再起,不知道从哪里又杀出一支部队,不同于刚才,这次出现的是清一色的骑兵,这些人盔甲鲜亮,步调整齐,战马先开始小步的向前遛着,随后不断的加速,最后变成万马奔腾,大地似乎都在颤抖。皇太极神色巨变,尽管不情愿但是还是大喊道“撤军!把城上的人撤下来!” 这时攻击北京城的八旗正处在旧力以竭,新力未生的时候,尤其是经过刚才的炮战,人们还没从中清醒过来,此时突变再起自然是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 一生唿哨在空中响起,女真在战场上指挥作战除了战鼓的鼓声外就是这种哨箭了,箭头中空在射向空中的过程中空气从中穿过,产生尖锐的声音,这种声音即使在数里外也能听见。凄厉的唿哨声宣布着这次进攻的失败,很多人几乎是不甘心的撤出城头的,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还是功亏一篑了,并且主帅的部队受到攻击,很有可能被敌军击溃。这时显示出了八旗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尽管是撤退也不见混乱,且战且退,让城上残余的明军无机可趁。 在深宫中的崇祯皇帝也听到了火炮所发出的怒号声,他的心一纠,脸色变得苍白。大殿上鸦雀无声,君臣们都在等待他们最后的命运。 “皇上,皇上!是援兵,援兵到了!”一个禁军连滚再爬的狂奔进大殿。 “什么!”崇祯皇帝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下子从他的龙椅上站了起来,殿中的大臣们也都被这种突然的变化弄懵了。 “援兵,是朝鲜的援兵到了,八旗兵已经撤出城头了!”那个禁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显然他也十分兴奋。 前方的战报不断的传来,整场战役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简直就在玩人一样,呵呵,对了,就是玩人。好在这时崇祯皇帝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满强的,要是再发展个几年的,他肯定是要上吊自杀的。 在北京即将城破的时候,崇祯皇帝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就是将这些文官一个个都送到战场上去,让他们为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这些文官们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皇帝正在算计他们,但是当援军出现的时候,他们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崇祯紧悬着的心也算是稍稍落了下来,这一松懈才发现浑身是如此的无力,仿佛患了一场大病一样。 年少的崇祯皇帝十分要强,在得到八旗撤出城头的消息后他坚持要求要到城头上看看,所有人都在劝他,可是他还是执拗的坚持到城头观战。 第二十八章 吃瘪 北京城头上现在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崇祯在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后,不禁有些反胃,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是皇帝,大明的皇帝,自己的祖宗可都是在马上得的天下,自己虽然不能骑马射箭可是也不能表现的太逊了。 于是这位皇帝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从一具具尸体上跨过,从服饰上看这些战死的大多是明军,和女真的比例达到了4比1,由此可见明军的战斗力是如何的差,崇祯皇帝并不傻,他比谁都清晰的认识到这种差距,然而这种差距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弥补,这才是他最痛心的。越过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后,崇祯在大臣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墙垛口,那些尾随皇帝来观战的人也都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的,士大夫们平时耍耍嘴皮子还可以,可是让他们面对这些尸体和满地的血污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都“儒雅”的用袖子捂上口鼻,跟着自己的皇帝。 崇祯鄙视的看了自己的大臣们一眼,就不再理睬他们了,而是专心的观看城外的战况。 此时,八旗和我军正处在胶着状态,从城上退下的八旗士兵逐渐的已经收拢在皇太极帐下,这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面对突袭的骑兵,八旗不愧为此时的精兵,皇太极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以后,还是稳住了阵脚,开始还击,正所谓见好就收,既然北京围城以解,为了减少损失我并没有要求骑兵去啃这块硬骨头,这仗的作战意图又不是歼灭敌军,只是戏弄,戏弄皇太极罢了。 一声令下,突袭的骑兵不再和敌人纠缠,迅速脱离,向着自己的阵地后撤,皇太极可不领情,收拢部队以后,面对比自己人数少得多的我军,他凶相毕露,这人是从不肯吃亏的,于是八旗调整阵势和节奏,开始向我军阵地发起疯狂的攻击。这时若是北京城内有一支骑兵,估计皇太极是不会如此嚣张的,可此时皇太极将自己的背部完全暴露给明军,那是表明他根本就没当明军是回事,站在城头的崇祯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着牙,看着两支部队在互相厮杀,在自己的地盘上对自己熟视无睹的厮杀。 北京城外并不宽敞的地方拥挤了将近十万的大军开始搏杀,战鼓隆隆,一队队八旗士兵狂呼着向我军冲了过来,无数的火炮开始低鸣随后是高亢的怒吼,不计成本的向敌军倾泻出去。战场上血雨腥风,不时的有战马连同骑士被抛向空中,随处可见被撕碎的尸体,尽管我军有火炮助阵,但是毕竟打击范围有限,面对八旗排山倒海的攻势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好在我和孙元化的部队一开始就成犄角之势形成了交叉火力,可以互相援助,封锁了八旗进攻的路线,再加上所占地形的优势,这样才能和皇太极堪堪的战成了平手。 朝鲜的部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块土地上不光只有皇太极和袁崇焕的部队是最优秀的,我的军队一样不逊于他们,并且在火炮的支援下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和优势。喊声和厮杀声再次交织在一起,精良的盔甲和兵器,昂扬的斗志,饱满的战意,充分的准备等等因素加在一起,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最终是属于我们的。 崇祯皇帝第一次见到这种热兵器和冷兵器相结合的战法,火炮的优势在于攻击射程远,可是装填需要时间,而弓箭射程近取弥补了火炮的盲区。至于交叉火力的应用在这个时代却是首次,看似不相连的两块阵地,但是敌军却无法穿越,各自以自己为圆心形成打击半径。这样的战法可以应用尽量少的军队守住较大的地域,如同钳子一样紧紧地扼往通州的咽喉要道,让皇太极进不得也退不得。 皇太极在连续两次进攻失利后,停止了攻击,原本他以为收拢部队后能给我迎头痛击,可是在我方强大的火力面前显得力不从心。这场仗打的十分别扭,几乎没有实质性的接触,面对火炮八旗本身就有心理障碍,再加上长短相接的火器兵力配置,使得皇太极不得不再次停止进攻,调整进攻节奏和方式。 “大汗,我们不能再打下去了!我看还是等入夜,再行进攻吧。”范文成建议道。打到这份上皇太极也很无奈,不得不收兵,再次寻找战机,眼见着北京破城在望,偏偏被我给搅局了,皇太极心中恨极,同时也是惊骇于我军火力增长的速度。 宁安道的时候,我军当时只有十数门火炮,火力有限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增加到这个可怕的地步,皇太极不禁担心,如此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和我军交战了。 这场仗给崇祯和皇太极上了深刻的一堂课,使他们充分认识到火器的重要性,其实皇太极早就认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对于火炮这东西他可是又爱又恨,一直在想办法自己制造,虽然毛文龙投降后带去了火炮制造工艺,但是毛文龙投降时所带去的工匠一部分被佟养性俘获,另一部分也不具备独立的火器设计能力,因此制造出来的火炮体积大,火力弱,射程近,是以皇太极只是用来装备防守部队,这次突袭没有带出来献丑。 而崇祯皇帝站在城头上,对于两军对垒看得分外清晰,尤其是我军火器的犀利,给他的触动很深,看着城头上的尸体崇祯不禁想到:“若是自己也有这么多火炮该多好啊。”也不用让自己担惊受怕了。而我军阵地的设置,武器的配置,兵器的投放都引起了崇祯的兴趣,对于我这个让崇祯匪夷所思的人物,他终于开始认真面对了,若是没有几把刷子,也不敢带着这点部队来和皇太极硬撼啊! 八旗斗志以失,难以为继,只得含恨退兵,我也见好就收,毕竟人家的兵力多,这次取胜全在打在皇太极的软肋上,让他措手不及。真要是一对一的打下去,我不会得到任何便宜,皇太极吃亏就吃在情报不准,被我们蒙骗了。他所谓成的李开阳部仍在塘沽不过是一个假象,那些部队是从朝鲜来的第二批部队,而第一批早就秘密的转移到了京城附近。志在必得的皇太极将部队全部投入攻城才导致了这场攻城的失利。 天色渐暗,皇太极已经将部队收缩,我军的信使也抵达了北京城下,一封措词十分委婉书信摆在了崇祯的桌上,内容很简单,就是希望崇祯马上兑现曾经的诺言,否则我们将撤军,不再和皇太极交战,北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讹诈,这就是讹诈!”崇祯皇帝气愤地说道,可是说完了他也无计可施,我的部队一撤走,今天攻城吃到了甜头的皇太极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到时……”崇祯皇帝不敢再往下想了,可是答应了李开阳就能确保北京无事么?崇祯心里也一样犯糊涂。但是不答应看来是肯定不行了。 群臣们一个个默默无语,周延儒如今根本就不再上朝了,告病在家,成心和崇祯皇帝怄气,温体仁看出了崇祯的心思,再说现在的局势也不用他说话了,一切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你们倒是说话啊,怎么都不吭声了,一到用你们的时候就这样,还要你们做什么?”崇祯看着自己的这些大臣就气不打一处来,大臣们还是依旧不作声,这些天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反正也就是这样了,皇帝么总要发发火的,做臣子的虽然无能可是这点涵养还是有的,这当然算是体贴上意了。见大臣们闷声不响,崇祯也是没招,他真恨不得将这些人都砍了,可是又不可能,那自己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温体仁,你说该怎么办!”崇祯皇帝只得点将。周延儒一去,温体仁立刻就成了老大,说话自然是信心十足。 “皇上,人无信不立,既然我们答应了李开阳,他又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了,解救了北京的危难,我看还是按照从前商定的办好!”温体仁说的不温不火,一句无信不立弄得崇祯说不出话来,君无戏言,这是他身上最大的枷锁,可不像我,为了达到目的偶尔耍耍无赖,不认账的事我是干的出来的。 崇祯皇帝咬了咬牙,深深的喘了口气“那就随他吧,告诉他的信使:皇太极不撤出山海关,我是不会将袁崇焕交给他的。”崇祯可不是傻子,袁崇焕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是很想扔出去的,可是他也不得不顾虑山海关的部队,祖大寿带兵返回山海关是对他最大的嘲弄和讽刺,居然不听皇帝的话,接连好几封诏书发去也不见祖大寿回军,至于给他的回信更是气人,就是要求崇祯放了袁崇焕。这让崇祯对袁崇焕更加恨之入骨,将一切责任归咎给他,关宁铁骑的忠心让他佩服,但是更加不安.可是这么早就将袁崇焕交出去,他也不得不顾忌关宁铁骑,若是逼反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所以他下诏给在通州和八旗接战失利的孙承宗出任辽东经略,孙承宗可以说辽东的老人了,希望可以稳定局势,至于带头藐视他的祖大寿等人,一旦时局稳定,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居然敢挑战皇帝的权威,想到这里崇祯就恨。 所以他的如意算盘就是让我撵走皇太极,他重新控制了关宁铁骑,才肯将袁崇焕交给我。收到崇祯的回信,我笑了笑,预料之中的事,不过得到了沿海的通商权也是好事,至于袁崇焕我必须弄上手,那管是请他吃闲饭也好。战且放下这些事不说,却说皇太极,白天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是不善罢甘休了,非要争回这个面子来,于是策划着晚上的偷袭。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偷袭大营的最佳时机,皇太极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偷偷的摸向了我的阵地,他很会选择时机,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刻,也是意志最薄弱最消沉的时刻,选在这时偷营,为的就是打击我军的势气。事情很顺利,顺利的让皇太极有些失望又有些紧张,失望是因为我如此的不加防范,真是高估了我,紧张是因为他希望这一仗就能将我军击溃,可是我一向以狡猾出名,应该不会如此大意的,他上当有些上怕了,所以自然是紧张的了。 带着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皇太极领军逐渐接近我军的阵地,远远的只见大营里灯火通明,但是十分安静,越往近走,空中的酒味就越浓重,皇太极暗自欣喜,李开阳啊,李开阳,我看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不就是打了个小胜仗么,用得着这样么,我一会一定要你追悔莫及的。 为了确保这次偷袭的成功,八旗战马的马蹄上都系了棉花,马嘴也都被套上,就是害怕被人发现,终于在距离大营几百步的距离时八旗解除了最自己的束缚,开始发起了进攻。 潮水一样的士兵大喊着冲进了大营,可是他们面对的是一座座空营,士兵们面面相觑,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无数的炮弹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糟糕,又上当了!”皇太极暗暗叫苦,“撤,快撤!”稍微明白事情的都知道怎么回事,慌乱的向原路返回,可这时为时已晚,炮弹此时在我的军阵营里四处开花,帐篷上涂满了易燃物,一碰就着,熊熊的烈火将无数人卷入其中,不断有人没命的带着浑身的火苗向营帐外跑,没跑几步就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会动了。四周的密林中,火炮嚎叫个不停,一路追着皇太极的屁股打过去。 夜晚对方要来偷营不是我想到的,这是苏克萨哈和鳌拜想到的,现在这些将领都学会了思考,而不是单一的遵从我的命令,白天皇太极的撤军没有让我们轻视对方,反而更加重视,专门开了作战会议,讨论敌人下一步会如何。就是在这个会上,苏克萨哈和鳌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受到了我们的重视。的确在晚上由于能见度低,火炮无法发挥优势,很可能让敌人有机可乘,因此我们制定了反偷袭计划,不想真的奏效了。至于那些酒气真是再简单不过了沿着营帐一直到皇太极的来路早就将酒倒在地上,要不然哪里来的那么重的酒气啊!为了等对方上钩,我们可是没少下功夫,更是苦苦挨了半夜,虽然是盛夏天气不冷,可北京的蚊子咱可不敢恭维,着实的吸了我不少的血,要知道就是皇太极也没让我流血啊,行,还是你行,该死的蚊子,我一边咒骂一边等待带皇太极上钩。 灯火辉煌的大营为炮手提供了最佳的观测效果,暗夜中只见不断有火光闪烁,一发发炮弹在空中尖啸着落入大营,整个军营都陷入一片火海,皇太极偷鸡不成失把米,又吃了一个瘪。 “撤,快撤!”那还顾得了那么多了,皇太极第一个带头消失在夜色中,可是那些士兵就没有真么好运了,沿途不断有士兵被衔尾追杀的士兵撵上,什么绊马索,陷马坑,朝鲜军队使用了一切阴损招数,目的只有一个多捉俘虏。 当皇太极逃出我军的追杀后,才发现自己的下属一个个是如此的狼狈,很多人不是被烧焦了眉毛就是须发,双眼无神,有的干脆就坐在地上,不再动弹了。皇太极心中酸楚之极,内心中更是大喊,即生瑜何生亮,每次都被我吃瘪,当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简直就要被逼疯了。是役皇太极有损失了数千人马,不得不再次退兵数里,遥遥的和我军相望,可是再不敢挑刺了。 昨天一夜,崇祯皇帝都没睡好,城外炮声又响,可这次着火的却是李开阳的军营,让他忐忑不安,难不成……崇祯不敢往下再想了,我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虽然他十分讨厌我,可是这时若是不依赖朝鲜军队他还是真没办法。 闹腾了一晚上,终于消停下来,可是崇祯却再也睡不着了,直到第二天得到皇太极偷袭失败的消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第二十九章 升官 “皇上,皇上!”温体仁呼哧带喘的跑进了崇祯的书房,这时还没有上早朝,由于战事原因,温体仁被允许不经通报直接入宫。这两声急促的喊声让崇祯心里咯噔一下,又怎么了,难道女真人又打上来了么,崇祯皇帝这些天来已经被这样的通报弄出神经质来了。 “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啊!”温体仁满脸喜色的说道。这让崇祯也吃了一惊,这年月对他来说哪还有什么大喜啊,倒霉的事连绵不绝,经温体仁这么一说,他也来了精神。 “什么大喜,难道是八旗退兵了么?”崇祯站了起来热切的问道。 “那到不是,八旗还和李开阳的人马在对峙呢,不过估计很快就能退兵了。因为登州的援军到了!”温体仁赶着邀功请赏。 “登州?”崇祯皇帝一愣,不是他不知道登州,而是他没料到登州能够来援,要说登州距离北京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山东其他地方的援军还没有动静,登州倒是先到了,多少有些诧异。 “有多少人马,怎么来的?”崇祯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回禀皇上,登州人马大概有一万,是坐船延运河而下,此时已经到了城下,登州巡抚孙元化正等着皇上召见呢!” “快快召见,等等!让孙元化自己进城来,人马暂时驻扎在城外!”崇祯又犯了毛病,不信任他手下的这些武将,自从袁崇焕的事情以后,他对任何人都抱有戒心,一万人虽说不多,可是一旦进城绝对可以颠覆整个北京,再说一个小小的巡抚竟然带了一万的援军,这也着实让他生疑。 “皇上,臣有罪,臣救驾来迟!”孙元化一进大殿就匍匐跪倒,顿时声泪俱下,倒把崇祯弄得手足无措。 “爱卿快快请起,你千里来援何罪之有啊!” “臣,臣有欺君之罪,臣此次来只求皇上能让臣战死沙场,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任崇祯怎么说,孙元化就是不肯起来,在那里痛哭流涕,而且不断的用袖子擦拭着眼睛,可是却依旧泪如泉涌,崇祯看得真切,对孙元化的印象好了几分,于是说道: “孙爱卿,你救驾来迟原也算不得什么罪名啊,朕能体谅你,毕竟登州和京城千里迢迢,你能来就不错了,朕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怎么会怪罪你呢!” “皇上,多谢皇上体谅臣,可是臣不光是救驾来迟,臣还和李开阳有协议才能到达京城,所以臣犯了欺君的大罪啊!”一提李开阳,崇祯心里又是一惊,怎么什么事都和这个李开阳拖不开关系呢!不过一想到孙元化手里有一万的士兵,此事又和李开阳有关,他不得不小心从事,现在李开阳得罪不起,孙元化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也弄不清,所以还是谨慎从事的好,不要再象袁崇焕那样,将援军放跑了,弄得孤家寡人。崇祯心里盘算好,任你怎么样,等把北京的围解了再说,那时要杀要刮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孙爱卿你到说说和李开阳有什么协议,你又是怎么到达京城的啊?”崇祯尽量语气和缓,孙元化敢上殿多少还证明他还有些忠心,若是真的背叛也就不来了。 “是,这要从去年臣在登州遇袭说起……”说着孙元化将去年登州海战的事大概的说了,那时还是天启皇帝在位,崇祯对这事并不太清楚,尤其是朝鲜海军的加入,虽然在民间有所传播但是庙堂上还从未有人提起,这当然归功于银子的功劳。登州现在是朝鲜私盐在中原的卸货码头,邓家是不容孙元化有事的,所以大量的银子使出去,自然很少有人在皇帝面前嚼舌根了。好多事都被扼杀在萌芽里,所以朝廷上真正知道登州事情的人并不多。 当然了,在孙元化的叙述中,我不会以一个好人的身份登场的,这符合他们对我的一贯看法,登州这场海战,孙元化定位为我在海上遇袭,逃到登州,毛文龙部是一直追杀到登州的,这时孙元化扮演了登州救世主的角色,为了避免登州百姓受到牵连,他不得不向我妥协,换得朝鲜援军的帮助,剿灭了海盗,但是也因此受制于我。可贵的是孙元化身在曹营心在汗,时刻不忘记自己是大明朝的人,所以只是拖延应付我,实际上利用和朝鲜贸易所获得金钱大量的秘密训练乡勇,铸造火炮,希望有一天能脱离我的控制,为大明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终于这样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不顾一切千里驰援,试问这样经过我渲染润色的故事能不感人么? “皇上,臣当真是有罪啊,这事情一直欺瞒着皇上,还请皇上治我的罪,臣万死不赎其咎。”大概的说完了自己的经过,孙元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可是泪水又止不住的留了下来。这让崇祯更加感动了,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光是孙元化在这种关键时刻能毅然决然的率部前来支援,就说明了他是忠心的,哪像那个袁蛮子,死不悔改。人么,总是有错的,就像这个孙元化,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才答应了李开阳,这不也是知错能改主动送上门来请自己处置么!自己又不是不大度的人,想当年齐桓公还能不计前嫌拜管仲为相呢,这点作君王的道理他崇祯还是懂的么!崇祯皇帝爱读诗书,常常拿古代的圣贤君王和自己做比较,此刻孙元化主动承认错误,自然是让他刮目相看。 “爱卿请起吧,人谁无过,难得爱卿知错能改,索幸爱卿能迷途知返,又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至于和朝鲜私自通商,朕也就不再追究了!”崇祯故作大方的说道,其实就是他不通商,以李开阳的实力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效果是一样的,何况自己这次已经和李开阳签订了协议,允许朝鲜船只往来中原,如此从表面上算来孙元化也就算不上犯了什么大罪,不过是提前了半年,可要是崇祯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忠臣,偷运私盐,并且和我称兄道弟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他。 “谢皇上,臣一定为皇上肝脑涂地,请皇上放心,有臣在谁也别想动京城的脑筋,除非他从臣的尸体上迈过去!”一听崇祯这话,孙元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不禁佩服起我来。 自然了,这一切都是我和孙元化谋划好的,尤其是痛哭流涕一节,经过我巧妙的安排,弄了很多辣椒水浸在孙元化的衣袖上,只要他用衣袖一擦眼睛没有不流泪的道理。至于崇祯皇帝的反应,倒是很难估计,不过以历史对他的描述,此人疑心虽重可是要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柄在他手里,至少不会重罚的,估计不会把孙元化怎么样的,尤其是这个时刻,孙元化手握重兵,崇祯已经吃了袁崇焕的亏,不会不长记性,再说真要是孙元化不幸……,那我也只好给他报仇雪恨了,谁让孙元化自己抢着要效忠他的皇帝呢,原也怪不得我。 果然崇祯上套了,就在于孙元化够坦诚,“如实”交待自己的罪行。其实崇祯也不是傻子,对于登州的事他也是有耳闻的,奈何天高皇帝远,再加上底下有人帮孙元化说话,他一时也顾不过来,终于让孙元化有机可乘。原本孙元化也不是这样的人,对于作假也是一窍不通,奈何有我这样的兄弟不断的熏陶和帮助他,自然是进步飞速了,何况他骨子忠君思想还在作怪,虽然知道骗皇帝不对,可是为了我口中的大义还是决定和我配合,于是就取得了这样的效果。 “孙爱卿,你这一万的部队够么,如今八旗兵多,而李开阳火炮多,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再想其他的办法吧!”崇祯对于孙元化的这点人马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皇上,别的不敢说,这一万人可都是臣挑选的忠勇之士,至于大炮,不是臣夸口,当世估计再没有人比臣更了解大炮的了,别看李开阳的大炮多,可是和我军中的大炮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臣的军队中现在就有数百门火炮,昨日若不是臣指挥部队配合李开阳,估计八旗也不会那么快撤兵!”孙元化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了。 “什么!昨天你配合李开阳?”崇祯一字一句的重复问道。众人也均是不信。和我这么长时间,孙元化倒是学习了我的不少长处,但是吹牛一条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要是此时我在业也会自愧不如的,这绝对是他临场发挥的,没有我的因素参杂在内。 “是啊,昨天城西的那支骑兵正是臣的部队,若不是马匹不够,也不会让皇太极有反扑的机会,再有若是没有臣的火炮,那李开阳的大阵估计也早被皇太极冲开了。”孙元化自豪的说道,是的,昨天他的部队是出了不少力,可也没有说的那么玄乎,至于骑兵,那里面至少有我一般的人马,不过这时孙元化为了夸大自己的战绩自然是要望自己脸上贴金了,而且他越说越顺溜,甚至自己都相信自己说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了,这觉悟这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孙元化把昨天的战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直让众人神往,多日来皇帝和大臣们都愁云密布,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孙元化的到来无疑给众人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尤其是崇祯恨不得由自己来指挥这场战役,好流芳千古。这时他已经耐不住性子了,非要到城头检阅这支英雄的部队,大臣们自然是顺着皇帝的意思了,难得皇帝高兴,谁敢自找没趣啊。 于是君臣们在禁卫的护送下再次登上了城墙。不同于前一天,这时广渠门外驻扎着大量的士兵,整齐的营帐和来回巡逻的士兵,让人看了不禁振奋。孙元化拿出一个信炮,点燃,“砰”的一声在天空炸开,营内的官军立刻响应,霎时间只见得从营内钻出无数的士兵,手里握着武器迅速的整队集合,号令统一步调一致,不一会就在城下形成了一个个小方阵。 城上的崇祯看的真切,也不由咂舌,这支部队比关宁铁骑还要训练有素,其实若论战斗实力,孙元化的部队还和袁崇焕的关宁铁骑有一定差距,问题是我的军队一开始就注意队列的训练,所以士兵的组织性纪律性很强,像这样的集合训练都不知道搞过多少次了,自然是步调一致。 “皇上,咱们还是出城检阅一下部队吧,士兵们都希望能看到您的身影。”孙元化在一旁请求道,对于他的请求崇祯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出去吧难免有变,可是不出去呢又怕寒了人心,这时北京最大的一股军力可就是孙元化这支部队了,若是再失去,那么自己这个皇帝也就没有再当的必要了。崇祯皇帝一狠心,跟着孙元化出城检阅部队。 孙元化的部队没有让崇祯失望,当崇祯的战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时,所有的士兵都举起了刀枪,口中高呼“万岁!万岁!”,声音整齐而响亮,这种久违的感觉不禁让崇祯想起数个月前,袁崇焕帮助自己平定阉患时的情景,可惜那支部队已经不再理睬他这个万岁了,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更听话更勇猛的部队。昨天崇祯皇帝在城头上看见了孙元化部队的表现,只是当时他没有想到这支部队居然是属于他大明的,此时的零距离接触更加让他心潮澎湃,尤其是看见营门前排放的一尊尊大炮,让他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皇帝瞅着大炮发愣,孙元化如何能不明白皇帝的意图,一努嘴,立刻有士兵上前命令,所有的炮手已经严阵以待,听得命令,熟练的装填炮弹,点燃火绳,“轰,轰”的数声,百炮齐发,那声势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震得崇祯在马上直摇晃,幸亏有人牵着马的缰绳,否则战马非惊不可,其他的大臣可是没有那么好命了,坐下的战马纷纷昂起头,有的前蹄离地,竖立了起来,不断的长鸣,当然是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吓了,不少官员被狼狈的甩下马背,让崇祯看了,心里暗自解恨。这帮无用的书生,连马都控制不好,活该! 崇祯亲身经历体会了众炮群发的威力,越发的重视孙元化了,在回城的路上特意将孙元化叫到身边,询问战况和登州的情况,对于能在短短一年内能编练这么多的新军,并且形成战斗力,崇祯最是感兴趣。明眼的人也都看出来,这位孙元化孙大人将是继袁崇焕之后又一位皇帝的宠儿,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初阳,依你看这和朝鲜贸易是好呢,还是不好?”屏退了左右,崇祯皇帝单独会见孙元化。 孙元化不知道崇祯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一提到贸易他是收益者,自然很有发言权,于是中肯的说道:“回禀皇上,依臣看这贸易有百利而无一害。” “哦?你倒说说这利从何来?”崇祯还是第一次和人谈起海上贸易,对于郑和下西洋向四夷宣扬中国的威仪他还是很向往的,只可惜自己生不逢时,捡了一个烂摊子!崇祯常常因此感叹自己是运不佳。 “皇上,那臣可就实话实说了,若是没有这海上的贸易,臣是万万养不起这些军队,更是造不出这些炮的,李开阳其人十分重利,在他眼中一切都以利益衡量,昨天是敌人,今天也能变成朋友,只要有钱赚,这个人什么都不管,但是他做买卖也比较公平,臣向他收取赋税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就像这次他不惜血本的来中原,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我国沿海通商,单以臣一地所获可养兵一万,试问若是沿海各地都通商了那能养多少兵啊,皇上您还何愁辽东不灭呢!”孙元化自然捡好听的说,尤其是养兵一万,对崇祯太有吸引力了,自从他上台以来,就一直为银子的事发愁,辽东的军费不断暴涨,已经让他吃不消了,可是他哪里知道孙元化的银子大部分是贩运私盐所得,只不过这也让他算到海上贸易里去了,而且是万万不能让崇祯知道的。 “可是,万一李开阳也和倭人一样骚扰我沿海,那我们该如何呢,又或者他像这次这样直接登陆,我们又该如何应付呢?”这是崇祯心存的最大疑问。 “皇上,你别看李开阳现在实力满大的,可是一旦我们大明有了军费,小小的朝鲜军队又何足挂齿,他朝鲜再厉害不过弹丸之地,人不过数百万,兵不过二十万,我大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哪里还要畏惧这样的小国,再说就是他船再多,也毕竟有限,像这次他动用了那么多船,不还是只运了万把人过来么,只要我们在沿海港口多多修筑炮台,还怕他何来。再说了,正所谓和气生财,这道理李开阳最明白了,他是把我大明的物产卖到海外,从中牟利的,所以他是最不希望和我大明交恶的了!” 第三十章 自杀 孙元化口若悬河的讲了海上贸易的各种好处,同时也将我描绘成一个虽然贪婪,但是几乎与人无害的家伙,让崇祯皇帝将信将疑,但是至少有一点证明了我的存在价值,那就是皇太极真的退兵了。 在连番两次失利的情况下,皇太极接到了一个最坏的消息,东海女真造反,多尔衮已经带兵进入松花江流域,这如何了得,自己老家被抄,他哪里还在中原坐得稳当。于是趁着夜色悄悄地退兵了,虽然皇太极撤走了,但是他还是派人驻守了遵化和永平两地,作为他下次进攻中远的桥头堡。这些事我懒得理,你愿意占就占好了,让崇祯去头痛吧。 人家说穷寇莫追,我则不以为然,啥叫痛打落水狗,这时不趁他病要他命,还待何时!于是我派佟养性的部队衔尾追杀,专门挑他的运输队下手,一开始收获颇丰,可是皇太极也不是白给的,好几次设计掉头反扑,给我军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从此以后只得遥遥的看着,瞅准机会再下手,收获上自然就少了很多。 好了,现在北京城下就剩下我的部队了,我干脆将军营扎在孙元化的对面,整天的号炮连天,操练军队,在北京城下摆出各种阵型,难得有这机会将部队拉出来,不把戏做足了,不把好处捞到最大我是不会罢手的。有时我几乎要忍不住把北京城攻下来,要知道包括孙元化的部队在内,现在北京周围就剩下我的军队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跟我抗衡。然而攻下来又怎么样呢,活捉崇祯又怎么样,现在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才储备,如何控制和治理这么大的地盘都是难事。既然此次以获利目的而来,那么还是在这顶上做文章吧。 北京城外如今十分热闹,比皇太极那阵子还热闹,现在不是每天打炮,就是操练,声音让全北京城的老百姓都不得安生,崇祯更是如此,他常常被半夜的炮声惊醒,白天又被城外的喊杀声弄得没有机会休息。他把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操练就操练,哪里弄得那么多的名堂,还非要喊出声来,跟真的似的,最可恶的就是半夜打炮,这已经让崇祯失眠若干宿了。 大殿上群臣无精打采,不光崇祯这样,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大家都在担心害怕我趁火打劫,光我的火炮就足以将北京城轰塌,虽然孙元化再三保证我的火炮没有他的好,可是最起码胜在一个多字上,而且兵力也要比孙元化的多,从塘沽来的第二波部队这时也到达了,整整将近两万人的部队,让历经劫难的北京又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上。 崇祯皇帝一度冲动的想让孙元化和我接战,可是在登上城头观看我军的操练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头脑中一度回忆起满桂战死的情景,可以说满桂之死是他急于求战而一手造成的,虽说没有什么愧疚感,但是失败的教训他还是需要总结的,要不也就太不长记性了。 “皇上,这李开阳每日的在城外喧嚣着实可恶,我看我们还是早点打发他走吧,否则夜长梦多,终究不是回事!”温体仁当先说道,所有的大臣中大概只有他和孙元化睡得最香,孙元化是知道我不会攻打北京,所以自然安生,不用担心,而温体仁和我关系“密切”就算是北京被打下来,他也不会少一根汗毛的,所以睡得自然香,有时他甚至是希望我打进来,这样他就有可以升官发财了。 温体仁话音一落,已经有不少人点头附和了,这成天成晚的睡不好觉,真是折磨人,众人被皇太极折磨了近半个月,如今又被我如此卖力的折腾,任他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成天生活在惶恐之中不是一件好过的事。众人只盼望着这种噩梦快些结束,可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皇帝的感受。 通商的事之所以答应的那么快,是因为上面盖的帽子是朝贡,这不丢人,可是若是将自己的封疆大吏交给对方,未免太有失面子了。面子,又是面子,当初拒绝和皇太极议和,已经是崇祯一生最大的愚蠢了,他初即位时清除魏忠贤逆党,处理得十分精明,于是臣下大捧他为“英主”。崇祯皇帝从此就飘飘然了,真的以“英主”自居,认为“英主”决不能和叛逆的“建州卫”妥协。 在明朝君臣的观念中,“建州卫”始终是中国皇帝属下一个小官的领地,皇帝决不能跟小官谈和。至于使得全国亿万人民活不下去,那是另一回事,皇帝的尊严不能有丝毫损害。在崇祯眼里他可以和察哈尔蒙古人谈和,付给金银以换取和平。因为明朝的江山是从蒙古人手里夺来的,明朝承认蒙古是敌国。 而建州就不同了,建州如此,我朝鲜就更是如此了,让我在北京城外耀武扬威他就够郁闷了,还要将自己的阶下囚交给对方处治,这让他无法接受,尽管他已经答应了,但是崇祯似乎在找更体面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坚持政治原则,本来不错。然而政治原则是要以正确的策略来贯彻的。完全忽视实际情形,把国家与人民的生死存亡置之不顾,和“英主”两字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其实国家就是应当以自身利益为最高的出发点,只要符合这个利益那么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去做,我就是这样给朝鲜作榜样的,谋求国家的最大利益。 敌人提出和平建议,是不是可以接受,不能一概而论。在我看来应当根据这样的原则来加以考虑:敌人的和议不过是一种阴谋手段,目的在整个灭亡我们?还是敌人因经济、政治、军事、或社会的原因而确有和平诚意? 我的提议虽然是不安好心,但是公平的讲还是很有建设意义的,对明朝的好处也不少,就看他们怎么利用了,有没有经济头脑。假如我是崇祯,此时就必须假定缔结和约只是暂时休战,双方随时可以破坏和平而重启战端。目前一直打下去对己方比较有利?还是休战一段时期再打比较有利? 缔结和约或进行和平谈判,会削弱本国的士气民心、造成社会混乱、损害作战努力、破坏联盟关系、影响政府声誉?还是并无重大不良后果? 和约条款是片面对敌人有利?还是双方平等,或利害参半,甚至对我方有利? 如果是前者,当然应当断然拒绝;若是后者,就可考虑接受,必要时甚至还须努力争取。在现在的局势下,同意我的条件显然于明朝有重大利益。不论从政略、战略、经济、人民生活哪一方面来考虑,都应当赞成,崇祯自诩熟读史书,可是他偏偏忘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为了自己的脸面而犹豫不决。 北京的大牢里,袁崇焕在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自从祖大寿带着关宁铁骑退回山海关后,全北京的百姓都开始怨恨这个昔日的袁督师,那个曾经在关外战功卓著的袁督师。阴暗的牢房中,袁崇焕神情忧郁,城外的炮声和喊杀声他听得真切,每每的向狱卒询问,总是招来无端的谩骂,在狱卒的眼中北京之所以有这样的劫难,全在于他和外敌勾结。 袁崇焕每天心急如焚,不知道外面的战况,这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孙元化,两人在辽东时就认识,这时见到分外亲切。孙元化见到袁崇焕深陷的眼窝,凌乱的头发,消瘦的脸颊,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孙元化知道,袁崇焕冤枉啊,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孙大人,您有什么话快说,若是换了班,小子就不好向上面交待了,要知道……”那领头的狱卒还未说完,孙元化一大锭银子送过去便立时眉开眼笑。 “孙大人,你聊着,愿意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我这就给你把风去!”那狱卒乐颠颠的出去了。看着眼前这一幕,袁崇焕深感世态炎凉,当初自己刚被封为督师时,不也是有人前呼后拥么,可现在却无人理睬。 “元素!”那狱卒一走,孙元化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了袁崇焕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次他可没有用辣椒水,眼见着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意气风发的一代帅才此时沦为阶下囚,落魄到如此地步,他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初阳,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快和我讲讲城外的战事如何了?”,尽管这样子了,袁崇焕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还是城外的战事,是江山社稷。这让孙元化更感动了,哽咽着将这些天的情况向袁崇焕作了介绍,听完后袁崇焕沉吟不语,孙元化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袁崇焕沉吟良久才缓缓地对孙元化说道: “初阳,你看李开阳此时是如何用意?” “这个,这个!”孙元化这个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来,他和我太熟了,以至于思维都受我影响,所以让他来评论我,委实有些难处。 “以我看,李开阳此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圣贤之辈,若是前者,我大明危矣,若是后者中原百姓就有福了!”袁崇焕长叹道。 “元素为何如此说呢,以我对李开阳的认识,该不会是前者吧,至于后者也不太像,我看更像是个奸商。”说着孙元化脑中浮现出我的身影来,想起我从前的种种,不禁笑了起来。 “初阳啊,你是当局者迷,试问那李开阳明知皇太极用计陷害我,不但不予以揭穿,反而写信给皇上索要我袁崇焕,间接帮皇太极陷害了我,这我倒不介意,可是他如此作为确实不是君子行径,我也不知道他索要我是何目的,但是从此一点,再看他的后招,确实是十分高明啊!如此一来,逼走了我的关宁铁骑,使得他的地位和作用突出,少了顾忌可以专心的和皇太极对阵,然而他又不是真的要和皇太极拼个你死我活,这一切都是为了逼皇上答应他的条件,试问要是有关宁铁骑在,皇上还会这么被动么!所以说李开阳此人不容小视。”一气说这么多的话,袁崇焕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顿了顿才又接着道: “李开阳不过一个郎中,但是能在短时间迅速冒起,单这一点就不容忽视,有些事就更让我费解,例如他如何敢肯定我被下狱后祖大寿会带关宁铁骑回山海关,他又如何将情报掌握的这么准,在这个时候在塘沽登陆,在皇太极的背后狠狠插了一刀,又如你所说,他派人攻击松花江流域,这两面作战,时机把握的如此好如有神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事先策划好的,还是单纯的巧合,如果是巧合,他的命也太好了,从一开始就太好了!”袁崇焕的话也引起了孙元化的共鸣,仔细回忆和我相处的日子,和我最近大半年来的作为,确实令人费解的事情太多了,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那么可能就真的像袁崇焕所说的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圣贤之辈。一想到这里,孙元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宁愿相信后者,可是回想我的形象怎么想怎么不像啊,可要是和奸诈狡猾联系在一起也不像,狡猾是有的,可是我对人一向很真诚啊。 孙元化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他了,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元素,先不说那么多,我来是想问你对这次和李开阳的协议的看法的,同时也是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袁崇焕摇了摇头道:“初阳,别再天真了,我怎么能出去呢,除了向皇上证明我是清白的,否则就是死在这里,又或是被皇上交给李开阳。我倒愿意是后者,一方面这个协议还算是公平,只要好好利用时机,我大明国力可增,另一方面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李开阳,到时虽死无憾。” “元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更不会让你枉死的。”孙元化紧紧握着袁崇焕的手说道。袁崇焕笑了笑道: “初阳,你不要再费心力了,好好训练你的新兵,多铸造大炮,我有预感,火炮将能主宰未来战场的命运,这是你的专长,千万不要荒废,至于我,皇上是宁可我死也不会交给李开阳的,他这是在拖,等着其他的援兵到达。” 孙元化瞪大了眼睛惊骇的说道:“元素,原来你也这样认为!” “难道还有别人也这样认为么?”袁崇焕问道。 “是的,不瞒元素说,我临进城前见过李开阳,他也是这么说的。” “哦,我倒真的希望能见到这个李开阳,他似乎很了解我们的皇上,这个人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遗憾啊!”袁崇焕感叹道。 “元素,真的想见李开阳么,我倒有办法,只是不知道元素敢不敢尝试。”孙元化一说这话,袁崇焕笑了。 “初阳,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尝试的呢,只要不留下骂名,死又何妨,可惜我袁崇焕就是死也脱不开投敌卖国的罪名了,我真是恨啊!” 一听他这话,开始还犹豫不决的孙元化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袁崇焕说道: “元素,等我走后,到了明天早上你把这粒药吃了,切记不能早吃,一定要明天早上,剩下的你就不要问了,若是你还相信我的话。” 袁崇焕接过药丸仔细端详,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还想再问,可是孙元化已经不给他机会,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天牢里传来惊人的消息,袁崇焕畏罪自杀。立时整个紫禁城又乱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为什么袁崇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自杀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不想崇祯皇帝把自己交给李开阳,那样的话恐怕他会被千刀万剐,正是基于这点他才畏罪自杀的,狱卒自然不敢说孙元化来过,那样他们可是脱不了干系。大殿上崇祯阴沉着脸说道: “各位爱卿,你们看如何是好,如今袁崇焕已经畏罪自杀,这和李开阳的协议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崇祯暗暗咒骂,该死的袁蛮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让自己的缓兵之计无法进行。 “皇上,这是一件好事啊,袁崇焕死的好,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开阳,这是袁崇焕自己自杀,与我们无关,正好要求他退兵,若是他不相信,我们可以将尸体交给他,他是郎中自然会验尸,到时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自从周延儒称病不上朝以来,整个朝堂上温体仁的势力最大了,他这么一说马上又不少人跟着迎合。 第三十一章 坑蒙拐骗 “孙爱卿,你说呢?”崇祯皇帝转头向孙元化问道,孙元化现在可是崇祯最重视的人了,如今在朝廷上算是炙手可热。孙元化故意思考了一会才说道: “皇上,既然人已经死了,再追究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温大人说的有道理,李开阳什么也得不到,他喜欢要就由他要吧!” 崇祯也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觉得颜面上多少有些过不去于是说道: “那就这样办吧,孙爱卿,此事交给你,张贴告示通告全城,袁崇焕畏罪自杀,抄没家产,其家属充军,至于李开阳那里,你带着他的尸体出城吧,跟李开阳好好交涉,让他早点回朝鲜去!” 孙元化领命自然是欣然前往,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城的,带着手下的卫兵拉着袁崇焕的“尸体”,快马加鞭的向我的营地奔跑,还没有到营门前,就大声喊道:“元度,元度,快,快,解药,再晚来不及了!” …… 袁崇焕记不得自己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会,也许是一年,也许更长,最开始他只是朦胧的听道有人说话。 “元度,这药能行么,元素怎么还没有醒呢?” “大哥,你放心吧,别人你信不着,难道还信不到我么,我的药绝对没问题,别说是个大活人啊,就是死人,我也能让他活过来!” 不用说这个吹牛的就是我了,我这也是为了让孙元化安心么,省得他不断的问我,袁崇焕服药时间长了一些,所以解药的药量不是很够,我又不敢再多加了,这东西副作用还是不小的,我可不想弄回一个傻子袁崇焕。 袁崇焕微微的这个开眼睛,入目的是好几双关切的眼睛。“怎么样,我说没事吧,我李开阳配的药什么时候出过事啊,我要他三更醒,他决不会睡到五更去。”一见袁崇焕醒过来,我就更有吹的了,手下的众将都十分识趣的冲我伸出了大拇指,我的脾气他们自然是熟悉,难得我高兴,怎么也得捧捧我。 孙元化这时没有功夫赞叹我的医术,而是关切的向袁崇焕问道:“怎么样,元素,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么,有元度在,你尽管说,这天下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靠,也说的太神了吧,夸我也不用这样啊,我都有些脸红了,幸亏自己底色黑,否则让众人看到真是很丢面子。袁崇焕刚刚苏醒,反应有些迟钝,看着孙元化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来:“我这是在哪啊?” 孙元化听到这话欣喜若狂,刚刚看他目光呆滞,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呢,于是连忙答道:“元素,你没事了,你已经出城了,这是在朝鲜军营里,这个就是你一直想见的李开阳了!”说着用手指着我。 袁崇焕扭过头来,目光还有些迟钝,这是药物反应的正常现象,我不担心,可是他一直这样的看着我却让我不自在,仿佛我的底细都让他看光了一样。我故作镇静的咳了咳道: “十分荣幸能见到袁督师,袁督师身体感觉怎么样,只管说出来,李某一定会尽力帮助袁督师恢复的。” 袁崇焕端详了我半天,估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你想怎么处置我?”我一听这话呵呵的笑了。 “什么叫处置啊,袁督师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是专程请袁督师到朝鲜做客的,既然中原以无袁督师立足之地,那么还是随我们去朝鲜吧,那里现在可是人间乐土。” “对啊,对啊,元度说的对,元素兄如今皇上容你不得,你还是随元度去朝鲜吧,早就听说朝鲜百姓富足,可惜无缘一见,元素我真是羡慕你啊,有这样好的机会。”孙元化在一旁说道。可是袁崇焕固执的劲又上来了。 “我哪里也不去,我生要做大明的人,死要做大明的鬼。”不怪别人叫他袁蛮子,的确是够固执的,都到了这份上还死捧着明朝的臭脚不放呢! “是么,可是大明可不要你啊!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我将孙元化带来的布告递给他,袁崇焕一把抢过布告仔细的观看,脸上煞白,我在一旁接着讽刺道: “你当崇祯皇帝真的是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么,一开始或许是的,可后来他早就明白了,否则也不会给你栽赃啊,他诚心就是想让你死。” “不,不会的,皇上不会这样的!”袁崇焕摇着头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动摇了,其实一开始他就存在这样的疑惑,崇祯所以想杀袁崇焕,并不只是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那么简单。 如果是出于一时误信,可以说他只是愚蠢,《三国演义》写曹操误中周瑜反间计时,听信蒋干的密报,立刻就杀了水军都督蔡瑁、张允,等到两人的首级献到帐下,曹操登时就省悟了,自言自语:“我中计了!”那只是片刻之间的事。而崇祯一开始扣押袁崇焕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江山社稷,所以反应很快,可随后或许也和曹操一样发现中计了,至少是怀疑中计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动袁崇焕,一是战局混乱,他不想这时得罪关宁铁骑,二是他准备万一不行的时候重新起用袁崇焕。他称袁崇焕为“蛮子”,那正是既讨厌他的倔强,却又不禁佩服他的干劲和才能。 然而为什么崇祯最后又想杀了袁崇焕呢?显然,崇祯不肯认错,不肯承认当时误中反间计的愚蠢。杀袁崇焕,并不是心中真的怀疑他叛逆,只不过要隐瞒自己的愚蠢。以永远的卑鄙来掩饰一时的愚蠢! 其实这个道理袁崇焕也是懂的,他能运筹帷幄,让女真屡屡吃瘪,自然是十分厉害的,更是善于分析别人的心理,凡是知名的统帅都是非产善于把握别人的心理的,尤其是敌人的心理,否则无法打胜仗。于是袁崇焕只是反复重复“皇上不会的!”几个字。 “袁督师,你自己好好静静吧,我们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就会拔营起寨回朝鲜去,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和我回去,因为你是崇祯皇帝送给我的。”我冷然的说道,转身出了大帐,孙元化还想说什么,看了看袁崇焕终究是没说,跟着我出了大帐。 “元度,元素他也是需要开导的,你不能那么说啊,他会很难过的!”孙元化埋怨我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象袁崇焕此时的心态是患得患失,必须要敲醒他,不用重锤不行。”谁说响鼓不用重锤,我就偏要用,否则他还作白日梦,还在幻想他的“英主”皇帝呢。 崇祯在位十七年,换了五十个大学士。他杀死或逼得自杀的督师或总督,除袁崇焕外还有十人,杀死巡抚十一人、逼死一人。十四个兵部尚书中,王洽下狱死,张凤翼、梁廷栋服毒死,杨嗣昌自缢死,陈新甲斩首,傅宗龙、张国维革职下狱,王在晋、熊明遇革职查办。可见处死大臣,在他来说原不当是一件大事。 皇帝么,就是有这样生杀予夺的权利,正是现在不用过期作废,他哥哥天启皇帝从做木工中得到极大乐趣,依恋乳娘,相信魏忠贤一切都是对的,精神上倒很平安。崇祯却只是烦躁、忧虑、疑惑、跋徨,做十七年皇帝,过了十七年痛苦的日子,拚命想办好国家大事,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只能用志大才疏四个字来形容,偏偏他又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所以将所有罪过就都推到大臣身上。他在自杀之前,用血写了一道诏书,留在宫中,对李自成说,这一切都是群臣误我的,你可以碎裂我的尸体,可以将我的文武百官尽数杀死。可见他始终以为一切过失都是在文武百官,痛恨所有为他办事的人。 可是偏偏是这些为他办事的人,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大臣,一旦投降了后来的满清后,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可以说满清之所以能稳住中原,这些人功不可没,为满清提供不少“好”的建议,一样的人,这前后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 崇祯皇帝残忍嗜杀,暴躁多疑,性格中有强烈的犯罪倾向,在现代社会中极可能成为一个犯罪的不良青年,但如加以适当的教育与训练,可以在屠宰场中做屠夫,那也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他不能做猎人,因为完全缺乏耐心,其实我私下里认为他当兽医才是最好的,因为他嗜血,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好好的教他,嘿嘿! 和孙元化商议了今后的一些事宜,嘱咐了几句,第二天孙元化就返回京城了,我也挥军南下,准备登船返回朝鲜,这次收获颇丰,得到了在中原各港口贸易的协议,同时也得到了袁崇焕,当然了,我们这位可爱的袁督师还是牛脾气发作,不肯配合,但总算是连软带硬的让我“劝”上了贼船。 对于郑和宝船的庞大气势袁崇焕十分吃惊,从前他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有关记载,而此时真切的看到根据二百年前船图复原的宝船自然是跌破了眼镜。这种心情可谓是十分矛盾,当年正是凭着郑和宝船才把大明的威仪散布四方,而此时居然由我这个“异乡人”将之复原,这种心情袁崇焕一直说不出来。 郑和宝船复原过程中最大的困难自然是龙骨了,中国木建筑结构的最大特点是榫卯结合,柔性受力。地上建筑受到地震等外力作用时,往往“墙倒屋不塌”,木材的弹性可以保证木结构的整体在一定范围变形和位移。而船长决定龙骨总长度,反过来亦然,郑和宝船有将近138米长,56米宽,龙骨就自然成了最大的科技攻关项目,普通的木材自然无法达到这个长度,更无法承受海水的压力,就是最坚硬的木材也无法达到这个要求,那么郑和宝船是如何建成的就成了一个谜,这在现代的考古界也是一个悬而未解的难题。 对于海船来说,由于海浪的作用是周期性的,持续的,对于拼接的船体结构,在木材强度和弹性范围内,要保证结构的完整,是一个问题;要保证船壳结构的水密性则是一个个更大的问题,长度超过一百二十米的木制结构,在海上风浪的作用下,一定会有变形,这种变形的直接结果就是拼接船壳水密性的降低。对于宝船来说,最大吃水达到10米,船底渗透的水压将超过一个大气压,在这样的不利环境下,船壳接缝即使用捻料捻缝也难以保证良好的水密性,在大海上作长期的航行。 对于这些问题自然是需要一个个解决了,船体的结构,耐波性、抗沉性、推进原理,以及导航技术等等,都有很强的科学技术性。因而,凡是征服海洋的造船业发达鼎盛之时,就是科学技术进步之时,也是社会生产力大发展、社会生产关系比较相适应的时期,因而也就是国家兴盛之时。这点似乎和目前我所处的形势不同,当然朝鲜现在的发展已经走上正轨,对于朝鲜来说算得上是国家兴盛,可是若说如此就代表了先进的生产力未免有些夸大。好在我是一个现代人,这种见识和知识积累以及眼光虽然在现代算不上什么,可是到了古代也可以说是高瞻远瞩了。 在我的提议下,赛鲁班试验了我提出钢筋法,这个提议缘于最近朝鲜大力发展的建筑业,房屋若是想建高而且牢固,少不了钢筋和混凝土,钢筋就是一座建筑的脊梁,那么这个脊梁能不能应用于造船呢,在中国古代,造船和造屋其实是相通的,采用的工艺也是互相借鉴的。 因此郑和宝船采用了多股钢筋并合技术,以目前朝鲜的冶铁技术而言,粗如手臂的钢筋虽然可以浇铸出来,可是长度达到130米后就变得十分易折,靠他做龙骨显然是不成的,于是我想到了筷子的故事,一根筷子容易被折断,可是一把筷子就无法折断了。郑和宝船的龙骨正是应用了这个原理,它采用数十根钢筋并合而成,这样即达到了韧性也符合了硬度的要求,有了龙骨这船建造起来就不成大问题了,下一步就是解决水密性的问题了,早在11世纪时我国的造船业就已经使用了水密隔舱,而这一技术在西方的应用整整晚了700多年,有了水密隔舱大船远洋航行的安全性就得到了保证,再加上我的秘密武器—橡胶。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在一艘从吕宋来的船上我找到了橡胶,吕宋人已经初步的掌握了橡胶技术,作为现代人对橡胶的认识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为此我曾专门派了一小队船到吕宋去搜罗橡胶原料。并且在郑和宝船竣工前运回,加固了水密隔舱,因此才有这艘融合现代和古代技术的子龙号。 站在船头上我踌躇满志,这艘子龙号凝聚我的心血,同时我也想起那艘从吕宋来的商船船主所讲述的故事。袁崇焕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大海,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些什么,我走上近前先是叹了口气,引起他的注意力,随后说道: “可惜我李开阳空有战船数千,也无法拯救天下的炎黄子孙,别看我在这里耀武扬威,可是在很远的地方我们的同胞却在被屠杀。” 我的这话引起了袁崇焕的兴趣,虽然他对我还有些厌恶,可是一听同胞被屠杀,强烈的民族使命感使得他自然而然的侧耳倾听,佟养性在一旁和我一唱一和问道: “先生可还是在为吕宋的事烦心?” “谁说不是呢,吕宋的华人也是我大汉子民,但是却被遗弃,让夷人肆无忌惮的屠杀,如何不让我揪心呢!”我痛心疾首的说道。 其实华人对亚太地区和南洋的殖民早于西洋人。但因为国家非但不支持,还视为天朝弃民,因此海外中国人的生存采取寄人篱下方式,变成后来世界各地所有华侨的一个模式。 我这时所指的是西班牙人,西班牙人未能像葡萄牙人一般在华南弄到一个据点,唯有在菲律宾从事中国贸易,并全面依赖华商从漳州进货到马尼拉,因此引来大批华人定居马尼拉。但中国人有自己的儒教文化,很难为天主教所吸收,因此他们变成像西班牙本土的犹太人,只在经济上有用,除此之外则构成一个威胁。在菲律宾,华人的人口比西班牙人还多,使后者寝食难安。结果,明末发生两次大屠杀。1603年那次把两万人的华侨社群全消灭。事后,华人移民又陆续从福建来到,发展成一个三万人的社群。至1639年,第二次大屠杀时又被干掉两万,当然了这是后来的事,也是我要尽力阻止的事,南洋是中国人的南洋,绝对不能让外国人插手,就像亚洲是中国人的亚洲一样。 本来这事我也是从前在史书上偶然看到的,吕宋的商人的讲述更是证实了这场残酷的屠杀,那船主就是这场屠杀的幸存者,此事不过才二十余年,那人说起来是泣不成声,给我的触动很大,我遂才有占领琉球取得补给基地,进一步向吕宋渗透的打算。 第三十二章 归途 说了这么多,袁崇焕也仅是动容而已,脸上有些悲戚可是依旧不言不语,害得我唾沫星子白费。郁闷! 但是我的这番话却把柳德恭、李哲、还有邓希晨吸引了过来,先后的两波登陆,除了安龙焕负责在塘沽的下一批返朝人员以外,就只有朴仁杰还在朝鲜,我身边的海军主要将领如今都在,谈起海上贸易和战争他们却是都十分有兴趣,纷纷的围拢上来。左右无事,我又开始夸夸奇谈: “各位,你们知道海有多大么?”我的提问引发了众人的沉思,柳德恭在海上的岁月有二十多年了,可是他最远也就是到了一次登州,望着茫无边际的大海,众人都是说不出话来。 “大哥,你一定知道了!”邓希晨对我可是越来越信服了,自从他和柳如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以后,吃水不忘打井人,这时正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弄得我老脸一红,拜托,不要这样啊,咱虽然爱吹牛,可是不搞个人崇拜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三宝太监历时二十余年也未能走到大海的尽头足见其大,再说汤若望他们所来的国度也都是我大汉子民未到之处。如此看来夷人的航海技术还是十分先进的!”我说话漫无边际,这本来就是闲聊么,可是邓希晨一听我说夷人航海技术先进却嗤之以鼻。 “大哥,你怎么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啊!他夷人厉害怎么不造出一艘郑和宝船出来啊,你看安东尼奥造了一艘破帆船就高兴成那样子,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多大的本事。其余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艘郑和宝船让很多人都十分骄傲,以致于忽视了西方舰船的威胁。这种思想可的确要不得,随着海军在海上触角的延伸,早晚有一天会和西班牙或者是英国这样的海上强国碰面的,如此轻敌后果可想而知。 我扳起了脸道:“轻视敌人是作战的大忌,这些你都不懂么,我问你们这些火炮的制造技术和我们现在使用的导航技术都是哪里来的,难道你们忘了么?” 要说15世纪以前,中国人的航海技术处于世界前列还情有可原,那时中国拥有配备防水舱的大型多帆舰船,使用更为有效的四角纵帆。可到了15世纪,欧洲人的航海技术就已经迎头赶上,与中国人并驾齐驱,各有千秋。中国人在舰船规模和船体建造方面遥遥领先,而葡萄牙人则在导航技术上独占鳌头。在航海技术上,东西方已经没有什么差距了。东方国家和西方国家中的任何一方都没有明显的优势,都具备了远洋航行的技术与实力。由于禁海的原因使得中国随后的航海业发展缓慢,很明显的西方国家航海技术方面的进步速度已经快于东方国家。到了16世纪,与东方国家相比,西方国家的远洋航海技术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优势。至于现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已经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了,我们的战船却还没有走出马六甲,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平时我都是嘻嘻哈哈的,众人很少见我这样严肃,也都跟着紧张起来,见众人都如此的关切的看着我,我意识到有些失态了,可是这事容不得我不认真对待,国人到现在还以自己是中央帝国而夜郎自大呢,一个小小的辽东就几乎牵制了全国的兵力,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老大呢! “各位!”我语重心长地说道:“自秦汉以来我们汉人的威胁多来自西北方和正北方,因此国都亦设在长安或洛阳。然而,从安史之乱开始,直到现在,亡国的肇机皆来自东北地区。像辽与金——它们成为宋朝的大患。继起的蒙古则在灭金的条件下灭南宋,而造成汉人的天下首次全亡于外族之手。后来朱元璋将蒙古人赶回了大漠,可是朱隶不一样要以皇帝之躯驻守边疆,将京城定在北京么,再到努尔哈赤,的确我们汉人的威胁现在都在北方,可是你们忘记大海了,忘记我们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在塘沽登陆了么,我们可以做到,别人就不能做到么,郑和宝船我们可以造,夷人一样可以造!”对于我的这番苦口婆心,众人虽是表示受教,可是并没有几个人真正重视,对于来自海上的威胁,他们头脑中的敌人就只有倭寇,自从拥有朝鲜海军以后,并且随着倭寇在朝鲜沿海的绝迹,这些人已经不把倭寇当回事了。不像我这个现代人,深知中国的威胁来自大洋的深处。 马六甲,这个早在1511年就被葡萄牙人灭掉中国的藩属紧紧的扼住了中国船只进入更远的印度洋的咽喉,其实这一带,早已由华侨所殖民。郑和第一次下西洋回程之时,曾与盘踞在苏门答腊的巨港的华人领袖陈祖义作战,杀掉五千人,并把陈本人带回南京正法。这些人可能就是和朱元璋争天下的元末群雄逃到海外的残余。明廷的政策是消灭海外不肯就范的华侨,宁可扶植地方土著,对马来海峡对岸的马六甲恩泽有加,郑和几次下西洋都用它当基地。 后来中国势力自动撤出,让马六甲自生自灭,十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葡萄牙之所以消灭马六甲却获得了当地华侨协助。这些海商在明廷的海禁下已经处身法外。当他们与马六甲政府发生争执,需要国家力量撑腰时,不是寻求大明水师而是找葡萄牙人帮忙。明廷则对整件事无关痛痒,甚至是在1557年还把澳门给了葡萄牙。愚蠢!十分的愚蠢,他们根本看不到马六甲海峡的重要性。 不想这些了,一切一点点的来吧,我越想越郁闷,索性丢下众人,返回自己的卧舱,望着天棚发呆,前一次来中原有众位美女相伴,可是这次却孤家寡人,想起从前的忸怩风光,我的心早就飞回了朝鲜,按照预产期,海兰珠和李顺姬就快要生了,这也是我率先带第一批人回朝鲜的原因,我要看着自己孩子的出世。 战船航行的很快,但是我归心似箭,只觉得度日如年,我曾经试图灌输给众人海权主义的重要性,可是作为大陆国家的思想和意识根深蒂固,看来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变的。我只有一个人躲在舱里不断的制定作战计划,凭借自己头脑中的印象,复原亚洲的地图,并且标识出欧洲和美洲的方位。 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始,一切都离得我们是如此之近,可悲的是国人还没有做好准备,看着地图上的日本,我一直在犹豫,它实在离朝鲜太近了,近得让我不安心派出大量的舰队去台湾,去吕宋,去更远的地方,这个隐患只要一直存在,我就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海上冒险去。从前那个恶毒的想法又浮现在我脑海里,真的要这样做么,虽然一劳永逸,可是…… 皇太极是匆忙而又狼狈的返回辽东的,这次突袭他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为朝鲜军队的出现打乱他整个的计划,使他功亏一篑,但是袁崇焕一去他倒是安心了很多,自此来自宁远的威胁小了很多。 另外一个促成他这么快退军的原因就是,八旗在永平俘获很多工匠,会造火器的工匠,从打一获得这个消息后,皇太极紧张了起来,十分的紧张。北京城外一战他已经充分的认识到火器的威力,可是苦于自己手下无人,此时这些工匠的俘获使他如获至宝。生怕有失,才急急忙忙的撤军,更是将这些工匠放在他的中军看管,每天都好生善待着,生怕这些人有了闪失。 皇太极风风火火的赶回了辽东,这时发现自己在辽东的地盘几乎小了一半,尽管失去的这一半从前几乎没有多少人居住,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土地,为此他暴跳如雷,仔细询问战况。 “火炮,又是火炮!”皇太极咆哮道,他恨火炮,恨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是自己失败的罪魁祸首,皇太极发现自己包括他父亲努尔哈赤在内的所有败仗都和这个火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皇太极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攻克这个难关,专程责令范文成负责火炮的研发工作。至于东海女真,这一趟中原损耗不少,皇太极决定采取守势,在巩固自己地盘的基础上再图进取。 题外话:粗略的估计,《兽医》大概有快70万字了,写到这里我不是很满意,回头从前看许多地方漏洞很多,笔法也不是很好,最近一段时间,写作的也有些混乱,尤其北京城外的这一战,写的不够经典,我不善于写战争,就像网友所说的那样,我不是学军事的尽管十分喜欢军事,可是毕竟是门外汉,兽医才是我的专业。 “披荆斩棘”一卷至此结束,对于下一部分些什么,我已经初步拟好了提纲,希望可以精彩一些,“骗了”诸位很多money,十分不好意思,在此向各位表示感谢,各位订阅VIP的朋友就当是扶贫捐款吧,兽医确实很穷,工资不多。 更重要的是我喜欢这部作品,想把他写好,希望大家指正,既然是题外话,兽医也要透露一下,不知道大家相不相信一见钟情,从前我是不太相信的包括上一个女朋友都是在巧合的情况下促成的,结果很不幸,两年后分开了。人家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对此我不置可否。在挣扎了数个月后,我终于可以用平静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生活了,我的生活也不再是单调的写作了,因为我结识了一个可以说一见钟情的女生。 呵呵,算是个人隐私吧,但是我希望把我喜悦来和大家分享,订阅VIP的朋友们,我想我可以用朋友来称呼你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长期的支持,既然是朋友那么我们之间可有很多东西能够交流的。 读历史类小说的这个读者群,我认为是起点很特殊一个读者群,这些读者很挑剔,有自己独特是视角,往往提出很多深刻的问题,或者是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至于知识层次,我想都不低,我也是一个愿意看历史类书籍的人,这也是我选择写这类题材的原因。写明末清初这段历史的人太多了,我的《兽医》写的不是很好,幸运的是有你们支持我,你们一直在看我的作品,或许从作品中能感受到兽医的为人,现实中的兽医也喜欢夸夸奇谈,思想漫无边际,有时甚至是十分荒诞。但是我自认为这是一个搞试验的所必需具备的,不是我自夸啊,搞科研,尤其是想弄出个名堂的,思维就要和别人不一样,要活跃,要有想象的空间和想象的活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种心态对外界的好奇,和不同寻常的手段。希望你们不要说我是疯子才好。 虽然我只是一个兽医,在一个不十分知名的小研究所里,可是我也在承担科研课题,和人们生活健康息息相关的课题。恕我卖个关子,课题的内容实在是不适宜和大家说,总之和我们所吃的肉类食品息息相关。往大了说和目前流行的疾病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前我是搞中药的,现在变成病毒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不知道,也没准病毒变异了,自己就先报销了,要不怎么说我想的远呢,居然想到这里来了,但是理论上讲这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作为兽医我们接触病毒的机会更多,更大,更危险。这本《兽医》写作的初衷也是为了让人们了解兽医,知道兽医不光有本科,还有硕士,博士,并且和人们的生活是如此的密切相关。也让人们知道目前兽医所处的难堪和窘迫的地位。 呵呵,一说就多,实在抱歉,明天请大家继续看《兽医》 第五卷 惊涛骇浪 第一章罗刹骑兵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下旬,返回朝鲜的众人已经从在中原的那种紧张和兴奋的精神状态中缓解过来。当初子龙号在平壤靠岸所引起的轰动如今依然还是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朝鲜的老百姓对此十分自豪,除了俘获的俘虏和解救的工匠外,最让人振奋的就是明朝允许朝鲜在其各沿海港口进行贸易,仅登州一地以让朝鲜尝到了甜头,现在是整个中原的沿海,所有朝鲜人都充满了期待,民间造船热达到了高潮。 李记运河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随着开城到江华运河的开通,航运业持续升温,李记运河不断向民间融资,在朝鲜各道都开设了船厂,大批熟练的工匠被分派到各造船厂主事,现在正在操作开城到平壤的运河,以及开城到元山的,开城到平壤将减少从海路航行的时间和风险,而开城到元山可以打通朝鲜南北,我军可以迅速增兵到江原道,而北方的物产也可以不用经过崎岖的山路运抵南方,直接出海到达中原。 为此我力主先修筑元山线,可是这条线路几乎都是山区,施工十分困难,所以其他股东都表示支持平壤线,从短期来看确实获利更大,工程进展会顺利,可是长期来看还是元山线更具有经济和军事意义。商人牟利,我也无法反对,利用自己的职权只会开一个不好的头,所以我不得不征求光海君的意见,请他支持我由朝鲜官方出资修筑元山线。 “好,好,贤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是觉得有发展就尽管去干,我支持你!”光海君老怀大慰,现在顺姬的预产期马上就到了,他比我还紧张,成天围在自己女儿身边连端茶倒水的活都承包了,省了我的工钱。 和传统的雇佣关系不一样,别看我俘获了那么多的战俘,可是在我家只有雇佣关系,没有主仆关系,家里的所有所谓的丫鬟和仆人我都按月给他们薪水,不满意就解聘,当然了这些人也可以炒我的鱿鱼,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被炒过,我给的薪水是最高的,待人也和善,所以这些人人工作都十分卖力,到我家来工作本身就让他们觉得十分的自豪。 这时顺姬和海兰珠都抚着肚子坐在花园里安胎,椅子是我专门命人制作的躺椅,上面包上了真皮,十分舒服,整个园子里都洋溢幸福的笑声。海兰珠和顺姬脸上也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对于我所说的开凿运河一事光海君几乎是没怎么想就答应。他现在就是撒手不管,朝鲜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富足过,他的王室制造赚得盆满钵满,对于我的眼光还是十分相信的,既然别的股东不肯支持,他决不会错失良机的。 既然公事办完,我也珍惜这段和家人在一起的机会,说来惭愧,凭着一副伟哥我赚了不计其数的金钱,可是自己老婆怀孕了,居然连一副安胎药也开不出来,好在我不在朝鲜的日子,吴有性经常来看望海兰珠她们,老丈人光海君可是没少奉承,吴有性也十分卖力,回来的时候老婆们都红光满面,白白胖胖的,再加上阿巴亥十分有经验,倒是不用**心。这时的食物可没有什么农药化肥,都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我也不用担心畸形,至于从前所服用的伟哥,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那可是我们实验室经过专门的毒理学试验验证过的,绝对没有毒副作用,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经久不衰的。 仔细的端详着老婆们我只知道嘿嘿的傻笑了,对于现在的这种状况我已经十分满足了,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野心,在这种环境下已经烟消云散了,以至于我就想这样在朝鲜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了,可是安生的日子让我过不上两天。 这天我正爬在海兰珠的肚子上听胎音呢,老牛,老马的胎音从前自己没少听,可是自己儿子的胎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至于说为什么是儿子,切,据不完全的数据统计,凡是服用伟哥而受孕的,生儿子的比例是很大的,可惜这时没有超声波仪,否则我就可以提前看到我的孩子了。 海兰珠被我呼出的鼻息弄得咯咯直笑。顺姬则在一旁取笑道: “姐姐,看你还笑话不笑话我了,老公最讨厌了,总是骚人家的痒。”说着顺姬的脸也红了,想到了刚才忸怩的风光。这时阿巴亥走了进来,看我们在这里调笑。 “怎么了,是谁欺负顺姬了,老公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时她们最需要休息,别再逗她们了,否则一个不小心早产了可就不好了!” “是,是,是,我只是听听咱儿子的心跳声,你看跟他老子我一样,多有规律啊!”这简直就是废话,要是没有规律还不坏菜了。 阿巴亥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呢,海兰珠妹妹最喜欢女儿了,是不是啊,海兰珠妹妹?” “是,姐姐说的是,我可不想生出一个儿子像他一样,到时不知道要害得多少家的姑娘遭殃呢!”海兰珠笑道。 “谁说不是儿子,我李开阳播的种,我自己还不知道么,儿子怎么不好了,那是占便宜,再说了我哪有祸害谁呀,不知道我对你们多好,你看你们一个个的吃的白白胖胖的,要是没有我的关心能这样么!”我狡辩道,其实生男生女还不是一样,但是出于自尊心和攀比,我自然也是希望生一个男孩了,谁让邓希晨的老婆柳如是前些天生了一个男孩呢,看把他得意的,要是没有我的伟哥,他能这么快当爹么,不行他生了一个男孩,我自然也不甘落后。 “就你话多,知道你好,否则我们才不给你生呢!”海兰珠用手点了我一下,把衣襟拉下来,盖住了她美丽的肚皮,不禁让我有些失望,这时才注意到阿巴亥手里拿着一张纸,于是问道: “怎么了,是辽东有消息了么?”自从多尔衮和阿敏部派往辽东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虽然有信鸽可是毕竟山高水远,消息总是要晚一些,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常常是让人无法把握的,这次是把多尔衮放出去第一次执行这么大的任务,所以我难免要担心。 “是也不是,多尔衮他们一切都好,第一批汉人移民已经到了你说的那个北大荒了,皇太极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次的信是说据侦骑回报,在布尔哈通河附近发现罗刹骑兵。”阿巴亥淡淡的回答道。现在辽东的情报工作我几乎都交给了阿巴亥,只有她最适合这个工作,也只有她最了解整个女真人的内部运作和复杂的族群关系。 “罗刹骑兵!”我眉头紧皱,在我的印象中中国和俄罗斯的第一次交锋应该是几十年后的雅克萨之战,金庸老先生在《鹿鼎记》中不就有演绎么,我还借鉴过韦小宝的成功经验呢,可是怎么现在就会出现罗刹骑兵呢。罗刹是中国人对外国人尤其是俄罗斯人的蔑称,既然阿巴亥如此称呼看来是早就有接触。 “老婆,这些年女真还有和这些罗刹人接触过么,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是罗刹骑兵呢?”我好奇的问道,希望阿巴亥能给我答案。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些情报是由博木博果的部族提供的,他们长期生活在那里,应该是和这些罗刹人接触过吧,怎么了老公,这些罗刹人很厉害么?”显然阿巴亥并没有意识到这份情报的重要性,甚至是她偶然才说出来让我知道的,如果是这样那么真是够幸运的了。 “这些罗刹兵现在还不怎样厉害,可是将来就难说了!”我喃喃自语道。 一直以来我过于重视海权了,这不能说我不对,确实世界已经进入了大航海时代,中国在这上面不能落后,否则就要挨打,可是我怎么忘了俄国人呢,清朝丧失领土最多的就是给俄罗斯人占了大便宜,包括外蒙古在内的许多领土丧失都和这只灰熊有关系。 “告诉多尔衮,尽量多抓一些罗刹骑兵,送到朝鲜来,我要审问!”我告诉阿巴亥道,随后起身去汤若望那里。其实抓了罗刹骑兵也不一定有什么用,我不懂俄罗斯语,不过同为欧洲国家的德国或许知道的比我多一些,那么还不如去问汤若望。 汤若望没有让我失望,见到我他很高兴,“哦,亲爱的李,真是好就没看见你了,听说你的夫人怀孕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先祝贺你了,希望将来我能给你的孩子洗礼,让他们皈依于主!” 这个汤若望,打我的注意还不够,居然还惦记上我的儿子了,免谈,我儿子将来信不信得由他自己,他若是想多娶几个老婆,做老子的自然赞成还来不及,若是他选择专情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根据遗传法则和男人的劣根性他专情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所以我可不会让汤若望得逞的。但是要是生了一个女儿倒是可以考虑,到时她再找一个信奉天主的丈夫,我就更放心了。哈哈,这不是双重标准么,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汤若望自然是不知道我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是在想什么,只是我的突然造访确实有些让他诧异。 “李,我的提议不好么?”见我一直不出声他问道。 “嗯,很好,很好,但是这事我的和我的妻子们商量,毕竟孩子是她们生的,你说对么?”要不怎么说德国人实惠呢,还真信了,有我这话他还以为成功了一半呢,我估计只要我回家一说,家里的那些老婆们一定都会反对的,并且是跳着脚的反对。 “对,对,对,李你说的对,还没有问你,今天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难道是看我和高卡乌斯的蒸汽机么,很遗憾这些天没有什么进展!”汤若望和高卡乌斯现在主持着火炮改进和蒸汽机发明两相大课题,经费可真是没少给他们,火炮改进研制的很顺利,可是蒸汽机就难了,我并没有特意的“指导”他们,一切要靠他们自己。 “不,亲爱的神父,我上次已经看了你们关于蒸汽机的试验,想法很好,希望继续下去,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俄罗斯的事情。”我解释道。 “俄罗斯?”汤若望不解的问我。看我这脑袋,这时估计还没有什么俄罗斯的叫法,至于苏联那就更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又找了几个和俄罗斯相关的词例如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问汤若望,他这才懂。 原来此时俄罗斯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莫斯科大公国,不过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伊凡四世倒是已经加冕为沙皇了,沙皇是凯撒的俄语发音,这家伙倒是够狂的,敢自居凯撒,你当你是谁啊,可惜已经死翘翘好几十年了,他儿子也死了,这让俄罗斯乱了好一阵子,直到1613年贵族们推举伊凡四世的亲戚、16岁的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为新沙皇,建立了罗曼诺夫王朝。这家伙可能就是彼得一世的老祖宗了吧,我心里盘算到。 汤若望果然不是盖的,对俄罗斯的历史了解的满清楚地,这个俄罗斯也确实不能小窥,光伊凡四世在世时就先后灭亡了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大诺盖汗国和巴什基尔亚,使北高加索许多民族归顺俄罗斯,短短的不到四十年伊凡四世就使俄罗斯的力量强于蒙古人的力量,攻灭喀山改变了俄罗斯人与蒙古人的力量对比。而且,攻灭喀山汗国,为俄罗斯越过乌拉尔山脉吞并地域辽阔的西伯利亚的扫平了道路,到1557年,西伯利亚汗国也臣服于伊凡并于1579年被占领。 听到这里我眉头就更加紧缩了,难怪,难怪啊,俄罗斯的势力五十年前就到达了西伯利亚,那么到达黑龙江流域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没想到新沙皇继位才十几年,他们的势力就这样快的统合起来,并且渗透到了我的地盘上。 “亲爱的神父,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看着我贪婪的眼神,汤若望有些犹豫,想了半天才说道: “他们都信仰东正教,并且宣扬自己才是正统的教派,自从十字军东征以后我们就成了敌人,因此对于信仰东正教的人我们一项是怀有戒心的,他们也一样,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汤若望目光闪烁,这家伙一定是有所保留。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太遗憾了,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这些该死的俄罗斯人伤了我的边民,并且大肆劫掠,我正想派兵去驱逐这些该死的家伙,一直把他们赶回到老家去。可惜亲爱的神父,你提供的情报太少了,我还不了解他们的详细情况,所以我不能让我的士兵冒险,这些异教徒,我应该让他们都信仰天主的,那样他们就和你一样都是我的朋友了,你说对么,我亲爱的神父?” 我话音刚落,汤若望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一样。“你说什么,李?”他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我说既然神父这么喜欢传教,可是朝鲜这地方太小了,东方人对于神父的天主多半不感兴趣,可是俄罗斯人就不同了,只是他们信奉的不是正统,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帮助神父让他们改邪归正。”我玩味的说道。 “哦,李,你简直是一个魔鬼,可爱的魔鬼!”汤若望好像要跑过来抱住我一样激动不已。我这个提议绝对具有诱惑力,也是我刚刚灵光一闪想到的,你们这些神父啊,整天不就想着发展多少教民么,估计和传销发展多少下线一样,与其让你在我的地盘上折腾,还不如把你请到俄罗斯去呢,让你们这些同是上帝的迷途羔羊去互相争去吧,到时我也省心。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基督教那点历史么! 东正教是与天主教﹑基督教新教并立的基督教三大派别之一。“正教”的希腊语。东部教会在自己的名称里头加上了正所表示的是他们认为东正教会保留了最原始的教导和崇敬的教会传统。 公元1204年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攻下了君士坦丁堡,西边的拉丁教会直接参与了这次的攻打拜占庭帝国和君士坦丁堡的十字军东征。这次的战役所导致的东西边教会间的敌意一直持续到现代。可是随后由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迅速崛起使得罗马教会失去了继续东征的机会,眼看着东正教在俄罗斯日益强大干着急,隔着奥斯曼土耳其又没办法打过去,只能干瞪眼。 我的提议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试想由强大的东方来征服这个该死的国家,并且让他们都信奉天主教这是多大的功绩啊!汤若望眼睛都绿了,赶紧上来抓住我。 “亲爱的李,时间一长我有很多事情都忘了,你再让我想想。”我好整以暇的看着汤若望轻松的说道:“那好吧,亲爱的神父,你好好想想吧,不过时间不要太长啊,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呢!” 第二章 地图 从另一个角度看,我认为传教士更应该做间谍,或者说更像间谍,因为他们能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阶层,掌握大量的人文和社会信息,并且在无数的地方流动。在我的一番利诱下,汤若望给我上了一堂深刻的世界历史课,或许是西方历史课。 对于西方的历史我知道的并不多,尤其是这个年代,除了历史书上讲的那些大航海和发现新大陆以外,其它的我只是稍有耳闻。要不是汤若望知识够渊博,估计我这时还坐井观天,自认为老大呢,变了,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历史书只把重点放在了东方和西方,却忽略夹在其间的俄罗斯和土耳其,这是两支不容忽视的力量,只是这两支力量互为近邻彼此攻伐,相互抵消了不少力量,否则的话世界现在什么样还真难说。 别的不晓得,土耳其我是知道的那可是由突厥人建立的帝国,是中原的老对手了,只是被李世民打败才从中亚草原上不断向西迁移,形成了现在的这个版图包括巴尔干半岛,小亚细亚,南高加索,库尔德斯坦,叙利亚,巴勒斯坦,阿拉伯半岛部分地区及北非大部,形成地跨亚,非,欧三洲的奥斯曼大帝国。 按照汤若望讲正是这个该死的异教徒国家的崛起和扩张,导致战事不断,打断了东西方之间的贸易,使得西欧往东方的交通不时受阻。而奥斯曼帝国向过境商人征高额税收,是原产东方的香料、茶叶等商品价格昂贵的原因之一。 看来是丰厚的商业利润促使西欧各国寻找来东方的新航路的主要诱因之一,从而导致了地理大发现的到来,使得陆权逐渐衰落,而海权不断兴起。 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汤若望这堂历史课让我对此时的世界格局有了初步的认识了了解,西欧国家此时各自为政,都争先恐后的发展海洋贸易,探索新大陆,这就是教科书上所写的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阶段,这些国家的陆军应该说很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让奥斯曼帝国打得大败。 这也同时证明了奥斯曼帝国陆军的强大,30万大军53天攻克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这种战绩的确不凡,也难怪他祖宗突厥人就很能打,差点把李世民刚刚建立的唐朝给灭了,自然是不容小窥。至于俄罗斯的哥萨克骑兵据说也很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将被称为“奥斯曼土耳其之鞭”的克里木汗国征服。 原来我的卧榻之旁还有这样的一只熊和一只狼,再加上女真这只虎,当真是不容乐观。拿出我在船上绘制的亚洲地图,我将欧洲各国也标注在其上,尤其是根据汤若望的描述,标注了奥斯曼和俄罗斯的势力范围,如此一看一个小小的朝鲜实在是弹丸之地。以我目前的实力除了欺负欺负日本,愚弄愚弄女真以外,恐怕是很难和其它强国对敌,包括病恹恹的中原在内。 “哦,李你哪里来的地图,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李这是你绘制的么,你去过莱茵河么?”见我从怀中掏出的地图,并且在上面不断的勾画和标注,汤若望十分惊讶,像个孩子一样不断的发问,可是我一直没有理睬他,直到将欧洲部分以及非洲的一部分画完才算作罢。 “亲爱的神父,你看我画的还行么?”我拿着地图向汤若望问道。 “哦,真是神奇啊,可惜我只去过几个地方,李,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汤若望紧追不舍的问道。 “没有,我也是听海上的商人再加上你的叙述才画出来的,至于准不准确还要征求你的意见。”我骗他道,这幅“世界”地图怎么也是看了二十多年,虽然我的笔法不行,可是大概轮廓和位置都还差不多,至于澳洲和美洲以及南极洲这样惊世骇俗的地方我就没有画上去,以免惹来嫌疑,可就是这样汤若望依旧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就解释到这里你爱信不信。 “若说地图,还是安东尼奥去的地方多,你可以问他。”汤若望见我不再解释,于是把安东尼奥扔了出来,他肯定是不信我仅听别人的叙述就能绘制出地图来,要知道这个时代一幅世界地图是多么的宝贵,几乎是千金难求,人类的知识和见闻中澳洲和南极洲根本就是空白,不存在,就是美洲也刚刚发现了不到一百年,远没有被人类开发。若是我将这些空白填补上估计所引起的轰动绝对是举世无双的,汤若望将安东尼奥弄出来或许还是想验证一下我的地图的准确性吧! “安东尼奥回来了么?”我问道,我也确实想见见安东尼奥,这家伙好久没有见到了,不知道跑到哪里野去了。 “是的,他回来了,昨天刚刚到的,估计这阵子正在睡觉呢。”汤若望笑着说道,确实安东尼奥就是我们的活宝,有他在就不缺少欢笑。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正说着呢,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抱着肩膀走了进来,一看见我在,安东尼奥立刻兴奋了起来。 “哦,亲爱的李,原来你也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我真是想死你了。”说着肉麻的贴了上来,弄得我狼狈不堪,连连躲避,这家伙总是没大没小的,不知道我是摄政王么! 高卡乌斯上来和我热情的握了握手,眼神中充满着真挚的友情。 “安东尼奥,你这些天又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你来得正好,李有一幅地图要你参详一下,快过来!”汤若望催促道。 “等等么,李,你不着急吧,这次出航我可是收获颇丰啊,尤其是美女,我骗了很多美女回来,李,你想见见么,相信你一定也会忍不住的。”安东尼奥口若悬河的说道,一听美女,我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家伙跑到中原去搜刮美女了么,真是不务正业,也不干正事。 “安东尼奥,你去中原了么?”汤若望疑问道,按时间他去中原不会这么晚回来的。 “谁说我去中原了,我去了一个你们叫做筑紫岛的地方。哦,就是这个地方,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安东尼奥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地图,用手指着,不禁叫我惊异,他居然去了九州岛。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安东尼奥十分得意,好像是说“看吧,我猜你就会这样的。” 要知道自从德川幕府建立以后,就开始逐步的进行闭关锁国,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外国人的渗透,尤其是西洋人。这事得从1543年说起,当时三名葡萄牙人从澳门乘船去暹罗,途中遭遇风暴,被吹到日本九州的种子岛。海难使这些漂流至此的葡萄牙人有幸成为最先踏上日本列岛的西洋文明的代表,而他们携带的鸟枪也立即被种子岛岛主时尧所接受,很快便仿效制造出大批洋枪,从九州逐渐向全国普及。不久,葡萄牙天主教传教士接踵而至,揭开了西方宗教在日本传播的历史,天主教在日本发展十分迅速,到了16世纪80年代以后,天主教在日本已经拥有15万信徒和200多所教堂,笃信洋教的大名们甚至还一度联合派遣少年使节团,到遥远的罗马去谒见教皇。 可惜对于统治者来说这并不是好事,西方宗教势力扩大后,教义中的原罪意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一夫一妻制度等思想观念,不仅与幕府赖以维系思想统治的佛教、神道发生冲突,还侵蚀和削弱着封建幕府的统治的政治基础。当时的统治者丰臣秀吉意识到了这种危险于是宣布了《禁教令》,他的继任者德川家康也继承了这项政策,疯狂而又残酷的镇压教民,对待外国传教士也十分残忍,竟然使用磔刑,所以自此以后很少有外国人再去日本了,尤其是葡萄牙人,安东尼奥可真是大胆,他就不怕别人把他磔了。当然了这些我都是在一本叫做《海东诸国纪》的书中看到的,这本书是我的前任,曾做过朝鲜王朝领议政的申叔舟编的汉文书籍,很好懂的,不要说我不对日本下功夫,其实我一早就在留意了。 “安东尼奥你在那里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么?”我问道,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不知道多得意呢,但是对于日本的事我还是很关心的。 “怎么会有危险呢,我的战船所到之处,这些倭人都争相相迎,不知道又多热情,还主动把美女送给我。”安东尼奥信誓旦旦的说道,可是一看他目光闪烁,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我冲高卡乌斯说道:“ “亲爱的高卡乌斯,还是你说吧,我听说倭人禁止你们进港,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回来了呢,真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么?” 还是高卡乌斯老实,一五一十的把缘由说了一遍。原来高卡乌斯刚刚改进了火炮,想装在船上试验,我不在这段时间安东尼奥没有事情做,简直淡出鸟来,趁着这机会怂恿高卡乌斯把火炮装在他的船上,说是要帮他试验,于是载着高卡乌斯扬帆远航,中原他不敢去,怕碰到我的战船,再说一路平坦也没什么劲,于是他将船驶向了日本,结果不问可知,日本原本就禁止外国船只靠岸,尤其是他这样装满了火炮的西洋舰船。 葡萄牙本来就因为禁教事件和日本结了仇,何况当年丰臣秀吉没少杀外国传教士,所以安东尼奥自然也就不会和日本人客气,一言不合,凭着自己的坚船利炮就轰了过去。伊丽莎白号的火力本就仅次于子龙号,再加上它的机动性,安东尼奥大呼过瘾,在日本沿海闹腾了个够,把整个九州岛弄得乌烟瘴气,日本海军派船来追击,他就跑。单以船速论谁也不是伊丽莎白号的对手,再加上强大的火力,那些追击的战船都喂了王八。安东尼奥越打越狂,不断的骚扰,将高卡乌斯设计的火炮的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圆满的完成了火炮试验工作,并且顺手牵羊弄了不少的日本花姑娘。 听完高卡乌斯的讲述,我哭笑不得,我是应该表彰他俩呢,还是应该惩罚他俩,不听军令擅自出航,并且私自和敌国交战,好在日本人把帐都算在了葡萄牙人身上,伊丽莎白号可是典型的西方帆船构造,日本人怎么也想不到是我的战船。 “亲爱的李,难道你不为我高兴么,你不为我祝贺么?我可是取得了全胜啊,而且还骗来了那么多的美女。”安东尼奥沾沾自喜的说道。 “安东尼奥,你还好意思说,你有的我的命令么,没有命令就私自出航你知道按照军律要治什么罪么?”我脸一板冷冷的说道。 “这,这!”安东尼奥说不出话来,灰溜溜的低下了头。高卡乌斯在一旁为他争辩道:“李,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这些该死的倭人如何对待天主的信徒么?这些该死的异教徒他们为了鉴别出潜藏在民间的天主教信徒,竟然将带有圣母玛利亚和耶酥浮雕的铁板放置地面,命令百姓逐个从圣像上走过,以便甑别出是否信仰天主,那些信徒因拒绝践踏圣像被逮捕。酷吏们对于坚持天主教信仰的男女信徒,居然使用火烧、冻馁、半身掩埋、裸体倒吊并在颜面烫烙十字架等酷刑,直到用竹锯锯断头颅或以荆棘捆绑焚烧的极刑。这些该死的猪猡!” 高卡乌斯狠狠的咒骂道,能让高卡乌斯如此愤恨的,那这事绝对的是够残酷,再说日本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就是吓唬吓唬安东尼奥,要不然将来性子野了,可不好管教。既然一向少言寡语的高卡乌斯讲情,这个面子是不能不给的。于是我说道: “好了,看在高卡乌斯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你了,不过记得,下次出航和柳将军或者是安将军打个招呼,至于倭国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些野蛮人和我们汉人不一样,你不必把他们当人看,至于那些女人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总之不要让我看见,我见到就烦。”见我松口,安东尼奥乐上了天。 “李,我就猜你不会介意的,你真是太伟大了,是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些异教徒都不是人,和你们汉人自然不同,这些都是野蛮人,而我们才是文明人。对吧!”这家伙居然顺杆爬,难道给你个手电筒你就能爬上月球么。我笑着作势要给他一脚,被他灵活的躲开了,屋子里再次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好了,安东尼奥,咱们说正事,我这次找你是让你看看我绘制的这幅地图是否准确,还有什么差错了,另外也想和你们谈谈沙皇和苏丹的事,争求一下你们的意见,毕竟这事情你们要比我清楚。” 于是我给他们详细的讲解了目前我们所处的形势,以及在布尔哈通河流域发现哥萨克骑兵的事。众人围在地图前仔细观看,安东尼奥嘴上总是不闲着大呼小叫的。 “哦,李,这真是你绘制的么,简直不敢让我相信,他真是一幅艺术品,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我都去过,和你画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偏差,难道你也去过吕宋和暹罗么?”见我摇头,就让他们更不可思议了,汤若望经安东尼奥证实了地图的准确性,不禁对我更感兴趣了,我所作的总是让他费解,所有举动在他看来都那么神奇,他嘴里不断的叨念“神奇的东方人,神奇的李。”自此凡是从外国的传教士,对称呼我大多都是“神奇的李”了,这就是拜汤若望所赐。 有时我不能理解这些古代人,更准确的说是这些古代的西方人,他们对宗教是如此的痴迷,我的利诱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一听说我准备将来对俄罗斯用兵,并且惩罚日本那些该死的异教徒,三个人都十分兴奋,摩拳擦掌,就是我所提出的要求罗马教廷全力支持我,划分势力范围也满口答应。 “李,教皇会很高兴接受你的建议的,你是我们天主教的朋友,对于你的势力范围不经过你的允许我们是不会擅自布教的,这点你放心吧,相信有你的支持那些异教徒们会迷途知返的。”汤若望虔诚的说道,并且憧憬着未来。 我心里也暗笑,不知道日本人都信仰了天主会什么样子,会对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忏悔么,野兽终究是野兽,但是和野兽斗最好的是猎枪和猎犬,我才不会让一个汉人为了这些卑鄙龌龊的日本人而丢掉他们宝贵的性命呢! 第三章 生动课堂 经过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的修正我的这幅世界地图就算是炮制出来了。我命令画师将其复制多份,以备将来所用,这幅地图上在澳洲和南极洲的地方我标注成了大海,而且首次描绘了美洲,可以说这是目前最准确的世界地图了。带着这份地图我来到了平壤大学的军事学院。 这次在塘沽登陆,军事学院的很多学生都参加了,他们的表现是十分优秀的,否则这次登陆也不会如此完美。回到朝鲜后,我要求他们各自总结,在今后的课程中不断的探讨这次作战的成败,吸取教训。 像这样以真实战例为基础的教学我安排了很多,尤其是近些年的战例,我尽量找参加过这些战例的当事人来叙述当时战场的真实情况,从敌我双方的态势来分析战事的发展。 袁崇焕来到朝鲜后我并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军职,以他执拗的性格即使我给他元帅作,他也不会答应的,于是我将他安排在了军事学院,希望他能从担任一些教学工作开始,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愿意,于是我干脆带他上了一堂生动有趣的战史课。 课堂仍然是按照杏林书院的方式布置为阶梯教室,门开在最后面,也是最高的地方,我和袁崇焕推门而入的时候,教师里的学生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课,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讲台上的老师看见了,我示意他不要声张,拉着袁崇焕坐在最后一排。袁崇焕不明白我的用意,只得坐下来和我一起听老师的讲课。这节课讲的是情报工作在战场上的作用,所用的战例“恰巧”是宁远一战和刚刚结束的北京保卫战。只听得老师在台上讲道: “如何“用间”是兵法中很重要的一门学问,对此孙子曾用整整一章的篇幅加以论述,为将者应当都有这个常识。战场上瞬息万变,对于情报的掌握也就变得至关重要,往往是谁先得到了情报,谁就能处于优势。下面我们就以宁远大战和今次的北京保卫战作为这堂课的讨论主体,来讨论一下情报工作在这两次战役中的作用。” 老师话音一落,下面的学生开是纷纷议论,一时间整个教师里乱哄哄的,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了,袁崇焕没有想到这一堂课居然是讨论他的,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授课方式,十分有兴趣,但是又有些紧张,双目不断的巡视着教室,耳朵也是立了起来,全神贯注。下面讨论的差不多了,首先有一个学生站起来发言道: “早在战国时代赵国的李牧对付匈奴的一条重要措施就是“谨烽火,多间谍”。在这一点上八旗做的曾经很不错,明军虽有劣势,但是一段时间内也是有进步的,尤其是袁崇焕初战宁远的时候曾复信戳穿努尔哈赤声称有二十万大军的牛皮,指出其真正的兵力大约是十三万。由此可见明军不是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而且情报来源还是很准确的,如此一来稳定了军心,这一仗袁崇焕胜在情报上,这个情报不光是他所获得的八旗的详细军情,也在于八旗的情报极不准确。之所以八旗在宁远大败我看主因就在这个情报上面,袁崇焕初到宁远这时不足两年,权力不大,远不像北京一战有训练有素的关宁铁骑,这一仗他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红夷大炮。八旗之输也就输在了这个红夷大炮上,由于战前八旗没有注重情报工作,尤其是明军火器的改变,所以才会败得那么惨,败在没有准备,他们一直认为明军的火器和以往交战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一到战场上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火炮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是无法估计的,不在于杀伤力,而在于对心里的打击,让八旗措手不及。” 说到这那个学生点了一下头,坐了下来,周围的学生都报以热烈的掌声,袁崇焕也陷入沉思,这一战之后他也曾反思过,确实这战他胜得侥幸,若是八旗得悉红夷大炮的秘密那么也不会那么盲目的攻击了,更不会因努尔哈赤受伤而撤军,那么最后的结果确实令人担忧,想到这里他如芒刺在背,对于这个学生的发言印象深刻。要知道我所选择的这个班,是整个军事学院里最精锐的一个班了,这里面的学生很多都读过书,并且历经战阵,再经过一年多的军事理论学习和训练,他们的水平自然不会很低。说起来也会头头是道,再说我很重视资料的收集和编撰工作,每次大战结束都会专门着人将其资料汇总收编,供军事学院的老师和学生研究学习,以往的战事大多只是史书记载并不详细,所以一切自然以身边发生的事为主,这样所得的效果自然不一般。 那个学生刚坐下又一个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吴雨龙说的我赞成,可我要说的是北京一战,北京一战袁督师所表现的让我很失望,至少这一战他没有重视情报工作,八旗六月初开始行动,可是袁崇焕直到月底才得到消息,这说明了什么呢?熟读兵书历史的袁督师不会不知道情报的重要性,也不会不意识到危机的存在,但是在已经洞察到危险的情况下没能加强情报侦查工作,这应算是个令人遗憾的失算,以至于晚了二十多天才抵达京城,所以才会造成他和他的部下忠心勤王却遭到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的误解和猜忌。为什么北京百姓能为被魏忠贤陷害的左光斗、魏大中等人鸣冤叫屈,为被冤杀的功臣熊廷弼写演义小说加以歌颂,却唯独对袁督师变得那么冷漠残酷?光用民众的盲目和愚昧来解释好像也不够全面。我看问题就在这个情报上,袁督师情报工作没有做好,救援来迟再加上谣言和皇太极的反间计,这样的下场是必然的。”那个学生刚说到这里,立刻有人反对。 “孙福亮,你说的我不敢苟同,我看不是袁督师情报工作做的不好,也不是他不够重视,而是当时的情况使然。当时明军欠饷严重,永平、遵化等地刚刚发生兵变,袁督师的主要精力都在忙于安抚军心,防止兵变,而且军费不足情报工作必然也要打折扣。再加上皇太极精于谋略,又有范文程这样的重量级谋士划策,时机的选择和行动的保密工作可能都经过了周密安排。另外袁督师对皇太极的行动之大胆迅速可能也估计不足。这才是导致救援来迟的主要原因,真正应该下狱和对整件事情负责的应该是蓟辽总督刘策和办事不力的兵部尚书王洽。特别是王洽没有根据袁督师的多次上疏和崇祯帝的批示及时采取有力措施防患于未然,罪责最大。”这个学生话音一落,立时课堂里再次乱了起来,学生们纷纷对自己的主张发表看法,有的甚至争执不休。 此时袁崇焕的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坐在那里很不自在,他没想到学生们如此直接和尖锐的分析问题,更是没想到,学生们的军事素质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开始学会思考和分析,尽管他们对整个战役的脉络把握的并不十分清晰,但是对局部的分析已经很精辟了,让他不禁汗颜。像这样言辞锋利,极具深度的战术讨论他还是首次遇到,为了保护袁崇焕,除了重臣以外,所有的人都认为袁崇焕在北京已经死了,对一个死去的人,众人谈论起来甚少顾忌,所以才让袁崇焕听起来这么不得劲。 “静一静,静一静!”那老师见下面如此混乱,在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开始约束学生们的讨论,学生们都很听话,逐渐的静了下来。 “同学们,很荣幸的告诉大家,这堂课我们的摄政王殿下也有参加,下面请他来作总结,作为这堂课的结束,你们说好不好啊!”那老师话音一落,教师里立刻想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学生都起立,四处寻找我的身影,见到我后更是大声欢呼,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我了,其实这些学生我在开学时就给他们讲过课,已经很熟悉了,刚才发言的那几个,都是班里的精英,否则也不会如此精辟,那几人可都是我着力培养的对象,将来要堪大用的。 我笑着摆了摆手,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袁崇焕,才缓步走上讲台。 “同学们,好久不见了,你们当中有人随我这次到了中原,相信收获一定会不小吧!”我话音一落众人都哄笑起来,这个收获大家自然都明白,打仗发财已经深入人心,一切为了利益也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当然必要的正义感和使命感也是要宣传要树立的,但是光搞思想教育也不一定成效好,好像我这样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成绩就不错么! “刚才你们的发言,我都听了,不错,很有进步,比年前你们刚进军校时进步很多,看来你们都很用功也很善于思考,这两场仗我不想说的过多,我只想提醒大家从战略的角度思考问题,看待问题。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北京的这场仗袁崇焕袁督师在情报工作上有些落后了,但是各位请想,袁督师经营辽东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皇太极如此大规模的调兵遣将真的是不会被发觉么,我看不可能吧! 就如同刚才王明建所说他已经多次去信提醒崇祯皇帝了,但是明朝的官员们并没有重视,同时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因为欠响而导致的兵变,使得军心不稳,这也是遵化、永平一线那么快失守的原因。可是就因为这样袁督师就束手无措了么,这么想是错误的,各位不妨想想,赵率教之死,他是在第一时间驰援北京的,并且在遵化拖住了皇太极的部队,这支部队反应的迅速不得不叫我们仔细思索,没有袁督师的命令,作为山海关总兵的赵率教是不敢私自出兵的,可他为何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八旗背后呢? 这个值得玩味,我们可以不妨大胆的假设,就是袁督师已经预料到皇太极会出兵突袭,在屡次上报得不到重视的情况下,不得不兵行险招,那就是放皇太极入关,然后关门打狗。能让皇太极入关最好的诱饵就是崇祯皇帝和大明的京城,袁督师有这样大胆的想法和胆识,冒这样大的险为的就是一劳永逸的解决辽东的问题,他不是对北京城里的那个皇帝尽忠,而是对全天下的汉人百姓尽忠。他考虑的是天下,而不是一城一帮的得失。这样的胸怀值得我们学习,有了这个大前提,那么其后的事态发展形势也就不言而喻了,假如崇祯皇帝能够信任袁督师,那么绝对不会让我们朝鲜军队捡这么大的便宜,皇太极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不说歼灭所有来犯之敌,但是从此让女真一蹶不振是极有可能的。可惜啊,可惜,身为上位者不能体谅臣下的苦衷,这实在是袁督师的悲哀。”我感叹道,下面的学生也被我的话吸引了,这让他们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场战争,袁崇焕则是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战争,说到底是人之间的战争,人才是主导战争的主要因素,希望大家能记住这句话,只有把人琢磨透了,才能打好仗。好了今天我就说到这里了,后面的同学们自己去思考吧!” 说着我结束了这堂课,走到袁崇焕身边,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教师,众人都不知道袁崇焕的身份,所以十分好奇,我也并不加以解释,只是带着袁崇焕离开教室,随后我们在大同江畔散布。 “怎么样,袁督师,你觉得这些学生还可以么?”我打破了沉寂,袁崇焕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嗯,这些学生很好,这是袁某一生中所见到的最优秀的学生。”袁崇焕肯定的回答道,他虽然执拗可是不虚伪,这话让我听的也很高兴。 “那袁督师有兴趣来教这些学生么?”我提议道,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建议,袁崇焕不得不仔细考虑,原来他拒绝我是不了解学生,可现在面对这些学生他也蠢蠢欲动。 袁崇焕为人慷慨,富于胆略,经常喜欢和人谈论军事,遇到年老退伍的军官士卒,总是向他们请问边疆上的军事情况,在年轻时候就有志于去办理边疆事务。 他少年时便以“豪士”自许,喜欢旅行,中了举人后再考进士,多次落第,每次上北京应试,总是乘机游历,几乎踏遍了半个中国。最喜欢和好朋友通宵不睡的谈天说地,谈话的内容往往涉及兵戈战阵之事。此时让他研究军事教学确实十分有诱惑力,看到他的心动了,我趁热打铁的说道: “袁督师,你不用过滤,我可以保证这些学生尽管将来都要上战场的,但是他们不会与天下为敌,更不会祸害百姓,他们会用来开疆拓土,把我大汉的疆土无限的扩展开去,至于中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除非必要的时候我不会插手中原的战事,就好像这次一样,我不会伤害到中原的百姓的,这点袁督师尽可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其实可能最不值钱的就是我的人格了,可惜袁崇黄海不是很了解我,否则他一定会拒绝的。 “我再考虑考虑吧!”袁崇焕没有拒绝我,我也不好再逼,一切还得慢慢的来。望着江面上川流不息的商船,袁崇焕陷入了沉思,在朝鲜的见闻与以往他在中原完全不同,这让他大开眼界,也同时对创造了这种局面的我越来越感兴趣,他似乎不了解我,又似乎想极力的了解我,从前的那种对我的厌恶,不知不觉地开始慢慢的淡化了。 …… 自从那堂课以后,袁崇焕经常以旁听的身份深入课堂,对此我对各方面都给予了交代,除了极其机密的地方不允许袁崇焕进入,其他任何地方他都可以畅通无阻,对于这个神秘的人物大家都在猜测,可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他的身份外别人都只是十分好奇。袁崇焕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课堂,听老师讲课,和学生一起讨论,久而久之已经融入到自己的新生活中了。 这天当我带着世界地图兴冲冲的走进课堂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后排的袁崇焕,他善意的冲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吧!学生们已经知道今天我会来讲课,所以人来的很齐,一个个精神饱满,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我今次要给他们讲什么? 第四章 地缘政治 我轻快的走上讲台,将已经绘制并且被扩大的地图挂在黑板上,立时引来了众人的惊叹声。地图是军事作战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以往的地图大多是山水图一样的,虽然形象生动可是不够准确,不能真实的反应地形地貌特征。自从我到朝鲜以后就特意的改变这种状况,逐渐淘汰旧式地图以现代模式的地图代替,收效很好,现在假如没有经过学习的人员拿到我军的地图也一定会摸不到头脑,根本就找不到北。 学员们见过的地图也不少了,但是多为朝鲜、日本和中原的地图,如此地域广阔的地图尚是第一次看到,尤其是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的国家,更加引起他们的兴趣,并且带来了震撼,因为整个欧亚大陆上通过不同的颜色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在中国以外还有疆域比中国还大的国家,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诧呢!自古以来国人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可是一幅世界地图已经让很多人看到了当今世界的格局。 “同学们,今天我给你们带来的是一幅世界地图,假如你们对世界这个词不了解,那么不要紧,我们还可以叫他天下图。对了,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天下,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这里有朝鲜、有倭国、有中原、有女真还有吕宋等等国家,当然还有奥斯曼和俄罗斯。”说着我用教鞭狠狠地敲打着两个国家所处的位置,让众人铭记在心。随后我又指着中欧平原和高加索地区说道: “从这幅地图上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几乎所有的大陆国家都聚集在这块被称为欧亚大陆的土地上,我们的中原其实并不是处在正中央,真正的中央是这里,被称为东欧平原的地方以及其周围的高地。我将之称为心脏地带,只有控制了这个心脏地带才能控制整个大陆,从而控制整个天下。我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蒙古人当年就是从心脏地带的边缘起家,随后控制了整个心脏地带,然后逐步征服四海的,若不是因为瘟疫和兵力不足,那么整个天下已经是蒙古的囊中之物了。 不要认为这个心脏地带与我们关系不大,现在俄罗斯已经控制了大半的心脏地带,奥斯曼也占领着一部分,而俄罗斯的哥萨克骑兵已经出现在了布尔哈通河流域,这些都是危险信号。即使我们这一代不会受到外敌的入侵,但是我们的下一代早晚会受到这样的威胁的,至于奥斯曼他们的祖先就是突厥人,相信大家不悔陌生吧!” 我这话当然不是危言耸听了,我所提出的正是当代政治和军事上一个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地缘政治学。这是英国的一个地理学家最先提出来的,这个人叫麦金德,他认为世界上分为不同的几块陆地,亚、非、欧三大洲作为一个整体是其中最大的一块,他称之为“世界岛”,当然也是各世界强国竞争的最重要地区。他曾预言道:“谁统治了东欧平原,谁就控制了全球‘心脏地带’。谁统治了‘心脏地带’,谁就控制了‘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谁就能支配全世界”。 很不幸被他言中了,纵观东欧的历史从来都是战乱不断,早就成了各强国争食的对象。二次大战时,德国在席卷西欧、占领法国之后,出人意料地突然放弃英国不攻,却回兵东向进攻苏联,其主导战略意图显然就是为了控制这块世界心脏地带。二战后,这块世界心脏地带几乎完全被苏联控制,但苏联虽然一度似乎接近于控制世界的目标,却终于未能成功。这主要是由于其人力不足和经济实力不够。数十年来,美国与苏联的全部争夺,如美国鼓励东欧阵营解体、改革,及90年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发动科索沃战争等,都是围绕争夺这一心脏地带的控制权而演发的。 我现在虽然提出这个地缘政治的学说有些过早,但是我希望把这种学说灌输到学生们的脑子里去,让他们时刻有这个意识,把眼光放远,更重要的是了解世界的形势。 稍稍停顿了一下,我继续道:“100年以前,人们的贸易活动基本限于陆地之上,陆地利益明显高于海上利益。可是现在,随着西方各国活动的不断展开,跨海、跨洋贸易比例不断增加,海上利益越来越重要,于是有了葡萄牙、西班牙、荷兰乃至英国这样的海上强国,现在整个这片海域到处都是西洋人的帆船,而我们汉人的帆船始终局限在很小的范围内,自从郑和下西洋以后,我们的战船就再也没有跨出过马六甲,试问作为大汉子民,我们还有什么面目称自己为中国?” 我高昂的声音在教室内不断回荡,是的每个汉人都为有盛唐而自豪,都为有郑和那样的舰队而骄傲,但是那都是过去时了,现在明朝衰弱,国内的局势动荡不安,被一个边塞的女真族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还何谈当年之勇。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课堂上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汉人,毕竟汉人的比例是多的,还有一部分的女真人和朝鲜人,但是自从我到达朝鲜后就一直灌输着一种新的思想,民族思想,就是不论你是什么人都是炎黄子孙,只有民族不同,没有国家不同,朝鲜之所以向明朝称臣,也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原因,让所有的人有归属感,归属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而不是分裂,自立为王,分裂只是短暂的,早晚有一天朝鲜、女真、中原这些地方要连在一起,统一是早晚的事。 过了一会我打破了这种沉寂,继续我的教学:“分裂只是暂时的,大一统的中国才是长久的,这点大家必须明白,只要有你们在,国家就不会衰亡,只要有你们在国家必然强盛,所以今天你们在这里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用于将来。别看俄罗斯和奥斯曼这样的国家离我们远但是你们早晚也会象蒙古人一样去征服四海,富有四海,一个国家和民族必学要有雄心和野心,去不断的扩张,再扩张,让我们国人的足迹踏遍整个天下,让四海的番夷都臣服于大汉的天威!” 教室里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的发言,学生们听得热血沸腾,作为军人他们的职责就是战斗,是征服,在这一点上我从来不遏制他们。什么中华民族是热爱和平的民族,那是蒙外国人的,任何一个明眼的人都知道只要中国的国立强盛了,绝对不会干心做老二,即使我们热爱和平可是别人也热爱和平么,和禽兽说话必须用枪炮,和君子交谈我们才能坐下来说。 “但是!”我话锋一转,众人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居安思危,假如我们仅仅满足于现状,没有长久的打算,那么俄罗斯或者是奥斯曼有一天也会变成蒙古人一样来奴役我们,包括皇太极在内,不要以为我们打了几场胜仗,就忘乎所以,这几场仗皇太极根本就未伤筋骨,虽然他的领地减少了,但是某种程度上这对他是一种好事,可以集中兵力,不再像从前那样将兵力分散在辽阔的地域上,以辽东目前的生产能力来看,再加上他这次从中原掳掠的人口,支撑他的军队应该不成问题,试问有一天皇太极也有了火炮,再加上他强大的骑兵,你们还有把握战胜他么?” 我的质问确实让很多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自从北京一战以后,军队里轻敌和狂妄的情绪在逐渐抬头,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一般,事实上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和任何一支部队硬碰硬的打过一场仗,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军队能否承受这种压力和打击,一旦失败会否一蹶不振。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给军队带去的是太多的投机取巧,是太多的钻营和利益,部队缺少一种气质,能顶硬上,不怕死,不计伤亡的气质。这样的部队一旦受到挫折是很危险的,就像惯坏了的孩子无法面对挫折一样。 如何打造一直胜不骄败不馁的军队是我将来面对的一个重要的课题,在没有完成这个课题之前,我不会再轻易的派出自己的军队了,那样实在是冒险。北京之战我是占了预先知道结果的便宜,可以说这场仗我作弊了,可是随着这场仗今后历史的改变很有可能不再是我所熟悉的历史了,而且是越来越不熟悉,再靠作弊那是很危险的。 这一堂课我给学生们留了很多作业,这些作业需要他们用很长的时间来思考完成,也同样需要我的将领们用很长的时间来完成,我需要的是一支具有高素质的指挥员和将领,他们需要学会思考,要有文化,要不断吸取经验,要善于总结,善于求变,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对我和对军队中的将领都是一个挑战…… 平壤大学有一条沿江甬道,甬道两侧都是垂柳,此时正值夏日,酷暑下柳荫中江风一吹霎是舒爽,此时我和袁崇焕正在这条甬道上漫步,这是袁崇焕到达朝鲜后我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促膝长谈。 “袁督师,近来一切可好,在朝鲜还习惯么?”我客气的问道。 “李大人,督师二字就不要再谈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袁某人在朝鲜一切都好,这还要谢谢李大人。”袁崇焕已经没有过去的那种锐气了,对我也客气了几分,或许是时间一长,他不再小窥我了,随着和我的接触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有对我有敌意了。 “袁督师说的哪里话,在我心中,在所有朝鲜军民心中,都知道袁督师是被冤枉的,只是为了袁督师和您家人的安全,暂时不便公开您的身份,不过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吧,您的夫人和公子已经在来朝鲜的路上了,相信不久你们家人就可以团聚了。”我笑着说道。 “什么?”袁崇焕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毕竟袁崇焕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自从在北京城外看到崇祯所发的布告后,他就对自己的家人十分担心,尤其是他到达朝鲜后,自己安全了自然会不时地想起妻儿。身为现代人的我如何会考虑不到这一点,统战工作么,一定要做好,这可是共产党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看着袁崇焕那神情我就知道这事做对了,袁崇焕颤抖着双唇一直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感激之情,这时他心情确实很矛盾,有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还不如就真的死在北京好,可是那也一样留下骂名,情势将他逼得无路可走,死不足以成大义,活又是苟活,真是生死难择啊! 我知道这时袁崇焕面子嫩,想开口感谢我,但是又碍于所谓的颜面一时无法开口,我自然是要给他台阶下,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袁督师,你对我刚才提出的那个心脏地带的说法有什么看法呢,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这话正中袁崇焕的下怀,他对我的这个地缘政治学是很感兴趣的。 “李大人,您不说我也要问,您在课堂上的话似乎没有讲完。” “哈哈哈,真是知我者袁督师也。”我哈哈大笑道,的确在课堂上我只阐述了地缘政治学的一部分内容,没有往深层发展,地缘政治真正的起源还要到二百多年后,随着人类对世界的认知的不断发展和地理大发现的不断深入,才产生了地缘政治学,我现在说出来确实有些超时代了。 “袁督师说的不错,我将这种理论称之为地缘政治学,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和假设现在拿出来确实有些献丑了,但是我这也是抛砖引玉,希望大家能共同探讨。尤其是袁督师乃兵法大家,还要您多多指点。”人没有不愿意听好话的,一听我这么说,袁崇焕果然很高兴,在兵法上他确实有些研究,也有些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气概和自信。 “李大人夸奖了,兵法大家袁某不敢当,但是看法还是有一些的,如果李大人不介意那我就直说了!” “太好了,我正想征求袁督师的指点的。”我高兴的说道,嘿嘿,不愁你不上钩。 “那袁某就无礼了,还请李大人见谅!”袁崇焕谦虚了一下就侃侃而谈。 “李大人说的不错,从地势上看李大人所提出的心脏地带确实是整篇大陆的制高点,可以俯视整个大陆,若是有百万铁骑不愁天下不定,可是李大人也别忘了当年以蒙古铁骑之锐也未能达到这一目标,原因有二。第一,此处代居住着很多原住民,单靠武力征伐无法持久,战线过长无法维持补给,当年蒙古铁骑停止西征或许原因正在于此;第二,此处心脏地带虽然重要,但也有其缺点,人口、气候等条件均不十分好。这就影响了在该处长期驻军,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中原一日不定,我们就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投入到这块庞大的地域。”不知道不觉间袁崇焕已经以一个我军指挥者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了,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转变。 “袁督师说的真是太好了,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只是没有说出来,怕涣散军心,士气可鼓不可泄,短期看来只是说说罢了,将来总是会有办法的。”袁崇焕如何得知,我并不是急于求成,只是要将这种战略思想延续并且发扬光大,征服中亚乃至欧洲那是将来子孙们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为将来打好基础。 “也不尽然,李大人提出的这个地缘政治对袁某启发很大,袁某虽然不懂海事,但是也大胆揣度,请李大人不要见怪。”袁崇焕谨慎的说道,毕竟他没有任何军职,说话底气不硬。 “袁督师说的哪里话,有什么您尽管说,此时就你我二人还有何不可畅所欲言。”我确实很想听听他的看法,他刚才所说的都在点子上,十分精辟,让我不禁暗暗的佩服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袁某认为影响未来天下格局的战略地域,并不完全集中在“心脏地带”。如能控制环绕心脏地带的沿海地区,那将足以遏止心脏地带的国家称霸天下的企图,并且进而与之争霸。” “什么!”这会轮到我睁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袁崇焕了,把他弄得十分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我之所以惊愕,是因为袁崇焕所说的太接近斯派克曼对麦金德的理论进行修正的“边缘地带论”。二战后,美国就是根据此一理论,在苏联已经控制世界心脏地带的形势下,转而寻求在“边缘地带”建立军事基地和势力范围,以围堵“心脏地带”共产主义势力的扩张。 二次大战后,全球战略形势的实质就是:一方面,苏联占据心脏地带寻求向外扩张。另一方面,美国则沿边缘地带设置重重包围圈和控制力量,阻截和抵制苏联意识形态和制度的扩张。而斗争的中心,则集中在环绕整个心脏地带的边缘地区,即:西欧、巴尔干半岛、中东、伊朗、阿富汗、印度与巴基斯坦,以及包括中国、朝鲜、日本、越南在内的环太平洋沿岸。由于地处边缘地带中部的中东地区恰又是石油的主要产地,因此在这里进行的斗争就格外激烈。事实证明这一理论是十分有效的,美国确实也收到了成效,取得了成果,可是这些由一个三百多年前的古人提出来,我不得不佩服袁崇焕的高瞻远瞩,这个时代真是太缺少他这样的能从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的战略家了。 第五章 初为人父 和袁崇焕的对话让我们两个人都受益匪浅,从此开启了合作之路,对于我邀请他在军事学院讲课,他不再拒绝了,欣然答应。我高兴的已经找不到北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相信在陆地上我也要采取守势了,获得了黑龙江流域的大片土地后,我不再贪心,而是积极的从山东移民,加大黑龙江流域的人口密度,让那里变成塞外的粮仓和牧场。直到培养出大量的优秀的军官和士兵,以及在火器上继续保持绝对的优势,我才打算动用地面部队。 相反的这段时间里,我会不断的扩建海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美苏争霸实质就是陆权与海权之争,苏联持陆权,美国持海权。最终海权获胜,这表明二十世纪总体上海权仍重于陆权。地缘政治学家提出的“陆权”与“海权”概念,我们可以把它们看作等同于“陆地利益”、“海上利益”。 在不同的时期这两种利益所占的地位不同。在丝绸之路还畅通的时候,人类当时的航海能力并不强,所以一切都靠陆路运输,尽管这条丝绸之路太长了可是他依旧是贯穿欧亚的经济和文化的大动脉,随着蒙古的崛起,丝绸之路随之兴旺,蒙古将路权发挥的淋漓尽致从而达到了至高点,无人能出其右。然而随着蒙古的衰退,奥斯曼帝国的崛起,路权也开始走下坡路了,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无论是和东方还是和西方都在信仰上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和冲突,再加上其激进的思想,并且向商旅收取高额的赋税使得丝绸之路从此开始衰落。西方的商人不得不寻求从海上寻找突破口,这促进了航海技术的发展,而航海技术的反展又促进了海上贸易,所以海权开始占有优势,并且不断的吐噬陆上贸易的比例。 因此一支强大的海军就变得举足轻重了,巧合的是袁崇焕也看到了这一点,尤其是北京一战塘沽登陆给他的启示很大,因此他提出了提高陆军质量和装备,优先发展海军的构想,和我正是不谋而合。中国处于亚欧板块的边缘地区,幅员辽阔,资源丰富,既有很强的陆权,又有较强的海权,在地缘政治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要措施得宜,那么掌控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在亚洲作老大没问题,其实这时的中国已经是亚洲老大了,只是现在说话力度不高,这需要好好的和各国“交流”一下。 这些天我除了去军事学院和袁崇焕就军事理论互相探讨,偶尔到吴有性那里看看试验进展以外,很少离开家里了,因为海兰珠就要生了,我曾经在牧场实习过,专门负责母牛的接产和犊牛的疾病防治,可以说既有理论基础又有实践经验,可是我老婆不是母牛,对于给人接产我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啊,于是家里请来了全朝鲜最好的接生婆,好吃好喝的招待,就是为了防备后患。 这日我正在袁崇焕处和他探讨军队改革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商议了很长时间,袁崇焕现在一直以一个幕僚的身份帮我出谋划策,当然了为了保持所谓的节操,袁崇焕只是和我讨论一些他认为对大明朝无甚大害的事情,事实上他的思维已经在不断的转变,尤其是家人团聚之后,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可是他仍然刻意避免谈起辽东的军情,尽管我多次提起祖大寿等人,并且暗中示意有收编关宁铁骑的愿望,可是袁崇焕就是给我装糊涂,每次都将话题岔开,看来这还需要时间。 就在我和袁崇焕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家仆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先生,先生,夫人她,她要生了!” “什么?”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和袁崇焕告辞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外跑去,到了门前的拴马石解开缰绳跃身上马,一溜烟的往家里跑。 此时院子里众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见我冲进来,阿巴亥上前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外面乱跑,你不知道海兰珠这几天就要生么?” “是,是,是我不对,海兰珠怎么样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还能怎么样,难产,都好一会了,真是急死人了!”阿巴亥满脸都是焦急,铭岚也一样,脸上憋得通红,马上就要哭了一样,顺姬在一旁抚着肚子,脸色苍白。 “难产!”我脑袋轰的一下,怎么这么背的事让我赶上了,尽管我脑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但是我还是不断的提醒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前两天配的药,你们给她打了么?”我脑子中灵光一闪,别看我总在外面晃悠,其实准备还是蛮充分的,就像历次大战前夕一样,为了应对老婆的生产,我制定了周密的方案,请接生婆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同时我也作了各种最坏的打算,包括难产,产后出血,以至于准备好了手术器械,一旦事情危机进行剖腹产。为此不知道多少绵羊和狗遭了殃,尤其是狗,都让我用来练习剖腹产的手艺了,但是练来练去还是不满意,只能作为万一准备。我还是将大量的经历用在开发助产药物上。 其实应对难产最好的药物就是催产素,可是催产素是由动物垂体后叶提纯而来的,虽然含有使子宫收缩的成分,对子宫平滑肌有选择性兴奋作用,增强宫缩,促进生产。可是那属于激素,在现有的条件下很难提取得到的,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从益母草中提取有效成分益母草碱,它同样具有兴奋子宫平滑肌,增加子宫收缩频率,也能提高其张力,只是作用较脑垂体后叶制剂为弱。 至于产后出血,我早就有最好的止血药了,毕竟是第一次当爹,准备自然要充分,用我的话来说要像应付一次大的战役一样来应付这次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不在,我们谁也不敢啊,要是有个好歹的怎么办啊!”阿巴亥说的也是,这里她最大,又最有见识,所以海兰珠不在隐然她就说了算了。 “我进去看看!”说着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毕竟是自己的老婆,何况我现在还有神医的名号,哪有人敢拦我,屋子里海兰珠痛苦的呻吟着,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体已经一塌糊涂了,养水早就破了,接生婆正在不断的鼓励着她继续用力。在古代没有有效的药物,遇到这种情况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接生婆充其量只是助产士。 我一把拉住海兰珠的手。“老婆,再忍耐一会,我这就给你想办法,撑下去啊!相信我好么!”我不断的鼓励她,正所谓关心则乱,别看我平时处理其他的病例都那样轻松,可是到了自己老婆这里就都乱了套了。 “药呢,我的药在哪里?”我向跟随我进来的阿巴亥问道。 “你不是一早就放在床头了么!”阿巴亥提醒我道。 看我真糊涂,怎么给忘了呢,我慌忙的从床头拿出药来,这些药已经被我制成注射剂,要知道注射剂的制作工艺是十分复杂的,为此所耗费的精力和时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手中的这几只针剂不说价值万金也差不多,当世之上也只有我的老婆能享受这种跨时代的医疗待遇。其他人就是贵为皇后,遇到这种情况也只等靠自己的意志力。 我的手有些颤抖,尽管作过一些临床试验,可是我心里还是没有太大的底,不是怕这药有毒有副作用,现代医学已经证明益母草的功效,我又是参照现代的提取方法进行提取的,可以说药物的有效成分含量很高,尽管是这样,我还是怕不起作用。面对自己的老婆我不可能拿出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关心则乱,半天抽不出药液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将药液吸入注射器,这些器具我一早就消毒好了,就是准备以防万一的,原本不想用但是还是用上了。轻轻的将海兰珠的手腕拿起,用细绳绑住,使静脉凸现出来,随后贴着皮肤将针头扎入静脉,缓缓地将药业推入,看着略有些深红色的澄清药液缓慢的注入海兰珠的血管,我头上也直冒汗。 注射剂的制作要求很高,但澄清一项要求就不知道耗费了我多少的心力,盛装药液的玻璃瓶也是命人专门吹制的,虽然达不到GMP的现代制药标准,但是经过无数次临床试验至少证明没有不良反应。 注射完毕,我再次轻轻的抽出针头,用手紧紧握着海兰珠的手,整个过程她一直注视着我,深情地注视着我,生怕我离开她,不管多痛她都咬牙挺着,不再哼一声。 “老婆,疼你就喊出来吧,别憋在心里,那样我也不好受。”我的眼泪有些不受控制了,这时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无用,什么狗屁神医都是骗人的,自己老婆这么痛苦我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老公,不要为我担心,没事的,我能挺住。”海兰珠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可是手却攥得紧紧地,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啊!”海兰珠终于忍不住了,可能是药效达到了,只见她将身子弓了起来,嘴唇也咬破了,面上开始扭曲起来。 “再加把劲,我已经看到孩子了,快,再加把劲。”接生婆鼓励道,看来胜败真的在此一举了。 “老婆,用力啊,你一定能行的,用力啊!”我不断的鼓励道。不知道是我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我的话起了作用,海兰珠一声长嘶划破整个府宅,随后轰然的瘫软在床上,接着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生了,终于生了!”接生婆也十分高兴。 “先生,生了,是个千金!”说着就要把孩子给我看。 “先不急,我老婆,王妃她怎么样了?”这才是我最最关心的。 “王妃她一切安好,先生您放心吧,只是力竭,缓一会会醒来的。先生的药真好用,否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刚才那种情况真是危险!”接生婆唠叨道,确实海兰珠有个好歹的她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也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这要是往常我还不借机会猛吹一通,可是这次不同在获知海兰珠无恙后,我悬着的心算是也落地了,只感到浑身虚弱,可是孩子的哭声唤起了我的父爱,第一次当爹的感觉让我摸不清头脑,看着接生婆手里捧着的孩子,我一时不知所措,想去抱她可又怕粗糙的手划破了她稚嫩的肌肤,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只是傻呵呵的笑,阿巴亥和铭岚都跟着进来,顺姬挺着大肚子也一步一晃的走进来。 “还傻看什么啊,抱过来啊。”阿巴亥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才直愣愣的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过来,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亲密感,是的,一种恍惚间十分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亲密感,这或许就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被称之为亲情的东西吧。 仔细端详我的孩子,我心里汹涌澎湃,谁能想到在这个时代我能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呢,是血与肉的联系,是灵与魂的交融。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切不是梦才好。正当我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时,顺姬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老公,我,我好像要生了!”顺姬用微弱的声音叫道,人已经摇摇欲坠,幸亏铭岚扶着她。不会吧,这一切来得也太快了,我还没有缓过劲来呢,还要让我面临这种煎熬么。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孩子递给阿巴亥,她做过母亲自然有经验,冲着接生婆大喊道: “快,快扶公主回房!”用不到我招呼,接生婆已经开始动作了,铭岚和我还有接生婆将顺姬堪堪的抬到房里,她已经经受不住了,裙子早就全湿了,一定是养水破了,接生婆麻利的进行各项准备,我则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先生,你还是先出去吧,等用到您的时候,我再叫您,您在这里有些碍事。”在好几次挡了接生婆的路后,接生婆尽管不好意思说,但还是说出来了。 “你自己一个人行么?”我不禁担心的问道,经过海兰珠的事我有些不放心吧。 “先生放心吧,不是所有的孕妇都难产的,公主的骨盆宽应该没什么大碍。”接生婆劝慰道,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顺姬的房间,刚一出门,光海君就疯了似的跑进院子里,原来他开始听说海兰珠生产还没当回事,可谁知道马上就轮到他女儿了,所以才飞快的跑了来。 “怎么样,怎么样贤胥,顺姬她没事吧?”光海君比我这个即将第二次当爹的还要紧张。 “大王,没事的,你放心吧!”这回轮到我劝别人了,可是心里确实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两个大男人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不到一会,屋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我和光海君对望一眼,都充满了欣喜,还以为这一次也要费劲呢,没想到这么顺利。 又过了一会,接生婆高兴的跑出来冲着我俩道喜:“恭喜大王,恭喜先生是个王子!” “是么?”光海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得到再次的证实后,这老头居然乐得跳了起来。嘴中不断叨咕:“感谢上苍,感谢上苍,我李氏朝鲜终于后继有人了。” 我和光海君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冲进了顺姬的房间,顺姬有些虚弱,脸色苍白,但是精神状态很好,身边放着已经被包裹好的孩子,那孩子出了出生时哭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哭过,闭着小眼睛,好像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点像我,记得母亲就曾说过,我小的时候从来不哭也不闹,是个标准的让人省心的孩子,想不到居然还可以遗传。 一天之内两次尝到做爹的滋味,这种感受还真不一般,若是我心里承受能力差些,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顺姬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她终于不负众望生出了个男孩来,可以继承朝鲜的大统,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风然是浑身轻松了。 “老公!”她拉着我的手虽然舍不得放但是还是坚持说:“你快去看看海兰珠姐姐吧,她还没醒么,我没事,有铭岚和父亲陪着我呢!”我也有些恋恋不舍,她刚生产完自然是需要我的关怀,可是的确海兰珠也让我十分挂怀,我这时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来用。 第六章 危机(一) 海兰珠和顺姬康复的很快,当然不但药补还有食补,再加上我的精心关怀,她俩现在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谁让她们孕育了我的血脉呢,这可是劳苦功高的事,不过各种珍奇走兽可就遭殃了,这时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为了给老婆们进补自然那它们开刀。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遂了光海君和海兰珠的愿,海兰珠不用等征求我的意见就迫不及待的给女儿起名葛玲,让我哭笑不得,葛玲就葛玲吧,也挺好听的。女儿的名字定了,可是儿子的起名破费周折,光海君想破了脑袋,弄出了一箩筐的名字,都不让我和顺姬满意,光海君干脆撂挑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自己起吧,我可是没有办法再起了!” 我看看顺姬,她也看着我,都很无奈。当初可是他说要给孩子起名的,可是此时又不管了,这不是难为人么。我是个兽医,肚子里墨水可不是很多,让我给孩子起名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见众人的眼光都看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咋的也是朝鲜的摄政王啊,不能连自己儿子的名也起不出来,我的脸憋得通红,半天才说道“那就叫李东宝吧!”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我的脸更红了,“都说不会起,非叫我起,不管了,爱叫不叫,有本事你们自己起去。” “好,挺好的,先生的这个名字起的很好,东宝乃东方之宝也!”李复觉在一旁凑趣道,一看这家伙肥头大耳的再加上一幅阿谀奉承的表情,就让人恶心,不过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支持者,我怎么也是得高兴一下,随后柳德恭等人也纷纷赞同,光海君虽是不喜欢,可是他提出的名字还没有人支持呢,知道什么叫人脉了吧,我洋洋得意。顺姬没有什么意见,她倒觉得这个名字上口,好念,于是我的儿子李东宝就这样诞生了,《编辑部的故事》里面的男女两位主人公也由此都在我家诞生了,一个是我女儿葛玲,另一个是我儿子李东宝。 ……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我已经是当爹的人了,每天都沉浸抚妻弄儿的欢乐之中,当然就过的分外的快乐,一眨眼到了十月,北方的天气渐寒。 朝鲜今年是个丰收年,不光朝鲜,刚刚获得的黑龙江流域的收获也很丰富,由于汉人移民进入的稍晚,东北一年只能有一茬的作物,所以我没有让那些移民急着开荒,而是让他们学习女真人渔猎。昔日的北大荒自然资源极其丰富,山中各种野味极多,这些移民刚到此地还不适应,尤其是渔猎不在行,经常是一大堆人出去了却收获极小,这不要紧,我发给了他们最精良的弓箭和武器,并且派人专门训练他们,逐渐的移民们收获日丰,已经不太需要朝鲜的粮食供给了,相反的随着技艺的增长他们收获的猎物已经开始有剩余了,汉人对这些剩余的肉食很有办法,无论是腌制还是熏制都能长期的保存,留待过冬。 原来老丈人塞桑送的那些牛羊现在基本上都赶到了北大荒,那里水草丰富,加上原来东海女真的牲畜,如今已经经常可见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色了。唯独叫我犯愁的就是马匹,马的繁殖和驯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没有三五年我休想建立一支强悍的骑兵,只能慢慢的苦等。 再说回朝鲜,年初徐光启带来的地瓜经过大范围的推广,在朝鲜的丘陵地带得到了很好的效应,现在正向四周辐射,以今年所有的粮食产量而论自给自足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而朝鲜贸易的发展几乎到了惊人的地步,现在造船业已经成了朝鲜的支柱产业,由于利润丰厚很多人都放弃耕种,直接转入造船业这样的制造业,更有一些家境殷实的人干脆变卖家产,买上一艘货船制上一些货物,再顾几个水手跟着船队出海,由于海上没有了海盗,这一路十分太平,再加上处于渤海这样的内海更是风平浪静,几趟下来不少人赚的盆满钵满,这中间又有很多来自中原的商人,也跟着船队往来与朝鲜与中原之间,再到日本。 然而由于日本闭关锁国的政策越来越明显,再加上安东尼奥的那次折腾,贸易量已经开始萎缩,朝鲜沿岸开始出现了货物堆积的现象。尽管朝鲜现在生活富足可是仍然消耗不掉如此多的货物,假如继续这样下去…… 我脑子里出现了“经济危机”四个字,从种种迹象表明如果不限制民间的货运和贸易量,那么一次小型的甚至是更加严重的经济危机早晚会到来,尽管这不是教材中严格意义上的经济危机,但至少已经供大于求了。 造成这种危机的原因很多,但是归咎起来就是市场狭小,日本的市场在萎缩,而中原沿海地区,尽管商业发达,但是由于连年的战乱,使得内陆居民购买力急剧下降。明朝军费不足,把手伸向了富庶的东南沿海,使得那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产品无法自销才大量的倾销海外。 另外此时明朝银根十分紧张,通过和朝鲜的贸易江浙一带获取了大量的日本白银,再加上崇祯皇帝解除了对朝鲜贸易的禁令,使得中朝之间的贸易量剧增,对于明朝这或许是好事,可是对于朝鲜就不那么妙了,从前朝鲜是靠转口贸易获利的,现在由于日本市场萎缩使得很多盲目跟从的朝鲜商人自己掏腰包,用来购买货物,再用这些货物用来转口,可是如今这些货物已经开始大量的砸在手中,这就间接的导致了朝鲜的贸易逆差,大量的白银涌出,这不能不叫我忧心。 市场,市场!我独自一人在屋中不断徘徊,思考着如何打开这个局面,如果不采取措施早晚会被拖垮的。根据中原来的情报,陕西最近爆发了一系列兵变和叛乱,并形成几股流寇,经常进行劫掠,明末农民战争的序幕已经拉开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席卷全国。 崇祯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故此失彼,山海关那里他好不容易安抚了关宁铁骑,这还是得益于袁崇焕“畏罪自杀”呢!袁崇焕这么一“死”,着实帮了他的大忙,使他更好向关外诸将解释,毕竟袁崇焕不是他杀的,他甚至想赦免袁崇焕的大罪,无奈袁崇焕良心受到谴责,所以才在狱中自杀。这样的解释似乎十分完满,也很容易让袁崇焕的部署接受,再加上孙承宗的个人威信和国家大义总算是将关宁铁骑稳定住了,皇太极采取战略防守,如此一来关外是消停了,可谁想到关内又爆发叛乱呢,崇祯现在的日子是成天的失眠。 他倒霉就倒霉吧,可是偏偏影响我,随着和中原联系的日益广泛,尤其是北京之战以后,孙元化“意外”的获得了直隶总督的高官,使得这种联系更加密切,关内的情报也越来越详实,可以说现在和中原的关系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中原若是彻底垮了,朝鲜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除非有新的市场出现。 “开会,开一次大会,把所有的重臣都召回来。”我向整个朝鲜发出了命令,并同时邀请江南的邓家和直隶的孙元化派人来参加这次大会。这将是一次决定朝鲜今后走向的大会,也是决定众人命运的大会,朝鲜太小,已经不利于发展,但是下一步是向哪里扩张还有待众人的商讨,审时度势。 1629年11月,隆冬将近,与会人员开始陆陆续续到齐,有远在黑龙江的多尔衮、阿敏、东海女真部落首领博木博果尔,江南的邓家则派来了邓希贤,孙元化也秘密来到朝鲜,再加上朝鲜的众人,整个会议室已经有十多个人了,可以说这是来个人算事目前的高层和决策层了。 “众位,今天这个机会很难得,自北京一战可以说我们的势力扩大的很快,我们从来没有显现在这样强大过,但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要面临生死抉择。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接着我给所有人分析了目前的局势,国内市场狭小,军费开支不断增多,负担日益沉重,再加上中原的形式不好,情势不容乐观。我话说完,众人都陷入沉思,对于这次大会的重要性不用我说,光从规格上他们就看得出来,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情势到达了我说的这么严重的地步,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我所说的话。 “先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糟吧,我看一切都挺好啊,就说我们驻扎在嫩江的军队吧,别提多棒了,老四若是敢打过来,我决不让他有好果子吃,嘿嘿!”说话的是阿敏,这家伙思考问题经常不经过大脑,皇太极有了这几次经验教训还会轻易进攻么,不瞅准机会他是不会再轻易下手了。再说我这次说的可不单单是军事威胁,是的表面看来朝鲜三面环海,还拥有强大的海军,只有和辽东接壤的地方正对着皇太极,从前十分危险,可是自从夺取黑龙江流域后已经有了较大的战略纵深,从表面上讲是安全了,可是这里面的危机又有几个人能看清楚。 “各位,万不可小窥皇太极,别看皇太极这次北京之战收获不多,可是他也一样尝到了甜头,那就是从蒙古攻击。大明长城外有漫长的边境线,自从皇太极征服漠南蒙古后也拥有了极大的战略纵深,他的眼光已经不仅仅是辽东一地了,从情报上看他的势力目前主要活跃在大同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越过长城,再来一次劫掠,难道朝鲜海军每次都要在塘沽登陆再去救援么,这次很可能是距离塘沽很远的大同和朔州,就是援军到达,估计敌军连踪影都不见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崇焕,这里面没有比他更有说服力的了,对于袁崇焕多尔衮和阿敏心里不是很自在,毕竟努尔哈赤的死和他有关,尽管我再三解释努尔哈赤因火炮所伤已经被我治好,他的死纯属意外,可是两人心里还是有疙瘩,只是不发作出来罢了。 袁崇焕出言反驳阿敏,阿敏听了自然是不痛快,就要上前理论一番,可是被多尔衮拉住了,尽管多尔衮对袁崇焕心里有根刺,可是确实像袁崇焕所说,别看皇太极处于守势,可是因为占领了蒙古,他随时可以蓄势待劫掠山西等地。袁崇焕不理两人的表情,继续说道: “女真兵力之优在于凶悍迅猛,尤其是其骑兵的快速突击能力不是一般军队可以达到的,这一点他们继承了蒙古铁骑的优势,并且随着其占领蒙古,这种优势会越来越明显,火炮虽利可是由于其笨重,守城可以,攻城也可以,但是不利于野战,尤其是地域辽阔之地,若是以骑兵从四面八方冲来,纵有火炮之利又如何抵挡,恐怕是火炮还没有发射几发炮弹敌人就已经到了眼前。所以我认为目前朝鲜在军事上最大的危机是机动力不足,也就是守城有余进取不足。 一旦等对方也掌握了火炮技术,那么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要知道仅永乐年间明军从蒙古就得到了170万匹马,而如今朝廷却连骑兵所需要的10万匹马也难以保证了。皇太极占领漠南蒙古的牧场后,可以用优良种马发展自己的马群,既能配备足够的战马进行作战,又切断了明军的蒙古马来源,试问朝鲜有这么多的战马么?” 袁崇焕这一席话让很多人瞠目,李复觉这样不懂军事的也就罢了,顶多就听出个严重性来,可是阿敏和多尔衮这样懂得军事的人都神色巨变。这里面只有他俩和袁崇焕最了解辽东的情势了,也最明白女真的内部情况,袁崇焕的数字来自于明朝军方绝对权威,但是这个数字也确实让人咂舌。马的问题确实是困扰我军的最大问题,也是我军发展的瓶颈,光靠犀利的火炮顶多能守住现有的地盘,就是进攻恐怕也要攻下一处,修筑一处,一步步稳扎稳打,推进速度必然十分缓慢。而拥有无数的骑兵在辽阔的地域如旋风一样的攻击敌人,快速进攻,快速后退才是每个统帅的梦想。 我军具备这样的条件么?不具备,但是我们的敌人皇太极正逐步的向这个方向发展,并且越走越远,能不危险么! 第七章 危机(二) 其实袁崇焕仅仅是讲到了朝鲜在军事上的威胁,这缘于朝鲜地域狭小,没有战略纵深。虽然得到黑龙江流域以后这种状况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改进,但是毕竟是先天不足,短时间内无法改变,众人听了袁崇焕的话都紧皱眉头。 “袁督师,我认为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朝鲜难道就没有补救之策么?”李哲首先发问,在袁崇焕面前他还是一个学生,是而毕恭毕敬。 袁崇焕捋了捋颌下的几缕胡子,还真有那么些高人的风范,沉思了一会说道: “朝鲜也不是没有优势,女真更非牢不可破,朝鲜的优势在于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可以随时登陆偷袭辽东,就像上次佟将军一样,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就可以牵制皇太极的兵力,使他不能全力以赴的对付关内,当然了这种偷袭和骚扰要持续的,全方位的进行,这样才能见效。其实皇太极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人口不足,是的,人口不足。”袁崇焕反复重复了两遍,意在强调,众人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不错,女真最大的弱点就是人口不足,由于劳动力全靠从关内俘虏的奴隶,这使得女真的生产力十分低下,而八旗已经开始向职业性军队过渡,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从事耕作。女真人口基数小,这就决定了其人员补充成为了最大的难题。 “不过,皇太极也非庸才,他如此着紧蒙古正是在此,在他眼中汉人虽然可用,但是不可靠,只有蒙古人才是他最好的盟友,忠诚可靠,并且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力。”这话不错,为了笼络蒙古历史上皇太极的几个妃子几乎都是蒙古人,在蒙古人身上它可没少下功夫,袁崇焕话音刚落,邓希晨就开口问道: “依袁督师这么说那岂不是皇太极以无破绽,他原本缺少兵员,可是现在有蒙古人加入了,那他还怕什么?” “怕,怎么不怕,他们怕打消耗战!”没等袁崇焕回答,我已经代他回答了。 “是的,皇太极怕的就是消耗战,北京一战皇太极之所以那么快退军,虽然有多尔衮进军黑龙江的原因,但是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皇太极粮草不济,若是粮草充足,我相信他不会在意在中原多留一段时间,这里边还不光是粮草的问题,还有箭矢兵器等的消耗,尤其是箭矢,八旗最好的远程武器目前就是弓箭了,可是以八旗目前的生产能力,若是想进行一次大的战役,光箭矢就够他们造一阵子的了,这点多尔衮和二贝勒是最清楚的吧?” “先生说的不错,以前八旗打一次仗怎么也得准备半年,若是不顺利,箭矢的消耗量大,恐怕要一年才能补充完毕。”可算有阿敏说话的份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箭矢的制作可不同一般,他所耗费的工时和消耗的数目是最不成比例的。虽然我于军事仍不大懂,尤其是军需补给这门学问,可是它的重要性我是知道的。别说皇太极一年只能打一场大仗,就是现在生产日益发达的朝鲜也经受不起大仗的消耗,仅这次北京作战就几乎消耗了朝鲜2/3以上的弹药库存,这使得远征琉球的计划暂时搁置,因为剩下的这1/3用来防御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若是都给邓希晨去打琉球,那么朝鲜有变拿什么来应付呢? “那也就意味着这一年皇太极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从上次的宁安道之战到今次的北京之战两战间隔半年,估计皇太极手中的物资已经见底了,可惜我们剩的也不多了,否则倒是可以趁机会再多捞些好处。”邓希贤开口说话,他一开口必然从利益的角度出发,邓家现在是朝鲜目前最大的合作伙伴了,其在朝鲜的产业发展的十分迅速,应该说简直是惊人,就好像把中原的那些茶肆酒楼一夜间全部搬到了朝鲜一样。 作为这次北京之战最大的赞助者,如此庞大的军费我不会傻得自己全部掏腰包的,沿海港口打开获益最大的就是中原的邓家和朝鲜的张海潮,张海潮现在一跃成为朝鲜的航运巨子,掌握朝鲜最大的民间船队,他的船队大部分是由退役的海军连同海船组成的,也是除邓家外唯一获准可以在商船上少量装备火炮的船队。 本着谁获益谁付出的原则,邓家和张海潮负担了这次军费开支的将近一半,对于他两家来说这都是不小的数目,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恢复的,本想借着这次港口开放的机会再多赚一些,然而开始萎缩的市场让两家的当家人都产生了警惕,因此如何获得利益打开市场是两家最关心的问题。 邓希贤一开口,众人具都顺着他的思路开始议论起来,确实这对我们来说很有可能是个机会,加紧生产,那么短时间内很有可能再次组织一次大的战役,和皇太极对战很有可能获胜。最支持这种观点的就是阿敏和多尔衮兄弟,尤其是阿敏,他现在对汗位早就垂涎三尺,能有这个机会夺回辽东自然是他求知不得的了,因而大力鼓吹,多尔衮很有心机只是在旁边鼓动,并不跳出来显露自己的野心。 “先生,我说再准备三两个月,我们就打过去,现在朝鲜兵强马壮还怕谁,皇太极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想着他窃居汗位我就来气,你要是不动手我可带着多尔衮和博木博果尔动手了,是吧?”说着冲多尔衮和博木博果尔道,多尔衮还要看我的脸色,没多说,博木博果尔原本就和皇太极有仇,再加上莽汉一个,根本就不长脑袋,现在成了阿敏最佳的跟随着。只听他瓮声瓮气的说道: “二贝勒说的对,俺博木博果尔跟着二贝勒一起杀过去,把皇太极的老婆都抢来做我的女人。”立时引来了众人的哄笑。我的脸色却是不对,青一阵,白一阵的简直要让他们气晕了,本来这次会议是研究目前朝鲜所面临的危机和解决办法的,他们到好趁此机会开上战争动员大会了。难道说了这么半天还没意识到危机的存在么? “够了!”我大声地吼道,在座众人很少看我如此发火,一时惊愕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热热闹闹的讨论怎么会引来我这么大的火气呢,具是不懂。 我冷冷的看着这几个主战派,半天不说话,这让他们更加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惹着了我。 “先生,我们这不也是为了解决辽东的威胁么,趁着皇太极此时力不从心打他个措手不及,甚至是吃掉他,辽东不就再无后患了么?”这些人中估计只有多尔衮才敢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话,我也确实没有办法,阿巴亥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是啊,多尔衮说的对,我们就是这样想的。”阿敏接着茬说道,他心里什么算盘我哪里会不知道,还不是惦记着那个大汗的位置么,我不过是不戳破罢了。 “好,就如你们所说,按最理想的来,我们将辽东尽收,皇太极会俯首帖耳么,打不过他不会跑么,只要手里有兵,在哪不能东山再起。他现在已经开始战略转移了,目的很明显他要经营漠南,甚至是再征服漠北,如此一来整个长城以北都是他的地盘了,我问你们我们拿下辽东还有意义么,倒时恐怕是要两面守敌,既要顾忌明军,又要防御蒙古。你们有把握同时面对两支劲旅么,如此一来防守的军费要多少你们算过么?” 我这么一说,多尔衮等人鸦雀无声,刚刚在黑龙江获得大胜的多尔衮多少有些张狂,或者说是骄傲,但是毕竟他和阿敏等人都很有军事天赋,尤其阿敏虽然头脑简单,但是绝对不是不懂军事,经我这么一说都意识到自己过于理想化了。 “怎么?都不说了,还有一点你们或许根本就没有算计到,那就是利益,经济利益,我问你们占领辽东我们会得到什么好处,无非是土地,至于人口,整个辽东想在不过百余万人,一但皇太极败退他绝对不会将这百余万人便宜给我们。那我问你们我们还能得到什么?没有了,再没有了,若说铁矿和金矿,朝鲜没有么,黑龙江没有么?就是外兴安岭那土地更是多,放马过去有几个人会拦着你们,你们想占多少就占多少,我们有必要去占这块是非地么?” 被我一连串的问话问的不光是多尔衮没话说,别人也都说不出来什么。战争是什么,战争是谋求利益,没有利益的战争或者是利益过小,成本过大的战争进行的根本就没有意义。对于战争的本质在场的众人自然没有我看的透彻,尽管他们会比较战争得利与否,但是上升到理论高度还只有我一个人,毕竟我窃取了无数军事学家和政治学家的成果。 “朝鲜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困难不是皇太极,而是我们自己,我们把摊子铺的太大了,到处都要用钱,军队要用钱,学校要用钱,老百姓也要用钱,问题是钱越来越难弄了,我们的市场在萎缩,这才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危机。没有钱一切免谈,打仗,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你当那一炮放出容易,你们知道那一炮的成本是多少两银子么?炮弹、火药,再加上人工,一炮出去那是好几两银子,这还没算运费呢,你们知道仅北京一战我们打出去了多少发炮弹么,七万发,是七万发,至于弓箭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你们说没钱能行么,皇太极为什么挺不下去了,他比我们兵力多,比我们战马多,可是他没有我们火炮多,没有我们弓箭多,也没有我们粮草多,归根结底是没有我们银子多。可是现在我们的银子要少了,我们就没有钱来打仗了,士兵们没有军饷还会尽心竭力地给你打仗么,皇太极不用军饷,那是他允许士兵到处劫掠,所得归自己,所以士兵才那么凶悍。可是我们不行,我们的士兵不能去抢劫,他们是拿军饷打仗的,好了,说这些也是太多,今天召集大家的是要解决危机,简单一个字就是‘钱’,大家捉摸这个钱怎么弄吧。” 说了这么多,我口都干了,干脆简化主题,我喝了一口水观察众人反应,看着众人一个个紧锁眉头我心中暗笑,其实主意我早就想出来了,我就是想给他们出出难题,让他们也站在一个领导者的角度好好的看待问题,并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邓希贤可是隐忍了半天,刚才讲的是军事他插不上口,可现在说到挣钱他最拿手,尽管海外市场萎缩,但是我们合作的盐业以及伟哥的专卖依旧红火,邓家受到打击的大都是刚刚成立的一些下游产业,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产业萎缩甚至是破产,再说他更不会和钱过不去。 “现在不光是朝鲜连同中原都面临一个问题就是银子,是白银,可以说这场危机的由来在于我们缺少白银,而不论在朝鲜还是中原贸易都是以白银来结算的。 北直隶、山东、河南、两淮及江南松江、江浙沿海、湖广东部平原丘陵地带的盛产棉花,太湖流域湖州、嘉兴、杭州等府的蚕桑生产,闽广的甘蔗和果木种植,安徽、浙江的茶树种植,闽赣山区的蓝靛、杉漆生产,等等,这些都是商人从前用来谋生的渠道。然而丝织、铜铁等矿产的开采和冶炼、铁器制造、陶瓷、漆器、造纸、印刷等行业,都依托于不断扩大的市场需求。没有市场,这些昔日在西洋能卖出千金的东西如今就根本不值钱,因此我强烈要求海军打开倭国通道,取得白银来源,并且迫使日本天皇向我们开放港口,加大贸易量,为此我邓家愿意出资赞助这次军事行动。” 邓希贤说的很简单,也很直白。北京一战他下了本钱,我没有让他失望,迫使崇祯开放了中原沿海的港口,这次也不例外,对付倭国邓希贤对我很有信心就好像我一定能打胜一样。打开港口,开放市场,这是目前所有商人的心声,邓希贤几乎是一到朝鲜就和我谈起这件事,这也是他此次来朝鲜的主要目的,他是这些商人的代言人。 商人们的要求我自然会考虑了,促进工商是我的基本国策,明清时代的“资本主义萌芽”一向被津津乐道。众所周知,关于“萌芽”的记载很多都出于明清人的笔记,而笔记中未免没有夸大的成分,况且许多笔记中常有狐仙鬼怪之谈,其可信度不应很高。中国的旧传统,一向对大商人、大地产怀有仇视心理,政府往往会采取拆散大地产的行为,故而经济发达的江南,很少有千亩以上的地主;而对商人,往往任其由官吏勒索;对于更富有的商人,政府则会采取严酷的手段,加以莫须有罪名,乘机抄没家产等等。因此,商人与地主们不能形成足够大的经济力量,对小农式的经济造成威胁,正因为如此对于开明的朝鲜政府以邓家为首的众多中原商人才看到了希望。这些都因为我鼓励商业的结果,当然也有巨大利益的诱惑。 至于我为什么部已开始就直奔这个主体而是等邓希贤说出来,我自然是有自己的算盘,由我说那就变成国策了,钱要国家出,赞不赞助全要靠这些商人自愿。然而这次不一样,是邓希贤他们主动站出来要求攻打日本的,军费自然是他们承担了,应该说邓希贤如此着力少不了我从中鼓动,给他分析利弊,一步步引着他按照我的意图最后捅破这层窗户纸,并且心甘情愿的掏出军费。 “攻打倭国!?”所有人都对这个大胆的提议惊讶起来。最先表示赞同的是安龙焕随后是柳德恭,最后邓希晨也表示赞同,一时间仿佛成了大势所趋一般。说到攻打日本,所有人都和这次北京保卫战连上关系,北京之战所获得利益正是这些人最好的教材。 “对,攻打倭国!”下面这些人又开始议论起攻打日本来了,并且都很喜欢这个话题,对于日本人更是轻视谩骂。见众人都很喜欢这个提议,于是我不再藏拙: “众位,攻打日本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短时间内我们无法全部占为所有,倭人狡诈残酷很不好对付,所以我想采取两步走的方式,来敲开这支禽兽的口。” 第八章 发展大计 朝鲜海峡位于朝鲜半岛与日本九州岛北岸、本州岛西岸之间,北口以蔚山湾至见岛联线为界,南口以高兴半岛南端经巨文岛至福江岛西端的答濑崎联线为界,长约160海里,宽110-150海里,海峡北连日本海,西南与东海相通,经济州海峡通黄海,东南方向可经濑户内海进入太平洋,是东北亚海上交通要道。海峡中间有对马岛,对马岛东南侧又称对马海峡,西北侧又称釜山海峡。朝鲜海峡是日本列岛与亚洲大陆联系的海上便捷通道,日本海连接东海和黄海的唯一通道,也是东北亚海上交通枢纽。因此这条朝鲜海峡成了军事必争的要地。 我所谓的两步走就是首先占领对马岛,控制整个朝鲜海峡,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切断了日本进入中国海的海上要道。这是第一步,随后么?那还要等我找到一个人,然后才能进行第二步计划。 “诸位,征服倭国将成为我们今后的长期国策,这样可以永诀倭患,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在此之前为了弥补市场萎缩所带来的危害,我建议先取下琉球然后是吕宋,在吕宋建立最大的转口贸易基地,将中原的物产源源不断地运往西洋以换取西方的白银,对此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么?”我向众人问道。 琉球诸水道位于东海与太平洋之间,是大连、青岛、厦门、釜山、仁川、佐世保等港口东出太平洋的必经之路,也是太平洋东岸及大洋洲各国出入东海和黄海的重要航道,其中,大隅海峡和宫古海峡在军事方面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你美国人不是建立什么第一岛链来封锁中国么,哼,我一早就把这些地方占上,别看我不懂军事,可是想来美国人所占领的地方军事价值自然不菲,我只管去占一定没错的。不光是这两个地方,还有马六甲海峡、望加锡海峡、巽他海峡、巴士诸海峡以至于更远的曼德海峡、苏伊士运河、直布罗陀海峡,凡是有用的地方都要占领或者是控制,在这个刚刚开始的大航海时代控制了这些海峡就能与控制了全世界的经济命脉,谁让此时航海技术还不发达,想绕远走都没办法。 “没有!”邓希晨回答的最为痛快响亮,作为子龙号的舰长他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能让他真正的施展,邓希贤自然也是将他肥硕的大脑袋不断往下点,这是所有商人集团所希望看见的。由于明朝政府对商人的遏制和轻视,使得中原很多大商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朝鲜,这个开明的重视和鼓励商业行为的新兴政府。 多尔衮和阿敏等辽东主战派却是闷闷不乐,现在整个军方似乎开始形成了两个小集团,一个是以多尔衮为主的辽东旧将,这些人是陆权的支持者,崇信陆权相信骑兵和火炮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另外一派是以柳德恭为首的朝鲜及中原众将,他们以海军起家自然是维护海权,要谋求海上霸主的地位。如何平衡这两支军事力量已经成了我的当务之急,一旦产生嫌隙对我和对整个朝鲜所带来的损失都是不可估计的。 “多尔衮,你不用愁眉苦脸,这几年对你和二贝勒也是一个挑战,我同样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我出言说道,果然,多尔衮和阿敏一听这话都高兴起来,具都满怀希望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对所有的人说道:“众位,一直以来我们的目标都不是很明确,这导致了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对于未来茫无头绪,这不怪大家,对此我应该负有全责。现在朝鲜强大了富有了,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满足于现状,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要我们稍一疏忽就会被其他的势力吞掉,远的不说,壬辰倭乱才过去多少年啊,诸位不会没有印象吧,女真的崛起也仅是这十几年的事情。在我们周围还有俄罗斯人,可以这么说朝鲜实弹丸之地也,所以我们必须不断的扩张我们的领土,增加我们的人口。 为了更好的将我们的势力不断扩大,我建议从今年开始制定长期国策,以五年为一阶段,今后的五年内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开拓市场,确切的说是开拓海外市场,让金银不断的流入国库以此来扩充我们的军队,武装我们的战士,让他们拥有最精良的武器,最先进的火炮,葬送一切敢于来犯之敌。 今后的两年以发展海军为主,逐步占领对马岛、琉球、吕宋,此三地兵力不强,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两年陆军要委屈一些,以防守为重点,适时出击,但是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北京一战暴露出我军的很多弱点,例如协调性不强,经常是一支部队派出去联系不到,做成的包围圈却常有漏洞让敌人可以突围,此其一;其二战斗意识不强,由于我们一直采取避实就虚的战术导致很多战士不敢硬碰硬,甚至是不敢打大战硬仗,从前还好说,但是随着敌我双方势力的不断加强,早晚有一天会有一场甚至数场恶战,是问到那时你们当中还有谁敢保证一定能取胜,依我看来不败就不错了。” 我的这一番话说的众将具是十分惭愧,阿敏不服气想争辩几句可是被多尔衮拉住了,也难怪,阿敏其人十分粗野,他的部队也是这样,我经常能收到来自地方上对他部队的弹劾,情节严重的我派人去处理,不是十分严重的就暂时压下去。后来派阿敏和多尔衮一起到黑龙江,并且将嫩江流域分给他驻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任他一直在朝鲜折腾,早晚会出事。 “你们当中一定会有人听了这话不服气,这不要紧,我但愿自己是说错了,可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在战场上发生了这种事,其损失是无法估量的,所以必须防患于未然。未来两年多尔衮、阿敏、苏克萨哈以及佟养性的部队需要将人数控制在三万左右,也就是说你们这些部队扩军的空间暂时不会加大。但是装备会不断的更新,我希望你们在这两年里养精蓄锐,训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骑兵部队,两年后我将按照你们各自部队的表现重新评估,将军队分为甲种兵团和乙种兵团。甲种兵团可以将部队人数扩充到五万,而乙种顶多维持现状,在军饷和装备上也要有所区分,这其中的分别你们自己去想吧,我就不多说了。 古人有云十年磨一剑,我只给你们两年的时间,两年后部队就要拉出来打大仗,硬仗,我可以事先透露一下,战争的规模绝对不会比这次北京战役的小,到底何去何从你们照亮办吧!” 这些人一听还要等两年,不禁有些失望,可是甲种兵团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光听那名字就知道,是以都是摩拳擦掌等着回去大干一场。有了最近两年的军事目标,还要有今后五年的,不光是军事上在经济和政治上同样要有举措。这不是短时间内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也不是我都能想到的,所以干脆趁着这几天众人都在一项一项的逐步落实。 由此一个宏伟的蓝图勾画在了我们面前,利用五年的时间打开海外市场,基本上垄断亚洲贸易,在吕宋建立最大的转口码头,控制马六甲等海峡,将西洋的战船限制在印度洋,建立一个环中国海的环形岛链,有效的拱卫中国的海防。 在朝鲜国内开始逐步的统一规范度量衡,建立一套完善的官员体系,将税制改革推行到全朝鲜,以货币代替贡米,加大教育力度,从中原继续进行移民,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目前朝鲜的体制还不完善,想要尽善尽美的完成一次五年计划绝对不是件容易事。 对于明朝依旧奉行君臣关系,但是要平等贸易,并且找机会霸占台湾和海南两岛,完成对明朝沿海的战略包围,在台湾和海南建立两个大的陆军基地,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当然了这是第五年以至于更远的战略,眼下当务之急是敲开日本的大门。 对马岛的归属就是一笔糊涂账,这个小小的岛屿在几百年间多次易主,当年蒙古的舰队就是从这里出发进攻九州的,只可惜登陆后遭到了日本人的顽强狙击,两次远征都告失败,尤其是第二次更为惨烈二十万的部队回来的寥寥无几,当时太平洋上刮起了猛烈的飓风,这场风暴持续四天,使得蒙古南方舰队的舰船基本被毁,北方舰队的舰船也损失大半。北方舰队剩余的舰船搭载指挥官以及部分蒙古军和高丽军逃离战场驶返高丽。南方军的指挥官和部分高级官员眼看回天无术,也只得丢下大部队,乘南方舰队残存的几艘船逃离。此时九龙山的海滩上尚留有近十万元军,这些人失去了补给和退路,又无力突破日军的防线,现在只得等死……若是没有那场飓风现在的日本是什么情况真的难说。 为了对付日本我从朝鲜的王室档案中搜集了很多的资料,其中正有包括忽必烈两次征倭的,当然了也有关于对马岛的历史。对马岛一直以来都被宗氏家族所控制,至于其家族的渊源我没有兴趣考证,我不是研究历史的,不想在这上面耗费时光,宗氏家族应该算是日本幕府的大名之一,所以从根本上讲对马岛是归日本管辖,尽管经过两次蒙古征倭可是宗氏家族还是幸存下来了,并且不断发展壮大。壬辰倭乱时更成为倭寇进攻朝鲜的前哨,尽管他表面上臣服于朝鲜,可是骨子里却是十足的倭寇,很多迹象表明沿海的倭寇很多是从对马岛出发的。只可惜壬辰倭乱以后朝鲜再无余力征服对马,一直没有动他,光海君复位以后对马岛的大名这一代的宗主宗义成曾派使前来祝贺,老头子一高兴还封了他官,弄得这家伙既有朝鲜又有日本的官制,真是便宜他了。 宗义成很圆滑,整个就是一个两面派,谁也不得罪,叫人拿不出把柄来对付他,名不正则言不顺,为了控制对马岛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什么借口出兵。这可真是一件挠头的事,我虽然有时够奸诈,可是让我找借口来发动一场侵略战争,在理智上说的过,可是感情上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先生可是在为出兵对马的事发愁?”李复觉这时走进我的书房,见我看着对马的地图在那里发愣忍不住发问。我是什么人他也清楚,自然被他猜透。 “复觉说的是啊,这场仗关系重大,我们不能师出无名啊!”我愁道。 “这有何难,我还当是别的什么事呢!”李复觉信誓旦旦的说道。“只是这事得大人你做主,否则将来查究起来可别说我怎么样。”李复觉先把自己摘清。我笑了笑道: “自然是不会让你为难,你就只管说吧!” “大人,你还有所不知吧,不论是壬辰战争之前还是战争结束后,对马岛上的宗氏一族对对朝鲜的经济依赖都要远远超过对倭国本土的依赖。所以,只要我们找个理由停止或者限制与对马岛的贸易船只数量时,就无异于掐住了对马岛的脖子,到时对马岛必定无以为继,要么彻底向我臣服,要么就像从前一样派人假冒倭寇前来劫掠。有了这个借口我们何愁不吃掉对马岛呢?” “哈哈哈!”书房里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奸笑,我发现我和李复觉总是有共同语言,连做事的方式都相似。 第九章 对马海战(一) 对马宗氏的始祖据说可以追溯到安德天皇时代,其他的还有很多说法,这都无从考证,包括宗氏家族本身也弄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宗氏是平安时代以来太宰府四等官人惟宗氏的一支。 律令制时代,对马岛属于太宰府管辖。太宰府委任在厅官人阿比留国时对对马岛实施统治,阿比留氏在古代长期是对马的实际控制者,由于阿比留国时经常不服从太宰府的威势,太宰府便命令地头代惟宗重尚讨伐阿比留国时,于是重尚便成了对马宗家的开山之祖。 从此宗氏一族取得了对马的控制权,宗氏在对马当政后即刻着手办了两件事:其一是大力开展同朝鲜半岛的海上贸易,壮大自身的经济实力,这是对外采取的政策;其二是加强了对领地的控制,强化家族集权。直到现在,在对马岛内姓宗的也仅仅一家。随着对朝鲜贸易的发展,对马领内志多贺、佐贺等港口城镇也迅速发展起来。 至于惟宗重尚为什么将姓氏中“惟”字去掉,而改姓“宗”呢?有一种看起来荒诞不经但却几乎得到一致认可的说法,那就是为了符合朝鲜以及中国大陆单姓居多的称谓习惯,便于开展贸易活动。 且不管宗氏到底是什么渊源,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宗氏绝对是地道的日本人,在历次对朝鲜的侵略中都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一方面宗氏不断的向朝鲜派遣使节讨好朝鲜,以维持贸易,另一方面为了配合日本侵朝又不断的向朝鲜派遣间谍,刺探情报,壬辰倭乱时当时的宗主宗义智更是受秀吉命将领地内16到53岁的男丁都动员起来共5000人作为先遣队参战。七年大战打下来几乎完全摧毁了对马的经济,因为对马本来耕地很少,经济运作基本上依赖于同朝鲜半岛的贸易,这种贸易在战争中自然是被中断了。 直到朝日双方最终于1609年签订了《己酉约定》,才允许日本在釜山豆毛浦重开倭馆,专司对朝鲜外交。经过宗义智、宗义成两代藩主的励精图治,至今才有了复苏的迹象,这种迹象很大原动力在于朝鲜对日贸易的日益活跃。然而刚刚复苏的对马岛又遭受了三十年来最大的困难,朝鲜以其宗主国明朝禁止对日贸易为由,停止了和对马岛的贸易,并且驱逐了倭馆人员,这使得整个对马岛都陷入一片萧条当中。 “宗主,还等什么,朝鲜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想困死我们,逼我们向他屈服,我们绝对不能因此臣服于该死的朝鲜人,正好趁这次安龙焕的海军调动,我们到对岸的釜山劫掠一番,因该可以渡过这个冬天,听说朝鲜现在遍地都是粮食,家家的白银都有一箱子那么多。”说到这里宗义成手下的武将少贰冬尚眼睛都绿了,若不是他下巴够大能兜住的话,估计唾液早就流了下来。 “糊涂,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得罪了朝鲜我们今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我问你们,你们当中有谁保证能战胜朝鲜海军,没有吧,既然没有就不要再作此想。”少贰冬尚被宗义成一顿训斥,一时无法开口,心中却是愤恨不平,暗自打上了釜山的主意。 “李开阳此人奸诈狡猾,不可小视,连皇太极都在他手里吃亏,我们不能大意,安龙焕的海军调动焉知不是阴谋,因我们上钩,所以一定要忍耐,不能给朝鲜以口实。都知道了么,我再派人和朝鲜交涉,希望可以用白银购买粮食渡过这个冬天。”宗义成无奈的说道。其实他深知这是一场残酷的耐力比赛,朝鲜此时的情形他不是不知道,在朝鲜沿海还有很多对马岛的奸细,这些人甚至已经融入了当地居民的生活当中,朝鲜和对马岛都需要贸易,只有贸易才能将这盘棋下活,否则的话只有等死,就看是谁先死了,对马岛死了对朝鲜有利,而朝鲜死了对马岛绝对是会产生更大的危害,人们的生活水平会急剧下降,就像现在一样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 宗义成虽是苦口婆心,奈何手下的将领却不是很听话,结果真的被宗义成言重了,安龙焕的海军调动就是引诱对马岛上的倭寇上钩。缺乏耐性的少贰冬尚是最先带着自己的家奴冲上釜山的,结果很不幸的是他遭遇了釜山驻军包围,在丢弃了自己几乎全部的家奴后,少贰冬尚仓惶的逃回对马岛。 对于少贰冬尚所犯的愚蠢的错误宗义成还能说什么,几乎是一前一后,这边少贰冬尚刚逃回来,那边朝鲜的使节已经前来兴师问罪。在给宗义成的信上我措辞十分激烈,要求将这次侵犯朝鲜沿岸的凶手,交给我方全权处理,如若不答应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宗义成铁青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少贰冬尚,随手将我的信扔在地上,少贰冬尚赶紧捡过来看,随后脸色苍白。 “宗主,你真要把我送给那汉狗么,作为武士我宁愿切腹自杀,也不愿意向那汉狗屈服。”说着从腰间抽出武士刀,就要结果自己。 “蠢才!”宗义成上去就是一脚,将少贰冬尚手中的刀踢飞,随后就是好几个耳刮子扇去,打得少贰冬尚莫名其妙,眼冒金星可是偏偏不敢还手,还不断的“咳,咳!” “李开阳看来是看上了我的对马岛,就是你不去抢掠他也有别的借口兴师问罪,与其愚蠢的去死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去多杀几个敌人,立刻命令凡是拿得起刀的人都动员起来,准备应付朝鲜军队。” “是!”少贰冬尚爬起来,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随后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议事堂。对于少贰冬尚宗义成根本就无法处罚,因为很多年前少贰氏是九州岛的大名,由于对马岛面积小,且山地多,可耕地甚少,粮食不能自给,所以宗氏一族希望可以投靠少贰氏在九州谋得土地进而扩张自己的实力。可惜在九州的大名争夺中少贰氏几乎全军覆没,被大内氏赶出了九州,至此,宗氏依靠少贰氏在九州本岛扩张势力的企图完全破灭,宗氏在九州筑前的领地也失去了,不得不依靠依靠对朝贸易、开发银山、开发新田才能摆脱由粮食短缺而引发的危机。 对于逃到对马的少贰氏,宗氏也算是礼敬有嘉,虽然已经过了数代,可是宗义成还是不忍处罚少贰冬尚,因为他已经是少贰氏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了。再说,宗义成不傻,他已经完全看出了我的意图,现在处理少贰冬尚只会让自己手下的将领和自己离心离德,削弱自己的战力。宗义成一方面布置对马岛的防务,一方面向九州岛送信,希望大内氏可以出兵帮助,至少是出一些粮草。要知道一旦对马岛丢失,日本再无控制海峡的能力,这是所有日本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宗义成给九州的信刚送出后,朝鲜的海军已经铺天盖地的涌来了,这次作战是由我亲自指挥的,对付小日本我不可能不亲自出马。 站在子龙号的船头看着千帆竞技,我意气风发,当真有一种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的势头。其余众将都站在我的身侧,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对马岛如何值得我这样兴师动众,几乎朝鲜一半的海军都被调集上来,估计光是用炮轰也把对马岛轰平了。 “报告,距离对马岛还有一百里!”一个水手上前报告道,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早就看到对马岛的轮廓了,此时在望远镜中看的就越发的清晰了。 “命令,安龙焕统领所部绕道对马岛另一侧,截断从九州来援的敌人,勿使其登上对马,一定要在海上将其消灭。”我命令道,随后冲着邓希晨笑道: “希晨,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和柳元帅就看这场好戏了。”说着拉着柳德恭上了船楼,那里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两把椅子,专门用来观战的。安龙焕邓希晨自然命令不动,只能我下令了,截断对马的援军,对马岛也就成了孤岛,估计还不是手到擒来,正好让邓希晨好好练历一下,增加他的军功和威望。 邓希晨等这一天好久了,这两年他就没通痛快快的打过大仗,这一次自然是憋足了劲要一举拿下对马。 “命令全军,全速前进,准备登陆作战。”他一生令下,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副帆也升起,一时间战舰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起来。 站在城墙上的宗义成看见如此多的战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对方这次是势在必得,居然动用了如此多的战舰,尤其是体积庞大的子龙号,给他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城墙上倭人也具是心惊,这样的战舰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对于朝鲜海军的势力尽管他们有心理准备,可是也没有想到居然强悍到如此地步。 “宗主,我们的战船还要出海迎击么。”负责水军的将领磕磕绊绊的说道,从那语气上已经看出来,还没有接战就已经气馁了。 “废话,那不是自找苦吃么,命令水军弃船,都部署到一线城墙上去,你也去,挡不住敌人你就不要回来了。”宗义成下这个命令时也很无奈,但是他的确不能让自己的水军给对方当靶子,平白无故的牺牲,本来对马的军力就不足。 停靠在岸边的对马水军刚刚从战船上下来,还没有走到一半无情的炮火就射杀过来,炮弹几乎是像雨点一样将那些被放弃的战船轰的西巴烂,不时地有桅杆和木屑飞上天空,伴随着轰鸣的炮声宣示着这场战役的开始。 随着朝鲜战舰的不断逼近,炮火也在不断延伸,几个跑的慢的士兵率先作了这场战役的牺牲者,尸体被火炮撕碎然后抛得老高,再重重的摔下来,成为一摊血肉,让岸上的守军无不胆寒。 首先靠岸的是体积较小,速度较快的四号和三号福船。从上面冲出无数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士兵,随后是二号福船,现在在朝鲜海军中服役最多的就是二号福船了,承载量大,速度也不慢。很快的滩头阵地上就聚集了数千人,这次进行登陆作战的都是各军中的精锐之师,此次战役后我准备经他们统一编制,建立一支当代最早的海军陆战队,配合海军作战。 由于对马岛地势狭小,丘陵众多,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所以此次登陆的清一色全是步兵,他们装备的都是射程很远的蒙古角弓,伴随着隆隆的鼓声,登陆的步兵开始整队集合,排出三个方阵,每方阵一千人,成品字型向正对面的阵地缓缓开进,在方阵后面是数十门新式火炮,这些火炮都装载在钢质骨架的战车上,可以在战车上直接发炮,是专门为登陆作战而准备的。 方阵在行进至敌人火力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前排的士兵支起厚盾,后排的士兵将半蹲下来等待攻击的命令。 “放!”一声令下,战车上的火炮率先开火,数十发炮弹射程长短不同的落在不同的地方,陆地作战和海上作战不同,火炮的射程和精度需要进行精心的测算。朝鲜火炮能发展到今天得益于很多人,在射击精度上孙元化功不可没,正是靠他提出的弹道学知识,才使得炮兵逐渐的显露出头角,并且开始发展成为一个逐渐独立的兵种。孙元化将自己的经验都写在其所著的《西法神机》中,这其中包含了许多应用数学的计算实例,并且第一次用中文提出了统规的概念与使用方法,的使用方法。正是这些知识的应用给我军的火器操作水平带来革命性的提高。 第一轮射击正是在测算角度和射程,随后第二轮射击开始,这次火炮的精度和准确性明显提高,更多的炮弹直接击中在敌人的一线阵地上。由于对马岛多石而少土,所以倭人用来修筑阵地的都是石头,在火炮的轰击下碎石翻飞,平添了火炮的威力,落下的碎石向雨点一样砸向倭人,一时间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宗义成紧咬着牙看着一下阵地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偏偏有劲使不出,他不是傻子,相反的对军事很有研究,尤其是中国的兵法,都在他涉猎的范围内。他知道这时不能派军援助,否则都将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下,他只有等,等待短兵相接的时刻。 经历了一盏茶左右的炮击,火炮逐渐停了下来,第一方阵的士兵开始缓慢的移动,直到对方阵地进入自己的弓箭射程,才一起扬弓,弓箭不是平射而是向斜上方抛射,这样射上天的箭展示出一个形态极其优美的抛物线向敌军阵地再次袭去,抛射的弓箭增加了势能所以下落时声势十分骇人,几乎是带着嘶鸣向敌军射来。敌军的阵地再次血花翻飞,尖利的箭矢几乎可以钻透盾牌和胸甲将人钉在地上,无数的士兵痛苦的呻吟着,口中不断吐出血水,可惜还没等他们尽情的享受这种痛苦,第二轮羽箭又射来,这一次有的干脆就是穿过倭人的脑壳,痛快地送这些人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攻击!”一声令下,数支哨箭腾空而起,划出尖利的哨音,预示着大战的真正开始,第一方阵的士兵首先起身逐渐快跑,向敌军阵地冲去。这时对马岛的一线阵地所剩下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了,有的甚至是被吓破了胆,瘫软在那里,担任第一波攻击的是女真人的精锐,他们被获准可以尽情屠杀阵地上的一切活物。一直以来,我的军队都奉行抓俘虏的政策,士兵们以此来获得丰厚的报酬和奖赏,但是女真人和蒙古人天生就有一种血性,嗜血的性格,长时间的抑制他们的杀性,使得他们经常狂躁不安,这一次得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谁也不落过,这些士兵挥起手中的屠刀尽情的砍杀。 很多还来不及反抗的倭人瞬间的就作了刀下的亡魂,不时地有头颅被抛向空中,血液飞溅而出,一线阵地此时简直就成了地狱,倭人的战斗意志彻底的被摧毁。 “反击,反击!”宗义成已经无法忍受了,二线城墙上的倭人一个个愤怒的冲了出去,和第一方阵的女真人混战在一起。不同于一线阵地,二线阵地都是宗氏家族的嫡系部队,应该说是地道的接收武士道精神的武士,这些人不但顽强凶狠而且悍不畏死。 第十章 对马海战(二) 随着宗氏嫡系部队的加入,战场上的战况发生了变化,由于没有火炮等远程武器的威胁,倭人的凶悍和顽强开始逐渐体现出来,很多倭人往往是身中数刀仍持续在作战,并开始最后的疯狂,这让我军的伤亡很大。原本女真人也是不乏这种作战风格的,可是随着军事医疗制度的改革,战场上已经不允许伤员带伤作战,尽管是这样很多女真士兵还是被激起了血性,面对凶顽的敌人毫不退缩,与之硬拼。 虽然我军的装备精良,可是还是有不足的地方尤其是兵器上,每每和倭人对决,常常是刀折剑断,致命要害处的甲胄也很难应付倭人锋利的倭刀,战场上出现了不利于我军的形势。这时号炮再响,其后两个方阵也投入了战斗,作为策应从两侧包抄敌军。宗义成自然是不甘失败,无数头戴白布条的日本死士发疯的从二线城墙蜂拥而出。口中大声的吆喝着,挥舞着明晃晃的倭刀向我军砍杀过来。 在远处用望远镜观战的我此时脸色阴晴不定,这是第一次和日军正面交战,没想到日军如此顽强,也没想到我军在兵器上会逊色于日军。要知道这些装备在中原可是屈指可数的,可谁知道到了日本确认人家像削菜一样弄得七零八落。 “撤军,迅速和敌人脱离!”我下令道,尽管知道这场战役应该是由邓希晨指挥的,可是我还是下了命令,因为邓希晨已经红了眼,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对于倭人他有刻骨的仇恨,是以尽管进攻部队失利可是他还要坚持攻击,甚至是想派第二波攻击梯队上阵。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这些战士可是我的宝贵财富,要知道为了训练这些精兵耗费了我多少的钱粮,我不能白白的把他们丢在对马岛,丢在兵器强于我方的倭人手里。我知道就这样下令退兵很多人会接受不了的,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可以保证攻下对马,但是那伤亡对我来说就太不合算了,皇太极不禁消耗,其实我何尝又禁得起消耗呢,尤其是人力资源。 “大哥,这个时候不能退啊!”邓希晨向我哀求道,刚才他想亲自上阵就被我阻止了,此刻见我要撤军更是不干,眼睛血红的看着我。 “撤!”我咬了咬牙坚持道,看周围的人没有动静,我大怒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么?撤军,撤军,我不想让士兵白白送死,你们若是不照办,我就亲自去发令。” 众人见我大怒具是不知所措,慌慌忙忙的下去整理队伍,撤军的哨音也划破长空。在前面和敌人战斗的士兵,听见撤军的箭哨开始有秩序的后腿,和敌人脱离接触,可是倭人兀自死缠不放,跟着撤退的部队居然一路追杀上来,真是不知死活。 “派一队骑兵过去!“我接着命令道,这时敌人已经越出第一道防线暴露在沿海的滩涂上。尽管知道在对马作战骑兵的用处不大,而且战马所消耗的粮草抵得上五六个战士,可是我还是带来了一千的轻骑兵,已被不时之需,这不用上了么,一千轻骑兵挥舞着战刀,从侧翼策马向倭人冲去,立刻使得倭人的队伍打乱,骑兵的冲锋不同于步兵,前一刻他还离你很远,可这一刻以经近在咫尺,本来倭人就身材矮小,在骑兵的威慑下更显得人单力薄。 宗义成也知道好歹,能挡住我的第一波进攻,他已经是送了口气,不想这点精锐都葬送在我军的马蹄上,所以也发出信号,倭人这才怏怏的撤离战场,退回第一道防线,并且站在已经残破的城墙上大喊大叫,似乎在耀武扬威。 “开炮!”这次不用我命令,柳德恭已经忍不住了,手下的炮兵早就等着着命令了,不由分说一大堆炮弹像蝗虫一样直奔一线城墙砸去,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倭人,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躲过报复的炮弹,一时间鸡飞狗跳的。岸边留守的士兵具都哈哈大笑,可是撤回来的士兵表情却十分凝重,试问这些人何时吃过这样大的亏,心里兀自愤愤不平,咒骂倭人的倭刀太过锋利。 战场上于是产生了一种僵局,宗义成一线和二线的工事十分巧妙,火炮退至一线城墙下,其仰角不够无法打击二线城墙,跟难逾越这道城墙,是以冲锋的部队必须在没有火炮的支援下面对凶顽的敌人,这是目前我军所遭遇的难堪。宗义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士兵线在连一线城墙也不敢登,只能不断的从二线进攻,阻挡我军的攻势,所以彼此双方都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 夜色降临,僵持了一下午的双方不得不暂时休战,大帐里众人都屏息凝视,从来没打过这样窝囊的仗,我在大帐中反复徘徊,日本军刀的利害我不是没有听说过,那是在抗日作战争时期,最开始时我军与敌人进行白刃战时经常因此吃亏,后来部队配备了宽背大砍刀才搬回了劣势,出征前我不是没有考虑,只是当时认为抗战是几百年以后的事那时的日本铸造技术自然是比中国高了,而在这个时代估计日本人也就是面瓜一个。 没想到我错了,大错特错,由于缺乏这方面的准备,有数百人在这一战伤亡,倭人十分残忍,很少有轻伤者,要不是有疗效甚好的止血药估计伤亡的人数会更大。我皱着眉头,背着双手仔细寻思着如何破解这个难题。 “来人!可有今日缴获的日本战刀?”我大生问道。 “回禀先生,阵前确实缴获了几把。”说着鳌拜将一柄军刀递了上来,看他那样子是十分珍惜,今日白天那一千人的女真正是由他指挥的。 “再拿几把咱么的刀来。”卫兵依我的命令送上了几把镔铁刀,我左手拿着镔铁刀右手拿着日本刀,以日本刀向镔铁刀狠狠地砍去,只听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镔铁刀应声而断,被割断的刀头落在地上发着无奈的哀鸣。接着我又捡起几把照此办理,结果无不相同,然而倭刀到没什么问题。 尽管众人在战场上已经看到了这种结果,可是此时亲身体会感受又不同,自诩天朝大国,自诩海军强国,可是连一把普通的日本刀也敌不过,这不是耻辱是什么。看着众人默不作声,我一声叹息道:“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倭人的刀要比我们的锋利,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先生,其实这个问题早就存在了。”说话的是柳德恭,他也很无奈。 “其实早在忽必烈时代,倭人的战刀就已经堪称当世无双了,当世之中论性能或许只有北天竺和大马士革出产的钢刀可以与之媲美。当年忽必烈派军征服倭国,我朝鲜亦有出兵,倭人善于近战,而我朝鲜人在战斗中也主要负责近战,是而他们遭受倭人的正面冲击而损失惨重。此战使得朝鲜人对倭人的战斗力,尤其是倭人的战刀印象深刻,据说蒙古军普通士兵的刀剑与倭刀一碰即断。相对来说,使用弓箭的蒙古人损失小一些,倭人的弓箭虽威力强大,但射程很短,不能跟蒙古角弓相比。 战后我们也曾千方百计的想弄到倭人铸造战刀的技术,可是倭人始终不曾透露,即使是被俘也不说出他们的战刀是如何打造的,所以几百年来我们在此一直处于劣势,壬辰倭乱由于战刀的优劣造成的损失和伤亡亦不在少数。” 说完柳德恭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朝鲜很多军人都有收集日本战刀的爱好,只是说出来不好听,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都不说罢了。没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战刀的铸造技术还是没有赶上倭人。至于我这样的以刀砍刀的试验,试问谁会把当作宝贝一样的倭刀拿出来硬碰,都舍不得啊,这些缘由我自然不知道,女真众将没有和倭人交过手更是不知道。经柳德恭一说,我也想起看过相关的资料。 古代最优良的钢按性能排列依次为大马士革钢其实也是一种焊接花纹钢,不过性能没有马来钢那样出色,中国最好的刀剑一般由进口的马来钢制造。大马士革钢为高级合金钢,冶炼技术复杂,成本高昂,具体制造技术已失传。在古代,大马士革钢刀一般只有贵族才能拥有。最顶级的大马士革钢刀为乌兹钢刀,产于印度,其次为斯切尔弯刀,产于波斯。斯切尔弯刀的做工和装饰极尽精致奢华,是蒙古贵族的爱物。相比之下,日本钢其实并无太大特色,日本战刀的优良性能主要来自其独特的后期淬火工艺。大马士革钢刀性能固然卓越,但日本刀制造成本低廉,日本的普通民兵都可拥有一把好刀。 一想到这里我后悔不迭,今天这些战士的伤亡很大程度上是我的疏忽,我太小窥日本人了,所以忽略了这个环节,再说我过分的依赖火器了,以为有了火炮就可以无坚不摧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知道了兵器上的优劣,我们就得想办法扬长避短,明天给倭人好看,对不对!”见众人愁眉苦脸,我鼓励众人道。 “对,先生说的有道理,扬长避短,我们的长处就是善于远程攻击,只要我们在明天的进攻中发挥这个长处何愁倭寇不灭。”佟养性不论在何种场合都是我坚定的支持者,此时又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帮助我鼓劲。 “是,先生说的对!”众人纷纷响应,并且献计献策。第二天一早,隆隆的战鼓声再次响起,预示着新一轮的战役马上就要开始了。宗义成昨晚是一夜没有睡觉,他正在为对马的事着急,送去给九州的信至今没有回音,这让他睡不踏实,假如再这样没有回音,没有援兵,对马岛失陷是一定的了。宗氏在对马经营数百年,要是毁在他自己手里,宗义成不敢再想了,只是在屋中不断徘徊,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好的办法,距离天明越来越近,战争的步伐也在不断加快。 伴随着隆隆的鼓声是一队队方阵,和昨天的情形不一样,这些战士一字排开所形成的方队从来没有让人这么震惊过。你不是二线的武力都用来防御么,我看你怎么防,这么长的战线,是防不胜防。此次征服对马所动用的兵力已经是对马岛兵力的数倍,我是动了血本,兴师动众的来,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归。最先停下来的是炮兵,他们校准炮口后,随着一声令下,火炮开始发言,也不管有没有人,只管射击,苗准,再射击。待第一轮攻击结束后,步兵开始缓慢移动,为了不重蹈昨日的覆辙,众人昨夜就商量了一夜,利用弓箭火器等远程武器对负宗氏,让他处处开花。 今天的攻击效果果然是不错,无数发炮弹倾泻在宗氏的城墙上,激起漫天的碎石,二线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在气势上我方已经完全压制住了敌人,一扫昨日的颓势。伴随炮火的延伸部队开始向前挺进,这给日军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炮火能够一直打到二道防线一样,让他们生出无力感来。炮火延伸到极致时,羽箭攻击开始了,无数的羽箭这次是从刚刚越过一道防线的我军阵营中射出的,虽然不少落在了城墙外,但是亦有不少直接杀入城中,将一个个倭人了结。 宗义成见此情景连忙下令自己的嫡系部队再次出动,希望可以凭此阻拦我军的进程,可是一次好用不等于永远好用,尤其是面对吸取了经验教训的我军,敌人刚一出城就被我军的羽箭干掉了不少。 倭人在弓箭手的支援下冒着箭雨列阵向我们冲击过来,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来的好,我狞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就要给他们一幅满意的答卷了。 第十一章 对马海战(三) 面对漫无边际的进攻线,宗义成唯有摇头苦叹,派出去的人不一会就淹没在人潮中。这次对方在兵器上作了精心的准备,与之对战的不再是手拿钢刀的士兵了,这些进攻的士兵手里拿的是锤斧等“重型”武器,就是刀也换成了厚背的鬼头刀,如此一来自己一方在兵器上的优势一下子被扯平了。而倭人矮小的劣势却凸现出来,面对高大勇猛的敌人,很多倭人几乎是在第一回合就被贯穿在地,随后被斩下头颅,或者是砸扁脑袋。 有鉴于倭人的所谓武士道精神及其冥顽不灵,今次进攻时下达给士兵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力求迅速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彻底瓦解敌军的战斗意志。至于这次担任主攻的一线战斗人员,是专门从所有登陆部队中挑选的,使用这样种武器的多是女真人和蒙古人,尽管数量不多,可是都十分凶悍,所以才会这样所向披靡。 很快的昨天阻挡我军前进的宗氏嫡系就被瓦解掉了,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看得宗义成心痛不已,手扶着垛口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汹涌澎湃的登陆部队趁热打铁重新集结整理队形再次形成若干个方阵缓慢的向二线主体城墙推进。这次由于准备充分伤亡较小,其中弓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几乎是敌军刚一出城,铺天盖地的羽箭就迎头痛击,使得真正冲到阵前的倭人并不多。 即使冲到了阵前,也被众人一拥而上切菜瓜一样剁得稀烂,倭人讲究什么武士道精神,我们可不需要,人多力量大,在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其实之所以如此顺利的消灭敌人就以因为昨天消灭了一线的敌军,没有一线敌军的纠缠,我军很条容易从容的应付冲出城来的敌军,长短程武器搭配得当,收效甚好。 宗义成为自己的愚蠢后悔不已,他还以为自己的嫡系部队能像昨天一样成功的阻挡敌人的进攻,可是这次他错了,同样的战法不能两次的连续应用,何况这时战场上的情形和昨天已经不同。 进攻部队在距离二线城墙不远处停止了前进,随后分出一小波人马进行试探性攻击,这些人都配有厚盾,这种厚盾是特别加工的,足足一人多高,盾面以铁皮包裹,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盾的上方和眼睛平齐处开了一个三寸见方的口子,以玻璃镶嵌在内,这样战斗人员可以躲在盾后一直的前进,不用担心敌人的箭矢。这当然是我取自现代防爆盾的概念下令制造的,并且是第一次投入战场。 在前一天之所以没有使用这种新型盾牌主要是数量不多,此次随船带来的只有五百具厚盾,本来是准备作为列阵冲锋时用的,可惜前一天的战斗迫使我不得不拿出这种新式装备来,因为尽管现在暂时解决了战刀上的劣势,但是日军另一个优势不能不叫我将厚盾提前使用,那就是日军的火器。 根据安东尼奥提供的情报,日军装备了很多鸟枪,这些鸟枪虽然不能及远,但是近战时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这也符合壬辰倭乱时的记载,当时中朝联军与日军在朝鲜进行了几乎是所有兵种的较量。尤其在修建城堡并据此运用火枪的能力上,比中朝联军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日产火枪的制造水平也占优势。而明军虽号称拥有庞大数量的火器,对付日军的城堡并没什么好办法,几次会战都是伤敌不及八百,自己伤亡一千。这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明军火器的确实水平,战场上凭实力说话,并非空喊“远程重炮”射程可及“数十里”便可制胜的。 非常遗憾的是,尚未吸收消化朝鲜战争中得来的经验,明军中的精锐便紧接着被派到山海关外对付女真人了。这就是史载的萨尔浒大战,也是强调火器装备后的明军第一次与强悍的马上民族的军队展开对攻。此时的明军有战争经验,兵是精兵,将是良将,火器装备充足,人数上占优势。兵分四路,俱非弱旅,左右呼应,齐发进击。结果如何呢?努尔哈赤口占一偈曰“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八旗军队于是一路向前,几天工夫明军被杀得干干净净。 在平壤大学的军事学院这几场经典战例已经成为学生们的必学科目,关于骑兵和火器的配合协同作战也不知道被研究了多少遍,至今还没找到好的契合点,但是日军火器犀利不容小窥已经深植于我的脑中。 正是因为这样我这次登陆才如此注重火器,忽视了日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和战刀的铸造水平。但是战争最终的决定因素包括双方军队的规模大小、后勤保障是否顺畅以及国力的强弱,火器运用水平都在其中。 前一天的攻势由于远程火炮的参与,打破了日军的常规作战方式,而今天在消灭宗氏嫡系敢死队之后,我军即将面对的就是经营了上百年的对马岛主体防御工事,假如说昨天的一线作战是热身练兵,那么今次才是大考,全面考察我军的综合作战能力,毕竟这是我军真正意义上的攻坚战。借鉴了明军在壬辰战争中的教训才有今日的厚盾,尤其是研究了在一线阵地缴获的几杆鸟枪后,更坚定了我提前使用厚盾的决心以防备敌人的火器。 说实在的小日本的那几杆鸟枪我还真没看在眼里,要知道当年大学军训打靶的时候我可是使用过AK47的,那家伙的威力这小小的鸟枪是没有办法比的,可惜啊,这时没办法仿制,否则给日本人来那么一下子肯定过瘾。这不过是意淫罢了,还得回到现实,从鸟枪的试射结果来看它在百米内的射击还是比较有杀伤力的,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弓箭不是谁都能用好的,考虑到风向和臂力等等因素,一个熟练的弓箭手和一个熟练的枪兵在部队中是极不成比例的,枪兵好训练但弓箭手却难训练。因此大量配备鸟枪的日军对我军的威胁不容忽视,可喜的是厚盾在百米的距离是可以有效的阻挡鸟枪发出的铅弹以及一切箭矢,因此这次攻城我将厚盾摆在了最前沿。 手举后盾的士兵十步一停,将厚盾重重的砸在地上,齐刷刷的轰然作响,动作整齐划一,充分展示了我军的组织性和纪律性,看似简单无用的动作其实里面有着大学问,为了减少伤亡,部队必须将间距拉大,然而也不能过分的拉大距离,这样进攻将变得无以为继,后力不足。因此适当的调整是必要的,在盾牌保护下的头几列士兵比较密集,藏在盾牌后的多为弓箭兵当他们和城墙的距离达到弓矢的射程内后,前排的盾兵停了下来,后排则保持警惕,距离拉开等待前排士兵的反应。 日军当然不会让我军从容布阵,城头上的火炮开始反击,稀稀落落的炮弹落在已经拉开间距的部队中除了掀起一些石块和造成轻微的损伤外,如同隔靴搔痒。见识了我军的新式火炮威力的士兵不会为这种轻量级的武器吓倒而使军心涣散的,相反的已经进入战斗位置的弓箭兵在盾兵的掩护下开始还击,飞蝗一样的羽箭抛射如城中,给敌军带来了不小的混乱,没用多少时间几乎压制了敌人的火炮,因为这些箭矢专门向火炮的发射位置射去,特别关照日军的炮兵。 火炮被压制后,后排的士兵开始向前排集中,并且将手中的箭射向城去,随着盾兵的缓慢前进而不断的向前推进。直道将近城墙一百米的距离以后,日军才开始用密集的鸟枪开始还击,接战两天发现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日军几乎已经放弃了弓箭的使用。而此时密集的鸟枪射击说明他们对火器的重视程度。 说起来这要得益于葡萄牙人,1543年,途中遭遇风暴,被吹到日本九州的种子岛。海难使这些漂流至此的葡萄牙人有幸成为最先踏上日本列岛的西洋文明的代表,而他们携带的鸟枪也立即被种子岛岛主时尧所接受,很快便仿效制造出大批洋枪,从九州逐渐向全国普及。鸟枪的使用真正在日本得到重视和推广也是在日本所谓的战国时代,被当时的枭雄武田信玄所重视,他组织起了规模空前的火枪部队,在城池攻守战中发挥了相当惊人的作用。攻城的时候,百炮齐鸣,可以震慑敌胆、削弱守方的士气;守城时据险向下齐射,距离和精度的不足都可以大幅度弥补。 尤其是在长筱之战织田信长用三千步枪部队粉碎了武田家勇冠天下的骑兵,标志着在日本,火器在战争中的正式运用以及发挥的巨大的作用。自此日军中装备火器蔚然成风,以至于忽略了弓箭的作用,然而这时的火器却非常落后,不但瞄准精度差、射击距离近、故障发生率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射击速度慢得惊人。第一步,先要打开火药袋,取出一定份量的火药放入枪管,再用铁钎舂实,然后放入铅弹;第二步,磨擦火石,点燃火绳;第三步,瞄准目标,扣动扳机,使火绳落下点燃火药。由此给进攻的敌军尤其是骑兵以极大的进攻时间来突破敌军,所以在野战中火器的作用还不是很大,可是守城就不一样了,这也是宗氏采用火器的主要原因。 自从织田信长运用步枪三段射击技术,即将步枪队排成三列,一列填弹、一列瞄准、一列射击,并且以此击败当时日本第一的武田骑兵后,这种作战方式和鸟枪受到了全日本各路军阀的追捧,尤其是丰臣秀吉,他在同一日本时大量的使用了鸟枪,使得鸟枪成为日军步兵的主要装备,宗氏从前一直跟随丰臣秀吉自然也将主子的本事学到了一些皮毛,所以他在城墙上也采用三段式射击,希望以此方法来阻挡我军的进攻。 可是尽管对方火力密集,但是在厚盾的保护下我军并没有出现日军希望出现的那种伤亡。厚盾下的弓箭手不断还击,不时有敌军从城上掉下来,当然了我军也不是没有伤亡,但是铅弹所造成的死亡率实在不高,除非直接命中要害否则很难造成重伤,大多都是受伤被抬下去治疗。整个战场显得井然有序,我军就是停留在城下,不断的以弓箭还击,双方就这样一直对峙到天色渐暗才收兵。 就在双方对峙的同时对马岛岛面向九州一侧也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海战,尽管九州的大内氏和宗氏因为当年的争夺九州大名而有间隙,可是面临这种时刻还是义不容辞的出兵了,不过可惜的是,九州和对马岛陆路上没有连接,若想救援就必须用船运载,这正好撞在安龙焕的炮口上,也早就落在我们的算计当中。其实这场战役的出发点固然是占领对马岛控制整个朝鲜海峡,可是还顺带着一个作战意图就是希望能借此逼迫德川幕府开放港口和国内市场,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同时也借此机会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为将来全面征服日本作准备。 这次战役这有些类似围点打援,所以在对马岛上我军的攻势并不猛烈,而是逐渐的试探,了解日军的战法,熟悉他们的作战方式和火力兵器配置,更像是在戏弄自己的猎物,因为小小的对马岛实在不值得我这样劳师动众。因此,在运送完部队后除了一部分负责运送粮食外,其他的战舰都被派往九州一侧的海峡负责封锁和围歼增援的日军。 我军的战舰并没有招摇过市的靠近九州岛,而是在距离对马岛不远的海域上静静等待,直到这天下午才有报告数百艘倭人的战船扬帆而来,看样子是增援对马岛的。 “总算是来了”江华号上安龙焕丢下手中的围棋对李哲说道。 “是啊,若是倭寇再不来,我实在是没有耐性和安元帅再下去了,这已经是第九盘了,盘盘皆输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这些倭寇为什么不早点来,我真是想死他们了。”李哲玩世不恭的说道。 “好了,贤侄,不要再郁闷了,精神起来,到你立功的时候了!”安龙焕拍了拍李哲的肩膀,毕竟他可是李舜臣的后人,柳德恭和安龙焕这时都着意培养李哲,希望他有一天世袭祖业成为朝鲜海军的继任者。 “是,安将军,我回船了,咱们回头见!”说着快速的跑到船舷准备下船回到自己的指挥舰上。要说李哲的指挥舰那可是刚刚造好伊丽莎白级新式战舰,从来还没有参加过实战,李哲早已迫不及待了。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我要是再能年轻几岁该多好啊。”看着李哲消失的背影安龙焕喃喃的说道。 海面上日军杂乱无章的舰队向对马岛驶来,领军前来的是日本的宿将大石智久,今年已经快六十多了,当年他可是丰臣秀吉手下的一员骁将,文禄庆常之役中表现极为活跃,平壤战役的时候曾经只身一人率先登城而一战成名。派他前来足见对对马岛的重视程度。 “报告,前方发现朝鲜海军!”瞭望塔上的水手大声呼喊道。 “什么,朝鲜海军!有多少?”大石智久急急得问道。 “大概有几十艘,太远还看不清!”水手回答道。 “不管他,冲过去!”大石智久命令道,尽管知道朝鲜海军装备精良,可是这点战船他还没有看在眼里,毕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 日本战船张满了风帆向安龙焕和李哲的舰队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迎接他们的自然是无情的炮火了,最先发炮的是李哲的金刚号,这艘战船居然以金刚山命名,当真是李哲别出心裁。 照例头两炮是测算距离和角度,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太过于威猛了,炮弹居然越过敌人第一艘战船的船头落在后面,这让战船上的倭人具是下了一跳。由于要运送士兵战船上的火炮数目自然是要受到限制,所以尽管倭船也有还击但是并不激烈,几乎是同时江华号和金刚号双双从侧翼向日军船队包抄过去,剩下的战船则从正面进攻。 “轰!”刚刚还庆幸炮弹从自己头上飞过的首艘日本船,这时就遭遇了厄运。 第十二章 兵临城下(上) 朝鲜海峡上进行着一场实力悬殊的追逐战,假如可以俯视的话会发现这实在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战斗。在本就不宽阔的朝鲜海峡一侧数十艘战船居然追逐着上百艘的战船,如同赶鸭子上架一样,每每的有日本战船向另辟蹊径,但是都被边翼的战船以无情的炮火赶回逃荒的队伍当中。 缺少火炮的日本战舰,在遭受安龙焕的攻击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跑,大石智久不是傻子,相反的他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毕竟是参加过壬辰战争的老人,而且大石智久对朝鲜海军十分惧畏,要知道当年李舜臣指挥最后一战露梁海战时,他正是漏网之鱼,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当年的噩梦经常折磨着他,所以一见到朝鲜海军就发憷。另外他也深知自己这些战船的弱点和此次出海的任务,战船已经不光是战船了,它搭载了近万人的生命,与朝鲜海军硬拼等于是将这些人的生命拱手相让。 所以大石智久毅然决然的下了逃跑的命令,并且老奸巨猾的让船队四散逃逸,敌人船少自己船多,这样总会有很多船可以逃脱甚至是到达对马岛吧,直到这一刻大石智久还存在侥幸心理。于是海上上演了这一出非常有趣的追逐战。这场追逐战的发起人是李哲和安龙焕,两人各带十数艘战舰追击敌船,经过改进的风帆将战舰的灵活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如狼入羊群,不时的有日军战船中炮起火,更多是船舷上被开出若干个大洞,海水疯狂的涌进,不断的吞噬着生命。 对待这些战船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将其击沉让船上的士兵没有办法增援对马岛而是去海里喂鱼虾,往往是数炮齐发,专门往船舷以下打,打到他漏水为止,然后扬长而去再追击别的战船。倭船自然也不甘心被葬送海底,船上的火炮不够,倭人都集中到甲板上使用鸟枪向朝鲜海军的战舰射击,可惜鸟枪可怜巴巴的射程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新式火炮对敌,铅弹还没到一半就落进了海里。 “靠过去,靠过去,登船和他们打!”大石智久疯狂的喊道,日军船多,朝鲜船少,用几艘船的损失来换取朝鲜的战舰总比被人家击沉要划算,于是刚才还纷纷逃逸的日本战船此刻又开始掉头向朝鲜战舰扑来,海面上的这场大战当真是极富有戏剧性,现在居然成了日本战船追逐朝鲜战舰。李哲和安龙焕可聪明着呢,不可能任由倭人登舰厮杀,更不可能和他们拼人数比数量,于是利用自己战舰机动性能好的特点,朝鲜战舰掉头在前面跑,一面跑一面以火炮射击衔尾追来的敌船。 大石智久对自己的这种战法很是得意,虽然有损失但是他自认为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任你多么好的战舰还不是让我追得到处跑,人多船多就是好。一时间自鸣得意的大石智久疏忽了朝鲜海军“逃逸”的方向,更疏忽了在作战前江华号上射出的信号炮。 朝鲜海军选择的逃逸方向正是对马岛,在对马岛海域还集结着大量战舰,这些战舰的任务是封堵海峡,因为不确定敌军从哪里渡海,所以安龙焕和李哲将防区分为若干小块交给不同的战舰群巡逻,一旦发现敌人以信号炮互相约定召集。 大石智久正追得起劲,却见从远方斜刺里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的战舰,飞快的向他这里驶来。“不好,中计了!”大石智久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这时再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敌人增援的战舰驶从后面包抄过来的,而前面刚才还在逃跑的战舰此时已经掉过头向他们杀来。 “武士们!是我们向天皇尽忠的时刻了,你们要记住即使是船沉了也要游到敌船上杀死这些该死的朝鲜人!突围!”大石智久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在大石智久旗舰的带领下日军战船疯狂的向朝鲜海军杀来,这种打法简直就是不要命,尽管战船被击穿还是不断的向朝鲜海军靠拢,随着援军的到达,海面上已经混战成一片,足足有数百只的战船在靠近对马岛的海域展开了无情的厮杀。海面上随处可见一具具漂浮的尸体和在海中挣扎的士兵,这时时间已近十一月,海水不再温和而是刺骨的寒冷,落入水中不用多久手脚都会被冻麻痹,尽管是这样还有不少日本士兵趁乱企图爬上朝鲜的战舰,但是多数都被船舷上的战士射杀了,当然了也有少数倭人成功的爬上了战舰,和甲板上的水手厮杀,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血水将海面染的通红,水面上到处都是残破的木板、桅杆和尸体,这一战一直杀到天黑,只有几十艘日本战船得以突围,要么是返回九州,要么是向对马岛驶去。朝鲜海军一个个都累的筋疲力尽,有的干脆躺在满是血水的甲板板上大口喘气,倭人确实顽强,就是处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也没有一艘战船投降,更是企图疯狂的登舰,在近战中不少战士被敌人的鸟枪击伤,也有人丧生在疯狂的倭人手中,但是整场战役是成功的。百分之八十的倭人战船被葬送大海,在夕阳的余光下,通红的残阳和海面上漂浮的尸体以及映红了的血水浑成一片,让所有参战的人都将这一幕牢牢地记在心中。 “崇祯2年11月3日,击沉日军来援对马战船百余艘,毙敌数千人,大胜!” 这一战也让九州岛的大内氏震惊,他们何曾想到朝鲜海军就在家门口等着他们,不但战船损失殆尽,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损失了数千人,这是九州岛兵力的五分之一还多,是以人人自危,生怕朝鲜军队打完对马顺势来袭九州。数百年前蒙人两次登陆让九州岛几乎陷落,难道数百年后还要重演么,大内氏一边整军备战修筑工事,一边急急的向德川幕府报信,请求京都来援。 对马岛一旦被攻陷,那么朝鲜就有了进攻九州的跳板和补给基地,随时都可以派船袭扰九州,从战略上形成的威胁,这是日本人不愿意见到的。 第十二章 兵临城下(下) 逃到对马岛的倭人给了宗义成极大的打击,当看到这不到一千人的援兵时,宗义成的脸简直就成了一张驴脸,遍布死气。他原本的希望都寄托在九州的援军身上,可是见到这不到一千多的神情憔悴的援兵时彻底的绝望了,此战援军统帅大石智久沉没海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而宗义成也开始动摇起来,并且有了投降的心思。毕竟宗义成认为自己和朝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少贰冬尚不听自己的劝告愚蠢的惹怒了朝鲜人,那么或许今天的结果不是这样,于是当夜他派自己的谋士规伯玄方来到了我的大营。 说到规伯玄方不得不提一提他的师傅景辙玄苏,景辙玄苏本是博多圣福寺的僧侣,被邀请出仕,作为外交僧而活跃,在1591年和1608年,曾两次作为正使出访朝鲜,在壬辰后期的谈判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规伯玄方作为景辙玄苏的弟子,继承了其师的衣钵,属于温和派,和少贰冬尚代表的强硬派一直不和,这在于他一直主张和朝鲜以及中国交好,发展贸易,对过去的战争进行反思。按现代的话他属于民间友好人士,作为外交僧侍奉义智、义成两代宗主,1611年,其师傅玄苏死后,曾前往京都修行,并且与于1621年携宗智顺作为正使两次出访朝鲜。 不过他的这种和平主张一直在对马以至日本都不受到重视,甚至是敌视,尤其是1621年以后就不再受重视了,原因是很多日本人认为他出卖了日本的利益,并且向朝鲜人示好,有辱国体。自此规伯玄方干脆过起了隐士生活,不再过问政事,这时宗义成将他请出自然是希望他能从中斡旋。 “不行,这绝对不可能,我必须严惩凶手,以及其背后的指使者,玄方先生,我敬重您是博学之士,并且为我们两国的友谊作了不少贡献,但是这件事还是免谈,您来了是客人,我自然会好好招待,其他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 面对规伯玄方提出的议和我干脆直接拒绝,到了嘴边的肥肉我怎么能吐掉呢,简直是笑话,这也不符合我一贯的做事风格啊。 “柳元帅,您和玄方先生是老交情了,这些天就由您来招待玄方先生吧,一定要招待好啊!等我处理完对马岛的事再和玄方先生好好的交流,对不起了玄方先生,你看我手边这么多的事实在是怠慢,还请见谅。”我虽然是对规伯玄方客客气气,但是已经直接否决他的议和提议,并且根本就不打算让他回去。 规伯玄方还想说什么,我冲柳德恭一使眼色,他自然明白,连忙上前道: “玄方老弟,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七八年没见了吧,可真是想死我了,来来来,今夜我为你洗尘,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哥哥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说着也不由分说的将规伯玄方拉出大营。 “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今安元帅在海上取得大捷,我们已经不用担心倭人的援军,明日是否一鼓作气拿下对马岛,然后挥军东渡再占领九州,依我估计,这次大内氏一定损失惨重,正是我们占领九州的好时机。”邓希晨迫不及待的说,眼见着李哲在海上取得大捷,可是他自己却寸功未建,邓希晨能不着急么,所以积极请战。 “不着急,希晨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个小小的对马岛会吸引各方的关注的,我们现在不是要急着攻陷它,而是利用它来消耗倭人的力量,你看着吧德川幕府绝对不会甘心让我们得到对马岛的,你这就起身率领你的舰队到倭人本土一代海域游弋,相信你的收获不会比李哲少。”我笑着说道,对马岛的作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正是要利用这种微妙的形势将日本的海军彻底调动起来,寻机歼灭,为将来扫清道路。 “是么,大哥,那真是太好了,这次我就相信你了,要是没仗打,回来我会向嫂子告状的。”邓希晨一高兴,当众居然称呼我大哥起来,众人也不禁莞尔,看着邓希晨兴冲冲的走出大帐,余人纷纷请战。 “看把你们急的,放心吧,你们都有任务,我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的。”既然大家兴致高我自然不忍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于是随后的多天里,整个对马岛开了锅,除了宗义成所守的山城外,对马岛各处烽火连天,无论村寨大小都被洗劫一空。 杀人,杀人的事我是不会干的,这些人都是最好的劳工,对马岛不是有银山么,那么好,你们去开采银山吧,至于粮食,对不起我耗费了这么大的军力,粮食的补给还是就地解决的好。 宗义成站在城头看着四处的烽烟,心中翻江倒海,宗氏经营了数百年的对马岛今日恐怕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 “李开阳,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宗义成冲着空旷的城下大喊道,可是除了自己的亲兵外没人听他说什么,远方在从前的一线战场上,朝鲜军人正在紧张的修筑工事,砖石木料源源不断地运来,这些都是在对马岛上就地取材。远远的仿佛可以看见黑黝黝的炮口,这些天来,朝鲜人似乎在故意戏弄他,不时的在城下叫嚣挑战,排列出各种阵型进行攻击,每次都是到了节骨眼上又撤军,弄得自己的守军精疲力竭,而他们却开始大张旗鼓地修筑工事了,夜里的时候也曾趁机去偷袭过,可是被人家打得抱头鼠窜逃了回来。整个山城现在能动用的兵力只有不到五千,面对对方装备精良的两万大军简直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简陋。 宗义成不明白,明明可以攻破的山城为什么对方就是不一气呵成呢,现在他自己都盼着早点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给自己一个结局,哪管是死也好啊,给个痛快,不要这样不死不活的。 宗义成沉不住气了,规伯玄方也同样沉不住气了,精通汉语的他几乎每天都可看到朝鲜士兵满载而归,并且大声地议论着当日所得,脸上都兴奋极了,这种兴奋的神情他很多年前也曾看过,那是当时倭寇每次去朝鲜和中国沿海劫掠时所带回的特有的表情,没想到命运是如此的捉弄人,曾经的强盗此刻变成了被抢者。 “摄政王阁下,承蒙阁下近日来对我的招待,玄方感激不尽,但是阁下到底想怎么样,宗主还等着我去回复,以否议和还请阁下明示。”不顾众人的反对,规伯玄方闯入了我的大营,这时我正在听取各方的汇报,有迹象显示德川幕府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在下关有大量的战船集结。 规伯玄方不请自到,他身后跟来的柳德恭摆了摆头,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毕竟规伯玄方还是我们的客人,不能动用武力,只能任他闯进来了。我笑了笑表示不要紧,饶有兴趣的对规伯玄方说道: “先生近来过的还好么,我的属下没有怠慢先生吧?” “有劳摄政王阁下了,我一切都好,可是我的同胞确是大大的不好,他们此刻正在水深火热当众,请您阻止您属下这种野蛮的行径好么?”规伯玄方气冲冲的说道。 “好的,这有什么不可以,不过首先要你们的天皇向朝鲜臣服,当然了仅仅是天皇还不够,据说现在在日本是德川家光说了算,他也要向朝鲜臣服,并且赔偿当年壬辰战争所造成的损失,多了我们就不要了,白银八千万两吧,这个数很吉祥,您认为不是么?”我笑着反问道,众人都哈哈大笑。 规伯玄方气红了脸,用手指着我道:“你,你!”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这个条件你们达不到,就是达到了也不会同意,所以请玄方先生也不要提出我们达不到的条件。我的战士远渡重洋来这里作战,解放被大名压迫的农民,他们需要一些物质奖励,当然了我们的军费也应该由你们的政府出。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一说完,众人再次哄然大笑,在场的诸人对我敲竹杠,耍赖皮的本事早就司空见惯,可是规伯玄方如何见识过这样的统帅,居然“厚颜无耻”的向被侵略国索要军费,还口口声声的说是来解放农民的。 规伯玄方想大声骂我,可是考虑到谈判还要进行,努力了半天才忍了下来。 第十三章 讨论(上) “摄政王阁下,您到底想要什么,如何才肯罢手呢?”规伯玄方一忍再忍,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我的态度十分不友善。 “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也许是银子吧,我承认我很贪,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我是带兵来对马岛的,靠自己的力量来谋求属于我的财富,这没有什么不对吧!当初你们的倭寇不也是这样到朝鲜和中原的么,至于土地,我不稀罕,对马岛的土地太贫瘠,根本养活不了几个人。哦,对了,对了,还有美女,但是我说话一向很直,不是我侮辱你们倭国女人,可是说句实话,你们的女人却是长得没有什么特点,说到美女简直就是贫乏,所以我也不是为了美女来的!哎,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好理由来,或许是一时高兴吧!” 我话音一落再次引来众将的大笑,把规伯玄方气得好悬没有倒仰过去。 “不过,要说真的看上什么,或许就是你们日本刀的铸造技术吧,明人不说暗话,对马岛上我只看重两样东西,刀和银子。既然玄方先生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那好吧,请你转告你家宗主,我李开阳就要这两样东西,如若满足,我可以考虑退兵。”我可不想像帝国主义一样明明是侵略,还要冠冕堂皇的说来解救世人,刚才一顿抢白,把规伯玄方气得那样我也就解气了,算是一种报复替“后人”出气。 “这,这我还要和我家宗主商量,玄方此次前来只是代表宗主表示善意,愿意和解,所以摄政王阁下提出的条件,必须要经过我家宗主同意才行。”规伯玄方没料到我说话如此直白,又不好当场拒绝我,只得唯唯诺诺的说道。 “那好,如此就请玄方先生转告宗义成,就说我李开阳恭候他的大驾,希望他能来亲自和我谈。”规伯玄方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心思早就不在这了,惦记着早点回去复命,所以匆匆告辞。 “先生,难道就真的这样便宜了宗氏,如此轻而易举的撤军?”鳌拜不解的问道,看着这个将来的枭雄,我不温不火的说道: “那还想怎么样,难道把对马岛夷为平地,这样的话谁给我们挖银子,谁给我们生产战刀。不能涸泽而渔这个道理你总是懂吧,要留给敌人以希望,否则他们就不会努力,会狗急跳墙,到时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是,末将受教了。”鳌拜恭敬的说道,对于这个人我一直都有戒心,这种戒心比多尔衮还大,毕竟阿巴亥现在是我的女人,而且多尔衮的个性张扬,这就决定了他不足以成为帝王,历史上多尔衮死后被被撤去帝号,连同尸体也被挖出来,用棍子打,又用鞭子抽,最后砍掉脑袋,暴尸示众。足见多尔衮在这方面做得很失败,要不是武力强大他生前就被整治了,当然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史书归罪为他想当皇帝,而乾隆帝以为,这是“诬为叛逆”。 中国历史上那些当了皇帝的人,包括乾隆的父亲雍正帝在内,在他们没有当皇帝之前,有谁没有想当皇帝的念头和动作?想当皇帝的人,为什么当了皇帝就没有罪,没有当上皇帝就有罪呢?问题就在于做皇帝的怎样对待反对派。对于反对派,如果多尔衮能像李世民收用魏徵那样,那就称得上胸有成谋了,或者退一步说,他生前能在反对派的挑剔监视下,严于律己,谨慎从事,与朝廷大臣之间的距离不要拉得太远,反对他的人就不会那样蜂拥而上,以至于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造成全局的败亡。 鳌拜则不同,此时的鳌拜做事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凡是交给他的任务也都是尽善尽美的完成,并且十分善于笼络别人,再看他的军队战斗力也十分强悍,所以我一直不敢大用鳌拜。归结起来鳌拜的失败在于小窥了康熙,也在于它的野心膨胀,这样的人最可怕,所以我不能不防,可是偏偏这样的人才若是不用又是浪费,真是很难取舍啊! “对马宗氏在对马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被我们一下子打垮,即使他真的垮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对马的住民会更难管理,总不能我们将他们都杀了吧,那样的话谁来开采银矿,谁又来铸造战刀。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逼宗义成就范,同时也是寻机消灭倭人的水军,打开倭国的大门,让贸易顺畅,从倭国攥取更多的金钱。”我苦口婆心的给众人解释道。 “可是先生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像征服对马岛一样,征服整个倭国呢,那样倭人都是我们的奴隶,银矿开采还不是源源不断,哪像现在这样需要靠海上贸易从中攥取差价,太辛苦了,直接一些不是很简单么。”苏克萨哈说道,其余女真众将也都纷纷点头,甚至包括朝鲜和中原的一些将领也表示赞同,毕竟这样的效果很明显很快,不用辛苦的去挣。 这是女真人乃至蒙古人标准的劫掠逻辑,生产不是他们的事,他们只要将别人的劳动所得占为己有就行,大草原上祖祖辈辈都信奉着这条宗旨,是以中原近千年来都受到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这也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难道你们真的认为可以轻易的征服一个民族么,尤其是倭人这样的一个民族,除非彻底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但是那又谈何容易。”我向众人问道,同时也是在问我自己。真的我真的有一种冲动,就是将日本这个民族彻底从地球上抹去,因为它给我们留下了太多不愉快的记忆了。可是我有这样的权利么,我真的有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么?自从我的两个孩子出生以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作为父母,我终于也体会了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人是都有生存权利的,每每想到这里我经常在动摇是否继续下去,孩子出生以后我十分留恋于这种温馨和谐的家庭生活,竟然萌生了退意,就在朝鲜建立一个世外桃源多好,何必还去管中原的事,或者是什么日本还是俄罗斯。 但是可能是一种责任感吧,像我这样生在七十年代末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责任感,对于自己对于国家和民族的责任,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巨大变迁,影响最深远的或许就是我们这代人,生于七十年代。哈哈,感慨那么多没用我已经到了古代,还能说什么呢,只有自己多做一点让将来的后世子孙少受一些苦吧,所以想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收拾情怀,抱着悲天悯人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整装待发。 第十三章 讨论(中) 对我刚才的话很多人不以为然,当年那个在杏林书院闹事的古塔现在已经升为参将,这小子学医不成,打仗倒是很有一套,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他。 “先生,倭人有何不好对付,当年要不是有神风相助,估计忽必烈征倭的大军早就把倭人赶尽杀绝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咱们这次登陆作战尽管一开始受到了一些小挫折,但是总的来讲不也是很成功么,照此办理何愁倭人不灭。”看来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尤其是朝鲜将领,对于倭人一直怀恨在心,趁着机会公报私仇也是不错的,纷纷点头表示支持古塔。 看着大帐中很多年轻的面孔,我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年轻的将领都是这两年因为军功而冒起的,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过于一帆风顺了,因为这两年我们几乎没有打过败仗,所以他们甚至是有些目中无人了,在经过军校的锤炼有些人更是觉得自己了不得了,甚至是连苏克萨哈和佟养性这样的老将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还真要值得警惕,人家说骄兵必败不是没有道理,我冷笑两声说道: “你们还真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么,若说天下无敌,当年蒙古人差不多,至于我们现在这点家当,这点战力说天下无敌为时过早。就说刚刚古塔说的那个神风救倭吧,难道你们真是这么认为倭人靠的是运气么,错了,大错特错!” 对于日本人,由于他们曾给朝鲜和中国带来的深重灾难,讲述他们如何英勇抗击蒙古人的侵略更是令人不可容忍。而“神风”的存在,使很多人将日本没有被征服顺理成章归咎于运气,事实上,“神风”确实帮助了日本人,但如果没有“神风”,日本人同样能击退蒙古人。关于十三世纪元帝国两次入侵日本的惨重失败,当时从东亚到欧洲的许多史籍都有记载,不过最原始的纪录来源不外三处:一为元帝国的记载;一为朝鲜的记载;一为日本的记载。这三种记载难免都有偏颇,但其中朝鲜人的地位接近局外人,跟战争没有太多利害关系,因此还是他们的记录更可信些,正是从这些记录中我初窥了当年那两次大战的全貌。 “诸位,左右现在无事,一切要等邓将军从下关传来的讯息,那么我们就趁此机会在这里进行一次讨论,看看倭人是凭运气把蒙古人赶到海里,还是靠自己的本事,再研究研究将来对倭国的政策如何?”我的这番提议众人自然赞同,随着在朝鲜日久,研讨战例越来越成为军队的一个热门话题,而对于蒙古两次征倭由于年代久远一直没有被列入军校乃至军队的讨论范畴。 “战争的目的是争夺利益,蒙古人对倭国的进攻起因于倭国不肯臣服于蒙古,忽必烈多次派使者赴日本要求日本称臣纳贡,当时的高丽国王也致书倭人要求他们向蒙古人屈服,但每次倭人都轻蔑地拒绝了忽必烈的要求。面对这样的冒犯,君临天下的蒙古大汗当然不能容忍,于是武装攻倭遂不可避免。 需要说明的是忽必烈执意要控制倭国,除了显示大可汗的权威外,还有许多更实际的考虑。蒙古大汗虽富甲四海,可因为蒙古贵族对奢侈品的旺盛需求,再加上蒙古人拙于理财,蒙古帝国的财政时常捉襟见肘。忽必烈之前的两位大可汗贵由和蒙哥都以挥霍无度着称,他们购买奢侈品主要以金银支付,对部分拖欠的债务甚至以未来的战利品做抵押。 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为争夺汗位激战四年,这场蒙古人之间的内战无利可言,自然使蒙古帝国的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而倭国在过去数百年来一直是当世最大的白银产地和出口国,这个富裕的岛国在急需银两的蒙古贵族眼里无疑是块肥肉。当然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极为诱人的,否则我没事大老远的跑这破地方干什么,还不如回家抱老婆,逗孩子呢?你们说是不是?”我如此一说再次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这营帐里的都是武将,用不着舞文弄墨的,粗口往往是和下级沟通最好的途径。 “好了,我们就来说说忽必烈的这两次对九州的登陆作战,谁能告诉我,第一次东征的结果是什么样的么?我估计你们当中很多人恐怕不清楚吧!”我笑着向众人问道,在这次进攻对马岛之前我可是将忽必烈两次东征日本的战例研究了个透,估计没人会比我更清楚,所以正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炫耀一下,再为自己添加一些威望,不想偏偏有人不让我得意。 “回禀先生,这场大战小将略有所知。”站在众将末尾的一个人大步向前,拱手答道,这个人叫刘星,是第一批的山东移民,在军校里表现很突出,北京战役时自己率领一个小队的人马多次伏击皇太极的运输部队,并且以优异的成绩从军校毕业,正是我着力培养的人才之一。 “哦,你倒说说看!”虽然自己少了一次炫耀的机会,但是我倒是很高兴给年轻将领机会。 “是,先生!”为了能更好让众人听清,刘星又大踏步地向前走了几米,正好位于营帐的正中,看来他很会把握时机和挑选位置,刘星身材很高,用现在的度量来说足足超过了一米八,长得也十分威武,大账内内只听见他嘹亮的声音。 “蒙古进攻日本的远征军由朝鲜扬帆出海,驶往九州岛,远征军共两万五千人,其中蒙古人和高丽人大约各占一半,还有部分女真人和少量汉人。远征军的统帅为蒙古人忽敦,两位副统帅为高丽人洪茶丘和汉人刘复亨。元军航行至博多湾,首先攻占了对马岛和壹歧岛,然后分三处在九州登陆攻入内陆。三路入侵军队中,一路为主力,两路为策应,主力部队的登陆地点大约在长崎附近。 当时执政的正是镰仓幕府,面对第一次“蒙古来袭”,镰仓幕府调集部分正规军迎战,九州沿海各藩也紧急组织武士和民兵参战。惨烈的战斗进行了二十多天,倭人战术较为落后,在开始的战斗中伤亡巨大,但他们仍然成功地阻止了元军的推进。在相持了几天后,倭人渐渐适应了蒙古人的战术,于是开始反击。主要由武士组成的重骑兵队尤为英勇,他们在弓箭手的支援下冒着箭雨列阵冲击敌人,与敌军贴身近战,使蒙古人的弓箭优势失效。刘复亨在激战中阵亡,元军折损大半后退回海滩依托回回炮防守。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倭人之所以取胜就在于善于利用骑兵,蒙古人一直在马上作战,然而渡海作战不可能携带大批战马,要知道战马消耗的粮草是普通士兵的五六倍,远洋渡海不得不考虑粮草接济,舱位有限不得不牺牲战马,没有了战马的蒙古人如同折了臂膀,也首次尝到被骑兵攻击的滋味。 至此元军伤亡惨重,进展无望,他们的败局已不可避免,由于箭和给养都即将用尽,元军无力继续守住阵地,他们只得上船撤退。在返回朝鲜的路上,元军的舰队遭风暴袭击,遭受了一些损失,不过大部分船只安全回国。 需要说明的是,第一次进攻倭国时,南宋尚未灭亡,忽必烈仅控制了中原北方,当时元帝国正集结重兵准备南征,用以进攻倭国的军队并不多,更不是蒙古的精锐,汉人也不是此次东征的主力。至于水师的力量更为有限,这一仗战败原在情理当中,只是一次尝试。” 第十三章 讨论(下) 刘星清越的声音在大帐内回响,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也让我刮目相看,这和我搜集到的资料差不多,难得的是他加上了自己对这次战役的见解,而且十分中肯,可以说说道了点子上,在马背上的蒙古人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平心而论:若论吃苦耐劳,当时的蒙古战士无人可敌,必要时他们可以靠吃生马肉,喝马血维持生命。蒙古人作战时机动性第一,一般只带很少的给养,士兵的吃穿问题主要通过掠夺战争地区的平民解决。可这次战争中蒙古人偏偏无法发挥自己的特长,他们一直未能突入内地居民区,自不可能有平民供他们掠夺,同时缺少战马,在机动性上大打折扣。因此可见日本人的战术可谓十分高明,当然这也需要日本军队的战斗力做后盾。 此次战役日本史称“文永之役”,蒙古人在东亚第一次遇到了装备训练和勇气都不逊于自己的对手。高丽人在战斗中主要负责近战,他们因遭受日本人的正面冲击而损失惨重。故而高丽人对日本军人的战斗力,尤其是日本人的战刀印象深刻,据说元军普通士兵的刀剑与日本刀一碰即断。相对来说,使用弓箭的蒙古人损失小一些,在他们看来,日本人的弓箭虽威力强大,但射程很短,不能跟蒙古角弓相比。 清理了清理嗓子,刘星同时也在观察众人的反应,见大家都饶有兴趣的等待他的下文,他更加信心十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多的军队高级将领前崭露头角,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众人的神色给了他最大的鼓舞,尤其是我投以赞赏的目光,让他信心十足的接着道: “蒙古人第一次东征倭国结束后,忽必烈认为倭人已领教了自己的威力,遂再次派使者去倭国要求臣服,但倭人很乾脆地将蒙古使者斩首。忽必烈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在统一中原之后,他便着手准备第二次海上入侵。军队由中原各地,蒙古和高丽招集至沿海地区接受登陆作战训练,远征军的粮秣补给也源源不断从全国各地征集,同时高丽和中原东南沿海的造船厂也昼夜赶工,制造大小战舰和运兵船。 如此大规模的远征准备自然无法保密,倭人自从上次之后就严密侦视元帝国的动向,对即将到来的第二次“蒙古来袭”做了充足的战争准备。此时倭国政局稳定,北条时宗对镰仓幕府和倭国各藩的控制远胜以往,因此倭人能够动用更多的人力物力抗击入侵。幕府在九州征用民夫于博多湾一带敌人最有可能登陆的地区沿海滩构筑了一道石墙,用以阻碍蒙古骑兵。当敌人进攻日期临近时,北条宗盛和北条宗政分别率精锐武士军开往本州和九州沿海地区布防,北条宗政的镇西军后来成为战斗的主力。同时九州各藩开始动员民兵,日本其他地区的武士也赶来参战。 时隔八年后,元帝国庞大的远征军由江浙和朝鲜两地同时出发。此次出征的军容十分壮观,共有大小船舶近五千艘,军队约二十万,其中蒙古人四万五千,高丽人五万多,汉人约十万,其中汉人大半为新附军,远征军中蒙古人自然是作战的中坚”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咂舌,这样的武力估计以目前的状况朝鲜再发展十年也很难达到如此国力,可是偏偏蒙古人败了,所以众人更加聚精会神,希望得到真正的答案。 “北方出海的舰队于五月底如倭人所料抵达博多湾,在等待南方舰队期间,蒙古人轻易攻占了博多湾的几个岛屿,岛上的居民被全部屠杀,岛上的建筑物也被尽被毁坏焚毁。六月上旬,南方舰队抵达,两支庞大舰队在九州外海会合,之后元军开始登陆作战,登陆地点九龙山距上次战争主力部队登陆的地点不远。这次远征军遇到了更顽强更有效的抵抗,倭国军队以石墙为掩护,不断击退元军的进攻,还伺机组织反冲锋。倭人最成功的一次反击击溃了高丽军主力,高丽军统帅洪茶丘被俘杀,几名蒙古高级指挥官也相继阵亡。” 此时的朝鲜和当时的高丽王朝不属于同一体系,就像唐朝和宋朝一样,所以虽然听得刘星一句又一句的高丽,朝鲜众将到没觉得怎样,直到听说洪茶丘被俘杀神色中才有一些无奈和悲愤,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前人,这么窝囊的战死总是不光彩。刘星没有顾虑这些,事实上他也不用顾虑,营帐中女真、朝鲜和汉人的将领比例差不多,应该说是一个超级的杂牌军,这也反映了当前朝鲜各军种的比例。只见他继续用嘹亮的声音说道: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月,远征军的损失已超过三分之一,但依然不能突破石墙。到七月下旬,元军的粮草和箭已基本告罄,此时无论蒙古人还是倭人大概都以为这次战争的结局将和上次相同,会以元军的撤退收场。 八月一日,太平洋上突然刮起了猛烈的飓风,风暴持续四天,元军南方舰队的舰船基本被毁,北方舰队的舰船也损失大半。北方舰队剩余的舰船搭载指挥官以及部分蒙古军和高丽军逃离战场驶返高丽。南方军的指挥官和部分高级官员眼看回天无术,也只得丢下大部队,乘南方舰队残存的几艘船逃离。此时九龙山的海滩上尚留有近十万元军,这些人失去了补给和退路,又无力突破倭人的防线,只得等死。三天后,倭人开始反攻,将残存的元军驱赶至一处名为八角岛的狭窄地区,然后纵兵攻击。元军大部被杀,剩余的两万多人作了俘虏。倭人按照蒙古人的标准把俘虏分四等,前三等,即蒙古人,色目人,女真人,高丽人和北方汉人全部被处死,四等的唐人。 在这次惨败中,南方军只有三名士兵逃脱,他们拼凑了一艘小船,幸运地漂回中原。忽必烈透过这三位幸存者终于知道了战败的真相,此次战争的副统帅范文虎被斩首,其他官员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 值得玩味的是倭人史称第二次蒙古入侵为“弘安之役”,此次战争倭人投入的军队论质量和数量都远胜过第一次的“文永之役”,蒙古人在战术上依旧没有丝毫的优势。按照倭人的说法,蒙古人的战斗力并不像想像的那样强大,倭人武士在各方面都胜过他们,尤其在装备和战技方面。倭人装备的优势不仅在于战刀,也在于武士的铁甲,据说只要距离稍远,蒙古弓箭就无力穿透武士的盔甲。倭人武士完全脱产,自小开始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的战技胜过蒙古人毫不奇怪。蒙古人的记载称倭人擅长单打独斗,这可以和倭人的说法相印证。倭人对元军中的汉人评价最低,在他们看来,汉军贪生怕死,士气低落,是标准的充数部队。不过汉人打仗不行,做奴隶倒合适,因此倭人最后赦免了部分汉人。” 刘星也不愿意说出最后一句话,确实很丢人,可是这是事实,战争必须尊重事实,否则带来的只有失败和屈辱。最后刘星强调和补充道: “值得一提的是:在两次战争中的八年间隙期间,倭人似乎改进了他们的弓箭,第二次入侵时,蒙古人发现倭人弓箭的射程和穿透力都有很大的提高,已与蒙古强弓不相上下。关于日本参战军队数量,各方的说法都很模糊。后来的一些一些野史称第一次战争倭人投入十多万军队,第二次战争则有四五十万倭人参战。这种说法毫无根据,也绝不可能,根据我后来得到的资料,当时的九州总人口不过几十万,即便全民动员也不会有十万兵力,况且并非九州所有地区都派兵参战。就是两百多年后刚刚结束没有几十年的战国时期,倭人的财富和人口都远胜过当初,战国时期几场着名的大战,各方投入的总兵力也不过五六万人。倭国的军队数量不多,部分原因在于倭人较崇尚精兵。我个人的估计,第一次战争倭国军队约一两万,第二次可能是五六万,反正不大可能超过十万人。” 刘星顺利的结束了他的发言,大帐中的众将也都陷入了沉思,以如此兵力来东征倭国还是这样的结果,以目前朝鲜之力确实说征服倭国有些自不量力了。刘星所提到的倭国强弓其实在现在看来并不是很强,至少在最近的战斗中我军没有见识到,这也可能是近数十年来倭人着力发展鸟枪忽视了弓箭有关。从保留至今的图画看:日本人的长弓与当时最先进的英格兰长弓有几分相似,长约一点五米。由于日本人本来就很矮小,画面上的日本弓箭手好像比他们所持的弓还短。实际上当时日本人的战术也和英国人相似,都是以重骑兵为突击主力,轻步兵和弓手负责保护两翼和压制敌人。 第十四章 反思(上) 以十万的军队,应付蒙古二十万的大军,这种战力确实叫人吃惊,很多人不得不重新估计日本人的实力。 “众位你们有什么感想啊,要知道数百年前倭人还没有火器,按现在彼此双方的实力来看,假如在对等军力的情况下我方是否能顺利拿下九州,乃至本州呢?”我向众人问道,这其实不是说我想说服众人停止对日本动武,要是那样我连对马岛也就不用打了。战争需要策略,我虽然是不想大造杀孽,可是没有说过不惩罚日本人,尽管让祖宗为后人的罪行负责有些牵强,但是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何况他们前些年在中原沿海坏事也没少做,必须得给他们教训,让他们永世铭记。当然了如果可能把日本打回原始社会那是最好,最不济也得让他倒推个二三百年的,这样我才能给自己一个交待。 “先生,我认为蒙古本应该可以征服倭国的,可是他们犯了四个致命的错误,第一,不应该由范文虎这样的庸才做统帅;第二,远征军应多配备马匹;第三,远征军应配属“回回炮”;第四,军队的规模还不够大。假如蒙古人做到了这四点那么倭国早就被征服了,这四点当中以我军目前的实力而论,除了兵力有限以外,其他的毫不逊色,单以海军来说,其运输能力和抗风暴的能力绝对不是数百年前蒙古人可以比的,更何况我们可以以对马岛为跳板和补给基地,所以一旦进攻九州我军不会重蹈蒙古人后辙。” 第一个开口的是古塔,这小子现在是标准的主战派,见刘星如此优异的表现怎么能不技痒,也上来说上两句。 “嗯,古塔说得有道理,不光是这些,我军的优势还在于有强大的火炮骑兵,想来蒙古和女真的骑兵不会输于当年吧,仅子龙号一次就可以运送战马千匹以上,有了骑兵我们就可以在九州岛上迂回作战,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补给的问题也会随之解决。 至于兵器,这不要紧,等我们征服了对马岛,倭人的铸造技术也就能学会了,即使来不及,我们可以大量的打造后背刀,例如将雁翎刀加厚加重,此刀虽然钢口差,但难得韧性好,并不易折。再有就是既然倭人有鸟枪,那么我们也可以造,相信以汤若望和孙大人的才学技艺,所造出的鸟枪一定会比倭人射程更远,装填更方便,有了这些利器尽管兵力少一些也可以征服倭国,永除后患。” 佟养性很少这样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随着他在军队的声望日高,他也的确应该在这样的场合表现一下自己,虽然不是很合我的心思可是我还是报以鼓励的目光。 “佟将军说得是,蒙古人不行不等于我女真人不行,只要战马充足,九州岛弹丸之地还不手到擒来。”立刻有人呼应道,于是乎主战派的呼声不断提高,敢情刚才说的是白说了,这些人未尝败绩,一个个都是自命不凡。 “众位,蒙古的远征军只配备少量马匹,主要是基于以下的考虑:渡海登陆作战时,战马所消耗的给养是步兵的数倍。也就是说:如果给参战的四万多蒙古兵都配上战马,他们也就不可能有其他辅助部队了。另外倭人用于阻挡骑兵的石墙大概也是忽必烈拒绝为远征军提供更多马匹的重要原因,在海滩上四万多蒙古骑兵是否比二十多万混合步兵更易于突破倭人的石墙呢?我认为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所以对于说我军也配备大量马匹是不合时宜的,就像这次在对马岛,敌人的一线阵地已经阻挡了我军的骑兵攻击,所以即使是要打,我个人认为也不应该配备那么多骑兵,相反的应该多配备火器和箭矢。”刘星出言反驳道。 一时间整个大帐就蒙古东征日本的失败原因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围绕其原因探讨我军的下一步行动,当然了这种争辩可不是像现在的辩论赛,彼此都是武人难免脸红脖子粗的。刘星代表的一派主张稳健对敌,适时出击,而古塔一派则是主张趁热打铁,一劳永逸,两派互不相让,很快就在营帐里形成了左右两列不同的阵营。从人数上讲刘星一派人数不在优势,可是从素质上说,这一派人的素质和天赋都很高,而且颇具有战略眼光。见众人如此争论就是再有几天也分不出胜负来,我不得不出言阻止,停息这场“纷争”。 “众位,你们今天所说或许都有道理,但是我们应当结合实际,或者说结合当时和现在的形势来看问题。说由范文虎这样的庸才做统帅我认为不恰当,范文虎不过是副统帅,真正的统帅是右丞阿塔海,不过他没有亲临战场,实际的统帅是两位副帅,一为范文虎,一为蒙古人唆都。范文虎只指挥新附汉军,其他部队都由唆都指挥,可以说所有精锐尽由唆都掌握,唆都才是实际上的统帅,但蒙古人没有海上作战经验,因此范文虎有时成为实际的指挥。范文虎和唆都在军事上的才能确实平庸,但在此次战争中他们并没有犯什么特别愚蠢的错误,飓风来临之前,范文虎已有所预感,他命令自己能指挥的部分舰只驶入较安全的峡湾躲避,结果总算保留了几艘完好的船只供高官们逃命。不过后来追究起责任来,身为汉人的范文虎当然首当其冲被处死,唆都所受的处罚不过降职而已,于是范文虎自然成了历史罪人,这其中缘由大家自然明白。 另外大家恐怕忘了一条基本的常识:小国面对强国的威胁想保持独立,它不必击败强国,只需让强国意识到征服自己得不偿失即可。而这一点,倭国早就做到了。就算蒙古人能攻入九州,倭人也不会向侵略者屈服,他们会坚壁清野,不断袭扰。这样入侵的大军所有的人员,武器和粮秣的补充都得依赖漫长脆弱的海路运输。即便以中原之大,也无力长期承担这样的战争,元军最终的结局只会是退出倭国。 事实上,忽必烈确实准备第三次更大规模地入侵倭国,他命令阿塔海负责征倭准备,阿塔海动用更多的人力物力制造更多的舰船,召集更多的部队,征集更多的兵甲给养。然而,在准备了几年后,元军在安南改变对倭敌视政策,恢复通商,蒙古人终于能通过和平渠道获得倭国的白银。 恐怕这才是我们需要借鉴的吧,这场战争我们要算一算账,看合不合算,以朝鲜目前的国力能不能支撑,征服后维持驻军需要多少开销,说倭人不反抗谁都不信,元帝国在安南的失败也可以作为我们的前车之鉴。 第十四章 反思(下) 安南军队的装备和战斗力远不如倭人,也没有倭人的地利,不过他们奋勇抗敌的勇气倒和倭人相似。据说所有安南军队的手臂上都刺有“杀鞑”二字,以表明自己拼死杀敌的决心。由于中原和安南之间没有大海阻隔,蒙古大军能轻易突入安南腹地,在整个安南战争中,安南的任何地方蒙古人都能不费力攻占。但安南军队在初期遭大败后即避开正面战斗,不断组织小规模袭扰,蒙古人损失惨重,南征副帅唆都也遭伏击身亡。安南战争旷日持久,元军的人员兵器和粮草补充在中原引起了巨大的财政危机,最终忽必烈不得已将军队全部撤出,承认了安南的独立。 元帝国亡于明王朝之后,朱元璋像当年的忽必烈一样,也派使者赴倭要求倭国称臣,倭人的反应也和当年一样,他们拒绝了明朝的要求并杀了来使。面对同样的冒犯,朱元璋比忽必烈冷静得多,他没有负气出兵,只是下令禁止与倭人通商。为了避免子孙重蹈忽必烈的覆辙,朱元璋在一篇《大诰》中将越南,朝鲜,倭国等国列为“永不征伐之国”。 众位试想以安南的国力尚可将蒙人驱逐,倭国的确不容我们小窥,所以争倭之事必须谨慎小心,从长计议稍有不慎我们就会陷入泥沼。何况我们身边还有皇太极伺机而动,这才是目前最大的威胁,将所有力量投入到征倭之中,皇太极不会不趁机反咬我们的,这点大家想到没有。”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举步不前,错失这个大好良机了?”苏克萨哈问道,这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对于他的问题我露出了一贯的招牌式奸笑,说道: “自然不能这么便宜了倭人,倭国的市场必须打开,这样我们才能有源源不断地白银,现在和倭人谈和讲条件肯定还不是最佳的时机,我们也争取不到最大的利益,所以打还是要打的,并且我们要将对马岛作为今后海军远征倭国的补给基地和军港。只是我们不能和蒙古人一样派如此多的步兵参战,我们应当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海军,当年倭人是怎么侵扰朝鲜和中原的,我们现在就怎么对付他,给海军配备适当的步兵乃至骑兵,不断的在其沿海登陆,袭击村镇城市,一打就跑,不要孤军深入,也不要和他们持久作战,我不信倭人不低头,这种战法年前佟将军已经在辽东试验过,效果很好,所以我们要善于总结和发挥。” 这才是我这次组织对马岛会战的根本原因,借此机会彻底消灭倭人的海上力量,便于海军长驱直入,在对马岛建立基地并且训练一支作战激动灵活的海军陆战队配合海军行动,让日本沿海永无宁日。要知道日本可是四面环海,他想躲都躲不过,总不能全国的海岸线都修筑城墙和堡垒吧,即使在现代以日本的国力也是达不到的,在古代就更不用说了。到那时日本就如同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女人,想什么时候羞辱她就什么时候羞辱她,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未来这支陆战队由谁统领,刘星正是最好的人选,此人头脑机敏,作风稳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营中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就有了腹稿,这一番讨论无非是要说服他们,并且让他们真正的认清敌我形势,经此番讨论后最终确定了今后一段时间对敌作战的基本原则,同时开始着手组建陆战队。当然了不能叫陆战队这么超前的名字,我给即将组建的这支部队取名神机营,明军当中不是也有一个神机营么,不过我的这个神机营可不像他们那样中看不中用。今后平壤大学的研究所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研制新式的火枪,和更小型的火炮,专门优先配备给神机营。 日本,越南等人口只有中国人几十分之一小民族,它们的能击退蒙古人的入侵,主要是凭借自己的勇气和不屈的精神。就现代来说很多人不愿意承认或者是面对,但无论如何,这些小民族的成功无疑增加了我们汉民族的屈辱感。出于大家不难理解的原因,我们对越南人的成功尽力淡化。而对于日本人,由于他们曾给我们民族带来的深重灾难,讲述他们如何英勇抗击侵略更是令人不可容忍。由于有“神风”的存在,许多爱国者遂顺理成章把日本人能保持独立归咎于运气。并且竭力丑化别人,为自己的懦弱开脱。当时的日本人,越南人都是英勇顽强的民族,他们光明正大地击退了统治半个世界的可怕强敌。可我们的某些史书总是尽力夸大他们的短处,以暗示他们其实跟中国人并无差别,不过更幸运而已。讲到安南的战争,许多史书着重说安南军如何低劣,不敢正面迎战,蒙古军如何威武,如何攻城略地,后来蒙古人又如何不适应热带丛林,如何瘟疫流行,等等。我想:明眼人都明白,当时的安南人如果跟蒙古人逐城硬拼,那才是白痴。其实若论抵御蒙古人的地利,南宋丝毫不比安南逊色,因为中国的南部地区江河纵横,湖泊与水田密布,是机动骑兵最难以发挥的地域。至于元军在日本的失败,许多中国史书把这完全归功于飓风。只字不提日本人的英勇抵抗,却凭想像大肆编造和渲染日本人如何恐惧,如何奔走呼号,如何绝望祈求上苍,等等。 其实就是高丽人反抗蒙古人的战争也十分艰难,从十三世纪初蒙古人征服高丽起,高丽人的反抗就没有停止。高丽人时降时叛,屡败屡战,抗战最艰难时,高丽王浮于海上,拒不投降,也拒不和谈。最终铁穆耳意识到高丽战事若不结束,朝鲜半岛会成为帝国流血不止的伤口,在占领高丽七十余年后,蒙古人从大部分高丽地区撤出,承认了高丽王对朝鲜大部的统治。 我们的民族在历史上饱受凌辱,这自然有外在的原因,可更大的原因在我们自己身上,这需要我们认真反省。尤其是在军事上这种盲目的诋毁敌人,夸大自己更是要不得的,这才是我这次让众人讨论的主要原因,正确的看待每一场战争,客观的评价敌我双方,这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以为盲目的自信自大是要不得的。 这时,我们一直等待的日本水军消息已经传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一代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无法忍受我们到他的家门口来羞辱他,尽起日本水军,准备在日本海域和我们决以死战,彻底的歼灭我们这些侵略者。 “好,真是太好了。”我兴奋的大叫起来,正愁你不来呢,不光是我营中的众人都是十分兴奋,大战在即,众人纷纷要求出战。 “鳌拜,苏克萨哈,你二人带领步兵负责留守对马岛,继续监控宗氏,其余众人和我一起出海,这一次我们要看看是谁歼灭谁。” “是!”众人轰然大叫道,那简直是大吼,具都兴奋异常,鳌拜和苏克萨哈虽然有些失望没能参加,可是他们也知道留守的重要性,所以欣然领命,整个对马岛再次沸腾起来。 宗义成看着一艘艘停泊在海岸旁的战舰起锚离开,心中咯噔一下,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并且明白了我的意图,心里不禁发寒。九州的溃兵到达之后他就一直在捉摸我围而不攻的意图,若果说是为了吸引和消灭九州的援军,那么在彻底消灭九州援军后我军仍然不攻就更让他费解了。然而当看到战舰扔下登陆部队后独自扬帆远航,宗义成就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尽管他不晓得德川家光恼羞成怒倾全国之力要和我决一死战,但是他能判断出这次行动一定是针对本州的援军的,因为九州已经不可能再派出援军了。 第十五章 激战 下关即马关,是一个让很多中国人耻辱的地方,因为后世的《马关条约》就是在这里签订的,当我们赶到时大战已经开始,不知道是哪一方沉不住气,在狭窄的海域内近千艘战舰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只听见炮声隆隆,望远镜中不时可以看见有战船中炮起火,更有的缓缓地被海水吞没,海面上的浮尸更是不少。子龙号庞大的身躯最为引人注目,在他周围是数十艘我方战舰紧紧地围绕着,而日本人的战船则发了疯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向子龙号冲去,不断的攻击。 “胡闹!简直是胡闹!”我气的大声吼道,子龙号船体庞大是指挥舰怎么可以这样冒险的参加战斗呢,要不是日军火炮的射程不远,子龙号还不给轰出几百个窟窿,现在倒好他成了日军围攻的目标。尽管在子龙号周围的数十艘战舰和子龙号一起组成了强大的火力网,凭着高度和射程封杀着一切企图接近子龙号的战船,尤其是子龙号百炮齐发那种威势不是简单言语可以形容的。但是日本人还是发疯了一样,就认准了子龙号,不计代价的往上冲,看得我这样的心疼,要知道那可是我花了上千万两造的海上堡垒啊,就让邓希晨这样的置于危险之地,确实让我心疼,子龙号要是有个好歹,邓希晨我不会轻饶你的。 那还顾得什么章法啊,这时已经没有章法了,在我们未加入战斗之前,邓希晨还有安龙焕的海军战舰加在一起数目要比日本少一些,毕竟是倾几乎全国之力,再加上日本本来就是一个海洋国家船是不会少的,虽然质量和档次有不少差距,可数目确实很多,并且不断的有战船加入。使得海域内越来越拥挤,不适合发挥我军战舰的激动和灵活性,而日军的战船由于吨位小火力不足,所以几乎都是企图靠近我军战舰登舰作战,不少战舰上已经开始厮杀起来。 “成箭型排列,加速行驶,冲过去,把他们冲散!”我大声命令道,这样打对我军很不合适,因为和敌人缠斗无法充分发挥火炮的优势,反倒是便宜了日本人让他们有机会登舰,所以必须将乱成一锅粥的队形冲开,以期重新分配战场。于是在旗语的指示下我和柳德恭的战船分别占据头尾排成一支箭型队伍,向纠缠在一起的敌我双方冲去。 位于箭头的是数艘经过改装的冲舰,这些战舰的船头部分安装了铸铁,船舷则以铁皮包被所以比较耐撞,是专门和敌人进行硬对硬的冲撞的,随着我们加入战团,使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改变。由于一段冲刺式的加速,使得战船的动能有所提高,冲量值加大很容易将战场撕开一个口子,箭型船队奋身杀入,全然不顾周围的战舰,就是一个劲地往前钻,随着队形的带动,我方战舰都开始趁此机会重新汇聚于我旗下,向经过的日军战船猛烈的进行炮击。顿时就有不少日军战船被击沉,这些战船实在是太简陋了,有些根本就是渔船临时拼凑的,禁不起几炮。 舰队的队形如同是打了一个擦边球,第一次冲击选择的不是一头扎进已经纷乱的战团,而是由它的边缘穿过,如同一个擦边球将整个战团削薄,随后调整方向后队变前队再次冲击,如此一来我旗下的战舰越来越多,每次冲击都有所获,日军的战船无法禁得起这样冲击,在外围的已经损失殆尽。经过几次冲击后,我带着几条战船留在靠近福冈一带的水域,负责警戒,也趁此机会喘息一下,这样来回的穿梭确实很累人。 见远处战团有了一些模样,打得也有些章法了让我十分欣慰,只要以此战法反复冲击不怕敌人不溃散,子龙号虽然被围但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多大的危险,既然子龙号已经陷入,那么就不如以它为饵吸引日军主力,而我在外围不断消耗。邓希晨对不起了谁让你如此毛巾呢,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吧。就在我盘算下一步如何进行时,一个水手慌忙来报。 “先生,远处发现敌船。” “什么!”我拿起望远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从九州和本州中间的海峡中近百艘战船正在驶向这里驶来。“不好!”我心中一纠,这百艘战船一旦加入,我军的船队再无可以大规模回旋的余地了,必须把他堵在海峡里,看了看身边剩下的几艘战舰,我咬了咬牙,这时召集其他战舰救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硬着头皮带领剩下的四艘战舰迎头冲了上去。希望其他的战舰能及时来援,否则我就危险了。 我不知道的是这支舰队是德川幕府的精锐舰队,由德川家光的四子德川纲吉所率,一直是驻扎在四国岛,这也是整个日本火器最精良的舰队,战船上装备的都是葡萄牙原装的大炮。为了获得更佳的射击效果,我没有让战舰在敌人一进入射程就开火,那样的话射击精度不高,浪费弹药,毕竟我的战舰数量少。这种冒险的结果是让敌人占了先机,还没等我下令,对方已经率先开跑,并且炮弹的射程一反以往的常识,打在了我船舷的一侧。 “轰”整个船体轻微的一斜,随后是第二发,不知道是敌军的炮手射击精度十分高,还是我的运气不佳。 “还击,还击。”不用我说,炮手们已经拼命的点燃导火索,战舰上火炮齐鸣,数十发炮弹向对方倾泻而出,立时有一艘敌船中弹起火,可能是击中了火药桶,船上发生了连环爆炸,尸体和桅杆以及各种东西被抛飞到天上。 “痛快,痛快!就这样打,跟我斗不等于跟电干么!”我嘴里大呼小叫,十分兴奋,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危机。一艘敌船被毁阻挡不了其他战船的蜂拥而至,敌人的还击是暴风雨一样的炮火,这还是我首次遇到。冲在最前面的一艘战舰首当其冲,立时挨了数炮。 “他姥姥的,不好,快跑!”见情势不对从来不吃亏的我哪能在这里受憋,调转船头就跑,好在手下的这几艘战船经过改造,速度还真不赖,可是看着紧紧追在后面的日本战船我还是一个劲的催促水手。 “快,快,再不跑就要被人家包饺子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手下的士兵也都跟我学的十分奸猾,哪还有用我催促张满了了帆拼命向外海开溜。看来还得造好船,由于船体巨大尽管是在风帆上作了改进可是还是没有将敌人甩掉,德川纲吉所率的舰队紧紧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像一条疯狗一样紧追不舍。 “妈的,老子招你惹你了,还是欠你钱了,这么没完没了。”我嘴里嘟囔着,望远镜里清晰的看见对方船上上蹦下窜的士兵。不给你点厉害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你等着!其实我也就是嘴上痛快,没有主力舰队前我可不会和他硬拼,目的无非就是拖住这支舰队,给柳德恭他们以喘息之机。 小鬼子也不傻,追了这么远始终追不上,索然无味,再说还有更大的战场所以竟然放过了我们掉头向柳德恭的战舰群反扑过去。这可不行,哪能那么便宜你呢,“掉头,咱们也掉头追上去打。”我连忙命令道。 “是!”水手们轰然应诺,跑了半天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手痒,见我下令自然欣然遵从。战船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咬着德川纲吉的舰队追了上去,这次可不在像上次一样了,对方战船一进入射程,火炮立时开火,还真的将对方惹怒了。哪见过这么打海战的,明明是放过你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却又自己找上门来了,气得德川纲吉暴跳如雷。 “打,打沉他们!”日本战船再次掉头向我们冲来。 “跑,快跑!”我将毛主席的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招正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调转船头我们又开始逃跑,仗着自己火炮射程远,再加上稍优于敌船的速度,我和德川纲吉在海上绕起了圈子。德川纲吉已经彻底被我激怒,简直就要丧失了理智,几圈下来不但连半片毛都没碰到,自己还损失了两艘战船,时间一长德川纲吉也不是傻子看出了我想拖住他的意图,索性干脆分出十数艘战舰来追击我,其余的转身向子龙号驶去,丢下我不管。 小瞧我不是,就这么几艘破船还想困住我!”左右目的已经达到,这么长的时间柳德恭的舰队已经将子龙号一侧的敌船冲开和子龙号回合,正向外海驶去以谋得更大的作战范围。德川纲吉不知死活的收集起残余的日本战船正企图衔尾追击,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完全不记得刚才我是怎么戏弄他的了。 “弟兄们,将这几艘破船收拾干净,咱们和主力舰队汇合去!”我大声吆喝道,众人轰然应诺。德川纲吉留下的都是些垃圾船,根本就无法和我手下的这几艘媲美,可偏偏像苍蝇一样在轰不走。不得不让我使用狂暴的炮火将他们彻底的葬送海底,真是再一次体会了他们的武士道精神,直道最后一个鬼子兵倒在甲板上后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刚才的情景还真可怕,那些留下的战船发疯一样的冲上来,完全是一幅死缠烂打得模样,根本就不顾及我的炮火,在沉没了数艘战船后终于换得接近我的战舰的机会。 轰的一声,一艘敌人的战船和我的军舰碰在了一起。鬼子们,这时我无法再称呼他们日本人或者是倭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些发了疯一样的人,让我不禁想起后世的日本鬼子来,和他们的老祖宗没有什么两样,这些人举着倭刀嘴里不断的呼喝着跳上了我的甲板。 “杀!”我狠狠地咬着牙道,抽出了腰间专门配备的厚背砍刀。其实不用我动手吩咐,船上的战士已经用实际行动来反击了,之所以留下这几艘战船给我,那是因为这几艘战船上装载的士兵更多,是原本准备登陆用的士兵。鬼子没命的冲上来正是撞在了枪口上,他们面对的是女真、蒙古、朝鲜以及汉人最精锐的战士,并且在数量上远远高于他们。 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单方面屠杀开始了,没有人和他们讲武士道精神,更不会愚蠢的一对一的和他们搏杀,战争本来就是一种群体行为。甲板上一片混乱,喊杀声震耳,尽管我抽出了大刀可是却没有用武之地,我的亲卫们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战阵了,他们一个比一个的手痒,几乎没有让一个鬼子靠近我身前三步之内,凡是冲过来的鬼子都被像切菜瓜一样的砍倒。郁闷,真是郁闷,看着最后一个倒在地下的鬼子,我不禁抱怨,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没留给我一个啊。 远处以子龙号为核心的战舰群和日军的激战也渐渐明了,腾出了作战空间的朝鲜海军利用自己火炮和战舰自身的优势给日本水军以毁灭性的打击,不断的有日本战船被击毁,眼见着日军在数量上的优势已经不再存在。而他们的作战意志也在不断的被摧毁,终于有的日本战船已经开始脱离战场。 日本海军的劣势在于武器装备,当然了也在于没有统一的指挥,德川纲吉虽然是整个舰队的指挥官,但是那只是名义上的,整个日本舰队是由各地抽调而来的,归属不同的藩主,战事还顺利的时候,或者是对等的情况下他们还能一拥而上,可是一旦不利,这些来自各藩的指挥者恐怕首先考虑的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吧。所以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那么其他的人也都纷纷效仿,海面上遂开始可一系列的追击战。柳德恭、安龙焕、李哲等人分率各自的舰队开始了追击,唯有邓希晨的舰队还和德川纲吉剩下的残余的力量在那里颤抖,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巨人在欺负一个矮子。德川纲吉在子龙号恐怖的炮火面前根本就靠不得前,其实就算是让他靠前了他也登不上子龙号,子龙号高大的船舷让几乎所有的日本战船望而却步。 “走,靠过去,这便宜不捡以后想捡也没有了!”我命令道,几艘战船在我的带领下向子龙号靠过去,可惜邓希晨到底是没有让我占到这个便宜,等我去的时候眼见着德川纲吉的旗舰渐渐的沉没在水中。 第十六章 攻城 海面上还在飘荡着德川纲吉临死前撕裂的喊叫声,随后被汹涌的海水淹没,来不及庆功,因为战役还远远没有结束。 俗话说编筐编篓全在收口,真正在战役中击毁的日本战船并不多,而且多是平底海船这样战斗力很差的战船,真正性能好的战船偏偏是那些跑的最快的由各藩派来助战的。所以战争远没有结束,邓希晨击沉德川纲吉舰队后跟我打了一个招呼驾着他庞大的子龙号向九州驶去执行我付给他的特殊任务。 望着子龙号远去的船影,我当真羡慕邓希晨可以驾驶这艘当前火力最威猛,体积最庞大的战舰,尽情的在大海上驰骋,而我则必须回对马岛,毕竟我是主帅,能够见证这次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就已经不错了。我总是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的,要不一定会有人会说我不务正业的,其实当我回到对马岛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快反上天了。 大海战的胜利直接刺激了所有的陆军将领,对于对对马宗氏一直采取这种围而不打的战术很多人都有意见,现在既然已经牵出日本水军,并且正在不断的歼灭之,那么对马岛在这场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应该结束了。我一到对马岛苏克萨哈等人就向我请战,简直是我不同意他们就赖着不走一样。 “宗义成有回信了么?”我问道。 “还没有,先生既然海战已经打完,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徒耗粮草了,士兵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再说夫人和世子在朝鲜也等得心急了,估计此刻正盼望先生凯旋回归呢!”还是鳌拜懂得策略居然用老婆孩子来引诱我开战。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有些想念孩子和老婆们,出来已经大半个月了,初为人父的那种激动此刻还余韵未消,这半个月孩子们一定又长大了不少。 “好,就给宗义成下最后通牒,告诉他不要指望倭国援军了,倭人的水军已经被我们彻底歼灭,限他三日内开城投降,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是!”鳌拜高兴的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要有个结果了,他最希望的是宗义成能顽抗到底,看着海军在外面洋洋得意的有大仗打,他是心痒难耐,再说不打仗他也就无法立功,而现在朝鲜的武将升迁全靠战功,要想往上去就必须要有战功,鳌拜对于权利的欲望极重,从前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在海外开战,现在自然要好好利用。 在接到我的最后通牒后,宗义成不得不将家族中所有的元老和重臣都召集起来,商量对策。规伯玄方上次带回的消息遭到了岛内顽固派的坚决反对,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了本州的援军。 “不,这绝对不可能,我日本国的水军绝对不会这样不堪一击,仅仅是一天的功夫就丧失殆尽,这是李开阳那个家伙骗人的把戏,我们绝对不能相信,哪管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等候德川将军的援军的,将军他绝对不会放弃对马放弃我们的!”说话的是宗氏家老柳川调信,柳川从前是担当和朝方通信工作的,宗义智死后,因为他和继任的家主宗义成不和,弄到后来就向幕府揭发说宗氏篡改国书,说本来朝方希望日方在国书上的署名是“日本国王”,而幕府署的却是“日本国源秀忠”,宗氏夹在中间难做人,就拜托金地院崇传,崇传模棱两可地写了个“日本国主”,宗氏后来没办法,就把“主”的一点给抹了,结果成了“日本国王”。关于这次揭发,虽然幕府最后的判决是宗氏没事,但是柳川也没怎么样,日本的国书上的署名则是改做“日本国大君”。 柳川调信一直就是宗氏的顽固派,此后又搞出了很事来,但是碍于柳川调信在宗氏一族内的关系根深蒂固,宗义成一直动不了他,此刻说道投降他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对,就是战死也不投降,这简直是我们的耻辱,家主你是不应该说出来的,作为武士我绝对不会因此而玷污我的名誉,明天我们就用我们的战刀来回应李开阳。”少贰冬尚跟着蹿起来。其他众人也纷纷表态,我所制定的协议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具有羞辱性的,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但是从实际角度考虑除了顽抗到底被最后歼灭充当奴隶,也只有投降一途了。 江户幕府时代对马岛除了家主以外,还有中央行政机构被称为政事堂,由家老4~5人组成的领导小组负责,其下又分为朝鲜方、贸易署、船奉行所等十三个部局分别负责外交、贸易、航行等事务。少贰冬尚虽然是武将不是议事堂的家老,但是柳川调信是,同时还有宗智顺、杉村广幸、仁位智信、柚谷智广四人,政事堂五人再加上宗义志抵两人,这样七票中只要有五票同意就可以执行。 柚谷智广和仁位智信是缓和派,早为宗义志说服,所以别看众人不少反对的,到了最后表决时宗义成还是占了多数。宗智顺是宗义纯之子,丰臣秀击侵略朝鲜时,受命渡海参战,在平壤曾与大明军作战。虽然1621年,作为规伯玄方的副使出使过朝鲜,但是他是有名的强硬派,尤其是在宗义成继位的问题上很有看法,一直和他作对,再加上杉村广幸其实在人数上和缓和派势均力敌。 柚谷、仁位、杉村、柳川是宗氏的四大家臣,经过百多年的发展,这四个家族成为宗氏的主要力量,在势力分配上也势均力敌,虽然在票数上宗义成占了优势最终通过了向朝鲜投降的决议,可是杉村、柳川氏族再加上宗智顺在势力上获得了优势。当夜宗智顺连同两家发动了兵变,将宗义成连同柚谷智广和仁位智信软禁取代了家主的位置,并且将我派的等待回信的信使杀死,把头颅高高的挂在了城墙上。 “先生,还等什么,进攻吧,这些家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竟然把我的信使杀了。”鳌拜是睚眦必报的个性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请命。 “妈的,不给我面子!”我也一拍桌子火了,小小的对马岛我实在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进攻,一鼓作气拿下对马岛,今天晚上我要在宗智顺的在议事堂宴请各位。” “是,”众人轰然应诺。纷纷昂首迈出大帐集合士兵进行攻城。多日来,在巩固一线阵地的基础上,原来从船上卸下来的火炮已经被陆续搬入一线阵地,此刻说要攻城,最忙的就是火炮部队了。虽然还没有成立专门的炮兵部队,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兵种,并且随着火炮在战争中地位的不断凸现,炮兵越来越受到重视,并成为战场上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不知什么时候起朝鲜的士兵已经习惯了由炮兵协同作战的战法了,若是没有炮兵他们倒会不习惯,心里没底。 一列列火炮在对马山城的城下展开,黑黝黝炮口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也宣誓着死亡的降临。“放!”一声令下,众炮齐鸣,那声势当真是毁天灭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无数发炮弹向可怜的山城扑去,一时间乱石纷飞,夹杂着无数血肉,仿佛来验证这是一支无敌的力量,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面前撑过哪怕是一天的时间。 “杀啊!”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炮击后,山城的一角终于耐不住这种千锤百炼,轰然倒塌,将城上无数的士兵埋在乱石里,也昭示着总攻的开始,无数朝鲜战士如潮涌一样向城内涌去,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断的嘶喊着。 少贰冬尚是第一战死的日军高级将领,他死的很惨,可以说是万箭穿心,谁让他冲在最前面呢,部队在进攻前进行战术总结,对于如何扬长避短作了研究,并且战士们都配备了角弓,只要敌人进入射程只管射杀,尽量以远程武器攻击。 虽然有火炮的加入,但是这场仗打得并不轻松,这是我军真正意义上的攻坚战,城市战,与中国相比日本的城市化进程很快,自永禄十年。 当然了要论城市的规模日本还无法和中国比,但是若是算城市人口比例,那就成了中国无法和日本比了,正是因此导致了商业的发达。虽然闭关锁国政策给日本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可是传承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再加上高度的城市化人口,对日本国内经济的促进也是不小的,尽管对马岛人口少地盘也不大,但是作为一岛的首府,山城的建筑十分繁复,加上这些年对马岛和朝鲜贸易获益颇丰,所以建筑物的规格很高也很牢固,这就导致进攻被延缓,大军进入山城很快,但是离真正占领还很远。顽固而狡猾的日本人几乎是利用每一间房舍根我军周旋,逐屋逐屋进行争夺。 真是麻烦让人伤脑筋,见到部队进攻进程并不理想,再加上伤亡比较大,我干脆下令使用火攻,除了议事堂和其周围的建筑外,遇有抵抗的房舍一律放火焚烧。由于日本人的房舍多是木质结构,因此大火一起几乎是很难控制,无数哀号声从火丛中传出。很多倭人不得不从房子里逃出来,被守在门口的我军士兵射杀。 柳川调信和杉村广幸都是这样死的,他们在家臣的护拥下冲出自家的院子,可是在院门口遭遇了堵截的我军士兵,人多不过是多抵抗一会罢了,但最终难逃被杀的命运。宗智顺在刚刚当了一夜的家主后就被俘虏,本来他是准备自杀的,在看到四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后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宗智顺完全没有想到山城陷落的如此之快,毕竟这是宗氏经营了数百年的巢穴,他还妄想以此等待本州的援军呢。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攻城的部队,对此他只能自杀这一途径,可能是怕疼吧,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影响了他,宗智顺拿起倭刀好几次试图切腹,但是最终没有成功,还是宗义成帮助了他。 宗义成是被首先解救出来的,看到整个山城都在火光中战栗的时候他愤怒了,作为发泄这种愤怒的方式他一把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刀,向宗智顺狠狠地砍去,一个硕大的头颅被抛入半空,随后是一腔热血喷薄而出。 “该杀,的确该杀!”一同被解救的还有柚谷智广和仁位智信,在他们看来正是宗智顺愚蠢的行为断送了宗氏最后的希望,使得整个山城在火海中挣扎。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日一夜,整个山城被付之一炬,宗义成在被解救后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停止抵抗,全部缴械投降,可是战场已经混乱不堪了,这个命令没能被好好的执行,除了比较集中的柚谷智广和仁位智信两氏家族外大部分士兵都在这次大火中丧生。 看着一股股清烟从山城的某个角落升起和遍地的残砖碎瓦,宗义成痛如刀绞,可是他不得不接受这种现实,他战败了,并且山城已经被攻下,此刻他连降条件要求获得优待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十七章 双宝 17世纪初,曾经有一个叫马可斯的神甫被幕府驱逐出境时留下预言:将来必定会出现一位具有神圣禀赋、通晓教义的16岁的童男,在流云飞逝、山野轰鸣、旌旗漫卷和动荡中,代表上帝来拯救万民。这一预言在天主教信徒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并产生了心理共鸣。 益田时贞的父亲益田好次是小西行长的家臣。后来益田时贞被过继给天草甚兵卫,改名为天草时贞。天草时贞自小聪颖过人,有神童之称,且外表俊秀曾有一位相士曾对天草说:“阁下面相尊贵,本应掌握天下,只可惜生在德川时代,难成大事。” 对此天草时贞的养父天草甚兵卫大是惶恐,给了那相士很多银子求他三缄其口,千万不要说出去,但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这已经在天草被很多人私下里传扬了。刚刚十岁的天草时贞就显露出跟同龄的孩子有很多不同了,当其他孩子还是在外面拿着竹刀玩打仗的游戏时他已经对天主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秘密的加入了教会组织。 丰臣秀吉禁教以后,贸易活动其实并未停止,所以,锐意向日本传播信仰的天主教势力仍继续向日本西南地区渗透。这也是天草时贞能够加入教会的原因,天草平原有很多人秘密的参加了教会。在德川家康重新统一天下后,由于深谙传教与贸易关系,德川幕府最初对西方宗教采取了较为宽容的态度,以便维护与葡萄牙、西班牙的经济贸易关系。于是,传教士在西南部再度活跃起来,几年间就将天主教信徒发展至近万人,并按照教会组织形成联络体系,反体制色彩逐渐增强。 德川家康意识到天主教关于上帝是惟一绝对神的排他性质,以及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思想势必冲击东方封建专制统治的正统意识形态,如若听其矛盾进一步激化,发生直接冲突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于是,转而实行取缔西方宗教的政策。在政权内部德川幕府开始清除天主教势力,明令天领内实行禁教,凡旗本、家臣及居住江户的大名妻室当中有天主教嫌疑者,一律强迫改变信仰。拒不放弃洋教者,削去官位,逐出城外。命令一颁发在各地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江户、京都、大阪、长崎都发生了冲击教堂的事件。 庆长十八年,家康的亲信本多正纯与力冈大八为收复失去的领地,加入了天主教,与天主教大名有马晴信勾结,并收取贿赂,事情败露后,并牵连到许多秘密教徒。这一事件给德川家康以极大刺激,痛感天主教势力已然渗透到幕府政权核心,遂于同年12月23日,德川幕府向全国发布了第一道禁教令,痛陈天主教对神国日本的危害,明确了以严酷刑法镇压天主教的决心: 爰切支丹党徒,适来于日本,非啻渡商船而通资财。叨欲邪法,惑正宗,以改域中之政。……叛天连党徒,皆反杵政令,嫌疑神道,诽谤正法,残义损善,见有刑人,载欣载奔,自拜自礼,以是位宗之本怀,非邪法何哉?实神敌佛敌也,急不禁,后世必有国家之患。……日本者神国、佛国,尊神敬佛,专仁义之道,匡善恶之法。有过犯之辈,随其轻重,行墨、劓、非、宫、大辟之五刑。 庆长十九年,保留了对中国和荷兰的限量贸易,以解决国内对生丝、香料等贵重物品的急需。 说起荷兰这个国家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在西方与日本的早期接触中,荷兰是一个较为特殊的国家。早在日本实行锁国之前,这个新教国家就极力挑拨和离间幕府同葡萄牙、西班牙等天主教国家的关系。1610年10月,荷兰国王致信德川家康,指责“天主教之教士,假宗教神圣名义,旨在变更将军之伟大王国,他们建立宗派,将立即导致分裂内乱。”挑唆幕府驱逐自己的贸易竞争对手。锁国以后,荷兰人再三表明只从事贸易活动,决不传教,为此还“避免在公开场合祈祷和唱赞美诗,并卸除了基督教的一切外部标记”。 此时九州岛上的岛原藩由松仓重政任藩主,松仓重政对于天主教徒实行了残酷而血腥的镇压,尽管这样天草时贞还是偷偷的加入了教会。并且在“机缘巧合”下被邓希晨找到。 邓希晨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岛原如此感兴趣,更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找一个姓天草的十几岁的男孩子,但是总之我吩咐他去做,就是有再多的疑惑他也是先做了,回头再向我问为什么。岛原陷落的很快,这座本就不坚固偏偏又靠海的小城没有让邓希晨费太多的精力就攻下了,士兵们一登陆就开始在城内大肆搜索,只为了一个十岁大孩子。 由于不知道这个姓天草的孩子的长相,再加上缺少翻译和向导,士兵们干脆是见到小孩就抓,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岛原城内十岁左右的孩子几乎全部被俘获,看着这些孩子邓希晨大皱眉头。 “怎么这么慢,敌人的援军眼看就到了,没时间挨个审问,都带上船,回对马岛再说!”于是将近300多个十岁大的男孩子,哭天喊地的被带到了子龙号上。对此邓希晨真是很有看法,不让他率队追击倭人残余的海军,而是跑到这小破地方抓了一群哭哭啼啼的小孩子,堂堂的海军将军这不是大才小用么。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谁让是由我亲自下令呢,并且必须由他亲自执行呢! 不光是邓希晨郁闷,当我见到这一群孩子时也十分郁闷“真是胡闹,让你找一个姓天草的十岁大的孩子,谁让你给我抓回一堆来,明明是要男的,居然还有女孩,你难道男女不分么?”我指着一个女孩说道。 看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孩子我向邓希晨问道,安龙焕等追击败军的将领陆续回来,见到这一幕都轰然大笑。“希晨,是不是不满意我们满载而归,你自己却两手空空所以弄些倭人娃子来凑数啊,男孩不够就女孩!”李哲和他岁数相当又十分要好,所以开启玩笑没有顾忌。邓希晨早就憋红了脸兀自犟嘴道: “谁叫她长的那么丑,跟男孩似的,我手下抓错了也怪不得他们,时间紧迫,又不知道那个孩子长的什么样,问当地人谁都不肯说只好一起抓回来了。大不了找到之后,我再把这些小孩送回去。” “好了,好了,这事先不着急,我还有安排,倒是应该先问问有没有姓天草的孩子。”望了望站满了整个议事堂的这些孩子,我皱着眉头说,谁会承认自己姓天草呢? “不用找了,这里边只有我姓天草!”还没等我让翻译询问,一个身材比同龄的孩子都高的男孩站了出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不,我才姓天草,他不是!”另外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这个男孩比第一个自称天草的要小一些,可是汉语很流利。这到让我们这些大人有些惊愕了,两个人都自称天草,到底哪个是呢? “森儿,你是汉人,你不会有事的,为什么要和我争呢,他们要找的是我,只有我承认了,你们都会没事的,对吧大人!”天草时贞果然显露出与人不同的气质,对那个叫森儿的男孩说道,同时也在问我。 看着这一幕众人都很惊讶,我笑着说道:“这个不用争,我找天草是有好事的,又没有说杀谁,干吗都这样害怕啊,来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告诉叔叔到底谁才是姓天草的。” “我!”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道,对我刚才的话是根本不信。 “胡闹,到底谁是?”邓希晨在一旁不耐烦地道,两个孩子都倔强的抬起头,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其余的孩子都被吓得大哭。 “胡闹!你才是胡闹,谁叫你吓唬他们了!”我冲邓希晨嗔怪道,邓希晨立刻不再吱声了,退到一旁。 “把其余的孩子先妥善安置一下,这两个留下,我要问话。”我吩咐道,一众亲兵上来带走了其余的孩子,只剩下两个自称天草的孩子。大厅里少了哭声气氛也好多了,两个小孩举目张望,仔细打量我们这些人。 “小朋友,你看叔叔这里有糖,小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诚实了,只要你们实话实说,叔叔就把这糖送给你们吃。”说着我从怀中拿出一块糖来拨开糖纸,拿出里面的糖粒在两个孩子面前晃悠,引诱道。这糖可是朝鲜最近刚刚发明的,还起源于我为了哄自己的孩子,特意以权谋私命令手下工匠制作的,谁知道一做出来立刻受到了大人小孩的追捧,现在在朝鲜已经供不应求了,至于日本,暂时他们还没有那种福分来享受糖。 两个孩子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根本就不为所动,我只好将糖放在自己嘴里,做了一番示意并且表情夸张的显示着东西很好吃。其实这时糖的制作工艺很简单,只不过我在其中加入了烘干的牛奶,这种最初级的奶粉,使得糖的味道有了改善。 不知道是禁不住诱惑,还是不为所动,总之第一个自称天草的孩子再次开口说道: “哪有这么麻烦,我就是姓天草的,天草时贞就是我,你们不要为难他,他是汉人,他父亲是郑芝龙,在中原作大官,手下的水军很厉害的,小心找你报仇。” “什么?”这种震惊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瞠目结舌,郑芝龙、天草时贞,还有那个被称为森儿的小男孩,这都……我的脑袋已经有些乱了。 那个被天草时贞称为森儿的男孩这时已经哭了,上前拉着我的衣角,边哭边道: “叔叔,求求你不要杀天草哥哥,我会让父亲给你很多钱的,多少都行。” 这话一说出来,简直让我苦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怎么都这样认为呢,至于钱,就是你老爹真的是郑芝龙我也没看在眼里啊,我看中的可是你这个他的宝贝儿子。 假如估计正确没有其他因由的话,这个叫森儿的男孩应该就是后世所传颂的民族英雄郑成功,不错郑成功幼名郑森,天启四年生于日本平户,郑成功的父亲为郑芝龙,归降明朝朝廷前为一海盗首领,母亲是日本女子田川松,郑成功7岁之前跟随母亲住在平户,之后在福建省晋江县安平镇住了十余年。今年是崇祯三年按理说郑成功该是八岁,可能是他长的比同龄的孩子大,所以才被当作十岁抓来,至于他为什出现在岛原着已经不重要了,由于这次对马海战已经使历史更改了方向,郑成功不在平户也是情有可原。 我一把将他抱起来,仿佛抱了一个宝,怎么不是宝,我怀里的可是未来的民族英雄。开怀大笑: “好了,你承认自己不是天草了,你就是森儿吧,放心叔叔不会为难天草的,相反的叔叔要给他创造最好的环境专心学习天主教义,并且还会给他找一个西洋老师来教他。” 不光是我怀里的郑森惊呆了,就是天草时贞本人也十分惊愕,我身边的众人更是不明白,兴师动众的还以我有什么大计划,或者是这个天草时贞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是我居然说要找西洋老师专门来教育他,这委实让众人不明白。 “都饿了吧,来我们先吃饭,其他的事在饭桌上说。”我高兴的说道,经过我这么一提大家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第十八章 军妓(上) 这是一次盛大的晚餐,参加晚餐的不但有天草时贞还有郑森这个未来的郑成功,宗义成、规伯玄方、柚谷智广和仁位智信等这次对马岛投降的诸人。 宗义成等人不明白两个十来岁的毛孩子如何能获得如此的殊荣,竟然一左一右的坐在我的身侧。天草时贞和郑森面对这么多的人根本就不怯场,泰然自若,确实是两个不可多得的苗子,尤其是天草时贞怡然不惧的和宗义成等人对视,而郑森则是对满桌的菜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各位如今战事以止,从前的敌人此刻能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前成为朋友这的确是一件难得的事,从今以后对马岛正式列入朝鲜版图,我将在这里驻军一万,以维持治安,同时敦促日本国王和德川幕府开放港口给我们,至于以前不愉快地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来,干杯!”说着我举起了杯子,说的倒简单,可是宗义成等人心理满不是滋味,自己从现在开始也就是一个傀儡了。 驻军一万,什么维持治安,整个对马岛上不过就这么点人用驻军一万么,这明显的就是对自己不放心,派兵驻守那就是看守。可是宗义成也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经过再三的交涉,我终于同意释放之前所抓获的对马岛上的所有俘虏,并且签订了一系列协议。包括对马岛银山的开发,铁器铸造技术转让,于上县郡和下县郡中部浅茅湾细长处开挖一条运河,将对马岛东面的对马海峡和西面的朝鲜海峡连通起来,以缩短贸易船舶的航程等等。 这些协议表面看起来还算是公平,可是细看协议的条文就知道了,银山开发后所得将有大部分要上缴朝鲜府库,每年都有定量,不能少于800万两,而对马岛一年银山的开采量最多900万两,对于只给他们留下一个零头我的说法是这样能促进银山的产量,你想啊,既然上缴后剩下的不够用,那么没有办法了,只好增加产量。 最让宗义成头痛的不是转让铁器铸造技术,被我看上了,那是跑也跑不掉的,最让宗义成头痛的是我所谓的《代金卷法》,《代金卷法》规定,对马岛必须接受驻扎在对马的驻军所发放的代金卷,以其上的金额代替等值的白银,在对马岛流通。也就是说我可以给驻守在对马岛的士兵发放代金卷作为军饷,而这些士兵可以凭此卷在对马岛上任意消费。但是反过来对马岛所收到的代金卷不可以和朝鲜进行兑换,对此我美其名曰金融改革试点。 试点,也不要拿对马岛试点啊,这就是典型的有进无出,说白了就是让对马岛负责这一万驻军的吃喝拉撒外加消费,这绝对不是一笔小的数目,而他李开阳只是动动嘴,再加上发点破纸,就轻轻松松的不用自己掏一分钱,真是占尽了便宜。并且听说驻对马岛的士兵的月饷要高于朝鲜本地驻军的一倍,这简直就是拿对马岛当冤大头。想着想着,宗义成不禁郁闷,杯中的就是一杯接一杯,自己这个家当得实在是窝囊,可是有什么办法,他李开阳根本就不允许对马岛再有自己的军队,现在是连反抗都没有力量,更没有办法指望本州的德川幕府了。大海战中德川纲吉战死,其余各藩的战船在随后的追击战中几乎被洗劫一空,从今以后都不要指望日本能派船来增援了。 “各位,趁此机会,我给各位介绍我新收的两个弟子,这个是天草时贞,这个是郑森,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弟子了,还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顾。”说着我宣布了对两个孩子今后的安排。 天草时贞和郑森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两个孩子确实是饿了,也难怪,那么长的时间在海上,他俩根本就是粒米未尽,能不饿么,所以我一宣布晚宴开始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对自己面前的食物发起了进攻,至于自己的命运早就抛到了脑后,就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啊! 对于我这么突然的安排他们很惊愕,就是我身边的众将也有些惊愕,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两个孩子,倒是柳德恭处事老到,连忙冲两个孩子说道: “还不谢谢老师,这是无比的殊荣,能成为先生的弟子是很多人做梦也得不到福分,今后你们跟着先生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郑森是十分高兴,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而且他人小鬼大看得出来我权力极大,所以第一个喊我师父,天草时贞想起我允诺他让他专门的学习天主教,所以也痛快地答应了,弄得我极为高兴。 “好啊,好啊,既然是叫我师父了,那么师父给你们重新改名,天草时贞以后就叫做天草四郎吧,郑森则叫郑成功你们看好不好啊!” “郑成功,好啊,好啊,师父起的这个名字森儿很喜欢,师父森儿有一件事求师父,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答应。”郑成功这小家伙,刚拜师居然就有事求我,真是满会利用人脉的么。 “说吧,有什么事,只要师父做到的一定帮你做!”我也是酒喝高了,心情高兴所以一张嘴也就答应了。 “谢谢师父,以师父的本事这事一定能办成的。”这郑成功果然是灵巧,小小年纪讨人喜欢。 “森儿突然离家,怕母亲惦记,而且森儿也十分想念母亲,所以求师父把母亲接来,能够早日团聚。”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这是人之常情,于是吩咐邓希晨派人去办,随后转头对天草四郎说道: “既然森儿提了一个要求,你有什么要求要提的么?”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天草四郎想了想道: “还请师父将那些男童都放回家,想来他们的父母都十分想念。”这可为难我了,到手的东西哪有放了的,这样不符合我的个性啊。 “这样吧,四郎,从今以后这三百的男童都归你指挥和训练,你负责向他们传播教义好么,就当是实验了,你想想啊,若是你的同龄人能够接受的观念,那么将来劝别人入教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至于他们的家里,我会派人通知的,告诉他们不要着急,孩子都在对马岛接受教育,你看如何啊?”天草四郎想了想,对于宣扬教义他确实有很大的愿望,所以还是接受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三百个男童在朝鲜的军事化教育和熏染下最后成了他天草军团的骨干,并且横扫整个日本。 第十八章 军妓(下)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也算是告别晚餐吧,在餐桌上我又宣布了一些人事任命,因为明天我就准备启程回朝鲜了,人事任命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任命刘星为驻对马岛总兵,负责对马岛的防务,同时宣布李哲的舰队留在对马岛,协同刘星今后对倭采取的一系列军事行动。饭后,遣走众人我将刘星一个人留下来耳提面命,交待他今后应该工作的方向及海军陆战队的一些设想。 “好了,刘星,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今后这支部队的发展就看你的了,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对待对马岛上的这些倭人不用客气,只管去向他们索取好了,不光是他们整个倭国都任你索取,跟他们不要客气。”我笑着说道。 “是,先生,多谢先生的赏识和提拔,刘星今后一定努力。”和我说话他还是有些拘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那好,就看你的了,倭国能不能接受我们的协议,开放港口都看你的了,记住,不怕闹大,闹得越大越好,对于倭人也不用刻意留情,只要不逼他们狗急跳墙就好。” …… 带着天草四郎和郑成功以及那300男童,我的舰队是满载而归,这帮家伙在追击各藩的战船时都没少收获,有的干脆就登陆劫掠一番,我也没管,不能让士兵们总是受到约束,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于是战船上的战士们没事的时候就开始谈论这些天的经历,什么倭国的女人啊,倭国的白银啊,各种话题都有。有的更是不堪入耳,军人么,可以理解,但是我可不希望天草四郎和郑成功受到他们的熏染,这次跟随出海的可算是老兵油子了,几乎都是从打到朝鲜来就跟随我作战的,对于战场上的生存法则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而天草四郎作为我将来对日本输出革命的重要人选自然是受到了格外的关注,郑成功也不例外,收复台湾的事估计他是插不上手了,从近来得到的消息称,荷兰人已经占领了台湾,但是根基未稳,所以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派邓希晨去将台湾收复,作为进军江浙福建的前沿基地,也作为将来海上贸易的最佳转口码头。这样无疑抢了我徒弟郑成功未来的功绩,所以我怎么也得补偿给他,一到了平壤,我就分别将天草四郎和郑成功交给汤若望和高卡乌斯来帮我教育,做他们的记名弟子,学习教义、航海、火器等知识,我则负责教授他们军事。 回到朝鲜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12月,朝鲜下了数场大雪,似乎在预示着明年的丰收,我的两个孩子长得又白又胖,在他们母亲的怀里安详的睡着,此时不需要什么言语,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老婆们,自从作了爹以后,我沉稳了很多,更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经历刚才在港口上热闹的欢迎仪式以后,我只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众位爱妻,四女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海兰珠率先发难:“看什么看,以前没看过么?” 我吞着口水道:“怎么没看过,可是就是看不够啊,你没听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老婆我们有多少日不见了,让我算算这是多少秋。”说着我装模作样的摆弄着手指头。 “就你口花,总是甜言蜜语的,谁知道你走了有没有想我们,在外面有没有鬼混,回来却来取笑我们姐妹。”阿巴亥调侃道。 “哎哟,这可是冤枉啊,老婆,我哪有在外面鬼混,不信你可以问问柳元帅,问问希晨,那些倭国的女人我是一个都没看上眼,她们哪里有老婆们你们漂亮啊,一见到她们我就倒胃口,根本提不起兴致来。”我连忙解释道。战争初期确实这帮家伙弄了不少日本花姑娘,到了后来他们不少人在日本登陆也弄了一些回来,对此我没有严令禁止,都是一帮男人,谁能没有生理需要,适当的找机会发泄一下有益于身心健康,尽管这些健康是建立在日本女人的痛苦上的,可是后世日本人不也是这么干的么,这是战争,没有人可以侥幸,女人也不会受到同情,当然了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同情的,要不也不会建立慰安所。 在离开的时候我特意命人将这些日本女人集中起来,并且建立了一所所谓的慰安所,规定今后到这里来找乐子的士兵必须真金白银的付钱,不准使用代金卷,这是在对马岛唯一有这样要求的地方,由此促使了士兵想方设法的将手中的代金卷换成白银,到此取乐。于是催生了一类人以低于代金卷价格用白银收购代金卷,再用代金卷在对马岛购买物产转手倒卖换取等额白银,这可能是最早的债卷类交易吧,但是如此一来却让宗氏发现了这其中的窍门,在交换的过程中代金卷变相的贬值了,这对宗氏是十分有力的,可以缓解压力。 可是政策是只允许慰安所收取士兵的白银,这当然是出于我最后的一点怜悯之心,这些女人出卖肉体要是再得到代金卷未免于我的良心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有这个条文。不想,宗义成却趁此钻了空子,在九州,本州等地大量招募妇女,并且建了多所慰安所,以此从中牟利,缓解对马的压力。对此刘星给我打过报告,我也在慎重考虑,一万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一个小岛上,缺少文艺活动,无法发泄,久而久之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宗义成对此事如此卖力也就由他去吧,总不能把人逼到死路。所以我去信告诉刘星,要求士兵轮流休假,有比例的放这些人出营,一经发现有人擅自出营必须严加处理,以免军心涣散,影响战斗力。 同时我还给医学研究所下达了新的任务,研究避孕套,虽然这时没有艾滋病,但是梅毒等性传播的传染病还是有的,我可不想因此使我军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更不想促进性病的传播,所以必须防患未然。当然了避孕套的研究早就有人从事了,但是当时的人尤其是外国人是利用鱼膘或者是动物的膀胱来做避孕措施的,这些都无法大量应用于实际,橡胶才是最好的制品,可是以我们的工艺和技术来讲,橡胶的发展的确是十分缓慢了,差的不可以以道理计。但即使是这样我也给研究所拨了巨款用于研究避孕套,并且指明方向,同时专门派军医到对马岛去,负责定期给慰安妇们检查身体,发现有不合格者要立即淘汰,并且对士兵的往来和于谁发生关系要求纪录,以方便作流行病学调查。避免性病的大规模传播。 当然了,这都缘于我是学医的,在这件事上绝对马虎不得,古罗马和蒙古有多少军队不是被敌人打败的,而是被瘟疫击垮的,不能不防患于未然。而对马的宗氏由此发展成为日本最大的人口贩卖集团,从此专门经营慰安所,并且规模不断扩大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就连宗义成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且不说这些,阿巴亥听完我的话立刻捕捉到了这其中的语病。“看吧,还说你不花心,你没鬼混那是因为没有看上眼的,一旦有你看上眼的,估计你早就上了是不是?”阿巴亥的话立时引来众女的支持,引来对我的质问,一时之间大厅里好不热闹,我成了众女刁难的对象。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还试图狡辩,但是绝对不把话说死,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难道真的见到倾心的女子就不去追么,这同样不符合我的个性。可是众女穷追猛打,害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在众女中施展韦小宝的十八摸神功,将众女调弄的气喘连连,刚刚结成的阵营立时告破。 正当我有进一步的企图时,顺姬怀里的李东宝先醒了,哭着找奶喝,海兰珠的葛玲也不甘示弱,那声音直追乃弟,丝毫不肯落后,无奈,两妻只得撩起衣襟给孩子喂奶却让我大饱眼福。 “看什么看,看你那贼眉鼠眼的。”海兰珠发现我的眼神一直不离她和顺姬的胸前嗔怪道,但是却把胸膛高高的挺起,仿佛向我示威一样。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对吧铭岚。”说着我一把将铭岚拉进自己的怀里,弄得她娇羞不已。是夜我美美的在众女的环绕下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任谁看见我都知道我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看吧,男女调和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不会阻拦对马岛上慰安所的建立,并且琢磨着在朝鲜的一些兵营也建立一些慰安所,缓解士兵的压力和生理需要,当然了日本是取之不尽的来源,在现代时它的色情业不就很发达么,不用简直就是浪费。 第十九章 囤积(上) 大战结束,朝鲜又恢复了平静,或者说为下一场大战做着准备,这场大战虽然取得了丰获的成果,但是朝鲜为之所付出的物资绝对不是少数,北京战役,对马海战之后朝鲜储备的弹药已经告罄,除了多尔衮那里还保证有一些弹药外,其他地方的储备已经被用得精光。 看来是应该琢磨建立战略储备的时候了,毕竟朝鲜地方不大,再加上近两年人口膨胀,天灾人祸都足以给以致命性的打击,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时的农业还处于靠天吃饭的阶段,别看这两年风调雨顺,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将来是怎么样的。 为此我专门找来了李复觉,老小子现在吃得是越来越胖了,按这个速度下去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看不到自己脚面了,肥嘟嘟的大脸将眼睛显得更小,就好像眯出一条缝一样。 “李大人,看来最近是不错啊,肯定捞了不少油水,要不然怎么能一月未见就胖成这个样子呢?”我拍了拍他的肚子说道。 “先生,轻些,咱老李的肚子可不禁先生这样折腾,要说油水么,先生可是冤枉我了,现在朝鲜的日子不好过啊,倭人贸易这一冻结,中原的货物又不断的往朝鲜运,是越来越难消耗了。再这样下去老李我也要没饭吃了。”李复觉跟我苦穷道。 “得了吧,李大人,谁不知道你圈钱最有一套办法,少在这里给我苦穷,赶紧的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我催促道,其实我这次找他来也就是想了解朝鲜目前的经济状况,看能不能建立战略储备。 “不瞒大人,现在朝鲜沿岸的货物已经快堆积如山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很多商人都要跳海了,货物都砸在手里,如今连过年都成问题。先生这次攻打倭国,物资没少消耗,可是这些货物还是没有出路。”李复觉说的是实情,日本一战此时还没有显出成效,对此我正在催促刘星尽快展开攻势,逼迫日本达成协议,开放港口。 “李大人,你都说说,这堆放在沿海的货物都有哪些?”我开口问道。 “主要是生丝、丝绸、棉布、瓷器、茶叶、干鲜果品、铁器、纸、草药等等尤以生丝、丝绸、瓷器、蔗糖为多。”李复觉如数家珍,这两年来可以说他发挥了自己的专长,在商业上如鱼得水,朝鲜经济能有今日他功不可没。 “我看这样行不行,生丝、丝绸由我们从府库出钱,将那些卖不出去的收购过来,给他们一个平价,不让他们亏了就行,至于瓷器这东西么,等安东尼奥从吕宋回来再说,可以少少的收购一些,茶叶和干鲜果品也可以收购一些,快过年了,就当是福利发放给士兵,至于蔗糖和铁器、草药,有多少要多少。” 李复觉看着我狮子大张口一样,惊愕在那里,刚才还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此刻却睁得又圆又大。“先生,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啊,这两次打仗光采购物资就耗费了数百万两,再加上抚恤伤亡人员,现在府库的银子没剩下多少了。” “没剩下多少,是多少啊?”我问道,李复觉吞吞吐吐的答道: “白银1400万两,黄金200万两。” “什么?”这次轮到我睁大眼睛了,好小子还和我苦穷,这么多银子还说没剩下多少,那多少算多多少算少啊。 “先生,我也想不到花费如此巨大,就是这些金银也是我好不容易省下来的。”李复觉还以为我怪他剩下的少呢。 “不是,不是,李大人你挺能敛财的么,能有这么多银子还和我苦穷。”我喝了一口茶以掩饰刚才的窘态。李复觉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他迷惑不解的道。 “没什么意思啊,夸奖你能持家,不对么?”他这一说反倒叫我迷糊了,自己这话并没有别的什么含义啊,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反应呢。 “先生,您不要取笑我了,若论持家,我哪里比得上夫人,这点钱估计夫人了根本就看不上眼。”李复觉那神态分明就是很郁闷的样子。 “夫人,夫人她怎么了?”李复觉所说的夫人一定是海兰珠,因为一直以来我在朝鲜的生意都交给海兰珠打理,我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大人,感情您还不知道啊,若说道钱,估计大人您现在是朝鲜第一首富也不为过,就是望眼整个中原,估计除了邓家,也没有人能再和先生您比了。”李复觉十分羡慕的说。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哦,我真的这么有钱么?”我自己问自己道。当初在辽东刚刚创业的时候,我还自己掌管钱财,可是到了朝鲜以后这些事我就不管了,所以对自己的所得并不清楚,李复觉则是如数家珍的说道: “以大人您的产业今年所上缴的赋税来看,大人您今年一年的收入不会少于3000万两,当然了这不包括大人你的李记运河和造炮所的收入,因为按照当初的协议李记运河可以免十年的赋税,而造炮所也属于军工,头三年的赋税减免。” “开什么玩笑,你脑子灌水了吧?”我笑着问李复觉道,要说赚钱那是一定的,我手里所把持的伟哥的制造权和盐业的专卖权,这都是很争钱的,此外还有玻璃和水泥等作坊,不可能不挣钱,但是也不能挣这么多啊! “大人,李某可从来不打诳语,不信您问夫人去。所有税单我这里都是备案的,您产业一年的赋税也有准确数字,这推算起来,先生您也知道错不了的,除非夫人她多上税。”李复觉说的有板有眼不由得我不信。 “好了,好了,就当你说的是吧,咱们暂且不说这个,我是问你这1400万两的白银收购海边上的这些货物够了吧。” “应该差不太多,若是以成本价收购的话,不过可能还有一些缺口,先生难道真的要收购么,虽然那些商人可以因此度过难关,可是府库就没有银子了,士兵们的军饷怎么办啊?现在朝鲜军队每月耗费的粮饷可就有近百万两之多。再加上平壤大学还有官员们的饷银,这1400万两实在不够做什么。”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李复觉这么一算也的确剩不下多少了。 “那现在府库每月的收入是多少?”入不敷出的事我绝对不能干,所以怎么也得弄清楚,其实我应该庆幸了,有李复觉这样的大管家,否则朝鲜目下的账目和金融状况估计会很糟糕。 “以目前来看,每月所入大概是200万两左右,收入和支出算是平衡吧,从前贸易顺畅时一个月能有300多万两。”李复觉看来还是很怀念那些日子的。 “那好,留下两个月的消耗剩下的都用来收购这些货物,不够的你找夫人去补。”我下了死命令,既然我老婆手里有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就是把府库的银子都花光我也不怕。 “大人,你这么做一定有什么道理啊?”现在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我这么执意的收购这些货物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从来就不做亏本买卖。看着李复觉希冀的目光,我实在觉得好笑,这时的他就像看到美食的恶狼一样不放口。 第十九章 囤积(下) “好了,我就告诉你吧,也分你一杯羹,省得将来你说我不够意思,再说这钱也不是一次就能挣够的。按照目前倭国的形势,我估计用不到两个月,德川家就得跟我们签署开放港口协议,你想想看,已经封闭了这么长时间的倭国市场。到处都是白银,但是没有货物,而我们手里却有堆积如山的货物,会怎么样?” 这时再看李复觉,眼睛已经绿了,甚至嘴边流出了唾液来,这种诱惑力简直是让人无法阻挡,但是这样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必须要有雄厚的资本,那些本小的商人自然是拖不起了。另外还得有灵通的消息,光是日本会在多长时间内开放港口就是一门学问,这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囤积一部分货物了。”李复觉试探的问道。 “废话,我又没说你不可以囤积,朝鲜商业自由,只要你有钱又不犯法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赔了可跟我没关系。”我这话无异于同意了李复觉可以囤积,同时也在警告他必要的风险也是要冒的。 “是,是,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准备。”李复觉连忙点头,作势往回走。 “干吗去,我正事还没说完呢。”我一把拉住他,这家伙一听有钱赚,连正事都不做了。 “先生还有什么事么?”李复觉茫然不解,在他眼力实在是没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了。 “算了,下次再说吧!”我放开他,钱都用来收购了,现在说战略储备还早,等我利用完这笔钱让它增益后再说储备吧。 晚上当我回到家里吃完铭岚为我精心准备的晚餐后,将正在我面前晃悠的海兰珠一把拽到怀里。 “干什么,吓我一跳。”海兰珠嗔怪道,但是却如小猫一样腻在我怀里再也不下去了。我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这是奖励我老婆的,老婆你好能干啊,居然挣了那么多钱,要不是李复觉说起,我还不知道呢。”我夸奖她道,海兰珠果然很高兴。 “你才知道啊,成天的连问也不问,怎么现下需要钱了,才想起我来。”显然下午李复觉找海兰珠商量收购囤积的事了,以李复觉的性格这样挣钱的项目他是绝对不会拖的。 “有你,我自然放心,还操什么心啊,老婆你告诉我咱们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也让我心里有个数。”我的一双大手已经滑上了海兰珠峰挺的臀部,让她的鼻息不断加重。 “你猜!”海兰珠很享受这种感觉,干脆闭上了眼睛,轻轻启开诱人的红唇说道。 “3000万。”我也没闲着,这么动人的尤物老婆我如何会放过,已经将自己的一张大嘴巴封了上去。海兰珠尽管和我吻在了一起,嘴里还是嗯嗯的哼了两声,表示不对。 “4000万!”我又加了1000万上去,海兰珠照旧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时我的一双大手已经探入她的衣襟。 “5000万!”不会吧,连我都有些震惊了,这次海兰珠却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双手揽住了我的脖子,热烈的回应我。我一把讲海兰珠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老婆今晚我要好好的奖励你,用我的实际行动。”是夜我和海兰珠抵死缠绵,当然后来少不了其他人的加入,暴风骤雨之后我躺在众女环绕的肢体中,心情十分舒畅,老天爷待我不薄,将这么多能干美丽的女人赏赐给我,还要我说什么呢。 刘星没有让我失望,在从对马岛返回的第二个月,捷报传来,刘星带领的船队在日本沿海多处登陆,凭借强大的机动力给日本造成了极大恐慌。由于日本四周沿海,根本就是防不剩防,刘星的陆战队可以在任何海岸登陆,快速作战,快速撤退,当真来无影去无踪。让德川幕府十分头痛,德川家光甚至颁布了禁海令,禁止鱼民出海,并且强迁海岸线50里内的居民到内陆,希望以此来抵制刘星的进攻。可是这样并没有起到好的效果,反倒是让刘星可以从容的登陆并且集中更多的骑兵进行破袭战,有一次刘星竟然率军在江户附近登陆,直接攻击江户幕府,让德川家光抱头鼠窜。经过近一个月的不断袭扰,日本方面终于受不住了,派使者和我们接触,商谈停止这样的袭击,至于什么条件好商量。 消息传来极大的刺激了朝鲜市场,这时囤积工作基本已经完成,那些原来逃脱破产命运的商人,此刻以一个个却都后悔不已,现在任谁都看出来,日本的港口开放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而此前那些堆积在朝鲜沿岸的货物,已经被海兰珠、李复觉、光海君、邓家以及张海潮诸家族抢购一空。 之所以牵动了这么多人,那是因为海兰珠知道了,顺姬不会不知道,那么光海君自然也就知道了,至于邓家是我告诉邓希晨的,而张海潮是最大的生丝贸易商,一看情形不对就已经不再出货了,并且凭借自己在行内无可置疑的威信囤积了大量的货物。 春节前,终于好消息传到,德川家光迫于国内的压力,不得不同意和朝鲜通商,但是也仅限于长崎、福冈、江津、仓吉四处港口。并且仍旧限制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商船,只同意和荷兰以及朝鲜进行贸易。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朝鲜,民心欢腾雀跃,商人奔走相告,为即将到来的春节注入了一股新的节日气息,所有的人都在期盼新的一年里朝鲜能更加富足。 与此同时,大量的船队在朝鲜沿岸的码头集结,一队又一队的商船,向日本驶去,满载着各大家族所囤积的货物。日本市场在经过了数月的凋零后重新焕发了生气,大量的吞噬着来自各方的货物,源源不断地白银也因此流入朝鲜,仅此一次府库投入的金银就获利数百万两,而各家所获已经无法统计。 所有人都看到了战争背后所带来的巨大市场和利益,朝鲜的生产达到了空前的高涨。各行各业几乎都在加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与此同时一男一女也被刘星偷偷的运抵平壤。 “母亲!”郑成功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少妇的人影,并且认出来,向她跑去,这个女子正是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松,而那个男子则是他的叔叔郑芝虎。 母子重逢自然是一番欣喜,我只是在旁边微笑的看着,郑芝虎连忙上前施礼。 “这位一定就是摄政王李大人吧,我都听刘将军说了,森儿何等荣幸能拜大人为师,这是我们郑家的福分啊!”郑芝虎是奉他哥哥郑芝龙的命令到日本去接郑成功母子的,不想遇到偷偷潜入的刘星的人,所以得知郑成功的下落后跟随刘星到朝鲜的。 “郑兄客气了,令兄的威名我是久仰了,只是一直无缘一见,森儿聪明伶俐,我很喜欢他,相信他将来一定能够接受我的衣钵。像他父亲一样在海上称雄。” 郑家在福建一带的军力我是知道的,这块海域朝鲜海军一直没有接触,缘于没有好的补给基地和港口,若是能趁此机会拉拢郑家进入,那么整个中国沿海就再也没有什么敌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了。 第二十章 海上枭雄 若说在整个中国沿海还能有谁能和朝鲜海军抗衡,那么也就剩下郑氏的水军,也不难想象,后来郑成功能率领十数万人渡海收复台湾,靠的可大部分是他老爹郑芝龙留下来的力量。 而此时的郑芝龙已经初现峥嵘,历史上几乎都把目光放在郑成功身上却忽视了他的老爹郑芝龙,自然也包括我在内。不过好在这时我从葡萄牙人手中意外地得到了一份关于郑芝龙的情报。 郑芝龙原名一官,从小就不爱读书,但是很喜欢舞刀弄枪,属于游手好闲的那一类,十七岁时,因家庭生计艰难,偕其弟芝虎、芝豹赴当时中外贸易中心地点之一的广东香山澳依舅父黄程。黄程是个海商,在澳门从事海外贸易,他留下郑一官在身边做帮手,协助商务。郑一官虽然读书不成,但是在商业竞争和利益角逐中却显露出自己的智慧和才干,学会经商贸易,到过马尼拉,并学会了卢西塔语和葡萄牙文。在与葡萄牙人打交道中,受其影响,接受天主教洗礼,取教名贾斯帕,另名尼古拉,外国人称他尼古拉.一官。 就是这个尼古拉.一官后来成为当时海外最有势力的海商李旦的部下,并“以父事之”,李旦资本雄厚,拥有一支船队,专门从事海外贸易,是日本华侨的首领。靠着自己的才智郑一官逐渐得到李旦的信任被“抚为义子”,交给一部分资产和船只让他到越南做生意,结果不过数年,郑一官成为巨贾,常往来中国、日本之间并且和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松好上了。要说郑一官怎么了不得呢,还曾受过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的召见,这在日本可算是光荣显赫的人物了,还不单如此呢,当时荷兰人也在平户建立商馆,在巴达维亚建立大本营。 1622年荷兰人占领澎湖,就是李旦居中斡旋,说服荷兰人退出,结果这帮荷兰人居然转移到台湾去了,而郑一官更被李旦派去荷兰的舰队当通译。混了两年的郑一官觉得在荷兰人手下没有太多的发展,所以干脆离开荷兰人,开始亦商亦盗的海上生涯,正巧这时李旦病逝将其基业都传承给了郑一官,随后他的好友率先开发台湾的华人领袖颜思齐也病逝,将台湾的部众交托给郑一官,接受这两笔遗产的郑一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击败了当时以厦门为根据地的最大的海盗漳州人许心素代之而起,又将明朝的水军打得哇哇直叫,没办法崇祯皇帝只好招安。 郑一官自此官运亨通,雄霸东南沿海,据说有船千艘,部众数万人,专门和荷兰人还有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日本人做海上贸易,号称海上第一。 当然了这些情报也不是葡萄牙人一家的,荷兰人为了抢夺生意经常在海上阻拦劫掠葡萄牙人以及西班牙人的商船,当初郑一官在荷兰人手下做通译的时候就做过这事,后来跟荷兰人翻脸又帮葡萄牙人对付荷兰人,还跟荷兰人狠狠地打过一仗。这仅仅是情报来源的一部分,事实上还有很多情报是孙元化通过明朝的情报系统得来传送给我的,对于这个新招抚的海上枭雄,尤其是和自己海域比邻的前海盗,孙元化颇有惧心,所以将情报传递给我,希望我能重视。当然了,我是非常重视,把郑一官的儿子都弄到手了,据说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必要时作人质也是不错的。 郑芝虎十分有眼力,也或许是我在海外真的很有威名吧,对我极其尊敬,为此我是沾沾自喜,飘飘然。 “李大人此时在海上的威势哪能是我郑家可比的,我大哥对大人也是极其佩服的。只是近来大哥既要对付荷兰人又要对付刘香,否则早就亲自来接森儿母子,然后再来拜谒大人了。” 虽然是飘飘然但是话里话外我还是懂的,什么拜谒我,接他宝贝儿子才是真的吧。不过我对荷兰人的事倒是很关心,这时对于荷兰以及台湾的情报我所知并不多,只知道荷兰人已经占领了台湾,这和郑氏的利益岂不是矛盾么,不知道郑芝龙有什么感想,于是问道: “哦,荷兰人,听说荷兰人有一个什么东印度公司,专门从事走私,不知道有什么事得罪了郑大人。至于这个刘香又是什么人啊,能让郑大人如此头痛。” “李大人也不是外人,将来森儿也就全靠李大人提携了,我也就不和李大人见外了。”由于郑芝龙坐过通译的原因吧,对荷兰、西班牙这样的名词翻译的很准确,所以不会成为我们勾通的障碍,虽然被明朝招安但是郑芝虎身上还有那么些草莽气息,说话很干脆,。 “要说荷兰人,实在是贪得无厌,这个东印度公司更是不假,据说是和什么英格兰人一起合办的,专门从事海上贸易。当年在朝廷的压力下再加上有李旦李老夫子的劝说下荷兰人才撤出澎湖,但是却又转移到琉球了,并且在琉球建筑“热兰遮”和“赤嵌城”两个要塞,侵占了琉球整个南部地区。同年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居然还因为琉球的归属打了一仗,结果荷兰得胜,独占了整个琉球,当时若不是我大哥被荷兰人诳去马尼拉袭击西班牙人,哪能轮到荷兰人得手,我大哥绝对是不会坐视琉球被荷兰人占领而不理的。要知道颜思齐颜大哥可是和我们兄弟拜过把子的,台湾有他在自然不会让给荷兰人,可是我大哥回去晚了,颜大哥病逝,虽然将盟主的位置传给了我大哥,可是很多人不服,其中就有这个刘香。当时我大哥人少也就动不了他,于是和荷兰人商定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刘香一直不服我大哥,私下里和荷兰人勾结在起,而荷兰人也越来越过分欺压当地的移民,这不我大哥正在和他们交涉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颜思齐颜英雄的名字我是知道的,也难怪郑大人如此气愤,这等数典忘祖之辈我辈人人得而诛之。郑兄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李开阳的尽管开口,我李开阳一定竭尽所能。”我客套道,颜思齐的历史我听人说过,他生性豪爽,仗义疏财,并且身材魁梧,精熟武艺。因年轻的时候遭官家欺辱,颜思齐怒杀其仆,逃亡日本,以裁缝为业,兼营中日间海上贸易,数年后渐富。其间,颜思齐与经常到平户贸易的晋江船主杨天生结下深交,结识了一批流寓日本从事海外冒险的闽南人,郑芝龙就在其中。由于他广结豪杰,遐迩闻名,日本平户当局任命他为甲螺,后来颜思齐等因不满日本德州幕府的统治,密谋起事造反,参与当地日本人的反抗斗争,结果消息不幸泄漏,幕府遣兵搜捕,颜思齐不得不率众仓惶分乘十三艘船出逃到台湾,并且从福建沿海招募海民。颜思齐将垦民分成十寨,发给银两和耕牛、农具等,开始了台湾最早的大规模拓垦活动。并且挑选了一批有航海经验的漳、泉人士,以原有的十三艘大船,利用海上交通之便,开展和大陆的海上贸易,解决垦荒所需资金;同时组织海上捕鱼和岛上捕猎,发展山海经济,以解决移民生产和生活的物质需要,可以说是台湾的开山鼻祖了。 听了郑芝虎的话我心里却琢磨,原来你是窝里反啊!也难怪,颜思齐创下了那么大的家业,他郑芝龙也太好命了,一连接受两笔遗产,放谁不眼红啊,郑芝虎不疑有他,哈哈的乐道: “那就太好了,早就听说李大人朝鲜的火炮厉害,我大哥时常念叨,可惜根荷兰人闹翻了,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也鬼的要命,平时和他们做生意行,可是一到管他们要些火炮就装聋作哑的,真是气人。” 郑芝虎这么说我还如何不懂,也难怪葡萄牙人不给他,那可是人家保饭碗的家伙,给了你郑家,人家还怎么在海上混啊,还不都成你郑家的天下了,搁我也是不会给的,可是这时又不能不大方一些,毕竟笼络郑氏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我故作大方的说道: “这个好说,郑兄早开口啊,不巧这批造出的火炮已经装备战舰了,行了,我也就干脆一些,索性送给郑兄一艘战舰如何!” “什么?”不光是郑芝虎愣住了,周围的众将也都愣住了,这些人哪里想到我会如此大方竟然送了一艘战舰给郑家,旁边的郑成功倒是拍手高兴的叫道: “太好了,太好了,父亲要是也能有师父这样的战舰肯定能把那些荷兰人赶跑。” 我笑着摸了摸郑成功的头冲着还在发呆的郑芝虎说道:“郑大人难道嫌少么,毕竟这次和倭人交战,我方也损失了不少战舰,所以暂时也只能提供这一艘了,郑兄不要小看这艘战舰啊,这可是我们最新制造的,无论是速度还是火力都堪称一流。”这话我倒是没有吹嘘,我答应送给郑氏的正是刚刚建造完成的一艘伊丽莎白级战舰。 “哪里是嫌少,我实在是没有思想准备,没想到大人能送我们这样的礼物,要知道我是和刘大人一起来朝鲜的,对于朝鲜海军的战舰,尤其是刘大人的旗舰实在是仰慕非常,但不知大人送的是哪一种战舰。”这郑芝虎也不是傻子,还知道问一问。 “刘星的旗舰是伊丽莎白级的吧,那我自然不能比这差,就送一艘伊丽莎白级的吧,郑和宝船级的我们现在也只有一艘,就是我现在也坐不上呢,要等以后建造多了才能再商量送给郑大人。”这我可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希望你不要当真啊,否则估计你们等到猴年马月也等不到的,就是送给他伊丽莎白级我也不担心技术流失,就算是他郑氏将船拆个稀巴烂他也别想仿造出来,因为他不具备那个技术力量。 “谢谢大人了,谢谢大人,让我说什么好呢,回去了我大哥一定乐得要死。”郑芝虎嘴都合不拢了,子龙号这时就停靠在平壤,那威风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在郑芝虎眼里,别说是郑和级的,就是伊丽莎白级的他都没敢想。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客气那么多干什么,将来在东南沿海还全要仰仗你郑家兄弟呢!这艘船就当是我不告令兄先收森儿为徒的补偿吧!”说着我拍了拍郑芝虎的肩膀拉近和他的关系。 “那是,那是,森儿好福气,我郑家好福气,就像大人所说以后就是一家人,大人在东南沿海有什么事尽管说,我郑家一定效犬马之劳。”郑芝虎答应的很干脆,希望不是像我这样玩嘴皮子才好。 郑芝虎在朝鲜做客了几天,就要返回福建,临走时田川氏也不随他去了,原因是要照顾郑成功,郑芝虎倒没怎么样,据他私下里说,郑芝龙有好几个老婆呢,可是这几年一个都没有生育,所以他才这么在意远在日本的郑成功,否则也不会派他来接自己这个宝贝大侄子。至于田川松,也就是郑成功的母亲,郑芝龙到没过多的交待什么,看样子是可有可无,也难怪他老婆那么多不在乎这一个,可是毕竟儿子只有一个,如今郑成功有了这么好的去处,又有我这样的师父,实在是比在日本好,这样他也就不用担心了,所以郑芝虎才能任由郑氏母子留在朝鲜,自己带着我赠给郑氏的伊丽莎白级战舰返回闽粤。 第二十一章 次品 中国的海盗与西方的海盗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是被动的反叛者,后者是主动的进取者。所以,中国海盗长久以来生活在社会的边缘,成为政府欲剿之而后快的阶层,而西方的海盗却常常带着英雄般的神秘色彩,被认为是推动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在明朝海禁政策中的中国海盗更是遭到了政府的极力镇压,而在镇压的过程中,政府不仅耗费了极大的国力,甚至还和西方人合作剿灭海盗。这或许平息了沿海的海患,但是却也同时为西方人的进入扫平了最后一道障碍。 远的不说单说李旦,在日本他是华侨首领,可是在明朝眼里他就是海盗头子,而且是最大的海盗头子,因为明朝的海洋政策是以“寸板不得下海”的高压海禁政策,这种不合时宜的政策只有将沿海数以百万计,依海为生的民众逼上梁山。违禁者自然也就被称为盗了或者是匪了。 郑和去世之后,海盗问题成为明朝沿海最严重的问题,并且一直使用加强海禁的剿灭办法。明朝著名的大海盗王直在郑和的船队告别海洋几十年后得以横行海上,王直本是名徽商,走私买卖起家。在海上王直拥有一支几乎堪和郑和船队相比的庞大海盗舰队——“连舰数百,蔽海而至,浙东南、江南北、海滨数千里同时告警”。明朝的海防军队根本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而王直得以占据舟山,并自称“净海王”。王直并不是以抢劫民众财物为生的海盗,他实际上是以兵养商的海盗,所以得到了沿海商民的支持。王直虽然是个海盗,但是在明朝中期的中外交通史上起到了一个中介的作用,他不仅与葡萄牙商人有来往,而且还遏制了日本人在中国沿海的势力。日本商人在运送货物到中国时常常委托他为经纪人,王直在某种程度上为明朝的海禁政策作出了贡献,他也藉此请求政府开放海市,但不仅遭到了严厉的拒绝,而且还受到了官军的围剿。最后他的安徽同乡闽浙总督胡宗宪去徽州拘捕了他的母亲和妻女,并欺骗他朝廷同意解除海禁开市通商。王直归降后被杀害,而当时很多人为其鸣不平。而王直临死前的预言:“死吾一人,恐苦两浙百姓。”在他死后也立刻应验,倭寇没有了王直这支海上力量的威胁开始大量的侵犯明朝沿海,随后才有了戚继光抗倭的事,这完全是明朝错误的海防政策导致自毁长城。 李旦是王直的义子继承了王直的一部分海上力量,但是远没有王直当初在海上那么嚣张,而郑芝龙成为李旦义子后却直追乃“祖”王直,在海上大肆的扩充力量,并且包揽从日本、吕宋、越南到中原的海上贸易,随后经营闽粤,战略重点转移,这与朝鲜的贸易航线并无多大冲突,但是若不是他转移阵地或许真的会成为我们的商业对手。 但即使是这样一旦此时的郑芝龙腾出手来,难免还会形成竞争,倒时我的货物无法南下就不是好事了,钱是赚不完的,我自然也不必吝啬这一些,重要的是笼络住郑氏集团,控制东南沿海,为下一步收复台湾做准备,没有郑氏的帮忙想靠自己的力量收复台湾谈何容易,光是漫长的航线,巨大的补给量就足以拖垮朝鲜刚刚起步的经济。 明朝中国海盗基本上都秉持着自己的商业道义,并不劫掠民众财富,这与倭寇有着很大的不同。当然了在明朝海盗中,也有很多沿海居民和倭寇勾结或者直接打着倭寇的旗号劫掠百姓财富,像这时的毛文龙就是这样的家伙,他和尚可喜之辈都是一群流氓无产者,不像郑芝龙这样出身于海盗世家,能够认识到海上经商的社会利益和经济利益绝对要比单纯的劫掠好上很多倍,所以从另一个层面上讲,这时中国海盗算是盗亦有道。因此牺牲一艘伊丽莎白级也就情有可原了,能结交到郑氏才是最大的收获。 就在我为此事还沾沾自喜的时候,阿巴亥铁青着脸走进了书房。 “怎么了?”看她这副神色我疑惑的问道。 “你看吧!”说着将一封情报递给我,这是一份关于关外的情报,情报中除了详细的记叙了近一个月来皇太极的动向外,还在最后着重的说了一嘴关于阿敏最近和皇太极通过密使书信来往频繁,敏感的阿巴亥已经意识事情有些不对了。 “好啊,这是好事!”我将信放在桌案案上笑着说道。 “还好呢,好什么,一旦阿敏叛乱,那么多尔衮将面临多大的压力你知道么。”阿巴亥气囊囊的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说道。 “哈哈,老婆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放心吧,多尔衮已经长大了,过了年可就是快20岁的大小伙子了,再说我这个便宜老爹怎么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受欺负呢,你不说我也注意到了,最近阿敏确实有些不对劲。”说着我从案几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阿巴亥,那是阿敏近几个月催要粮饷和装备的报告,按照正常的消耗来看他所要得的确是很多,这里面的缘故也就不得不引人多想了,他想做什么? “你都给他了?”看着那上面的清单,阿巴亥问道。清单上光火炮就有近百门,其他的粮草军械也不在少数,我点了点头。阿巴亥简直不敢相信坐在她前面的是我,从来不肯吃亏的我这次居然明知道阿敏图谋不轨还资助军械粮草。 “老公你没事吧,别逗我了,这些火炮一给阿敏补充上他在火器上就丝毫不比多尔衮弱了,你这不是陷多尔衮于险境么?”这时阿巴亥显示了一个作为母亲的对自己孩子的关怀。 “那有什么办法,当时正在筹备攻打对马岛,朝鲜国内的军力被抽调大部分,海军几乎也是全体动员,不答应他,乱子还不是马上就起,只有答应了他,阿敏才有指望,至少不会马上动手,才能拖住他们,等我们回过头来再想办法也不迟啊,再说这些东西从筹备到运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阿敏要想占便宜总是要有这个耐心的。”我轻松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的么,也没见到我们的火炮制造所有这些订单,原来老公你用的是缓兵之计。”阿巴亥扶了扶胸口说道,她刚才可是为多尔衮担足了心。 “缓兵之计是有的,但是这批火炮我是准备交割的,粮食么我们自己也不是很充足,让他在关外自筹好了。”我买足了关子,纯心是想让阿巴亥也受受“惊吓”。 “什么,你怎么能还想着给他呢,你不会真的脑子进水了吧。”这时我已经起身走到阿巴亥身后从背后抱住她,恣意疼爱,阿巴亥听了我的话一把掀开我的手,站了起来。我的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有违常识了。 我悠哉悠哉的坐到了她刚才坐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哼着小曲,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看得阿巴亥直气闷,但是同时也冷静下来,我要是没有完全的准备绝对不会是这副德行的。 “老公,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快告诉我吧!”阿巴亥换了战术,粘了上来坐在我的怀里,娇声说道,让我当真是好不舒坦,禁不起美人的诱惑,将事情的始末原原委委的说了出来。 原来从阿敏向我提交这些报告以后,我就开始琢磨这件事,阿敏的部队并不是驻防北大荒的主力,没有必要换装这些武器,就是换装也还轮不到他。阿敏的部队军纪在所有军队中是最差的,一直有百姓反映,在朝鲜惹起民愤,所以我才不得不将他派到关外去,可谁知道他本性不改,仗着天高皇帝远更加放肆,和多尔衮的驻军经常发生摩擦,要不是多尔衮能忍住估计早就火拼了,这些军队在辽东都是采取军屯的方式的,能够自己解决一部分粮食给养,本不需要朝鲜给太多的补给,除了必要的武器换装和军饷外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了。 可是阿敏还这样管我索要,实在是让我有些人受不了了,与其留着这样的毒瘤继续祸害,不起好作用,还不如早些铲除,可是我不能师出无名啊,自然要促进阿敏分裂的趋向和意愿,推波助澜。宁完我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在从上次和皇太极在宁安道会战结束后,逃回的宁完我就没在派上什么用场了,一直被闲置着,任他去赌,去嫖。这次我故意放风要杀他,结果宁完我果然跑到了阿敏那里,所有朝鲜部将里也只有阿敏会收留他,这是我早算好的,有宁完我在还怕他阿敏不起异心么,果然在宁完我的撺掇下,阿敏逐渐的开始显露自己的野心,妄图扩充军力吞掉多尔衮,要不也不会向我要这些装备。至于他和皇太极的事我也是刚刚见到阿巴亥的情报才知道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准备好让阿敏造反了,阿敏也不负我的希望在积极筹划,最大的环节就是火器。这几次大战阿敏已经充分认识到火器的重要性,所以想我索要,我自然是不好拒绝,趁机向他索要牲畜和战马,不管怎么样只有他筹够了足够的牲畜和战马我才会将火器交割给他的。因为这些火器绝对是计划外的,他想要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能换取,毕竟兵工厂可不做亏本的买卖,为了尽早的得到火炮,阿敏一咬牙答应了,估计此刻双方的交换已将开始了,这笔交易将分数次进行完毕,所以我不怕他吞货,除非他是不想要了。 至于那些火炮么,保管到各个兵工厂都不会找到这些火炮的生产备案的,因为这原本就是生产出来的劣质不合格的火炮,在交接军队使用时被检验出来淘汰的,准备回炉重毁的,自然是不会在兵工厂的生产订单里找到。这些火炮起初发射一两枚炮弹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由于炮膛管壁薄所以绝对无法禁得住连续发射,一旦这样做后果只有一个,炸膛。 炸膛,多么有意思的事啊,可以想象当阿敏指挥部队准备进攻的时候,己方阵地的火炮突然纷纷炸膛,那所起的效果又会如何,想到这里我笑出了声,不光是我,阿巴亥也笑得前仰后合。不依不饶的拍着我的胸膛道: “老公就你坏,想出这个馊主意来,骗了人家的马不说,还给人家残次品,不过你就不怕他们发现?” “不怕,一发炮弹得多少银子啊,再加上火药,他们也没有质检人员,更不知道炮管厚度的参数,再说我是让他们当着阿敏的面试炮的,让他确认没问题才交接的。试炮时都是由我方炮手操炮,这些人手底下都利落,装多少火药心理自然是明白,万无一失,这不已经尽一百门了,不也是没出事么,明年开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弄虚作假的事我这个现代人可要比古代人精通,皇太极最想得到的就是我的火炮,是以就算阿敏没有足够的战马和牲畜交换,他皇太极也会给的。 这几回的交易我借说日本战事吃紧,火炮供应不足,将火炮和战马的交换比例从过去的70匹战马交换一门火炮变成100批战马交换一门,至于炮弹都以牛羊顶替。数月来本来准备销毁的劣质火炮有了销路,节省了我们销毁重铸的麻烦和金钱。 具后来阿巴亥从关外弄来的报告称,确实一部分火炮流入了皇太极的手中,皇太极当宝贝一样,平时根本不允许别人动,就更别提什么试射了,哪里像我们,一个合格的炮手至少也要一二百发的炮弹才能训练出来,至于什么优秀王牌炮手那所耗费的弹药就更没办法计算了。 第二十二章 商路(上) 接近年根的时候,安东尼奥从吕宋回来了,带回了大量的香料,象牙等贵重的奢侈品,同时还有来自西方的书籍,这些书籍包括了天文、数学和一些刚刚成型的物理化学知识。当然了还有很多《圣经》,这些都是当初他临出发前我嘱咐他带回来的,既然很多东西国外已经应用了,那么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去耗费时间探索,这也同样耗费金钱,拿来主义对于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将这些知识吸收利用才能创造出具有更大价值的东西。 看着士兵从船上将一捆捆的书运下来我哭笑不得,当初就忘了嘱咐他不要弄什么《圣经》回来,好么,结果弄回这么多来,想在朝鲜发展教徒么,那不要用这么多的外文版啊,有几个能读懂的呢。 “哦,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李,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的新婚妻子还有她可爱的妹妹给你认识。”阿东尼奥一脸的洋洋得意,简直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新婚妻子,这也太…… 我真是很难想象,像安东尼奥这样的“恶棍”也能娶到老婆,并切是这么漂亮的老婆。假如用纯东方人的审美观点来看,安东尼奥的新婚妻子珍妮算不得是一个绝世美人,至多算是中上之姿吧,可是对于我这个现代人在传媒中大量接触国外女性的现代人看来,珍妮符合美女的一切资质。金发碧眼,丰胸细腰,至于臀部,那实在不是我应该看的,太不符合我的身份了,并且这么冷的天气她还是穿着厚厚的裙子,也让我很难一睹真面目。所以遗憾之余不得不放弃对朋友之妻三围的窥探,转而打量她的面容,人家都说会审美的男人在看女人时一般都是不先看脸的,如果这样我绝对是个标准的审美者,当然叫我色狼也可以,我是那种将色色的眼神深藏不漏的人。轻轻的端详珍妮的面容,虽然没有梦露那样迷人诱惑,但是绝对该算得上是美人了,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几粒雀斑,让本来光洁白嫩的肌肤有了一丝瑕疵。但是不管怎么说,像珍妮这样的美女配给安东尼奥我只能用鲜花插在牛粪上来形容了。 “怎么样,李,我的妻子很漂亮吧!”安东尼奥再次炫耀道。 “尊敬的小姐,请允许我代表我及朝鲜国欢迎你,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希望你也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我用标准的西方吻手礼狠狠地占了这个朋友之妻的便宜,让周围的很多人羡慕不已,意图纷纷效仿,对于这些不懂得西方礼仪又想强来的人,安东尼奥一律挡驾,在他眼力这些人绝对是想占便宜的,是不能接近他圣洁而美丽的妻子的。 珍妮的举止十分优雅,显然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出自名门,任我施礼,然后轻轻一俯身还礼,口中用柔和的英语说道:“这是我的荣幸。”随后静静的站在安东尼奥的身后。这让我更加奇怪这小子是如何将珍妮骗到手的,对了还有她的妹妹,想起珍妮的妹妹我四下张望,期望着见到一个比姐姐还要漂亮的美人出现,可惜连一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安东尼奥,你不是说同来的还有珍妮小姐的妹妹么,怎么还没有看到?”我向安东尼奥问道。同是男人安东尼奥自然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不怀好意的笑道: “这个么,李,你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我们可爱的安妮小姐。” 晚上,这不禁让我有些遐想,并且想入非非,难道安东尼奥要给我什么惊喜么。既然是惊喜,那么就等到晚上好了,我是很有耐性的。于是我不再多问,带着众人回到议事厅,并且安排人让珍妮住下,自然了安东尼奥的那个狗窝是不能让珍妮去住的,那里估计这时已经发霉了,我给他们特别安排了我的宅院隔壁的一幢小楼,那是我用来专门接待贵客的。对于我的这种优待安东尼奥十分感动,在珍妮等人走后一个劲的向我道谢。 “好了,不要说那些没有营养的话,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样的美女骗到手的?”不光是我,一同接他的高卡乌斯和汤若望以及邓希晨等人都抻长了耳朵准备听听安东尼奥的这段桃花运。 自然了以安东尼奥的脾气免不了在讲述故事前先大肆吹嘘一番,什么自己骑士的风度,贵族的气质早在葡萄牙就征服了无数少女的心,要折服这样一个美女还不是手到擒来等等。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安东尼奥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你在家乡时的那些女伴没有一个低于三十岁的,哪里还称得上少女啊。”高卡乌斯是不说则以,一说惊人。由于他们几个到朝鲜都有年头了,加上众人接触频繁,所以汉语说的已经都很溜了,高卡乌斯这话正是用汉语说的,立时引来众人捧腹大笑,有的甚至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在座的可都是男人,并且属于比较成功的,别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三十岁以上的女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安东尼奥顿时红了脸,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众人仍旧大笑不已,他只得大声地强辩道: “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珍妮绝对是被我折服的,并且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好了,好了,我们相信,高卡乌斯只是想让你快点进入主体,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又是如何得到珍妮的,这样我们也能学习学习啊。”我在一旁打援场道。 “哼!”安东尼奥不再理高卡乌斯而是专心的讲起了他是如何和珍妮结识并且坠入爱河的。这是一个很老土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至少在我这个现代人看来,这绝对是一个泛滥于小说和杂志上的典型故事,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甚至不能称之为英雄救美,安东尼奥这家伙要是英雄,那简直会让很多人愤愤不平的。而恰恰安东尼奥的这个故事又让很多人愤愤不平。 故事很简单,珍妮是西班牙贵族。不知道是安东尼奥的幸运还是珍妮的不幸,在海上他们遇到了荷兰战船。 十六世纪末,英国、法国、荷兰继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国在海上称霸。他们为了打击后者的专利,从事的海上活动是军商贼不分。和明朝把自己最优秀的航海人员逼上梁山、变成海盗、反攻祖国的情形相反,英法荷的海盗是他们的海军之源始,政府鼓励他们去劫掠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船只。英女王伊利沙白对这种海外活动,甚至像现代买共同基金般作逐次性的有挑选的投资。 珍妮的商船就遭遇了这种不幸,眼见着即将被两艘荷兰战舰击沉,这时正巧安东尼奥的舰队经过,对于这么两艘战舰安东尼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由于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特殊关系,在看到悬挂西班牙旗帜的商船受到攻击时,他自然不会放手不管。并且安东尼奥一路航行过来风平浪静,正愁没事情做的,所以十来只战舰一拥而上将荷兰战船送进了龙宫。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外加这么一支庞大舰队的指挥者,最重要的是安东尼奥的口才,珍妮这样纯朴的小姑娘自然就很容易被安东尼奥俘获。 第二十二章 商路(下) 众人听到这里都大叫没有天理,不知道安东尼奥走了什么狗屎运,让他捡到这样的好事。安东尼奥则是大叫冤屈,和我们说那是纯洁的爱情。爱情?这词他也能说的出口,众人在我的带领下不断唏嘘,并作大声作呕状,把安东尼奥弄得很没面子。不过见他执著在意的劲或许真的动了真情也不一定,总不能真的不给他面子吧。 “好了,好了,都不要闹了,眼看着要过年了,安东尼奥这一趟收获也蛮大的,既然他回来了,今晚就在我那来一次宴会吧,算是给他接风洗尘吧,大家赏个脸,一定要去啊!”我已经好久没有组织这样的聚会了,左右最近无事,热闹热闹也好。 “哦,那真是太好了,李,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真是怀念当初在盛京你的家里时的岁月,已经好久没有吃到那样的美食了。”安东尼奥高兴的想上前亲吻我,被我连忙躲开,这种热情你还是留着对付你的珍妮吧! 一旁的邓希晨打趣道:“安东尼奥,你最好管先生要些伟哥,省得晚上力不从心。”这话再次引来众人的大笑,都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声。 “这个,这个!”安东尼奥不管众人的戏弄,还真的是上了心,用在征求的眼光向我望来。 “好了,好了,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晚上好痛饮一番,至于伟哥,安东尼奥,我出了一批药力更精纯的伟哥,假如你需要可以来找我,价钱好商量,这可绝对是好货色啊,不信你问希晨。”我话音刚落,众人再次大笑,这次取笑的对象是邓希晨,弄得他大花脸。 我当然是趁这机会给自己的药多做广告,在场的这些人现在可都是财主,就是安东尼奥这次也满载而归,所赚更不是少数,不趁这次机会好好的敲敲他们真是对不起自己。一听我有更加精纯的药物大家都很上心,伟哥目前的市场在不断加大,随之因为提取工艺和用药原料的不同,生产了不同档次和规格的伟哥,自然售价也不同,最精纯的已经在中原卖到天价,伟哥也不再仅仅是壮阳药的代名词,因为价格越昂贵的伟哥所起到的作用越大,不仅仅是在性功能方面,它还包括对人体免疫功能的调解,很多人都反映吃了伟哥后精力充沛就在于此。 众人走后,我还是将安东尼奥留下仔细询问这次南洋之行,从前安东尼奥也曾去过南洋,但是那时他只是作为一名水手,对当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更不能从战略的高度去观察,这次我命他去时特意嘱咐他对南洋市场进行考察,将当地的详情告诉我。可是安东尼奥好像一刻也离不开珍妮一样,抓耳挠腮的,总是说不出个什么来。 “好了,安东尼奥,珍妮所住的地方就在我的临院,我们一起往回走,你在路上跟我说吧!”我不得不让步,看情形就是把他留在议事厅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果然一听到回去,安东尼奥来了精神,一路上将他考察得到的讯息向我大概简要的介绍了一番,一会汉语,一会英语,好不乐乎。 西欧人对远东和印度洋的财富有一种饥渴。为了另辟到东方的新航路,葡萄牙人沿西非海岸逐步南航,摸索了大半个世纪,终于在1487年绕过好望角,进入了印度洋。随之而来的就是武装恐怖行动。达迦玛于1502年率领十五艘全面武装的船舰,炮轰印度南端的港口喀里古,建立霸权。西欧人带来地中海作战的暴力水平,印度洋诸邦根本无招架之力。 1511年,葡萄牙人灭掉中国的藩属马六甲,把它变成殖民地。这一带,早已由华侨所殖民。而明廷的政策是消灭海外不肯就范的华侨,宁可扶植地方土著,对马来海峡对岸的马六甲恩泽有加,郑和几次下西洋都用它当基地。后来中国势力自动撤出,让马六甲自生自灭。但葡萄牙之消灭麻六甲却获当地华侨协助。这些海商在明廷的海禁下已经处身法外。当他们与麻六甲政府发生争执,需要国家力量撑腰时,就索性找葡萄牙人帮忙。明廷则对整件事无关痛痒。至1557年还把澳门给了葡萄牙。 1492年西班牙的哥仑布已经发现新大陆。葡英法等国也在美洲占一席之地方。从此,大西洋变成西欧人的内海。在这个大西洋圈,西欧提供资本和经理人才,从西非把黑人运到美洲当劳动力,去开发美洲的资源。一个建筑在三洲分工体制上的西方中心的世界体系开始冒现。在这个大西洋圈成形后,西洋人又从美洲和印度洋进入太平洋,促成太平洋圈的诞生,并对欧亚大陆造成合围之势。1565年,西班牙因没法弄到像澳门那样的据点,就在太平洋建立了一个殖民地——吕宋即菲律宾。在葡萄牙人的新体系里,中国贸易变成澳门——果阿——里斯本路线和澳门——长崎路线的一个环节。西班牙人亦建立漳州——马尼拉环节,和他们的马尼拉——墨西哥的阿喀普可环节在菲律宾接驳。 海上贸易的丰厚利益吸引着西方各国,英法荷兰等国相继崛起,1588年的英、西海战中,英国人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战舰,正忙于接受西班牙在大西洋上的势力,从此西班牙海军开始走下坡路,英国人和荷兰人结合在一起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这个向来由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把持的印度洋和太平洋的交汇处——南洋。 从葡萄牙人开始,西欧人把印度洋的贸易接驳上欧洲的市场,把它变成西方中心的世界系统的一个环节。从前,大西洋国家必须从中间人——意大利商人和亚洲的回教商人——手上获得东方货品,如今亲自在印度洋占了一席地。他们如无力用白银去支付南洋的香料和中国的精致品,就在印度洋从事跨国贸易,就地累积商业资本。例如,明朝与日本断绝邦交,两国之间的贸易就落到了葡萄牙这个中间人手里。他们把日本需要的中国货贩运到日本,在那里赚了大量的白银后,又回过头来购买欧洲人渴望的中国产品到欧洲去抛售。可是如今由于朝鲜的崛起,再加上日本闭关锁国的政策葡萄牙人在这条路上已经很不好走了,澳门——长崎路线几乎废绝,只好专著于澳门——果阿——里斯本路线,这就导致了这条路线的拥阻和竞争,如此才有荷兰人攻击西班牙和葡萄牙商船的事件,其实就是在争夺商路。 按照历史书上讲十七世纪是荷兰人的海上霸权时期,英国人太专著于大西洋了,他们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美洲,至于亚洲。荷属东印度公司在十七世纪初攻占了葡属东印度群岛。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想分一杯羹,被荷兰人驱逐,只好专心发展印度。荷兰人则往亚太区发展,在德川幕府锁国以后,成为唯一的欧洲人在日本长崎还保留据点的。他们搞中国贸易也想弄一块象澳门那样的落脚地,遂强占舟山群岛,1623年明朝地方官叫他们去台湾落脚,根本没把台湾当做中国领土,这直接导致了台湾被荷兰占领,从而使荷兰人在世界的东面像西班牙和葡萄牙人一样有了一块落脚地,开始进行暴利极大的海上贸易。据估计,仅通过中国-吕宋一墨西哥这条路线每年流入中国的美洲白银就不下6000万比索,折合成库平银当在4000万两以上。 4000万两,不光是我的眼睛绿了,安东尼奥的眼睛已经变得瓦蓝瓦蓝的了,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舔了舔因寒风而冻干的嘴唇。好家伙,4000万两,这还只是保守的估计。若是能占领这条航线,那么将面对的是欧洲,美洲广大的市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日本可以比的。 “那吕宋当地的西班牙人和你们葡萄牙人是怎么想的?”我向安东尼奥问道。 “李,那还用说的么,这么多银子一家是挣不完的,凭什么让荷兰人独占,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是战败了,指望不上他们,而我们的葡萄牙国王是个没脑子的家伙,他像南印度和南洋的土王一般投资海洋贸易,和他们一样都没有经济头脑,其作风也一概是国库与私库不分,国家收入与商业盈利混淆不清,有盈利也不见得投资于其他好的项目。而且我们的国王似乎不止热衷于赚钱,他更喜欢的是把自己占领的土地上的人都变成基督徒,不断强迫土著皈依天主教,引起了很大反感,这根本不利于做生意。 李,现在就都全看你的了,除了福建的郑家只有你的势力最大,只要我们将荷兰人赶出去,那么整个大海上还剩下谁呢,倒时我们的银子还不是一船一船的往回运么。我已经和吕宋当地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商会说好了,只要你能将荷兰人撵出去,今后他们将会向你交税,并且帮助你将中原的货物一直运到我们的家乡去。” 这一次安东尼奥的吕宋之行让他认识到实力的重要性,通过实力他击沉了荷兰的战舰,赢得了珍妮的芳心,同样是通过实力,他在吕宋享有了别人所没有的荣耀。当他的伊丽莎白号停靠在码头时引来了无数人的观赏和赞叹,因为这些还是粗陋的西方人根本不能理解如何才能将战船建造的如此庞大和坚固,和伊丽莎白号比起来码头里停靠的其他西方战船简直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为此安东尼奥经常洋洋得意的站在船舷上拉着珍妮的手向她讲述更远的东方,他和他的朋友——我李开阳所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让珍妮十分向往,并且同意和他一起来朝鲜,见识一下这些伟大的创举。 第二十三章 惊艳(上) 安东尼奥一到地方就“噌”的一下没了人影,我也只得苦笑回家,家中只有铭岚和顺姬在,我告诉了她们今晚有聚会的事情,两个人都十分高兴带着仆人去准备了,我则钻入书房对着那份地图发呆,反复思量和筹划着下一步进军的路线和方案。 新航路发现后西方资本主义以勃勃生机向全球扩张,按照自己的需求和面貌改造世界,成为世界近代史的主流,其势汹汹,不可阻挡。在这股汹涌大潮的冲击下,许多亚、非、美洲的古文明衰落了,甚至消失了。 中国是世界的一部分,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事实是:巍然屹立于东亚数千年、世界历史上最悠久、最辉煌的古文明之一的华夏文明,正是从16世纪起,也就是统治中国的最后两个封建王朝之一的明王朝的中后期起,与西欧资本主义的蓬勃兴起形成鲜明对照地走上了下坡路。不错,此后的几百年里,中国仍在发展,经济、政治、文化都有可观的成就,甚至还出现过明中后期国内工商业超过两宋的繁荣和资本主义在一些手工业部门的萌芽,出现过清前期空前统一、强大的“康、雍、乾盛世”。但是,放到世界历史的坐标下观察,中国正是在这一时期开始落伍了,经济、政治、军事、科技和文化逐渐落后了,发展的速度慢了,发明创造少了,积极向上、对外开放、自信、勇于与世界其他文明对话的汉唐雄风不再了。到了18世纪后期工业革命在英国兴起,貌似强大的天朝大国实际已被无可挽回地远远甩在了后面,终于在19世纪40年代被西方资本主义用大炮攻破国门,从此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屈辱历史。 事实是这样的,历史也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拥有强大海军的朝鲜不需要施行什么闭关锁国的政策,同时也不允许中原我的故乡闭关锁国,惧怕的终归要来,那还不如勇敢的面对。西方人可以做到的,东方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当然中国的落后绝对不是仅仅因为闭关锁国,其背后有着更深邃的原因,这种原因随着我到达这个时代后,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就像一副无情的枷锁,悬在我的头上,稍一不小心,随时都会被它套牢,无法挣扎,沉没于历史的深海。所以别看我在朝鲜折腾得凶,但是我还没有触及到这种潜藏力量的实质,在没有掌握绝对强大的军力之前,我是不会轻易触动这股隐藏在背后的“落后力量”的。 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掌握这个时代来钱最快的方式——海上贸易,并且不再让海外的华人继续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至少在中国的外围这些实质上已经被华人移民的土地上建立一个个人间乐土。因为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是最能发展经济,发展新的思想,新的经济模式的地方。 我一个人在自己的书房里思考,安东尼奥带来的讯息让我对目前海上的商贸有了初步的了解,再加上一些我所知道的历史,勾画出了一副未来百年世界航海史的发展脉络图。当然这都是历史,也是即将成为无法发生的历史,因为我的朝鲜海军要染指这本该就属于中国但是现在被西方控制的航道,进而将自己的触角伸出太平洋。 “老公!”海兰珠风姿招展的推门走了进来,刚一回来听说有聚会的她十分高兴,这让她想起我们新婚的那阵子来,当时经常宾朋盈门,简直赶也赶不走。到了朝鲜后虽然一些私人的小聚会也不少,但是像这次邀请了这么多人的还是头一次,她生性豪爽,喜欢热闹,有这样的事自然是高兴了。 “老公,我们好久没有举行这样的宴会了,我还记得当初安东尼奥喝得人事不知的那情形呢!”说着,海兰珠笑了起来。 “是啊!一转眼都快三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我轻轻的拥着她的肩膀,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也回忆过去,我们所曾共同度过的时光,时间就这样轻轻的溜走,直到铭岚推门进来。海兰珠身上一振,有些不好意思,从我的怀里挣脱开去,扶了扶有些散乱的发梢,由于四个老婆忽视了谁也不好,所以很多时间都是我们五个人在过一种群居生活,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如此温情的机会还真是不多,海兰珠见铭岚进来好像偷吃被人见到一样。 “有什么事么,铭岚?”我可是全没在意,铭岚撞破我俩在一起温情,也有些不自然。 “老公,客人到了,嚷嚷着要见你呢!”铭岚说完就出去了,我也不得不结束这种难得的一次温情。 “走,我们看看去,老婆!”我拥着海兰珠的腰向正厅走去,别看生产完,可是海兰珠比从前更加光艳照人了,腰腹没有一点缀肉产生,更多了一丝成熟和母性的光辉,这当然多亏了我的产后康复计划,毕竟我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在产后变成黄脸婆,而顺姬和海兰珠更在意自己的容颜,所以十分配合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当我拥着海兰珠走入大厅的时候,邓希晨和柳如是已经到了,徐光启、李之藻、李哲、安龙焕、柳德恭、佟养性等人陆续到达,大家都坐在一起闲聊,铭岚和顺姬还有阿巴亥指挥着仆役将一道道精美的菜式摆到了桌上,众人的话题也自然不提这些菜式。 由于我的好吃,大豆已经在很多地方种植,除了榨出豆油外,剩下的残渣则压成豆饼,饲喂猪牛,效果很是不错。学过几天畜牧学的我也会配一些饲料,各种营养成分配比什么的多少也懂一些,所以经过配比的饲料很受欢迎,为此我还成立了一个饲料作坊,专门负责制作饲料,并且开始尝试集约化大型养殖,改变以往的一家一户庭院散养的模式,现在已经初见成效了。 至于这些菜式,很多是我“发明”的,有的时候吃腻了厨师所做的菜,我就会指点一下厨师,凭借我比他多吃了几百年,教他一些他没有想象到的菜系和品种。当然了好些菜我也不会做,但是我会吃,凡是吃过的菜我几乎都能分辨出其下了什么料,有哪些主料,辅料,甚至是用了什么调味品也能区分出来,有了这项技能我自然能站在理论的高度上指导厨师了,所以久而久之,我家的厨师估计已经融合了川鲁粤各大菜系的精华,当然了还有后来发展起来的东北吉菜。 随着端上来的菜越来越多,众人都忍不住口水直流,这张桌子是我特意命人打造的,他的价值不在于打造桌子所用的木料,而在于桌面是可以旋转的,仅直径将近一米五的转盘水晶玻璃桌面就已经价值连城。再加上他特殊的旋转功能,可以让围坐在这张巨型大桌周围的近二十人不落下每一道菜。 再说我大厅的布置,也是仿照现代家居进行设计了,饭厅和客厅连在一起,但饭厅要比客厅高出两个台阶,三米高的举架结构,尽80平米的面积,两排得落地窗户,让整个客厅显得雍容华贵。这些都是海兰珠在仿照盛京就家的模式上再经过我的指点精心布置的,为的就是将来招待朋友,是的朋友,柳德恭他们不光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在公事上他们要服从我绝对的权威,但在私下里他们可以向我灌酒,可以和我一起吆五喝六,这样的关系很融洽。我把公和私分得很开,因为一个人高高在上真的是太孤单了,这样他根本就无法听取不同的声音,因为他的心态让他很难容得下不同的声音,而像我这样往往在私人聚会的场合里,很随意的几句话就会起到作用,可以商量,可以争论,最后的结果也让很多人好接受。 除了安东尼奥那家伙,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大家是望眼欲穿,望着满桌的丰盛佳肴,只能安东尼奥到来就可以开饭了,可是偏偏他离得的最近却迟迟未到。其实众人住得也都不远,我们所在的是朝鲜最高档的住宅区,全天都有卫兵巡逻,每家都成独立院落,以我为中心众星环绕的格局,往日里这些人偶尔也会在饭后单独到我这里座座,谈谈工作上的事,甚至有很多作战计划就是我们在家里完成的。 终于安东尼奥出现了,他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当然了众人不是对他和珍妮产生兴趣,除了铭岚、柳如是几个人没见到珍妮,其她的人都见过了,没必要大惊小怪。吸引我们的是珍妮身后的美女。 第二十三章 惊艳(下) 随同珍妮和安东尼奥进来的是一个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的美女,无论是从东方的审美观点还是西方的审美角度,这个女人都可以堪称绝世尤物,美艳就写在她的脸上,她有东方人所喜爱的纤细腰肢,白皙的肌肤,也有西方人钟爱的傲人的双峰,翘挺的臀部,简直就是魔鬼的身材。最诱人的莫过于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和性感的双唇,再加上她浑身所散发的无可抵挡的诱惑,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为之神魂颠倒。 惊艳,绝对的惊艳,不光是男人,就是女人也都对她产生了兴趣,要知道柳如是等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但是论身材和样貌大概只有海兰珠可以和她比拟,可是她几乎比海兰珠高了半头,高挑的身材衬托一席黑色的晚礼服式,再加上一脸的春意盎然,已经让人无法用其他的赞美之词来形容了。 安东尼奥一副我猜你们就会这样的神色,十分得意,带着她俩走进正厅,向我我们炫耀的介绍道: “各位,我的妻子珍妮,我就不用向大家介绍了吧,那么请允许我介绍我妻子的妹妹安妮给大家认识,安妮还小希望今后大家能多多照顾她。”安东尼奥简直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安妮还小,她哪里小了,你看那胸,那臀,简直不能再看下去了,即使以我这样的定力也有些禁不住她的魅惑。 安东尼奥偏不罢休,将安妮引到我的身前,人还未到,一股香风已经扑面而来。 “安妮,这就是我和你所说的摄政王殿下了,这几位都是他的王妃。今后我不在时你可以和你姐姐到摄政王殿下这里来玩。”仿佛就要说给我听一样,安东尼奥用的是英语,而此时近距离接触安妮,就更令我有些不安,是面对魅惑的不安,自从得到铭岚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骚动过了,可偏偏是这个安妮让人总想生出犯罪的感觉。 “您好摄政王殿下!”安妮伸出了她滑嫩的小手来,不同于她姐姐的端庄,安妮的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力。此时我俩接触是如此之近,能让我更加真切的看到她天使般美丽的面容,偏偏这个天使是一个诱惑天使,我强压心头的骚动,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西洋美女,可是绝对不能出丑,于是尽可能平静的行了一个吻手礼,嘴唇碰在她吹弹欲破的肌肤上,真是一种享受,但是我还是尽可能的平静地用英语说道: “欢迎你的到来,美丽的小姐,希望今晚你过的愉快!” “谢谢您,摄政王殿下,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又是如此英俊,有机会我一定会经常来拜访您的。”安妮用挑逗的眼神对我说道,她的身材比我还稍稍高出一些,让我有些窘迫,年轻有为什么的我还能接受,可是英俊!?我有自知之明,咱也就算是五官端正那一伙的,可不敢说英俊,更不会因为你这一句话找不到北,我一侧身避免再接触她勾魂摄魄的眼神向安妮介绍我的妻子们。我的这种举动让四个老婆都很开心,显然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失水准,并且给了她们展示的机会,女人攀比的心思是都有的,尤其是在同性之间,安妮的到来,使得众女生出了警惕,但是处于对自己容颜的自信和对我的情感的自信,她们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因为安妮而稍减自己的风采。整个大厅里她们仍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其他人可就没有我这么好的定力,除了柳德恭、李之藻、徐光启年岁较大,已经没了猎艳的心思,还有邓希晨对柳如是死心塌地外,其余众人不是光棍就是色狼,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李复觉当先出马,自我介绍,可是也不知道安东尼奥是如何介绍的,还是李复觉实在是太胖太滑稽了,安妮娇笑着任李复觉执吻手礼,险些让他将自己的口水留在了安妮的手背上。李复觉一开先河,其余众人纷纷效仿,安东尼奥一个一个的介绍,但这次是以西班牙语了,不时的引起安妮的笑声,当真是勾魂摄魄,让很多人神魂颠倒。但是我估计安东尼奥一定没有说好话,这正是他报复这些曾经取笑他的人的最佳时机,要不安妮也不会这样的笑,可怜这些人还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不知安东尼奥所云。 珍妮和众女站在一旁,由于无法和别人沟通只能笑着看自己的老公如何捉弄众人,以及自己的妹妹颠倒众生,这些估计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对待这位朋友之妻我自然不能冷场,用英语和她交谈,尽管是没落贵族,但是珍妮的举止和表现丝毫显露不出来,显然她自幼就受到良好的教育。 交谈中我才知道珍妮一家原来系出名门,她的祖父竟是当年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指挥官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那么她和安妮自然是姓西多尼亚的了,难怪如此懂得宫廷的礼仪,而又能搭乘西班牙的商船远涉重洋,要知道女人是很难登上海船的,或许是处于迷信吧!但是真的很少在船上见到女人,交谈中我才得知了西多尼亚可怜的命运。 “无敌舰队”装备完毕后,国王腓力二世任命珍妮的祖父大贵族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为舰队总司令,代其率队远征英国。西多尼亚本是个陆军将领,但他根本不懂海战,对指挥舰队作战毫无经验,而且晕船。这项任命实在让他始料不及,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和信心指挥这场战争。一开始他即上书西王,恳请辞职,要求另请高明,但未被获准。结果不用说,西顿尼亚的指挥糟透了。当英国舰队发现“无敌舰队”进入英吉利海峡后,立即抢占上风方位,主动出击。西多尼亚按传统战略,命令舰队列成半月形迎战,但西班牙舰队的阵势很快被打乱,损失惨重。回航时又遇到罕见的风暴,结果人是回来了,可是整个无敌舰队几乎覆灭,腓力二世降罪剥夺了西多尼亚公爵的爵位。自此西多尼亚一家只能回到老家,经营一个小的可怜的农场,直到珍妮这一辈父母早亡,姐妹俩相依为命,可是安妮实在是太漂亮了,经常无缘无故的招惹来是非,所以姐妹俩才想远渡重洋,躲开那些无尽的烦恼,凭借着仍在海军中服役的表哥的关系,登上了来东方的商船。 听完珍妮的介绍我连忙表示同情,这时安东尼奥已经领着安妮和所有的人混熟了,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气氛仍然很活跃,于是我宣布晚宴正是开始。 这场晚宴无疑是盛大的,此时西方虽然经济增长迅速,但是若是论到排场和菜色的精美,无人能出中国之右。我这里虽然不比紫禁城的皇宫,但是这场晚宴也是十分奢华的,众人所用餐具具都是邓家从景德镇运来的上好瓷器,任何一件拿到欧洲去都价值连城,当然了最惹人的还是那面水晶玻璃的餐桌。 珍妮姐妹虽然从小接受贵族的训练,但是一次也没有用上过,今天的这个排场,显然让两人有些准备不足,尤其是在水晶玻璃的桌面上,两个人一开始有些拘谨,生怕一不小心打破了这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时间一长,在无数美味的诱惑下,再加上汤若望、高卡乌斯、傅泛际的频频相劝,姐妹俩逐渐适应过来,一时间酒桌上汉语和英语,乃至西班牙语混杂在一起,大家有说有笑,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互不相干,但是往往哪几个人笑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不明所以的一起笑。 安妮天生就善于和别人沟通,再加上她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容,所有人都愿意和她亲近,整个晚宴几乎都成了以她为中心,再加上她酒量极好和海兰珠二人成了众人争相灌酒的对象。一场晚宴下来,直喝得众人东倒西歪,将近午夜才散,已经是醉眼朦胧了,但是也许是酒气一逼的原因吧,两人身上都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香气,海兰珠和安妮兀自不觉,一夜之间仿佛就成了极好的朋友,也不用说什么海兰珠居然带着安妮回到了她的房里去睡了。 那我怎么办?我呆呆的问自己,安东尼奥告别时将一个坏怀的眼神递给我,难道?算了,我不敢想了,还是老实本分一些吧。虽然海兰珠不能陪我,还有铭岚她们呢,幸好我老婆多,否则真的只有海兰珠一个,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但是这一望我过的并不好,吃饭时安妮就坐在我对面,不时的飘来一个媚眼,弄得我心痒难当,可是碍于众为老婆都在又不能怎样,现在这股邪火还没有去掉呢。 当夜铭岚等人在我高涨的欲望下婉转承欢,直到天明我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十四章 堂吉诃德计划(上) 自从夜宴之后,安妮就赖在我家不走了,这个曾经在西班牙惹得无数麻烦的美女,此时也给我惹来了不少麻烦。尽管距离安东尼奥家只有一墙之隔,可是这个麻烦女我是怎么也轰不走,她的理由居然是不想妨碍新婚的姐姐和姐夫,让二人能有足够的空间。拜托,你成全了安东尼奥和你姐姐,那我怎么办,我也要有私人空间的,我也要和老婆们调调情,尽情享受欢愉的。 自从安妮出现后,海兰珠和我的同房率迅速下降,因为安妮和海兰珠异常的投缘,尽管语言不通但仍整天的像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海兰珠,到了晚上更要占用我的时间来充当她们之间的翻译,尽是些无聊的东西。 什么,今天的衣服好漂亮啊,你的皮肤是怎么保持的了,还有就是她对我的发迹史十分感兴趣,经常缠着海兰珠问,那实际不就在问我一样么。这时才到我的用武之地,充分发挥自己吹牛的特长,将我的历史说的惊险刺激无比,更将我的业绩说的如同圣人一样。男人么,没有一个不愿意在美女面前吹嘘的,尤其是安妮这样的美女,可惜只能看不能碰,为此海兰珠可是警告过我的。 偏偏的由于在我家越来越熟的原因吧,再加上虽然是寒冬,但是我装了壁炉,并且在当初建造这座住宅时不惜工本,打造了很多铁管,这些铁管被连接在一起,埋入我住宅的地下浅表,完全是仿照现代的地暖供热的标准,还专门打造了锅炉,全为冬季取暖。这样下来屋子里的温度已经能达到了25度左右,所以众女穿的都是不多,只有出门时才穿上裘皮的大衣,众女也就罢了,都是我的老婆,可是安妮可不一样,日子一久,她开始仿照众女,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越来越薄,并且经常在我面前晃动。 尤其在听我讲述自己的发家史时,总是大惊小怪的惊呼,不知道是我的故事讲的精彩呢,还是她故意的,一到这个时候总能春光乍现,惹得我欲火焚身,我真是不敢保证在这样下去我能不能抵挡她的诱惑。答案肯定的否定的,所以为了避免出现一些老婆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开始早出晚归,尽量避免和安妮接触,即使是回到了家,也是一头扎进铭岚或者是顺姬的屋子里,再不出来。 安妮显然是发现了这种变化,这一天我回来的稍早,于是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生怕被安妮发现。幸好客厅里没人,趁此机会还不开溜,于是我飞快的一闪身,推开铭岚的房门,钻了了进去。 可是不进还好,一进去才发现原来安妮也在,她正在看铭岚刺绣,见我进来高兴的要和我打招呼,我连忙要往外退。安妮哀伤的问道: “李,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走呢,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听到你讲故事了,难道我很讨厌么?” 铭岚也抬起头,俏皮的看着我,这两天由于我的早出晚归,安妮明显的比以前安分了不少,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虽然她不清楚安妮跟我说什么,但是光看那神态就知道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我最近确实很忙,这不今天没事就早回来了么。”我连忙摇头否定,说起来安妮这副样子确实楚楚动人,又是另外的一番美,更能打动我,叫我无法忍下心来拒绝。 “是么,那太好了,海兰珠姐姐不在,我们到她的房间里去吧,不要妨碍铭岚姐姐刺绣,我要李你给我讲你在中原的故事,上次只听了一半,我想知道你们后来是如何从那个可恶的太监手里逃脱出来的。”说着,安妮整个人就吊在了我的身上,而她丰满的胸就和我的手臂亲密接触,薄薄的衣服根本无法阻隔那种贴肉的感觉,让我全身的毛孔都炸了,天啊!这真是太刺激了,不知道安妮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知觉,拉着我向海兰珠的房间走去。 海兰珠不在,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屋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可不是圣人,看样子安妮更不是圣女,又如此的具有致命的诱惑力,那么……真是太惹人联想了。这些天来我受够了安妮的诱惑,此时她又扭动着翘廷的臀部,在我前面一摇一摆的晃动,别看这么短的路程已经让我血脉努张,上唇传来湿感,随后嘴里有些发咸。 安妮转身推门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忙着擦血的我的糗像,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明明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故意的问道: “哦,李,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天气太干燥,我的毛细血管比较脆弱,所以不小心破了。”我用我绝对专业的术语解释这一现象的发生原因。 走廊里传来安妮银铃般的笑声,“李,李,你真是太幽默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自己是个医生。” 安妮简直就是一个小妖精,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刚刚止住的血此时在她的魅惑下再次喷涌而出,一方幽香的手帕递了过来,安妮用她碧蓝调皮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一样。 这使我不得不运起无上神功压制蠢蠢欲动的欲火,就算现在吃了她,海兰珠的房子也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整个这座大宅都不安全,我还是安稳一些吧,有些女人是碰不得,一碰了就会惹上大麻烦。这时我心里最纳闷的是以安东尼奥的个性,为什么没有追求安妮这样的绝世尤物,而是追求她的姐姐,或许有自知之明吧,包括我在内也不敢保证能征服安妮。这个浑身都散发诱惑力的小女人,不光是男人,连女人也一样能诱惑,要不我身边的女人如何能这样的容忍她的存在,并且看着她不断的给我制造麻烦。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继续给安妮讲我在中原的历险,多日以来经过不断的磨练,我蹩脚的英文在安妮的纠正下变得越来越精纯了,这或许才是我最大的收获,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一个真正的英国人,以便我了解英国的情况。 这时的美洲还到处是印第安人,至少要二百多年后才能成气候,而英国已经开始了原始积累,正向资本主义飞速的发展,至于荷兰这个海上的马车夫,他的衰落只是早晚的事。 第二十四章 堂吉诃德计划(中) 或许是惧怕这种单独相处吧,说实在的眼前这种情形确实很诱人,我坐在床边的一个躺椅上,而安妮则俯身趴在海兰珠的大床上,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美好的起伏的臀部,再加上她仰起头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我,将整个胸部也暴露在我的视角内,深深的乳沟,天啊,我不要活了。一看到这里我鼻子里的血液再次沸腾,不得不用手帕将鼻子捂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好了,安妮,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我实在不是很舒服。” 安妮听得兴起哪能容我结束,“不么,李,我要听你讲完,将来我要把你的故事写成一本书,我想一定有很多人会买的。”敢情她还有这个想法。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西方人是不会相信这些的,除非亲眼看到,对了,告诉我,安妮,你为什么会同意和你姐姐来到东方呢,听说你在家乡可是很有魅力的,有无数的小伙子追求你,其中不乏王公贵族,甚至有人不惜为你决斗,他们当中就没有让你心动的么?”我问道。 “我从小的时候爷爷就和我讲神秘的东方,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到东方来,可是国王却让他率领无敌舰队,自从战败之后他就郁郁寡欢,说再也不能来东方了。并且我还看过《马可波罗游记》和爷爷一样对东方很向往,再说那些讨厌的男人,他们当中没有一个让我看上眼的,都是些只会吹牛的家伙,更不要说那些决斗的家伙了,他们要是真的有勇气就应像李你一样,去面对敌人,到敌人的国度里大闹一番。所以我要是喜欢,就喜欢像李这样的,李,不如我嫁给你吧,我看海兰珠姐姐她们都很幸福。” 安妮话音一落,我差点没上不来气,连忙大摇其头,“不不不,安妮,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再说我已经有好几个老婆了,你们信奉天主教是要一夫一妻的,所以就是我想你也不能啊!” “是啊!”安妮失望的点了点头道,“要不,我做你的情人吧,李,天主教没有规定不能做别人的情人,我想海兰珠姐姐会同意的。”安妮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用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注视着我,整个脸颊距离我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都是那样的芳香迷人。 这个么,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我眼神往下一压,居然让我看到了她洁白高挺的双乳,在薄薄的衣衫里若隐若现。乖乖不得了,在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忍不住的。 我再三的警告自己,“李开阳啊,李开阳,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就是真的想上也不用这么着急吧,那还不是早晚的事,还是先培养培养敢情的好。”有了这个想法我自然了很多,呼吸也顺畅了,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安妮,不再回避,这反倒让安妮不好意思了,避开了我灼灼的目光。 “你看我,李,我差点把一件重要的事忘记了,还记得我的爷爷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么?”安妮认真的说道。 “是啊,当然记得,他是一位优越的陆军将军,可惜你们愚蠢的国王却让他去指挥海军,对于他所遭遇的不幸我表示万分的同情。”的确那场海战的失败,不能将过错都怪罪在西多尼亚公爵身上,他本来就不善于海战,战争的失败最主要的是西班牙国王用人不当,再加上他急于求战,无敌舰队刚刚建成,他就急不可耐的将舰队派出,而那时正是大西洋上暴风肆虐的时候。无敌舰队到英国人的地头上去主动寻衅,不占天时、地利、人和,那还有能胜的道理。 “谢谢你,李,爷爷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们的国王之所以那么急躁,还有不为人知的道理,这也是我在爷爷去世的时候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的。”安妮投来感激地目光,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自从战败后,郁郁寡欢,最后忧郁而亡,并且背负了战败的罪名,这让西多尼亚一家都生活在这种阴影当中。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安妮,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么? “你等等我!”说着安妮旋风一样的跑了出去,过了许久才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显然她是出去了,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样东西。 是一张羊皮,当安妮地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一张羊皮书,上边用西班牙文写的密密麻麻的,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安妮,她是知道我不会西班牙语的。 “这是一份作战计划书,是我们收拾爷爷遗物时发现的,后来决定来东方,我觉得他或许有用就一起带来了,因为这份作战计划是关于如何征服中国的。”安妮平静的给我解释道。 “什么?”我不可致信的睁大了眼睛,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就是到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候英国人大概也没有狂妄的想征服中国吧。见我不信,安妮开始给我详细的解释这份作战计划书,听了安妮的解释,我又不得不信这份计划书的存在,因为他的副本就攥在我的手里。 16世纪西方最强大的海上殖民帝国无疑非西班牙莫数,尽管其并未如葡萄牙、荷兰那样在中国的澳门、台湾建立以通商为主的殖民基地,但野心则大的多,已非通商可以满足,而是以世界战略的眼光志在征服中国。 西班牙人在征服了吕宋之后,即开始积极考察分析中国国情民情,搜集资料,并对福建沿海进行过侦察,熟悉航道并绘制地图。1586年4月,驻马尼拉殖民政府首领、教会显要、高级军官及其他知名人士,召开马尼拉大会,专门讨论怎样征服中国的问题。与会者在完全赞成武力征服中国的前提下,草拟了一份包含有个十一款九十七条内容的征服中国具体计划的备忘录,并由菲律宾省督和主教领衔,纠集51个显贵联名签署上报西班牙国王。备忘录一开头便宣称,中国幅员之辽阔广大,中国粮食与果品之丰富繁多和中国市场之繁荣昌盛,由此,“凭着上帝的意志,这就是我们进入这个国家的充分理由”。 这是一个玩笑吗?非也。安妮说的十分认真,再说以当时他祖父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的身份和地位是完全可能的知情者之一,所以我还是相信了安妮的话,请她接着讲下去。 西班牙国王不仅完全接受了马尼拉备忘录的建议,还于1588年,也就是英、西大海战的前夕在马德里设立特别委员会,进一步从政策、战略、战术、行动方针、后勤动员和舆论宣传等方面.审查和制订了进攻中国的详细计划。这份最终经西班牙国王亲自批准的计划书,全文十一章七十九节,包括附属图表共有数千幅。而我手中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算是实施细则,而其他的大部分被王室封锁,至于那些海图,由于西多尼亚公爵曾是无敌舰队的指挥官,所以他保留了很多。而这些海图安妮告诉我都让她们送给自己的表哥郎德舰长了,因为她们认为这些航海图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而从来没有航行到东方的郎德舰长也是凭着这些海图而一路驶来的,从此可见这些海图的精确性。 “那你们的表哥在那里?”我问道。 “他还在马尼拉,我们的商船被荷兰人击成重伤,需要大修,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安东尼奥答应表哥等明年开春的时候会帮助他修船的,这时也不适合航行,即使修好了也无法回到西班牙,所以他应该还在马尼拉。” 第二十四章 堂吉诃德计划(下) 这就好,这就好,我心里有了底,海上航行全靠季风,所以对季节要求很高,至于海图我到不是很担心,既然她表哥郎德是舰长不会不知道海图的重要性,所以轻易是不会将海图弄丢的。随后我让安妮给我逐字逐句的翻译这份计划书,当我得悉全部后,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份书无疑是十分疯狂的而又周密,其主要内容包括六个部分: 一、作战目的: 政治:征服中国,成立全球帝国,为万王之王。 军事:征服中国,以中国为基地,向亚洲其他部分发展。继而以中国人力及战争资源支援欧洲本土军力攻略北欧敌人,控制世界岛。 宗教:征服中国,由中国推进,进占巴力斯坦大主教圣地。 经济:征服中国,开发中国富源,并移植中国人力发展殖民事业,挽救西班牙帝国经济危机。 二、作战方针: ——以帝国海军舰队控制日本、台湾、列古缴士。 ——以菲律宾吕宋北端之加各焉港战略基地之海陆军分向靖州和澳门两处攻击登陆。前者为攻击主力。 ——于中国和鄂多曼帝国携手前攻占大陆,继而进军圣地。 三、兵力组织: 最高指挥官:西陆军上将。陆军:菲律宾总督:西加斯的加海军指挥官。 ——西班牙陆军一军一万至一万二干入。 ——日本兵五千至六干。 ——毕萨牙人 ——囚犯四船。 ——奴隶五百人。 ——共:二万五干人。 ——葡军任将军一人,率其适当之兵力。 海军:指挥官驻菲总督。 弗拉加达级战船十至十二艘。运输船若干。 四、联合勤务: ——战费:二十万比索。 ——武器:除西军携带武器装备外五百个头盔相当的干铳。大炮若干 ——弹药补给:设立军火厂于菲律宾。就地取材,制造攻击登陆时所需火药,向中国商人购取硝石及黄铜。 ——食物补给:就非律宾囤积大米八万斤及肉类鱼类和酒,足够维持海陆军完成登陆行动。 ——被服补给:购集中美洲的尼绒为士兵成制大衣,并为伤病淮备军毯。 五、心理作战: 重点:以殖民政策和天主教义替天行道。 宣传: 对内:以战士封爵制度鼓励西人参与征服事业。 对外:以西国天主教在大陆的传教士使之为向导传教。并向中国人广宣天主教义及和平意旨,使中因人了解征服行动是解救中国人民于残酷统治之桎梏,帮助中国人民谋求解放,使中国不战而降。 ——工具:西班牙征集大批玻璃器皿、念珠、织绣、地球仪、葡萄酒等新奇事物,以赚取中国各级官吏及人民之好感及亲善,缓冲中国人之敌意。 六、作战指导: ——陆军由海军协助,以轻型船舰快速行动登陆。 ——西班牙军自靖州登陆。 ——葡萄牙军自澳门攻击前进。 ——日本兵分编于各攻击部队。 ——西军登陆部队以短铳长矛为主要武器,在炮兵和海军舰队掩护支援下深入。 ——葡军同时在征服最高指挥官指挥之下攻击前进,第一目标为广州。 ——征服部队应密切协同宣传人员以宣扬西班牙国王之德威,尽量避免牺牲,以解救中国人民桎梏。 ——征服中国后沿马可波罗旧路西进。 看着这份计划书,我目瞪口呆,计划中不仅有对征服中国的时机、兵力、武器、出击基地和宣传策略等详尽方案,乃至占领后须保留中国政府机构和法律的必要性均提出了明确的建议。此外,还特别强调了联合葡萄牙人发动战争的必要性,认为“让葡萄牙人参与这次征服有重要作用。因为他们对中国海岸、陆地和人民的经验是大有帮助的” 当然,后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被英国人重创,从此失去了盛极一时的海上霸权,西班牙的殖民帝国地位被英国替代,这份庞大的征服计划也就无从实施了。这也间接的证实了西班牙人为什么那么急于的攻击英国人,因为这套计划一旦实施,那么绝对不容有人破坏,也是说不能让英国人拖住他的后腿,所以自然先要把英国人扼杀在摇篮里,然后倾注全部力量来支持这场战争。 再看这份计划书,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荒诞的感觉,无法相信小小的西班牙有能力经中国而远东,实现全球霸权。不过这份堂吉柯德式的计划至少让我解读了殖民时代西方势力东渐的野心和目的,将广袤的中国市场和资源纳入西方的世界战略的蓝图,始终是其魂牵梦萦的一个主题。这些西方人或许是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所以一个个如过江之鳅蜂拥着向中国来。 “怎么样,这份计划很周详吧?”安妮一副邀功请赏的样子,确实这份计划来的很及时,虽然他实施的可能性不大,西班牙此时已经没有这样的能力了,但是不保证其他的国家不能,比如说英国,他可是一直想插手太平洋的。 “谢谢你!安妮,我会回报你的,当然包括让你做我的情人。不过你这份计划书实在太重要了,我必须要召开紧急会议,和众人商量对策。所以我们下次再讨论这个问题吧!”说着,我在安妮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快步走出房,正遇见回来的海兰珠。 “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么?”见我要出去她不解的问道。 “重要的事,回头你就知道了,照顾好咱们的安妮宝贝。”我嘱咐道,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召集所有的重要将领开会!”我一边走出宅门,一边向跟着上来的亲兵命令道。 “是!”得到命令的亲兵立刻转身去召集众将了。 夜色已经深了,众人还没有到,我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等待众人,同时也在思考着这份堂吉柯德式的计划,这份计划以一个侵略者的眼光指出了很多中国防御上的漏洞,只要这些漏洞存在那么中国随时都存在危险,可笑我自己还以为高枕无忧呢,看看这份计划吧,这还是40多年前拟定的呢,那时荷兰人还没有占领台湾,现在看来一直困扰着中国人,像链锁一样卡着我们脖子让我们无法冲出太平洋的第一岛链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第二十五章 军事改革(上) 第一个来的是柳德恭,身为海军元帅他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别看岁数大,但是一听说我有急事相召立刻赶来,随后诸将到齐,大厅里众人都看着一脸严肃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这事就是第二天说也为时不晚,可是我这人心里放不下事,没事也就罢了,一旦有事,那么总是想在最快的时间解决,何况今天我回来的早,再次折回也就刚刚是晚饭的时间,不算晚。 见众人都到齐,我将西班牙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包括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在内都无法相信,这两人是亲身到过中原的,对现在朝鲜的形势又是十分了解,以西班牙的实力,再加上茫茫大海,有那么多未知数,很难想象会有人制定出如此疯狂的计划,然而这计划确确实实的存在,若不是西班牙战败给英国估计已经开始实施了。 高卡乌斯和安东尼奥看到了安妮拿来的副本,证实了其真实性,因为那上面加盖有西多尼亚家族的徽章,虽然西多尼亚公爵失势了,可是以这徽章的成色来看确实有些年头了,不可能是假冒的。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腓力二世简直就是一个疯狂的家伙,居然会制定这样疯狂的计划,没有他估计也不会葬送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安东尼奥总是不失时机地为珍妮的祖父鸣不平。 “安东尼奥,以你的经历来说,假如这份计划真的实施又会怎么样呢?”我问道,不管怎么样无敌舰队已经不存在了,我最关心的是这份计划一旦实施所造成的危害。 “这个么,不好说,假如没有朝鲜的海军,单以闽粤的郑氏而论,估计没有办法阻挡盛极一时的西班牙海军,就是现在以英国和荷兰的联合舰队来讲,估计郑氏也未尝是对手,虽然他们的船很多,但是装备的火炮威力实在不敢恭维。可是要说在中原登陆,并且占领整个国家,我认为这无疑是愚蠢的,估计就是所有的汉人吐口吐沫也能将这些人淹死。”安东尼奥说的未免夸张,惹来了众人的哄笑。 “呵呵,单以计划中的两万多人想占领中国无疑于痴人说梦,女真人十万铁骑也没能冲出山海关,西班牙陆军的作战能力我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可是他们至少会给沿海带来很大的麻烦,假如是我绝对不会愚蠢的去登陆,而是像倭寇一样不断袭扰沿海,牵制明朝的军队,占领安南这样和明朝接壤的地方,再利用当地的土著人组成军队一点点地蚕食他的土地。这样所获得的利益或许会更大,直接和明朝开战估计除了尸体以外得不到任何东西。” 安东尼奥是纯以一个海盗的思维在分析这件事,但是却切中要害,这时明朝沿海的水军已经名存实亡,他们连郑氏一族都对付不了任其壮大,更不要说西方的舰队了,倭患已经结束数十年了,当年所留下的工事和要塞此时大多残破,整个中原沿海其实就暴露在外敌的环伺下。在场诸人深明其中要害,具都陷入沉思,这时的大战略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此时的朝鲜已经变成了一个利益的混合体,这里面有朝鲜人,有女真人,甚至是葡萄牙人,当然绝对多数的还是汉人,这些人能纠合在一起最主要的是为了将来共同的利益。大家谁都能看得出,以此发展速度进入中原只是时间的问题,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扩军备战,所以中原的安危与否和我们已经是息息相关,毕竟谁也不想接手一个烂摊子。 “众位,此事确实应当重视,此时海外强敌环伺,吕宋,台湾均在西洋人手里,不将两地得回我寝食难安,大家有什么好意见么?”我征求众人的意见。 “先生,我们早就应该打了,年前就计划打琉球但是拖了一年未能实施,此刻又在倭国绊住了脚,我看这时还是抽回兵力,将整个琉球连并台湾一起攻下,以决后患。”邓希晨经过几场大战逐渐树立了威望,对于我早先布置他打琉球而迟迟未能成行很有些想法,要知道他可是很早就制定了进攻琉球计划,只等着我下令呢!而邓希晨所说的琉球,已经包括了现在的琉球群岛在内以及台湾的整个海域。 “这恐怕不好吧,台湾为郑氏所经营,虽然现在给荷兰人占去了,但是我们这样的一路打去了毕竟不好,要知道在闽粤毕竟还是郑氏的天下,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很难获得补给以及顺利在台湾登陆。”柳德恭毕竟是年龄大经验丰富,考虑问题也全面。 “怕什么,郑家不是已经答应和咱们结盟了么,前些天还送来礼物,再说郑成功那小子在我们手里,还怕他老爹怎么样么,大不了就连他一块打下来。”邓希晨是一心要打,哪里还顾得上郑家。 “这可不行,郑氏是我们的盟友,同时也是助力,没有郑氏我们将来很难稳定南方的,在海上贸易也会受到损失,这样不行。琉球可以打,但是台湾先不要动,就是动也得和郑氏商量一下,看怎么打才好。我的建议是先拿下吕宋,那里有很多华人,吕宋在我手后随后进攻马六甲,有了马六甲就不怕西洋人再来寻衅捣乱了。” 我的建议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台湾是郑氏的地盘,就是被荷兰人占了,那也是郑氏的地方,所以即使真的要打也得跟郑氏过话,而吕松则不一样,涉及不到盟友利益,再说扼守马六甲海峡是最好最便捷的方式,借此机会我们也可以将触角伸向印度洋及更远的地方,并且堵截一切来犯之敌。 “先生,既然西班牙人可以制定计划,那我们为什么不能顺着这个计划和航道反过来去攻击西班牙或是更远的其他地方呢?”安龙焕提出了一个超前的问题,这个问题大家还没有想到过。 对呀,像西班牙这样的小国地域还没有朝鲜大,居然可以制定这样疯狂的计划,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去侵略他呢!低下的众将开始议论纷纷。 我心里也衡量安龙焕提出的这个建议,不同于西班牙的计划,那时在西方人眼里,真个世界最富足的地方就是东方了,而东方又以中国为首,马可波罗的游记刺激着很多人冒险来到东方,在他们眼里仿佛中国遍地都是金银。而事实上确实葡萄牙,西班牙以及荷兰的商人,通过和中国的中间贸易获利极丰,所以为了获得更多更大的利益,这些贪婪的家伙才会出台这样一个计划。可是就算我们攻打到了欧洲又能怎么样呢,那里没有中原富足,再加上路途遥远,于是也就根本不具备侵略意义了。更重要的是我还没有张狂到如此地步,也没有疯狂到如此地步。 但是欧洲不行不等于美洲不行,欧洲人此时正在那里大肆屠戮美洲的印第安人,从他们的手中抢掠金银财宝,据说印第安人可是和我们是同一人种,不论从道义上讲还是从阶级情感上讲我们大概都应该帮助帮助印第安人吧,这时美洲可是尚待开发的处女地,是谁到谁得,先到先得,假如能分一杯羹,估计将来有没有美国都是一说呢? 众人见我默不作声,在那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就知道我又有馊主意了,所以都静下来等我发言。 “咦,怎么都不说了呢?”结束了意淫的我见众人都不作声,才发现问题。众人都一起望向我,那意思是等你说话呢,我这才反映过来。 “咳咳,”先咳嗽两声,缓和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随后我说道: “各位,这西洋人的地方确实不是怎么好,经常瘟疫流行,再说国家也不富足,要不他们也不会削尖了脑袋往咱东方插,所以咱们没有必要耗费那么多物力和人力反过来去征服他们,对吧,安东尼奥?” 一听我问他,安东尼奥大点其头,这小子虽然不肖,可是也不想将祸水引到家乡,现在朝鲜的战力如何他是知道的,女真人不登陆便罢,一旦登陆所带来的危害绝对不会比当年的蒙古人少,对于当年的“黄祸”欧洲人至今记忆犹新。 “是的,亲爱的李,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们那里有穷又脏,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美女也少的可怜,根本就不值得劳民伤财一去,要不我怎么来东方呢?这里简直就是人家的天堂……”安东尼奥还要说下去,很快的被我阻止了,这小子真是没有眼光,难道没明白我只是让他证实一下我的话么,我才不管你那里是脏还是穷呢,满世界这么大,到处是无主之地,我跑你欧洲干什么?不过也确实,这时的欧洲到处瘟疫流行,不是什么好地方。 “好了,好了,我说说我的看法吧,既然人家能制定出这样一套方案来,那么我们就应该有应对之策,防患于未然,既然刚才有了吕宋计划,我们就该尽快实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对于这场仗,我要求诸位海军主要将领分别拿出作战计划书来,详细编列作战所需人员物资及作战方案,最后谁的最好就采纳谁的,由他亲自负责这次吕宋、琉球作战,众位都听明白了么?” “是!”众人轰然应诺道,我的这个提议确实振奋人心,让每个海军高级将领都能参与进来,随着近几次大的战役,海军在朝鲜已经占了举足轻重的位置,可是随着对马海战的结束,整个朝鲜周围已经没有对手了,海军将领求战心切,面临僧多肉少的局面,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让所有的海军将领跃跃欲试,极大的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 这边海军将领摩拳擦掌,可那边陆军的将领却是大失所望,这样的远洋航行显然又没有他们的份了,自北京战役以来他们可是休息了很长的时间,就是北京战役参加的人也很少,对于军人来说战争才是他们的职业,尤其是在朝鲜,战功是决定他们升迁的主要指标,没有战功就一切免谈,所以他们渴望战争。 满足了海军将领我自然也不能忽视陆军的,这时叫陆军还为时尚早,因为陆军的改革还没有开始,但是众人明白这也是早晚的是,对于陆军元帅和将军的职位这些人垂涎欲滴,希望以此证实自身的价值。 “众位,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年后不光是我们就是皇太极也会也一系列的行动,所以我希望在原来的基础上,对除了海军外朝鲜的其他军队参照海军的方式进行调整,计划将这些部队命名为陆军。”我的话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尤其是那些将来的陆军将领。 “至于如何调整,我还要征求一些人的意见,所以暂时不便在这里公布,但是大家等着好消息就是了,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我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会议,未免有些大调众人的胃口,果不然,在我结束会议一直到过年时,不时地有各路将领到我这里来,有的是探听虚实,有的是直接向我要官来了,哈哈,没想到在古代也实行跑官。不过我到是趁这个机会和这些将领促膝长谈,现在人马多了不是我刚起家时的那一万多人马了,所以我对于目下军队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趁这个机会正好和他们谈一谈,了解这些将领是怎么想的,也将我的一些意图透露给他们,让他们有些思想准备。 注:西班牙确实有征服中国的计划,这是从西班牙印第安档案中发现的原始手抄文件中得到的结论,并且有包遵彭先生《西班牙菲律伯二世与中国》一文中所引西班牙学者卢西阿诺.伯列纳.毕其提考证。我上一章所列计划书也是其中的概括。很难想象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有人垂涎中国了,并且制定出如此疯狂的计划,更能想象的就是如若西班牙人真的战胜英国,后果是怎么样的。历史就是这样四百年前英国无意间使得历史向这个方向发展,无意中缓解了一场灾难,然而二百多年后,英国却又亲自敲开了中国的大门,开始了列强瓜分中国的历史。提及这份很少为国人所知的资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荒诞感的,我是无法相信小小的西班牙有能力经中国而远东,实现全球霸权。不过这份堂吉柯德式的计划至少让我们解读了殖民时代西方势力东渐的野心和目的,将广袤的中国市场和资源纳入西方的世界战略的蓝图,始终是其魂牵梦萦的一个主题。 第二十六章 军事改革(下) 在年前,经过我的深思熟虑,陆军改革的方案基本成型,其实在我心中早就有谱了,至于高级将领,现在不多,就那几个明摆着呢,难就难在军力的分配。经过两年多扩军,当初入朝的8万多人如今已经发展到快15万人了,当然这里边包括海军,即使是这样在数量和质量上也不能和当初同日而语。如何分配这支强大的力量成了当下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难题。 若论战斗力最强,当以多尔衮的部队为先,其次是阿敏的部部队,居后者是从关外带来的蒙军和汉军,最末的自然是朝鲜驻军,但是阿敏的军纪最差,此时在关外又蠢蠢欲动,很敏感,所以尽管我以有腹稿,却是不公布,就等着一切就绪,这段时间只是分别找各军将领谈话,将我今后的作战意图和改革方案逐渐透露给他们知道。 春节期间,朝鲜迎来的一场瑞雪,给节日带来了欢乐的气氛,所有人都在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祥和,希望他永远不被破坏,我则带着一些将领和官员走访在历次战斗中永久致残的伤兵以及战死士兵的家属,送上一些银两,也送上一份关怀。现在朝鲜的情况好了,对于这些因功致残的人都能妥善安排,这也极大的解决了士兵的后顾之忧,使之成为一种高风险也是高回报的职业。 是的,职业,我要的是一支职业化的军队,他们要敢于并乐于面对死亡的挑战,对敌人决不手软,并且有铁一般的纪律。要做到这一点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脑子里的成功案例并不多,也大多不适合这时用,所以很费脑筋,趁着过年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是一从外面回来就钻进书房,冥思苦想。 “当,当!”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一个曼妙的身影转入书房,不是别人正是安妮。 “李,大家都在外面玩,为什么你不去啊,你们东方真是太神奇了,居然用火药做成爆竹来玩,我在家乡时可从来没有玩过。” 安妮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白皙的脸上有些冻红,外面套着宽大的裘皮大衣,但依然挡不住里面惹火的青春胴体,或许是生活安逸加上营养充沛的原因,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安妮的身材更加曼妙妖娆了,毕竟才18岁,还可以发育。看着我色迷迷的眼神,安妮丝毫也不畏惧,不仅如此还将胸故意高挺,迎着我的目光微笑,反倒叫我不知如何侍从,仿佛偷吃被抓住一样。 “咳,咳,这个么,我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解释道,时间不多了,必须拿出一套完整的方案,陆军不同于海军,海军基本上是朝鲜原来的班底,将领之间配合也比较默契,而陆军要复杂很多,并且兵员太多,如何分配成了一个大的问题。 “李,别一个人老闷在房间里,出去透透气,你的感觉会很好的。”不由分说,安妮上来拉着我就往外走,不得了,她这一俯身将胸前的春光完全暴露给我,让我大饱眼福,心情果然无比舒畅,对于安妮的种种亲昵动作,虽说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能经常养养眼也是不错了。男人总是有些猎奇心理,明明身边的妻子就是美女,却总要招惹其他人,正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的道理。 既然洋美女相邀我也没办法拒绝,事实上是我很享受,安妮半个身子贴着我,浑身的香气,充满弹力的肌肤,让我浑身的毛孔都舒坦。 院子里众女正在嬉戏,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出门安妮就放开我跑了开去,随后众女手中的雪团一起向我飞来,因为毫无准备我当先中招,立时传来众女的欢笑。放开心情我开始反击,直奔向我攻击最猛的海兰珠而去,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厚厚的雪地上,将四周的积雪拢来将她活埋。 “老公,老公,放过我吧,我不敢了,姐妹们快来救我啊!”海兰珠口中嚷道,身体却在不断的扭动,试图反抗。其余众女一拥而上,将我掀翻在地,有样学样以积雪将我埋葬,我则是见人就抓,根本不管众女如何反击,一个一个一一炮制,空气中到处是欢声笑语…… 正月初六,按照传统习惯,年还没算过完,但是各路将领已经纷纷聚集平壤,除了多尔衮和阿敏,由于直接和八旗接壤,责任重大不能抽身外几乎都到齐了,就是他们俩也都派了副将来参加这次重要的会议,袁崇焕也在被邀请之列。 “众位,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次会议要做什么和他的重要性,是的,这次会议将讨论朝鲜陆军今后的发展方向,也会制定出一定的措施来刺激陆军的发展和改革。众位看到了,海军自从改革后战斗力不断提升,并且各尽其责,所以我希望陆军的这次改革也能如此。” 我先开始了开场白,低下的众人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我,对于这场改革他们充满了中猜测,尽管我找过很多人谈话,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方案是如何制定的。 “现在,我先宣布任命,兹拟任命袁崇焕为朝鲜陆军元帅。”我话音还未落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有的人尚不知道袁崇焕还在人间,有人则是诧异为何让袁崇焕来担当如此显赫的官职,袁崇焕更是用无比惊诧的目光看着我,他无法相信我会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他,众人也同样惊愕,很多人都认为元帅理所应当的该由我担任。 我不理众人的反应接着宣布任命:“任命多尔衮为上将,总领女真和蒙古诸军;佟养性为上将总领汉军;金起宗为上将总领朝鲜诸军;苏克萨哈、鳌拜为中将建立新军……”我每宣布一个任命都引起众人的侧目,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所有的任命当中唯独没有阿敏的,纷纷猜测。 除了袁崇焕的任命超乎众人预料之外,其他人的任命还在情理当中,尤其是苏克萨哈和鳌拜都是刚提拔不久的,对此任命自然满意,更对这支新军充满的希望,因为按照我当初计划是要建立一支装备强大火器的新军,显然这个任务要由他们来完成,是以都很兴奋,至于多尔衮以如此年轻的年龄就居高位,大家也没有话说,毕竟多尔衮掌握的军队在那里,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地位和近年来所立的军功,就是众人有意见估计也只是私下里发发牢骚罢了。 最后我补充道:“由于阿敏贝勒身份尊崇,要留待将来彻底攻占辽东以后才能决定,所以暂不在这次任命范围内,我朝鲜无权任命阿敏贝勒。”一句话堵住了一些人的嘴,可是众人都隐约的感觉出来,这次任命无疑是巩固了李氏家族在未来朝鲜所占的地位,而多尔衮成了稳固朝鲜的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他的取向也直接影响了朝鲜今后的政局。 对于这样的分配,其实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险的,几天来我一直考虑是否要将这么多的军力分配给多尔衮,一旦他萌生异心,那将是整个朝鲜的灾难,可是目前我们最大的威胁是来自皇太极,根据情报显示:自从北京一战后皇太极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改革,首先是改革军制,在原来女真、蒙、汉八旗的基础上每旗再设立两辅政大臣,“佐理国政,听断狱讼”,不出兵驻防。又规定八旗军官,不得袭用汉军官名,仍用满语名称。各旗总兵官为昂邦章京,副将为梅勒章京,参将为甲喇章京,备御为牛录章京。管一旗者即为固山额真。 早在努尔哈赤时,就选拔八旗牛录的勇壮兵士组成巴牙喇。这次改革后,皇太极改称巴牙喇纛厄真为巴牙喇纛章京,甲喇厄真亦改称甲喇章京。各旗的巴牙喇纛章京由皇太极直接调遣出兵,统率的军士也不限于本旗的巴牙喇兵,皇太极经由巴牙喇纛章京而直接掌握了各旗的精兵,如此一来稳固了自己的势力,也等于变相的建立了一支当时的特种部队。 这还不算,皇太极还依仿明制,改订官制,先后建立内三院。二院与六部合称为八衙门,构成中枢政府。皇太极如此做加强了中央集权制,更便于他进行统治,这对于女真和蒙古这样以游牧为主的生产力落后的社会形态无疑是先进的,使之更具有凝聚力,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一个一个部落的如同散沙。 对于我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要知道本来是张开的手掌现在成了拳头所带来的攻击力绝对和从前不一样,再加上阿敏的蠢蠢欲动,整个西线的防御都很危险,不给多尔衮多配备军力,一旦战端开启,很有可能是一泻千里。北大荒一失朝鲜西侧再无屏障,我们也再无战略纵深而言,要知道整个朝鲜如同一个大的生产基地,不拒敌于国门之外,任由敌人进来,将会使朝鲜的损失无法估量。所以必须保住西线,以皇太极的为人,卧榻之旁焉容他人,有我牵制他,就如同鱼刺在喉,让他始终无法全力以赴对付明朝。此时袁崇焕以去,明朝再无人能威胁他,他一定会以最猛烈的攻势来报当年数箭之仇。 其实不光是要充实多尔衮的部队,就包括佟养性的汉军我也要派上去,新军形成战斗力后同样要派上去,朝鲜有金起宗的地方部队就足够了,今后的重点都要放在西线上,力保朝鲜平安无事。 “李大人,我想我无法也不能担任这个元帅的职位!”袁崇焕率先开口道,半年多的朝鲜生活,再加上家人团聚,使得袁崇焕已经逐渐融入这里了,他在军事学院的授课十分优秀,得到了几乎一致的认同和称赞。在军事理论上现在可以说无人能超过袁崇焕,就包括我在内,以我比他多几百年的战史经验但是仍然要甘拜下风,袁崇焕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和分析,战术的应用都不是我所能企及的。尤其是他对辽东半岛的了解,以及对皇太极的了解,我都自愧不如,既然这样,我这个业余选手没有不让位给人家专业人才的道理。 “袁督师,你还在想过去的事么,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您在这里也再非昔日的袁崇焕了,我希望你不要推辞,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你志在恢复辽东,心在中原百姓,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为何要推辞呢?”听我这么说在场诸人均向袁崇焕望去。 袁崇焕绝对不是迂腐的人,在这份名单出炉以前,我也就辽东的战略和他多次讨论过,但是我只字未提让他出任陆军元帅一事,就是怕他过早的将我否决。可以说袁崇焕作陆军元帅有很多困难,但是仅以才华而论整个朝鲜再无人能和他比,他最大的困难是没有自己的班底,没有自己的底细,我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须知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偏不倚,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我要用的是他的才华,是他的军事天赋。而袁崇焕要用的是我的军力来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报复和理想,袁崇焕是努尔哈赤一家天生的克星,若不是崇祯皇帝愚蠢的相信了皇太极的离间计,再加上自己不肯认错,那么历史恐怕早就重写了。 “这,我袁崇焕何德何能敢窃居朝鲜陆军元帅一职。袁某能有今日,还全赖李大人,以诈死之计瞒天过海,成全我一家团聚,所以袁某只求能在学院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学生,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袁崇焕这些话让很多人都大点其头,由于利益关系他们并不希望袁崇焕就任元帅一职。 “先生,我们认为这个元帅一职还是由您来担任最为合理。”鳌拜率先说话,底下众人纷纷响应。众人已经习惯我做为他们的统帅,毕竟他们是我提拔上来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对于袁崇焕的就任确实有很多疑虑。 “这个问题不要再谈,我不会出任任何军职,首先我并不适合带兵打仗,其次我今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我已经给你们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统帅,难道你们不赞同我的意见么?”我严肃的向众人问道。这些人立时鸦雀无声,一个看着一个,都希望有人带头出来说话,袁崇焕也不是滋味,其实对于这个能完成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的机会他何尝不动心呢?可是光看目下这形势,他就知道即使自己答应了,估计也难以服众,此刻他出于十分尴尬的局面,辽东自己的老对手皇太极正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此刻他的心确实已经飞到辽东了,担心自己的旧部,也担心目前大好的形势被皇太极破坏。 “李大人,袁某确实难以胜任,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要说出谋划策,袁某倒是可以略效微末。”袁崇焕在一旁推拒道。 “不行,我确定的事谁也无法更改!”我下了死令,让众人一时都处于尴尬的局面,整个会场静悄悄的,袁崇焕被我顶回去,也不好再开口了。 “先生,您看这样可不可以。”柳德恭虽然是海军元帅,但是他在朝鲜的威望还是无人能及的,尽管陆军改革和他海军关系不大,可是他还是出言劝解道。 “袁督师论才能确实是当世的俊才,可是他对朝鲜军队目下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眼看着这年一过皇太极就要有大动作,此时让袁督师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也让他无从下手,恐怕贻误军情,依我看元帅一职暂时由先生担当,袁督师作副帅,等过一阵子袁督师对军队的事情熟悉了,再做正帅也不迟啊!”柳德恭这话无疑是折中之法,众将大都表示赞同。 我犹豫了一阵子,此时这办法也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让袁崇焕继任确实有些心急,但是我仍能在背后指挥,众人的反应强烈我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是远没有想到他们是如此多的顾虑。 第二十七章 债卷(上) 柳德恭的折中方案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我也接受了,袁崇焕有些扭捏,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愿意的,他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辽东这个他战斗过的地方,更没有放弃中原的百姓。皇太极自从征服漠南蒙古以后他的兵锋已经直指山西,随时可以突破长城进入中原腹地,孙承宗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所以指望不上山海关能有太大的作为,唯一能牵制皇太极的就只有朝鲜了。 袁崇焕更加矛盾的是他在朝鲜的这些日子看到了一种潮流,深深的体会到整个朝鲜的“野心”,连同朝鲜与日俱增的这种可怕的实力,让他对今后中原的安危同样担忧,皇太极是近忧,而朝鲜绝对是远患。受儒家传统思想熏染严重的袁崇焕,忠君思想严重,即使崇祯皇帝要置他于死地,但是他也不丝毫怨恨,将之归为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可是他心里其实也很明白崇祯为什么要杀他,只是不愿意直接面对罢了,找这么个理由来逃避。可他终究是心系中原的,所以最后还是答应出任这个副元帅了,因为我说过最后让他做元帅,那么或许这会影响到将来朝鲜的走向,至少能让自己指挥的军队对中原的危害减少到最低,袁崇焕如是想。 众将也都接受了袁崇焕作为副元帅这一事实,毕竟他的才干是有目共睹的。袁崇焕上任后的第一步就是阐述了自己的作战观念和军事改革理念,这是我们俩共同研究和讨论过的。按照他的想法,朝鲜的陆军应该以发展骑兵和火器部队为主,在东北广袤的平原上骑兵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而火器在近年来的战争中已经初露头角,凭着一个军事家的预见,袁崇焕意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有新军之说。当然他当初建议编练新军只有一支,而我将之加为两支,袁崇焕的意思是试验,而我的主张是投入作战,并且是大规模的投入作战。这当然源于我比他多的这几百年的战争历史经验,但我不得不佩服袁崇焕的眼光和魄力,要知道在当时建立一支1万人的完全装备火器的部队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而袁崇焕更惊诧于我的大胆,对于这种新生事物是如此支持。 于是由苏克萨哈和鳌拜统领的新军正式宣布筹建,这支新军不光是装备新式的火器,而且在整个军制上都进行彻底的改革,除了原来的军医处外新增设了参谋部、军需处,最主要的是增设了督军一职,他实际的职能就是等同于政委,主抓军队的思想问题,一支军队能打不垮,胜不骄败不馁,最重要的是思想上要让士兵知道为什么而战,培养一种独特的军人文化,让这些军人不同于古代旧式的当兵吃饷式的模式,让部队走向职业化。 同时我也深深的明白思想工作的重要性,要让士兵属于国家,忠于国家,而不是某个个人的私人军队,这样是很可怕的,杜绝那种带兵的将领一倒戈投降首先士兵纷纷跟着倒戈的现象,只有这样才能牢牢地将军队把握,不用害怕这支军队的指挥者到底是女真人还是汉人,亦或是蒙古人,更不用害怕他们是否存在异心。 随着袁崇焕的上任,以及各级将领的任命轰轰烈烈的军事改革开始了,部队被分为野战部队和卫戍部队,大规模的换装也开始了,除了各部队因职能不同而穿着的军服不同以外,武器装备上的区别也凸现出来,卫戍部队的装备以大口径的火炮为主,这些火炮不强调机动性,但注重火力,野战部队则是以装备小口径机动性强的火炮为主,以目下的形势来看这些小口径火炮已经足以应付现下战场的需要。在战马的配备上同样凸现野战部队的机动性,力争要在年底之前装备5万人以上的骑兵,但是以上的这些的花费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单以国家行为绝对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换装的。 袁崇焕拿着一份长长的清单,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的神色也同样不好,仿佛看到朝鲜府库的银子被一车一车的拉走,最后见底。这是军事改革开始后的第一次联席会议,很多将领和相关官员都来参加。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我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动,现在我的手上不光有陆军换装的清单,还有海军换装的清单,单以朝鲜目前的经济能力,很难在短时间内承载这样大的负担。从前这些大多是以国家形式无偿征召或者是征用,而我不想这样,这会将朝鲜刚刚开始树立的商业风气一扫而光,我要树立的形象是即使国家需要也要通过采购获得而不是无偿征用,要保障每个百姓的私有财产和切身利益。 “先生,你看该怎么办啊,最近传来的消息,皇太极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有迹象表明这次他的这次行动将包括大量的蒙古骑兵,所以我们至少应当保证一线部队的换装,以应付这次大战。”袁崇焕说道,战争迫在眉睫,这我们彼此双方都知道,可是钱从哪里来?袁崇焕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当要什么有什么呢? 钱,钱,没有钱就别想打仗,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绝对是不行的,袁崇焕吃惯了皇粮,一直靠向皇帝要钱,要装备,可是此时自己做了元帅对整个朝鲜的陆军有了初步了解后,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漫长,多艰难。 “我看这样行不行,让府库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两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我们可以从民间筹集资金,这方面我们的经验丰富,向年前和倭人作战,很多人都得到了好处,这次我建议是发战争债券。” 李复觉这时也在场对于我的各种新鲜热辣的提议他总是最先支持,唯独这次莫不作声。无他,这次索要筹集的数目实在是太庞大了,想像以往那样靠从商人手中募集资金难度很大,商人不见到利益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北京战役有邓家这样的大财阀支持,打开了中原沿海的港口,对倭战争是打开了日本的贸易,这些都是见得到的利益。可是因为换装而募集资金,这种投资行为不是可以短期预见的,并且风险很高,估计很少会有人购买我所说的战争债券。 袁崇焕对债券的事不大懂,以往这些募集资金的事都是在各大财阀中进行的,范围并不广,他只是有所耳闻,并且也知道那些财阀们因此获益良多,尤以我一家,每次都是大手笔,所以获益最丰,听我这么说还以为有了门路,他的换装计划能得以实施呢,连连称好。 可是见在场众人均不作声,随后也不再说话了,确实要发行这种债券风险很高,首先我缺少类似于国有银行这样的大的金融机构作为发行单位,其次我缺少专门的财务人员从事债券交易,最主要的就是信誉问题,前几次等于是内部募集资金,各大财阀都因为自身原因不得不出钱以打开市场。可以说邓家和张海潮这样的财阀已经是从长远角度在考虑问题了,为此他们付出了大量的金钱,这些金钱在随后的贸易中得到体现,但是也同样让那些没有投资的很多小的商人从中获益,真正明显的获利是前一次通过囤积沿海的货物而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但那只是一次性的,现在对中原和日本的贸易已经恢复正常,再让这些财阀掏钱投资,恐怕确实是个难题。 第二十七章 债卷(下) “别人不出钱,我出,不过话说到头里,到时获益可别怪我没知会你们。”在场的众将除了袁崇焕现在谁没有置办一些家业和产业,最次也是在一些作坊参股,连番大战下来,这些人一个个家底丰厚,都想着钱再生钱的办法。我不得不用这种诱惑式的方法来让他们就范,可是偏偏这次不好使,没人搭那个茬,大厅里依旧是没人说话。这可是我头一次看到如此冷场的场面,不得不搅尽脑汁想办法刺激这些人支持我的债卷计划。 “这次我要发行新的债卷,和以往的债卷不同,这次发行的债卷将面向整个朝鲜,乃至中原,连同债卷发行的是辽东土地的认领权,和皇太极一战不可避免,现在我们在北大荒还有很多未开垦的土地,债卷面额以土地面积折算。举个例子说假如是一百两面值的债卷,一旦府库无法偿还,将以等值的土地进行补偿,战争结束后,债卷的所有人可以选择是认购土地还是偿还债卷面值加上利息的银两,债卷的利息绝对要比现下里钱庄的利息多,这样总可以发行了吧!”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东北沃野千里的土地,这些土地可都是没主的,不以它来抵押可真是亏本了,这招果然见效,四下里开始议论纷纷。 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很难脱离土地,南方之所以商业发达而北方次之,主要原因在于南方地少人多,而北方地广人稀,但是经过上千年的封建土地制度,几乎是所有人都将土地作为固定不动资产,这次我将东北的土地抛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根据上一年的经验来看,东北的土地地力肥厚,虽然一年只能熟一季可是收获颇丰。从前这些土地大多无偿的分给灾民,但是这次不同了,我需要打仗,我需要金钱。 “先生,那从山东来的难民今后如何安排?”李复觉问道。一直以来难民的安置工作都是由他负责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从前的就那样了,将来通过赋税来调节,从今而后,土地和种子以及生产工具,作为官家借贷给他们的,他们需要通过交纳土地所产来偿还这些借贷。头三年免税,让他们有喘息之机来偿还,三年以后开始征收税赋,另外土地价格不宜过高,反正北大荒的土地很多,暂时就一顷二两银子吧,债卷上的抵押金额也等同于此。” 我话音一落再次掀起众人的议论,一顷二两银子,那么万顷良田也不过是2万多两银子,对于在座的大多将领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数目,想一想2万两银子就能获得这么大的地方,这可真是太核算了。就是对于普通的老百姓,以朝鲜目下的经济状况置上一两顷地也都是没有问题的。 地,这种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一旦战争债卷和土地捆绑起来它就成了一支潜力股。 “我买,先生的战争债卷一旦发行,我肯定地一个买。”李复觉第一个表态。其他众人也纷纷表态,真是太有戏剧性了,刚才谁还都不出声呢,这刻又都这样踊跃了。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等现银一到位,就开始定购各种火器,这种结果让很多人都大喜过望。 战争债卷的发行,在朝鲜挂起了一股旋风,由于债卷的承担方是一向口碑不错的朝鲜政府,这使得债卷从一发行就受到所有人的追捧,价格一路飙升。在我刻意的炒作和操作下,本来面值2两1顷的战争债卷市值一路攀升至4两,而且还有大幅提升的可能。 一开始我只是少量的抛出一些债卷,同时让人大作声势,造成一种舆论形式,再命人以高出面值回购,这样就成了一种形式,几个循环下来,已经使得债卷有价无市,随后再少量的将债卷分别抛出,保持在一个较高的价位。要知道,2两银子一顷土地实在是太便宜了,我可不想让关外的数千万顷的良田就这样便宜的卖掉。 在计划发行1亿两白银的债卷中,我先是抛出一部分,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随后逐渐将价位抬高,以此估算五千万顷的土地至少可以拿到3亿两的白银,这等于将流落在民间的金属货币重新纳入府库。 在第一批投出一千万股债卷后,我得到了近四千万两的白银,这些白银被集中于府库,随后以此建立国营的被服厂,军械厂及相关的军需厂,这样既可以解决一大部分劳力的就业问题,又可以减少成本,以略高于成本的价格出售给军需处,用来装备军队,一举多得。 随着这部分资金的滚动,以军需拉动了整个朝鲜的市场,从山东来的难民也有相当一部分直接经过简单的培训进入国营厂。西方获得劳动力的方式是靠“羊吃人”这样的土地兼并来达到,而朝鲜则是以国营方式来吸纳中原的大量流民。以国家资本来进行一些重点项目的投资和建设,使得原本一些私人无法也无力投入的产业得以发展。这可以说是我近年来最大的成就吧。 土地债卷持续走高,工厂接到的订单一直排到了年底,像李记运河,王室制造这样的军械工厂也都得到了大量的订单,火炮及一系列装备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并运送到各部队。尽管是这样我手里的银子还是越来越多,现在有一些中原买家已经放弃了经营海上贸易,而专门从事债卷的买卖,因为战争债卷的发行使这些商人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几乎不用船队,也不用多少人手,就可以通过买卖债卷来获得巨额利润,谁不眼馋啊。 于是在朝鲜形成了一个初级的资本市场,当然这个市场还是一个雏形,很多东西都不完备,巨额利润吸引了一些冒险者伪造债卷。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毕竟我是现代人,假钞假币的危害我可是早有预见,所以债卷一律采用了由研究院专门研制的带有水印的卡纸和彩色套版印刷这些先进的技术,很难仿造,并且规定债卷的交易必须在规定的场所,由专门的人员进行交易,否则个人受到的损失政府将不予赔偿,严厉打击一切投机倒把,伪造债券的人。 初级资本市场的形成,以及债卷在民间的大量流行,使我将目光转向了是否建立国有银行。一方面现在朝鲜的百姓开始富足,手里有了余钱,民间钱庄开始兴起,尤其以邓家的钱庄几乎分布各地,信誉也是不错的,为了应付突然的危机和支付军饷等政府日常的必须府库也需要储存大量的白银,这就造成了民间白银的短缺。此时不论是明朝还是朝鲜单以白银而论,在国际市场上都是出于入超的状态,但是根据现代的一些专家研究,明末的那场动乱乃是因为一次大的金融危机。 金银的流入仅仅对东南沿海的商业发展影响很大,对其他地区却无甚触及,况且张居正主政时期,将全国的白银囤积于中央政府,不但使白银失去作为货币促进商业流通的价值,反而引发了大规模的通货紧缩,全国一些重要商品价格下跌,使一度发达的经济堕入低迷。更有一个负面影响不能忽视:当东北地区的女真人与明军大战时,明廷将大批银两调往东北地区,西北地区的财政和经济都遭到打击,李自成能在西北崛起不能说与之无关。 根据现代经济学原理,政府在国库中储备大量硬通货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尤其当硬通货为不可制造的贵重金属时,国家每储备1两白银,市面上可流通的硬通货就减少一两,社会商业活动就桎梏一分。由于金融手段的缺失,当时确实难以解决这个问题。 而比较有效的方法是建立国家信誉担保的银行,以国家白银储备为担保发现纸币,当纸币逐渐信誉足够时可逐渐减少白银储备,国家急需用钱时则可以通过适当超量发行钞票来解决。这是繁复而耗时长的解决方案。 注:最后两段完全“抄袭”了网友分析家的观点,实在是分析家的观点比较专业,兽医不是搞金融的只好厚颜无耻的使用哪拿来主义,希望分析家不要说我抄袭,或者是侵权。各位网友还有什么好点子,尽管说来,兽医一定会积极采纳并且实施的。 第二十八章 邓家(上) 债卷的发行一方面刺激朝鲜的金融业开始发展,另一方面也让我的手头有了充裕的资金。同时也带来了隐忧,正当我为得到大量的现金而兴奋的时候,邓希贤从中原赶来,以他丰富而独到的经验指出了债卷的弊端。 “元度,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真是太危险了!”听了我沾沾自喜的对债卷的介绍后,邓希贤不是和我一起高兴而是直接指出了债卷的弊端。 “元度,你有没有想过,面值是2两银子的债卷,到了现在已经炒到4两多了,以你债卷上标明的利息要多少年才能达到这个数目,这债卷本身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指明具体的还款日期。它之所以这样受到众人的追捧,一方面是因为你的手段,债卷还是一个新生事物,另一方面是因为土地,那些购买的人很多都是为了土地,即使以4两银子的价格来获取1顷的土地这在中原也是极其便宜的。不信你去调查一下,最开始购买债卷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估计大多是从中原来的移民,他们对土地太在意了,所以将一年辛苦所得拿出来,为的就是土地,在他们眼里这债卷其实就是地契,他们从中原飘洋过海的到朝鲜无非就是中原没有办法活了,天灾人祸。 你知道为什么陕西造反的人那么多么,那是因为土地。陕西地区是明朝西北的边防地区,驻在这里的明皇室藩王贵族,占据了大量田地,攫括巨大的财富,宗王以下,各地官僚地主同样占有大量土地,仅韩城占有万亩田的大地主就有数十百人,广大农民几乎没有土地。再加上这一地区农业生产落后,连年饥荒,遭受地主、官府和军官压榨的百姓,更加断绝了生路。陕北的延安、庆阳一带,民间采摘山间的蓬草和树皮作食物充饥,甚至挖掘山里一种叫做青叶的石块来充饥,吃下后即腹胀而死。 现在北方的农民是没有活路了,所以才揭竿而起,你到我邓家为何如此支持你,那是看到明朝将亡,天下百姓即将生灵涂炭,再有女真于关外虎视眈眈,眼下能力挽狂澜者或许只有你李开阳一人,不要以为我邓家只是牟利,要知道我的祖先可是邓子龙,我邓家如此无条件的支持你,何尝不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可是你在朝鲜这次发行的债卷,实在是敛财之举,只看到短期效应,我问你按债卷这样的形势发展,估计要多少年本息加在一起才能赶上现在的市值。 农民将钱花了是为了得到土地,你可以让他们无限期的等下去么,那样你将失信于民,试问谁还会将子弟送到你的军队当中。就是你军队中的士兵恐怕也是用自己积攒的银子购买债卷吧,他们买是为了有一天退役后,能有一块容身之所,你这样做无疑是要失信于士兵,为了这几千万两银子,至于么,你要是真的缺,尽管说出来,这些银子我邓家还不当回事?元度啊,你什么时候这样缺乏远见呢?” 邓希贤神色十分肃穆的对我说道,一反常态,看着他隐藏在脸上肥肉之后精光闪闪的眸子,我背后冷汗直流。一时的顺利和不败的战绩可能让我冲昏了头脑,再有我本来就是一个兽医,缺乏长远目标,更缺乏治世的经验,从前很多事大多是凭着运气,和超前于人的“预感”,可是在真正面对危机时又时常手忙脚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像邓家这样的大财阀,不同于张海潮这样靠着我的政策一夜致富的暴发户,也不同于李复觉这样的政客和商人,邓家在中原立足百年以上,家世雄厚,所看的绝对不是眼前的小利。可以说邓家和我的合作一方面有邓希晨的原因,但是那不过是一个契机,真正的原因还是邓家在做政治投资,而邓家背后所所连接的江南各大望族世家绝对不在少数,否则口气不会如此大,联想到以往数次军事行动,邓家在资金上都给予了巨大的支持,答案呼之欲出,我怎么这么蠢啊,到现在才明白,以前还以为自己聪明,能说动邓家,估计不光是邓家,就是张海潮也和这些商业集团和利益早就联合在一起,他的角色可能是更像一个买办。 这是我和邓希贤第一次如此对话,想到邓家背后所代表的庞大的利益集团,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邓希贤选择在这时警告我,看来我这次债卷发行确实漏洞很大,隐忧更大。 “希贤大哥,当初小弟出售债卷时,其实并没有想纯以白银偿还,我的初衷其实是想变相的出卖北方的土地,这些土地被打下来却荒芜在那里未免可惜,可是若是单以政府的行为组织移民,这笔负担已经越来越大,随着移民人数的不断增加,每月这笔银子都不在少数。债卷无疑可以刺激那些已经在朝鲜站住脚的移民绝续向北方迁移,这样对将来北方的开发和防卫都是有很多好处的。” 在邓希贤的压力下,我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初衷,是的我发行债卷的主要目的就是以此方式促进一次大的移民,这是当时被钱逼得没办法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的,虽然当时还不知道邓家有如此雄厚的背景和庞大的资金,但是我的潜意识当中是想在涉及军队改革这样大的事情时减少这些大财阀的影子,毕竟军队才是国家的根本,若是军队也和这些财阀拉扯不清,那么将来很有可能变成某些财阀的私人武装。这是很可怕的,恐怕邓家及其背后的江南财阀正是这样希望的,想一想拥有朝鲜这样一支庞大的装备精良的军队,即使将来时局有变,那么他们也有一条退路。 再有就是我对商业的支持态度,估计也让这些人蠢蠢欲动,毕竟在明朝还是抑制商业的,商人尽管有钱但是没有地位,所以官商勾结的事情才屡见不鲜。商人这个特定的阶级已经形成一种意识,这绝对是政治投资。 “元度,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想到,原则上借了钱是应该还钱的,你以土地偿还本身就说明失信了,还有土地和土地是不同的,平原的土地和山上的土地、都是不同的,你以何种标准来衡量这些土地的价值呢?所以到偿还的时候就会有麻烦的!另外债卷到现在能炒得这么高,这其中到底还有些其他什么人么,农民一开始买债卷是为了土地,当有商人大量的以高于市场价格收购时他们还会攥着手里的债卷么,还有你的那些军官和将军,他们恐怕也没少买吧,就算是将来你以土地赔偿,到头来这不又是一场新的土地兼并么?这些土地真正能有多少到农民的手里,这些你有没有想过呢,我真是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提醒你这些呢?” 邓希贤几乎彻底的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说的不是不对,我心里也明白,债卷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估计大多集中在商人手里,几乎不需要什么人力和土地,光靠倒卖债卷就能从中牟利,这使很多人看到债卷背后巨大的利益,所以纷纷投资。一想到这里我紧皱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说他是好事,是因为最终没有损害农民利益,很多最初购买债卷的农民还因此获益,所以一旦再次发行他们会争相购买的,说是坏事,是因为一旦兑现只会以两种形式,以现银兑现,这肯定会比市面价低,所以商人不会同意,假如你如此坚持他们一定会闹事的,如若以土地兑现那么新的一轮土地兼并也就开始了,北方千百万顷的土地将归商人所有,他们会雇佣佃户种植,然后再层层盘剥,农民依旧是没有土地。恐怕很难达到元度你的初衷吧!” 第二十八章 邓家(下) 邓希贤说的头头是道,也都切中要害,听得我背后冷汗直流,这真是一大败笔,脸色霎时惨白,如何解决这种危机,让我一筹莫展,于是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邓希贤。 “邓兄剖析的是,小弟我当时一时糊涂,此事确实欠考虑,邓兄可有什么好办法么?”这时我只有厚着脸皮求教了。 此时邓希贤脸上显露出老狐狸一样的笑容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遭,吃亏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道这亏要怎么吃罢了! “元度啊,你不用担心,别看为兄刚刚到朝鲜,但是这事我早就知道了,现在我邓家已经吸纳了市场上一半左右的债卷,剩下的大多在一些散户手里,最主要的就是你的那些军官和将领,你要做的功夫就是如何将他们手里的债卷也吸纳到,这次就这样算了,全当长一个经验教训,下次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邓希贤看似语重心长,但是却使我不得不重新估量邓家的实力。能在我不知不觉间就收购了50%以上的债卷,这份财力和潜藏在民间的势力绝对是不容小视的,邓希贤这次来找我也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一点事,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暴露邓家的实力,只会引起我过早的警惕,除非邓家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控制局势。 难道是……,想到这里我心下巨动,不,不会的,以邓家的实力目前不可能推翻我,他们也没有必要这时推翻我,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那又是为什么呢,邓家这次下这么大的本钱,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更不会让我仅仅是长一个经验教训,如果是那样,这笔花销也太大了,他们完全可以在事前告诫我,我想我不会不听的。按下心中的猜测,我故作惊喜地道: “那真是太好了,邓兄,你这一下子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小弟怎么能让邓兄兄吃亏呢,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小弟我一定尽量给邓兄办到。” 邓希贤倒是一笑,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内心有什么想法,只是那双眸子依旧精光发亮,使我一开始就很难琢磨他真实的想法。仿佛调足了我的胃口,邓希贤才缓缓地说道: “元度,你不说,我也会和你谈的,现下中原的形势不妙啊,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我们邓家已经将商号收缩到长江以南,至于江北的生意实在是不好做,老太爷有意搬到朝鲜来,人岁数大了,就是想图个安宁,一方面这里远离战乱,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孙子。这次我来主要也是和你谈这个的。”原来为了这个,我心中稍稍有了底,这也难怪,自一六二七年起,陕西农民先后在王二、王嘉胤、高迎祥等领导下,举行起义,揭开了明末农民战争的序幕,很快的农民起义的浪潮就会席卷整个中国,再加上入关的八旗,将刚刚兴起的资本主义雏形彻底的抹杀。而此时整个北方都处于动荡当中,陕西是农民起义,而山西和直隶则面对皇太极的直接威胁,一场北京大战几乎将整个京畿腹地弄得十室九空,精明的商家自然要纷纷从北方撤资,以寻找新的避风港。 朝鲜对于邓家来说无疑是一块宝地,仅现在来说邓家的产业已经有1/3在朝鲜落户,再加上他独特背景,当然是上佳的选择,也能以备不时,单看邓家这次的手笔就知道邓家谋算在朝鲜立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而这次债卷之举,也没准是向我示好,毕竟允许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举家迁徙至朝鲜,可不是说办就办的一件事,但是绝对不能再这样一厢情愿的低估别人了。 “那太好了,老太爷要是来我一定准备一块大大的地方,给老太爷盖上一套宅院。”我做十分兴奋状的说道。 “我先代家父谢过元度了,元度盖的房子一定没得说。”邓希贤笑眯眯的说道,若是不熟悉他的人光看这笑容就会产生仿佛被人算计的感觉,再加上邓希贤那张堪比李复觉的胖脸,每人会怀疑他们俩不是兄弟。 “那希贤大哥你也来朝鲜么?”若是邓希贤来朝鲜无疑将是我的一大助力,让他在明处工作,总比这样的暗处使力要好,也便于我监督,这次邓家这样大的手笔,我居然一无所查,弄得如此被动,不能说情报工作没有做好,至于这次全当是邓家对我的政治献金吧,我自可以坦然接受,他们一旦来朝鲜,可就是我的臣民了,今后仰仗我的地方自然是很多。为了更好的掌握政局,阿巴亥现在不光负责辽东的情报工作,就是朝鲜也有很多密探为她工作。可是在债卷这件事上我们疏忽了,一方面是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是邓家做的隐秘,有了这次经验教训我们不能不注意经济活动也要列入监查的范围。因为随着朝鲜经济的迅速发展,以及金融业的开始,一次大的风波都会使这个小小的半岛国家动荡不安,这一点必须注意。至于李复觉,对于如此精明的他,这次不但没有在关键时刻提醒我,而且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得不使我怀疑,这次是否他也有参与其中,一起来算计我。 “老太爷来,我自然也会来,江南的事有下面那些人照常去做没什么问题,反正也不准备在江南继续开新买卖了。”邓希贤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好,就这样定了,希贤大哥能来真是太好了!小弟正感觉力不从心,希贤大哥来帮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吧,朝鲜议政大臣除了右议政以外,左议政一职由尹集挂着,可是他在平壤大学当校长,根本就不过问官府的事,希贤大哥来了,就做左议政吧,主管商务,这样也能把李复觉抽出来,让他全心全意地管理内政。”邓希贤来朝鲜不能不给他安排一个适当的官职,而对于李复觉,他目前管理的摊子太大了,再加上这次的事让我多少对他有了怀疑,既然邓家要来索性由邓家来掌管商务,而让李复觉去管理行政,配合袁崇焕进行军事改革。毕竟李复觉对朝鲜的事最了解,有他帮袁崇焕,我也放心了,同样可以将李复觉从商务层脱离下来,这些年估计他捞得也差不多了,是该适可而止了。 尽管这次债卷发行有种种弊端,尤其是它不能像纸币一样在市场大量流通,充当等价交换的媒介,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借此机会证明政府的信誉,为将来发行纸币奠定基础。 至于国有银行,这已经是事在必行的了,应该说我动手已经晚了,这时邓家的到来无疑为国有银行的建立提供了一个好的契机,就看我如何把握了。 第二十九章 初春(上) 初春,北方的天气还有些寒冷,不同于南方,此时冰封的大地刚刚开始消融,四野里还都是积雪,挨过了寒冬的鸟雀,已经远不如秋日的肥硕了,一个个以着苗条的身材飞跃于树丛之间,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春天而欢呼。树林中的走兽开始活跃起来,蛰伏了一冬的黑熊拖着慵懒的身姿在森林中游荡,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在春天即将到来时万物都开始复苏。 这时大地开始震颤,所有动物都警惕的将头抬起,仔细辨别者危险来自何方,胆小的鹿儿早就扬开四蹄向森林的深处跑去了,紧接着远处林中的飞鸟也一哄而散。 一队骑兵以飞快的速度在大地上掠驰,鲜亮的铠甲有些像中世纪西方的骑士,但是头盔和甲胄有着明显的区别,这队骑兵人不多,只有百人,但是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气绝对会让任何敌人在攻击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尤其是骑兵们腰间都挎着两只短铳,这是此时中原乃至北方所有军事武装都没有配备的新式武器,马背的跨囊中也挂着强弓,背后则背着马刀,随时可以抽刀战斗。 这些骑兵正是我的亲卫部队,在刚刚开始的军事改革中他们是最先受惠的,短铳是由高卡乌斯和吴能最新仿制并且改良的,绝对是近战的最佳武器,而弓箭也经过了改良,至于战刀,从对马海战之后宗氏就不得不将他们的铸造技术交出来,从此朝鲜战刀柔和了中原的锻造技术和日本淬炼工艺变得更加锋利无比。 可以说这一身装备下来一个士兵所消耗的银两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两银子,这还不算他们胯下的战马,这些战马都是我到朝鲜后利用杂交技术繁育出来的第一代中的佼佼者,马龄刚刚三岁,在队伍中段跟着一起纵马飞驰的我,体会着寒风从耳边掠过,战马不断斯昂的这种气势,心里十分得意。若是朝鲜所有的甲种兵团都能有这样的装备,我就有信心一直打到欧洲去,可是这毕竟只是少数,目前这样装备的部队还不到五千人,主要是短铳的制造工艺极为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这些武器大多还是靠手工作坊完成,根本就达不到机械化生产,能有五千之数就不错了,并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配备两只短铳,除了我的亲卫只有队长以上级别的人才能配备两只短铳。 军事改革后,朝鲜军队以伍作为最小的军事单位,5人一伍,为首者称为伍长,十伍一队,为首者为队长,十队一营,十营一旅,各有统帅,到达旅后就不在继续分配了,毕竟朝鲜的军队人数不多,五千人的一个作战单位刚刚好,可以发挥部队的机动力。队长以上的军衔是校尉,而旅长则为参将,统辖各旅的是少将,中将,上将加在一起整个朝鲜不过才数十个, 这是这个年代能装备的最精锐的骑兵了,为此我可是不惜工本,可是在装备了五千人以后不得不停止。一方面是因为花费巨大,如果每支野战部队都按这个标准装备的话,那么朝鲜的家底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耗光,就是这些装备也都得来不易,经费的问题使我和邓希贤大费脑筋,尤其是从各级将领中吸纳从前的债卷,颇费了一番功夫。债卷此时的迅速上扬使得这些人不愿意吐出来,以等待其升值,我也不能硬要,这无疑会为今后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以我不得不采纳邓希贤的意见,通过民间在市场散放谣言。 首先是中原发生春荒,朝鲜政府准备大量移民,没有足够的土地用来偿还债卷,这样将以现金的形式支付债卷面值及其利息,如此一来被推高的债卷一下子仿佛被推向了深渊,一夜之间,各种其他传闻也纷纷四处传播,债卷的价格陡然跌落。趁着这机会邓家安排人手,秘密入市吸纳债卷,等一些债卷持有人开始反应过来时,市场上的债卷已经被吸纳不少了,根据初步统计差不多是发行量的85%以上,于是我出来公开辟谣。说是来朝鲜的移民将不会占有大量土地,为了促进北方的开发,政府仍将准备以一部分土地的形式来偿还债卷。如此一来债卷的价格再次上扬,可是市场上流通的债卷已经不多了,经过再次吸纳后,这批债卷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几乎不在市场上流通了。 这是因为,这些债卷已经被我和邓希贤秘密销毁了,根据邓希贤的提议,以及目前债卷市场的巨大潜力,我们联手经过仔细的计划发行了土地债卷和战争债卷,战争债卷上分别标注了不同的兑现日期,有一年,有两年,以至三年和五年不等,年限越长,利息越高;至于土地债卷那实际上就等于公开拍卖北方的土地,类似于期货形势,并且规定了战争债卷任何人都可以买卖,是以现银的形式偿还,而土地债卷要记名买卖的,单个人的最高限额不得超过50顷,并且根据土地的状况将债卷分为山地卷,平原卷以及河谷卷等大类,每类的价值也都不同。发行方自然是朝鲜政府,但是发行单位则是刚刚成立的朝鲜联合银庄,这所银庄的大股东为朝鲜政府,占有50%的股份,邓家占有30%,我个人占有20%,原本是我和邓家均分的,但是考虑邓家在这次债卷风波中做出了牺牲,所以才有这样的比例,那5%算是感谢邓家这次出手。总之是比第一次发行时周详了很多,尽量的将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在内使之完善。 因为钱庄的介入,使得这次债卷的发行量有了保证,并且更加规范化,得到了广大百姓的支持,商人们不再以土地债卷作为炒作对象,因为土地债卷发行的标准过于严格,他们获利不多,自由空间不大,相反的战争债卷的发行受到了商人们的喜爱。因为我赋予了它更加宽松的操作和买卖方式,并且保证这种债卷绝对不会低于其面值本身,这等于是给了他们保证,所以债卷一发行,购买者就将其价格飞速的推高,使得这种债卷单纯的成为一种债卷,并且今后将会因战争的走势而起伏不定使他更具有风险也更具有诱惑力。而钱庄的建立也使得朝鲜的金融业开始活跃起来,很多商人通过借贷方式扩充自己的产业,甚至是购买债卷,让工商业随着春天的到来而焕发勃勃的生气。 但是另一方面皇太极在蒙古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也打乱我们整军的计划,这也是我这时带人出现在北方的原因,自上次林丹汗被迫退出西拉木伦河流域,至归化城后,皇太极的势力一度渗透到了河套平原。这年春天偿到了西征甜头的皇太极再次率大军西进,至西拉木伦河畔,会集蒙古诸部兵,要共击林丹汗。被皇太极战败的林丹汗已成惊弓之鸟,再无复当年之勇,皇太极还没到就自归化城驱人畜十万渡黄河西逃。而他的部众十之七八在途中散去,被皇太极俘获。几乎未费一兵一卒,皇太极就得到了整个河套平原,这还不够皇太极得陇望蜀,将目光放在了漠北和漠西蒙古上。 第二十九章 初春(下) 自元帝国覆灭后,经过百年的演化,蒙古诸部分布在北方的广大地区,形成几个大区域。漠北七部喀尔喀蒙古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四部游牧于伊犁、额尔齐斯、塔尔巴哈台等地。至于漠南蒙古已经不必说了,经此一役全被皇太极吞并,辽河以西至洮儿河的蒙古诸部皆都归顺,皇太极兵锋所指直向天山,眼见着要以一个环形将整个中原包抄,所走的路子正是当年成吉思汗的战略,这无疑是对中原的极大威胁,有了河套平原这些肥沃的土地,更方便皇太极越过长城掠夺人口开发河套,同时山西的煤矿,以及内蒙古丰富的有色金属资源都会给皇太极平添助力。 我们是乘船到达图们江入海口后登陆一路向北疾驰,茫茫的原野上经常是一天都看不到人影,除了惊起无数鸟雀,吓散走兽外连续进行了多天的急行军,累得我骨头架子都散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带着人跑到这鬼地方来,那有袁崇焕舒服和邓希贤两个人占了我的办公室一起筹划军事改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关外的情况邓希贤并不熟悉,再说让他那样一身肥肉骑马到这么远的塞外苦寒之地还不是要了他的命,至于袁崇焕他虽然对关外的事很了解,可是在军队里还没有建立威望,筹谋划策的事情他做的来,至于统帅多尔衮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估计就难了,何况多尔衮对袁崇焕担任元帅是很有非议的,要不是阿巴亥做工作,这小子还不反了天。没办法,这个便宜儿子看来只能我想办法对付了,为了拉皇太极的后腿,我再次使出援卫救赵的老办法,准备带着这个儿子在皇太极的后方大闹一番,让他不得安生,看他还如何能安下心来追击林丹汗,染指天山。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急行军,我的嘴巴都要淡出鸟味来了,由于缺少计划性,带出来的腊肉,薰兔没走到一半就被吃光了,现在我只盼望着快点到地方,能好好的吃点像样的伙食,喝一顿好酒。 这一天根据向导的指引我们到达了距离现今哈尔滨不远的一个叫做帽儿山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比较大的移民点,安置了从山东来的数十户移民。这可是我一路上遇到的第一个移民点,对此我很感兴趣,想看看移民的生活情况如何,事实让我很失望甚至是有一些伤心,移民点点远没有我想象的好,可以用破烂不堪来形容。山脚下是十几座用松木搭建的木屋,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若不是烟囱中还有炊烟飘出,我几乎怀疑这里是不是已经荒废了,近百匹战马的轰鸣,没有让一个人走出木屋,我的亲卫队长当先上前敲开了一所木屋。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高大,典型的山东大汉,可是看面目很老实,他大量了一下我们这队人,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各位军爷,有什么贵干么,小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了,看在我家有老人和孩子的份上您就放过我们吧!” 他这话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难道这里还有土匪么?“大哥,您不用怕,我们是路过这里,今夜要在这里休息,我家大人想借用你的房子住一晚不知道可不可以。”我的卫队长亲切的说道。 这种态度让那汉子受宠若惊,慌忙点头“行啊,行啊,大人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就行。”听他这么说,我十分好奇,于是也上前问道: “这位老哥,您叫什么,这里经常有土匪出没么?” 那汉子估计也有些见识,看出我与众不同,慌忙见礼道:“这位大人,小的姓王,在家中排行老三,人家都叫我王三,您有所不知,要是土匪也就好了,我们在老家时不少都是猎户,以我们这些人来说,来上些土匪也不怕,怕的就是官兵,听说关外土地肥沃,饿不死人,朝鲜的李开阳大人是个大善人,允许我们中原的难民来这里开荒种地,并且发放种子和粮食。我们一家人在山东实在住不下去了,就坐船来到了朝鲜,又千里跋涉到了这里,正是按传言所说,李大人发放了粮食和种子,还有牲口,把我们一家人乐翻了天,想着过了这个年,多开出些荒地,种些粮食,用不了几年就能过上好日子,可谁知道,还没过年,就来了好些军爷,将分给我们的粮食和种子还有牲口都抢走了,说是充军。这还不算从那以后,他们经常来,可怜我一家靠着狩猎为生,而打回的猎物也被他们抢走。刚才军爷们到来,小的还以为他们又来了呢,所以不敢开门。” 那汉子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样难怪,要是土匪他们大可以反击,可是一旦面对的是正规军,这些作惯了顺民良民的人却也连反抗都不会了。 “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劫掠村民!”听完这话我火冒三丈,什么时候我的军队也成了劫匪,给他们发放丰厚的军饷就是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现在这种事就在我眼前发生了。我能不生气么。那叫做王三的汉子被我这种突然的举动吓坏了,随后扑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大人,您救救我一家老小吧,眼见着开春若是没有粮食和种子,我们会饿死的,不光是我,整个寨子的人都是这样。大人求求您了。”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三四个人来,一个个衣衫褴褛,面色发黄,有老人也有孩子互相搀扶,都跪在了地上,哀号一片,这边的动静惊动其他的邻居,周围不远的屋舍里也有人纷纷走出,转眼间跪了一地。 看着眼前这些人,我的眼眶湿润了,若不是活不下去他们是不会飘洋过海背井离乡的,可是到了这里的遭遇并不比中原好,我能不难过么。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我仰天长啸,愤怒的从背后抽出战刀,向一旁的一颗小树砍去,锋利的刀锋划过树干,将小树拦腰斩断。 “众位乡亲,我一定会追查此事的,给各位一个说法,至于今春的粮食和种子各位放心,我也一定会给各位解决的,如若失信,我李开阳有如此树。”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开阳”三字,如同重磅炸弹,在众人脑际轰响,很多人还没有回过味来,王三已经率先磕头。 “原来是李大人,小民有眼不识泰山,小民在此叩谢大人。”说着一个劲的磕头,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谢恩。将众人安抚后,当夜我决定在王二家住下,王二全家则分别安排到其余各家住,亲卫们在外面树立营帐,布置岗哨,我则趁着空当向寨中的年长之人询问他们一路迁徙过来的情况。这么万里迢迢的靠着双腿从朝鲜一路走来,就是我一路骑马过来还这样疲劳,他们所遭受的艰辛可想而知。 这个寨子还没有名字,寨中的人大多都是亲戚,聚居而住,以张姓和王姓为主,众人推举王二做寨主,平时什么事都是他出头,根据王二所讲,他们确实是看中这里的土地了,如果有充足的粮食和种子,用不了多少年这里将会出现数百顷的良田,牛羊的数量也会激增,说道那些劫掠的士兵,王二总是忿忿不平,可是对于他们的具体特征和番号,一问起来却是弄不清楚,让我茫无头绪。 夜里当我带着一天的疲劳刚刚要入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喊杀声,紧接着是短铳的激发声,随后人喊马叫,混乱成一片。 “怎么了,怎么了?”我慌忙的披衣起身,询问门外的士兵。 第三十章 早有预谋(上) “回禀先生,有人偷袭村寨。”门外的卫兵平静的回答道,完全是一幅处事不惊的样子。 “尽量留些活口,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我同样淡然的命令道,单看外面的情景,对方人数不多,以我卫队的能力就是再来一些人也不在话下。 “是!”那卫兵领命去布置,马上有另外一名卫兵走上前来,时刻听候我的调遣。 远处喊杀声逐渐减小,在我的位置只能见到戳戳的人影和星星点点的火光,偶尔还有一两声短铳。 “是谁?口令,没有口令,百步内杀无赦!”远处的卫兵高声喊道,在这种时刻卫兵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陌生人走进百步之内对我有一丝不利之举。 “别,别,军爷,是我,小的是王二啊!”果然传来的声音正是王二。 “让他过来吧!”有我吩咐众人这才放行,只见王二背着弓箭出现在我面前。 “大人,您没事吧,这帮该死的家伙又来了,若是没有大人在估计我们这个寨子就没剩下什么了。”火光下王二一脸的气氛。 “王二哥,不要紧的,一会儿就见分晓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不断扰民。”我安慰道,心中也庆幸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刻来,真是省得我大费周折的去调查了,说话间,外面的喊杀声已经逐渐平息,随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回禀先生,敌人共53人,斩杀37人,活捉16人,等候大人吩咐。”亲兵卫队长上前禀报道。 “好,将那些俘虏带上来,我要审问。” “是!”卫队长一回身,领命执行,这位队长叫王明建,跟随我已经三年多了,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到现在具有参将军衔,委实得来不易,但那也是他兢兢业业辛苦得来的,别看我的卫队只有500人,可是这些人都可以以一当十,每年都会有一些优秀的士兵从卫队退役,要么进入军校进修后派往其他部队任高级军官,要么直接去基层部队任职。他们空出的位置再由各部队选拔优秀的士兵进行训练补充,就这样的反复循环,我的卫队营本身就成了一所培养基层乃至高级军官的大学。并且将他们在卫队时养成的互相协作的精神也带到了军营,使得这些部队在作战时能配合的十分出色。 不一会,在卫兵押解下十几个俘虏被带了上来,这些人虽然被俘却依旧不服,不断的挣扎着。 “跪下!”王明建上前一脚踹在一个俘虏的膝关节上,那人一踉跄跪倒在地,余人也照此办理,顷刻间地上跪倒了一片。 “你们是谁的手下,竟然敢惊扰百姓,还行劫掠之举。”我愤恨的问道。那为首的俘虏,将头一昂,嚣张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阿敏贝勒手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姐姐是贝勒的小福晋,我劝你还是尽快把我放了,否则阿敏贝勒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大声狂笑。 果然是阿敏,我心中道,,这里是多尔衮的防区,但是离阿敏的防区也很近,自从听说有士兵劫掠百姓我就在思考到底是多尔衮统御下属不严,还是阿敏纵容手下官兵,现下证实了果然是阿敏的人干的。那所谓的阿敏的小舅子,见我半天不语还真的以为我怕了他呢,更加狂妄。 “怎么样,怕了吧,我告诉你,我手下的弟兄可不能白死,识趣的赶快给大爷松绑,然后乖乖的嗑上几个头,再赔大爷1000两银子,这事情还好说,我将这个寨子屠光,回去就说刁民反抗,损失了些兄弟,如若不然,嘿嘿,你看着办吧!” 这小子简直就是威胁我,我听完他的话怒极而笑,火光下我的面孔扭曲的怕人,那阿敏的小舅子眼见情形不对,不禁上身向后倾,嘴里还兀自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我狞笑道。随后一个窝心脚踹去,将他踢翻在地,抽出背后的战刀斜斜的砍去,通过战刀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战刀划破骨肉,割断血管的那一瞬间,随后一股鲜血激射而出,那人睁大了眼睛兀自还不明白自己身为阿敏的小舅子为何遭受如此“厄运”,说来这样亲自动手的机会自从登州海战后就再也没有了,身为兽医的我唯独不缺的就是心狠手辣,杀这样的害群之马和杀一只实验用的白鼠没什么区别。 “杀,推下去都杀了。”我将战刀一抛,扔给王明建说道。 “是!”王明建接过我的战刀欣然领命,带着手下的人也不管那些俘虏如何求饶,像拖死狗一样将剩下他们拖走,随后黑暗中传来数声惨叫,一切重归平静。 一旁的王二早就被这一切吓呆了,他原以为我也就是惩戒一下这些人罢了,毕竟已经有三十多人被杀了,没想到我斩尽杀绝,并且亲自动手。 “传我的命令,从今以后,不许任何人私闯民宅,如有犯者,居民可以任意射杀,不负任何责任。除了官府赋税,其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盘剥百姓,如有犯者如同此人,说着我指着地上的尸体。 “大人!”王二当下跪下,随后被挡在外围的村民也都跪下,热泪盈眶。官府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长期以来一直压迫百姓,就是在所谓的盛世,这样的事也屡见不鲜,今日我亲手整治,怎能不让众人感动。至于我所颁布的命令,估计他们一时还不会相信的,但是保护私有财产的意识必须深入民心,否则只会使这种政治的更迭变成单纯的改朝换代,毫无疑义可言,而强大的军力也只会成为统治者剥削百姓的有利工具。 保护弱势群体,保护私有财产,这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要做的,只有这样才能让自由平等的风气在整个大地开花结果,百姓为了保护自己利益不受损害才会抗击一切外来势力的入侵,就好像现代的土地革命,百姓为了自己的土地义无反顾地支持共产党一样。 这时远处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黑夜里分外清晰,众人都是神色一变,难道这么快阿敏的人就来了。 “保护百姓,准备战斗!”我命令道。只见远处的山梁上一队骑兵由远而进,高举的火把像一条长龙,蜿蜒而至。 “是多尔衮贝勒!”最远的哨兵当先报告,随后报告被一级一级的传达过来。听到这里我紧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刚才看那规模和气势,恐怕要有三四百人的样子,以我的卫队对付恐怕颇费一番周折,若是后续再有人来,可就麻烦了,没想到是多尔衮,思索的片刻间这支骑兵已经到了近前。 “先生,是先生么,先生在哪里?”当先跳下马的正是多尔衮,火光下他的脸俊俏的有些邪意了,配着鲜亮的战甲,如同地狱里的神使一样,让人无端的有些不寒而栗,浑身更是散发着杀气。 大半年没见,多尔衮又有些变化了,从前他脸上的稚气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浑身散发着和他老子努尔哈赤相似的霸气,俨然的一代枭雄的雏形已经生成。 “多尔衮,好久不见了,你又长高了,也壮实了。”我笑着上前和他拥抱道,别人很难理解我们俩这种如同朋友又似父子的关系,就是我自己也很难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 “先生,早就听额娘说你要来,所以我就带人迎接你来了,没想到路上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来晚了,先生你不会怪罪我吧!”多尔衮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多尔衮,只是可惜你来晚了,没有看到好戏,我把阿敏的小舅子给宰了。”说着我指着地上的尸首哈哈大笑。 多尔衮看了看那尸首,面作失望状道:“穆勒这小子运气好,碰到先生你,若是早让我逮到绝对不会让他如此痛快的。”说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三十章 早有预谋(下) 敢情多尔衮也是在接我的路上经过一些被穆勒劫掠的过的村寨,于是一路追下来,毕竟这是他的辖区,他守土有责,被人家抢了无论怎样也说不过去。这些地方一直处于阿敏和多尔衮防区的中间地带,很敏感,从前多尔衮不愿意多管,毕竟阿敏是他二哥,可是阿敏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多尔衮忍无可忍,抓了一些过来劫掠的士兵,但是不好私自处置,只得送回给阿敏。这个穆勒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多尔衮才认识,但是据多尔衮说这家伙已经不是一次被多尔衮逮到了,碍于阿敏的面子才多次放过,这次知道我来就是处理阿敏的事情所以准备不再留情面,没想到还是被我占了先机。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让众人都散了,好和多尔衮连床夜话,这一夜,我们俩谈了很多,关于军队各改革,关于今后的发展方向乃至于仗该怎么打,我发现多尔衮成熟了,的确他已经18岁了,是个大人了,经历了很多战火的考验,思维和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了,这不禁让我想起来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间真的很快,一眨眼我来这个时代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说着,说着,多尔衮已经鼾声大起,不禁让我莞尔,孩子还毕竟是孩子。 第二天一早,战马嘶扬,我的卫队和多尔衮带来的三百骑兵混作一处,吃罢早饭要赶回多尔衮的驻地。小寨里的百姓扶老携幼纷纷出来送行,让我再次感动,吩咐部队留下两日的口粮,将剩下的粮食分发给寨民,并且答应他们再调拨种子和牲口,这才纵马扬蹄和多尔衮启程。 多尔衮带来的这些骑兵具都是精锐之士,多以女真和蒙古人为主,本来是行军此时却变成他们和我的亲卫队的角逐赛了,两方人马全都装备精良,互不服软,于是东北辽阔的平原上这些人大声酣呼着策马飞腾。我和多尔衮也来凑趣,都驾驭这座骑和他们一起赛马,这样一来不到两天的路程,在黄昏时就抵达了,众人经过这一路的赛跑也都惺惺相惜,尤其是多尔衮连同他的士兵对我们的短铳十分感兴趣。 多尔衮的驻地,一早就被安排在现今的大庆一代,并且将之取名也为大庆,多尔衮当然不知所谓,更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底下埋藏着如此巨大的宝藏。一行人进入大庆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些小城的气息,现在这里是整个北大荒的枢纽,也是商品集散地,过往的人流还真是不少。 “先生,怎么样,我经营的还不错吧!”多尔衮的得意的说道,如若不说,我还真难相信这座城是他监督建造并且经营的,已经初具城市规模了,但看行人的神色就知道,这些人虽说不上富足,但是温饱绝对是没问题的,谁知道这个后来带领八旗入关,一路占领整个中原的枭雄,还有这样的一面,不光只懂破坏,也懂得建设么,看来这人也要好好的熏陶和改造。 “不错,不错,加以时日,这里就是北方的赫图阿拉。”我赞许道。多尔衮显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惊喜地看着我问道: “先生,难道你要……”他不敢说下去了。 “是的,是该进取收获的时候了,现在我们在海外已经罕逢敌手了,就在我来的时候,邓希晨已经和安东尼奥率领联合舰队向吕宋开去,这次征服计划可是动用了二万多人,300艘战舰,相信用不到年底,我们就能在吕宋建立基地,然后和闽粤的郑家联合收回台湾,整个中原外海将尽落我手,从而垄断海上贸易。海军有这么大的动静,陆军也不能闲着啊,你四哥最近可是不安生,野心不小,估计这时快到天山了,所以我们不能让他消停,再说阿齐格和多铎被软禁好久了吧,也是该让他们重见天日的时候了。”我笑着说道。 尽管昨晚和他谈了一些军事设想,但是多尔衮也是直到此时才得到我的确切肯定的,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抱起我来,喜形于色。他兄弟情深,这几年自己春风得意,不免要想起自己的兄弟来,由于阿敏和他的“分裂”行径,使得阿齐格和多铎过了三年的幽居生活,为此阿巴亥经常感叹,说对不起两个孩子,我早就将这时列入日程,只是时机一直不对。这时皇太极跑到那么远,拉开这么大的架势,我自然是也要做一番手脚,让阿巴亥母子彻底团聚。 “先生,怎么打,你说吧!”一进大帐多尔衮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急,不急,我问你,阿敏要得那些军火和物资你都给他了么?你到底给没给,别是自己留下了。”我问道,一听到这里,多尔衮满脸的不高兴,怏怏的说道: “先生吩咐的事哪有不从的,那些大炮我一门也没留下,还说呢,先生,你给他配备的火炮比我的还多呢,难道他又用牛马换,我就没有么,要知道这一年我送到朝鲜的优秀战马没有八千也有五千,先生什么时候厚此薄彼了,若是他阿敏感恩戴德也好,可以你也看到了,他纵容首先经常骚扰移民,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至于影响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他敢名目仗胆的过界劫掠,还不是仗着火炮比我的多么,您这次要是再不来,他连将我的军队吞了的心思都有。您看怎么办吧,他的问题要是不解决,还谈什么解救哥哥和弟弟呢,只要他捣乱我们就别想进入辽东。” “这就好,这就好,这个你可是冤枉我了,多尔衮,你不要光看数量,不看质量,可以说我交给你的火炮可都是一顶定一个,决不含糊的,至于阿敏的,到了阵前你就知道了。”我不怀好意的笑道。 “先生,难道你!”多尔衮也不是傻子,我如此一说,他依然有些觉悟了,只是嘴张了老大,一时还没想彻底。也难怪,这事只有阿巴亥知道,并且我嘱咐他为了多尔衮的安危,不能将此时外传,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阿敏就范,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出师有名,不会落人口舌。”我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一到这时候多尔衮就没辙了,行军打仗他在行,可是阴谋诡计他就不行了,还得看我的。 “这还不简单,这次军事改革的任命估计已经到他那里了吧,你猜他会作何感想,若是这还不行,你忘了我们早上临行时割下的那些首级么,尤其是他小舅子穆勒的头颅,估计这回能让他造反了吧。总之不管什么办法,就要把阿敏逼反,这个毒瘤不除,我们一天都难安,也无法整军和皇太极争夺辽东。”话说到这份上,多尔衮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步一步的都有计划,就是为了逼反阿敏。否则以穆勒的罪过至多是责打几十军棍,也不用致死啊,看来我杀他不光单单是为了给村民看,更多的原因是给阿敏看吧。 “传我命令下去,将那些首级传往各方,以儆效尤,凡是今后再有扰民者一律杀无赦,迁徙来的移民为了保护私家财产不受侵害有权反击,任何人不得侵害,也无权治罪。”随着我这道命令,整个东北大地都开始向烧开了的水一样翻了锅。 第三十一章 反叛(上) 阿敏是被我逼反的,熟悉内情的人大概会这样说,然而老百姓们不这样看待,在他们眼里,阿敏残暴而贪婪,正是由于这样他极富有野心妄图吞并多尔衮的部队,在北方称霸,他更忘恩负义,掉转炮口来对付给他提供武器的我。 至于真实的情况,阿敏为什么要造反,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不管怎么说,阿敏造反了,他不仅宣称重归皇太极旗下,而且还纠集了辽东的八旗余部,以及洮儿河附近的喀尔喀、札鲁特和喀喇沁诸蒙古部落,共同会盟来攻打我和多尔衮。据说在得之自己的弟弟被我砍杀后,他的那位小福晋,很起了一些作用,是连哭带闹,外加上吊的威胁阿敏造反给他弟弟报仇,这也随了阿敏的意,不就是因为一些贱民么,他压根就没把这些汉人放在眼里,就是我李开阳也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卖春药的郎中,这里是内陆,没有海军支持,我看你李开阳能掀起什么风浪。 再说了,此时阿敏腰板硬得很,一方面根据情报他军营里的火炮绝对不会比多尔衮的少,这些火炮他可是亲自看过试射的,那威力不用说,他心里这时肯定暗暗笑我是白痴,居然把这么好的武器交给他,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天么。同时前来支援他的大贝勒代善也带来了八旗的火炮部队,这些火炮是北京之战皇太极在永平俘虏的工匠造出来的,虽然没有朝鲜的好,但是胜在数目多,多少也管用,加起来他的家底还真不少,自己2万部队,八旗3万,蒙古2万,足足七万大军,而多尔衮不过三万,就算是训练再有素,也无法阻挡他这支凶猛的部队。在阿敏看来,将士兵放出去任他们劫掠才是训练部队最好的办法,实践出真知,在他这里得到了最佳的“诠释”。这些自然要感谢皇太极,为了劝说并协助阿敏造反,他的功夫可是没少做,不但派兵,而且还发饷,允诺阿敏投降后将恢复从前的爵位,并且和大贝勒代善一起辅政监国,这位老四,还识趣的送来了十位女真、蒙古以及汉人美女,那位小福晋正是其中之一,一来了就十分得宠,连同他的胞弟也鸡犬升天。 皇太极下了这些功夫,自然就是为了巩固他的后方,同时也是为了打击我,甚至是留下了他的精锐部队巴牙喇营一部,构成了这次造反的中坚力量。 敌人来得是如此的迅猛,快的仿佛如急风暴雨,这让即使有准备的我们也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皇太极并不是好对付的,他能率大军安然西征,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让我故计重施任我们在他的后院里闹,阿敏是他埋下的最好的伏笔。劝降阿敏不是一件难事,阿敏贪婪,阿敏狂妄,阿敏好色,阿敏残暴,这样的人有很多弱点,并不难掌握,只要你给他足够的好处,再加上能迷惑他,当年我就是这样干的。 尽管对阿敏的叛乱早有准备,但是我绝对没有料到敌人来势如此凶猛,并且兵力强大,皇太极似乎算准了我必来抄他老巢,所以留了一份大礼给我,这份大礼对于我来说也的确不好消化。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我不得不收缩外围,将大庆城外的驻军和阿敏进军路线上的移民收缩到城内,如此一来本就不宽裕的城池,这时显得分外的拥挤,而城下此时已经万马奔腾。阿敏的部队正在赶制各种攻城器具。 此时多尔衮的帅帐内,众人的神色异常严峻,这场仗绝对不像当初我们估计的那样简单,可以说我们被皇太极算计了。他西征蒙古一方面是为了扩大地盘另一方面也是创造机会让我们偷袭他的老巢,这次率军来帮助阿敏的正是大贝勒代善,名义上阿敏是总指挥,可是人员和粮草的调度却都要听代善的。不光我们被算计了,阿敏同样被算计了,当他绝对反叛的时候,它实际上已经交出了指挥权,在绝对优势的自己兄长面前,即使是狂妄如阿敏者也不得不低头。 城下,望着已经布好阵势的八旗大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太极这达半年真是没少折腾,居然扩充了这么多的军队,尽管很多士兵装备简单,甚至没有盔甲,可是在人数上他们绝对是占了优势,幸亏我也不傻留了后招,否则这场仗到底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 隆隆的鼓声开始响起,曾经在女真军营效力的我自然知道这鼓声代表什么,不需要开场白,敌人的攻势已经开始了。八旗仍旧采取盾车与骑兵相结合的“结阵“战术来对付我军的火器。不同的是除了阵前布盾车,车前挡以5,6寸厚的木板,再裹上生牛皮,专门对付我军的火器外。盾车之后增加了炮兵,一列由朝鲜制造的新式火炮俨然在列,其后才是一排弓箭手负责保护炮兵不受我方骑兵的攻击,再后是一排小车,装载泥土,以填塞壕沟,最后面才是八旗铁骑。 随着鼓声的节奏,敌人的队列缓慢行进,在刚刚进入我军火炮射程范围之内时停住了,城上的炮手长紧张的看着我,按理说现在已经应该发炮还击了,敌人进入了我们的射程,同样的我们也进入了敌人的射程,谁先开炮可能谁就占有优势和先机。 “不着急,等一等再说。”我胸有成竹的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阿敏的这些火炮虽然是残次品,可是总是能坚持几炮的,只有在对方火炮连续射击,炮管受热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炸膛的事,可是大庆的城墙真的能禁住这几炮的攻击么,这尚是一个未知数。混凝土技术已经应用在大庆城墙的修筑上,可是到底行不行这需要实践的检验,一旦不行我的这个险冒得可就太大了。 相信科学,相信技术,我内心中对自己说道,再看己方城下,城门后5000铁骑已经全副武装,整装待发,战马不安分得用前蹄刨着地,鼻孔中传出的鼻息因为温度的原因而凝结成气。这一战的胜负全靠他们了,上天希望你再次眷顾我们,我暗自祈祷道。 “轰,轰!”敌人一旦站稳脚跟,已经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新式武器,近一百门火炮同时开火那声势简直吓人,整个天地都在震颤,一排炮弹呼啸而至,这些炮弹有高有低,有远有近。虽然火炮交付阿敏使用,但是我并没有传授他火炮校正技术,这可是我看见的法宝,怎么能轻易传授人呢,没有这种校正技术,阿敏的炮兵只能和明军一样靠着经验来放炮。可偏偏是阿敏不懂,并且珍惜弹药,自从火炮交付后他只试射过几次就珍藏起来,若不是这样这些炸膛炮早就露馅了,也轮不到今日摆到战场上来逞威风。如此一来他火炮的攻击力又大大折扣。 即使是这样仍有一些炮弹飞进城内,在地上砸出了深坑,或击毁房梁屋瓦,另外一些击在城墙上,造成了不小的震动,但是随后只在城墙上留下浅浅的弹痕。如此一来我的心是放下了,手一抬,城内立时有数处民房起火,随后哭爹喊娘,鸡飞狗跳之声大幅响起。 见到第一轮火炮攻击取得如此“成效”,阿敏手舞足蹈,口中大声呼喝“放炮,放炮,李开阳看我不轰死你。”阿敏的军队面对如此佳绩也大受鼓舞,虽然炮弹打在城墙上没多大作用可是打进城内的却是效果非凡,于是炮手纷纷加量装填火药,希望将炮弹打得更远,直接入城。 第三十一章 反叛(下) 这正是我希望的,其实那些起火的民房和哭叫声不过是我在做秀,为的就是让敌人加大火药分量早点炸膛。接连几轮的火炮攻击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城内浓烟四起,哭喊声更甚从前,阿敏的阵势已经开始变化,又向前移动了近百米,这时我方若是再不还击就有些假了,于是城上的火炮稀稀疏疏的开始反击,凌乱的落在敌人阵前或者是阵中,造成了一些伤害。 “不要怕,他们的火炮没有我们的多,开炮,开炮,打进城里去活捉李开阳和多尔衮者赏银一万两。”阿敏破锣一样的嗓音还是满具有穿透力的,也极大的鼓舞了士气。炮手们几乎疯狂的不再估计装药量,向火炮里装填火药和炮弹,终于不堪重负的火炮如我所愿的开始炸膛,十数门火炮不约而同地将它的炮手以及周围的一切活物送上了天空,这等于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威力无比顿时在阿敏的阵营里造成了一片混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阿敏,立时遭到了城墙上猛烈火炮的还击。 城上的炮手们早就憋足了劲,刚才的反击实在是让他们与们了太久,得到敌人火炮炸膛的信号,几乎不等我的命令这些炮手已经开始着手反击,一排一排的炮弹呼啸而至,几乎是要将大地掀翻一样,落在敌阵中,将地上的冻土和一具具身体抛向半空,再狠狠的摔下来,一时间血肉横飞。阿敏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懵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转瞬间他的一线攻击部队损失大半,至于那些盾车此时都成了火车,破车,战马在炮火中挣扎嘶扬,将马上的骑士掀飞出去,撒开四蹄到处乱撞,整个战阵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在后方的代善已经沉不住气了,早已传令撤军,然而这一切都晚了,大庆的城门顿开,5000铁骑怒号着冲了出来,向已经被击垮意志的敌军发起了无情的攻击。可以说火炮攻击是先夺敌身,而骑兵攻击才是夺敌之命,这些骑兵的战刀都是最新打造的,锋利非常,面对粗劣的女真武器,直如烧火棍对卡宾枪,任何敢于阻挡的武器或者是肉体都被战马冲击的惯力和锋利的刀锋粉碎。 整个骑兵方阵就如同一台绞肉机一样,向前碾过,将无数的生命彻底吞噬,这就是战争,残酷而现实,他的天平永远向强者和有准备的一方倾斜,任何疏忽都会导致致命的失败。 阿敏号称的铁骑和精悍部队仿佛一瞬间就被吞噬了,城内的骑兵结成方阵一队队的向城外冲去,从不同的方向攻击敌人,左右穿插,城头上的我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看着四处烽火连天,耳中喊杀声震耳,我知道这场仗我们赢了,但是不等于整个战役就此结束,因为敌人的中军,代善所率领的八旗精锐没有乱,我们打击的范围只局限于阿敏的攻击部队,代善的生力军依旧存在,这才是他们的主力部队。 果然溃逃的阿敏部队遭到了代善八旗的猛烈虐杀,凡是逃回来的士兵都被羽箭纷纷射杀,率先逃回的阿敏此时睚眦欲裂,冲着身边的代善大喊道: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那都是我们的人!”阿敏不能不心痛,这是他的全部家底,没想到大半毁在我手,而另一些则要毁在自己的盟军手里。此时代善也急了,怒喊道:“蠢货,你们看见他们若是冲过来就会将我的中军也冲垮么,这正是李开阳想要看见的,我们女真人没有后退的懦夫,凡是败退的都该死,要么就让他们重新回到战场上去。” “你说谁是蠢货?”遭受失败打击的阿敏最怕的就是这个,此时代善如此说,他能不火么,久经战阵的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了,可是那是自己的部队,他不肯能忍心看到就此覆灭。冲着代善同样大吼道,睁着血红的眼珠就要冲上去。 代善轻蔑的一笑:“老二,事以至此,你觉得自己还有用处么,来啊,将二贝勒带下去好生看护。”代善话音一落,几个巴牙喇兵蜂拥而上,将阿敏扑倒在地,阿敏兀自口中咒骂不停。代善州了皱眉头说道:“让他闭嘴!” 这些巴牙喇兵都是女真的精悍之士此时全听代善调遣,眼中也全然没有将这个叛了又降的二贝勒放在眼里,抓起地上混着积雪的泥土就往阿敏口中填,阿敏“呜呜”了两声后,就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代善。 代善没有工夫再管阿敏,抬起手中的望远镜观察战场上的形势,若说这望远镜还是我离开辽东之前制造的,此时辽东只有向代善这样地位显赫的人才能拥有,望远镜中,我的部队井然有序的驱逐着敌军向阿敏的中军冲来。目的就有一个趁他病取他命,希望以此冲乱代善的阵脚,趁火打劫,代善果然是位杀场老将,不为所动,漠然的看着溃逃的士兵倒在自己盟友的箭下,随后高声下令道:“ “火炮准备!”从敌营后推出了一排排的自治火炮,这些火炮虽然延用明军技术,可是胜在数量多上,皇太极这次西征是长途奔袭,并不利于火炮,所以最新制造的火炮除了留守盛京外都被代善带了出来。 溃逃至阵前阿敏部队眼见是没有活路,不得不调转方向向我军杀来,希望还有一搏的机会。如此一来双方在代善阵前纠缠起来,代善皱了皱眉头,狠下心来,命令道:“开炮!” 八旗阵营的火炮众炮齐发,虽然射程不远但是还是将正在厮杀成一团的两军部队都覆盖在内。面对突如其来的火炮攻击,我军一时没有准备,向来都是我们拿炮轰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也挨轰了,站在城头上观战的我也大吃一惊,没想到代善这么狠连自己的人也攻击,着实为前线部队捏了一把汗。所幸,指挥官并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眼见没有希望攻入敌阵,马上掉转马头带着手下的人向城内撤回,攻击的主要目的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既然已经消灭了阿敏的叛军,那么没有必要暴露在敌人强大的优势火力面前。 对于这名将领的表现我十分满意,仗就是该这样打的,在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下,选择避实就虚是正确的,只有有效的保护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 代善没有继续进军攻城的打算,阿敏军队的覆灭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尤其我军炮火的猛烈,决不是他的那些简陋火炮可以比拟的。于是他下令将大庆团团围住,但是不得接近我军炮火射程之内。 这一战,从中午一直打到了傍晚,遍地都是死尸,有敌人的也有我军,战马倒卧在血泊里,有的还没有死透,兀自在那里哀鸣,天上的寒鸦,不断在空中盘旋,似乎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整个战场又恢复了平静。 第三十二章围困(上) 戒烟戒酒难戒美色,尚文尚武更尚风流。这就是王重阳做人的信条,但是一次偶然的事件却让他卷入了一个小人物不该卷入的漩涡里,从此不能自拔。学术界的种种弊端,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复杂人物都让这个刚刚迈出大学校园的年轻人措手不及,与此同时他生命中最终要的女人也纷纷的走进了他的生活…… 敬请观看兽医的新作《基因漂移》,给你不一样的故事! 阿敏部队的覆灭,给了代善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毕竟是沙场老将,很快就稳住了队伍,归拢阿敏的败军,在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将出城迎击的骑兵部队击退回大庆城。 虽然这场大仗我方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更是没有想到阿敏骄纵一时的2万铁骑竟于一个下午就彻底溃败,对于战场上突如其来的炸膛事件,众人在得知原委的情况下无不赞我英明睿智,料敌先机。什么料敌先机,一听到这话,我不禁苦笑,我若是真的料敌先机绝对不会就带一百亲卫来东北,也不会让皇太极算计,虽然阿敏的部队溃败了,可是真正杀伤的不到一万人,就是这一万人里面还有代善“帮”我射杀的3000多呢,剩下向四方溃逃的阿敏部队,要么彻底脱离军队,游弋于四方成为土匪,这为将来的剿匪工作带来困难,要么被代善重新整编,这一部分人占大多数,要知道阿敏的部队也算是精锐,虽然被快速击垮,但是并没有真正丧失作战能力。 阿敏战败的原因就是对这种突发事件没有心理准备,包括他的军队在内,在自家火炮突然炸膛并且遭受城头炮火的猛烈摧残后,本身对火炮就十分敬畏的女真人立时丧失了战斗意志,才导致这场溃败,若不是代善果断应变,以强硬手腕震慑溃逃的部队,估计此时我已经得手了。 问题是我没有得手,并且继续面对两倍于自己的敌人,而且将自己的火炮力量暴露给代善,这让形势转而不利。代善一向用兵谨慎小心,当年我在盛京时就早有耳闻,此时亲身见识了,他似乎并不急于攻下大庆城,要想攻下这样一座以混凝土构建的城墙确实是件难事,代善也没打算来攻击,他派自己的骑兵四处游弋,将周边的村屯的百姓全部俘虏来,驱赶至城下,任他们哭嚎,这使我陷入被动的局面,如若放这些百姓进城,一方面是城内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另一方面是害怕奸细混进来,这让我骑虎难下,大庆城内确实囤积了不少粮草,因为我准备将这里变成攻击辽东的桥头堡,所以不能不投资。 “好你个代善,居然出这种坏主意。”我口中骂骂咧咧的道,可是又不得不为粮食的事犯愁。以大庆城内的这些粮食若要维持城内军民相信坚持个把月没有问题,可是要照顾城外的百姓确实是个难题,更可恨的是每当我们将粮食投下城接济百姓时,代善都会派人劫掠,他并不伤害百姓,只是从他们手里夺走粮食,面对这些强盗,百姓们有苦说不出,我们也不得不在晚上偷偷的发放粮食,即使是这样一样改变不了被劫掠的命运,这让每天粮食的消耗越发的大了,如今我已经骑虎难下,即出不得城,也无法据城坚守,粮草每日都在大量消耗。 “先生,不能再管那些百姓了,若是继续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十天!”多尔衮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帐内团团转。 “好了,好了,你就别说了,也别在我眼前转悠,我头都要炸了。”没想到一向稳重老实的代善也使用这种阴招,不过真的就是让我无计可施,可也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给袁崇焕的信发出去了么?”我问道,“发出去了,一早就用信鸽发出去了,可是先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何况海军主力已经远航,袁崇焕带着援军就是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到。”多尔衮皱着眉头回答道。 “谁说不是呢,粮食仅够维持十几天的,照代善这个劫掠速度下去估计用不了这些天,全城就要没有粮食了。在内城建一个临时避难所,以高墙隔离,昼夜士兵把守,将城外的百姓安置在此处。”我想了半天说道,这样总比粮食不断被代善劫走要好。 “也只能这样了,那这几天还要向城外百姓投放粮食么?”多尔衮问道。 “那还投放什么,白便宜代善,让他们饿几天吧。”我没好气的说道,多尔衮一幅我看也是的神色,转身出去布置了,留下我思考对策,东北是女真人起家的地方,另外北大荒刚刚开发自给能力不足,在这种地方和代善打消耗战显然不智,可是城外敌军占据兵力优势,突围也不现实,除非不用顾忌城内的百姓,可是我能么?这些人都是我从中原千里迢迢的迁徙过来的,我还要靠他们开发东北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袁崇焕的援军能早点到来,这是我所抱有的最大的希望了,要不然我就真要喝西北风作阶下囚了,我苦笑道。时间就这样不断的流逝,代善不断的从更远的地方驱赶移民来大庆城,城内的空地几乎都圈建了这种临时的难民营,一时间人满为患,粮草告急。 杀马,这是唯一一途了,可是一旦失去战马我们将失去机动能力,恐怕到时突围就更难了,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改喝稀粥了,过不了几天稀粥一喝不上了,袁崇焕啊,袁崇焕你怎么还不来呢? 自上次击破阿敏后如今已经近二十多天的时间了,城内粮草终于告罄,顶多在支持三天,五万军民就要面临城破。这还不算,城外同样聚集了大量的移民,一向妙计横生的我此时却是愁眉不展,这期间我也曾试图派人夜袭,抢粮,各种手段试过了,但是代善不愧为人谨慎,即使是小有收获但是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大作用。 这天我正在城内巡视,突然一帮孩子蜂拥着一路大喊,从我身边跑过,隐约的听他们是在追打一只耗子,对啊,耗子!我脑子中灵机一动。 “发动百姓挖耗子洞,向耗子要粮食。”情急无奈下我只得出此下策。虽然粮食不多,可是总也能挺上一天吧,多一天是一天,看着城内军民蜡黄的脸神我心里全然不是滋味。正是自己的一时失算导致今天这个局面,试问皇太极吃了一次亏,怎么能再吃第二次呢?我真是愚蠢啊! 大庆城内的百姓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捕鼠行动,这是的老鼠才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百姓们已经饿红了眼,对于可以充饥果腹的耗子自然不会放过。总算不负众望,城内的耗子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尤其是粮仓附近,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地下粮仓,士兵们越挖越深,不断的有鼠洞被刨出,鼠洞盘根错节,但是粮食也没少收获。 “先生,真没想到,这小小的老鼠居然囤积了如此多了粮食。”见到被刨出的粮食,多尔衮也很高兴,可是我依旧是高兴不起来,这些粮食顶多也就是解燃眉之急,过了明天,我们还是要闹粮荒的。这个袁崇焕,到底现在干什么呢,算日子也该来了,他若是再不来,老子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挖出来的粮食先保证老人和孩子!”我命令道。随后带着众人一个一个难民营的巡视,在这样的居住环境下是很容易造成传染病的流行的,到时不用敌人来攻城池就已经陷落了,所以我要求所有人必须饮用井水,而水井也要有人昼夜巡逻,以防敌人下毒或者是污染。 忙碌了一天,我拖着疲劳的身体躺在床上,腹中咕咕作响,一天两碗粥实在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更何况粥里只有几粒米,这是我第二次忍饥挨饿了,但就是上次在登州也比这次好啊。尽管原野上已经看到浅绿色的草芽,可是代善的重围很难突破,再说为了些野菜而牺牲众多战士的生命,实在不值,城内估计唯一充足的就是草料了,现在也出现了人与马争食的情景,本该是喂马的草料现在也被用来煮水,甚至是直接吞食,这样的待遇还只有战斗人员才能享用,像我这样的也得靠边站,只能喝稀粥。 第三十二章 围困(下) 兽医新写了一部书,叫做《基因漂移》/showbook.asp?bl_id=50996,自认为比《兽医》要好一些,值春节将至特别奉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多多点击,增加点人气也好!谢谢大家了!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发财,兽医也跟着发财! “先生,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亲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枯黄的脸上满是惶恐和惊惧。 “怎么了,敌人攻城了么?”我一骨碌爬起来问道,不,不是,是大头瘟,大头瘟。这个亲卫是山东籍的,他口中所说的大头瘟我自然知道是什么,那是鼠疫,是鼠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身子一软坐在床上,喃喃自语道。“你确定么?”我又迅速将那亲卫拽了过来,严肃的问道。 “是的,小的家乡曾经发过大头瘟,小的村里十室九空,小的如何能不知道,小的就是那时逃难出来才躲过一死的,后来辗转到了朝鲜。”那亲卫十分肯定的说道。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无话可问了,别看咱是学这个的,可是真正的病例是一个也没看到,都是书本上看到的。但是鼠疫的危害我可是比这个年代任何人都清楚,鼠疫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危害人类最严重的烈性传染病之一,其中流行性淋巴腺鼠疫,俗称“黑死病”,是一种以老鼠和跳蚤为传播媒介、传播速度极快的传染病。因患者常伴有淋巴腺脓肿或皮肤出现黑斑而得名。中世纪时,一场肆虐欧洲的黑死病,加上战争和饥馑,使欧洲约半数人口命丧黄泉,就这次灾难所导致的死亡人数、混乱程度和恐怖心理而言,完全可与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相提并论。 “在哪里,有多少人?”这时我已经缓过神来,对待这种突发事件,必须采取坚决的手段。 “在城东的难民区,有十几个人,头疼身痛,头面颈项赤肿,咽喉肿痛。”他所说的正是鼠疫的症状,鼠疫的典型临床表现为肿项,且传染性极强,根据他所说的症状可断定为腺鼠疫。腺鼠疫临床上一个显著特征为淋巴结肿痛,肿痛部位包括鼠蹊腺、腋腺、颈腺等……因此,可以认为在鼠疫大流行时,头部或颈部淋巴腺的肿大是最引人注意的,所以才有“大头瘟”之称。 我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走!带我去。”我命令道。那亲卫却为难起来。 “先生,还是不要去了,这大头瘟十分厉害的,我已经命人封锁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城东难民区,看来他经过大疫还是有一些常识的,这种措施避免了鼠疫的大面积流行。 “屁话,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快走!”我劈头盖脸的将他的话顶回去,那亲卫没有办法只得带路。城东的隔离区此时人心惶惶,刀枪林立的士兵森然的站在搭建的一米多高的墙垛上,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些移民中也有人知道瘟疫一说,眼见着十几个人倒下,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哀号,请求士兵放他们出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悲伤之极,鼠疫的发生极有可能是因为我下令扑鼠挖洞所致,东北是鼠疫的自然疫源地之一。所谓的鼠疫自然疫源地,是鼠疫学界将的一个专有名词,他们竟“鼠疫自然疫源地”看作陆生生态系统中的一个特殊的鼠疫生物群落:鼠及其他啮齿类动物是鼠疫菌的主要宿主;寄生性鼠疫菌是鼠疫自然疫源地形成的基本成员;为了能够顺利地侵入到寄主——啮齿动物的机体,媒介昆虫——跳蚤担负起这一职责;蚤也是寄生物,靠吸吮动物的血液生活和繁殖,它的生命离不开温血动物,适宜的温度对于鼠疫生态系统中的任何一个成员来说都是非常必要的。上述三个成员在它们相应的地区占据一定的地理范围,便构成了“鼠疫自然疫源地”。鼠疫自然疫源地的形成,是宿主、媒介、病原体经过长期的生物竞争,相互适应,通过自然选择而形成的一个牢固的统一体,并和当地的自然植被、气候和地理环境,构成了统一的相互依存的关系。一旦这种系统和平衡受到了破坏,就会导致大规模鼠疫的爆发,无疑的,现在的这种情况已经构成了爆发的条件。 “立即将城东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时封锁消息有走漏者,杀无赦,征用城东民房,将这些人分别隔离,不得和任何人接触,凡是他们住过的地方都要撒上石灰,烧水,让这些没病的人洗澡,将他们的衣服全烧了,注意跳蚤,记住千万不能被跳蚤咬到。另外所有人的食物必须煮熟,包括饮水。尽量和他们少接触。”其实我这是废话,这时哪还有什么食物,但是饮水烧开是必要的,因为引起鼠疫的鼠疫杆菌对外界抵抗力强,在寒冷、潮湿的条件下,不易死亡,在-30℃仍能存活,于5-10℃条件下尚能生存。所以对付他们就必须利用高温,跳蚤应该是鼠疫的主要传播途径,所以切断传染源太重要了,看这些人衣衫褴褛就知道身上的跳蚤不会少。 “是!”士兵们轰然领命,各自行动,对不起了,为了全城的百姓他们只能先委屈一下了。其实最简单最省事的事就是彻底的将这些人……,但是我不敢想,能否存活只得听天由命了! 鼠疫的传播主要是由于卫生条件差所造成的,此时城内的情况正是如此,我不得不命人彻底清查消毒,防止其他地方再发生。所幸的是其他各处都没有事,仅此一处,多少让我松了口气,但是也为那十多个感染者而哀伤,生命就要这样从他们手间流走了,虽然鼠疫杆菌对链霉素、卡那霉素及四环素敏感,然而这个时代又怎么会有抗生素呢? 据历史记载1664年伦敦发生鼠疫,英国王室逃出伦敦暂住牛津,市内的富人也纷纷携家带口匆匆出逃。一时间,在伦敦竟不再有官司打,因为“法律界人士已全都移居乡下”。伦敦城有1万余所房屋被遗弃,有的用松木板把门窗钉死,有病人的住房都用红粉笔打上十字标记。1665年,当牛顿从剑桥的三一学院毕业时,正值欧洲鼠疫大流行时期,学校停课。牛顿不得不离开剑桥,躲避到沃尔斯索普。那些引起人类认识革命的伟大思想正是在这18个月里孕育的。颇传奇色彩的是,有一天,牛顿在树下休息,被掉下来的苹果砸了个正着,不料,这一砸竟砸出了关于万有引力的天才设想。可以说是鼠疫催生了万有引力,也是鼠疫催生了卫生革命。 听天由命吧,接下来的两天,大家什么也没干,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城东。鼠疫发病很快,十几个人相继去世,看这他们的躯体被熊熊大火吞噬,我心中万分悲痛。 “等等!”眼见最后一具尸体也被包裹着白布,要送入火堆,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第三十三章 解困(上) 戒烟戒酒难戒美色,尚文尚武更尚风流。这就是王重阳做人的信条,但是一次偶然的事件却让他卷入了一个小人物不该卷入的漩涡里,从此不能自拔。学术界的种种弊端,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复杂人物都让这个刚刚迈出大学校园的年轻人措手不及,与此同时他生命中最终要的女人也纷纷的走进了他的生活…… 请关注兽医的新作品《基因漂移》。 好了正文开始: 这些天,在八旗的军营中最为得意的就数宁完我了,他的命运可谓是一波三折,可是现在他已经时来运转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自从逃到阿敏这里来以后,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诱劝阿敏重新回到皇太极旗下,他成功了。为此不但阿敏奖赏了他,皇太极也封了他的官,弘文院大学士,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离皇太极近,还怕没有升迁的机会。然而随后阿敏部的大败,再次给了宁完我一次巨大的打击,但是不要紧,他宁完我就如一只蟑螂,命却是是十分的硬,而且他别的不会,卑鄙龌龊是他的长项,阴险狡诈是他的优点,于是宁完我再次施展自己的才华,向代善出了驱赶难民进城的主意,代善面对坚城别无他法可想,再加上宁完我的怂恿,所以执行了这个极为阴险的计策。 随着难民的大批涌入,宁完我越发的得意,不过他在代善面前仍然显得那样谦卑,这让代善对他信任有加。李开阳,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要是让你落到我的手里,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宁完我此时恶毒的想到,而远在大庆城的我喷嚏连连,全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家伙正在诅咒我。 这天下午宁完我照例十分负责的巡视围城部队,他趾高气昂的样子让很多人反胃,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够谄媚,够无耻呢。突然,大庆城的城门顿开,无数的饥民扶老携幼,神色匆匆的往外奔逃,原本聚集在城外进不得城的难民也跟着骚动起来。 “看什么看,还不去堵住!”宁完我大声地喝斥道。尽管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下级的军官不得不执行这个命令率领着一队骑兵包抄过去。 “都回去,马上都回去,否则杀无赦!”那军官挥舞着马鞭大声喊道。 “军爷,您就行行好吧,城里现在到处都是瘟疫,留下来也是个死,李大人没有办法才开城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一个老者哀求道,眼见他饿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摇摇欲坠。 “什么,瘟疫!”宁完我眼珠一转,上前问道。 “什么瘟疫,城里情况到底如何!”他急急的追问。 “城里没有粮食了,李大人只好下令挖鼠充饥,可不想突然爆发大头瘟,一夜之间整个东城的人死了无数,紧接着各城都有,我,我”旁边的一个人还没等说完,口中狂喷鲜血,正好喷了宁完我一脸,立刻倒在地山,双腿一蹬,眼见是没命了。 “啊,啊,水,快给我弄水来!”宁完我哪还有功夫考虑这话的真假,他现在满脸都是鲜血,风一吹只觉得腥气逼人,这一定不是好血,他心惊胆寒,到处找水要进行冲洗,周围负责堵截的士兵也都慌了神眼见着人就在眼前死了,怎么还能不信。这时队伍中又有人嘶声大叫,随后嘎然而止,只见一人倒毙路旁,逃命的难民见此情景马上炸了营四散逃窜,根本顾不得是否有人堵截了。 而那些堵截的士兵,此刻哪里还有胆子接触这些难民,直避如蛇蝎,闪开了道路,难民们一哄而散。 站在城头上用望远镜观察的我,此时才算松了一口气,四门大开,所有被隔离的难民都蜂拥而出,而瞬间倒毙的事情在各处都屡见不鲜,这促使代善的包围圈不得不打开数道口子,放这些难民逃生,此时难民如同洪水猛兽,八旗唯恐避之不及,再不像当初驱赶他们来时那样了。 茫茫的旷野上,零星倒卧着几具尸体,任何人都不敢靠前,毕竟这是瘟疫,在古代医学不发达的时候,这就是绝症,可以亡国灭家的绝症,再看城内转眼间除了士兵,空空如野。 “先生,按照您的计划,先遣部队已经顺利出城了!”多尔衮走上城垛对我说道。 “粮食呢,还有多少?”我问道。 “粮食顶多够三天的,我看只有杀马了,否则到时战士无力作战。”多尔衮无奈的说道,我们所说的粮食其实就是草料,东北别的没有各种草木倒是十分繁盛,这些草料当中不乏豆科植物,里面含有很多蛋白成分,现在成了我们和战马赖以为生的食物。 “到时再说吧,注意严密监视!”我拿起望远镜向远方看去,重重的大山背后那些先遣部队能不能找到海西女真部落呢,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自编自导的,以至于那些在城外倒毙的难民。之所以选择黄昏,正是为了方便他们,也是方便混同难民一起出城的先遣部队迅速隐蔽潜行。果然太阳一落山,那些还在城外倒卧的尸体一个个都活了过来,跑到城下,顺着城上扔下的绳子爬了上来。 “冻死我了,有没有酒,快给来一口。”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要酒喝,也难怪,虽然是早春,可东北依旧寒冷在外面冰冷的土地上躺上个把小时,肯定不会好受。 “***,这些难民,真是不开眼,原以为装成瘟疫都死了,也该离我远一点,结果还是被踩了好几脚,幸亏我躺得姿势好要不然连小弟弟也保不住了。”有人粗口的大骂道,立时引来众人的哄笑。 “还说呢,我那一口马血喷的宁完我一脸都是,看那小子吓的熊样,恨不得找个马水桶钻进去,他还当我不认识他呢,当年和先生抓他的时候就有我一个,这家伙真是太健忘了。” “老李,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抓他的时候我也在场,你当时就是递个绳子,打个下手,他连你的正脸都没见过,要不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还有认不出你来的时候。”随着这个士兵的揭底,众人在此大声哄笑,那个被称为老李的士兵兀自争辩。 看着这一切我不禁莞尔,计划的第一步算是进行顺利,接下来就看下一步的了,不管怎么说,没有难民的拖累,这城守一阵子还是能行的,到时也只能杀马了。晚风吹过,我的心再次漂移,随着那些先遣部队漂移到深山当中,海西女真一直过着游牧生活,除了一部分被征召到军队中,剩下的依然在群山当中游猎,这次派出的先遣部队,大多都是海西女真部落的,希望他们可以尽快联系到博木博果尔,好配合我突围。 其实让难民产生恐慌是很容易的,只要散布一些谣言,再做一些假象就可以了,难民们一听瘟疫,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哪里还管八旗是否射杀他们,左右都是一个死,逃出去还有希望,更何况,我算准了人们对瘟疫的恐慌心理,包括八旗在内,他们是不敢接触这些难民的,但是作戏作全套,所以安排了喷血。 什么叫庸人自扰,看看宁完我就知道了,自从被喷血后,宁完我精神状态极剧下滑,整个人再无复从前的趾高气昂,几乎将大营内所有的军医全部找来为他诊治,可是这些人都找不出毛病所在。 “蠢货,废物,你们这些家伙一定是在帮李开阳,诚心就是想让我死,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宁完我在大营内破口大骂,越是查不出毛病,他心里就越是发慌,于是归罪于我,谁让这些军医大多都是杏林书院出来的学生呢,可都是我教过的。更何况从城内逃出来的人当中就有代善派去的奸细,城内的情况此时已经被如实的反映给代善。根据这些线索不难判断,大庆城内发生了一场十分严重的瘟疫,其实这些奸细又能知道什么,他们从一进城就被和难民一起隔离了,他们听来的看到的和难民一样都是我刻意制造的假象,但是这种假象经过我兽医的亲自导演,绝对够专业,否则也不能欺骗全城的百姓,让他们甘冒被射杀的危险冲出城啊! 第三十三章解困(下) 有时连我自己都信了,其实这也是解决瘟疫流行的办法,鼠疫靠跳蚤这样的寄生虫传染,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大规模流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东北地广人稀,将难民们哄骗出城,不但可以减少传染的几率,也可以避免大面积流行,即使有人患病那也只局限与某地,没有大规模的人员流通,不会造成传染病的大爆发。 自从难民出城后我命令士兵将难民居住的隔离区彻底烧毁,军营也要使用白灰彻底消毒,士兵则必须将身上的衣裤经过沸水蒸煮,而士兵本人也要轮番洗澡清理,以保证鼠疫不再蔓延,至于最后留下的那具尸体,已经被我彻底隔离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等待援军达到时运回朝鲜,一旦援军无法到达,我将不得不最后选择使用生物武器以挽回败局。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一旦散毒,瘟疫将会流行和蔓延到何种地步,就完全不会受到我的控制,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半夜的时候宁完我发烧了,好像验证他自己的话一样,他“确实”被瘟疫传染了,其实轮到谁被喷了一脸血,然后逼着士兵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将水囊里的水一股脑的倒向自己,整个一个露天洗浴,还有不发烧的么,何况他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呢。但是宁完我的发烧,导致了代善整个大营的恐慌,凡是当天和难民接触的人都开始疑神疑鬼,浑身的不自在,谣言开始在整个大营迅速传播。随后第二天清晨,在昨天倒毙的尸体处,以及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鸟雀以及走兽的尸体,而地上只剩下一些血迹,这自然也是我的杰作,至于那些鸟兽的尸体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弄些毒药加迷药,合着草粒谷物一炒,撒过去,不怕这些动物不中毒,中毒的鸟雀再被走兽所吃,自然就会在不远处发现他们的尸体。 事情已经再明了不过了,这些因瘟疫而死亡的人的尸体被走兽们吞食,从而导致了这些走兽的死亡,整个代善军营已经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愿意再靠近大庆城,并且对于代善抓捕前一天逃匿的难民的命令阴奉阳伪,更有甚至出现了逃兵,这些逃兵中以阿敏原来部队的士兵为多。 而此时,宁完我已经彻底昏迷,无他,经历一夜高烧,再加上没有一个军医愿意管他,谁让他前一天将所有的军医都得罪光了,并且威胁他们,他若是这样死了,军医们才高兴呢。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代善不得不召集手下的将领和军医商量对策。 “大贝勒,这大头瘟一病《黄帝内经》中早有记述:恶核者内裹忽有核累累如梅李,小如豆粒,皮肉燥痛,左右走身中,卒然而起,……不即治,毒入腹,烦闷恶寒,即杀人。” 军医处的负责人是一个老头,当他正不厌其烦摇头晃脑的被书文的时候,代善已经沉不住气了。 “废话,这些还有你说么,今天把你们召来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医治的办法,能不能防范,再这样下去,我的部队还能打仗么?”代善猛然的打断了老学究的发言,怒气冲冲。 “这,这。”老学究一时回答不上来,他能进军医处可全是托了额尔德尼的福,甚至是他能从杏林书院毕业,也是额尔德尼帮忙,为此他可是用了不少银子,原以为进了军医处当了头,油水自然不少,可谁知道第一次出征就遇到这样的事,被代善问得哑口无言。 “回禀二贝勒,这大头瘟实在是无药可治,小人祖上在关内世代行医,就是因为这大头瘟才举家搬至关外的,小人清晰的记得万历十年四月,京师疫。通州、东安亦疫。霸州、文安、大城、保定患大头瘟症死者枕藉,若传染,虽至亲不敢问吊,整个京畿几乎是十室九空,瘟疫还波及太原府,当真是死人无数。所以小人建议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说话的是另一个军医,他早就看老学究不顺眼,趁着这个机会积极表现。 “大贝勒,我看我们还是退兵十里,如今大庆城内瘟疫四起,估计就是不用我们攻城,用不了多久全城的士兵也不会剩下多少,您没见昨晚大庆城内各处火光冲天么,我想那一定是李开阳在焚烧尸体。”一个将官上前回答道。 听了众人的意见,代善沉吟良久的说道:“我也害怕此时军营发生疫情,可是那李开阳号称神医,难道他对此就束手无策么,我们不要白白丢了这个机会才好。大汗临行前再三嘱咐我,这次一定要产决后缓,若让李开阳有翻身的机会,我大金国形势不妙啊。”代善不是没想过撤兵,可是他对我出神入化的医术实在是不放心。 “二贝勒,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乃天意,每逢乱世必有大疫,那李开阳逆天而行,与我大金国作对,活该由此报应。可是我们现在的6万大军,千万不能因为瘟疫而毁于一旦,他李开阳就是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他若是真的那么厉害,还会开城放那些难民走么,蒙古人当年是将患疫者的尸体射入敌军大营,引起瘟疫,这个我们必须防备,以免李开阳狗急跳墙,出此下策,到时我们就是后悔也晚了。”一旁的军官劝导,在场的蒙古诸将也纷纷点头,他们老祖宗干的事他们心里可是清楚,更不想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神早就动摇。见此情景代善也不得不让步,既然大庆城内发生瘟疫,这方圆百里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也不怕他跑出去,于是八旗大军开始后撤。 见此情景我才算缓了一口气,看来此计见效了,传统时代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的思想,反映了中国文化中尊重自然,保护环境,合理利用资源的积极一面。这里的“天”被视作自然意义的天。“自然天”的要素可以分解为可见的自然实体和自然现象,包括大气层、风、雪、雨、雹、霜等等。而突如其来、不明底里且无药可治的鼠疫,在传统时代就成为“天”的意志的体现。因此,时人多将此症称为“天行瘟疫”或“天疫流行”,面对这种上天的惩罚,凡世俗人能做的也就只有逃避了。 而我这次打的就是一场心理战,凭借人们对瘟疫的不了解和恐惧,以及外加这种“天疫流行”的观念,逼代善退兵,也逼城内的百姓逃散,减少自己的负担,现在看来我成功了,这就是一场心理的较量。 虽然我算定代善会退军,但是也只有当此时亲见才松了口气,随后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并经这不是长期的办法,只能解一时之围,一旦代善缓过神来,大庆城会重新被围,并且粮食也不够我们再支持多久的了。 注:写一部新作品不容易,尤其是让他获得大家的认可更不容易,我的新作品《基因漂移》/showbook.asp?bl_id=50996已经上传第3天了,希望大家能踊跃点击收藏,别的不能保证,我只能说将会用心去写,让您收藏的有价值。 当然您的书架不差我这么一个位置,您的点击也不差我这一部作品,要是真的写的很滥,您尽管开骂,兽医只是想写一部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作品,写给自己也写给我的读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正是由于你们兽医才有今天,同时兽医也相信因为你们的存在《基因漂移》可以写的更好,走的更远,圆我出书的梦,谢谢大家! 今天是年三十,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万事如意,祝词虽然老套,但是这是我真心的祝福。半年前正是你们的热心点击阅读成就了今天的兽医,相信有你们的帮助兽医会更上一层楼,祝大家发财,兽医也跟着发财。 另,兽医的稿费争得不容易,大家每订阅一次5000字的章节我只能得到5分钱的稿费,个人所得税还要扣掉14%,到我手里已经是很少了,所以如果大家不吝啬手里的那5分钱请踊跃订阅VIP章节。 再次表示感谢,过了这个年不久,我将会迎娶我美丽的新娘,为了我所爱的人,兽医会更加努力,5分钱虽少但是可以积少成多,您的点击虽少,但是聚少成多,从量变到质变。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春节期间将快更新速度,每天早晚两次更新,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十四章 攻其必救 就在我被围大庆,苦苦挣扎和代善大打心理战术的时候,一支装备当世最先进火器的快速机动部队已经经定州、朔州渡过鸭绿江,向大金国的首府盛京快速奔袭,带领这支队伍出击的正是袁崇焕。 袁崇焕能经此路线快速出击当真是得来不易,当我救急的密信经飞鸽传回朝鲜时,整个朝野具都震惊,没有人能想到皇太极会留此后手,抽调如此多的部队来配合阿敏反叛,竟然将我围困在大庆。 留在朝鲜的将领立时围绕着如何援救我而分成两派,一派是以柳德恭和金起宗为首,主张按照我的行军路线迅速驰援,而另一派是以袁崇焕以及鳌拜为首,他们主张渡过鸭绿江,直击大金国的心脏——盛京,两派各有道理,互相争执不下。而他们争论的焦点就是是否能及时援救被困大庆的我。 袁崇焕的立论很简单明了,就是北线进军速度缓慢,因为朝鲜北方以及图们江流域几乎都是山地,不适合大军长途驰援。即使到了很可能大庆城破,就算是没有,以目前代善的兵力,至少还要三万的支援部队才能和他打个平手,总共六万人的补给,对于朝鲜来说不但负担大,而且运送起来十分困难。所以袁崇焕提出了经鸭绿江偷袭盛京攻其必救的奇袭方案,而这个方案的执行则由刚刚整编完毕的5000新军来担任主攻,这支新军的指挥者正是鳌拜,另外由佟养性的2万汉军作为后援,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整个辽东。 由于这个计划过于匪夷所思,遭到了柳德恭为首的一些将领反对,他们的理由很简单,盛京已经被大金国经营数年,城高墙厚,女真人绝对不会倾巢而出,一旦无法攻破盛京,那么5000多人的部队将陷入辽东这个大泥潭。即使佟养性的两万部队增援,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毕竟辽东是女真人的老巢。 于是两派就能否及时救援,已经在辽东进军是否顺利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时间脸红脖子粗,袁崇焕南蛮子脾气此时再次。 “砰!”的一声,袁崇焕大手一拍,站了起来,大声道:“够了,我是副元帅,李大人不在,一切我说了算,你们若是不服,我这个副元帅还不干了呢,你们爱找找谁干去!” 他如此一说,众人均都惊愕,只听说袁崇焕脾气执拗,今日却是头一次看见,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不作声了,袁崇焕看了看众人,又重新坐回椅子,一样一言不发。海兰珠作为我的第一位妻子,在这种时刻也被要请例会,眼见众人这翻情景,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众位,我知道大家关心先生此时的情势,都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大庆去,可是这里离大庆毕竟上高路远,袁大帅说的也不是不对,等援军到达恐怕为时已晚,粮草接济同样是个问题。可是要是突袭盛京恐怕也是难事,我曾在盛京住过,那里的防御确实十分森严,很难一蹴而就,我是个妇人没,这行军打仗的事原不该我开口说话的,可是此事涉及先生安危,我又不能不说,大家看看有没有折中的方法,千万不要争吵,我们在这里每浪费一刻,先生在大庆就越发的危险。” 海兰珠不温不火的几句话,让众人不禁汗颜,袁崇焕也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进军计划,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我看这样,从图们江进军确实进程太慢,而且大军都集中于平壤和平安道,要穿过朝鲜才能渡过图们江,而从鸭绿江进军地势相对平坦。不从朔州渡江,我们可以从熙川、江界渡江,此处距离大庆亦不远当年多尔衮正是从此处进军朝鲜的。事不迟疑,我看由我率领5000精骑作为先驱,佟大人随后支援,众位看如此可好。” 袁崇焕缓和了语气,并且抛出新的行军路线,众人经过商讨终于决定照此行事,可袁崇焕心里却不这样想,事实上他更不是这样做的,他这才是缓兵之计呢,大军一开始调动,他便带着鳌拜和5000精骑渡江直奔盛京沈阳而去,全然不理会佟养性的2万汉军。当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朝鲜哗然,没想到袁蛮子执拗到如此,居然使出这种招数,无奈,佟养性只能自己带着部队星夜兼程的赶往大庆驰援。 却说袁崇焕带领的这5000精骑都是鳌拜精心挑选和训练的,具都凶悍异常,而鳌拜也是一个政治上的赌徒,在军事上更是有天赋,他已经清晰的看到了危机背后的巨大的诱人的机遇,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袁崇焕杀奔盛京。 辽东自从佟养性上次突袭后戒备比从前更严了,但是经过两年的平安无事,在再加上主力部队不是抽调跟随皇太极西征就是跟着阿敏围困大庆了,所以还真不是一般的空虚。皇太极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可是他同样是个赌徒,有阿敏预料中的反叛,他不信我会放任多尔衮被攻击不管,所才让代善攻我必救。果然我的举动正中他的下怀,随着大庆战役的打响整个南线都变得相安无事。 宽甸是从朝鲜进入辽河流域的毕竟之地,这里有八旗三千的精兵把守,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士兵们懒洋洋的挥舞着手中兵器作例行的操练,突然一名哨兵纵马飞驰而入。 “敌袭,敌袭!”他口中狂呼道。还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远处一片尘土飞扬,大地也跟着不断的颤抖,眨眼间无数的骑兵好像从天而降,3000八旗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冲杀上来的马队杀得混乱异常,最可怕的是敌人的火器,八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武器,马背上的骑士手里挥舞着长刀,背上不知道背着什么,待到近前一个照面间,不少人已经被砍倒。八旗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他们显示了作为军人天生的素养,不断的有人上前缠斗,可是都被骑士们手中的短铳击倒,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很多人还没看清楚是什么武器就已经命丧黄泉,袁崇焕率领的这5000新军根本就不恋战,眼见着敌人被杀得七零八落,一挥马鞭,催动战马继续向西北攻击。 一天之内,袁崇焕带领5000新军连克宽甸、灌水、张家堡,袁崇焕并非不肯就此罢休,兵锋一转,放着距离他近的抚顺不打直奔辽阳,在战术上,这完全违背常理。然而袁崇焕如此指挥却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宽甸、灌水等地失守,抚顺最先得到消息,连夜关闭城门。准备迎击袁崇焕的部队,然而等了一夜外加一天也没见到敌人的影子,难不成是有人谎报军情不成。说宽甸等地失守,估计很多人都难以置信。 袁崇焕的部队神出鬼没,就在众人四处寻找他的踪迹的时候,他带着5000精骑却在辽阳出现了。这委实让人无法预料,尤其是辽阳的守军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袁崇焕的军队到达辽阳附近,当夜就进行潜伏,第二天当辽阳城门大开时,埋伏于城外的铁骑从掩蔽出策马冲出,一拥冲进辽阳,偌大的一个辽阳城就这样迅速被破,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攻克辽阳的袁崇焕再次一反常态,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选择在辽阳修整没,同时派人给他的旧部,祖大寿、何可刚送信,要他们协助自己攻克盘锦,自己却等待着城外八旗的援军越来越多。还没等接到信的祖大寿反应过来,袁崇焕已经带着手下的5000铁骑冲破了敌人的封锁线,直奔阜新,整个在辽东炸开了锅,没有人知道袁崇焕下一步会攻击哪里,更没有人愿意和袁崇焕作战。现在辽东所有人都知道袁崇焕没死,昔日的那个袁督师又回来了,这次他带来的是天兵天将,没有人能阻挡,这些兵将的手里都拿着奇怪的武器,还没等你靠近他,就被击中了。那声势绝对不比火炮逊色,更为让人惊恐的是,一直龟缩在山海关的关宁铁骑也开始动了起来,以祖大寿何可刚为首的袁崇焕旧部,依照袁崇焕的吩咐分别进击北宁、台安。 正当所有都在猜测袁督师下一步要攻击哪里的时候,袁崇焕和他的5000精兵此时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 下一刻当人们再次见到我们的这位袁督师的时候,他居然带领着5000人马出现在盛京城外,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躲避众多的女真探马的,更没有人能理解他为何能以5000的骑兵要硬撼盛京,这一切都不可思议,可是袁崇焕做到了,他给盛京城内的王公贵族们带去了惊喜。 5000精骑如同旋风一样在辽东平原上奔驰,将一切追击的敌人甩在脑后,让所有的敌人胆寒,而广阔的辽东平原是骑兵作战的最佳场所,没有阻隔,没有要塞,一切都暴露在袁崇焕的打击范围内,包括女真人散居的部落,包括蒙古人的牧场,凡是袁崇焕所经过的地方就如同蝗虫一样给那里带去了无尽的烦恼。 “这个该死的袁崇焕,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大帐内,代善接到了盛京的紧急求救文书,假如但是袁崇焕的5000人马,可能还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然而山海关的态势却不能不让他关注。以袁崇焕的个人魅力和号召力,关宁铁骑出击是很有可能的,并且已经被证实,只是他们还没有到达盛京外围,但是那也只是早晚的事,之所以代善能到大庆来攻击我,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建立在袁崇焕以死,山海关的明军群龙无首,进取不足。 可是袁崇焕不仅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并且带着朝鲜的部队来攻击辽东,这是什么概念,代善很清楚,在明朝袁崇焕遭到猜疑,遭到排斥,可是在朝鲜不会,我的为人代善还是很清楚的,尽管奸诈狡猾,但是我对像袁崇焕这样的人,一定会尽心笼络的。否则袁崇焕也不会率领千骑来救援。 代善知道袁崇焕这是围魏救赵的计策,可是他明知道如此,又不得不撤军,因为他冒不起这个险,将自己空虚的后方暴露给袁崇焕这无疑是十分愚蠢的。眼见着成功在望,可是代善不得不狠下心来下令撤退,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上天来惩罚我,让我连同整个大庆城都毁于瘟疫。 可惜的是,这次又未能让他如愿以偿,并且在撤退的途中代善遇到了佟养性的救援部队,两支部队在松花江畔大打出手,代善仅以微弱优势保持了胜利者的姿态,可是他几乎付出了近五千人的代价。相比之下佟养性狡猾多了,他根本就不和代善硬碰,遇见代善就说明大庆城无恙,他没有必要和代善死拼死打,而是避实就虚,看准他归心似箭,追着代善的尾巴打。遇到佟养性的部队让代善也很吃惊,他开始怀疑不光只有佟养性、袁崇焕两部,甚至是山海关的明军也参与了进来,这完全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窃国阴谋。假如是这样,那么这一切就太可怕了,所以代善几乎没有停留,就彻底的撤出了嫩江流域,向盛京狂奔。 三天后佟养性带领他的汉军在大庆和我汇合,尽管会师仪式已经结束,可是我心里还是当它刚刚发生一样,那场面实在是壮观,经过短暂的修整,前来支援的海西女真也姗姗来迟。但是不管怎么说来了就好,随着各方兵力的到达,以及袁崇焕在里面东搅西搅,代善归心似箭,完全不顾一路上的逃兵。 注:写一部新作品不容易,尤其是让他获得大家的认可更不容易,我的新作品《基因漂移》/showbook.asp?bl_id=50996已经上传第3天了,希望大家能踊跃点击收藏,别的不能保证,我只能说将会用心去写,让您收藏的有价值。 当然您的书架不差我这么一个位置,您的点击也不差我这一部作品,要是真的写的很滥,您尽管开骂,兽医只是想写一部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作品,写给自己也写给我的读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正是由于你们兽医才有今天,同时兽医也相信因为你们的存在《基因漂移》可以写的更好,走的更远,圆我出书的梦,谢谢大家! 今天是年三十,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万事如意,祝词虽然老套,但是这是我真心的祝福。半年前正是你们的热心点击阅读成就了今天的兽医,相信有你们的帮助兽医会更上一层楼,祝大家发财,兽医也跟着发财。 另,兽医的稿费争得不容易,大家每订阅一次5000字的章节我只能得到5分钱的稿费,个人所得税还要扣掉14%,到我手里已经是很少了,所以如果大家不吝啬手里的那5分钱请踊跃订阅VIP章节。 再次表示感谢,过了这个年不久,我将会迎娶我美丽的新娘,为了我所爱的人,兽医会更加努力,5分钱虽少但是可以积少成多,您的点击虽少,但是聚少成多,从量变到质变。 第三十五章 讨价还价 劫后余生啊,劫后余生,眼见着一队队士兵开进城内,一车车粮草蜿蜒而至,我心中感慨万分。三天前我饿得几乎爬不起来了,眼见着就要杀马为食,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杂交良种马啊!真是舍不得! 就在这时亲卫突然来报,代善退兵了,这把我弄懵了,也没见援军怎么代善就退军了呢,难不成我的心理战大见成效,代善因恐惧瘟疫而退回辽东,这好像不太可能吧,前些天他还有进攻的迹象呢。但不管怎么说他是退兵了。 “退了就好,退了就好!”说着我颓废的倒在床上,唯一让我牵挂的事终于有了结果,浑身哪里还有一点力气。 “去城外给我挖点野菜!”我奋起余力说道,随后昏昏睡去。 经历大庆围城后我对阳光和食物非常珍惜,以至于后来每次教育孩子都说:“不要浪费粮食啊,像当年你老爹我在大庆的时候,别说是粮食,就是草料、老鼠、野菜,什么不吃啊?你们有今天可要珍惜啊!” “老爸,你可真是杂食动物啊!”李东宝不知道怎么喷出这么一句话,惹来众人哄笑,我倒! 这是后话,且说各路大军汇聚大庆,人数几近6万,完全可以和代善一拼了,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多尔衮嚷嚷着要拿下整个辽东,以雪大庆被围之耻。这都哪跟哪啊,大庆被围是我们战略上的失误,跟学雪不雪耻有什么关系,他呀是手痒痒了,再说此时形势大好,于是野心膨胀。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确实是夺取辽东最好的时机,皇太极在天山附近,就是累死他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整个辽东已经被袁崇焕掀翻了,那5000铁骑就如同孙悟空进了牛魔王的肚子里,搅得大金国不得安生。还有袁崇焕旧部,纷纷响应袁崇焕的号召,意图收复锦州失地,既然这样还说什么,打他个姥姥的,大不了撤回朝鲜,又没有什么损失,就这样干了! 于是在简短的修整之后各路军队开始出发,我和佟养性延龙江、洮南一线从西线攻击前进,将面对的主要敌人是蒙古诸部;而多尔衮则顺松花江向长春堡、黄龙府一线从东侧攻击,这一代大多是从前叶赫、辉发旧部和多尔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海西女真负责长白山一带,这里人烟不多,多是山区,但是可以打通和朝鲜的通道。 众人约定半个月后在盛京城外会师,一起进攻盛京沈阳。放下多尔衮不说,且说我和佟养性带兵进入洮儿河流域,这里正是我的老丈人塞桑的地盘,广袤的草原对于骑兵部队来说简直就是最佳的练兵场,再加上水草丰富,一路上毫无阻力,蒙古军大多跟随代善回援沈阳,留下的也都是来不及迁徙的老弱妇孺,这根本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由此也看出东北确实是地广人稀,往往行军一天也看不到几处人家。 傍晚的时候我们安下大营,佟养性正为多日来从未接战而郁闷,头两天我还因为第一次在草原上奔驰而兴奋不已,可是随后每天看到的除了草还是草,也不禁厌烦,就不能换点别的新鲜的内容么。更让我郁闷的是敌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见不到一个鬼影子,正在思考间,外面传来了人喊马嘶,随后卫兵来报,说是有一个叫塞桑的蒙古老头来求见。 “来了,终于来了!”说来惭愧,别看我娶了海兰珠,可是连她的部落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在这洮儿河流域,几天来我分别派出不少探马去寻找塞桑的部落,可是一无所获,没想到就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请,快快有请!”我连忙吩咐道。“等等!”见卫兵要出去,我阻止了他,“还是我亲自去吧!”毕竟这是我的老丈人,尽管这家伙十分势利并且贪婪,可是他毕竟是海兰珠的父亲,冲着海兰珠我也得亲自迎接啊! 我刚一出帐,就听见塞桑在远处大声吆喝:“浑蛋,让我进去,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你们元帅的泰山,泰山你懂么,看你那样子也不知道,泰山就是老丈人,快,快让我进去,否则等我女婿出来让你好看!” 真有意思,这个蒙古老头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文化词,居然会称自己为泰山了,还拿出来卖弄,不知道是他不懂呢,还是我的士兵不懂。 我的士兵面无表情,根本就没有放行的意思,直到看见我出来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塞桑看见,立时换了一幅面孔,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全然没有刚才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冲着卫兵得意的说道: “怎么样,你看你们家元帅亲自来接我了吧,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向我笑道: “哦,贤婿,终于看到你了,我这次可是专程来找你的,要知道茫茫的大草原上找一个人是多么的困难,幸好有长生天指引道路,否则我还真的找不到你呢,你看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注定咱们翁婿在这里见面。” 说着,塞桑就要向我扑来,被那士兵冷冰冰的长枪挡住。“放行!”我命令道,那士兵这才收回手中的武器退回原位。我笑着对塞桑说道: “岳父大人,是哪阵风把你吹来,我出来晚了,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贤婿你有那么多重要的事要做,我怎么会怪罪你呢,我原想到你的大帐里看你的,可是这个家伙不识相,就是不放我进去。”塞桑这时还不忘告那卫兵一状,而卫兵的面容仍不见任何波动,全然没把塞桑的话听到耳里。 “岳父大人,你有所不知,现在想要我命的人实在不少,这也是他们职责所在,这些卫兵都是新人不认识你,所以才会阻挡,您就不要怪罪了。”我心下对卫兵的举动十分满意,要知道这些我的亲卫只认我一人的命令,其余的人谁也别想调动他们,更不要指望从他们那里越过。 “既然贤婿你说话了,我也就算了,记住我,下次不要忘了!”塞桑冲着那卫兵说道,可是卫兵还是全无表情让他郁闷,而塞桑左一句贤婿,又一句贤婿的也实在让我肉麻,真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名词。将塞桑迎进我的大帐,我们开始谈话,我故意不说这次进军的事,尽是绕着弯子,只谈些家常,什么海兰珠最近有些胖了,她的女儿十分调皮等等,最后还是塞桑忍不住性子向我问道: “贤婿,这次你的大军到来,不知道是准备常驻呢,还是……”塞桑欲言又止。 “岳父大人说的是什么呢?我这次进军自然是要趁着皇太极不在狠狠地捞一票,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我笑着回答道。一听这话,塞桑有些失望,但是他马上恢复神态道: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只是现在辽东空虚,贤婿若是趁此机会入主辽东岂不是更好。” “这个么,不瞒岳父大人,小婿倒是有此打算,可是辽东乃努尔哈赤雄起之地,女真在这里根深蒂固,要战马我没有女真人多,要粮草更是接济不上,再加上女真人有蒙古诸部的支持,我实在是不敢冒此风险,还是得些便宜就回到我的朝鲜好。”听我这话,塞桑一双眼睛乱转,显然是心中盘算。 “贤婿,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将海兰珠嫁给你,就是因为我看出你不是池中之物,你和皇太极一个是龙一个是虎,海兰珠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我肯把她嫁给你,正是对你期以厚望,这次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你万不可以轻言放弃啊!”塞桑和我大打感情牌,居然把海兰珠也搬出来,什么你独具慧眼啊,还不是我一幅望远镜,几副春药把你摆平,现在倒成了你是伯乐了,我心里暗暗报怨。 “岳父大人说的是,承蒙您的夸奖,小婿何尝不想展翅高飞,可是在辽东作战我们确实面临这些困难,不是我不想打,而是没法打啊!”我做苦恼状。 一听我这话,塞桑眉开眼笑,“贤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为的就是这事,自从你到朝鲜后,原来的贸易全部停止了,就连伟哥也要从关内找人买,皇太极则是不断的征兵,各蒙古部落的王爷都对他十分不满,尤其是北京一战失利,以及他不断征伐林丹汗,几欲赶尽杀绝。让很多人都十分寒心,再加上这次代善又无功而返,让我们对大金国十分失望,所以敖汉、奈曼、喀尔喀、札鲁特和喀喇沁等部共同会盟准备全力支持贤婿你,夺取辽东,到时我们会向你提供粮草乃至兵马。” “哦,是么,真是太感谢岳父大人了,为我的事如此费心,可是小婿能力有限恐怕要辜负众位王爷的厚望了。”我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中狂喜。让我对付飘忽不定的蒙古骑兵这确实是件难事,更何况如此长的战线后勤补给确实是问题,我已经吃够了大庆被围的苦头,更是饿怕了,最担心的就是粮草问题,有塞桑如此的保证自然再好不过,可是他们这些蒙古王爷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不惜反叛皇太极一定是会有所求的,并且不在少数,以我老丈人塞桑的个性,这笔生意恐怕不好做。 见我为难的样子,塞桑倒是急了。“别的啊,贤婿,我已经和他们打了保票,就是连粮草和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这时说不干,我怎么办啊,我不是失信了么?” “岳父大人,此事可是您自作主张,小婿我可是从来没要求您做什么,更是从来没答应什么,算起来岳父大人多年前欠我的那笔货款可是至今未清,岳父大人来的正好,还是先将那笔银子给我再说吧!”我脸色一寒,说道。 “这,这!”塞桑哪料到我会突然变脸,一时手足无措,他更没有想到我会追要多年前的那笔银子,本来这事由于我到朝鲜后就已经遗忘了,可是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此时追要倒叫他无所适从了。 “也罢,岳父大人,海兰珠嫁给我咱们就是一家人,还提什么钱不钱的,伤了感情,我那只是一说,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但是一定记住什么事都要和我打个招呼,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见我话有转机,并且不再向他追要银子,塞桑打蛇随棍上以一幅我看了也想吐的面孔说道: “贤婿,既然这样,你能否考虑我的提议呢,毕竟这些王爷也是善意,想帮你成就大事。” “善意,他们是想多捞些油水吧,看在皇太极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就想从我这里下手。岳父大人,您也算精明的人,怎么没想到这里,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若是说岳父你资助我,小婿还可以考虑,毕竟咱们是自家人,总不会害自己人吧,正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是你不能让那些王爷给愚弄了,到头来咱们吃亏。”被我这一忽悠,塞桑倒是找不出东南西北了,也摸不清我的主意了,一会有转机,一会又没商量,实在是让他为难。 “贤婿说的是,贤婿说的是,再向前百里就是我的领地,到时贤婿要什么尽管说,没有不给你做到的,可是那些王爷也都在我那里做客,希望贤婿给个面子,怎么也让我跟他们有个交待啊。”塞桑见事以至此,这才不得不透漏事情,我估计我的这个老丈人是想当中间商,从我这里得到了允诺再回去和那些王爷加价,这好事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咱做生意可得童叟无欺,明码标价,这也是让我逼得没路了塞桑才透露事情。 “如此甚好,我正要会一会蒙古诸王爷呢?岳父大人先请回,我明日带人前去赴会。”得了这个允诺,塞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返回。 注:不再多废话了,我的新作品《基因漂移》,要是你还没有看的话就去看看吧!和《兽医》完全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故事,给你耳目一新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赴会(上) 蒙古人世代逐水草而居,一直过着游牧生活,而今日内蒙古地区是古代存在着范围广阔的鼠疫自然疫源地,其中就有呼伦贝尔高原蒙古旱獭鼠疫疫源地,乌兰察布、鄂尔多斯高原长爪沙鼠鼠疫疫源地,锡林郭勒高原布氏田鼠鼠疫疫源地,以及我此刻脚下的察哈尔丘陵松辽平原达乌尔黄鼠鼠疫疫源地。据说元代的鼠疫流行和万历年间的鼠疫流行均与这几个鼠疫疫源地有关,否则蒙古人何来用鼠疫死者的尸体射入城内的最初的生物战方法呢,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避免患上鼠疫,难道是他们身上有抗体么,这次得找机会验证一下。塞桑的部落此时就在距洮儿河畔不远的一处高地上,由于各部落首领的到来使得这里变得热闹非常。 “嘟嘟”随着长长的牛角号响起,从一丛丛帐篷中奔出无数的战士,纷纷骑上战马,随后集合在一起向营外奔驰,转眼间通往部落主帐的道路上就形成了一个由骑士组成的通道。 随着我和我的一百亲卫的到来,这些蒙古骑士变得情绪高昂,口中不断的呼喝这我不明白简单的单词,老丈人塞桑和一群衣着华丽的蒙古贵族这时在通道的另一侧等待着我的到来。这时的塞桑已经完全不同于昨日,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之色,而他身边的贵族们也多是十分高傲。 越看这阵势怎么就越觉得是鸿门宴呢,我心里暗自想道,不过脸上全然没有一丝惧意,而我的一百亲卫更是怡然不惧,昂着他们高傲的头催着战马跟随在我左右。 来到塞桑身前我翻身下马,客气的说道:“岳父大人有老您如此排场迎接我,小婿我真是十分感动,各位王爷大家好!”随着我向众人打招呼,这些人也纷纷打量我,为了这次邀请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不但将从前很少披挂的战甲穿在身上,更是配上了战刀和火枪,挂在腰间的火枪格外引人注目。不同于其他亲卫火枪的枪柄和枪管以精铜铸造,我的火枪是吴能专门用黄金打造的,此时挂在腰间闪闪生辉,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这些蒙古王爷并不晓得火枪的用途,更不知道他的威力,但是上面的黄金就已经让众人知道这是件价值不菲的宝物。 塞桑更是用贪婪的眼神紧盯着不放,假如不是众人在场估计他就要向我索要了,而我的一身盔甲同样让众人侧目,这些都是由朝鲜最好的工匠手工打造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强光。朝鲜山多,水也多,尤其是平壤的大同江和汉城的汉江其水资源十分充沛,放着这么好的动力不用那岂不是傻子,汤若望和高卡乌斯的到来带来了西方的齿轮技术,吴能在我的授意下将这些齿轮放大,通过水车连接在一起,从而制造出了使用水力的冲床,这为冶金以及铸造业带来了一场革命,也从而加速了军工的发展,尤其是盔甲上的很多部件都是靠水力生产的。现在大同江畔到处是林立的水车,已经成了一道风景线了,而汉城因对织布机的改造已成为棉纺织业的中心,并且有不断扩大的趋势,平壤以重工业为主,汉城以轻工业为首的格局初现雏形。 “来来来,贤婿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敖汉部的首领扎木勒、奈曼部的格日、喀尔喀的蒙托还有……”一时之间我哪里记得这么多人,口中只得客气的说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其实我除了老丈人塞桑以外其他的人名字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各个部落的名字到时都装在脑子里,海兰珠没事的时候经常给我讲蒙古各部族的事,尤其是那个奈曼部的格日据说当初曾经想娶他的,所以塞桑在介绍时我特意留意多看了几眼,而格日也用嫉妒的眼神看着我。不就是我娶了海兰珠么,有什么来了不得,就是我不娶海兰珠也不会嫁给你的,看你那样跟个熊瞎子似的,不招人喜欢。再有就是敖汉部的首领扎木勒,据海兰珠讲敖汉部和她所在的喀喇沁部十分交好,尤其是这个扎木勒是草原上的英雄,海兰珠对他很是崇拜,而扎木勒的妻子又是海兰珠的好友,所以我对扎木勒也分外的着意,扎木勒冲我一笑,没再说什么。 和众人见礼完毕,塞桑带着我鱼贯走入大帐,这座大帐被塞桑装饰的富丽堂皇,可是总免不了一些俗气。 “各位,今天我特意邀请了我的女婿朝鲜的摄政王李开阳来参加咱们这个盛会,众位也知道他刚刚在大庆击退大贝勒代善,而袁崇焕这些天接连取得抚顺、广宁、西平、沙岭大捷,使得大金国的主力现在都收缩到盛京附近,皇太极此时身在天山来不及救援,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所以我邀请大家来此共商大事。” 没想到蒙古人的消息如此之快,抚顺、广宁、西平、沙岭大捷这些事我还都不知道,他们却已经得到消息了,估计是他们在女真内部另外有情报来源否则不会如此之快。但是我同样没有想到袁崇焕居然如此厉害,靠着5000精骑居然能拔城夺寨,这也增添了我今天和他们谈判的砝码。估计塞桑并不知道我还没有得到消息,所以才会轻易透露出来,我面上毫无表情,好像这些胜利完全不足道一样。 “是的,我们蒙古人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干什么要对女真人俯首帖耳,从前我们的军力没有他们强大,更是一盘散沙,现在不一样了,皇太极远在天山自顾不暇,代善龟缩盛京不出,此时正是我们漠南蒙古崛起的好时机。”格日吐沫星子飞溅,在那里手舞足蹈,仿佛现在就得到了整个漠南一样,让人鄙视,难怪海兰珠看不上他。其余蒙古王公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的沉思不语,毕竟这事不是一蹴而就,蒙古已经没落不再像成吉思汗时代那样无敌于天下单是女真人的军力就不知道要比他们强盛多少,否则也不会臣服。而此事成败的关键是我,只有朝鲜军队参与,蒙古人才能应对皇太极回军后的疯狂报复,对于背叛者女真人是从不手软的,并仍然不得不考虑女真人血腥的报复。 “格日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可是单以目下我们的军力别说是应负皇太极西征的10万大军,就是盛京城内代善的军队也够我们喝一壶的,并且我们还有很多人在女真的军队里,假如真要和女真人对着干,大家有没有想过他们呢?”扎木勒说的确实是实际问题,蒙古的青壮有很多跟随皇太极西征,更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盛京城内,面对突然的背叛,女真人很有可能采取激烈的手段处死这些人。扎木勒年轻时就曾和虎豹搏斗,被号称蒙古第一勇士,并且他为人古道热肠,获得了蒙古各部落的尊重,尤其是年轻人的崇拜。 “怕什么,我们蒙古的勇士难道还怕这些么,他们是草原的骄子,区区女真人何足挂齿,假如你们不敢我愿意带着我的部族去攻陷盛京,但是话说到头里,盛京被攻陷那里面的蒙古军队可都要归我统领。”说到这里格日桀桀的狂笑,好像盛京已经被他破了一样,格日对扎木勒的人脉总是不满,明里暗里的和他作对,简直就是一对冤家。众人对他这种神态十分鄙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因为各蒙古部落中现在以格日的奈曼部最为强大,人马最多,但是假如真的像格日所说盛京的蒙古军队也归他的话,整个草原上将没有任何部落可以与他为敌了。格日一向心胸狭窄,并且野心勃勃,还自诩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要恢复祖先的光耀等等,让他成气候绝对不是各部落愿意看到的,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喀尔喀的蒙托。 更新少看得不过瘾,请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兽医新作《基因漂移》,绝对吐血放松,欢迎收藏,点击,白看谁不看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六章 赴会(下) 蒙托在这里年龄最长,威信最高,并且他的部落最富有,实力在漠南蒙古中仅次于奈曼部,但此人却是一个老狐狸,说话避重就轻,冲着我说道: “李大人此时兵多将广,手下更是有袁崇焕这样的帅才,攻陷盛京恐怕用不到我们伸手吧,相信李大人的军队一定能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是么,我可不这样认为,李大人若真是有蒙托说的那样神勇那还会被代善困在大庆近月,要不是袁崇焕估计他此时饿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哈哈哈哈!”大帐里回荡着格日放肆的笑声,众人脸色具是大变。 如此当众羞辱我绝对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我不怒反笑:“蒙托王爷说的是,我在大庆确实被代善围困一月之久,这是我李某无能,但是大庆被围一月,我没有让一个士兵饿死,没有杀一匹战马,更没有将百姓驱逐出城,当年格日王爷您被阿齐格困在白岔山,好像是没到第5天就投降了吧,此时又跳出来和女真人作对,殊不知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光是这一点李某就自愧不如了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格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我森然的道,白岔山一役被格日视为奇耻大辱,当时他协同明军攻击女真,结果被阿齐格率领的军队围困了5天,粮草断绝不得不投降,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可是格日心胸狭窄谁也不敢说出来怕得罪他。此时被我揭了旧伤疤,他自然是坐不住了。 “再说一遍又有何妨,你格日妄称蒙古勇士,被不到三千的女真人围困居然无法突破重围,还有什么脸说去攻陷8万大军驻守的盛京。”我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说道,空气里立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格日终于无法忍耐抽出腰间的佩刀就要上前砍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都惊得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格日则是如木雕泥塑一样定在那里,惊愕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见一股青烟从他的皮靴尖上冒出,冉冉升起,而我的身后卫队长王明建轻松的用口吹着短铳,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眼神却一直瞄着格日心脏的部位。分明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一次绝对不是他的鞋尖而是致命的心脏。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时不知所措,短铳的威力他们尚是首次见到,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这么短的距离内王明建能如此迅速的反应,并且如此精准的击中格日的鞋尖而没有伤到他的脚趾,光是这份功夫就叫人十分的赞叹,而短铳的威力更使他们震惊。 格日这时已经心惊胆寒但是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蒙托最是精明这时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是何苦呢,二位都是当世豪杰,都是些玩笑话,何苦要大动干戈呢?快快,回去坐,有事我们慢慢商量。”说着,将格日推回座位,格日有了这个台阶下那还有不知进退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想用眼神将我杀死一样。我轻蔑的一笑,全然不理他,而王明建将短铳在掌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如同西部牛仔一样插回腰间。 这动作当然是喜欢看西部片的我教给他们的,我的亲卫们没有不喜欢这个动作的,都在私下里苦练,王明建是其中的佼佼者,动作干净利落,再次吸引众人的眼球。塞桑就坐在我的身边,刚才格日的举动将他吓了一跳,生怕被我殃及池鱼,躲得远远的,而此时的他添了添嘴唇,小声的对我说道: “乖乖,这东西好厉害,贤婿有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要忘了我啊!” “那是,那是,岳父大人需要,我还有威力更猛的,倒时可以便宜卖给岳父大人。”众人被我们这种翁婿关系弄糊涂了,谁能想到我们居然是这种买卖关系呢,塞桑口中还兀自说好,直叫众人大为惊奇。但是也同样让众人眼馋,谁都知道要是军队配备了这样的武器那么战斗力将会成倍的增长,这种东西可是有市无价,别说是低价,就是高价能买到就不错了。 “众位,还有别的要说的么,要是没有,我先告退了,军中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说着我作势起身要走,塞桑和蒙托连忙起身阻拦。 “李大人,李大人,咱们还没说道正题上呢,你怎么就要走呢!” “是啊,贤婿,给我一个面子,上次我说的提议你还没有好好想呢?” “是么,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实话和大家说说吧,此刻我朝鲜10万大军已经渡过鸭绿江,不日就可抵达盛京,今日的火器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称之为短铳,这样的短铳我的士兵人手一支,试问他代善还能如何抵挡我的大军。大庆一役就是为了牵制代善,否则袁崇焕何以在辽东如此畅快,更没有办法清除盛京外围的八旗。” 为了收到奇效,我不得不夸大我军的实力,幸亏吹牛是我的长项,想都不想就能朗朗上口,5000多支的短铳愣被我说成10万,而大庆被围也说成了战术需要,我是够无耻的了,可是这话也起到了作用。众人一听说10万的部队都拥有这样的短铳不禁眼神中闪现出惊骇的神色,以此威力别说是盛京就是北京也可以顷刻可取,有人不信,有人则用戒备的神色看着我。 “好啊,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开阳你如此年纪已经获得这样的军力,并且拥有如此威力的火器当真让人敬佩,从今而后我敖汉部就是朝鲜的朋友,也是你李开阳的朋友,朋友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来不要客气,哈哈哈!”扎木勒率先表态发言,此人性格豪爽,再加上和海兰珠的关系没让我倍生亲切之感。 “扎木勒大哥说的哪里话,大哥是草原上的英雄谁不知道,有大哥帮我,相信从今而后大草原上在没有我们的敌人了。”我特意加重了“我们”两字的口气,言下之意很简单,说是扎木勒帮我,实际上无疑是表示支持扎木勒称雄草原。 扎木勒还有什么不懂,一直以来他的部落从来不缺少勇士,可是由于地理位置,水草不丰富所以阻碍了部落的发展,落后于奈曼部和喀尔喀部,今日得到我的支持那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好啊,好啊!今后大哥可就跟着你干了!哈哈哈哈!”说着,扎木勒豪爽的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余人多是见风使舵之辈,尤其是蒙托和塞桑,这时纷纷表态愿意支持我,并且表示愿意提供粮草给我并且策反盛京的蒙古军队。唯有格日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他本想利用这次机会召集蒙古各部的,并且利用自己的威势逼各部就犯,尤其是他私下里和蒙托早已谈好,可是眼见着情势急转,蒙托也临阵变节,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飞了,能不来气么,于是趁着众人起身向我示好的功夫悄悄地走出大帐。 注:多尔衮兄弟三人,兄阿齐格、弟多铎,多尔衮排行老二。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 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七章 黄雀在后(上) 就在帐内众人纷纷向我示好的时候,帐外已经人马翻天,格日一出大帐迅速跨上自己的战马,向远处奔驰而去,原来这家伙也不傻早就留了后手,为了逼众人就犯他一早在洮儿河上游的树林里安排了1000的重骑兵,格日就是靠着这些重骑兵在蒙古草原上横行无忌的。 格日的举动早就被王明建看在眼里,随着他溜出营帐,王明建也跟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步出大帐,随后一招手,一个亲卫连忙从远处跑来,王明建在他耳边小声低语,随后一摆手,那亲卫领命而去,他自己转身回到大帐。这一切举动同样落在我的眼中,王明建向我一使眼神,我表示会意,继续和众人寒暄。 1000名身着重甲的骑兵,催动战马的声势绝对不亚于一支5000人的轻骑部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当格日带着他的重骑兵从上游的树林中驰出时就已经引起了骚动,随着重骑兵的临近大地的震颤越发的明显,帐中的诸人无不神色大变,纷纷的赶出营帐。 格日的重骑兵处于下坡,再加上盔甲沉重,所以向上奔驰有些吃力,动作不是很快,即使是这样随着重骑兵的临近,压迫感也在不断增加。 “这个该死的格日,不是约定好了只带护卫随从的么,他却带了重骑兵来!”蒙托咒骂道,不用他说所有人已经明白了格日的野心,问题是如何阻挡这些重骑兵,凡是有战争经验的人都知道等闲的武器是无法对付这些连同人马一起披挂的重骑兵的。然而因为重骑兵的机动性能不强,所以一般是很少有人装备的,就连皇太极的八旗也不过只有数千之数,用来在野战中进行攻坚。格日的重骑兵虽然在草原上很出名,可是真正见过的又没几个,此时乍见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塞桑的部落大多是老弱病残,作为皇太极的老丈人,出兵时他是率先被“照顾”的,部落里的精壮大多都被征用了,所以根本不可能阻挡这些如狼似虎一样的重骑兵。“跑!”很多人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脑子里闪现出逃跑的念头。 扎木勒显现出他作为草原第一勇士的果敢和英武,一声呼哨,他带来的几十名战士已经呼啸着上马,随时准备出击,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招呼来自己的护卫,尽管是这样加在一起也不过500多人,远远不是格日的对手。 格日正是算准了这点,才如此有恃无恐,骑兵到了距离我们500米左右的距离时勒住了战马。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有眼无珠,居然帮着李开阳那汉狗,好,我今天就让你们尝试一下我的手段,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格日的下场。”说着他自己狂妄的大笑,整个旷野中都是他放肆的笑声,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不过你们现在悔改还来的极,否则一会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格日这话让很多墙头草开始动摇,尤其是蒙托,不时的对照敌我双方,显然心里在动摇。 “格日,你这个不讲信义的家伙,有本事你和我单对单的较量,那才叫本事,干吗使用这种阴谋诡计。”扎木勒催马向前,向格日挑战。 “愚蠢的家伙,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能让你的部落强大么,就是因为你的脑袋不开窍,不懂得计谋,傻子才跟你单打独斗,我的骑兵可以将你踏成肉饼。哈哈哈!”格日再次狂妄的大笑并且极尽嘲弄扎木勒。虽然他这话有些不中听但是还是有些道理的,扎木勒为人过于正直了,不懂得阴谋诡计,这样的人很难在乱世称雄的,不说让他变得如同格日卑鄙阴险,但至少应该像我一样狡诈一些,将来我真得好好的熏陶熏陶这位扎木勒大哥,否则他可是难当大任啊,我心里暗暗想到。 扎木勒被格日在众人面前数落,很有些抬不起面子,提起战马就要冲过去,一把被我拉住。 “扎木勒大哥,你这是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几句屁话就让你动怒么!” “是啊,是啊,扎木勒,你没必要为这种人冒险!”塞桑在一旁也劝道,他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他实在是对我没有什么信心,更不相信我的短铳能击破格日的重骑兵的铠甲,所以还是希望把这个蒙古第一勇士留在身边,至少会安全一些,也有人给他挡箭。 扎木勒也不傻,众人这样规劝他也就断了单枪匹马攻上去的念头,但是众人面对格日的1000重骑兵一个个都是愁眉不展。将目光投向我,我轻蔑的一笑,随后向王明建举手示意,王明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大号的炮竹一样的东西举在手里,随后以火石点燃。 “砰!”的一声,一枚类似于现代的大号魔术弹腾空而起,随后在空中炸开,放出一捧巨大的红色烟幕,就是数里之外也能看见。这是我最新研制的信号弹,从前武侠小说看多了,小说里总会有些号炮什么的,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却连一丝踪影也没见到,于是过年的时候一方面是为了哄孩子和老婆们高兴,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作战需要,我带领研究院的学生经过多日研制成功,在除夕的时候好好的演示了一次,搏得了众女的欢笑。这信号弹白天是以烟幕的形势传送信号,晚上则是以闪光法送信息,根据颜色不同分为各种级别和含义。其实道理很简单,铝、铜金属燃烧时会发出不同的颜色,这可是初中的物理和化学常识,至于烟幕那就更简单加入不同的发烟剂就可以了。 随着信号弹的发射,整个战场形势再次发生变化,格日是从上游的树林出发的,经过一个小的山坳向上攻击塞桑的大营,而塞桑扎营的山坡右侧同样有一座小土山,就在这时只见无数的旗帜和战马不知如何冒出来一样出现在土山上,最要命的是还有十数门火炮,虎视眈眈的对准了山坳。 你格日卑鄙狡诈,难道我李开阳就不留后手么,别看我的一百亲卫个个以一当十,但是那也最多干掉1000多人,这用兵么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佟养性早就带了5000的轻骑和火炮尾随在我身后,隐藏在土山背后。刚刚王明建就是派人向佟养性送信让他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这还真是用上了,众人被这戏剧化的变化弄得一时手足无措。 “哦,贤婿,我就知道你不会没有准备的,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格日你这死家伙,这回看你怎么死的!”塞桑此时备受鼓舞,在那里大喊大叫,就是扎木勒也皱起了眉头,看来我这个老丈人人缘可不怎么样。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七章 黄雀在后(下) 格日被两股人马夹在山坳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见着就要被包了饺子,他也是一时枭雄,此时一咬牙当先挥马向我所在的营地杀来,只要突破了我们的防守他就可以突围甚至活捉我要挟我的军队,并经他对自己的1000重骑兵还是很有信心的。 几乎是在他发动攻击的同时,斜对面的山坡上火炮开始发射,十数枚炮弹率先落入敌群,将泥土翻起,同样也将几个重骑兵连人带马抛向空中,一时之间在格日的后队引起了骚乱。到了这种时候格日就是想后退也不成了,面对炮火他惟有催促部队加紧攻击,逃脱火炮的射程。 随着格日重骑兵的前移火炮的射程也在前移,但是射程终归有限而且还有盲角,所以很快的格日就脱离了火炮攻击的范围,率领着他的重骑兵攻上山来。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得到好,蒙古人善射他的骑兵刚进入射程,山坡上的各部卫兵不约而同地开始拉弓引箭,纷纷对准格日的部队发射弓箭。这时也体现了重骑兵的优势,除了极少的箭矢击中头面部以外,其他的如同毛毛雨一样落在重甲上,纷纷被弹开,而马上的重骑兵也开弓反击。蒙古铁骑不愧为天下少有的精兵,一捧箭雨射来立时不少人中箭倒地,这时凸现出我亲卫的作战能力,他们手中都拿着一面精致的盾牌,隔挡射来的羽箭,同时拿起腰间的火枪,30人一排成波浪式的排好阵势,准备迎击敌人。 200米、150米、100米随着距离不断拉近,弓箭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重骑兵纷纷拔出武器大声呼喝着向前冲来。那种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与此同时斜对面佟养性的骑兵也开始发动了攻击,借助地势战马不断加速从后面向格日的重骑兵掩杀过来。 “放!”王明建一声令下,首排的士兵率先将短铳中的铅弹发射出来,随后看也不看的退至后排,第二排的士兵依次补上发射第二轮,再后来是第三排。 随着第一排短铳的发射,敌人的战马首先被惊得扬起前蹄,这时第二排的铅弹迎面而至,有的击中战马的腹部,有的直接击中敌人的战甲。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弓箭无法穿透的厚甲居然被铅弹轻易击穿,而被击中的战马则因负痛失去控制,一下子前排的敌人倒下了一片。第三排短铳趁此机会再次发射,又有不少敌人倒下,以此类推,三排亲卫将手里的两支短铳全部发射干净,前排阵地上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内已经倒下了不少的尸体。这些人有些是被铅弹直接击中要害丧命的,但是更多的是由于坠马而被受惊吓的战马活活踩死的。 三排亲卫发射完铅弹后腾身上马,抽出战刀向敌人迎面攻击,对格日的重骑兵怡然不惧,闪亮的战刀在阳光下发射着森寒的冷气,似乎要报偿敌人的鲜血一样。我手下的这些亲卫已经好久没有经历战阵了,一个个早就憋足了劲,即使是貌似强大的重骑兵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重骑兵的攻击全靠气势,先是受到了火炮的攻击,使得后队混乱打乱了他们进攻的节奏,随后被短铳打得焦头烂额,已经丧失了锐气,这时面对我的亲卫几乎没有优势可言,尤其是他们精铸的战刀,几乎可以劈开一切阻挡他们的障碍物。 面对如此气势恢宏的部队,在胆气上格日的重骑兵已经逊了一筹,在装备上他们更无任何优势可言,别看他的部队都是勇士我的亲卫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汉,个个身手不凡,这时和重骑兵拼杀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因为没有重甲的约束而十分灵活。 劈、挑、砍、划动作虽然简单可是十分奏效,这也是吸取日本人的刀术再加上女真人的战法而归结起来的刀法,简单实用。须知这每个简单动作的背后是上万次的练习和拼杀,所以此时用来得心应手,眨眼间已经有数十人被砍下马。其他蒙古部落的卫士这时也纷纷加入展团,一时战场上混乱不堪。 重骑兵的攻击停顿直接导致了其后队被佟养性衔尾追杀,腹背受敌使得格日叫苦不迭,他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处于不利的局面,更没有想到一向强大的重骑兵会连区区数百人结阵也冲不破。 “撤!”眼见形势不妙,格日也不是傻子,纠集着自己的重骑兵妄图杀出一条血路逃回自己的部落,事情哪有那么便宜,格日不能越过我身前的高地只有撇下还在和我军纠缠的战士,重新向山坳下冲去,希望以此摆脱我军的追击。但是他再次落入火炮攻击的范围,成了炮兵练习的活靶子,不管他催动战马如何躲闪,炮弹总是如影随形的根在他左右,不断有骑士被击落马下。眼见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格日不得不调整方向再次向山头冲上来,完全就是没头的苍蝇一样。 此时我的亲卫已经退回到我的身边,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我,只有在我受到威胁时他们才会出击,这刻随着格日再次撞上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一次他们不再采用结阵战术,而是信马由缰的任凭自己的战马向前冲去,手中提着一双短铳见着人就放,他们三三两两的互相配合,有人放枪有人装弹,有人干脆就是抽刀和敌人厮杀。经历挫折的格日再次被击退,无路可走,合着剩下的败军竟然向火炮阵地所在的小山上攻击,毕竟这里的守军最少。 这可是撞倒枪口上了,火炮部队正为失去和敌人的接触而郁闷,送上门来的大餐他们如何能不要,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倾泻着炮弹,全然不计成本,看的我直心痛,为了剩下的这百八人就这样的耗费炮弹简直就是该罚,等回头我一定要扣炮兵指挥官的军饷,我心里暗暗想到。 战场上的形势此时已经直转而下,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格日此时身边剩下的已经不到百人,四周布满了我的伏兵,无论他冲到哪里,都是被迎头痛击,只有无奈的在山坳中躲闪炮弹,完全是一幅小丑的模样。 站在山坡上的各部落的蒙古贵族这时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目睹诸般战法和火器确实一时间很难接受,尤其是内心中的震撼,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那些开始和格日达成某种协议的人,此时纷纷人人自危。其实我和格日一样来参加这次会议都没安好心,只不过我占了优势,逼得格日不得不出此下策兴兵问罪。倒霉的是他碰到了我,假如我和他换位估计我也会动用武力逼这些贵族就范,那结果又是不同,妙就妙在我现在是以救世主一样的姿态出现的,他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山坳中的格日此时早没有刚才的嚣张了,头盔也掉了下来,披头散发,身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吃力的催动战马躲闪火炮,一发发的炮弹在他身边击起无数的石块,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形越来越迟钝。这时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将他和战马掀了起来,种种的摔在地上,战马头一歪不住的哀鸣,口中喷出鲜血,眼见是不活了。格日吃力的爬了起来,一时昏头转向,眼前天旋地转,此时火炮已经停止了发射,战场上静悄悄的,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这个曾在草原上不可一世的昔日的枭雄。 格日仰头大笑,声音中充满悲凉,随后嘎然而止,重重的摔在地上,再没有一丝声响。春风吹拂着大地,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带着勃勃生机扫过山岭,吹过青草,将格日的笑声也随风带走。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八章 断壁残垣(上) 一场春雨不约而至,淅淅沥沥的下了整天,我站在帐中看着外面的雨景,苍茫中才发现草原是如此的柔美,焕发着无穷的生机,仿佛那场大战没有发生一样,积水从山坡上流下,在山坳里汇成小溪,将血迹冲刷得一丝不见,只有那一座座新坟告诉世人,这里曾经埋葬了近千蒙古士兵。 这场仗其实我不想打,但是又不得不打,打,杀戮生灵;不打不足以立威,何况格日也容不得我不打,若是说放弃那么只会导致北方大乱,甚至威胁我们已经占据的地盘。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打了,并且打胜了,格日的死亡,给这次会盟的蒙古各部敲响了警钟,正所谓兔死狐悲,人人自危,其他小的部落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我,而像敖汉部、喀尔喀部和喀喇沁部这样的大部落则把目光盯向了刚刚覆灭的奈曼部,为了争夺奈曼部的草场以及人口,蒙托和塞桑使尽了浑身的手段。 尤其是蒙托居然要将他仅仅14岁的小女儿嫁给我,当真的可笑,塞桑也不甘示弱,和我大打感情牌,搬出海兰珠来阻止蒙托的企图。联姻是古代寻求政治同盟最好也是最直接的办法,但是此时的我却已经不屑为之了,一方面是家中已经有四个妻子了,再讨老婆且不说能否力不从心,但是感情上也让我无法接受;另一方面,以我的实力也用不着再行这种伎俩。不过也不能便宜了蒙托,并且这是一个接纳蒙古王公贵族的好机会,于是我替阿巴亥答应了将蒙托之女许配给她最小的儿子多铎,算起来那个曾经在努尔哈赤灵前招呼并求我救他母亲的男孩已经也有14岁了吧,不知道他现在被皇太极软禁在哪里。 “先生,你真的决定将格日的奈曼部交给扎木勒么,这样一来他就成了草原上势力最大的部落了?”佟养性送过一杯热茶给我,随着春雨下个不停,空气中还有些寒冷,一杯热茶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老佟,算起来咱们在一起也有3年多了吧!”我没有回答佟养性的问题,而是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佟养性一顿,随后回答道: “是啊先生,有三年了。”他也深有感触,这三年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波澜壮阔,经历了很多人一生都无法经历的事情。 “你说蒙古人、女真人、汉人还有朝鲜人有什么却别么?”我接着问道。 “这个,说不上来,说有区别吧,的确是有,可是真要让我说又说不出来。”佟养性不解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已经四十多岁的他,此刻依旧龙精虎猛,经过多年的练历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了,可是有些问题他还是看不透,不光是他看不透,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懂。刚刚的我还在统领蒙古人将另外一些蒙古人送上死亡之路,也曾率领女真人将自己的同胞驱逐的狼狈不堪,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看待这些问题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会没有自己的想法。 这可能就要涉及到谁是正统的观念了,当一个族群中的一部分占有优势,甚至是绝对优势时,对于族群内的其他分子他们或许有一些优越感或者是支配感,总之他们认为自己所作的才是正确的,弱者必须服从于强者,这是自然的法则,也是大草原上的法则,游牧民族尤其信奉这个。 这或许才是如此多的人愿意跟随我的原因,因为他们一旦和我结成同盟就体会到了这种优越感,在经济和政治上可以谋得诸多的好处。这个小集体从最初的蒙汉联军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包括蒙、汉、女真、朝鲜的大集合,囊括了几乎整个东北亚地区。从地图上看我的势力范围随着漠南蒙古的归顺一下子到达了山海关,除了盛京沈阳及其周边外,涵盖了朝鲜半岛,辽东半岛已经长白山、大兴安岭整个辽阔的疆域。这是我从前几乎没有想到的,也不敢想的,然而随着攻克沈阳成为时间的问题后,这一切变为现实了。 是踌躇满志,还是诚惶诚恐,我说不好,尤其是治下涵盖了这么多的民族,让我有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感觉,深恐一不小心粉身碎骨。我知道各族都能被我拉拢收降那完全是他们出于自身的发展和利益,我就好比是一个火车头带动着他们,一旦有一天这个火车头带不动了,那么各节车厢很有可能出轨。如若真的那样,我所带给天下的,带给华夏民族的就绝对不是灾难那么简单的了。掌握了很多新技术,新知识的这些还不懂得如何控制的人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实在让人难以估计,这时我也体会了历代君王为何有兔死狗烹的想法了,是威胁,危机,潜藏的危机,所以他们才屠戮功臣,为的就是削弱各方势力,将这些危机化解到最小。显然历史证明他们是错的,那样只会将一大批优秀的人才葬送,而直接导致帝国的衰落,或者是后继无人。 至于君主世系制度,那只会将天下变成家天下,成为某一姓氏的天下,在自然经济的生产方式条件下,社会成员间的相互依赖性小,人们自觉结成社会契约来调节人们关系的愿望小,显得比较自私,需要有一个超然的绝对公共权力来调节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中国2000年的皇权专制制度就是先塑造一个超然的绝对公共权力,再由皇权通过严刑峻法来阻止人们之间的争斗。在这种制度下,通过给予皇帝整个社会所能给予最大的享乐、地位和权力来使皇权变得超然,比较公允,再通过对儒学的利用来使人们相信皇权是合理的,同时通过宣扬“灭人欲”的程朱理学来减轻人们对社会资源的占有欲。中国这种极具特色的皇权专制制度在秦灭六国时得以确立,在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时得到巩固。随着南宋“灭人欲”的程朱理学提出及其在元代的完善,在明初通过对其的利用使专制制度达到历史高峰,应该说它基本上能够满足在自然经济条件下调节人们社会关系的要求。 但是一切已经变了,那就是社会生产方式的变化,当主流的社会生产方式从农村自然经济过渡到城市商品经济时,就会对这种皇权专制制度提出变革的要求,使中国跳出王朝更替的怪圈。商品经济的发展使社会生产分工水平提高,人们之间的相互依赖性提高,人们就会产生订立社会契约来调节社会关系的愿望。当社会分工到达一定的程度,参加社会分工的各个博弈方为了使各自的利益最大化,会自发地订立某种社会契约来保证社会分工得以有序进行。 一旦城市商品经济成为主流的社会生产方式,参加社会分工的社会成员就会有结成某种社会契约并主动遵守的愿望,为调节社会关系而塑造的一个超然的公共权力变得可有可无,相反不受制约的皇权为满足自己的私欲反而会不断地侵犯工商利益,建立一种对皇权实行限制的制度或是可完全代替它的公共权力成为历史的必然。所以说,商品经济的高度发展必然使皇权专制制度不可避免的遭到挑战,是使中国走出王朝更替循环怪圈的不二法门。在朝鲜这一切已经在悄然的进行,甚至他已经影响到中国沿海的一些地方,朝鲜目下政治的开明,以及对工商业的鼓励极大的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使社会生产力向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八章 断壁残垣(下) 然而随着整个东北地区即将画入版图,这种趋势很有可能被打破,因为以游牧民族为主的蒙古族、女真族最注重的不是商品,而是土地、牛羊、人口,他们的加入必将带来两种生产关系深刻的矛盾,如何解决这个矛盾才是我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所谓的民族问题,无非是掩盖不同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的遮羞布,说到底是这是两种生产关系的大对决。一方是游牧民族所代表的奴隶制向封建制过渡的社会形态;另一方是以一些汉人为代表的封建制向资本制度过渡的社会形态,历史上游牧民族大获全胜,封建制度得以继续延续,并且变得更完善、坚固,这使得中国社会的近代化转型越来越难,社会转型所要付出的成本越来越大,限制君权的努力越来越难从上层进行。 并且,游牧民族入关以后习惯以奴隶制的思维方式统治比它先进得多的汉族,这使得整个民族的奴性大大增加。这在满清一朝表现得最为明显,在明代东林党人宁可被廷杖至死也要犯颜直谏,而在满清却鲜有有骨气的大臣了。有满清一代,奴性深入中国人的骨髓,至今仍在阻碍着中华民族的进步。 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里全是问号,难不成将这些少数民族全部杀死么,那不可能也不现实,但是同化他们又是如何的难啊,甚至我都有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专制了,好像是在被他们同化。要是我的进步思想能像伟哥那样深入人心就好了,一想到伟哥我头脑里似乎抓到一丝灵光,但是随后又让它逃脱了,一时毫无办法。 佟养性如何晓得我此时内心深处翻江倒海,兀自在那里冥思苦想我提出的问题,并且不断的向我看来。似乎想在我这里找到答案。 “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当下首要的任务是如何尽快攻克沈阳,暂时稳定整个关外。”我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是的,先生说的对。等皇太极的十万大军回援那事情就不好说了,夜长梦多,我们还是早些行动吧。” “好的,等雨一停,大军就开拔,让蒙古诸王公贵族也随行。”我回答道,说实在的到现在我对于这些刚刚和我结盟的盟友还有些信不过,若不带上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被人家从背后抽冷子扎一刀都不知道。 这场春雨并没有让行军变得困难,事实上,经过一冬的土地已经十分干渴,它们如同海绵一样将水分全部吸收,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土壤的芳香,经过这场春雨仿佛一夜间整个草原都焕发了青春一样,彻底的变绿了。行军间隙的时候战马迫不及待的啃食着地上的嫩青,我也欣赏着大草原的美景,看着蜿蜒的队伍,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份自豪感来。 随着队伍的行进不断的有蒙古士兵加入,我要求那些各部落的王公贵族,大的部落出兵1000,小的500,在到达沈阳外围的时候蒙古士兵已经增加到5000余人,这些都是弓马娴熟的蒙古勇士,不需要任何训练就可以投入战斗。 但是战争似乎停止了脚步,面对东北局势的骤然变化,代善采取了极其果断的措施—迁都。 女真人本身就是由各部落组成的,努尔哈赤以他自身的武力和威望夺得了这种部落联盟的指挥权,并且通过八旗制度巩固了自己的权柄,从前松散的部落联盟变得具有组织化和制度化。然而由于我的到来,历史被打乱,皇太极没有时间像历史上那样继续巩固自己的权位,建立他的大清国,因为宁安道,以及北京战役的失败,使得他的威望急落千丈。皇太极不得不依靠远征蒙古来提高自己的威信和扩大统治范围,占有更多的牲畜和人口,这给他带来了好处,但是也有弊端,那就是随着他西征的进程不断加快,距离自己的后方越来越远,以至于最后失去了自己的根本—辽东。这一点不光是他没有想到,就连我也是没有想到的,一切来得太快了,当多尔衮先后说服叶赫、辉发以及乌拉各部后,代善已经敏锐的认识到辽东的形势已经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据城坚守,等待皇太极回兵来援。 然而当蒙古诸部的背叛以及沈阳城内蒙古军队的骚动开始后代善就清楚的意识到沈阳这座刚刚建立5年多的都城已经保不住了。蒙古军队很团结,他们通过最快的途径得知了自己部族的决定,于是如何自保成了他们所要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这些人想到了还在沈阳周边游弋的袁崇焕,自然而然的在得到这位袁督师的首肯和支持后,盛京城内的蒙古军队在我的大军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开始了小规模的叛乱,他们占据了西城和袁崇焕以及关宁铁骑形成了犄角之势,那形势是只等大军到来就能直接入城了。 代善不是傻子,他能在大庆毅然决然的撤兵,也决不差这一次,为了使皇族不至于陷落,代善开始了规模庞大的迁徙。一方面他统军压制西城的蒙古军队以此赢得时间,另一方面他将城内的所有值钱的物件以及粮草搬了一空,带走了所有的牲畜、部族和工匠,他想留给我们一座空城,一座废城。临了还一把火点燃了沈阳,这让袁崇焕有些措手不及,他兵力有限,一方面要派兵追击代善,另一方面还要顾及城内的百姓,那些没有一技之长被充当奴隶的汉人百姓这次再次被充当炮灰,或者是袁崇焕的绊脚石。 春季东北风大,虽然下了场雨,可是仍然干燥,火借风势很快的大火波及了全城,眼见着城内哭喊的百姓袁崇焕如何能不管,于是放弃了追击,率领手下士兵开始了救火救灾工作。 等我率军到达沈阳后,见到的是只剩下瓦砾和遍地哀号难民的沈阳城,城内各处仍不时有黑烟冒起,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而袁崇焕已经须发尽黑,本来就不白的面膛此时被烟熏火燎变得越发的黝黑了。 “哈哈哈!”佟养性看到袁崇焕滑稽的样子率先笑了,余人也不禁莞尔。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么?你们来了正好,我不管了!”袁崇焕这些天差点没累死,此时受到众人嘲笑自然心里不高兴,南蛮脾气发作,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竟然要当众撂挑子。我深知他的脾气,那是吃软不吃硬,必须用来哄的。于是赶紧上前安慰: “袁大人,真是辛苦你了,我来迟了,叫你受累了,你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解了我大庆之围,我还没有谢过你呢,请受我一礼。”说着我深深的一鞠躬,说实在的我可是从心里敬佩袁崇焕,这一点做不得假,袁崇焕也不客气,在他看来我这一礼大有必要,所以坦然的接受了。 随后我继续说道:“袁大人爱民如子,放弃追击敌人的最好时机,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救助百姓,我李开阳十分敬佩,请袁大人再受我一礼。”说着我再次鞠躬,这一次袁崇焕可站不住了,连忙推辞,也全然没有刚才理所当然的样子了。 “哪里,哪里,这是袁某份内的事,怎敢劳李大人你如此见礼呢。”说着连忙给我回礼,这让我对他的气节更加敬佩。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卷 渤海风云 第一章 天雷勾地火动 通往归化的大路崎岖不平,不时有骑士从马车旁飞驰而过,虽然这已经是代善带领女真部落迁都的第六天了,但是情势却越来越不妙。随着各路大军汇聚沈阳,我已经腾出手来派兵追击代善,这里面最着急的莫过于多尔衮了,因为他的弟弟和哥哥还在被囚禁的行列,如果不趁这次机会夺回的话,恐怕终生难见了。对此我也十分焦急,这是阿巴亥的心病,我曾答应让她母子团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定要做到,于是专门配备了袁崇焕的带来的2000骑兵,再加上我的100亲卫,配合多尔衮的部队进行追击。 这些骑兵每个人都配备两匹战马,日夜兼程终于在沈阳被焚的第6天追上了代善的部队,一场激烈的大战不可避免,由于多尔衮救人心切,所以根本就无心恋战,往往是一击不中,立刻远遁,虚虚实实的攻击庞大的迁徙部队。对于这种苍蝇战法,代善也没有办法,惟有加大兵力护送王公贵族和重要人物,以及物资,至于其他的已经顾不上了。 布木布泰坐在车里,随着车厢的颠簸身子不断的左右摇摆,六七天下来,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一刻也不能平静。 从打皇太极宁安道战败后,对她就越发的冷落了,皇太极讨厌一切和我有关系的人,作为我的妻妹,大玉儿自然是第一个遭殃的了,刚刚18岁的她正是如花般的年纪,需要人呵护也需要人疼爱,然而这一切她都没有,随着我在朝鲜的势力越来越大,她的处境也越来越差。有的时候她甚至嫉妒自己的姐姐,嫉妒同样是一奶同胞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她不断怀念自己刚刚出嫁时的无限风光,怀念皇太极对自己的宠爱,然而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就连她身边的人也因为皇太极的态度而不断冷落她。 这种变化最明显的就体现在这次迁都的待遇上,这哪里是迁都,其实就是一次千里逃亡。自己的境遇甚至不如其他的人,要不是自己还和皇太极有这么一个名分,估计此刻也和外面的那些旗民一样要长途跋涉,其实还不如给自己一匹马,让她可以在草原上纵情驰骋,将心中的怨恨一股脑的发泄出去。 “敌兵来了,敌兵来了!”随着外面的呼喝声不断响起,周围混乱异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往几次都被代善带领人马击退,而这一次大玉儿所在的队伍远离代善的中军,可以说属于被抛弃的对象。 “咣当”一声,大玉儿只觉得车身一振,随后就停止了运动,处于本能大玉儿拔出怀中的匕首龟缩在车厢内不敢出去,她虽然没有见到可是听到了太多关于乱军烧杀奸淫的事情,所以这时保持高度警惕,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停在他的车旁。 “将军,这里还有一辆!”外面有人高呼道。“遭了!”大玉儿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匕首。紧接着车帘被一柄锋锐的战刀挑开,刺眼的阳光直接射入车内,让已经习惯了昏暗的大玉儿一时间无法适应,更是紧闭了双眼。 “是你!”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直视着她,大玉儿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车门旁站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很熟悉,但是一时又叫不出名字来。那年轻人长得十分威武英俊,脸上还带着一丝邪气,正是这丝邪气吸引着少女的芳心,让人为之痴迷,而那双眼睛所散发出来的精光,仿佛能将人看穿一样,好在这个年轻人此时十分和气,看着大玉儿迷惑的神色,张嘴笑了,这一笑更将他男性的魅力散发得淋漓尽致。 “布木布泰,我是多尔衮啊!”来人正是多尔衮,这一次他采用多点突击的办法让代善首尾不能相顾,他负责的正是大玉儿这支掉了队的队伍。 “多尔衮!”大玉儿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此时多尔衮早已将战刀收回,但是他没想到大玉儿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时之间一具火热的酮体扑进了怀里,随后是扑鼻的芳香。 多尔衮也不是初哥了,他人长得帅气,再加上身份和地位,哪里还愁没有美女投怀送抱,但是对于女人他一直都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没有当真,然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这个自己应该称为嫂子的人,他一时不知所措,心脏更是狂跳。 大玉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后不好意思地从多尔衮的怀里退出,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皇太极的妻子,可是在离开多尔衮的怀抱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十分留恋,又很失望,多么希望能一直能在他的怀里,大玉儿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安全感了,更没有闻到这股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气息,而这一次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多尔衮也是恋恋不舍,鼻中还满是大玉儿的芳香,心跳也没见减慢。 “你怎么在这里?”多尔衮问了一句他自己说出来都十分后悔的话,这简直就是白问,一听多尔衮这话,大玉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仿佛遇到了亲人,遇到了倾诉的对象一样,把满肚子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泪水直如滔滔江水滚流不息。 面对这一切多尔衮束手无策,女人的眼泪的确是最好的武器,多尔衮不自觉地将双手张开,重新把大玉儿搂入怀里,重归多尔衮怀抱的大玉儿仿佛找到了避风港一样哭得越发不可收拾了。 “将军!找到了阿齐格贝勒和多铎贝勒了。”这时不知道哪个冒失的传令兵打破了多尔衮的软玉在怀,多尔衮不得不将大玉儿扶起,转头道: “是么,在哪,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那传令兵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所以恭敬的回答道: “两位贝勒一切都好,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军医正在给他们检查,一会就能过来了。” “你下去等一会!”狠狠的瞪了那士兵一眼,随后居然有些腼腆的对大玉儿说道: “布木布泰,你先歇息一会,我去看看我的哥哥和弟弟,我,”多尔衮顿了一顿,随后鼓起勇气接着说道:“我一会再来看你!” 说着飞身上马,随着那士兵向前驶去。望着多尔衮远去的英俊的身影,大玉儿痴迷了,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同时她也在做着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决定。 多尔衮终于和阿齐格以及多铎兄弟相聚了,由于心中有牵挂,他没有再继续追赶代善,事实上由于距离沈阳越来越远,而归化指日可待,也不利于继续追击了,在打了几个漂亮的小战役后多尔衮满载而归。 “姐夫!”远远的一看到我,大玉儿就下马跑了上来,毕竟我也算是他的亲人,随后他才注意到我身后他的父亲,但是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就不再理睬了,弄得塞桑十分没趣,大扫面子,看来大玉儿对他父亲将他嫁给皇太极还十分不满。 大玉儿已经不同于我三年多前所见的那个还有些稚嫩青涩的女孩了,虽然经历了不少磨难,可是岁月给了她更多的妩媚和成熟,随着心理和生理的成熟,大玉儿显露出草原女儿独有的风味,身姿矫健,面色红润,至于身材模样已经直追乃姐。 从打大玉儿下马,多尔衮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于是我冲多尔衮暧昧的一笑,弄得他连忙低头不再敢看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大玉儿是多么精明的人啊,哪里会看不到我俩之间的这种眼神交流,事实上她眼神的余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多尔衮,被我这么一弄,她也羞涩起来。 “姐夫!”她撒娇的道,弄得我骨头都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今晚我给你们接风洗尘,也庆祝这次辽沈大捷!”我开心的大笑道,看着这对小儿女我就想笑,历史当真是开了一个大玩笑,一直被历史不断演绎的这段叔嫂之恋看来是无法避免了。我自然不能让妻妹重回皇太极的怀抱,继续她的不幸,或许多尔衮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这正是天雷勾地火动。 由于沈阳被毁,晚宴设在城外的空地上,为了体现我的平易近人和奖赏众人的军功,凡是队长以上级别的军官都允许来参加晚宴,这使得晚宴热闹非凡。 多尔衮的神态早就写在脸上了,尤其是跟随他一路回来的阿齐格和多铎,晚宴上更是不断取笑他,春日的傍晚,风儿虽然有些凉,但是在篝火旁众人都兴奋不已。辽沈一战,代善不攻自破预示着真个辽东已经尽归我手,从而使我达到了历史上皇太极建立清王朝时最初所拥有的疆域。不同的是朝鲜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担任供给粮草的角色了,他拥有强大的海军,以及源源不断地生产着各类军需品,和日用品,创造着大量的产值,并且我们的市场在向海外不断拓展,还有我们拥有了袁崇焕这样的帅才。 “众位,今次我们能取得如此意想不到的佳绩,与一人密不可分,他就是袁崇焕袁大人,借此机会我宣布一项任命,从今以后正式任命他为陆军元帅!”我话音刚落下面很多人响起了掌声,尤其是那些跟随袁崇焕这次在辽东征战的将领,一个个喜形于色,他们是从内心中佩服袁崇焕。还有一些人不过是趁势巴解奉迎罢了,像我老丈人塞桑和蒙托就属于这一类的,当我寻不任命后他们是最先举杯向袁崇焕表示祝贺的,但不管怎么说任命原袁崇焕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 袁崇焕的酒喝了不少,无论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这次是真正的佩服了他,袁崇焕用自己实际的表现证实了自己的实力,也证实了一支新军的威力和军事改革的必要性,从而为他将来前进的道路扫清了障碍。对于我这个伯乐,他心存感激,不时地向我敬酒,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想表达的我已经全部知晓了。现在私地下大家都在讨论,谁的部队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那5000精骑的装备,此时袁崇焕上任,众人纷纷开始巴结他,希望能够优先照顾自己的部队。 袁崇焕也十分高兴,不管怎么样辽东的八旗是被赶出去了,别管将来我是否在这块土地上作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百姓不会再受苦了。曾经在朝鲜亲历的袁崇焕此时坚信这一点,所以对他的任命不再推辞,而是坦然接受。袁崇焕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些读书人的傲气的,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自然是高兴。 多尔衮对袁崇焕的任命有些意见,不过这小子现在已经全然顾不上那些了,此刻他正坐在大玉儿的身边,两人不断的耳语着,不时都能听到大玉儿爽朗娇美的笑声,这让我也很开心。现在这一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就办公开化了,女真和蒙古在这些观念上十分开放,可能是人口少的原因吧,弟取兄嫂也十分常见,大玉儿和多尔衮的事之所以被历史不断演绎,那多半是因为两人身份特殊。而此时皇太极作为我们的敌人,不论从哪方面来讲占有他的妻子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骄傲的事情。 丰盛的夜宴结束,一切开始井然有序的进行,沈阳城被毁,只有重建,可惜了我当初所建的豪宅,据说代善就是从那里率先点火的,好在现在是春天,否则如此多的百姓真是让人难办。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得不考虑粮食的问题。 第二章 赌注(上) 整个盛京沈阳唯一还算完整的就只有当年我建立的杏林书院了,不知道代善是没来得及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使这场大火没有波及书院,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书院并没有建在盛京沈阳城内。 然而此时的杏林书院哪里还有半点书院的样子,到处都挤满了难民,难民们将这里当成了遮风避雨的避难所,一时间人满为患,全然不见当初的读书声以及学生们下课后嬉戏打闹的情景。可以说我的一切事业的开始是从这个杏林书院开始的,而此时物是人非,让我不禁感慨万千。 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可是从古至今中国一直面对的就是土地和人口问题,因为粮食几乎是从来都没有够过,而中国的老百姓也成了要求简单的百姓,不饿肚子成了他们的奢望。看着拥挤在一起的难民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告诉自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沈阳的重建是一项十分浩大的工程,但是清理旧城的遗迹就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有人劝我放弃,还不如寻址新建,但是被我否定了。努尔哈赤是什么样的人,他选定的国都那自然是错不了的,因为努尔哈赤一直把“天时”、“地利”、“人和”的逻辑思维作为他的决策依据。这“地利”就是清史中对沈阳地理位置的评价:沈阳三面环山、四通八达,是块绝佳的军事要地,即所谓的“形胜之地”,而浑河就是“神水”。 努尔哈赤对汉文化同样非常有研究,他知道看风水选宝地必须是“先须观水势,观水之法,凡水之中必有山,故水会即龙尽,水交则龙止,水飞则生气散,水融注则内气聚,此为山水自然之理也。”努尔哈赤当初迅速决策迁都盛京,内心中最大的秘密就是发现了浑河与天柱山结合的盛京宝地,发现了浑河与天柱山的山川形状,发现了相交理气的山之龙脉,水之龙脉。所以当年三月初四,他才那样匆忙地带领八旗大军和家眷迅速迁都盛京:皇宫位置恰好坐落在浑河之龙脉的脊背上。 至于所谓的风水之说,在我看来那应该是针对地理、政治、经济等长远利益综合考量而得出的决断,并冠以风水之说。事实上从现代军事及地理的角度出发,沈阳的位置却是极佳的,正像努尔哈赤曾经说的那样:“沈阳形胜之地,西征明,由都尔鼻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可由清河路以进;且于浑河、苏克苏浒河之上流,伐木顺流下,以之治宫室、为薪,不可胜用也;时而出猎,山近兽多;河中水族,亦可捕而取之。朕筹此熟矣,汝等宁不计及耶!” 尽管这个绝世枭雄已经早就魂归天国了,但是他所作出的决断仍然是我决定重建沈阳的重要依据。更重要的是我身为现代人清楚地知道沈阳周边地下所埋藏的宝藏,这里富含大量的铁矿、煤矿及其他稀有金属,正是建立军事重镇的极佳所在。朝鲜现在虽然富足,可是毕竟资源有限,要应付今后长期而耗费巨大的战争就不得不在沈阳建立庞大的军工生产基地,这是在后世是早就得到验证的。看吧,这又体现出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好处,可惜我地理学的还不是很好,否则早就找到金山银山了,到那时还不是金银满地,呵呵,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已经占上好位置了居然还得陇望蜀。 于是声势浩大的重建工程开始了,并且我将从前沈阳的旧城作为内城,在内城外计划建造规模更庞大的城市群,并且仿照现代进行区域规划,或定出不同职能的生活区以及工业区,对于我的这种大手笔和举动很多人都是不懂,他们如何能明白,这座沈阳城将来会成为人口数十万乃至百万的巨大城市,现在不规划以后就要乱套了。 让这些人更不明白的是我并没有遵照先例在城外修筑城墙,而是以点带面,在各重要的路口修筑类似炮楼一样的哨塔,至于民房,我则在最外围一律采取砖瓦结构,使用平顶设计,房顶上再起一人多高城垛一样的女墙,上面构筑射击孔。自然了我的奇思妙想再次引来众人的惊异,不过时间长了他们也就见怪不怪,我李开阳做事已经早就匪夷所思了,他们只要学会服从就可以。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袁崇焕,现在唯一敢顶撞我的就是他了,袁蛮子的脾气现在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很多人都在背后这样偷偷的叫他,袁崇焕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是不怒反喜,因为他喜欢别人将他的脾气和名字联系在一起,并且他也为自己的脾气而自豪。可不是么,试问除了他谁敢和我叫号啊! “元度,你这简直就是胡闹,有好好的城墙不建,却弄这些稀奇古怪的房屋做什么?你看看,你看看,你还动用了这么多工匠,我的军营怎么办,我的指挥所怎么办?”袁崇焕一上来简直就是质问,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我早就不在意了,袁崇焕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对工作的认真和负责。 “元素息怒,来先喝一杯水,我看你也累了,歇一会咱们再说。”我嬉皮笑脸的说道。 “不累,你得给我一个解释!”袁崇焕完全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脑袋直摇,自从当上了这个元帅,他管的事情是越来越多,这也难怪他还当自己是稣辽总督那会呢,暂时还分不清什么该他管什么不该他管。我也不为意,笑着说道: “请问元素,在你印象中这世上有攻不破的城堡么?” “这……”袁崇焕一时说不出话来,皱起眉头在那里冥思苦想。 “我的袁督师啊!你不用想了,想了也没用,这世间哪有攻不破的堡垒呢?假如有也在这里。”说着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人啊,人的思想才是最难攻破的,所以我们干吗要修筑城墙呢,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是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肯定道,这话让袁崇焕陷入沉思,这种在现代+分流行的军事理念此时在占代恐怕是绝无仅有的,此时被我提出来自然是有此惊世骇俗了。好在这样的嫖窃后人的成果在我以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尽管袁崇焕十分惊愕的看着我,我的脸上也是不红不白的,全然没有因此产生一丝愧疚感。我自己都在奇怪何以现在自己居然如此无耻了,拿来主义成了自我标榜。 我故做高深的看着袁崇焕,只见他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又仿佛想通了什么神色大悦。我趁热打铁的说道:“元素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房舍,就是千军万马它们也能拦住。”听我这么说袁崇焕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也知道像袁崇焕这样的人不用事实是无法认他服输的,凡是这样的人是必须折服的,否则很难让他真心实意的跟着自己。 于是我笑着说道:“元素一定是不信。那好咱们打一个赌,我带五百人负责防守,元素率一千人进攻,以两个时辰为限,若是我输了元素看到吗,我的这金枪就归元素你了,若是元素输了吗……‘ 我不怀好意的看着袁崇焕让他浑身不自在。“呵呵元素你苦是输了,元素须为我劝降祖大寿,我要得到山海关。” “什么!这不公平!”袁崇焕听我这么说直摇头,在朝鲜时间长了他也学会计较衡量了,其实任何人都晓得我提出的这个赌注未免过于占便宜了,一把金抢如何能跟镇守一方的祖大寿相比。 “我猜元素也不会答应,这把金枪不过是一个彩头,我真正要赌的是这沈阳城”说着,我回头指向到处都在忙碌的建筑工地。 “元素要是赢了我,我就将这沈阳城送于元素又如何!假如元素赢了,这沈阳城如何重建全归元素说了算,元素的子孙可以世代沿袭,成为沈阳城主。”我当真是下了血本,一方面是对于我所构筑的立体交叉防御十分有信心,一方面也是为了彻底的折服这个桀骜不驯的袁督师。 “好,就此一言为定!”袁崇焕与我击掌相誓,生怕我再反悔。 ……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章 赌注(下) 我和袁崇焕的赌约定在三天之后,这一天前来观看的包括了各路将领,就连沈阳城的老百姓也来看热闹。谁不知道袁督师袁大人啊,就连努尔哈赤也被他一炮轰伤,最后一命呜呼,在民间袁崇焕的威望可是极高的,尤其是辽东,一提起袁崇焕所有人都是竖大拇哥的。而这时沈阳城的老百姓对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个卖伟哥的李神医,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尽管我目前的成就不俗,可是人们还依然以老眼光看待我。 就是连黑市也开出了1赔8的盘口,很少有人看好我,尤其是这次袁崇焕以5000骑兵千里奔袭更是将他的威望推向了极高。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那些了,我正在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的袁崇焕,为了公平起见,我和袁崇焕所用的士兵均是这次跟随袁崇焕突袭的那5000人当中挑选的,战斗力比较平均,因为只是赌约,所以双方所用的箭矢都没有箭尖,刀枪也都是木质的,以防误伤。 战鼓声声响起,这次是由袁崇焕亲自擂鼓助战,士兵们士气都十分高涨,他们跟随袁崇焕有一阵子了,所以对袁崇焕很有信心,面对并不高的房屋他们架着云梯冲了上来。袁崇焕使用的是传统的攻城方式,双方都无法使用火炮,但是但从攻守双方来说还是守城一方使用火器有更大的优势,所以对于袁崇焕来说他自认为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士兵们还没有冲到屋舍下,屋舍房顶上的女墙中就有无数的箭矢射来,这些箭矢都涂上了颜料,所以凡是中箭者都是十分醒目,必须退出战场。攻城的士兵都有盾牌防护,但是难免也有中箭者,这种“伤亡”是在所难免的,眼见着士兵们搭上屋顶就要冲上去,突然墙壁上上出现了很多小洞,箭矢如同飞蝗一样射出,顿时又不少没有防备的士兵“中箭”,退离战场。如此一来袁崇焕的攻城部队必须面对水平的和高空中的两方面敌人,当他们冒着箭雨冲进屋内的时候,往往是只见到逃逸敌人的背影,再从后门冲出去,见到的确实七拐八拐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顺着小巷追击,总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一把木剑或者木刀,直接宣判追击士兵“死亡”。 像这样的屋舍,总共维持了十数间宽的距离,寻常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逾越,一旦进了“迷宫”想活着走出来就比登天还难。袁崇焕听到手下的报告不得不停止对屋舍内部的攻击,要求士兵压制我的水平火力,将重点转移至房顶。毕竟对方的兵多,在付出不少代价后袁崇焕的士兵攻上了最外围的屋顶,可是他们看到的是另一排女墙。原来每排房舍只有在冲向城外的一面才设有女墙,屋顶上出了这排女墙外空无所有,这让攻城士兵再次暴露在我方第二道防线的直接打击下。毫无遮掩士兵望着比第一道女墙还高的墙垛时都十分无奈,让他们爬上去那只能是将自己送到敌人的刀尖上,可是偏偏在屋顶又无法继续使用云梯,眼睁睁的看着一排排羽箭射来,不断有人退出战场。 见到屋顶上的人踌躇不前,袁崇焕很是气氛,从他的角度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屋顶上发生的事情,于是这些房舍就好像吞噬生命的魔鬼一样将袁崇焕第一波的攻击部队静悄悄的吃掉了,不到一个时辰,袁崇焕损失士兵近500人。 为了一睹究竟,袁崇焕跟随第二波部队冲上了屋顶,当他亲眼见到了实际情况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几乎是无声无响的就被干掉了。 “云梯,云梯,把云梯搬上来!”袁崇焕冒着对面女墙后箭手的攻击下令道,果然士兵将云梯费力的搬了上来,好不容易攻克第二道女墙,可是再翻阅过去居然还有,袁崇焕无法想象这后面还有多少,但是一清点人数已经不到300了。下去,下去,袁崇焕看到了各房舍之间的空隙,也许这是一条进入内城的通道,于是率领士兵滑下墙,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走要么受到敌人的反击,要么就是走到死胡同,不肖两个时辰,袁崇焕身边已经所剩无几。 “怎么样啊,元素,我的这个防御工事还是修筑的不错吧?”袁崇焕正带着人在小胡同里乱转,却突然听见我的声音,抬头一看我蹲在塔斜上方的一个房檐上,笑嘻嘻的对他说话。 “这不算,这不算!你总不能整个城外都这样修筑吧,那百姓如何进城!”袁崇焕觉得自己输得冤枉,连忙给自己辩解,试图找到我的弊端。 “这个么,好办,如此房舍宽足有数百米,我于城门两旁尽建如此房舍,另设城门5道,每道均有精兵把守,量元素兄也无法攻进来。我得意的说道,这还是没有使用热兵器呢,如若使用热兵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这种防御体系所起到的作用更大。 袁崇焕倒是没有想这些!这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不肯认输,“我还没有使用火炮呢,要是有了火炮还不把这些房舍都轰塌了!” 听到这里我哈哈大笑:“我的袁督师啊,你就认输吧,你真以为几门大炮能把这些工事彻底摧毁么,就算你摧毁了第一道,还有第二道,可是你的火炮不用动么,要不如何达到射程。第一条防线被摧毁,我看你的火炮还怎么打。 我说的正是,在瓦砾中火炮根本就使寸步难行。不论你使用什么武器想要攻破这么大的纵深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这些民屋不但战时可以充当城墙,闲时也可以当作军营,当真是一举两用,要知道这可是我仿照后世的地雷战想起来的新方法,可以藏兵于民,别看不起眼杀伤力还是满大的,军民两用当真是十分划算。 在众目睽睽下,袁崇焕不得不认输,答应我说服祖大寿何可刚归降,但是他自己也很难保证两人是否有意归降,毕竟明朝给他俩的官可是很大的。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章 新城(上) 这是一座自由之城,这是一座光明之城,这是一座希望之城,这同时也是一座浴火重生的城。此前,辽设五京,没有沈阳;金设五京,也没有沈阳,元朝东北行政中心在辽阳;明朝辽东军政中心,先在广宁,后在辽阳,沈阳这座城市建于努尔哈赤毁于他的儿子代善,此时又从我的手里重建。 假如这时你站在天柱山峰顶,你会发现在原来盛京沈阳的旧址上仿佛如雨后春笋一样一座新城出现了,这座新城虽然还叫沈阳,可是百姓们给他起了一个别名—自由城。 是的,自由城。因为城内的百姓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奴隶,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他们拥有自己土地,拥有自己的房屋,同样也拥有自己的尊严,做人的尊严。 这是我的新的施政纲领,真真正正的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不同于关内严重的土地兼并,此时的关外到处都是无主的土地,这样我不会出动大地主阶级的利益,可以极大的满足农民对土地的需要。随着昔日的汉人包衣被解放出来,为了获得年末的粮食丰收,我动员所有军民一起开垦辽河流域的土地,大修水利,城里是工匠带领下的大兴土木,城外则是农民带领下的开荒垦田。 这里我要感谢代善,由于他走的十分匆忙,根本来不及掳走所有的汉民,事实上他也无法掳走这些汉民。辽东的汉民现在已经有百万之多,百万啊,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是丰富的人力资源。代善无法带走的还有各种生产器具,虽然辽东的开发也是刚刚开始,可是毕竟它不像北大荒,需要我给移民们发放一切生活必需品以及生产工具。辽东不用,这里的百姓需要的是自由,仅仅是自由而以。 自1623年由于执行女真和汉人合户后产生的女真、汉之间的一系列冲突使得民族矛盾不断尖锐,为了控制矛盾升级努尔哈赤不得不规定汉人不得持兵器;而女真人则无论是不是八旗兵丁,都要随身携带兵器。然而正是这种旨在阻止汉人反抗的歧视政策,直接导致了1625年汉人大叛乱,这年秋,许多女真兵民被杀,据说还有汉人派人向附近的明军求援,希望重返明朝。对此努尔哈赤采取了严厉措施,他认为汉族平民只是在一班明朝秀才的哄骗下才误入歧途的,遂令满族官吏进行彻底调查,清洗各村带头闹事的秀才。究竟有多少秀才被杀,不得而知。 这使得整个辽东几乎处于一种文化真空,而汉族百姓也处于一种绝对的恐怖控制下,毫无人身自由,第二年,努尔哈赤将大量辽东汉人收归自己帐下,每13户编为一庄。辽东的彻底改旗易帜使得所有的汉族百姓看到了希望,我只不过在这个适当的时机作了一件适当的事。 为了缓解以至于最终消灭民族矛盾,我开始了分区治理,将大片的山地和丘陵以及草场分配给女真人和蒙古人,并向他们提供粮食和各种生活必需品,他们将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继续在东北生活,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人口比例悬殊而遭到万里皇帝时的待遇。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草原上驰骋,并且用自己的牛羊换取鲜艳的布匹和丝绸,也可以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他们中的勇士被收编到我的部队,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将成为整个大地上最优秀的骑兵,他们的战马将跨过西伯利亚平原,帕米尔高原到达更远的地方,追寻男人的骄傲,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望。当然了他们当中假如有人愿意留在城市,有人愿意经商,我将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鼓励他们和汉人公平交易,保证交易双方的公平和公正,任何违反交易原则的人都将受到我一视同仁严格的惩罚。 而对于汉人,他们也将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在这里,在东北在沈阳他们将获得新的生活,不用担心被盘剥,更不用担心自己一年辛苦所得被人侵占,更不用担心受人欺凌,我治下的子民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谁有钱有势而受到袒护。他们的子女将受到练好的教育,他们的财产不容任何人侵犯。 正是有了这些措施出台以后,百姓才真正的能获得自由,衷心的极其热诚的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 在和袁崇焕的赌约兑现后我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袁崇焕,赌约一战让袁崇焕对我刮目相看,虽然这次我沾了些便宜,袁崇焕没有充分的准备,但是对于我的新战法和防御措施他还是很欣赏的,并且回去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就行了大量的改良。 少了这个后顾之忧后,我全身心的投入到辽东的土地改革和重建工作中,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最主要的还是缺银子缺粮食。为此我不得不向邓家为首的艰难财阀求助,邓希贤第一个从朝鲜过来帮我打理日常事物,他果然是理财的好手,粮食的调配划拨,银钱的支付都弄得井井有条,最主要的是随着邓家为首的江南财阀入住辽东,这块昔日的不毛之地此时焕发了勃勃生机。 大量的商人直接由登州坐船抵达辽东半岛将各种货物运到这里贩卖,我也趁此机会和邓希贤合作,兑现在朝鲜发行的土地债卷以及发行新的建设债卷。 土地债卷的兑现极大的增强了政府的信誉,有利于建设债卷的发行,而债卷的兑现又吸引了朝鲜大批的移民跋山涉水来开垦这块有待开发的处女地。此时朝鲜民间有很多闲散资金,发行债卷无疑是最好的收集这些资金的好办法,募集来的资金又重新借贷给辽东的汉民,让他们用来恢复生产,并且规定以土地所产的形式分多年偿还借贷。由于辽东地广人稀所以汉民所分发的土地往往是每户十数顷,加上辽东地力肥厚,少旱涝灾害,年末的丰收是可以预计的。所以农民用来偿还政府的农产品将会大大低于市场价格,以此来充实府库,给养军队将会大大的节约成本,所以是件一本万利的好事。 如今在朝鲜通往辽东的主要道路上经常会看到川流不息的商旅,朝鲜成为了一个大的来料加工厂,他将江南的蚕丝和棉花经过加工制成丝绸和布匹销售到日本以及辽东,再从辽东收购皮草、人参、东珠等土特产直接贩运到江南及海外。这种商业活动直接促进了商业的发展,也活跃了沈阳的市场。 其实从努尔哈赤迁都沈阳后,就间接的促进了辽河地域的经济开发。他注重采猎经济,发明了人参煮晒法,使部民获得厚利,“满洲民殷国富”。他关注采炼业,万历二十七年,建州“始炒铁,开金、银矿”,开始较大规模地采矿、冶炼。他尤为重视手工业生产,包括军器、造船、纺织、制瓷、煮盐、冶铸、火药等。明朝也称其“制造什物,极其精工”。努尔哈赤对进入女真地区的工匠“欣然接待,厚给杂物,牛马亦给”。他曾说,有人以为东珠、金银为宝,那是什么宝呢!天寒时能穿吗?饥饿时能吃吗?……收养能制造出国人所制造不出物品的工匠,才是真正之宝。 正是他这样的前期工作,才给辽河地区的开发奠定了一个好的基础,很多矿山以经探明,省了我不少的事,皇太极丢失辽东这个女真人立足的根本,实在是会让他老子女儿哈赤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骂他的。 这时的皇太极也不得不在蒙古高原上艰苦的进行二次创业,辽河的经验和基础也给了他不少借鉴,据说他在河套平原发展的很快,因为彻底的摆脱了我的纠缠和威胁,并且得到了蒙古人的支持,他做的也算是有声有色,从某种角度讲他这是因祸得福了。然而崇祯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皇太极在河套安家,当然是缺什么都到关内去索取了,漫长的边境线,匮乏的兵力,年久失修的城墙,根本就无法阻挡八旗,太原、大同等地先后多次被洗劫。 ……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章 新城(下) 经过三个多月的紧张建设,一座新的沈阳城拔地而起,房屋井然有序,将沈阳分成各区,西区是通往外界的重要通道,主要驻扎军队,我的平房式防守也在这里的得到了最深刻的体现,错落有致军营几乎都是按照袁崇焕改良我的理念后构建的,这里仅驻军就可以达到十万之数,构成了沈阳最坚实的堡垒,整个营房区宽度超过数百米,长度绵延数里。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营房都密密麻麻的紧挨在一起,百米的宽度中间有一条数十米宽隔离带将营区分为东区和西区,西区用来驻军防守,而东区则是主要用来贮备军用物资,并且作为战略纵深以备不时之需。 沈阳的北区直接面对辽阳、鞍山、本溪等重要的能源基地,煤炭和钢铁陆陆续续的从这些地方运抵沈阳没,作为沈阳的重工业区,这里将陆续建立一系列的军工厂;而东区作为商业区,将主要提供不同类型的服务;南区才是居民区,沈阳城内的大部分居民将在这里居住。新城不但进行了职能上的规划,也进行了排水排污设施的尝试,各种明渠和暗渠在城内纵横交错,如此一来将避免大规模聚居所带来的瘟疫和疾病的威胁,改善居民的生活环境,加强基础卫生设施的建设,如上下水道的改进,并且重视对垃圾的处理,加上普遍进行杀虫和消毒,使鼠疫这样严重危害人类生命的传染疾病能得到有效的控制。 最后是城市的中心,也就是从前的旧城,这里还没有进行清理,但是已经有无数人在进行设想,他们将这里当作是皇城,将这里当作是统治的中心,然而在我心里早已经给这块地注明了新的含义,教育区和行政区。我将会像平壤大学一样在这里建立整个中国北方最大的学校,同时也将政府的职能部门迁入这里让他们有机的结合。 我不得不感谢努尔哈赤,因为他数年前的杀戮为我扫清了道路,由于整个东北文化的贫乏。使这里成了一片空白,文化沙漠,很容易让百姓接受我的“实用主义学说”,更能让他们接受科学以及科学所带来的种种变革,这也是我刚刚才想到,归结我这些年所作的大概也只能概括成这样了,想来少了读书人的聒噪,百姓会更容易接受吧。 …… 我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今天我心情出奇的好,所以决定从军营里走出来体察一下民情。整个城市还显得有些空旷,可以说这时的沈阳除了西城的军营外各处更像是一个大的由数十个小村镇联合起来的群落,人们总是聚居而住,至于那些空地相信会由后来的移民填补。 “这位客官,您是刚到咱们沈阳吧!”那开茶肆的老者客气的冲我问道,这时我才注意到,刚刚还挺热闹的茶肆此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王明建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手插在怀里十分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是啊!我是做皮货生意的。”我回答道。 “那您来的可不是时候,这时的皮货都是去年的旧货了,好货色要到冬天才有,不过您可以试试老山参,这些山参都经过煮晒不怕日久,据说在关内很好卖!其实您不用出关直接贩到朝鲜或许获利回更多,而且一路上还安全。”那老者用抹布擦拭着桌子,边擦边说道,好像是很有经验。 “谢谢了,老丈,这么好的生意您怎么不做啊!”我笑着说道,他说的贩到朝鲜我自然知道,随着辽东的畅通我开始从这里收购山参到朝鲜加工,因为山参是伟哥的重要成分之一。 “我老了,好不容易盼上了好日子,只想守着这个茶肆,哪里也不想动了。”老者回答道。 “哦,是么,您老高寿啊!”我继续问道。 “五十四了!”那老者摆着手指道,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样,显然是经历了不少风霜。 老者十分健谈,趁着这阵子没人天南地北的和我聊了起来,从他的精神状态上腭哦很难相信这个老人先后的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又把唯一小儿子送进了军营。 “老丈,你就不怕小儿子也战死沙场么?”我不解的问道。 “怕,怎么不怕,可是越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从前他们到处拉丁,我的两个儿子就是这样被拉走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么,你一定是不知道李大人颁布了诏令,凡是在战场上战死的都会给家属抚恤,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凡是参军的人退役后都会得到五顷的土地以及十两银子。若是有机会被送到军校那将来做个将军也是有可能的。”说着老者笑了起来,老脸上绽开的笑容让很多人都受到他的感染。 “不一样,不一样的,你比看李大人是卖春要出身的,可是说话可是一言九鼎,老百姓都说他是天上的太白金星下凡,而咱们袁督师就是武曲星下凡,你是不知道春天的时候李大人和袁督师在城外,就是西城还打了一架呢,呵呵,不是真打是假打。结果你猜怎么的李大人大获全胜,未损一兵一卒,你说他厉不厉害,不是太白金星下凡又是什么。就说咱那西城吧,估计就是皇太极将他的家底都带来估计也是有进无出,你说我老汉还怕什么。有这样的将军和元帅,我儿子肯定没事,说不准还能当个什么官呢,何苦让他在家里窝着,还不如跟着袁督师出去打仗,就是死也是死得其所,可比他两个哥哥强。” 老汉说个没完,我笑着示意王明建给完茶钱,随后我们两步出茶肆。 时间步入7月,骄阳似火,但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他们现在虽然勉强温饱,但是日子过的很充实,这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所有从我面前走过的人都是那样的充满自信和希望,他们脚步坚实而有力,他们的眼神宽容而坚毅。在沈阳乃至在东北正在形成一个新的族群,这个族群不是以血缘关系来划分的,而是以地域划分的,按照现在的说法或许应该叫做东北人吧。 正是这些东北人,他们的祖先大多来自中国的北方,他们豪爽但同时他们野蛮,他们热心但是同时粗鲁不文,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他们前所未有的获得了做人的尊严和自由。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人将沈阳称作是自由城,在这里只要你付出劳动就不怕派挨饿,更不用担心受冻受欺。 看到这番情景我心里也十分自豪,这一切都和自己的努力离不开,虽然这个过程曲折而漫长但是我充满了信心,是的打造一座真正的自由之城,相信再过几年,沈阳一定会更加繁荣。 “先生,我们还去哪里!”王明建跟着我问道。 “去书院,走咱们去书院看看!”我兴致极高一点也不觉得疲劳,带头在前面走。 还没有到书院,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这些稚嫩的声音都出自一些孩子之口,教育的重要性作为现代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在沈阳建城的过程中我最先做的就是将杏林书院的“住客”请了出去,转而在全城招募适龄儿童进入书院读书,这些孩子还无法承担沉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一切都是免费的,书院管吃住,所以百姓很乐于将孩子送来。这样既能让家里出一个读书人,又能减少自己的负担,所以父母们都十分乐意让孩子上学。 虽然这笔消耗不少,但是我更看重的是长期效应,我将会把我的理念和思维方式传授给这些年轻的孩童,5年或者10年以后他们将成为社会的主流,因为东北的文化空白很容易使我的“实用主义”思想树立统治地位。当然了除了实用以外,我还要教他们尊重科学,学习科学,不断的进取,勇于探索,这些看起来曾经是空洞的口号,此时在我脑中不断的闪现,并且变得那样的切实可行。 轻轻的走进一扇窗外,我注视着里面的孩童,这一班大多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贫穷和困苦让他们过早的涉世,然而脸上还保留着几分稚嫩,他们是那样的用心读书,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自己脑中一样。 随着钟声的响起一群群孩子从明亮的教室里欢呼着跑了出来,他们嬉戏打闹,仿佛把我也带回了儿时……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章 洪承畴 辽东的局势的变化使得整个历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假如从前我还能找到轨迹摸到脉络的话,现在我对未来已经是一无所知了。 对于皇太极来说正所谓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高,放弃辽东使他丢失了大量的军民,丢失了祖宗之地,这让他的威望和权利都受到了挑战,然而这也让他彻底摆脱了两面受敌的难堪境遇。 以往女真要入关必须经过山海关,绕道而行将会被切断后路,并且他还要受到朝鲜从后方的威胁,我就像一只饿狼一样时刻窥伺着皇太极的后院,几次征伐朝鲜和明朝的失败就在于此,辽东不但在陆上和朝鲜接壤,海上更是能让朝鲜畅通无阻,肆无忌惮,面对多方面的威胁,皇太极实在是疲惫不堪。而此刻他占据了河套平原,背后有广阔的纵深,并且和明朝有着漫长的边境线,这里的长城年久失修,守军严重不足,几乎是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攻击的突破点。还有一点就是陕西爆发的农民起义,大量牵制了明军,这让皇太极的女真在边境上出入无人之境,遭遇的抵抗微乎其微。 当然了皇太极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为了笼络和安抚蒙古王公贵族的人心,他先后取了四个蒙古老婆。皇后博尔济吉特氏他更是占了便宜,毕竟那时大玉儿只有14岁,而皇太极已经34岁了,简直就是残害幼女,不过好在多尔衮这时给他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这也使得皇太极没有那么得意了,在我看来为了政治需要,皇太极简直就是牺牲色相,征服林丹汗后,为了收复他的部众,皇太极不惜娶林丹汗的囊囊福晋那木钟为妃,以此笼络她的父亲蒙古阿霸垓郡王额齐格诺颜。随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娶了巴特马-璪,这个原是林丹汗的窦土门福晋,只因为林丹汗死后,她携部众降金,这个女人在蒙古可是很有势力的,他的儿子额哲在林丹汗死后成为顺位继承人,林丹汗的余部大多归他统辖。这还不够皇太极皇太极为了联络蒙古,还以以次女下嫁额哲,命济尔哈朗娶林丹汗遗孀苏泰太后为福晋,长子豪格及二兄代善、七兄阿巴泰分别同察哈尔、准噶尔等部联姻,从而构成错综复杂的姻盟,以此来稳定漠南蒙古残部以及游牧于伊犁、额尔齐斯、塔尔巴哈台等地的西瓦剌蒙古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等漠西蒙古四部。 在构建完成这个复杂的关系网后,皇太极在归化开始筑城,并且宣布建立大清国,皇太极被奉为皇帝尊号。努尔哈赤、皇太极相继称汗,是沿袭蒙古称号,皇帝则是汉族传统的最高称号,改号皇帝意味着高居蒙古诸汗之上,并且意味着与明朝皇帝并立,不再是边族之国。同时皇太极又宣布废除女真,立年号为崇德。 热热闹闹的登基大典后,皇太极开始了新的一轮对中原的劫掠,正所谓未雨绸缪,为了能顺利过冬并且搜集汉人工匠,皇太极分遣额哲、济尔哈朗、豪格、孔有德四部率满蒙联军越过长城进袭大同、宁夏、榆林、兰州各地,掳掠人口及粮食。 “又是这些,又是这些。”紫禁城里崇祯皇帝暴跳如雷,将桌案上的奏章全都摔在地上,大殿里的群臣一个个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辽东的女真的败退曾让崇祯颇为高兴了一阵子,虽然这时各地的起义不断,但是在崇祯看来这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本不足虑,加以时日这些刁民一定会被镇压的,他那时颇有一种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意思,甚至有人出主意趁火打劫越过长城去袭击皇太极。要不是无法抽调兵力,崇祯皇帝大有可能来一个落井下石,然而谁能想到皇太极就像蟑螂一样长命,失去辽东不但没有削弱他的军力反而使整个黄河流域都暴露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最让人气恼的是皇太极居然称帝,皇帝是谁都能当的么,他皇太极称帝那意思不就是要赶自己下台么,崇祯叫嚷着要发兵讨伐皇太极。就在所有大臣都在为出粮出饷出兵而互相扯皮推诿的时候,大同、榆林等地的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到了紫禁城,这能够不让崇祯恼火么。 “说呀,你们倒是说话啊,这时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成了哑巴了?”崇祯声嘶力竭的质问道。自从袁崇焕在辽东出现的消息传入京城后,崇祯的脾气越发的暴躁了,这也难怪,就如同被打了一巴掌,你不是说袁崇焕和皇太极勾结么。这倒好,弄了半天是和我李开阳混在一起,可笑当初崇祯皇帝还兴冲冲的将袁崇焕的“尸体”交给我,摆明了是被我戏耍了,他做皇帝的还有什么面子。 更重要的是现在北京城的老百姓都清楚了袁督师是清白的,一方面他们为袁崇焕“收复”失地而高兴,另一方面他们也为崇祯皇帝自毁长城而愤恨,这些老百姓当真是健忘,当初是谁在城头上诋毁袁崇焕,还向他的部队扔石头,是谁为袁崇焕的自杀而拍手叫好,并且嚷嚷着鞭尸。一转眼他们又开始维护起这个袁督师了,真是当真的可笑,也是极大的讽刺。 众臣一个个战战兢兢,崇祯皇帝自登基继位以来就越发的显得多疑而刻薄了,他不但将当初那些为袁崇焕叫屈的钱龙锡、成基命等人下牢的下牢,发配的发配,还将吏部、兵部的官员换了个遍。 “皇上,依微臣看,这时我们应该派一个使节去辽东招降袁崇焕和李开阳,毕竟朝鲜还是向我们称臣的,而袁崇焕一向衷心有佳,正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出兵对付皇太极,它既然能将女真人赶出辽东,想来……”还没等新上任的吏部尚书谢升说完,崇祯已经忍不住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他大声地怒吼着,完全失去了一个王者的风范。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谢大人也是为了朝廷,袁崇焕逆臣贼子死不足惜,可是他手里的兵力确实诱人,谢大人这也是为了借刀杀人。”内阁首辅温体仁连忙替谢升辩解道,这谢升正是他推荐的南京吏部尚书,刚刚从南京调回,对朝廷的形势还不了解,尤其是崇祯的脾气,他为了积极表现结果触怒了龙威。 温体仁为了这个职位可是收了谢升不少银子,自然是不能看到他刚上任就被崇祯撤掉,所以连忙上来打圆场。 “是的,是的,皇上,臣这是借刀杀人之计!”谢升早就被吓得半死,这时见温体仁给自己说情连忙顺着杆爬。 “借刀杀人,借刀杀人!”崇祯仿佛是被提醒了一样,嘴里反复重复着这四个字。 “是啊,借刀杀人,皇上您想一想啊,袁崇焕能有今天还不是皇太极所害,否则袁崇焕也不会如此着力为李开阳卖命,另外袁崇焕此人十分重名利,只有您给他个称号什么的,或者说为他平冤昭雪,想来袁崇焕自然十分乐意对付皇太极。”温体仁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出言阻止的是文震孟,他是宋朝爱国将领文天祥和明代画家文征明的后代,曾任礼部考官刚刚入阁办事。 “皇上正所谓覆水难收,且不论袁崇焕是否遵照昭命去攻打皇太极,但是他已经效力于李开阳,仅此一项就不可,试问袁崇焕以不是我大明的臣子了,我大明何以能命令他,就算他做到了,我们又如何兑现承诺,平冤昭雪,平的是什么冤昭的是什么雪,若不兑现那岂不失信,所以此计万万不可。这实在是陷皇上您于不义啊!” 在文震孟眼里忠臣就该像他祖宗文天祥一样,誓死不屈,即使是被冤枉了也不能变节,一旦变节那就为人不齿。他说的也正对了崇祯的胃口,崇祯是什么人,那是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过错的,并且将所有的原因都推给大臣,可笑的是就是这些被他成为蠢材,无用的大臣后来帮助女真人占领了江南,并且稳固了政局,同样的人所起的作用却完全不同。 “皇上,臣保举一人或许可以解大同、榆林之围!”说话的正是周延儒,他一直受温体仁的排挤,此时正是攻击敌手的好机会。 “周爱卿请讲。”,温体仁因西部地区发生叛乱而近来有所失宠,崇祯又开始重新倚重这个老臣了。 “臣所推荐的是延绥巡抚洪承畴,此人少时就学习用功,博览群书,其叔父洪启胤曾在洪承畴的一篇文中批下“家驹千里,国石万钧”的评语。此人万历四十三年,升陕西督道参议。 去年王左挂、苗美率兵进攻韩城,当时陕西总督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令洪承畴领兵出战,结果洪承畴斩杀敌兵三百人,解了韩城之围,威名大振被受为延绥巡抚。” 说是简短,可是周延儒还是详细的介绍了洪承畴的情况,从他的介绍中崇祯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个比袁崇焕更加恭顺,更加忠心更有潜质的将领。 “周爱卿,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洪承畴可是很能杀人的,朕令三边总督杨鹤“剿抚兼施、以抚为主”。可他却只剿不抚,而且不仅剿匪,且并“杀降”!据说被其杀掉的投降“贼军”多达数万,可是这样!” 经周延儒一提醒,崇祯也想起了这个“杀降”巡抚,要说勤奋他还是很勤奋的,各地的奏章不管对还是不对他都及时批复,对于一些将领他也耳闻能详,崇祯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疑心重,不能知人善任。 “是他,是他,就是他,难得皇上还记得他,这可不怪洪承畴,那些逆匪十分狡诈一旦形势不利就诈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再反,洪承畴这样做也是为了永诀后患。”周延儒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正是因为洪承畴杀降并且手段残酷,才使得他在在每本历史书上都成了“反动人物”。其实如果读过明末“贼军”史就不难发现,李自成、张献忠曾多次诈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再反。明朝多次对“贼军”剿而不死,就是因为这种诈降,由此可见,洪承畴在这方面还是颇有先见之明的。 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马上就将洪承畴的身价抬高了,由于三边总督杨鹤剿匪不力,并且无法阻止皇太极入侵被崇祯果断的下狱治罪了,取而代之的是洪承畴继任陕西三边总督,负责剿匪及抵御八旗。 洪承畴上任的消息没用多久就传到了沈阳,为此我大为上火,应该说洪承畴是个少有的能臣,其个人才具在明末清初是绝对的上等,可惜,在气节方面此人比较差劲,以致让人痛骂至今。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上火,这样有才能又没气节的人若是落在皇太极手里我不是要吃大亏么。 须知在历史上洪承畴靠剿灭农民起义起家,他曾多次绞杀农民起义,手法很老辣,他统领的军队被称作“洪兵”,崇祯十一年,他在潼关南原设伏,大破李自成,使得李自成仅率百余人逃入商洛山中。到后来他在锦州被俘,投降了皇太极,皇太极死后,多尔衮很看重洪承畴,特别是他积极主张立刻入关,痛剿李自成,并先后为清军入关后出谋划策,清军入关后,洪承畴的建议被作为上谕公开通令内外。洪承畴还利用自己的感召力,把门生故旧都网罗到新政权的旗下。 洪承畴是对清朝“贡献”最大的两个汉人之一,彻底为清军全面扫平云贵奠定坚厚基础。清朝如果没有洪承畴的谋划,那是很难消灭李定国的,洪承畴也是最早提出清军入关后首要任务就是剿灭农民军,其后,他本人为此不遗余力。老洪还针对顺治只信喇嘛,不信孔孟,提出尖锐的意见,为满汉地主阶级的全面合流打下基础,可以说洪承畴在清朝的开国功劳可以说除了多尔衮以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试问这样的人我能让他留在世上,并且为皇太极所用么!不行,我必须要搞掉他,除非为我所用,否则他必须得死。不论是落在崇祯还是皇太极手里对我都是大大的不妙。 袁崇焕并不晓得我为何对洪承畴如此紧张,在他眼里洪承畴还嫩着呢,和自己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尤其是他的手法令袁崇焕十分不齿。 “元度,一个小小的延绥巡抚如何令你如此着紧,我看你还是注意注意毛文龙的动向吧!这家伙自从我们占领辽东以后就音信皆无,他的部下孔有德都做到了都元帅,可为何唯独不见他的消息,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看来袁崇焕对于毛文龙还是耿耿于怀,当年还没等他杀毛文龙,就因为我在海上大败毛氏水军而逼得他投降皇太极,这个过节袁崇焕显然是没忘,这是他不失时机的提醒我,在他眼里这个毛文龙的危害远比那个什么洪承畴要大的多。 当然了袁崇焕也不是没有必要的担心,因为我们正商量在现代的大连附近建立一所新城,类似于汉城那样作为和中原以及朝鲜的贸易集散地,同时也作为整个海军的一个重要基地。 今天是情人节祝天下有情人快乐,谢谢大家给予兽医的支持,请继续关注《基因漂移》 第五章 潘多拉的盒子( 上) 公元1630年8月,即崇祯4年,一条伊丽莎白级战舰静悄悄的驶进了还未修建完毕的大连港码头,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押送着两只巨大的箱子从船上卸下来,令人惊奇的是负责搬运箱子的人都穿着奇异的装束,一身白袍,就是连口鼻也都罩上了,完全让人看不见面目,这大热天的实在是引人注目。 好在在场的人并不多,只有正在施工的一些工人,士兵们被告知远离这两只木箱,只是负责在方圆几十米内警戒,阻止任何企图靠近这两支木箱的人。其实那些工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天来经常有战船从朝鲜过来,一车一车一箱一箱的搬送,至于到底去何方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于丰厚的工钱以及良好的待遇他们已经很满足了,他们唯一想的就是早点完工,好在关外制上一片好地,买些牲口。但是一双贪婪的眼神正在紧紧盯着着连口箱子。 “陈三,我说你有好好的活不干看那两只箱子干什么,看也没有用那又不是你的,还是多干点活吧,你看你眼看着要到晌午了你今天的任务连一半都没完成,你要是再这样今天大伙可不帮你了!”工地上一个年长的大汉冲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三十几岁的工人说道。 “是是是,赵大哥,我只是好奇,以前他们不是这样搬箱子的。”那个叫陈三的人说道,手上开始干活但是眼睛却兀自恋恋不舍的盯着两口箱子。 “你才来几天,知道什么,这些都是李大人的东西,自然要派重兵保护了,快点干活吧!”姓赵的大声催促道。陈三直到那两口箱子被抬上马车脱离他的视线后才开始“认真”的干活,但是脑子里依旧不断的浮现那两口诡异的箱子。 这个陈三不是别人,正是毛文龙,代善撤军迁徙时他正依照皇太极的命令在长兴岛建立水军秘巢,密密的发展水军,所以代善撤军时仅有孔有德因为监造火炮而随代善撤往归化。毛文龙带着他的党羽一直躲藏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海湾里,不是他毛文龙不想走,实在是他舍不得走。刚刚建起一些家底就这样放弃他很不甘心,所以决定干一票大的,就此找个海岛远遁海外过一过神仙般逍遥的生活。所以毛文龙才亲自来踩盘子,这个时代不同于现代,咨讯不发达,没人知道他毛文龙是什么样子,更不要说什么通缉令了,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有人认出他来,才这样大胆的冒充难民混进港口,为的就是掌握第一手情报。 当夜工棚里少了一个叫陈三的人,工人们都不以为意,毕竟他们只是一些临时由难民组织起来的,形势松散,人员流动也大。却说毛文龙连夜赶回自己的老巢尽起手下的党羽趁着黑夜昼伏夜出一路尾随着护送箱子的卫队到达了一个山谷。至于为什么不在半道下手,毛文龙可不杀,光看护送卫队的架势和装备他就知道惹不起,就是得手了也难逃一路的追击,所以他准备到了地方再找机会下手。 这里远离人烟,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山外,环境清幽,山口还有堡垒和哨位,这越发使毛文龙等人确定此处一定是我的某一处秘巢用来藏匿我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尤其是山谷中央耸立的一幢奇怪的建筑物让这些辽东的海盗们大为惊异,他们何曾见过这样没有窗户的房子,就是大门也是厚重的铜门,眼见着士兵们费力的以绞索将大门推开,深邃的长廊显得是那样幽暗不知通向哪里。 毛文龙以及一众手下爬在密林中注视着两只箱子被运进这个神秘的所在,心中越发的认定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否则不会如此诡秘且防范周密,让毛文龙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两只箱子弄到手。 入夜月黑风高,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时机,几条人影顺着山梁悄悄的接近了这幢奇怪的建筑,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然而让他们沮丧的是整个建筑除了那扇巨大的铜门以外再无别的入口。推动铜门,且不说能不能推动,里面有没有反锁,就是声音也足以将里面的人惊醒。一时间毛文龙几乎想放弃这次行动,想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何时做起了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那两只箱子毛文龙心里都在痒痒。 看了看天上的浓云遮住了月光,他恨了恨心,冲上一指“上”一旁早有人拿出钩索抛了出去,正搭在房檐上,几个人身手利落,几乎是毫无声响的爬上了房顶。一上了房,毛文龙才发现内里的乾坤,原来别看小楼没有窗户,那是因为它开了几扇巨大的天窗,都是以玻璃封闭的。毛文龙在辽东也见过世面,自然知道这玻璃价格不菲,以此物来做天窗,那么内里的东西肯定是价值连城。 众人都是盗匪出身,要应付这几扇天窗还不是难事,不到一会一块距离房檐最近的玻璃被起开,紧接着几段迷香被点燃小心翼翼的扔了进去,直到时间推移足以让内里的人都昏迷,众人才在口鼻间擦了解药顺着绳子溜下去。 进了这幢小楼他们才知道这里内有乾坤,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是座小楼,其内部是在是庞大,小楼只能说是建在外部的大通风口,真正的主体建筑是深埋于地下的一个庞大地宫,长长的隧道在两列挂于壁上的牛油灯的照耀下一直向斜下方延伸,不知道通向哪里,几个人刚才投下迷香显然根本就不足以迷倒整座建筑物内的所有人员,充其量也就是自己落脚之处的周围很小的一个范围内了。 面对这么长的隧道以及未知的危机众人不禁犯难,谁能保证不有去无回呢?更何况这么庞大的建筑内如何找到那两口箱子实在是未知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无所适从。 “大人,您看!”耿精忠摘下墙上的一个火把在牛油灯上点燃,显然这是为夜间的巡视人员准备的,随后他俯下身子仔细观察地面。不愧是职业惯犯,没费多大气力他就找到了线索,原来通道的地面都是以方砖铺设的,上面浅浅的落了一层灰,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觉,就是在这灰迹上有一道浅浅的车痕。 “嗯,今日除了那运送两只箱子的车,再无别的车辆进入,想来就是他了!”观察完毕的毛文龙下了决断。于是众辽东海寇顺着车痕一路寻找下来,沿途更是将囊中的迷香倾情挥洒,以防有人发现冲杀上来,在这种环境下被人发现不说死路一条也差不多。 “到了,到了!”一路上耿精忠像狗一样简直就是爬行,每到岔路口都要仔细区分辨别。越往下走这些人越是心寒,不知道这地下迷宫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如此庞大,此时终于找对地方无不送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找了,囊中的迷香也几乎用光。 “快,快,还等什么,把锁打开!”毛文龙催促道,时间耗费的已经很长了,估计此刻即将天亮,天一亮可就麻烦了。撬门别锁可是他们的强项,更何况这里的防范看来并不很严,所以很顺利的打开了房门,众人一下子涌进去,只见那两只箱子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他们取走一样。 众盗匪七手八脚的将箱子捆起,随后四人一组前后抬着箱子就往外搬,哪里还有时间看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呢?在他们心目中这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要不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快快!”毛文龙不断的再次催促道,夏天本来天就亮的早,此时众盗匪已经走到了最上的通道,通道上的玻璃天窗透射出清晨的曙光,毛文龙能不着急么。 嫌《兽医》更新的慢,不要紧,新作《基因漂移》正在火爆连载中,急需要大家的投票,点击,收藏,大家快来看吧,点击下面的图片链接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潘多拉的盒子( 下) 这一次众匪没有从天窗走,那里运两只箱子实在费力,左右箱子已经到手,大可以从正门走出去,于是从里面打开门插,搅动绞索,两扇铜门被慢慢打开。夏日清晨独特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众匪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向山外逃去。 还没有逃出多远,远处已经传来了犬吠声,随后是人马的喧嚣。“不好,被发现了!”毛文龙催促众匪加快脚步,崎岖的山路上众匪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到了拴马的地方,他们早有先见弄了一辆马车在这里停靠,来不及打开箱子众匪翻身上马,向海岸方向狂奔疾驰……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得知地宫被盗,我怒火中烧,将手中端到一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瓷片纷飞吓得在场众人都一哆嗦,众人跟了我多年很少见我这样发火,都不明所以。 那地宫是在未彻底完工的努尔哈赤的陵墓上建造的,至于努尔哈赤的尸骨征得多尔衮兄弟的同意已经另觅风水宝地安葬了。建这所地宫我完全是为了储藏和研究天花、鼠疫等一些列烈性传染病病毒及病原菌。要知道从生物安全的角度平壤大学已经不适宜继续从事这种高危险的研究了,尤其是在古代这样医学条件和设施不完善的情况下,所以我决定在东北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建立一处秘密研究基地。 毕竟从历史上看距离崇祯六年的鼠疫大流行只有两年了,这场鼠疫夺走数千万人的生命,既然暂时政局稳定,我应该腾出手来想办法应付这次大瘟疫的爆发了。大庆那一次鼠疫绝对是侥幸,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采取严厉而果断的措施,而崇祯六年发生在北方的这次鼠疫绝对不是靠我的能力能够控制得住的,所以必须早想办法。 现代时第一次参观努尔哈赤的陵墓时我就相中了那里,环境清幽,远离城市,距离沈阳不远绝对是个好的所在,尤其是其地下庞大的地宫更是为我所喜爱,一旦出现问题这些都是可以迅速炸毁掩埋的,可谁想到刚从朝鲜运来的病毒标本就被盗了。 我不是心疼这一路所耗费的人力和物力,而是对于即将产生的散毒效应而忧心忡忡。这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众人只知道我要在那里从事一项高危险性的研究,但是以他们的意识形态根本就无法认识到这事情背后所带来的巨大隐患。前一批跟随研究人员一起来的吴有性算是所有人当中对此事认识最为清晰的了,此时他跟我一样忧心忡忡。 “元度,此事必须追查下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那两口箱子找出来,一旦箱子里的东西曝了光,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另外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你所说的疫苗要马上研制出来,否则……” 吴有性不敢再说下去了,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俩说的是什么,我也没有时间解释,立刻命令整个辽东戒备,封锁所有的码头和重要路口,遇有这些盗匪就地射杀,并且嘱咐一旦发现两只箱子不得擅自靠近或者是打开,一定要等我或者是吴有性亲临现场才能处理。 众人虽是对我的命令不解,但是还是彻底的执行了,一时之间整个辽东都形势紧张,让百姓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辽东的形势越发的使毛文龙相信这两口箱子所涉及的可能不仅仅是财宝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口箱子的事开始在民间传播,随着局势的紧张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最主流的传言说我之所能迅速窜起实在是得益于这两口箱子里面的东西,谁能得到这两口箱子并且堪破其中的奥妙那么就能无敌于天下。当然了为了避免事态的扩大我也人为的制造了一些谣言,在古代绝对是可以用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来欺骗百姓以及愚昧的盗匪的,我的谣言实在是比天下无敌更具有杀伤力,更危言耸听。因为谣言中两口箱子里的东西被描述为上古凶神,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一旦打开就会给人间带来无限的在灾难,而打开箱子的人会首当其冲,生不如死。其实这种耀眼也不过分,我只是想通过谣言来尽量制止盗匪打开箱子,释放里面的病毒,说实在的称他为潘多拉的盒子也不为过。在中国这个人口密集的国家里瘟疫的流行绝对会造成无法估量的灾难,尤其是天花和鼠疫两种烈性传染病一起传播那造成的危害很有可能是亡国灭种。 整个民间和官方以及黑道白道现在都在密切注意这两口箱子的去处,并且我已经发出重额悬赏,开出了一千万两的天价要找到这两口箱子,就是举报线索的也可以得到一百万两,整个民间都为此事沸腾了,一夜之间涌现出了无数的猎杀小组,辽东黑道也跃跃欲试,我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把水搅浑,让盗匪没有一丝的喘息之机可以去打开箱子,或者是让他们掂量掂量敢不敢打开,以此来赢得时间。而得到他们的毛文龙此刻也惴惴不安,他们不敢打开箱子,因为两种传言当中的任何一种都让他们心里没底,对于第一种传言,毛文龙希望自己独占所以他不打开箱子给众人看,而对于第二种传言就更使得众盗匪要掂量掂量了,虽说是上古凶神有些离谱了,可是以我传奇式经历来说这又不是不可能。 于是对于两只箱子如何处置众盗匪发生了分歧,就这样丢弃未免心有不甘,打开他们又不敢,运到归化给皇太极虽然能得来一场富贵,但是同时也可能遭到无妄之灾。毛文龙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他更愿意相信第一种谣言,在他眼里我能有今日这样的成就,绝对是有上天的眷顾的,那么一切秘密就都在这两口箱子里了。只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打开它们并且找到其中的秘密,那么…… 毛文龙再三衡量,决定不回到归化而是选择海外,但是一想到强大的朝鲜海军这一路上如何通行又成了问题,不管怎么说海上总比陆上安全,毕竟大海是那么的大,一个月半个月的遇不到其他船只也是平常的事。可是在陆地上以现在这种情势恐怕他是寸步难行,黑白两道都在找他,过不了多久辽东、明朝、还有那个刚刚建立的大清国都会来找他,那时自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毛文龙觉得自己像是捅了一个马蜂窝,但是那两只箱子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局势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着紧这两只箱子,甚至是晚上睡觉也要将两只箱子放在自己身侧,并且开始对周围的人疑神疑鬼,生怕他们谋害自己,于是毛文龙渐渐的患上了妄想症和恐惧症以至于每天晚上都不睡睁大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箱子不放,自然的他还患上了神经衰弱。 众盗匪不敢在大道上露面,只好在山中穿行,一路上所遭受的磨难那绝对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表达的,等到达海边时众人躲过了野兽以及黑道的追杀,此时快要不成人形了,一个个都跟野人似的,足足耗时了大半个月。 回到自己的秘巢,毛文龙唤来自己的亲信,其实这次跟随他出去的几人就已经是他的亲信了,可是因为箱子的事他已经不相信这些人了,好在回到了自己的秘巢,人手不少,他可以命令这些手下互相监督。毛文龙吩咐完后倒头便睡,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大半个月的折腾,尤其是不睡觉,至于到海外何地还是等自己醒了再说吧! 兽医新书〈基因漂移〉正在全力打榜,请兽医的老读者到下面的链接去投上两票,兽医不胜感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章 瘟疫降临(上) “不!”半夜里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此时仍是一身冷汗,梦中我看见了瘟疫肆虐神州,千村荒落,死尸盈野,并且向欧洲蔓延,成为整个人类的灾难。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多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心急如焚,至于试验要等从朝鲜运来的第二批标本到来才能开始,这个过程简直让我度日如年。我呆坐在床上看着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不知道一旦瘟疫传播开去要有多少人遭殃,并且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先生!”王明建一直忠心耿耿的守候在外面,听见屋里的动静轻轻的敲门进来。 “还没有消息么?”我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这些盗匪很有可能是毛文龙一伙,因为事发前港口的工地上不见了一个工人,根据其他人的外貌特征叙述,怀疑此人就是毛文龙。我已经派人堵住通往关内的路口,并且知会祖大寿将军,让他留意。”王明建恭敬的说道。 “不光是路口,港口码头也要注意,派人严密搜索沿岸,这些人可能还没有溜掉。”毛文龙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嗅觉极为灵敏,一有风吹草动就溜得极快,这两年海军一直想找到他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想来这沿海河汊海湾必有他的秘穴。 “是!”王明建领命出房,天色已经大亮,毕竟是夏天,我实在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披衣下床,走出庭院,夏日的暖风吹来格外宜人,可惜的是前面却危机重重,让我没有时间来好好享受这份安宁。 …… 毛文龙同样也睡得不好,他的梦更为光怪陆离,一会儿梦见自己登基作了皇帝,享受美人佳酿,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成了孤魂野鬼,在阴间永不翻身。当毛文龙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才睡了不到四个时辰。 “开船,快开船,我们去倭国!”毛文龙仿佛有一种敏锐的直觉一样,自从醒来后就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他深知这是危机来临的前兆,于是迅速做出反应。 盗匪们也算是训练有素了,于是停靠在港湾里的数艘大船扬帆起航,为了应付突发事件,尤其是我占领辽东后这些盗匪都十分警觉,船上更是早就配备了淡水和粮食,随时准备开溜。 这边毛文龙的战船刚刚起锚,那边海岸上已经想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以飞快的速度掩杀过来,但是只看到一片狼藉和远去的帆影。由于将重点放到海岸,加上毛文龙手下数百号的人不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所以我的手下很快就得到了情报,可是还是晚来了一步。 为了防止毛文龙在朝鲜或者是中原登陆,自他逃逸后两地的海岸线以及近岸防护部队都开始动员起来张开大网要将这只狡猾的狐狸捕住。可是毕竟古代信息传递赶不上形势变化,这一切顶多算是补救措施,我心里并没有期待能获得什么成功,就是出海的捕杀小组我同样也是没有信心,大海如此之大何况我们还慢了一拍,失去先机,所以几率不大,我唯一祷告的就是他千万不要在中原登陆。 毛文龙自然不敢在中原登陆了,他现在成了众矢之的,更何况他还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窥探箱子的秘密呢,于是他选择日本。早年毛文龙是去过日本的所以对这一带的海域还算熟悉,尤其是渤海,所以他能采取最佳的航线避过我军的追击。而凡是途中遇到的商船均一律击毁,防止自己的行踪走露,但是即使是这样也让我猜测出来他的意图,并经将所有失事商船的位置在海图上标注后就能得到一条清晰的航线。 一开始这条航线由于失事船只数量有限所以毛文龙的航行路线还不明显,可随着他在海上的肆无忌惮以及残忍的手法暴露出了他最终的目的地。将失事个点连在一起,方向直指日本,我才稍稍的送了一口气,但随后又不得不紧张起来,就算是他真的去了日本,并且瘟疫在日本爆发,那不等于瘟疫就无法传到朝鲜和中原,毕竟现在海上贸易是如此的频繁。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自己也不愿意做出的决定,停止和日本的任何商贸往来,阻止日本船只接近朝鲜海域,凡有不听者一律击毁。这一命令在朝鲜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了平息这场波动,我不得不丢下百废待兴的辽东回到朝鲜。 …… 自从船队使出渤海以后,毛文龙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淡水和粮食不足以维持到日本的长途航行,所以出于这个原因他也不得不干起老本行进行劫掠。然而成绩并不好,除了渤海内作了两桩大的“买卖”后,以后就越来越难做了。 由于我们将渤海当作是自己的内海,所以往来的商船没有武装,近两年来这里几乎没有发生过任何抢劫,商人们也都松懈下来,但是随着对毛文龙的追杀逐步升级,凡是出海的船只都被要求配备火炮。其实不用我们要求,随着海上出现劫掠事件以后商人们已经主动要求配备火炮以及海军的保护了,这也是让毛文龙挠头的原因,尽管凭借自己船多,可是在随后的劫掠过程中他们还是遭到了剧烈的反抗。虽然最终这些武装商船都葬身大海,可是毛文龙的战船就没那么好运了,每次劫掠几乎都有一艘或者是两艘战船受损,更倒霉的是他们越来越难获得“补给”了。随着夏季季风的来临,再加上他们没有办法靠岸避风修补,船队中的战船开始减少,这些战船没有被商船击沉却被海风刮进了汪洋大海。毛文龙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事情,外面的事他任由耿精忠去处理,而自己却整天的躲在船舱里守着两只箱子发呆。 “大人,大人!”随着船体剧烈的摇摆,耿精忠冲进了他的船舱。 “飓风,是飓风!”耿精忠满脸的惊骇,其实不用他说,剧烈摇摆的船身,兹嘎兹嘎作响的甲板,以及巨雷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更让耿精忠惊骇的是毛文龙踉踉跄跄的起身,抽出腰间的长刀狠狠地向其中的一口箱子的铜锁劈去,随着一声脆响,那铜锁应声而断。毛文龙疯狂的推开箱盖,里面是另一只小一号的箱子,再次的劈开,又是一只,毛文龙披散着头发已经失去耐性,用刀狂劈着,直到木屑纷飞最里面的箱子呈现在他眼前时才停止了这种抓狂的举动。 耿精忠随着毛文龙的目光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以大量的棉花不知道包裹着什么,毛文龙丢掉手中的长刀,伸出一双脏手将棉花撤掉,露出了其真面目。 箱子里没有什么金银财宝,也没有什么传国玉玺,更没有什么神器和上古凶神,静静的摆放着几只瓶子,瓶子里用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一些组织器官。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毛文龙有些抓狂了,拾起长刀奋力的向那些透明的瓶子砍去,玻璃碎片四溅,一股腥臭传来,瓶内的液体迅速的透过木板渗透到甲板上。毛文龙并不甘休,提着长刀向另外一口箱子砍去,如法炮制下,这口箱子也露出了路上真面目。 箱子里除了一具蜷缩的尸体再无其他,毛文龙瞪大了眼睛惊愕的不敢相信的看着箱子,随着战船的一次剧烈摇摆,毛文龙身子一晃摔倒在地。 “大人!”一旁的耿精忠连忙上去扶他,“滚,滚!你们这些骗子,李开阳你这个大骗子!” 毛文龙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风雨声,如同夜枭一样在整个船队上空响起,随后毛文龙无力颓然坐在地上,口中痴痴的不知道念叨什么。这个打击对于毛文龙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直以来他对这两口箱子充满了期待,也伴随着恐惧,随着今夜暴风雨的来临,毛文龙自认为可能无法逃脱,所以才决定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究竟,然而谁会想到如此兴师动众的两只箱子里面居然是这些东西。 第六章 瘟疫降临(下) 清晨,一缕阳光穿过乌云,投射在海面上,三只残破的战船孤零零的在海上漂荡,而他们的主人责一个个面面相觑,昨晚的结果已经同耿精忠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失望之余这些人不得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去朝鲜,或者是中原,不可能,这些人手上血案累累落到我的手里一个个定然会不得好死,去中原,谁会相信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两只神秘的箱子里居然是组织脏器和尸体,他们仍然要遭到各方的追杀,那么只有继续前进去日本了。在那里没有人认识自己,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或许会安全的,可是这些海盗并不明白死神已经向他们伸出了恐怖的黑手。 宽永2年,作为为日本史上第七位女天皇,刚刚7岁的兴子登上了日本天皇的宝座还不到一年,他的父亲后水尾天皇由于和幕府关系不和,更因为1629年将军德川家光竟然派他的乳母春日局前往面见天皇,由于春日局无官无位却前往面见天皇,被天皇认为是奇耻大辱,觉得幕府没有把他的权威放在眼里。于是在同一年,愤怒的天皇无预警让位给才只有七岁不到的皇女兴子内亲王,成为明正天皇。后水尾天皇退位后,仍以太上天皇身份摄政,并且沉迷于和歌与佛道。 不管日本国内的政治如何更迭,但是一场瘟疫毫无先兆的降临在这个小岛国家。作为当时将军德川家光的外甥女,凭着和德川家有血缘关系,所以在明正天皇与幕府保持良好的关系。但是这并不能挽救这场迅速而突然的瘟疫,一直以来凭借着自己是岛国人员流动不大,加上封闭日本躲过了很多次瘟疫的肆虐和横行,但是这一次仿佛是天降灾星一样,瘟疫来的迅猛而突然。 瘟疫首先在长崎爆发,随后向整个日本国扩散,患病者出现发烧、淋巴结肿大、咳嗽、胸痛、就是唾液中也含有血液,并且药石无效,这种瘟疫已经超出了日本人的认识范畴,在整个日本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更有甚者日本社会开始动荡,有人将矛头直指幕府,当然也有人开始抱着及时行乐的态度去对待生活,面对无法预见和不可避免的瘟疫,很多人破罐子破摔,开始了放荡的生活,瘟疫对整个日本社会已经成了一次极大的挑战。 在这种时候德川家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为了避免瘟疫的传播他竟然派兵将患了瘟疫的村子整个焚毁,不管人畜,虽然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是也把病毒和病菌带到了军队,一时之间日本军队处于恐慌和瘫痪状态。 日本的变故使得一开始对我禁止和日本通商的决定进行反对的朝鲜乃至中原的商人态度大为转变,很多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对我的这种先见之明佩服不已。现在已经用不到我去约束这些商人了,和自己的命比起来,钱也就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回到朝鲜的我开始布置在整个行政区域内大面积接种牛痘,不管是任何人必须无条件的强制性的接种牛痘。牛痘技术经过一年来多的临床试验已经证明是一种简单而又十分有效的办法,并且这种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 从前天花只在“旧世界”,活下来的成年人大多已有了免疫力,这样它所造成的死亡率远没有鼠疫高。 但是当欧洲殖民者在15世纪末登上新大陆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欧洲殖民者给新大陆原住民带去了多种从未遇到过、因而不具有任何免疫力的传染病,其中最致命的一种就是天花。为什么科尔特斯率领300名西班牙殖民者能够征服有2500万人口的阿兹台克帝国也因为天花流行而被皮萨罗带着180名西班牙殖民者轻而易举地征服。北美的殖民者则有意将天花传给印第安人,给他们送去天花患者用过的毯子,在天花的肆虐下,几个原先有数百万人口的主要印第安部落减少到只剩数千人或完全灭绝。在与殖民者接触之前,美洲原住民大约有两三千万人口,而到16世纪末,只剩下100万人。 有着这样惨痛的经验教训,使得我痛下决心彻底的贯彻实施牛痘的强制免疫,以免重蹈印加帝国的覆辙,同时开始加速对鼠疫疫苗的研究。 平壤大学的实验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忙活,我知道这是一项极其高危的工作,稍一不慎我自己也会刮掉,人们常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这时的防护措施如此简陋。治疗鼠疫最好的办法就是抗生素,链霉素、庆大霉素、四环素、磺胺嘧啶等都对其有疗效只要及时治疗可将死亡率降到5%以下。然而这个时代并没有抗生素,以我所拥有的技术条件来说,也生产不出来,同时我也不会生产抗生素,就算是生产出来哪所耗费的成本和时间绝对不是小数目。生产出来又如何,数量定然极少还是有人会死,我又不能面对所与人,所以疫苗成了我要开发以及研究的重中之重。 虽然免疫学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30年古代雅典的一场传染疾病。古代希腊历史学家多笛特斯记载,人们在疾病复原以后,可以免于第二次疾病带来的侵害。许多古时候社会均循这个现象,但直到十九、二十世纪前,仍未发展成一套科学理论。免疫学的真正发展是在二十世纪中叶以后,短短的五十多年里有了迅猛的发展,但是即使是这样免疫学还有很多没有攻克的难题,尤其是研究免疫学分子及细胞等成份之功能及相互作用,为当代免疫学的主流。 所以我在这个时代所带来的免疫学知识绝对是超前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而他所给人类带来的益处,将由朝鲜以及辽东的百姓率先受惠。 第七章 疫苗(上) 从事科学研究并不是一件十分愉快地事,有的时候他甚至是枯燥无味并且充满危险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由于不慎,脖子被化学药品腐蚀,大一片面积的皮肤被烧伤,好几年后才慢慢的淡化,但是至今还有痕迹。 疫苗的生产最关键的莫过于获得纯的菌株了,由于疾病很多时候是数种病菌并发感染,并且在搬运,试验的过程中都有可能受到外界细菌的污染,如何分离和确定病原菌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事情。尽管我在研究生时作过这方面的试验,但是两种时代试验条件的天壤之别,让我现在做起来分外的吃力。几乎每种试验器材都需要重新设计制造,更难的是试验药品奇缺,虽然是回到了朝鲜,并且拥有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试验室,但是我也仅是和众位妻子以及孩子见了一面就匆匆的进入了封闭的试验室,并且祝福她们不要来看我,以免被传染。 足足经历了一个月不免不休的试验我终于成功的分离到了一株鼠疫杆菌,但这还不够据研究仅在中国流行的鼠疫杆菌就有将近17种血清型,我分离到的这一株到底如何定性还要经来再说。目前当务之急是用这株细菌研制疫苗,时间已经很紧迫了,鼠疫很有可能被传来朝鲜。 对于疫苗研制的方向我一早心中就有腹案和方向。而知道方向的试验也并不好做,面前的一切几乎都那样简陋,鼠疫疫苗现代虽然已经研制成功但是免疫效果并不理想。主要有死菌苗,而死菌苗对肺鼠疫的保护率低因而在使用安全性有效性和方便性等方面存在许多不足;鼠疫减毒活菌苗EV76株,于1908年开始使用,应用于人类免疫时,仅对腺鼠疫有较好的保护力,对肺鼠疫不能提供保护。 虽然腺鼠疫占鼠疫发病的85~90%。可是肺鼠疫才是最严重的一型,病死率极高。这种肺鼠疫起病急骤,发展迅速,除严重中毒症状外,在起病24~36小时内会出现剧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鲜红色痰,病人极度痛苦,如抢救不及时,多于2-3日内,因心力衰竭,出血而死亡。并且肺鼠疫患者可借飞沫传播,造成人间肺鼠疫大流行,这不同于腺鼠疫借助跳蚤传播,所以危险性最大,就是在现代也没有好的疫苗研制成功,何况是古代呢。 众人劝我不要亲自试险,但是我还是坚持由我自己亲自操作,来制备最简单的鼠疫疫苗。虽说是危险但是一旦明白鼠疫的发生和发展原理那么防护其实并不是很难,因为动物和人间鼠疫的传播主要以鼠蚤为媒介。当鼠蚤吸取含病菌的鼠血后,细菌在蚤胃大量繁殖,形成菌栓堵塞前胃,当蚤再吸入血时,病菌随吸进之血反吐,注入动物或人体内。蚤粪也含有鼠疫杆菌,可因搔痒进入皮内,此种“鼠→蚤→人”的传播方式才是鼠疫的主要传播方式。鼠疫杆菌在低温及有机体生存时间较长,在脓痰中存活10~20天,尸体内可活数周至数月,蚤粪中能存活1个月以上;对光、热、干燥及一般消毒剂均甚敏感。日光直射4~5小时死亡,加热55℃15分钟或100℃1分钟、5%石炭酸、5%来苏、5%~10%氯胺均可将病菌杀死。因此在实验室中只要注意防范,不刺破皮肤,不吸入异物一般是没有问题的。 减毒活菌苗虽然效果要好,但是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研制出来的,获得毒活菌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仅以治疗肺结核的卡介苗为例他的发明者法国医学家卡密特和他的助手介伦就经过了十几年的结核杆菌的退化试验,直至第230代结核杆菌,终于做到既不再危害人体,又可刺激人体产生免疫力的活菌。 我有十几年的时间来做退化试验么?我没有,所以我只能选择效果较差但是以目前的情况下唯一可行的死菌苗。这其中最关键的技术就是培养细菌,这个对于我来说是拿手好戏,以浸熬的牛肉汤经过过滤再高温蒸煮,冷却后再加入一定量的血液来培养细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将培养过细菌的培养液经过高温烘干得到了最初的粉末状物质,这其中可能就含有大量的已经死亡的鼠疫杆菌。 当我从试验室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大概都不认识我了,因为长达近三个月的试验,盛夏已经跨入深秋,而我脸上的胡子也长得很长了,说起来简单这个过程确是无比的艰辛。一遍摸索一边试验,我总算是将疫苗研制出来了,不要小瞧这些粉末,就靠他们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的。 “老公!”海兰珠率先扑了过来,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其余众女也都纷纷过来向我问候,铭岚和顺姬都是比较含蓄型的,而阿巴亥已经代替我去辽东坐镇了。十分荣幸的是安妮和珍妮姐妹也参加了庆祝我大功告成的“仪式”,尤其是安妮还热烈的和我拥抱,让数月不食肉味的我蠢蠢欲动。 为了证实其保护力,我不得不残忍的牺牲一些动物,采用皮肤划痕法接种,即划开皮肤在上面洒上一些粉末观察状况,2周后再将培养的活菌注射入动物体内作攻毒试验,以此来检查疫苗的保护力,事实上证明这种办法还是切实可行的。在动物身上获得成功后,我又弄来了两个死囚进行人体试验,虽然有高热反应但是最终他们还是挨过来了,但是两例人体试验不能说明什么,我还必须进行更大规模的临床试验。 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试验品呢?我不禁犯难,自然了我不可能像731部队那样残忍的以战俘和贫民做试验,就是两个死囚也是因为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我才用来试验的。当我正在犯难的时候天草四郎不请自来。 “师傅,求您救救我的同胞!”说着幼小的天草四郎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日本流行瘟疫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包括他的养父母在内都在这场瘟疫中死亡了,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天草四郎悲痛不已,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得知我正在研究治疗瘟疫的办法他这才来找我。 得知了他的来意之后,我陷入沉思,对于救不救日本我一直在犹豫,疫苗初步研制成功后我不是没有想到在日本进行大规模临床试验,可是想想日本人在后世所犯下的罪行,我实在是不愿意救治他们,我甚至是恶毒的想到让这个岛国就此灭亡算了。 然而当我看到天草四郎抬起他稚嫩的脸颊时我的心软了,日本爆发瘟疫应该说间接因我而起,那里很多的人是无辜的,可是鉴于日本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及忘恩负义的劣根性,我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同时现在疫苗只是实验室的小规模制造,如何扩大规模而又不使病菌扩散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这个,这个!”我犹豫道。“师傅!”天草四郎抱住了我的腿,苦苦的哀求。 “四郎不是我不肯,这刚刚研制成的疫苗到底好不好用还不得而知,并且它的生产也是一个问题,不是师傅不想帮你,而是这东西太危险了,一不小心自己也会丢命的。”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怕,师傅!您教我怎么办!”天草四郎坚定的说道,从他的眼里我可以看到坚毅的目光。 “好!师傅教你,但是大规模的使用疫苗还需要时间,在此之前你必须先接受疫苗注射,我警告你,这种疫苗很不完善,注射后很有可能丧命的。”我郑重的说道。 “我不怕!”天草四郎一听说我答应帮他,站了起来。“师傅不光是我不怕,跟随我来的那些幼童也都不怕,我们要一起接受疫苗回到日本去!” 于是我的新疫苗出现了第一批志愿者,那些当初被一起抓来的300多个十岁大的男孩子都自愿接受疫苗免疫,他们被免疫后都进行了隔离观察,两周后这些男孩中有两人不幸死亡,其他的人都度过了危险,在经过功毒试验,这次死亡的是一个。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至少能证明疫苗的免疫保护力很高,这足以在日本进行更大规模的临床试验。 第七章 疫苗(下) 随着这批幼童的康复,大规模的疫苗生产开始了,这些疫苗被分装成无数瓷瓶每瓶都够十人使用,在天草四郎提前登船回国时我将汤若望找到了自己身边。 “神父,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将上帝的福音带到日本去,让那些贫苦的被瘟疫折磨的平民能够度过这次大劫难,但是我需要一个坚毅果敢而又富有同情心的人去帮助天草四郎,不知道神父您愿意么?”我用诱导的语气对汤若望说道。 “你说的是我吧!”汤若望笑着说道,这位看着十分憨厚虔诚的神父这么多年来对我的脾气早就了如指掌,见我这种语气自然明白。我不好意思地笑道: “呵呵既然神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您是天草四郎的天主教老师,没有比您更了解他的了,同时我认为这也是天主教在日本发展的一个好机会。” “是的,李你说的对,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要求你的,四郎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让他回到日本我确实不放心,既然我们都想到一起去了,你就让我也去吧!”汤若望诚恳地说道。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用多说,汤若望也上了贼船,在平壤码头上,我看着搭载汤若望以及三百男孩的福船扬帆出海。 “先生,你就不怕您研制出的这个疫苗救活了倭人,他们忘恩负义反咬一口么?”李复觉在一旁问道。 “怕,怎么不怕?”我诡笑道,但并不直接回答李复觉的问题。天草四郎和汤若望带走的只是成品,他们并不知道疫苗的制作过程,这也就意味着我具有专利权。鼠疫杆菌疫苗不同于其他疫苗可以产生终身的免疫力,这里有一个免疫遗忘的问题,必须要每年接种一次,必要时6个月后再接种一次才能维持这种免疫力对抗病菌。 那也就是说一年后即使是那些接受疫苗而存活下来的人一旦再遇到鼠疫爆发还会面临死亡的,偏偏这个疫苗就只我一家生产,若是哪一天日本人将老子惹急了,哼哼,那可别怪老子翻脸无情要使用生物武器了。至于牛痘接种那就算是我买一送一免费大赠送了,下一次日本要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重大疫情的时候可就绝对不会像这样直让天草四郎向富人和官僚征收费用,补偿我的工本费了。要知道熬制牛肉汤可是要耗费我大量的牛肉的,牛肉从哪里来,自然要花钱了,这一次便宜日本人了,不过下一次他们若是敢背信弃义,我一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并且为他们的愚蠢买单。 汤若望和天草四郎的到达率先给九州的居民带来了福音,他们自己也是这样宣称的,宣称自己是上帝的福音,在给九州百姓使用疫苗时他们不失时机地宣传天主教义。在这种危难时刻日本百姓的天皇和幕府将军选择了大规模的屠杀和焚烧,而汤若望和天草四郎带去了疫苗,一来一回孰优孰劣自然就有了比较。伴随着疫苗的大规模使用及见效,天主教开始在九州迅猛的发展,民间甚至传言只有入了天主教才能被接受免疫预防,这直接促进了大批天主教徒的产生,看得汤若望直乐。照此下去将整个日本变成天主的国度估计也不是难事,汤若望乐观的想到,同时不得不佩服我高瞻远瞩,有如此的先见性,这种赞叹就是我自己也觉得汗颜。 好在我这个人脸皮比较厚即使是远在千里之外听到别人对我的赞叹和敬佩也可以尽量坦然接受。为了活命,日本各地方政府已经将丰臣秀吉禁教令抛到九霄云外了,纷纷招揽随同天草四郎的一起来的男孩,让他们带来疫苗为自己接种免死。 但是不能不说疫苗不是万能的,并且产生保护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试验证明至少要到第15天这种免疫效果才会最佳,在此之前一旦感染他们还是很有可能死亡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鼠疫也不是要灭绝所有人,这实在是鼠与人争食所导致的。在产生保护力之前他们仍然有面临死亡的危险,但不管怎么说多了一个生存保证。 随着天草四郎和汤若望在整个日本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马可斯神甫被幕府驱逐出境时留下预言也迅速在日本明间传播:将来必定会出现一位具有神圣禀赋、通晓教义的童男,在流云飞逝、山野轰鸣、旌旗漫卷和动荡中,代表上帝来拯救万民。 这场举世罕见的瘟疫似乎验证了马可斯神甫的预言,假如不是神的使者,一个刚刚十几岁的孩子如何能带领着另外和他同龄的孩子来拯救日本呢。在汤若望有意无意的透露中,很快的天草四郎被日本平民称之为圣童,获得了民间的极大支持和威望,这种威望简直超过了幕府将军。 德川家光对于这种局势一时也手足无措,对于瘟疫他十分恐慌,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又拉不下脸来去求天草四郎也赐予自己“圣药”。所以德川家光只能躲在幕府拒绝见一切人,尤其是从疫区来的人。 德川家光爱面子,但是明正天皇以及她的父亲后水尾天皇可不管这些,他们大张旗鼓地将天草四郎请进皇宫,并且还请他宣言天主教义,甚至后水尾天皇还有意将自己的女儿明正天皇嫁给这个贫民,这让德川家光实在是无法忍耐。不过在瘟疫没有彻底制服之前,他还是不准备动天草四郎和他身边的那个外国传教士的,然而天草四郎以及汤若望所宣扬的教义越来越使得德川家光意识到对自己统治的威胁,尤其是教义中的原罪意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一夫一妻制度等思想观念,不仅与幕府赖以维系思想统治的佛教、神道发生冲突,还侵蚀和削弱着封建幕府的统治的政治基础。 后水尾天皇可不这样想,天皇家族已经数代被幕府所控制,在他的骨子里凡是和幕府作对的大概都是好的,他不再沉迷于和歌与佛道,而是请汤若望给自己传授起天主教来,并且动员自己的女儿明正天皇也来取经。 这种举动让德川家光感到了危机,但是对于这场瘟疫以及对付瘟疫最有办法的天草四郎他一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不管怎么样任其这样发展是绝对不行的。 明天兽医的新书《基因漂移》就要达到日期限制,下新书潜力榜了,可惜还从来都没有进过前十名,假如大家手里还有票,就去投一票吧,总不能让兽医一声不吭的就这样下榜吧,太没有面子了。谢谢大家了,请点击下面链接投票。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章 军火买卖(上) 日本的情形算是暂时稳定住了,我得到汤若望从日本发来的消息这才轻轻的送了一口气,一不小心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害得我好几个月就没有松快过。但多少也有些失望,这瘟疫来的快莫要去的也快,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指望着在日本收回这次因牛痘接种所有的花费呢!为了让朝鲜和辽东的百姓接受,我这次虽然是强制免疫但是不收取分文,所以所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不在少数。 汤若望走之前,我再三交代他,到了日本只有正式入教的教徒才能免费得到疫苗,非教徒必须支付昂贵接种费用才能接种。对此汤若望十分不解,但是我不管,这是硬性指标必须完成,同时这也能间接变相的帮他招募教徒,替我敛财。研制出疫苗并且在日本应用就已经算是对日本的恩赐了,还想白得,那可不行。而那些入教的教众大多是贫穷的百姓,在生命和信仰面前,这些人大多选择生命,更何况天主教原本在日本还是很有市场的,据说16世纪80年代以后,天主教在日本已经拥有15万信徒和200多所教堂,笃信洋教的大名们甚至还一度联合派遣少年使节团,到遥远的罗马去谒见教皇。 这才是天主教如今能在日本发展迅速的原因,平民百姓为了活命完全不顾禁教令,想想也是,因为害怕禁教令不接种疫苗那么马上会受到死亡的威胁,而因入教遭受惩罚那还是将来的事,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而那些商贾和官僚们可不这么想,他们自认为更有远见,所以宁愿纷纷出钱接受接种,而不愿意入教,免得将来受之于幕府把柄。正因为这部分人的存在才给我提供了大量的金银,除了流留出一部分给汤若望作为活动经费,用来接济日本贫苦百姓外,剩下的都被我用船运了回来。不是我不放心汤若望,实在是他和天草师徒俩人太没有经济头脑,为此我还专门派了精通财务的人去日本帮他们弄好收支平衡,别一高兴把这些银子都散发给贫民,那样我可是一分也得不到了。当然也有一些商人或者是官僚看到了这里面所蕴含的机遇,又或是他们舍不得出银子,所以也有不少人入教。 德川家光对于天草的传教活动是一忍再忍,他现在已经深刻的知道天草的背景,正是这样才如此忍让的,他不是不想得罪我,而是不敢在这时得罪我。忽略我强大的海军不算,单是这场瘟疫不结束他就没有办法彻底稳定政局。所以德川家光每天在自己的府邸都要向他的天照大神祈祷,祈祷这场瘟疫早点结束,更是每天将我以及天草四郎、还有汤若望诅咒了无数遍,就连上帝他也不放过。 同德川家光相反,后水尾天皇从这场危机里看到了机遇,他不但笼络天草四郎,而且还秘密的入教,并且通过天草四郎联络其他入教的官僚及商贾,想要借此机会恢复天皇的威信。一场蓄势待发的危机正在不断酝酿当中。 身在朝鲜的我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我还沉浸在试验成功的喜悦当中,这种感觉确实很好,是一种久违了的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不禁让我想起在现代上学时的那会儿,整整用将近两年的时间去做一个课题。而此时的我却用三个月完成了在这个时代可以被称为创举的疫苗研制,虽然是仿制后人的,可是这其中的过程绝对不比作一项新的研究要顺畅。 成功,是一种成功的喜悦,我合上汤若望的信,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此刻的这份宁静。突然一双手从背后蒙上了我的眼睛,一串柔和而娇媚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猜猜我是谁?”还用问么,除了安妮谁会玩这样幼稚的把戏,她的一身香气以及并不熟练的汉语已经明确的给了答案。 “安妮!”我叫出她的名字,同时掰开她的双手,安妮娇艳的容颜出现在我眼前。 “没劲!”你们都能猜出来,安妮气怏怏的坐在我身侧,满脸的不高兴。 “是谁惹我们的小安妮生气了?”我问道,安妮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她早就不再和珍妮以及安东尼奥一起住了,就是安东尼奥出海时也是珍妮搬过来住,几个女子现在关系十分融洽,仿佛就是一家人。 “还能有谁?就是黄宗羲那个又臭又硬的大坏蛋!”说起黄宗羲,安妮又忍不住地笑了。 “是他!?”几个月不闻世事,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我很难将那个倔犟而又充满才气的少年和眼前这个妩媚的西洋少女联系在一起,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简直是一南一北。但是毕竟我也是过来人,谁没有经历过青春的萌动呢,是那样苦涩而又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安妮,对付这小子我可是有好办法!”我向安妮招了招手,她会意的俯首过来。 “真的么?”安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 “那是当然了,你也不问问当初是谁将他骗来朝鲜的!”我拍着胸脯得意的说道。 “那太好了,李,若是成功我一定要好好的重谢你!”安妮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正巧被进来的海兰珠看见。 “你们俩又在进行什么阴谋诡计呢?”她笑着问道,对于安妮的亲热举动她并不在意。假如我想收了安妮早就动手了还能让让她到现在么。 “秘密!”安妮面对海兰珠却红起了脸来,飞也似的跑了。 “来,老婆,到我怀里来!”这些天一直在忙,毕竟几个月没有过问政事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所以冷落了众位妻子,今天闲下来如何能不趁此机会温存一下。 “大白天的,你又想什么呢?”海兰珠指着我的脑袋说道。“快去看看吧,安东尼奥和希晨回来了,马上就要进港口了!”原来她回来是告诉我这事情的。 “什么?太好了!”我高兴的跳了起来,算日子他们也的确该回来了,我前些天还在为此时担心呢,不想已经回来了。我三步并作两步也顾不上身后的海兰珠了,向码头方向赶去。 以庞大的郑和宝船为首,一支规模巨大的舰队出现在水面上,正向平壤码头行进。由于是内河航道,虽然经过拓宽但是要容纳这么多的战舰也只能列成一队缓缓地通过了,如此一来随着大同江蜿蜒的河道,处处船帆,见不到尾,霎是壮观,为首的子龙号上旗帜高高飘扬,隐见船头上人影戳戳。 我带着焦急的心情等待子龙号的靠岸,这艘大船经历了长途的海上航行后显得更加沉稳,乘风破浪仿佛要向世人展示他的英武一样。而跟随其后的战舰也毫不逊色,随着战舰距离码头越来越近,战舰上号角齐鸣,所有船员都奔出船舱整整齐齐的站在甲板上仿佛是等待检阅。 一支经历过远洋航行的舰队才能说是一直成熟的舰队,也只有经过这样的磨砺才能锻炼和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船员来,远征舰队的胜利凯旋说明了这一切。 邓希晨率先步下子龙号,经过大半年的远洋航行他本来是白净的脸膛此时也成了健康的古铜色,越发显得英伟了,一定能让无数的少女痴迷,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先寻找老婆孩子。在和柳如是彼此相对一笑后,他径直走到我的身前。 “先生,希晨幸不辱命,带着舰队回来了,吕宋诸岛已经尽归我所有,先生所说的马六甲海峡也已被我占领,此时正派重兵把守,这次回来我还给先生带回一个人来。”说着,邓希晨一闪身让出位置给他身好后的人。 “李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还没等邓希晨介绍,那人已经龙行虎步的走了上来,看声势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位是……”我疑惑的向邓希晨问道。 “先生,他就是鼎鼎有名的郑芝龙郑大人啊,是森儿的父亲!”邓希晨笑着说道,这不由得让我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三十几岁的汉子。应该说很难将他和海岛,海商联系在一起。郑芝龙长得很端正,配合他的身材显得孔武有力,或许是长年在海上的原因吧,相貌和年龄有些不服。然而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形象,仿佛经历了很多沧桑一样,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精明强干那一伙的。 “应该是我说久仰久仰才对,郑大人的威名在海上有谁不知道啊,郑大人能屈尊到我这小岛上来真是给足了我李某的面子。”初次见面自然要客套一番,怎么也得捧一捧郑芝龙。 听我这么说郑芝龙很高兴,当然它不会白痴的以为我真的这样推崇他,否则也不会在南海吃得那么开了,但是被我称赞毕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八章 军火买卖(下) “李大人说的哪里话,要说威名当然还要属李大人和您的朝鲜海军,现在谁不知道在海上您的舰队是无敌的。另外郑某还要多谢您对犬子的教导之恩呢?”郑芝龙是说什么也不肯接受那威名两个字,说道无敌我确实也很汗颜,于是正色说道: “无敌不敢当,世间哪有无敌一说,真要是那样,当年蒙古也不会连小小的日门也征服不了。元度不过是走在了别人的前面,有些优势罢了,若是一步走差,难免被人赶超,所以郑兄万勿再说无敌二字。至于森儿,我很喜欢他,将来还希望他能传承我的衣钵,在海上称雄,将我中华的威仪传扬四方。” 以朝鲜海军现在的实力,雄霸整个东南亚已经不是问题,尤其是刚刚取得吕宋以及马六甲,就是日本也被迫开放口岸,单是这份功绩就无人可抵。不管是虚伪做作也好,还是真的虚怀若谷,仅这几句话就让郑芝龙很有些动容。 “是,是,是,李大人说的是!”郑芝龙不断的点头,这时邓希晨已经走上来给他一一介绍朝鲜的将领,显然郑芝龙在来朝鲜之前作了不少功课,对于我手下的重要将领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去,将大公子接来,就说他父亲到了!”我向手下的卫兵命令道。在朝鲜所有人都将郑森称之为大公子,因为他是我正是式收的第一个弟子,至于天草四郎,很多人更习惯称呼他为四郎,他其实算不上我真正的弟子,因为他所主攻学习的天主教义都是和汤若望学的,天草四郎只能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吧。 显然郑芝龙并不知道郑森在朝鲜的地位和待遇,这时他或许正在为自己的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而有些紧张吧,看他那神色就知道。我们走的时候港口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得知舰队归航很多家属都争相来到码头迎接自己的亲人,而从战舰以及尾随战舰而来的商船上更是不断的在卸下货物,看来郑希晨在南洋所获甚丰。安东尼奥一反常态,不再像从前那样大惊小怪了,更没有再向我唠叨,而是直奔珍妮而去。人群中还能看见安妮的影子,她身旁站着的正是黄宗羲,倔强的少年还是那副神色,好像是被安妮硬拉来的,一脸不高兴。由于郑森要来,所以我邀请郑芝龙住在我家,反正地方有的是,并且准备在晚上举行家宴欢迎郑芝龙以及为凯旋的将领接风。 郑森这个未来的郑成功,看见自己的父亲时并没有显得太惊讶,除了有些局促以外还是显得很有些沉稳的,我心里暗自高兴,作为帅才就应该如此处事不惊,有条不紊,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森儿,还不快拜见父亲!”不管郑森的母亲怎样劝告,郑森还是没有挪动半步,父子俩仿佛就在那里对峙一样,我在一旁威严的说道。 郑森这才得到了启示一样向自己的父亲施礼,随后情绪也终于爆发出来,冲进了郑芝龙的怀里,号啕大哭。毕竟是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父子,一朝相聚这份感情是大家都可以理解,而更让人佩服是郑成功的母亲,含辛茹苦将孩子带大才是真正的不容易。总算是苦尽甘来,终于盼到了和丈夫团聚如何能不高兴,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一样。 望着这感人的一幕,我多少也有些感慨。郑森释放了一会儿情怀,才不好意思地从父亲的怀里钻出来,乖乖的坐到他母亲身旁,听我们说话。 郑芝龙来朝鲜可绝不是仅为了看他儿子,他来朝鲜是来拉赞助的,因为郑芝龙受明朝招抚后,原先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刘香一股势力心有不甘,拉到广东,继续其海上劫掠营生。刘香势力与荷兰人勾结,在一段时间内对郑芝龙造成很大威胁,刘香势力在广东崛起后,台湾海峡又转趋不平静。新上任的福建巡抚邹维琏宣布恢复海禁,并力阻郑芝龙与在台湾的荷兰人私下通商,郑芝龙势欲扫除刘香。而在此之前,原为郑芝龙旧部的李魁启和钟斌也先后叛离,连同刘香成了同盟,成为对郑芝龙威胁最大的对头,也是最难应付的一股势力,这才是郑芝龙来朝鲜的主要目的。 明白了郑芝龙的意图之后,我哈哈大笑,正愁你不上我这条贼船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个机会我不好好把握,那岂不是愧对自己。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森儿是我的传人,咱们从前不也是达成协议过么,郑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李开阳一定尽量满足。” 郑芝龙那里料到我如此好说话,此时倒有些犹豫了,以我目前在海上的势力借机吞掉他不是不可能,郑芝龙也算是老江湖了,这点不会不考虑到,所以反倒在那里沉吟不语了。思考了半天他才说道: “李大人如此热心,我郑某现在这里谢过了,上次大人送我的那艘伊丽莎白级战舰确实十分好用,所以我这次专门是带来了现银,希望能够买几艘回去充实力量,这样我就不用再顾虑刘香那海贼了。” 郑芝龙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我,并且还把刘香叫做海贼,要知道不久以前他也是这个行列里的,如今被招安了居然开始以官僚自居了。更没有让我想到的是他居然提出购买,显然是不希望我的势力插手台海。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既然郑兄想买,小弟我怎么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这样吧,一艘伊丽莎白级战舰做价100万两,郑兄看这样的价格可还合理?”我端起茶杯笑着问道。因为各种技术目前已经趋近成熟,两年多来培养了大批的成熟的工匠,一艘伊丽莎白的造价确实已经降低到80万两左右,就是郑和宝船的造价也被拉到了500万两的底线。这里面除了高于中原的人工费用外,就是造船所需要的材料很多都是从中原购得,使得成本增高。 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个价格也是郑芝龙能够接受的,要知道这些年他在台海温州一带可是没少赚,何况李旦死的时候也给他留了不少丰厚的家底,郑芝龙深刻的明白有投入才有产出的这个道理。自从我送他的那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投入使用后,对于它的性能郑芝龙是赞不绝口,更将它作为自己的旗舰,所以他是想着法的这次到朝鲜再弄一艘两艘的,以此压制刘香一伙。如今听我明码标价自然是心中狂喜,他最怕的是我推辞,无功而返,这样的战舰谁不当自己手中的利器,哪有轻易给人的。 “如此真是太谢谢李大人了,郑某在此谢过李大人了,我这就吩咐芝虎提钱先购买三艘。”郑芝龙是生怕迟则有变,赶紧敲定此事,他在闽粤也听到过我的名声,知道我这人做生意一项很讲信用,所以只有付了钱才不担心。 “不急,不急!”我心中暗笑,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沾了便宜呢,三艘伊丽莎白只拿300万两就提走了,哪有那么简单,我这一艘100万的价格只是船只的出厂价,并不包括上面的武器。没有火炮你就是开走也是一堆烂木头,在海上没有任何威胁。要想装备火炮,对不起这次可没有那么便宜了,一门5万两,谢绝讲价。想一想啊一门就5万,一艘伊丽莎白少说也得20门,要不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威力,三艘就至少要60门,这还不算炮弹,火药包等等。算起来这单生意做下来挣上了三五百万两不成问题,够我装备一个营的新军了,我先不说火炮的事,等你把钱交了再说,倒时你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的脸上浮现出了招牌式的奸笑,郑芝龙还不明就里,兀自在那里感谢我呢。 “郑兄,你觉得子龙号如何?”我趁热打铁的问道,实际上就是极力推销自己的战舰。 “好,好,这郑和宝船的大名已经流传百年了,这次得见真容才是郑某的福分,没想到这一失传的绝艺在李大人这里得以重现,郑某当真是钦佩之至。这郑和宝船的火力当真惊人,郑某有幸当初在南海亲眼目睹邓兄的舰队和荷兰人作战,那情景郑某至今难忘啊!”说起郑和宝船郑芝龙不禁神往。 “既然郑兄如此推崇郑和宝船,巧的是小弟我这里刚刚下水两艘,一艘准备作为柳德恭元帅的旗舰,另一艘我自己用,可是你看我成天的忙这忙那的,也难得有机会出海,这宝船总不能烂在海里啊,所以小弟我有意出售一艘,只是至今还没有找到买家。” 我话音未落,郑芝龙已经迅速的站了起来。“我要,我要!” 第九章 出兵台海(一) “我买,我买!”郑芝龙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生怕晚了得不到一样,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要知道能得到世间仅有的三艘郑和宝船之一,这可不是寻常的事,尤其是郑芝龙对郑和宝船简直就是情有独钟,虽然伊丽莎白级有诸多优点,可是单从气势上郑和宝船无人可及。更重要的是其庞大而恐怖的火力以及惊人的排水量,任何一项优势都可以让人瞩目,试问郑芝龙如何不眼馋,所以一听说我要卖郑和宝船立刻响应,连价钱是多少都不问。 对于郑和宝船我是如同鸡肋,当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以说是我一时冲动的产物,虽然郑和宝船有很多优点,但是其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体积过于庞大,目标太大容易遭受攻击。一艘郑和宝船至少要配上4艘以上的伊丽莎白级战舰才能安全的在海上航行,有些类似于现代的航空母舰,但是他还不如航空母舰,至少航母依靠飞机具有远程打击能力,而宝船舰载火炮的射程和伊丽莎白级一样,除了炮位多以外,在机动能力及抗打击能力上都有着致命伤。这样的巨型战舰朝鲜有一艘两艘就够了,没有必要要第三艘,即然造出来了,趁着现在有机会不卖掉还等什么,难得有这样的买家。 郑芝龙只看到郑和宝船光彩的一面,由于没有亲自驾驶并且指挥作战所以并不知道底细,既然他要买,并且不是我逼着他买的,我自然乐意成交,于是第三艘郑和宝船以800万两的价格成交,当晚为了这单巨大的军火生意我设宴款待众人。可没想到第二天郑芝龙就苦着脸来找我了。 “李大人,您当初卖我战舰的时候可没说不配备火炮啊!没有火炮我买的那些船期不是成了一堆摆设。” “郑兄,你也没说要火炮啊,造船和造炮完全归两家军工厂,自然是分开的了,那价钱可是造船厂开出来的,要不是看在您是盟友又是森儿的父亲的关系我才不会出卖的,要知道现在朝鲜海域越来越大,自己还不够用呢,您要是嫌贵大可以不要,海军那边还怪我将战舰卖给你呢,尤其是郑和宝船。” “这个,李大人火炮的价格是否可以便宜一些,一门5万两,我这一买就得300余门,那可是1500万两银子,怎么比买船还贵啊!”郑芝龙才明白过味来。 “哈哈,郑兄这很正常啊,就是我的军队也是按照这样的过程从这些军工厂进行采购的,要不怎么说仗难打呢,你想想啊,有这样的武器我为何一直未打到关内,那是打不起啊,打一次仗少说也得千八百万两的银子,小弟我哪里敢打啊!”听我这样苦穷,郑芝龙半信半疑,我继续诉苦道: “郑兄有所不知,这朝鲜现在什么都贵,尤其是造船的木料以及铸炮的精铁,都要靠从中原以及辽东运,这一来一往的费用郑兄自然知道是多少,这些钱真是化得冤枉,要是我有一处靠近南方的基地,我就可以在那里直接建造战舰,那还用像现在这样。” “李大人说的也是,只是这银子……”郑芝龙十分为难的道。 “这个好办,我命令下去先给郑兄你的战舰装备上,至于我自己的战舰左右近来也没有什么战事,可一缓一缓的么!就是银两么也好说,我知道郑兄现在急于对付刘香,自然是先让郑兄将战舰开会去,相信郑兄也不会差这几个小钱吧!”对我如此深明大义郑芝龙自然是十分感动。但是那毕竟是将近2500万两的银子,他郑芝龙就是再富有这钱还是不好办,当初他就怕晚了弄不到战舰才一口答应,再说也没有料到我有这样一个大坑等着他。 我自然是不怕他不给,别忘了他儿子可是在我手里,自从昨天和郑森见面以后,郑芝龙对这个儿子简直是喜爱的无以复加,为了这点银子丢了儿子自然是不划算。我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吃着邓希晨给我从吕宋带来的热带干果,一幅悠哉悠哉的样子,看着郑芝龙在那里冒汗。 “这样吧郑兄,我看你对这些战舰如此着意,再说大明朝也不可能为这些战舰出钱,肯定是自家掏腰包,咱们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如何?”我是再循循善导一步步把郑芝龙引到我的套子里。 “什么办法,李大人请说!”郑芝龙已经有些焦急了,对于我的办法充满期待。 “我听说刘香盘踞在南海的岛屿上,其中以琼州为主,我愿意出兵帮助郑兄对付刘香,但是希望在琼州建立一家大的造船厂,我听说琼州的木料十分坚固,是造船的上好材料,如此一来自然可以降低一些银钱,那么卖给郑兄的战舰也就可以便宜一些了。并且今后邓兄若是有所需要也可以直接向那里的造船上要求,由他们为你建造战舰。” 一步一步地我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而这时不管他郑芝龙同不同意,我插手染指琼州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以我的实力就是不和他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此时说了并且给了他便宜,他自然要掂量一下。 郑芝龙不是傻子,相反的他十分精明,否则也不会如此年轻就创下这样的家底,对于我的话很可能他一直就在考量,只是不说不问,等我自动说出来。 “李大人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琼州多瘴气,岛上住民野蛮蒙昧,恐怕不是一个好去处。”作为郑芝龙他自然不希望我将手插到他的身侧,吕宋被攻下出乎他的意外,让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现在若是海南也被我便向占领那么通往印度洋的通道几乎就被我封死了,全凭海上贸易获益的郑氏恐怕今后就要受制于我。 “那哪里好呢,台湾也不错,可惜被荷兰人占了,我看不如我派兵将它打下来在那里造船肯定也不错,听说台湾气候宜人,物产丰富,郑兄早年也在那里经营过,不知是否给我一些好的建议呢!” 一听这话,郑芝龙勃然变色,若是我得了台湾那等于直接卡住了他的喉咙,他还有何纵深可言,更别说是继续发展了。 “李大人真是喜欢开玩笑,当初颜思齐颜大哥将台湾交给我,郑某无能让荷兰人占领,但是郑某就是死也要将台湾夺回,以慰颜大哥在天之灵,李大人这样做不是陷我以不义么!”郑芝龙这样说已经等于变相的告诉我,台湾是他的水也不可以染指。 “原来是这样啊,得罪得罪,不知者不怪,还望郑兄见谅,既然是这样,我看我还是到琼州去造船吧!”说着我自嘲的大笑道,就是在告诉郑芝龙这两个地方我必取其一,让他看着办吧。郑芝龙也听出了我的话中之音,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左右已经这样了,给不给都让人惦记,还不如将琼州这个便宜人情送出去,讨个皆大欢喜,郑芝龙在心中衡量一帆后还是认为台湾的军事意义更加重要,所以最后答应我在琼州建厂,但是他还是拒绝了我派兵帮助他的“好意”,决定战舰装备之后就回闽粤,由自己动手解决刘香。 ……自从郑芝龙从颜思齐手中接过台湾后,他可就是真没少往台湾投资。当时正值天启六至七年,陷旧镇,击败金门游击卢毓英、福建总兵官俞咨皋的进剿,纵横东南海上,声势所向披靡,使得官兵疲于奔命,莫可奈何。奔袭中,郑芝龙等还招抚了泉州饥民数万人赴台拓垦,沿海饥民及无业者竞往投靠,这一仗郑芝龙不但打败官兵还击败了当时在海上自己最大的对手许心素,使厦门从此成为郑氏的地盘,势力日益强盛,官兵不能敌,也代表着泉州帮势力的兴起。 郑芝龙海上势力的日益扩张强盛当然会引起明朝统治者的恐惧,虽多次派兵追剿,但均失败。明政府既无力剿灭郑芝龙,又为了利用这支海上势力与荷兰人抗衡,镇压其他“海盗”,只好对郑芝龙施行绥抚。 天启七年,明廷起用曾经担任泉州知府的蔡善继任泉州巡海道,对郑芝龙进行招抚。郑芝龙率众到了泉州,见到了蔡善继。郑芝龙之弟郑芝虎、郑芝豹在会见后,认为朝廷没有诚意,于是鼓动郑芝龙等马上离开泉州,重新过起海上称雄的生活,这次招安也就以失败告终。 随着崇祯皇帝的即位,他通过我的经典登陆战认识到了海军的重要,可是这时他能用的海军已经少的可怜,所以将主意打在郑芝龙这支当时沿海最庞大的实力上,所以立即于崇祯元年七月招抚郑芝龙。郑芝龙这此看准了机会表示以“剪除夷寇、剿平诸盗”为己任,九月就抚于福建巡抚熊文灿,率部降明,诏授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离开他多年经营的海上贸易根据地台湾,坐镇闽海。而此时,郑芝龙有部众3万余人,船只千余艘,由此可见他真正发家是在台湾,所以自然不容我染指了。 那时崇祯元年,闽南又遭大旱,饥民甚众,郑芝龙在熊文灿支援下,再度招纳漳、泉灾民数万人,“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用海船运到台湾垦荒定居,这在台湾历史上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移民,所以此时台湾虽被荷兰人占领,但是那些移民还在,郑芝龙如何肯让我去台湾他的老巢呢。 如今双方既然有这义项,自然是早早谈妥,尽管郑芝龙不断的压价,可是我还是坚持“原则”,郑芝龙心急最后只能答应,希望我尽快给他装备,好回去对付刘香。这一折腾时间就又进入隆冬,正好赶上季风,郑芝龙不再犹豫带上装备好的战舰辞别妻儿向自己的老巢福建出发。 在回返的途中,郑芝龙与刘香的船队在福州附近遭遇,发生了血战,一艘郑和宝船以及四艘伊丽莎白级战舰,再加郑和宝船和伊丽莎白级战舰第一次协同配合作战,经验不足,结果郑芝龙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这一战从早上打到傍晚,双方各死伤数百人。郑芝龙弟弟郑芝虎在身上两处负伤的情况下,冲入敌阵,被刘香的人用四爪锚和铁链缠住,几乎不能脱身,后来是部下拚死救出,而刘香本人在郑氏水军的援军到来前则已经向南逃逸而去。 四艘伊丽莎白级战舰,三艘轻伤,一艘重伤,郑和宝船也破损不少,这让郑芝龙十分郁闷,然而更郁闷的还在后面。第二年春天新任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为迫使明朝开放贸易,企图用武力强占大陆沿海,结果在刘香的帮助下,不宣而战,派出8艘战舰,对刚刚追剿刘香回到厦门没有戒备的郑芝龙部和明朝官兵发动突袭。击沉、烧毁和弄沉港内郑芝龙和明朝官兵的二十几艘战船,郑和宝船再次负伤,不过这次损失可是不小,不光郑和宝船,就是连伊丽莎白级战舰也有一艘在海战中沉没,让郑芝龙心痛不已,同样也让他看到了郑和宝船的缺陷。 明朝的厦门官员在驻军遭到荷兰人痛击后,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找人与荷兰人疏通,表示愿意通知厦门、金门、烈屿、鼓浪屿及附近各岛的百姓送上二十五头牛、二十五只猪和一百只鸡,希望荷兰人不要再伤害百姓,使他们可以继续安心耕种。荷兰人嘴上答应可是实际上却是在积聚力量,并同刘香部联系,果然到了3月,普特曼斯与刘香在台湾的大员汇合,准备再度偷袭福建的郑芝龙。 第十章 郑芝龙的麻烦(上) 看是怎样英雄,敢把泰山立擎,气吞山川万种险,刀斩黄河几道湾,一剑破长天。 兵者非为凶器,仁者独行其善,长空引蛋摧敌首,舰冲琉球小鱼丸,要迎台湾还! 这一首《破阵子》是我曾在高中时代写下的,当时正逢台海危机,大战一触即发,所以激昂文字,当初报考的时候提前录取批次清一色的是军校,就是希望有机会参军报国,可谁知道当了兽医,真是造化弄人,所以多年来这首《破阵子》一直未敢往怀。 而此时我站在子龙号上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郑芝龙在福建遭袭,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鲜。没多久郑芝龙的一封求援信也辗转到了我的手里,此时已经二月,刚刚过完春节,不光是我就是皇太极也开始蠢蠢欲动,在这个时刻出兵我也不愿意,可是郑芝龙不容有失。更确切说是南方不容有失,之所以我军能轻松拿下吕宋以及马六甲是因为有郑芝龙这支海上力量来牵制台湾以及其他男孩海盗集团,一旦郑芝龙失势,那么在南海我军将陷入孤军作战,早晚会被别人吃掉,所以只有互为犄角才能保持目前这种优势,保证双赢的局面。 根据邓家得来的消息,郑芝龙之所以遇袭是因为有内鬼,这一点郑芝龙虽然在信中没有说,可是我也能看出来,他在闽粤的势力还是满大的,再加上郑和宝船以及伊丽莎白级战舰万不至于将仗打成这样。就算第一次是巧遇,水手不足吃了亏,可是第二次也不用被人偷袭老家啊,这也是郑芝龙写信求助我的原因,他的人有的已经不能信任了。军事行动最怕的就是泄密,那样不但毫无先机可言,反而被人算计,郑芝龙势力虽然庞大可是大部分是从李旦和颜思齐手里继承来的,人员复杂出事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和众人商议完毕,我决定亲自带领舰队去福建,这不光因为我对台湾有着特殊的情节,更因为这一战后我要在南方建立军事基地,如今北方已经稳定,辽东有袁崇焕坐镇再加上多尔衮兵锋以达贝加尔湖,算是无忧了。说到多尔衮,我不禁有些得意,他确实是天生的将才,多尔衮是我从辽东回到朝鲜时派他出征的,一路上他越过大兴安岭到达了极北的贝加尔湖,然后从侧翼迂回牵制身在蒙古的皇太极,缓解对中原的压力,因为从打他登基作了什么狗屁大清国皇帝以后就没少折腾中原。要不是洪承畴确实有几分本领和他在陕西周旋,我估计陕西山西已经被皇太极攻克了,毕竟这里是中原地区人力物力丰富,不同于辽东,皇太极采取的就是以战养战的办法,一直是采取进攻态势。 像皇太极这个搞法,我估计不用将来李自成的大顺军攻克北京,他皇太极就能逼得崇祯上吊,为了让崇祯皇帝晚死两年,也让中原安生一些,免得最后接一个烂摊子,多尔衮这次远征当真是大有必要。远征也起到了威慑作用,这次远征多尔衮带领的是那支在辽东屡建奇功的五千新军,连同新式车载火炮,家底雄厚的很,让俄罗斯人也知道,远东绝对是不容他们染指的。多尔衮没有让我失望,他几乎完全吸纳了游牧民族特有的战略风格,一路如同狂风扫落叶一样旋风般的攻克远东的各个部落以及村寨,将机动作战发挥的淋漓尽致,也让火炮成为了战场的主角。 没有了来自北方的威胁,朝鲜有金起宗、柳德恭诸人我才可以轻松上阵,并且带上我的妻子们,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他们,听说我要走她们自然不干,就是刚从辽东回来过年的阿巴亥也不再回辽东了,她们的理由很简单,当初我可以带她们去中原,这次自然也可以带他们去南海,总之是我去哪她们就去哪,以另一种版本演绎了什么叫“夫唱妇随”。 磨破了嘴皮子,讲海上凶险异常,战事无端也都没有用,我只好无奈的带着众女上船,偏偏这时安妮也哭哭啼啼的跑上了船,黄宗羲那倔强的小子因为我的主意被安妮戏耍之后,竟然口出不逊将安妮一顿的数落。这小姑娘虽然外表上看着成熟骚媚可是内心中却将黄宗羲看得极重,受到这样的奚落自然是受不了,跑上船来向我哭诉,随后就再也不走了,她这一不走可好,随船的出航的安东尼奥大有理由的将他的老婆珍妮也弄上了自己的战舰,理由是我的妻子们都不在,安妮也上了船没人照料珍妮,怕她在朝鲜一个人不安全等等。 笑话,此时朝鲜虽然不能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是治安要好得很,尤其是我的那住宅区,每天24小时都有卫兵巡逻的。不过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邓希晨是有样学样也把柳如是带上了船,转眼间大船上莺莺燕语成了女儿国,让我大皱眉头。这是没开好头啊,自己没有做到表率作用,那还能约束别人。 “开船”我无奈的命令道,再不走还不知道谁的女人或者是老婆也要上船呢,带着一帮娘子军我干脆去当妇女主任好了,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就这样我的大船上载着好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踏上去福建的海路。 ……我颓废的从海兰珠身上倒下,大口喘着粗气,海兰珠则以顽皮的手法轻抚我的前胸,弄得我痒痒的。 “老公,这样可不行啊,你最近越来越不用心了,怎么才这么一会就不行了,我还想要!”说着将手慢慢下移。 男人最喜欢听的可能就是老公我想要,最害怕听的是老公我还想要,一听海兰珠这话我竖起了白旗,拜托,我已经在阿巴亥、顺姬、铭岚等人身上用尽了全力,到这里来是为了好好的能安安生生的睡上一觉,没想到还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总是不一至,随着海兰珠精巧的手法,我奋起余力将海兰珠再次按倒在床,并且肆无忌惮的将她送向情爱的高峰…… 大概是好久没有服用伟哥的原因,在实验室的三个月我专心于试验自然是没有时间和办法去想伟哥的事,出了实验室又是一大堆的事等着去处理,直到今日才彻彻底底的满足了四个女人,此时我深深体会女人多的害处,看来这伟哥要经常服用否则能力会退化的。 看这海兰珠满足的面孔嫣然睡去,我心中无端的升起一种自豪,身为男人的自豪,情爱之事让人如饮醇酒,如浴春风,如久旱之甘露,久久回味无穷,这也是那么多的人追求权势和金钱的原因吧,只有有了这两样东西才能得到无数的美女,想着想着我昏昏睡去。 春天的风很大,这样船速很快,看着大船乘风破浪,我也有一种飞行的冲动,风帆涨得很慢,水手们都在忙着自己手中的活。一块块苫布遮住了船舷上的火炮。这些火炮是最新升级换代的,为了弥补郑和宝船机动性差的缺点,我不得不让研究院研制射程更加远,威力更大的火炮,将来犯之敌消灭在危险的萌芽当中。 “李,你这么早就醒了!”安妮睁着她稀松的睡眼走上甲板,拜托,我的小祖宗你不要穿的这么少,你也不看看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我一方面暗怪安妮穿的少过于暴露引来了无数船员的侧目,一方面又忍不住大赏她乍泄的春光。将身后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安妮的身上,挡住她青春惹火的酮体,收回我恋恋不舍的目光,我回答道: “已经不早了,安妮,现在我们已经出了朝鲜海域,再过两天就是登州了,登州……”我口里念叨着,在那里我曾第一次直面战场,亲身杀戮,现在不知道登州怎么样了。 登州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色,此刻我带着众女穿梭于闹市当中,孙元化此时是直隶总督他的驻地已经不在登州而是济南了,单是登州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萧条,凭着和辽东以及朝鲜隔海相望的优越的地理位置,这里比数年前我第一次来时不知道繁华了多少倍。 当夜我们选择休息的是张家老宅,张海潮的弟弟张海生负责接待我们,几年不见他富态了很多,现在他已经是登州商会的主席,张家在中原的生意也都是他负责搭理,生活水准和精神状态确实是相关的,记得当年看见张海生的时候他还有些老态龙钟神色憔悴呢,可此时却精神矍铄,步履轻快。 “大人,一早就得到您要来的消息,上房早就备好了,用我去通知守备大人么?”张海生问道。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我们没有搭乘子龙号登陆,而是借助一条福船上岸的。 “不用了,我就是想在登州转一转,考察一下民情,不要惊动地方了。”我阻止道,此行是秘密潜往,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不我何苦费这么大的周章上岸么。 “是,是!”张海生恭敬的说道,这时才发现周开斗篷的安妮,一时间惊为天人,安妮冲他妩媚的一笑,只让这个半大老头也灵魂出窍。看来安妮是老少皆宜都具有杀伤力,这也是我让她用斗篷的原因,否则恐怕无法顺利来张家了。 第十章 郑芝龙的麻烦(下) 当晚张海生设宴款待我们,席上我询问了一些中原的情况,这时整个黄河以北烽烟四起,农民军女真八旗将好好的一个北方蹂躏的已经不成样子,唯一还像回事的就只有这直隶了。据张海潮说,如今朝廷上有人主张迁都南京,可是崇祯皇帝还没有首肯,一切似乎都看着洪承畴的战绩。 “说起这洪承畴还真不简单,短短一年已经将陕西的叛逆绞得几乎干净,就是皇太极的八旗也没在他那里讨到什么便宜,此刻皇太极将主力都集中在山西一带,过年以后先后攻克大同,临汾,要不是被高迎祥挡着估计此刻还不知道打到哪里呢。”张海生感叹的说道。 “什么?”对于这个消息我十分惊讶,这恐怕是我得知的最新的消息了,出了朝鲜在海上几乎就没有情报来源,这也是我决定来登州的原因之一,了解一下目前的形势。让我预想不到的是农民起义军居然挡住了八旗前进的道路。随后经过了解我才知道,洪承畴临危受命,看透了八旗只是劫掠而非占领的策略,改杨鹤的“边剿边抚”为“全力清剿”、“以剿坚抚,先剿后抚”方针,集中兵力进攻陕西农民军,对于八旗则是避其锋锐衔尾追击。今年春天,一股农民军由于顶不住官军的压力,向庆阳突围,洪承畴亲赴庆阳,指挥会战。双方在西澳激战数十次,农民军损失惨重,首领杜三、杨老柴被斩杀。此战一扫多年官军之颓气,被朝廷称为“西澳大捷”。 而近一年来起义军的活动也由于八旗的叩关以及洪承畴的追剿由陕西转移至山西,作战亦由极度分散,各自为战发展为相对集中,互相呼应。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等部20余万人,号称36营,一度破大宁、隰州、泽州、寿阳等城并且还和八旗接战,战况异常激烈。 看来起义军的日子并不好过,一边是洪承畴的围追堵截,一边是八旗的精兵悍将,“不对!”我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哪有这么巧的事,他皇太极放着陕西不打却那么凑巧和洪承畴几乎步调一致,简直就是协同作战,而起义军宛如往人家布好的口袋里钻山西以北为蒙古,以东为直隶,以西是陕西都是死路,而往南则是河南,这简直就是把起义军往黄河里赶,就算是起义军能渡过黄河,他们要面对的是河南以及湖北安徽这样的比较富裕的区域,想要发展更加困难,相反的会受到当地地主阶级疯狂的反击。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可是说八旗和明朝有勾结我又不相信,以崇祯的性格万不会如此的。 整整一夜我也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以至于第二天陪众女逛街时也恍恍惚惚。算了暂时先不去想它,等将福建的事摆平了再说,毕竟事有轻重缓急,要是不再早去一点,郑芝龙那估计也要麻烦的很。 郑芝龙现在的确是麻烦的很,本来以为有了四艘伊丽莎白级战舰以及一只庞大的郑和宝船就可以在南海称雄,什么荷兰人、刘香都不再话下,可谁知道还没有到厦门就遭到了刘香部的偷袭,磕磕绊绊的回到了厦门,紧接着又是刘香和荷兰人的攻击,最让他心痛的是一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沉没,上百万两的银子就这样打水漂了,他能不心痛么。 一定有内鬼,看着被打得千疮百孔的郑和宝船,郑芝龙咬着牙心里暗暗的道,是他,还是他,看着手下的部将郑芝龙犹豫不决。 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等部将是他从前些年刚从福建招揽来的,被他分为十八先锋,称之为为“十八芝”,悍勇非常,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杨天生,不会不会的,他是泉州晋江人,别看才三十岁但是对数字极精,且言语便捷,桀黠多智,和他朝夕相处已经数年怎么会出卖他呢,不会,不会。陈德?他是海澄人,猛悍迈众,他不会有那个心机;张弘?他能举五百觔青石,号“铁骨张弘”,原本是个侠士也不会做下如此龌龊的事情的。 洪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他眼中消失,这个范围也在缩小,看着手下的这些人,这些曾经和他结拜组成二八兄弟会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出卖自己,可是到底是谁呢? 这问题困扰了郑芝龙快两个月了,他一直没有办法解答,更叫他困惑的是明明我的海军已经攻占了马六甲何以荷兰人还会有这么庞大的舰队,上一次他被九艘荷兰战舰一起攻击,要是没有郑和宝船估计最后的战局更危险,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敌军舰队灵活穿插,以至于一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沉没。郑芝龙觉得自己好像不会打海战了,摸不清敌人的战法,也无法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要解决这个问题唯独只有苦苦的等着我的到来了。 两次遭袭郑芝龙不敢再出航,就守在厦门的海港里,郑和宝船体积大机动性能不好可是防守还是很厉害的,先后击退了数次敌人的偷袭后,郑芝龙终于迎来了我的船队。 对于我所率领的这支联合舰队,郑志龙的属下并不知道,事实上这事情是郑芝龙通过邓家秘密传信给我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晓得我会来增援他,而郑芝龙没有预料的是我会亲自率领舰队增援。我的舰队以及我的出现不单让郑芝龙的部署吃惊也让当地的明朝官员吃惊,这些地方官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如此庞大的舰队,这更让他的敌人心惊。 荷兰于1579年,从西班牙的统治下独立,建立荷兰王国,并采行联合英国的政策,快速取代了西班牙及葡萄牙的海洋霸权,这股新兴势力很快就蔓延到亚洲,一步步吞噬葡,西两国的远东势力圈。 英、荷为了开辟远东的通商路线,采取两个办法:一是尽快夺取或消灭葡、西两国既得的通商基地,所以编成英,荷海军联合舰队,到处袭击葡、西两国的殖民地或通商路线,其中只有澳门、马尼拉因驻军善于防守,才不致为英、荷联合军所占。二是自力新创殖民地,英国于1600年创设“英国东印度公司”,荷兰跟进,也在1602年,统领殖民地统治和伸张远东贸易的工作,特别是计划开辟中国贸易和日本贸易。 在欧洲,荷兰和英国是新兴国家,1619年,两国再度订立荷英防守同盟,以对抗西班牙、葡萄牙,并在远东重新组织荷英联合舰队,控制贯通印度、中国、日本的亚细亚南北海洋交通路线,并肆行袭击航行中的葡西船只,封锁菲律宾沿海,捕捉往来马尼拉的中国戎克船,两国以此海盗行为所劫掠的战利品被转卖日本,获取额外的利益。随着朝鲜海军占领吕宋以及马六甲,英荷联合舰队转而停靠在印度,这也是郑芝龙不知道攻击他的荷兰舰队为何战舰数目如此巨大的原因。 历史已经改变,荷兰人和英国人丢失了马六甲以后已经意识到了朝鲜海军强大所带来的威胁,这将危及他们整个的亚洲贸易,要知道亚洲尤其是中国和日本此时是西方海上贸易的主要支柱,他们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才从印度调集了大量的英国战舰会合驻扎在巴达维亚的荷兰战舰绕远来攻击郑芝龙部,以图在台湾站稳脚跟打破僵局,重新夺回东南亚的海上霸权。现在我们要面对的绝对不是刘香的海盗船,也不是荷兰的战舰,而是英国荷兰组成的联合舰队,而对于这支联合舰队的实力我此时还毫不知情,而敌人却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到来,并且对我们的虚实十分了解,只因为有内鬼。 第十一章 故弄玄虚 1624年夏秋之交,荷兰人在明军的压力下撤出澎湖,转移到台湾大员,在台湾建筑“热兰遮”和“赤嵌城”两个要塞,侵占了台湾南部地区。同年荷兰、西班牙两个殖民主义国家为了争夺台湾的统治权,发生战争,荷兰得胜,独占了整个台湾,这是历史上台湾第一次为外国人占领。 郑芝龙是在1625年接收颜思齐部开始在台湾北部发展,本来跟荷兰人是一南一北互不干涉,但是经过四五年的发展,郑芝龙势力逐渐庞大,消灭了了漳州的许心素后接受明朝的诏安,将部属和力量渐渐撤出台湾集中于福建,这造成了台湾的权利真空,也使得荷兰人得以真正占领整个台湾,郑芝龙的势力被彻底逐出台湾。这是他自己放弃,当时台湾还处于尚待开发阶段,郑芝龙并没有预见到他的军事和经济价值,如今交了惨痛的学费。 到达厦门当日我就和郑芝龙举行了秘密会议,会议是在子龙号举行的,除了郑芝龙以外,没有任何闽粤的将领参加,所以持续了一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当郑芝龙踌躇满志的走下子龙号时,所有人都预感到这一次不同往次,因为多日来他们从没有见到郑芝龙如此具有气势而又信心满满。 “大人,你们都谈什么了,看您这样子似乎很有把握。”杨天生和郑芝龙从在日本结拜之日起就拴在了一起,所以他说话不用什么顾忌。 “人英,这些你暂时还是不要多问,回头我自然会告诉你,赶紧准备淡水和食物供应朝鲜海军。”郑芝龙神秘的笑道,弄得众人是一头雾水,杨天生跟随郑芝龙日久自然知道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领了命令回头筹备。 新上任的福建巡抚邹维琏此时也在列,对于没有经过他的允许郑芝龙私自和我这个海外“藩王”私自会面他十分不满,可是郑芝龙完全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自从上次遇袭后邹维琏采取息事宁人态度,并且找人与荷兰人疏通送以牛羊后,郑芝龙对他的为人十分不耻。这邹维琏竟然还宣布恢复海禁,两人虽然是隶属关系,但实际上郑芝龙根本不听他的调遣,明朝仅有这一支海军,并且已经成了郑氏的私家军团,邹维琏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此时见郑芝龙什么也不说更是心中暗自记恨,准备上书朝廷狠狠告郑芝龙一个私交外藩的罪名,相信倒时一定有他好果子吃,没准他还能将这支海军收归旗下呢。 按下邹维琏不自量力在那里寻思龌龊的伎俩不说,却说第二天一早很多人才发现前一天刚刚停靠的庞大的朝鲜舰队此时突然不知踪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港口内的士兵只知道半夜里朝鲜舰队突然起锚,至于去向何方不得而知,这给厦门平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停靠在福建外海的我此时过起了帝王一样生活,真是好不逍遥。不得不说南方的天气却是要比北方好,此时的北方冰雪估计还没有消融呢,而在福建的外海上我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很多人,包括我的亲卫在内,还是第一次来南方,他们都对这种气候十分享受。除了必要的警卫以外我宣布全船的船员休假,我将这次计划命名为“休假计划”,既然这么叫自然是要让他们休假了,瞭望塔上有哨兵执勤,此时晴空万里,海鸥围绕着战舰飞来飞去,欢快的鸣叫着,似乎欢迎我们这些来自北方的客人。 现在所有朝鲜海军的战舰上都配有高倍清晰望远镜,可以比敌人更加预先的发现对方,并且对火炮射击精度进行校正,所以对于偷袭我大可放心。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没有配备高倍望远镜的郑芝龙身上,要知道自从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发明之后,朝鲜的光学研究发展很快,这直接导致更为精准和先进的光学仪器应用于医学和军事。 其实在朝鲜这样的技术很多,最开始是军用而逐渐过渡到民用,当然也有一些技术被永远的尘封。例如最新成立的化学院在一次偶然的实验中就制造出了氯气,致使该院数名学生上呼吸道被灼伤,若不是当时我在朝鲜处理得当,这些学生很有可能会落下后遗症。从此氯气这种最初的化学武器被我彻底封锁,当事人也被下了封口令。 也不是所有的技术都受到这样的限制,例如火药,对于火药的研制我可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至今没有理想的结果,诺贝尔发明的硝化甘油炸药至今就毫无头绪,硝化甘油是什么,我虽然能勉强写出他的化学方程式,可是这个时代又有谁看得懂呢?怪只怪我化学学的太差,不能领导科研人员造出这种举世闻名的炸药来,否则将硝化甘油和硅藻土之类的惰性吸收剂混合在一起,加工起来就方便安全多了,并且威力十足,或许后事也就不再需要诺贝尔奖这样让中国人即爱又恨的奖项了,而是以我李开阳的名字命名的巨额大奖。我眯着眼睛看着甲板上的炮手擦拭着火炮,心中不断意想。 “干什么呢?”安妮突然一下子从我身后蹦出来,将我吓了一跳。 “拜托,我的大小姐,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我扶了扶心口道。很多人都是知道我想问题时是不能被人打扰的,可偏偏我们的这位尤物不知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刚刚经历感情的波折,这么快就康复过来,要是我恐怕还要难受很长一段时间呢。 “心脏病,心脏病是什么病啊!”对于这个中文名词安妮十分不解。“heartdisease!”我用英语解释道,但是她似乎不懂,于是我再次解释“hearttrouble!”这样安妮才算明白一些,但是对于这个trouble到底有多麻烦她还是很迷惑。 “大小姐,这样吓我很可能要出人命的!”我抱怨道,结果引来了安妮的娇笑,虽然听起来十分受用,并且看起来也很甜美,可是我并不打算享受,每次见到安妮我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几乎是纯肉欲的,所以我总在尽量克制自己,并且减少和安妮的接触,而安妮却是经常缠着我,让我给她讲我过去的战绩,自然这个战绩更多的是包括如何征服女人,总是让她面红耳赤。 “李,你真会说笑,你怎么会死呢,他们都说你是战神,我认为你是受到了上帝的庇护,要不然你怎么总是那么幸运呢,居然黑死病都能让你躲过。”说起黑死病安妮脸上不自然起来,这是一个在欧洲人人谈之变色的话题。 “这算什么,你知道天花吧,我的牛痘技术可以让人们彻底摆脱天花。”一说到这里我不禁老毛病发作,说起来在美女面前夸耀自己的功绩和本事是件十分爽的事,尤其当眼前的美女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就更是找不到北了,此时的我就是这种状态。 “假如能让你们的那些愚蠢的国王都听命于我,我能在这世界上彻底消灭天花,让所有的人都不用在为这病担心。”我志得意满的说道,简直就是越来越不着边际了。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由于天花病毒只在人身上传染,而且牛痘疫苗可以有效地、终身地防止天花的传染,在现代自1977年以来世界上没有再发生过天花。而在这个人口流动不频繁,百姓都被固定在自己的土地上的古代,实施强制免疫是十分有效的办法,单以这次朝鲜和辽东的做法来看就十分成功,人员的接种率达到百分之80%以上,由于高度的接种率这本身就起到了防范病毒感染的作用,所以数月来来朝鲜没有一起发生天花的报告。 由于自己是兽医出身,所以对公共卫生十分注重,最初在辽东时我就仿照明朝的医疗制度在各府县设医药局,简化明朝繁琐的设置,由医药局负责医疗卫生事业,尤其是疫病监测防治,这个试点由于我离开辽东未能彻底的实施,但是在朝鲜则有了较大的改善。朝鲜本身国小,再加上民风淳朴,政治体制仿照明朝,在各郡县都设有医药局,在原来的基础上我除了加派人手以外,还注重对现有人员的培训,对炭疽、天花,鼠疫这样的重大传染病都编制了预防、控制乃至治疗的小册子发给基层。这还不算,在朝鲜我还建立了近百个传染病监控中心,收集各地急性烈性传染病的病例以及采集样本,力争做到对疾病的发生和发展能全程跟踪,并统计分析疾病的发展趋势。 说道成绩自然是有目共睹了,自从我来到朝鲜以后数年来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疫情,那是因为我控制的好,将传染病控制在一个局部的小范围内,使之不能扩散。这也多亏了流行病学的快速发展,在生产力落后以及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单靠药石之力控制瘟疫是极端不智的,且不说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更没有疫苗,就是瘟疫蔓延所产生的恐慌以及由此产生逃难现象就让人无法控制。流行病学的出现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通过当地医药局的调查以及配合官府进行断绝交通、隔离疫区、收容疫患、火化疫尸等多项措施,才能有效的控制疫情,这方是将瘟疫控制的真正原因。这一套体系的建立足足花费了我三年的时间如今才有小成,此时有美女想问自然是口若悬河将安妮说的云山雾罩不知就里。 要知道古代世界大约60%的人口受到了天花的威胁,1/4的感染者会死亡,大多数幸存者会失明或留下疤痕,所以此时去欧洲不难看到到处的大麻子脸。试想就是在1798年,英国医生琴纳首创接种牛痘,但是当时种痘并没有得到大力推广,在种痘发明150年后,世界上每年仍然有约5000万人得天花症状为高烧和剧痛,皮疹最后以脓泡、脱痂及瘢痕形成为特征,所以一说起天花来安妮这样的美女首先想到的是那一脸的麻子。被接种过牛痘的安妮在得知今生不会受到天花威胁时,也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可以免于一脸麻子,所以对我的感激和敬佩更是无以复加。 “哦,李你真是太伟大了,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说着在我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让我十分销魂。看着美女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我心中涌起万丈雄心,早晚有一天我要在全世界推行牛痘,让天花病毒提前三百年灭绝。当然这一切要建立在强大的武力上,琴纳的种痘法之所以没有能够得到推广那是因为政府不够重视,像这样的措施必须要由政府直接出面强制免疫才会收到好的效果,朝鲜就是最佳的例子。 “说什么呢?看你把安妮弄得五迷三道的,是不是又在诱骗小姑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巴亥走到了我的身前,这位已经四十冒头的美女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衰老的迹象,一方面是她心太年轻再经过我的滋润,另一方面也离不开我的整容手术以及给众女调配的滋补养颜的绝世秘方。 “没什么,你怎么出来啦,不是告诉你呆在舱内么,你现在不方便。”我饶有深意的说道。 “看你说的,我哪有那样娇怪,出来吹吹风还不可以么。再说还不一定呢!”一听我这话阿巴亥脸上腾的红了,原来阿巴亥本该准时来的月事这次却没有来从种种迹象上表明她怀孕了,所以我嘱咐她注意修养。 “我李神医说话哪有不一定的,我说一定就一定。”我肯定的说道,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兽医出身,安妮在旁边听得不知所谓,一脸的迷惑。 “什么一定不一定啊,李,你和阿巴亥姐姐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阿巴亥姐姐要给我生小阿巴亥了!”我兴奋的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局限在我们夫妇之间,此时一时得意冲口而出,阿巴亥先后生育了三个孩子对自己身体的情况十分了解,嘴上说不一定可心里已经早就确定了,此时见我如此兴奋更是娇羞的如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这让安妮十分羡慕。 “李,我也要做你的女人,象阿巴亥姐姐一样生一个娃娃!你说好不好!”安妮冲口而出。 “什么!”我和阿巴亥身体同时一振彼此双方惊骇的看着安妮,安妮此时一幅认真的神态,全然不顾她的话给我和阿巴亥造成的震撼,而阿巴亥随后就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一样,或者她就是当笑话来听的。 “好啊,那太好了,安妮你要是能让先生从此收心养性,我举双手赞成。”阿巴亥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愈发的助长了安妮的气焰,此时安妮有样学样钻进了我的怀抱,一脸的妩媚直让我如万蚁钻心一样,偏偏又不敢动她,谁知道阿巴亥这话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我回头可是少不得受一些罪。众女和我婚后逐渐摸透了我的脾气,知道我对她们的宠爱,所以使些小性子难所避免,在是否接续让我纳妾的问题上空前的一致,所以让我很难有非分之想。再说我现在整日都忙不过来,那么多的事等着去处理哪有心思再想这些事,偏偏是这大船上无事可做所谓温饱思淫欲,又有妖娆美女投怀送抱,哪有不蠢蠢欲动的道理。 “别别,注意一下影响!”我挣扎着将两女送出怀抱,虽然是在舵楼上,可是下面的水手可不少,我现在也算是一方霸主了这形象端是无比重要。这番举动反倒引来了两女的娇笑让下面的众人侧目,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无奈我只有狼狈的逃脱出他们的视线。匆匆下到船舱我的指挥室,此时邓希晨已经带领着一众将领在那里筹划作战了,整理了整理被两人弄得分乱心情我走近巨大的沙盘面前。 不过是一夜的功夫作战参谋已经根据郑芝龙提供的海图将福建沿海的山川地理及海域标注清晰,厦门、金门以及台湾、澎湖列岛历历在目。 “先生!”见我走进指挥室众人恭敬的向我行礼。“嗯,你们各忙个的吧!”我回礼道,只见邓希晨紧皱眉头望着沙盘在那里冥思苦想。 “怎么样希晨,可有好的办法?”我现在可是甩手掌柜,一般的事我都不管,至于所谓的和郑芝龙密议再神秘失踪那不过是做做样子故弄玄虚,事实上我们对于如何引蛇出洞,如何勘破内鬼还没有好的办法。 “先生,不好办啊,你看金门、澎湖此时都在荷兰人的控制之内,只要我们接近这个海域就难免被发现,台湾很难登陆,而且我们这次来除了您的亲卫部队以外再没有带任何登陆部队,我们是准备打海战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对敌人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到底敌人有多少舰只火力如何都不清楚,郑芝龙先前所描述的实在是太泛泛了,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其中有一艘帆船是好望号,是数年前从倭国开来的,郑芝龙曾经见过,但是据他说这艘战舰是荷兰人当中战斗力最弱的,并且已经在战斗中被郑和宝船击成重伤。” 按照郑芝龙的回忆单是这艘好望号就有3桅,长达20十余米,宽也近10米,拥有火炮数十门,根据安东尼奥提供的关于西方战舰的情报和资料来看这应该是一艘盖伦船,排水量在180吨左右,这种盖伦船常装载黄金在大西洋中穿梭于新老世界之间。 西班牙自从在美洲建立殖民地后,当时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主要海船船型是拿屋船和卡拉维尔船已不能胜任横渡大西洋进行运输大量货物或士兵的繁重任务。于是这两类船型的一些优良特色揉合成一种混合型,这就导致西班牙盖伦船的出笼,她一般有4桅,前面两桅挂栏帆,后两桅挂三角帆。其标准长度为46米-55米,排水量300-1000吨,有几层统长甲板,尾楼很高。大型盖伦船尾甲板有7层,排水量有2000吨,吃水达8米,她适合运载货物通过很长的海道,续航力很长,在很长时间内是时世界最大的船。 显然这艘好望号只能算是小型盖伦船,真正的盖伦船已经在和郑芝龙的海战中出现过了,并且是经过英国造船家改造过的更适合于远距离炮战的轻型盖伦船。这些船具有极佳的操作性能,英国人把盖伦船首部的上层建筑降低,移到船体之内,甚至置于首挂之内,其标准长度达50米,排水量500-600吨。这类新型盖伦船的操纵性明显优于西班牙‘盖伦‘船,由于她在英国伊丽莎白女王时期创制,所以又称‘女王船‘。安东尼奥就是根据她结合郑和宝船的造船技术创制出了伊丽莎白级战舰,可以说女王船和伊丽莎白级战舰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正是让我们挠头的地方。 郑芝龙描述的这种‘女王船‘其上装备的火炮数目应该在百余部左右,这也是他的伊丽莎白级无法占据优势的原因,由于金钱不足,郑芝龙没有足额装备火炮,加上伊丽莎白级战舰超过50米的总长,近1000吨的排水量,所以机动性能并不比女王船好,火力又不足自然吃瘪。而此时我方的伊丽莎白级有12艘,对方已经出现了6艘,还有2艘好望号好级别的战舰,在实力上我们并不一定占据优势,因为我不肯定敌人上次的偷袭是倾尽全力,所以自然不能贸然出击。何况这还没有将刘香的战船算在内,至于郑芝龙,内鬼的问题不解决他的战船即使出场也会出乱子,暂时指望不上,所以在没有好的作战计划以前,除了故弄玄虚以外我们真的不能再作什么了。 第十二章 瞒天过海(上) 厦门,郑芝龙多日来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中,这种状态来源于我刚刚派人给他送的信,在信中我阐述了自己的计划,既然敌人现在没有什么动向,那么与其坐着干耗粮草不如主动出击,攻击的目标被定为金门,顺次为澎湖列岛,扫平台湾外围,为顺利登陆台湾做准备,并且让他耐心等待,不日将有琉球和吕宋的战舰前来支援。 得到这个消息郑芝龙能不高兴么,当初和他计议的时候还没有听说有援军到呢,这下可好了。随后的数天里郑芝龙先是接到金门被攻克的消息,为此他还专门带着亲信随从到金门劳军呢,只见旌旗招展,到处都是陆战士兵在忙碌,也数不清有多少人,这让跟随他的人十分吃惊。因为舰队靠岸时只有郑芝龙登舰其他人并不知道舰队到底有多少人,此时一见不禁咂舌,再看这些士兵的配备更是闻所未闻。由于我心情好还让手下的士兵进行了一轮实弹射击表演,数十支火枪一起开火那威势可不是这些土豹子可以看到的,就是郑芝龙也直添嘴唇,对这些火枪情有独钟。临走时我还专门送了他一支让他把玩不已,爱不释手。 郑芝龙提出了要和我联合作战的要求,他这时已经不在乎是否有内鬼了,单看如此强大的武力还有什么战舰不能击沉呢,但是被我以未经协同演练恐难配合的理由婉拒了,同时表示今后将封锁厦门至金门海域,以免走漏军情,要求郑芝龙没有必要就不用再来了,让他做好和我军一南一北同时登陆台湾的准备。 郑芝龙兴高采烈的回到厦门不久,就有三艘伊丽莎白级战舰从吕宋方面开来停靠在厦门补给淡水和粮食,随后扬长而去,又是数日五艘战舰从琉球方面开来,补给完后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闹腾了将近一个月,先后有8艘伊丽莎白级战舰以及12艘福船在厦门补给,从而将朝鲜舰队战舰的数目增加至伊丽莎白级20艘,福船22艘的庞大数量。从历次靠岸的战舰的船舷上休息士兵的人数来看,估计已经超过5万人,当然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因为朝鲜战舰靠岸后,会要求封闭军港,郑芝龙只需将物资堆放在码头上就可以,一切搬运工作都由朝鲜海军自己负责,不允许任何人上船。 虽然这样的安排令郑芝龙多少有些不高兴,这不是信不过他么,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谁让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内鬼呢,这多少也就是一个小插曲,毕竟这一个月来郑芝龙也接到很多好的消息,尤其是澎湖列岛先后被攻克的消息,令他兴奋了好几天。时间接近五月,台湾海峡即将开始台风多发的季节,就在这个时候一艘伊丽莎白级战舰驶向厦门,将郑芝龙一人栽上了战舰随后扬长而去。 “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金门我的临时作战指挥室内,郑芝龙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他根本无法相信一个月以来那近二十艘战舰都是假的,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二十艘战舰是我利用手下的战舰反复停靠造成的假象,如今从厦门运来的物资已经堆积如山。 “郑兄你先别生气,咱们从长计议,我这么做也是给荷兰人看的,我敢肯定你那里的内鬼决不是一个两个人,光是这一个月来我们在金门外海就已经驱逐了不止一艘渔船,明明是下了禁海令还有人如此冒险不是足以说明问题么。”我劝说道。 “李大人啊,李大人,你可坑苦了我了,正所谓没有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兴师动众的不光是把刘香耍了,岂不是还把我耍了么,我本来还高高兴兴地想来和你商量登陆台湾的事呢,可现在倒好,就凭这几艘船你如何登陆台湾呢?”郑芝龙其实一在金门登岸就心中悬疑,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一支庞大的舰队而仍然是我初次带来的那些战船。郑芝龙在海上也翻滚了十数年,如何能不起疑,可是他心里还存了侥幸心理,认为其他的战船出去执行任务了,如今被我证实他自然不是滋味。 “郑兄息怒!”我笑着说道,这些天来我也在殚精竭虑谋划着如何歼灭荷兰人以及刘香部。但是刘香以及荷兰人盘踞在台湾不出,我也没有办法,消耗战我打不起,朝鲜和辽东有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做,我也是心急如焚,后悔当初出海一时轻敌只带了这么些战舰来,到用的时候却不够用了。正是这种想法催生了我虚张声势之计,想要全歼敌军就必须将其诱骗出海,并且分散他们的力量,随后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刘香是借助当初颜思齐的据点笨港以及笨港东南岸的平野作为巢穴的这都位于台湾北部,而荷兰人则是在南部筑城,一南一北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并且荷兰人人少,驻防只有将近两千馀人,而此时的大陆移民却多达数万,荷兰人无力治理全岛,城外便成为郑芝龙的天下,殖民的中国人均须向郑氏纳税,郑家也因此聚敛了大量财富。这也是郑芝龙当初将重心转移的原因,在他眼里几千多荷兰人并不足为患,可谁能想到刘香造反呢,刘香本来就是跟随颜思齐的在台湾,威望也不低,随着他勾结荷兰人整个台湾驻民也就不再归他郑氏管了。 荷兰人看中的正是刘香这一点,借助刘香来统治台湾,所以要想歼灭敌人并且最终占领台湾,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分化瓦解刘香和荷兰人的同盟。分兵攻台正是最好的办法,由于刘香和荷兰人分别有自己的巢穴,且一南一北,所以分兵攻击应该起到这一效果,至少能起到分散他们的兵力。 当然要达到这一目的就需要使敌人相信我们有绝对的实力从台湾两侧登陆,所以我才上演了这出瞒天过海的计策,不但要欺骗敌人,连郑芝龙也要一起欺骗。 郑芝龙听了我的解释这才愁容稍解,“李大人你这招可是做的太严密了,连我也一起被蒙在鼓里,亏我还兴冲冲的跑来金门呢,下一步怎么办你说吧。” “这也是我找郑兄来的主要目的,对于台湾的海情我们并不是很了解,也不敢肯定刘香一定会撤回台北,所以请郑兄来和我们一起筹划。”我笑着回答道。 郑芝龙思索了一会肯定的道:“会的,一定会的,刘香此人最看重的就是笨港,上次我带兵围剿一路追到台北,若不是他率兵抵死反抗我早就得手了,那一战当真是凶险无比。”郑芝龙回忆起来兀自惊心。显然此仗打得无比艰苦,据说当时郑芝龙弟弟郑芝虎在身上两处负伤的情况下,冲入敌阵,被刘香的人用四爪锚和铁链缠住,几乎不能脱身,后来是部下拚死方才救出。 “如此甚好,那么剩下的就是决定先攻击那一方,我建议先攻击大员的荷兰战舰,由我军担当主攻,郑兄你的舰队也要做好佯攻的准备,中途再回援我军一举歼灭荷兰人再回头收拾刘香残部。” “好的!”对于这个计划郑芝龙比较看好,只要能调走刘香,和朝鲜以及郑氏两部之力对付荷兰人还是有些把握的。随后我们又商议了一些作战的细节,郑芝龙这才坐船回到厦门,临行前我交给他一只最新式的高倍望远镜,让郑芝龙喜不自胜,连呼当初要是有了这家伙也不会让敌人算计了,我只能解释是刚刚造出来的我自己这样的望远镜也不多。 回到厦门后郑芝龙行事十分高调,不但联系手下诸将还通告了福建巡抚邹维琏。邹维琏这些日正为不断增援的朝鲜海军的事犯愁呢,一方面他想捅上郑芝龙一下,另一方面他也似乎看到了大战在即的风头更想从中捞一票,正犹豫不决间得到了郑芝龙的通报,在他看来这正是一次捞取政治资本的好机会,毕竟自己才是福建的主脑,有了战功率先获益的是自己。于是邹维琏檄调诸将,大集舟师,准备痛击刘香部,如此一来明军收拢了150艘左右的帆船。海岸这边闹腾对岸的刘香部如何不知,对自己家底十分看重的刘香在得到消息后连夜带领手下部众逃回台北,准备抵抗明军的登陆。 英荷联军的指挥官是新任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而英军舰队司令德韦特担任副手,整个联军拥有“女王船”14艘,好望号大小的战舰6艘,这几乎是英国和荷兰在远东的所有海上力量,对于郑芝龙的崛起以及朝鲜海军的插手英国人以及荷兰人十分敏感,之所以倾尽全力就是想彻底击毁郑芝龙的海上力量独霸东南沿海。更重要的是西班牙国王的那份进攻中国计划已经辗转被荷兰人得到,台湾正是距离大陆最近面积最大的岛屿,作为进攻中原的前哨,不容有失。 第十二章 瞒天过海(下) 1631年5月6日,朝鲜海军和郑氏海军商定妥当同时在台湾南北登陆彻底歼灭台湾岛上的敌酋。郑芝龙率领庞大的舰队驶出厦门,这时我的舰队早就来到了台南外海,寻找机会和英荷舰队决战。 遥遥的可见台湾的轮廓,祖国的宝岛台湾此时就在我的眼前,远远望去一片青葱翠绿,突然视野里出现了敌人庞大的舰队。 “敌船,敌船!”战舰上警钟用撕裂的声音警告着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忙碌的来到自己的岗位神情紧张的注视着前方。这也是我第一次率军和外国战舰作战,心情即激动又紧张,尤其在看清敌人的数目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足足二十艘的战舰拉开阵势延一条长线向我军冲来,似乎不需要打什么招呼,更不需要客套,英荷联军采用的是英、西海战中英国率先使用的纵列战法,妄图用侧舷炮齐发的方式来冲击我军的月牙型战阵。 不好意思的是这种情况早就被我们算计在内,应该说我们是故意摆出这种阵势诱使敌军来攻击的,尤其是现在几乎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诱使敌人率先进攻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毕竟依靠子龙号庞大而远程的火力可以对敌人造成一定的打击,最好是击沉几艘使力量对比迅速发生变化。 敌人并不傻,排出阵势后没有贸然进攻,在临近我军是阵势再变划出一条弧线向我军半月形的战阵中央冲来妄图把我们拦腰斩断,这样敌人的侧舷炮可以同时攻击最薄弱的中央,而两端的战舰却派不上用场。 哪有那么好的事,针对敌人的战法我们在沙盘上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对于各种可能发的情况都有预案。就在这时邓希晨已经迅速下令,我方的海军阵势也随之变化,本来是月牙型的战阵两侧向回收缩,形成了两个圆形结阵,一个以子龙号为中心,另一个以安东尼奥的旗舰珍妮号为中心。子龙号也将庞大的船身缓缓调转用一侧船身面向敌人,而数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挡在子龙号之前,与此同时以珍妮号为首的数艘福船以及伊丽莎白级战舰结成另外一个战斗小组,位于上风处随时准备抢占有利地形。两只战斗小组形成了两个齿轮形的结构恰巧将英荷联军的战舰置于中央,我们就是要凭借远程交叉火力来打击敌船。 敌人的第一艘战舰此时已经驶进我舰,其上的火炮轰然向两侧发射,在海面上激起无数水柱,显然射程还不够但是随着他的接见火炮也不断射击,随后是第二艘、第三艘,英荷舰队妄图以这种连番攻击持续火力对我军进行攻击,对此子龙号为首的我军战舰群早有准备,还没等敌舰炮弹接近我舰,挡在子龙号身前的伊丽莎白战舰率先开火,经过改装的远程火炮威力果然不同,配合另一战阵的火炮所发射的炮弹形成交叉火力。一时间木屑纷飞,敌人的第一艘战舰被首先击中,紧接着子龙号开始发言,此时子龙号一侧的重炮已经达到近200门,同时开火那威势当真是山崩地裂。刚刚进入中断第二艘战舰转瞬间就挨了数十炮,桅杆被炸到了天上,火光顿时升起,英荷联军的战舰并没有因此乱了阵脚,他们坚信这种纵形战阵十分有效,只不过还没有到达最佳的射程,第一艘战舰踉踉跄跄的冲出活力网,随后船舷一转向我军一侧继续驶来保持攻击,炮弹呼啸着冲我们而来,激起的水柱有的已经溅到我们身上。 这并不能挽回敌人被葬送的颓势,之所以保持圆心战阵就是为了防敌人一手,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都会遭到我军猛烈的还击,第一艘和第二艘战舰相继缓缓地向下沉默,这么快被击沉显然出乎敌军的意料,也大涨我军的士气。 “打,给我狠狠地打!”我在那里狂呼大叫,完全不顾纷飞的战火。敌人也不是一直任我们轰击首部首袭攻击不畅敌人在此变换阵型,第三艘战舰还没等进入火力网就划过一条曲线带头直奔子龙号而来,显然他是想放弃同时攻击两个战阵,专门对付子龙号为首的战斗群,这样安东尼奥的战斗群就够不到他了。 “想的倒好!”邓希晨冷笑道,我发现战场上的邓希晨更加沉着冷静,本就英俊的面孔此时泛着寒光,一双眸子似乎要把敌人吞噬一样。只见他再次命令打出旗语,安东尼奥战斗群队形再变,圆形结阵散开形成弧线斜刺里向敌军的战阵冲去,虽然我军分为两个战斗群削弱了战斗力,可是采取圆形战阵能最大的弥补这种缺陷,并且腾出一部分战斗力进行机动灵活的攻击,简直就是衔尾追杀。 英荷两军首尾不能兼顾顿时乱了阵脚,可是毕竟这支舰队也曾经在海上纵横一时,尤其是在西方几近无敌,所以乱了一阵子以后,英荷舰队果断的也一分为二,一支由英军舰队司令德韦特率领向我攻击,另一支则由荷兰人普特曼斯率领迎向安东尼奥。 战场上此时成了焦灼状态,双方都利用火炮互相射击,呼啸的炮弹不是从头顶穿过就是恨恨得砸在甲板或是船舷上。子龙号体积庞大无疑成了靶子,而敌军开始分散已经不易攻击,若不是率先击沉对方两艘战舰此时的状况又令当别论。 “快啊!快啊!”我嘴里不断叨念着,子龙号船身高大和伊丽莎白级战舰组成了高低不等的交叉火力,将敌舰阻拦在火网之外,但是尽管这样仍不时有炮弹袭来,英军舰队采取游走打法,不断在我的战阵周围游弋,寻找合适机会和突破口妄图冲进来。 就在这时我盼望以久的郑芝龙的舰队终于在海平面出现了,敌人显然没有预料到本该到台北的郑氏海军此时突然出现在此。我正在为此高兴的时候一声女人的尖叫让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妮来到了我的身后。为了以防万一我告诉她们躲在船舱里,估计是耐不住寂寞,安妮才偷偷的跑上来,毕竟她是出生于海军世家。 “是它,是它!”安妮指着一艘敌人的战舰尖叫道。 “怎么了,安妮,怎么了?”我的声音几乎被炮声盖过,不得不大声嘶喊道。 “是皇家方舟号!”安妮惊骇的用手指着说另一只手捂住了嘴似乎不敢相信。 “你确定!”我大声地问道,“嗯,嗯!”安妮这时只知道点头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艘战舰向我们驶来。对于皇家方舟号我也是这些天听安妮讲的,没事的时候安妮最近总是来找我,为了不至于胡思乱想,我总是谈一些他祖父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指挥官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当年的一些事,并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西方舰队作战的方法,毕竟我们没有真正的和西方舰队交锋。西多尼亚公爵的孙女安妮当然是我们得到第一手材料的最佳人选,所以对于这艘曾经的英军舰队司令霍华德乘座的旗舰皇家方舟号已经耳闻能详,应为安妮说他的祖父晚年几乎在一直不停的画着这个他梦魇中的战舰,此时安妮如此确定自然不会错,尤其是其舰首所悬挂的家族徽章更让我确信这就是皇家方舟号。 皇家方舟号长宽比在4.0以上,有大炮34门,重800吨,号称英格兰舰队中大型盖伦船之第3大船,她是著名造船家霍金斯的杰作之一,舰上装有大批远程卡巴林炮,这类船是后来战列舰的母型。当连续的战斗在英吉利海峡展开时,皇家方舟号的低上层建筑战舰凭籍其良好的快速性及抢风操纵性能,常能由下风的不利位置迎着风浪兜到无敌舰队的上风的有利位置,向敌舰实施有效的远程射击,并在对方作出反应前安全撤离。而且就是这个霍华德率先发明出纵队战法的,真没有想到在遥远的东方居然能有机会见到这艘举世闻名的战舰。 戏剧性的是此时这艘战舰的指挥官德韦特正是霍华德的外孙,当他决定来远东的时候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外祖父的这艘号称是无敌的战舰,他认为这艘战舰能给他带来好运,但是这艘战舰能带给他的或许只有灭顶之灾了。 “击沉他!”我脑子里现在充满了这个念头,见形势不妙英荷舰队已经混乱不堪,这也是两国海军临时拼凑缺乏战斗默契所导致的,而我方这次的舰队都是当初随同邓希晨和安东尼奥攻陷吕宋的联合舰队,配合早就十分默契,尤其是安东尼奥和邓希晨彼此搭档十分顺手,自然不会出现指挥不畅彼此互不救援的现象。 英军指挥官德韦特率先带着自己的战舰向大员方向逃逸,这使得普特曼斯十分恼怒。“懦夫,胆小鬼”的咒骂不停,可是他也不傻,靠剩下的这不到十艘船和我军以及郑氏还军纠缠显然是十分不智之举,于是伴随着咒骂声他也打算夹着尾巴跑掉。 “追击!”我和邓希晨一口同声的命令道,没想到敌人如此不堪一击。 第十三章 大获全胜 整个台湾海峡内如今已经混乱异常,随着郑氏所带领的战舰加入战场,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刚刚的战斗中总共已经有三艘英荷舰队的战舰沉没,所以他们不得不向台北方向逃逸,由此也看出了双方战舰的优劣,除了伊丽莎白级战舰以外其它的福船很难追上敌人,如此一来海面上开始了一场追逐战。 子龙号此时已经将所有的船帆张起,但是速度提高不快,仍然遥遥的落后于敌军,看的安妮直着急。 “李,追上他,追上他!”对于这艘将自己祖父击败使得整个家族没落的战舰,安妮怀着刻骨的仇恨,想起祖父晚年郁郁而终,她无法忍受这艘战将还存在于世间,一双手已经紧紧地拉住了我,不断催促。 我也没有办法啊子龙号虽然庞大气派并且火力威猛可是速度和伊丽莎白比起来还是要慢很多,眼见着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和自己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身边只剩下一些福船和郑氏战船也是心急如焚,毕竟能击沉这样一艘举世闻名的战舰是一个指挥官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在这时海面上变化再起原来紧紧追击的伊丽莎白级战舰此时突然掉头,向回驶来。“是敌人援军,敌人援军到了!”瞭望台上的哨兵大声喊道,凭借高倍望远镜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怎么会这么快!我内心疑问道,一定是郑芝龙那里出现了问题,其实这次我倒是错怪郑芝龙了,郑芝龙出海后按照我们的计划向台北驶去,刚到中途就下令返航,这让很多将领都惊诧不已,不知道郑芝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郑芝龙根本就不解释,只是不断催促战舰掉头返航,就在这时两艘战船离开船队依旧保持航向向台北刘香方向驶去。 “叛徒!”不用说这两艘战船上所载的就是内鬼,这当口郑芝龙已经没有时间去对付那两艘战船以及上面的叛徒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刻也不能耽误,所以放任两艘战船离去,自己率领舰队驰援我军。 刘香也不傻在得到郑芝龙率所部即将在台北登陆的消息后连夜率舰队返回自己的老巢苯港,布好口袋张网以待,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敌军到来。 “坏了,中计了!”刘香一拍大腿恍然醒悟,其实我这种小伎俩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尤其像刘香这样的海上巨匪,海战经验十分丰富,要不是关心则乱再加上情报来源一直准确他万不会跑回台北的。此时发现中计自然是倾其全部赶往台南增援英荷舰队。刘香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英荷舰队报销自己今后在海上或许只能流亡了,他是海盗更是一个赌徒,所以当机立断回援台南,在路上又碰见那两艘战船更是断定了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简单其实这是很长一段时间,海面作战如今都依靠远程火炮很少再有白刃战了,所以一追一逃实在是耗时甚多,当英荷舰队遇见刘香的援军时仿佛见到了亲人,此时已经惊慌失措的舰队指挥官忙不迭的率领舰队从刘香的舰队中穿插过去,将伊丽莎白级战舰留给刘香。 “死洋鬼子,胆小鬼!”刘香一边不停的咒骂一边组织手下进行抵抗,同时发信给英荷舰队让他们从新组织进行反攻。伊丽莎白级战舰此时已经打红了眼,再加上气势如虹全然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当先两只率先横冲直撞的冲入了敌舰群。 安东尼奥为他的莽撞付出了代价,刘香的舰队虽然战船陈旧,火炮破烂可是胜在一个多上,他们尤其善于近战,安东尼奥手下的战舰如此冒失的冲了上去自然让刘香有机可乘。他的战船上配备了各种钩索专门用来纠缠敌船方便白刃作战,最前边的两艘伊丽莎白级战舰一进入敌舰群仿佛陷入了泥沼一样,火炮无情的摧残者距离近在咫尺的敌人,可是同时敌人也悍不畏死的冲上伊丽莎白战舰,无数的跳板和钩索搭在伊丽莎白战舰上,一场白刃战由此展开。 所幸得是这次出航几乎所有船员都配备了新式的火枪,海盗们借助钩索,以及船缆疯狂的向战舰上冲来,一排排的火枪将他们从半空中击落在海里,但是这些海盗们口中依旧不断的呼喝疯狂的涌来,全然不顾死神就在自己身侧。这两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想要调转船头冲出敌舰群,可是如同泥牛入海使不出半分劲来,眼见着第一轮火枪之后敌人仍依旧不见减少,而己方的船员都在奋力的拼杀,两艘战舰的舰长几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弃舰的决定。 尽管如此也不能便宜了海盗,眼见着最后一名船员跳下大海向己方的战舰游去,两位舰长狞笑着点燃了连着火药库的导火索,随后纵身跳入大海。 “轰!轰!”随着数声巨响,两艘伊丽莎白级战舰将船上大量的火炮以及杂物喷射出去夹杂着熊熊的烈火将自己连同自己周围的敌船一起陷入火海当中。这种举动在此时无疑是明智的,他有效的延缓了敌人的进攻为后面的战舰赢得了时间,也为救援工作赢得了时间,没有冲入敌阵的舰船此时采取纵队形势以侧舷炮不断的攻击敌人在海面上划出一条弧线,在距离敌人最近点无情的反击,同时也将落水的船员救上战舰,一轮攻击过后,海面上到处都是浮尸连同木板桅杆,两艘庞大的伊丽莎白级战舰此时的上层已经被彻底掀掉,缓缓地沉没于大洋。 “撤!”安东尼奥极不情愿的命令道,因为他已经看到远处的英荷舰队此时重新组织完队形向这里冲来。连同郑氏的三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此时原本是15艘的已经就剩下了13艘,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就是傻子也该知道怎么办。 安东尼奥组织战舰且战且退以尾炮攻击敌人向郑和宝船方向撤下来,这就是我刚才见到的情景。 “结阵!”邓希晨果断的命令道,此时郑芝龙所在的郑和宝船也缓缓地驶过来,两艘宝船一字排开将侧舷对准敌人接应撤下来的战舰,与此同时落后的福船和郑氏战船也纷纷赶上在海面上结成了一个以郑和宝船为圆心的巨大战阵,伊丽莎白级战舰位于两翼,从上空俯视的话好像是长了翅膀的一颗圆球。 依靠郑和宝船远程强大的火力将敌人阻止在数百米外,双方开始对射,如此一来刘香的舰队以及英荷舰队没有讨到丝毫便宜,反而被两翼的战舰不断的骚扰很难结成阵势,在海面上相持不下。 呼啸的炮弹不断的砸向敌人,同时敌人的炮弹也越来越近,双方都在逐渐靠近以获得最佳的射程,这一点上由于我方的火炮很多都是升级换代的所以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英荷联军在优良战舰上占了一些便宜,所以不断的抢占上风处力求利用风力快速冲入我军战舰群。 安东尼奥虽然刚才指挥失误可是此时毫不示弱,毅然的带领三艘战舰从左翼脱离战群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向英国人的舰队冲上去,目标直指皇家方舟号,显然他船上的珍妮也和妹妹一样发现这个仇家。 安东尼奥的珍妮号可以说配备了此时世界上最威猛的火力和最佳的船帆设计无论是速度还是火力都在当世称雄,最重要的是他的战舰是最先装备装甲的。 这时的技术还不足制造装甲战舰,就算造出来了,没有强劲的动力也无法驱动。所以我采取了变通的做法,仿照朝鲜的龟船在侧船舷上布满铜板以此充当外挂装甲,因此珍妮号才能横行海上横冲直撞。 眼见着珍妮号向皇家方舟撞去,他的指挥官德韦特此时心惊胆寒,这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凭借其祖父霍华德的名声在英国海军中谋求了一个职位,再加上皇家方舟经过几次大修作战能力仍然强悍,在欧洲才能横行无忌。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可是这时碰到不要命的海上“流氓”安东尼奥他自然是率先胆怯,炮弹还没有打到他的舰上,他已经望风而逃,随着他的溃逃英国舰队也跟着自己主帅狼狈逃窜。 “浑蛋,懦夫!”普特曼斯嘴里一边不住的咒骂,一边不得不命令自己的战舰分出数艘去填补普特曼斯逃跑所留下的空缺,这给整个战场都带来了转机,随着敌我形势的变化,邓希晨果断的下令进攻。 战舰循着安东尼奥打开的缺口鱼贯而入,不停的向两侧的敌人发射炮弹,距离越近我军火力的强劲体现的越真切。还没等靠近,刘香的老式战船已经有数艘被击沉,一时间我军气势如虹,如同一把利斧劈开敌人的骨肉。 与此同时变化再起,一枚特制的号炮从郑芝龙的战舰上升起,在空中炸开,众人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刘香的阵营混乱突生。几艘距离女王船最近的战船突然调转炮口向自己的盟友狠狠砸去,猝不及防下两艘女王船顿时起火,随后爆炸声响起,如此进的距离,突然下手任谁也无法阻挡。 这一突然的变化来源于李旦之子李国助的倒戈,一直以来李国助投靠刘香都被认为是郑芝龙所逼,因为他继承了李旦的大部分遗产包括海上力量,而李国助只有少的可怜的几艘商船。殊不知这正是郑芝龙埋藏在刘香内部的一个炸药筒。李旦去世之前是以托孤的形式将李国助托付给郑芝龙的,那时李国助只有14岁,根本就无法继承庞大的家业,更无法压制手下的群雄,李旦这才选择郑芝龙来继承自己的产业,同时将大量的金银留给李国助。 和德韦特不同的是李国助从小就将郑芝龙当作自己崇拜的英雄,只不过他不善言辞性格内向,也从来不擅于表达,当刘香找到他挑唆他和郑芝龙的矛盾时李国助已经意识到这种危机的存在,所以他将计就计假意跟随刘香带着自己的战船反出厦门,等的就是今天。要不是刘香疑心极重从来不肯透露在郑氏的内鬼,他李国助估计早就反了。 在这个当口李国助的反戈一击无疑推动了整个战场的形势,先是德韦特溃逃,随后是李国助倒戈,整个英荷联军的战阵率先乱了起来,与之协作不密切的刘香部也因为李国助的倒戈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至此本就不严密的战阵彻底崩溃,战争的天平彻彻底底的向我军倾斜。 “攻击,攻击!”我不断的嘶喊着,尽管嗓子已经哑了,我还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战刀,鼓励士兵驾驶战舰冲向敌群。 这场海战打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随着郑氏海军内鬼的暴露,以及李国助的倒戈战场上已经混乱非常,这也显示了一支正规军和海盗的区别,在顺境中海盗往往是十分猖狂,而在逆境中则是一哄而散。久经战阵的朝鲜海军已经初显了他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海军的雏形,胜不骄败不馁,顽强而凶悍。 当我统御各路海军在海上扫荡英荷舰队以及刘香余部时,安东尼奥已经开始向皇家方舟号开始了复仇之战,德韦特不明白为什么这艘该死的战舰一直咬着他紧紧不放。以皇家方舟号的配置虽然不是当世最强但是逃跑的速度绝对是一流,当初德韦特监督改造皇家方舟号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上大做文章了,若是他的祖父霍华德以及建造皇家方舟号的霍金斯知道曾经在海上声名显赫的皇家方舟号有现在这样的境遇,一定会悲痛不已,或许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也说不定。 可惜不论德韦特跑的如何快也始终逃不出珍妮号的视线,素有“海上流氓”之称的安东尼奥对自己的战舰是十分有信心的。更何况他的身旁还有他美丽的妻子珍妮正执着他的手给他鼓劲。 “加油,亲爱的,你试着世界上最伟大的海军将领,你一定会将这艘该死的战舰击沉的。”面对这艘家族的世仇,从来不说脏字的珍妮,此时也吐出了“该死的”三个字,这对安东尼奥的鼓舞是十分巨大的。 “你放心吧,珍妮!我要将这艘战舰炸到海里让他喂王八。”这话是他跟我学的,尽管珍妮不明白王八是什么东西,但是在她看来这东西一定是海里的猛兽,否则安东尼奥是不会说的这样朗朗上口的。 安东尼奥嘴上说的轻巧,可是德韦特也不完全是个傻瓜,他不会任人宰割,海面上这场追逐战让安东尼奥十分头痛。 “该死的,停下来,让我狠狠地把你炸沉!”安东尼奥嘴里不断嘟囔着,可是德韦特像泥鳅一样滑溜,专门往船堆里扎,凭着自己战舰良好的操作性等企图甩掉跟在后面的这个“流氓”。当然了这个过程他也没少挨炮,我方的自己方的,但这总比让珍妮号赶山要好,德韦特深深的感到恐惧,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艘战舰是想彻底送自己回老家的。 也许是冲昏了头脑,德韦特像眉头的苍蝇一样在海上乱窜,终于当他从一堆刘香的破烂战舰中钻出来的时候发现正有无数的炮口等着他呢。 这就是子龙号,我一早就注意到了皇家方舟号逃窜的路线,无疑的他这样走是个不错的办法,假如脱离其他战船自己扬长而去他很有可能被追在其后的珍妮号赶上,所以依托其他战舰来保护自己算是聪明吧,可是他有些聪明的过头了。算准了他的航线我一早命令子龙号停泊在舰队外围守株待兔,果不其然皇家方舟号撞到了炮口上。 “不!”望着一排排黑黝黝的火炮,德韦特斯声裂肺的喊道。 “永别了!”我笑着一挥手,数百枚炮弹呼啸而去,顿时这个曾经在海上叱咤风云的皇家方舟号半个船身被掀上了高空,随后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散落在海面上,久久不能平息。战场上所有的人都目睹了这一时刻,谁曾想到子龙号一次齐射威力竟然刚猛至斯,就是我自己也不禁咂舌。老天爷一定是在帮我这种威势绝对是一炮命中火药库造成的,其实这只怪德韦特贪心,在海上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所以火药准备的够多,这次上天也自然够快。 皇家方舟号的沉默极大的触动了刘香部海寇以及英荷联军,战场上的情形似乎已经无法扭转,除了逃跑没有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挽回这种败局。郑芝龙报仇心切,率领手下郑氏水军奋勇当先,使用铁钩钩住敌船纵火焚烧战术,先后焚毁击沉荷兰三艘,另捕获一艘。安东尼奥也不赖,击沉两艘,俘虏三艘,至于刘香部此时已经闻风而逃,普特曼斯率领剩下的残余战舰狼狈退回台湾。 是役福建巡抚邹维琏在奏捷书中称:“此一举也,生擒夷酋一伪王、夷党数头目,烧沉夷众数千计,生擒夷众二百一十八名,戫斩夷级八十颗,烧夷甲板巨舰十只,夺夷甲板巨舰四只,击破夷贼小舟百余只,…闽粤自有红夷以来,数十年间,此举创闻。” 当然了邹维琏的上奏难免有夸大的地方,他将刘香部也算在荷兰人头上,并且对朝鲜海军只字未提,我也乐得这样,免不了郑芝龙要升官发财,还有就是这“一伪王”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德韦特,真没想到那么猛烈的炮火也没他见上帝,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此时他已经成了我的阶下囚。 第十四章 平定台海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么,不,我认为不是,一切都是为了经济利益,自从在海上击败英荷舰队以及刘香部后,很多人都主张顺势收复台湾,尤其以福建巡抚邹维琏为首,毕竟大明朝自崇祯登基以来好像就没打过什么胜仗,就算有也是对付装备极差的农民军,胜之不武,尤其是对付外来侵略者,这可是长了朝廷的志气。崇祯皇帝在得到邹维琏的战报后龙颜大悦,竟然亲笔书写嘉奖令,擢升郑芝龙为福建总兵官,署都督同知,就是邹维琏也有嘉奖,什么锦衣玉帛赐了不少。 “这个李大人!您看咱么下一步是否将红毛人彻底赶出台湾,毕竟让红毛人在咱们家门口也不是一个办法,大明朝自打洪武皇帝开国以来已经近三百年,这向外开疆拓土的事可是备受皇帝关注,我……”邹维琏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邹大人,这台湾的事和我无关,我是应郑兄邀请到福建做客的,遇到这档子事自然要帮一下忙,承蒙您看的起我要我赴宴,这吃也吃够了,玩也玩够了,我想我就要起程了,所以这台不台湾的事您不要和我说。” 我全然没有给邹维琏一点面子,这让他疆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好端端的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一旁的郑芝龙也是费解。要知道台海大战以后,我们是被作为英雄一样迎接上岸的,随后赶往福州,在那里福建巡抚邹维琏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对我更是礼敬有加,此时我出言不逊确实令当场众人都很难堪。 “这个,这个李大人身份敏感,所以不适合谈这个话题,还请邹大人见谅,至于台湾问题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热兰遮”和“赤嵌城”两处城高墙厚恐怕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这个咱们将来再议,将来再议啊!”郑芝龙端起酒杯连忙打援场,邹维琏自讨没趣,此时也全无兴致,他知道自己如今也就是一个摆设,兵权海权都在郑芝龙手里,他想要台湾无非是给自己多添政绩好借此高升,自然是不会得罪郑芝龙了。于是邹维琏怏怏的干笑了两声也就不再出声了,随后和师爷谋士们谈些诗词歌赋的东西,让我如同鸭子听雷索然无味,更无意留在宴会。 于是这场宴会由于我的不专著而显得冷冷清清,随后我以身体不佳的理由提早告辞。 “大哥,放着台湾为何不打,现在荷兰人损兵折将,港口里的战舰龟缩不出,只要我们登高一呼得到台湾自然不难,无论是从军事还是通商的角度台湾可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港啊!”四下里无人只有我的亲卫,邓希晨不解的道。 “希晨,要说你不如郑芝龙,可能你不服气,可是你还真得向他学,你看他在宴会上怎么说的,台湾正像你所说的价值不菲,意义重大,可是台湾在荷兰人手上比在我们手上强。”我笑着说道。 “这……??”邓希晨挠头不解,我接着解释道: “台湾若是划归大明,崇祯定在这里设置州府衙门,试问到时赋税归谁。我们又以何理由在此站脚,驻军!他郑芝龙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么大的台湾还差两个热兰遮和赤嵌城么?我们可以在台湾修上十个八个的,他郑芝龙也可以修上十个八个,就看谁财大气粗了,你也知道从台湾到中国沿海、澳门和日本、吕宋等地可谓是四通八达,这样好的地方既不能便宜荷兰人更不能便宜崇祯,当然了也不能让郑芝龙独占,所以我才采取不攻的态度。 那个德韦特不是在我们手里么,用他去和荷兰人谈判,同意他们在台湾贸易,那两个小破城就算是他们的据点好了,荷兰人离咱们十万八千里,他就是人再多也不能都渡海来台湾吧。就算来了又有什么可怕的,以你海军的势力还不通通的让他们喂王八!”说道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好久没说粗口此时说出来分外的痛快,有种久违的感觉,邓希晨也笑了,这句话都快成海军的口头语了,夜晚的福州蝉声阵阵蛙声一片,再加上明月当空确实是好景致。 “重要的是我们要在这里站住脚,所以就用该有荷兰人,让他们去牵制郑芝龙。我们要做的是和他们做买卖,到欧洲的航路没有比荷兰人和西班牙、葡萄牙人更轻车熟路的了,只要我们占领了马六甲就不怕他们不给税钱!”今夜我并没有喝多少酒,所以自然说的也就不是醉话了。 “大哥?”邓希晨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哎,希晨,打仗你是把好手,可是这耍计谋你就欠缺了,这让我如何放心将南洋交给你呢?”我不禁感叹道。 “什么,大哥你说什么?”听我这么说邓希晨更是不解了。我只好慢慢的耐心给他解释。 “希晨你知道大哥我这次为什么同意如是也随船来么,还有珍妮,这次来我就不准备让你们再回朝鲜了,如今朝鲜海军已经算雄霸一方了,但是那毕竟还是叫朝鲜海军,不是咱们汉人真正的海军,海上之利在南洋,既然我们已经得到南洋了,就不能不管,所以我打算派你驻扎在南洋,组建南海舰队,将海军真正的发扬壮大,建立一支真正属于汉人的海军,让世人知道“犯我强汉者绥远必诛!”说道这里我热血澎湃,是的我就是要建立一支真正属于汉人的海军,让遍布世界各个角落的汉人能扬眉吐气,让海军保护所有的汉人不被欺压凌辱,不再发生马尼拉那样的大屠杀。邓希晨也被我说得心潮起伏,双眼中闪烁出坚定的目光。 “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要把这支舰队建成真正无敌的舰队!让敌人远远的看见我们就害怕!”他也充满了信心,接连取得的胜利让本就高傲的邓希晨此时对未来十分期待,希望能大展拳脚。 “希晨,你能有这信心我很高兴,我让你建立海军的目的不光是负责整个南洋的贸易,还包括监视郑芝龙。”说话间已经到了驿馆,我率先走进房内,海兰珠诸女此时正在房里说笑,见我进来柳如是和珍妮连忙起身见礼,我摇摇手示意不必,径直领着邓希晨进入内间。这一过程邓希晨只字未说,似乎在消化吸收我的话。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郑氏海军在闽粤势力发展的很快,刘香部被击溃后,东南海疆各股武装集团李魁奇、杨六、杨七、钟斌等均投靠郑芝龙惟其命是从。隐然间郑芝龙已经成了东南沿海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没有朝鲜海军制约以及马六甲扼守咽喉,这南海上恐怕就都是他郑芝龙的地盘了。这一点史书上早有记载:“从此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商贾有二十倍之利。芝龙尽以海利交通朝贵,寖以大显。” 郑芝龙利用泉州安平镇的航海和经商基地,打破官方的海禁,繁荣海市,武装船队旗帜鲜明,戈甲坚利,航行于中国沿海、台湾、澳门和日本、菲律宾等东南亚各地之间,充分利用自己的权势和财力,扩大海上贸易,几乎垄断了中国与海外诸国的贸易。郑芝龙“自就抚后,凡海舶不得郑氏令旗者,不能往来。每舶例入三千金,岁入千万计,芝龙以此富敌国。自筑城于安平,海舶可直通卧内,可泊船径达海。…八闽以郑氏为长城。”当时郑芝龙以强大的武装力量和雄厚的资本在国际市场上同荷兰、日本、南洋各国商贸公司竞争逐角,是官商结合、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代表人物。至南明唐王政权,也以郑氏海上力量为支柱,正如郑芝龙所说:“三关饷取之臣,臣取之海,无海即无家。” 试问要不是以这样的家底后来的郑成功如何能继承其父力量率领水陆17万大军督师北上,入长江,克镇江,围南京,再克闽安及罗星塔,攻连江,进攻罗源、宁德等邑,于护国岭击杀清将阿格商。让整个清廷震惊,使得其不得不实行长达20年的迁界令,墟自山东至广东沿海廿里,断绝郑成功的经济支援;毁沿海船只,寸板不许下水。就是这样郑成功还在福建沿海坚持抗清长达16年之久,要知道北伐时的郑成功才20余岁,已经官拜“忠孝伯招讨大将军”,赐延平王。这些都得益于其父的海上贸易,毫不客气的说郑氏就是当时东南沿海的海上霸主,正是这样我才不能不防着郑芝龙,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对于这句话我深信不疑。 南洋贸易才是真正诱人,对于日本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它将会迎来一场大乱,这场动乱无疑会削弱和日本的贸易,所以应当及早的找到资金的避风港,南洋就是最好的选择,而台湾将成为这场角逐的舞台。这些事情我不可能都对邓希晨说,可是必须尽早的警告他并且让他成熟起来,以邓家的财势和眼光经营南洋并非难事,放眼我周围的人也只有邓家能胜任,而邓家也只有邓希晨才让我真正放心。所以我毫不吝惜的将整个南海交给邓家,这至少要比交给以海盗起家的郑芝龙要让人安心,虽然这副担子现在让邓希晨挑有些早,可是英雄出少年也该是他独当一面磨砺的时候了。 “希晨,再过几日我就要起程去荣阳了,据说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各路义军首领要在九月初九重阳节在那里汇聚,所以我不得不去。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包括你的几位嫂子,都拜托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如是商量,有些时候她要比你精明!”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我这个决定邓希晨一时无法接受。 “大哥,嫂子们知道么?”邓希晨问道。 “不知道,知道了我如何还能走成!这事就你一个人知道,而且我一走你就要带人去吕宋在那里站稳脚跟,对外宣称我也去了吕宋,这样我的危险才会减少到最小,然后你要跟荷兰人谈判争取最大利益,尽量减少和郑芝龙的矛盾。可是该打的时候也要狠狠地打,既要联合也要斗争,这个分寸很难把握,你懂了么?”听我这话仿佛就在交待后事一样,邓希晨说什么也不理解我为什作出这样大的决定。 其实最近虽然解决了英荷舰队,可是我总觉得心惊肉跳的,好像是有事情要发生,但是又找不到头绪,直到李杰传信过来说到荣阳大会我才恍然大悟。 是洪承畴以及皇太极这两个人让我心中惶恐不安,从起义军放弃陕西进入山西的那天起我心中就隐然的觉得不对劲,可是一直茫无头绪,倒是李杰的信给了我启示。原来我的潜意识中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皇太极的介入使得明末的农民起义已经脱离了历史轨迹,不再被我所熟知,张献忠和李自成很有可能将会面对的是崇祯和皇太极的联合绞杀。 “大哥,您作出决定我知道不能改变,但是还是让小弟跟您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一个照应?”显然邓希晨对我孤身进入中原十分不放心,我又何尝愿意去呢?可是这是我的责任,明末之乱从农民起义开始到满清入关中国人口锐减了将近三分之二,天灾人祸,那是将近一亿的人口啊,现在机遇就在我面前我不可能放任流逝。 “希晨,你不用担心,李杰会在中途接应我的,何况我还带着亲卫呢,离重阳大会还有一段时间,我也好沿途考察民情。反而是你肩上的担子重了,你自己要谨慎从事啊。”我开导他道。随后我们两个人在内间商议良久,这才送他出房,柳如是和珍妮也起身告辞,送完几人我喘了一口气。 “老公你们两个人在房里鬼鬼祟祟的商量什么呢?”海兰珠问道。 “没什么,听说这福州有一座万花楼十分有名,里面的姑娘都如花似玉,邓希晨心中瘙痒难当像让我带他去逛逛!”我张嘴就来,去荣阳的事是万不能和他们说的。 “讨厌,就在那里胡说,你要敢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海兰珠撒娇道,自然不信我会去那种地方,但是她已经习惯不再过问我的军事,刚才一说不过是随便问问。 “老婆你舍得么,就是你舍得她们也舍不得啊!”我调侃道,一想到还有三天我就要离开这些我深爱的人单身远行我实在是留恋非常,可这时又不得不骗她们。 “舍得,怎么不舍得!”阿巴亥和顺姬在一旁起哄道,只有铭岚在一旁不作声。 “好了,老婆们,夜已经很深了,我们还是尽早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饶有深意的说道,一说道休息众女无不娇羞,虽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当众说这些她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还有一个外人安妮在。 “讨厌!”顺姬在我腋下搔了一下痒转身逃走了。 “你们又是这样,总是扔下我一个人!不行今晚说什么你们也要陪我。”安妮抱怨道,死活拉着铭岚不放…… 经台海一役,郑芝龙声势大振,普特曼斯只好放弃与刘香勾结,改与郑芝龙修好,转而表达今后想在台湾、而不是强势前往福建寻求对华贸易的意愿,由郑芝龙派船到台湾进行贸易。郑芝龙也不愿长期树敌,毕竟他的货物要销往欧洲,没有荷兰人这事情也难办,更何况海上若是一直不安宁,这商人也都纷纷寻求其他海路了,哪里有他赚钱的份。因此在一位住在热兰遮城的同安商人林亨万居间协调下,双方同意进行贸易往来,于是福建商船开始驶抵台湾。 与此同时安东尼奥带着德韦特也来到了台湾,和郑芝龙不同的是,双方谈判的范围更广,涵盖了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贸易。除了要求荷兰不许在此骚扰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船外,同时也决定在由朝鲜出资在台湾建立自由港,在自由港内所有船只不收取任何赋税,各国船只都可以在此靠岸补给。同时邓希晨新建立的南海海军将有偿开放马六甲海峡,缩短进入印度洋的航程,双方签署协议打击任何形式的海盗行为保证航线的安全。 如此一来,形势已经明朗,郑氏负责中国沿海到台湾的贸易提供保护,而邓希晨的南海舰队负责由厦门至日本、吕宋南洋诸岛的航运安全,明确了双方的势力范围,郑芝龙的水军备限制在近海,而邓希晨则控制远洋。双方互不侵犯,为了体现这个原则,朝鲜、荷兰以及明朝在台湾组建远洋海运公司,公司负责台湾的开发和防卫,将台湾建成一个真正的自由港,没有国籍,没有赋税。 在协议有了雏形还未正式签署时我已经带领着50名亲卫悄悄地踏上了前往荣阳的路途。 第十五章 香艳旅程 一六三一年四月,王嘉胤在阳城与明延绥副将曹文诏部作战,败死,义军推举左丞王自用为领袖,与部将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率领部众继续作战。李自成陕西米脂人,幼时为地主放羊,二十一岁时,应募作驿卒。王左挂起义后,李自成投附农民军,王左挂降明被害,李自成又投附不沾泥部,不沾泥降明,部众解体,李自成从此投入王嘉胤部下,号称闯将。 自农民军兴起以来,分散各地,各自为战,明军易于各个击破。这时,明军主力在陕甘,皇太极虽不断犯边但是已经不再深入中原,王自用借此机会避开敌锋,结集所属三十六营义军转战山西,向晋东南发展,直到黄河以北,进入河南济源地区。六月,山西境内的义军分三路进军,东路据泽州、潞安,西路攻平阳,中路攻打汾州、太原一带州县。各地饥民纷起响应,烽火燃遍山西全境,义军兵锋直抵河南,荣阳大会就是在这个看似局面大好的情势下决定召开的。 我是借着巡视海岸的机会带领着手下的亲卫离开福州的,可是当大船一开我却发现了一个我不愿意看到的人——铭岚。 “铭岚,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了么,我只是外出巡视几日,用不了多久就回来,进了为我专门准备的船舱,我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为我整理被褥的铭岚,多年以来这个工作一直是铭岚做的,还别说真的要是没有铭岚在我还觉得有些失落呢。铭岚以曼妙的身姿背对着我淡淡的说道: “夫人不放心,让我来照顾先生!既然是没有几天先生又何必在意呢,难不成先生真要去那万花楼?”铭岚两句话让我一时哑口无言,也罢,走海路只是暂时的,左右我准备在温州登陆,在那里李杰会接应我,到时再趁机甩掉铭岚不迟,我心中暗自盘算。既然这么决定,还不如放松心情好好享受我和铭岚单独的日子,于是我嘿嘿一笑,走到铭岚的背后一把将她抱住,想要好好的温存一下。 铭岚身体先是一疆,随后缓缓放松任由我抱着她,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她青春火热的酮体,我不禁欲火上涌,正要付出行动,突然一个人推门而入。 “是谁?”我恼怒的回头问道,我的卫兵绝对是不会不敲门就随意走入的。 “是你!”当我看清走进屋里的那个人时简直脑袋都大了,不是别人正是安妮。 “安妮,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诧的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铭岚姐姐可以在这里我自然也可以在这里。啊!好呀,李,你大白天的就想做坏事,欺负铭岚姐姐。”安妮发现了关键,仿佛抓住了我的痛脚,让我一时言语不清,无法辩解,因为安妮进来的时候恰巧看见我俩亲密的接触,尤其是我一双不规矩的大手正在铭岚衣襟里活动,就在此时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 “我,我”我自己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被人撞破“私情”也就罢了,偏偏还受人质问,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铭岚被同性撞破这等难堪事情脸上哪还挂得住,将我的手甩开,也不说话继续收拾舱室,弄得我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向安妮问道: “安妮,你怎么来了,你姐姐知道么?” “我怎么不能来,姐夫说了海军的任何一条战舰我都可以上的,这不今早我上这艘战舰上玩,结果战舰就开了,再后来我就遇见你和铭岚姐姐了,是不是很巧啊!”安妮眨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让我不禁直流口水,我最怕的就是这种送上门的美女了,到底是采不采摘总是拿不定主意,不过我现在肯定一点的是,事情绝对不会像安妮说的那么简单。 眼见着问不出什么来,没准还被安妮套出话,我只得作罢带着两人去进餐。餐后安妮更是缠着我不放,或许因为此时只有铭岚这个妻子中脾气最好的在,安妮似乎少了顾忌,作风大胆,言语挑逗,弄得我直心痒。好不容易将安妮哄走,吸收刚才大意的经验教训,我连忙将舱门紧闭,向铭岚扑去。此时的铭岚早已经快要滴出水来,原来我刚才一双怪手就一直在她背后活动,再加上安妮的言语挑拨,这个安妮真的是绝世尤物,不光对男人就是对女人也同样具有诱惑力,这时铭岚也以十分动情,一场狂风暴雨随后展开。 风雨过后铭岚慵懒的躺在我的怀里,望着舱顶呆呆的出神,似乎在想什么,说实在的几个老婆中我最亏欠的可能就是铭岚了,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更没有绝世的容颜,在众女中一直是亦婢亦妾的身份。虽然我们并没有这样看待,可是她自己将自己归为此类,处处甘当配角,实在是为我牺牲了很多。 “铭岚,老婆!”我将铭岚搂在怀里,静静的体会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份安宁,铭岚合上双眼甜美的睡去了。半夜的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披衣起身,悄悄地下了床推开房门,走出舱外,我所不知道的是,铭岚在我起身的同时也睁开了眼睛,饱含深情地看着我走出去,嘴里喃喃的小声念叨:“老公!” “先生!”我走出舱门不远就看见王明建在甲板处恭敬的向我行礼,他总是那样兢兢业业,一直衷心的守在我身旁。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啊?”我问道。 “回禀先生,我再查一次岗,就我们一艘战舰,海面上还不是很安宁,处处都要小心!”王明建回答道。 “好了,辛苦你了,没什么你去睡吧!我一个人走走!”我说道,王明建虽是答应可是还是远远的坠在我身后,既不上前打扰也不回去休息,这个王明建啊,我也拿他没有办法,虽然自从他继任亲卫队长后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危险,可是他还是那样一丝不苟恪尽职守,我的身边正是因为有很多他这样的人,朝鲜的事业才能蒸蒸日上。 时间以是初夏,阵阵海风吹来,伴随着海洋特有的腥咸味道,让我十分喜欢,我的起家和大海脱离不了关系,可以说我的命运和海洋深深的连接在一起,对于这种海洋独有的味道让我倍感亲切。 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投射在海面上随着战舰在海上一漾一漾的仿佛是个摇篮。 “明建,你跟随我也有两年了吧?”我问道,甲板上很静,只有瞭望塔上的哨兵还在恪尽职守,偶尔还有几个流动哨在甲板上不同的角落出没。 “回禀先生!是两年三个月零十天!”王明建将这个日子记得十分清楚,是的,在两年多以前的初春,王明建凭借优异的表现进入了我的卫队,随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升任卫队长,不是我照顾他,是因为他的表现实在是优秀,不论武艺,还是计谋都很出众。 “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我问道,真是惭愧,一直以来我连他家里的情况都没有问过。 “有,有一个妹妹,她现在在朝鲜,嫁得不错,丈夫对她很好,日子过的更是不错。”一说起家事王明建有些拘谨。 “明建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娶亲的时候了,等这次回去让王妃给你找一个好姑娘,这样也好传宗接代啊!”我笑着说道,王明建一听到这话更是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笑了。 “好了,好了,真的是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你也去睡吧,人一定要保证睡眠的。”我说着向舱里返回,心中也有些奇怪,这个王明建不知道什么原因,精神头总是那么好,不像我吹了一会海风居然又有些困了。 随后的几天,因为有安妮在,气氛自然是活跃了很多,也让我享尽了艳福,在铭岚面前安妮十分放得开,总是不断的有意无意的挑逗我,甚至是趁铭岚不在的时候直接往我的身上冲。送上嘴的肥肉如何能不要,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这样的绝世尤物虽然不一定真正的大快朵,可是趁机卡油还是会的。于是乎调情成了我一天中思考军务政事之后最主要的内容了。 “哦!李,你真是太坏了。”安妮坐在我的怀里,在我脸上不断抚弄,更是将整个饱满的前胸凑了上来,口中不断吐着混浊的气息,很显然她已经动情了。铭岚在这个时候总是消失的,凡是看到安妮进来仿佛是给我制造机会一样,她总是借着机会就跑掉了,到了晚上才回来陪我,也不知道她都做什么去了。现在的我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个问题了,我的一双手已经深入了安妮的衣襟,真正全面接触她饱满的酥胸。 安妮白皙的脸颊上仿佛映着一抹红润,蔚蓝的眸子更让我神魂颠倒,再加上高挺的鼻子,鲜艳的红唇,简直让我发狂,随着一阵阵销魂的喃呢声,我热血沸腾。终于捉住了她的红唇,用力的允吸…… 虽然最后未能真正销魂,可是整个过程都香艳无比,让我至今仍在回味,记得刚才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我及时刹车,这样的美女尤物是不能如此的就糟塌的,中间的这个过程才是最为诱人的,更重要的是安妮虽然情动,但是还不是真正的意乱情迷,就这样将她吃掉我自己多少有些遗憾,我要在安妮真正甘心情愿,彻彻底底的爱上我之后才采摘这朵娇艳的鲜花,否则将来她若是给我带了帽子那可是要不得的。 由于我的悬崖勒马,安妮好一会才恢复正常,整理了整理衣襟,她妩媚的冲我笑道: “李,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希望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你了。” “哦,是么,可爱的安妮,难道仅仅是喜欢么,你会发现我还有其他更多的优点,我想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医治感情创伤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我不希望我是别人的代替品,更不希望只有欲望而没有感情。”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体会我的温柔,同时也开始我对她心灵的征服。 美女固然可爱,但是征服美女的过程才是更美妙的,我现在的妻子应该说都是因为机缘巧合下嫁给我,我没有经历那种刻骨铭心,烂漫多彩的恋爱过程,这是我到这个时代的一个遗憾,所以既然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错过的。从前我多么愚蠢啊,放任安妮这样的尤物去喜欢别人,如今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 “是么,李,那你可要努力啊,我现在仅仅喜欢上你,离爱可是还有很远呢,我不介意和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上床,在你这里失去我的第一次,我认为我会很乐意的。”安妮用她极具魅力的双眼看着我道,弄得我再次心痒难耐,男人特有的生理症状勃然而起。坐在我身上的安妮如何能不知道,船舱里立时响起了她放荡的笑声,反倒是把我弄得不好意思了,可是听到她还是处女的时候,我真的是差点把我不住,有谁能想到这样外表十分放荡的女孩此时还是处女呢。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和安妮在一起,不断的温存,互相抚慰,而每次都是在情欲的边缘我退下阵来,把安妮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几乎就要求我要了她。小丫头,居然敢戏弄我,看我不给你好看,我心中暗笑,毕竟她还未经人事如何能和我这个老手较量呢,其实安妮的心地很纯净,只不过她对男女不设防罢了,始终保持一种开放的态度,这在现代无可厚非,可是在古代礼教森严的中国是不能被人接受的,尤其是黄宗羲这样深受孔孟毒害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安妮。 即使他们勉强结合了将来也不会幸福的,完全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如何会走在一起呢,如此说来或许只有我这个具有现代意识的人才能接受安妮吧,这也或许是安妮和我亲近的原因,只有我才或多或少的了解她,理解她。 这是一个香艳的旅程,虽然和安妮不能真个销魂但是男女之间达到我们这种程度也是一种享受,到了晚上我还可以温柔的疼爱铭岚,不过这个旅程中我也发现铭岚似乎和王明建走的很近,有的时候我和安妮提前结束亲热都会发现她从王明建的房里走出来,虽然不说可是我心里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铭岚是绝对不会被判我的,至于王明建也不会,可能是她向王明建安排我的生活起居吧,我这样想,随后也就释然了。 虽然留恋,可是这个旅程终归是有终点的,到达温州时,我不得不留书给铭岚以及安妮,嘱咐她们随船返回,自己半夜里偷偷的和王明建等人下船。 温州虽然是浙江境内,可是毕竟还在郑芝龙的势力范围内,由于怕招摇,我们这次出行用的是福船,大船上挂了郑芝龙的旗号,一路上才会畅通无阻,由此也可以看得出郑氏在东南沿海的势力十分强大。 李杰这时早已经接到报告,在码头上接应我,一行人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座客栈,他早已经将整个客栈包下,毕竟邓家在江南势力也是不小,和郑氏比一个在内河航运一个在海运上都是此时的巨子,他们的势力甚至可以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阶层,单看客栈的规模以及店小二的态度就可以知道。 进了客房,我还处于兴奋中一时睡不着觉,李杰则是有很多事情向我汇报,但是在汇报前他先是拿出了一个旱烟杆,冲着我笑道: “先生,不介意我吸一口吧,这东西不但能提神而且还可以去瘴气,端是好东西。” 在这个时代我还是首次看到旱烟,不禁诧异的问道:“李大哥,这东西你是从难弄到的。”见我这么问李杰不无得意的说道: “这个呀,叫做烟草,功能祛瘴、避寒、杀虫、疗百疾,不是谁都能弄到的啊!” 我心里暗想,这东西我还不知道么只是没想到在古代这烟草还有如此好的口碑,居然说是可以祛瘴、避寒,对此我像听了一个大笑话一样觉得可笑。要说我也是老烟民了,只是到这个时代就没有见过,在辽东的时候也曾找人打听,不光是我有烟瘾,还因为这烟草是后世暴利最大的行业,所以想染指。可惜的是没有人认识,甚至是知道,我也就作罢了,到了朝鲜随着彻底脱离烟草,这烟瘾是不戒也得戒了。 此时在李杰这里看到,无疑是如同他乡遇故知,不知怎么的单是闻上一口已经陶醉了。李杰很显然已经上瘾了,狠狠的吸了一口后给我讲起了烟草的由来。 第十六章 劫匪 要不是李杰而换成其他的人,或许还讲不清这烟草的来历,可是李杰绝对不是一般的烟民,更何况现在中原的情报工作都是他负责,所以要说清烟草,至少对他不是难事。 烟草是约在十六世纪初,由西班牙人将烟草传入菲律宾的,并在吕宋岛上推广种植。而传入中国又整整经历了约一百年的历史,烟草是在明万历年间由福建籍水手自吕宋携回福建的漳州、泉州一带种植。鉴于福建沿海一带与吕宋岛有相同的环境——谷地,烟农也采用了菲律宾的栽培技术,把烟草作为水稻的补充作物,实行插移、连作。烟草传入中国不久,福建就有了自己的烟草制品马氏造之淡肉果,而且福建的烟草增长很快,产量反多于菲律宾,并“载入其国售之”,可以看出最初的烟草是作为一种转口贸易而存在的,并不是在国内销售。 烟草真正受到重视是因为明朝军队向云南边陲发兵,师旅深入瘴地,许多士兵染病,唯独一营安然无恙,问起原因,则是吸烟的缘故,于是因此传播开来。说的有些神了,烟草绝对不是神丹妙药,更不可能包治百病,可是其中确实有一些有效成分起着作用,这是客观存在的,由此烟草作为药用作物开始在中原传播,当然了这也尽是小范围内的,所以才导致我数年前在辽东打听不到有人吸烟,因为吸烟这种行为也是刚刚在南方兴起的,目前正逐渐向西南、西北、华北一带传播,速度缓慢。 可以预见的是烟草行业将会迅速的风靡整个中国,就算我阻止估计也没有办法挡得住,既然这样这笔丰厚的利润还是由我来赚吧不能便宜了别人,同时我也暗自埋怨安东尼奥和邓希晨,为什么他们上次征服吕宋后没有将烟草作为战利品带回来,否则我一定会在辽东大肆推行的。时间啊,时间就是金钱,根据我的模糊记忆可能过不了多久什么旱烟、水烟、鼻烟的就会开始流行,要是不早动手岂不就是晚了,要快一定要快。我已经等不及李杰在那里给我大谈特谈吸烟的好处和舒爽,这还用你说么,整个中国现在估计也没有人比我烟龄更长的了,要知道我可是从大学就开始学会吸烟了,那时吸烟简直就成了一种刚进入大学的必修课,试问有几个男生到了大学不学喝酒不会抽烟,那是要被广大烟民酒友鄙视的。 从李杰那里讨了一支长烟杆,还别说这李杰装备满全的,居然有一长一短两个烟杆,我迫不及待的从他的烟袋里取出烟叶,随后装在头部,随后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浓浓的香烟进入我的肺泡经过吸收后从我的鼻腔喷出,顿时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油然而生。好熟悉的感觉啊,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飘飘然然了,吸了第一口后我闭上眼睛仔细体会,随后吸了第二口,这一次烟是从我口中喷出的,我还特意的吐了一个眼圈,看着眼圈在空中不断扩大随后消失不见,使得我得意万分。这时回头再看李杰已经在那里目瞪口呆了。 “元度,你,原来你会吸啊,那还问我做什么?”李杰大惑不解的问道,嘴上都有些不流利了。 糟糕,一时得意忘形险些露了馅,我赶忙解释道:“李大哥你难道忘了我是郎中么,此物家父很早就当作药材使用,我小的时候淘气点着了来放火,后来发现此物香气四溢,于是碾成碎末,用纸卷起来吸,那滋味非同一般,比这用长杆吸食可是好多了。” 听我这么说李杰将信将疑,直到我命人找来宣纸按着卷烟的办法卷了一颗给他,李杰点燃吸后爱不释手,这才释然。 “元度,没想到你那么小就已经是此道中人,更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办法。” 我故作悲伤的道:“李大哥你有所不知,自从家父去世后家道中落,我已经很长时间吸不到这烟草了,更别说去弄,我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今日在李大哥这里闻到倍感亲切,这才吸食,真是意犹未尽啊!李大哥你还有没有了,给小弟我点。” 至此李杰已经将我当作他志同道合的烟友,将烟草的妙处说得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我只是微笑不语偶尔插上一两句话,烟草好坏没有谁比我这个现代人了解的更深刻了,虽然知道它的千般坏处,可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还是无法戒掉,更何况不明所以的古人。不过这烟草的事如今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制造伟哥之前我就曾经想过以烟草牟利,可是那时苦于得不到烟草也就作罢了,如今既然得知漳州、泉州一带已经有烟草种植那么应该尽快抓住这个大好时机,扩大烟草的影响,将烟草真正的变成一个产业,一个比伟哥更大的产业链。想到这里我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滚滚而来,随后这些银子变成最新式的火器,优良的战马,坚固的盔甲,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是流出了口水。 “元度,元度你怎么了?”李杰不明所以见我突然如此失态不解的用他的大手在我眼前晃动,我这才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李大哥,快要天亮了,明天还要启程,我们还是睡一会吧。”这个香烟的秘密暂时还不能说,一切要等我从荣阳回来再说。如今它的产地只限于吕宋和福建,这两个地方还好都算是我的控制范围,只要控制了烟草产地就能控制整个烟草行业,随后再将烟草引入辽东栽种真正的扩大生产。要知道烟草的生长对条件的要求可是很苛刻的,土地肥力不够就别想种出好的烟草,至于南方的作物能不能适应北方这也还都是难说呢,但是至少现代北方是可以种植烟草的,这些不需要我去费心,自然会有研究院去研究,我只要做好策划和开发工作就可以等着银子入手了。 “明建,你明天派人到泉州一带想办法弄到这个烟草的种子,然后运回朝鲜,让研究院抓紧试种,先在温室里然后再移植室外。”我吩咐道。 “是,先生!”王明建转身就要出去布置可又被我拦住。 “等等,我还要修书给希晨让他到吕宋后大规模栽种烟草,毕竟烟草是从吕宋传过来的。”想来吕宋亚热带的气候一定适合烟草的生长。 “嗯,就这些了,你去找人办吧,我也该睡一会了。”将这些事情做完天色已经渐亮了,我这才小睡一会。 距离荣阳大会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这时却是南方最炎热的季节,众人当中除了李杰是南方人以外,其余的都是北方人对这样的酷暑几乎适应不了,所以不得不在清晨和傍晚出行,而白天不是在山间休息纳凉就是在客栈休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行人分为若干组,前后照应就这样穿过浙江,虽然途中也被官兵盘剥,但是还算顺利。 然而进入安徽境内情形已经发生了改变,局势的动荡在这里开始发生,流民、逃兵在四乡八里时有出现,这为我们的安全带来极大的麻烦。 没人能说得出这是什么地方,或许这个山岭本身就没有名称,说是荒山野岭一点也不过分。正当我收拢人马催促手下尽快通过这个山岭的时候,突变骤起。 一阵刺耳的金属生从一侧的树林中响起,“保护先生!”王明建第一个冲到我的身边,从腰间掏出火枪。众多亲卫迅速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我保护在中间。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冲上了大道,足足有数十人,这些人还称不上强盗,这一路上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强盗,有些是凭着李杰在江湖上的名声劝走的,有些是直接被击退,而像这样的强盗,我们确实是第一次看到。 “众位,小弟是江南邓家的李杰,给个面子让我们过去,山不转水转,来日有机会李某一定登门感谢!”李杰走上前去客气的道。 这几乎是每次他的招牌话,要知道如今邓家可是金字招牌,一般势力小的土匪根本就不敢得罪我们,至于势力大的,今天所遇到算是人马最多的了。 “什么邓家张家的,我们不知道,把东西都留下,我们不为难你们,若是不然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为首的一个人粗声粗气的道,看他粗手大脚的模样就是一个农民,而且此时的神态充满戒备,就是手里拿的也是一只锈迹斑斑的大砍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再看其他人各个面带菜色,瘦弱无力,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菜刀,更有的赤手空拳,哪里有半点正规强盗的样子。 李杰没想到邓家的招牌此时这么不好用,无奈的看了看我,等待我的决定是否驱散这些人,王明建等人大多是从山东逃难过来的,对这些人十分同情,不忍下手所以也都看着我。 “兀那白脸小子,赶紧把财物放下,要不然别怪老子的刀下无情!”为首的盗匪沉不住气,而其他人也跟着吆喝,局面混乱之极。 “这位大哥,敢问姓甚名谁,今天是第一次出来抢劫吧!”我摇着手里的折扇走出笑着问道。此时我一席长衫,至于折扇那时古时必须的装备,要不怎么能看出我是文化人呢,明明是脸色不白却被人叫成白脸小子不由得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对呀,我们今天是第一次出来,咦?你怎么知道的,呸!于你说这些做什么,痛快点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你要是不给我可抢了。”那莽汉语无伦次,可是神情越来越焦急。 “给,为什么要给,我劝你们还是散了吧,回家务农不是更好么,干吗出来行抢!”我耐心的说道。 “这还用你说,要是能活下去谁还抢劫,快点把东西叫出来,老子不想伤人性命!”大汉带着手下的人向我们冲了上来。 “砰,砰的两声枪响!”王明建为了警告他们朝天开了两枪,这些山野的农明如何见过火枪,都被声音镇懵了,也不知道谁“妈呀!”一声率先逃跑,随后那些农民也都蜂拥向远处跑去。 “你们,你们!”那莽汉试图阻止众人可是这些人如同惊弓之鸟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嗨!”莽汉一跺脚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去追那些“劫匪”去了,临走嘴里还喊道:“你们等着!” 转眼间不见人影,我和中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场打劫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这样的经历还真是没有过。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但是笑过之后也不禁同情这些人,若不是没有饭吃谁也不会铤而走险的。 众人收拾一下继续赶路,可是没有走多远就听见打斗之声,却见那群“劫匪”正和一队官军纠缠着,伴随着人喊马嘶,劫匪不断后退,那带头的莽汉此时已经一身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正和士兵缠斗,劫匪们且战且退,不时有人受伤倒地,眼见着就敌不住了。 “跑啊,快跑啊!别管我!”那莽汉一边与人厮打一边喊道,众劫匪眼见不敌不得不向后撤退,只留下几个年轻力壮看似有些武艺的人抵住官军,余人已经向后跑来。 不用我说亲卫们让开道路让他们跑过去,为首的军官催着战马追来见我们挡住了去路嘴里吆喝道: “滚开,快滚开!”这话让我的手下一个个都十分不爽纷纷拿出武器,一时间剑拔弩张。 “这位军爷,敢问他们犯了什么罪,您要追杀他们!”我问道,依旧摇着折扇全然不把他看在眼里。 “聚众谋反,快让开,阻止我们剿灭叛逆连你们也一同问罪!”那军官催动战马,挥舞着马鞭向我冲来,因为是官军没有我的同意王明建不敢擅自使用火枪以免暴露身份,所以抽刀在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森寒的刀光充满着杀气,让战马也感觉到畏惧。“稀溜溜!”一声长鸣,战马抬起一双前蹄硬是停了下来。 “军爷,这位军爷,我们是江南邓家的商队,要去河南,我们可是安善良民啊,您高抬贵手!”李杰抢先上去解释道,希望避免生冲突。 “江南邓家!?”那军官喝止住战马,仔细打量我们这些人,一路来我们一直扮作商队模样,后面的马车倒是有几辆,这也难怪成为打劫的对象。 “什么邓家!明明就是叛逆,兄弟们上,将这些叛逆统统斩杀,回去我好向大人领赏!”那军官眼珠叽里咕噜的一转竟然出口诬陷我们也为叛逆。 这些官兵显然做惯了欺压良善的事情,见到我们的车队就已经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此时得到上级的命令更是大声喊着向我们冲来,原来和那些“劫匪”缠斗的官兵也扔下了这些没有油水的穷鬼,争先恐后的向我冲来,生怕晚了抢不到东西。 “该死!”我低声咒骂道,显然这些官兵见财起心,全然不把邓家放在眼里,这也难怪荒山野岭的只要不留活口或是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就能独吞财物,对于这些横行无忌的官军来说真是太平常不过了。见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惯犯了,我一皱眉头命令道:“一个也别放掉,免得麻烦!” “是!”得了我的命令这些亲卫如同狼入羊群,向官兵冲去,别看官兵足有百十多人,可是我的这些亲卫无不以一当十,眨眼间为首的数个官兵就被放倒,那些“劫匪”见我们出手也纷纷冲过来相助,大占优势,眼见不敌那军官率先逃跑,其后的官兵也纷纷效仿想要逃跑。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王明建这时拔出火枪冲着为首的军官就是一枪,战马嘶扬,那人从马上跌叠落下来,其他亲卫有样学样也都以火枪袭击逃跑的官兵。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不断的有人倒下,其他的官兵哪里还敢跑了,凡是跑得快的都被火枪击中倒地不断的呻吟。那些不敢跑得也都爬在地上哀求投降。 “没种!”我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战斗力的明军,不禁觉得悲哀,试问如此的军队如何能保住大明的江山呢?没有一会的功夫战斗结束,一百三十人的明军除了十多个战死,其他的三四十个不同程度的受伤,余者都投降了。 那莽汉这是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冲我客气的道。“先生,我们有眼无珠险些得罪了贵人,有劳您了,大恩不言谢,我张冲在这里代表弟兄们谢过您了。说着就要给我磕头。 “别别别,不过是举手之劳张老哥何来客套呢,你一定是受伤了吧!我这里有上药,快点包扎一下吧,否则失血过多就麻烦了。”我关心的道,此人虽是莽撞可是性格憨厚,并不讨人厌。 “不要紧,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碍事!”张冲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还是皱起了眉头,我可以清晰的坎肩他肩头上鲜血一直就没有停止。 我一挥手,一个亲卫走了上来,不由分说将张冲按住,从怀里掏出伤药和纱布给他包扎,像这样简单的处置是我的亲卫所必需学会的以应付战场上的不时之需。 第十七章 焚村 “先生,这些人怎么办?”王明建用手指着那些被俘的官兵问道,还没等我开口,那为首的军官完全不顾身上的枪伤已经连滚带爬的带着手下磕头作揖的求饶,口中谄媚之词滔滔不断,一看就是个欺下媚上的家伙,让人心中生出厌恶。 杀了他们,我好像没有虐杀俘虏的习惯,眼前毕竟是一百多条人命,不是我可以随便能下得了手的。 “都绑上,扔进山里,让他们也遭遭罪,看以后还敢不敢欺压良善了!”我实在不愿意多看这些人一眼。 “是!”亲卫们不由分说将这些官军推推搡搡的向山里驱逐,这时包扎完毕的张冲带着他的手下一齐跪在我的身前。 “这位先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害了好人,若不是先生出手,我的这些弟兄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妻儿老小了,我张冲别的不懂可是知恩图报还是知道的,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怎么都是这些话啊,就不能换些有营养的么,再说这些人穷的已经要衣不遮体了,还有什么让我能看中的地方。我连忙将众人扶起,既然做了好事不管怎么样也得装到底,于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众位乡亲,正所谓官逼民反,我想大家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这次就算了,我看你们还是将来找一个好营生吧!我这里有些钱你们拿去买些米面,做些小买卖吧!” 说着挥手示意,王明建早已经命人从身后车内抬出一口箱子,打开箱盖只里面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些人都是农民一辈子也没有见到如此多的银子,一时间目瞪口呆。 “不行,不行,这如何要得,先生已经救了我等的性命若是再要先生的银子我等岂不成了小人,这万万使不得!”张冲慌忙摇手道,其他众人虽然有些不舍,可是还是坚决的摇头。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各位没有这些银子你们还会挨饿,估计打家劫舍的事情你们是做不来的,否则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狼狈,没有这些银子还不是早晚饿死,我救与不救也就没了区别。这些银子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是却能救活你们一家老小,收下吧!”我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次出来这样的银箱我足足带了五箱当然这还不算怀中邓家的银票,那也足有1000万两,这是准备此次到荣阳活动的经费。 张冲众人推辞不掉只得收下,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银子实在是太重要了,眼见天色渐晚,张充邀请我们到他们的村子歇脚,我爽快的答应了,一路上才问明情况。原来张冲所在的张家村原也算殷实,大多数人有几亩薄田,再加上处于深山,靠打猎砍柴也能弄些花用,可是随着皇太极进入蒙古,再加上农民军起义,大明朝已经风雨飘摇,哪里有银子充当军费,不得不加重赋税,就是连这样处于深山的小村落也未能幸免。 本来上面说加两分税,可是到了下面就成了三分四分乃至更多,官府向来盘剥百姓,此时有了这样好的理由自然是不放过。张家村从此经常被光顾,如今已经是洗劫一空,众人没有生路无米下炊自然想起了打劫,于是才铤而走险不想遇见了今天的事。 当然官兵不会无缘无故就来,这还得说张冲率先带人劫了村里的地主,这家伙一向为富不仁,估计官兵就是他引来的。说话间到了张家村,这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山村,依山傍水景色极美,此时日暮黄昏,整个山村都沉浸在一片安宁之中。 山村中只有百来户人家,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大座院落,不用说一定是地主家了,不由分说我们占据了这所院落,此时已经是人去屋空了,想来地主得到了消息提前跑掉了。 村中的父老得知情况后纷纷赶来答谢我,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山里人纯朴,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很简单,所以将家中唯一能下炊的东西都拿了来,看着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青色的菜团饽饽我心中酸楚不已。命人将我们的粮食从车上卸下来分发给村民,连日来的晓行夜宿使得我们经常要在野外度夜所以粮食到是准备了不少。吃晚饭和村里的老人聊了一会我们决定早早休息,今天一天真是没少折腾,所以一沾床我就睡着了。 半夜里我被一阵喊杀声惊醒,此时王明建也急冲冲的走进屋里。“先生,大事不好了,是官军,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杀进村来了!” 一听这话,我心中暗自后悔,自己妇人之仁没有杀人灭口,没想到竟然引来了官军。“保护村民往山上撤!”我连忙命令道。我们要跑估计是很容易的事,可是这些村民恐怕要遭殃了。等我冲到屋外时整个村落已经陷入火海了,妇孺的哭喊声阵阵揪心。 “还等什么,快点啊!”我急促的催促道。尽管如此王明建还是留下了几个人来保护我,我也全然顾不上什么安危了,带着这几个人冲入火海,帮助村民向后山撤退。 熊熊的火光中我依稀看见一队队官兵杀入村落,这些人如同凶神恶煞一样,面对手无寸铁的人竟然举起了屠刀。 “该死!”我拔出火枪就是一枪将一个距离我最近的官兵潦倒在地,几个亲卫在我周围保护我,一路上遇山好几股行凶的官兵,这一次我不再留情,手中的火枪和战刀无情的向他招呼。就在我陷入酣战的时候,一阵马声响起,一队官兵加入了对我的攻击。 “是他,就是他,给我捉活的,老子重重有赏!”一个人大声喊道,我抬头一看正是白天放过的那个军官,不想在这里见到。与我凌厉的目光相撞那人不由得带着战马后退了两部,随后色厉内荏的接着喊道: “还等什么,快点,老子这次饶不了他!”在他的催促下官军们向我发起了潮水一样的攻击。 火枪的子弹已经用完,来不及装填,我只有带着众人用战刀回应,转眼间身边已经倒下了几具尸体,可是官兵的攻势依旧没有减弱,我心急如焚,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王明建怎么还没有来。 “不!”此时一声尖锐的女生响起,一道身影冲到我的面前,紧接着是一声短促的火枪响,镜头仿佛被放慢,一个我的亲卫挡在我的面前,与此同时一支利箭飞来正射中他的后背,我下意识的将他抱住,他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一阵熟悉的幽香向我袭来。与此同时王明建已经赶到一声枪响正是他将按算我的那个军官击毙马下,随后他带领的亲卫冲破重围,将我和我怀里的那个亲卫一起救出…… 黎明本来是该很美的,可是此时看那初升的太阳仿佛也充满了血色,整个张家村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有些房屋还在燃烧,有些已经坍塌就剩下灰烬和余烟缭绕。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尤其是村民伤亡了不少,至于我的亲卫有不少挂彩的,特别是那名救我的伤势最为严重。 “先生,恐怕得你亲自给他医治。”王明建一脸的死灰道。 “是,是,你们应付不了这种伤势。”这时我有一些麻木了,这是我出道以来所遭受的最大的挫折吧,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很多无辜的村民都惨遭屠戮。 看着四周低声呜咽的村民,我一时无语,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入临时搭建的一个帐篷,那个叫吴雨龙的亲卫此时背面朝天的躺在由木板临时拼凑的床上,呼吸急促,背上一支羽箭还在那里插着,随着他的呼吸在半空中颤抖。帐篷里只有我一个人,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手术器械,这是我从来不离左右的,经过手臂消毒,我拿出剪刀撕开血衣,露出的是一具白腻的身体,真没想到这个吴雨龙的身体竟然像女人一样瘦弱纤细,箭插在后背距离心脏的位置很近,没人敢擅自下手医治,更不敢将箭拔出,那样的话血会止不住的。就是这样血液也在汩汩的渗出。必须马上手术止血,否则流也要流死人的,我振作起精神拿出止血钳,手术刀等一应器具,这些东西平时不用都是被消毒好裹在白布里的。 先以钳子将箭尾剪断,随后隔开旁边的肌肉,这种羽箭是由明军统一监造的,都带有倒钩,硬拔只会将伤口扩大,所以必须割开肌肉组织将箭尖取出。手术并不是太复杂,只是箭插的过深,没有经验的人下刀毫无分寸一旦伤到内脏组织,后果不堪设想,就是这样我也冒了极大的风险。 好在很多人的应急能力都是很强,在箭射入体内时身体的肌肉组织会不同程度的紧缩以阻止利物的插入,吴雨龙显然是练过武功,经过专门的训练,所以箭尖没有进入胸腔,当然了只差一点点。在我悉心的手术下箭尖总算是被拔出,可是鲜血不停的流,弄得我也有一些心慌,又是药物止血又是压迫止血,使尽了浑身的手段才算是将血止住。此时吴雨龙浑身已经苍白,冰冷,只剩下微弱的呼吸,缝合好伤口必须要包扎,背后的伤口若想妥善包扎必须从前胸绕过,所以我将吴雨龙抱起让他背靠着我,替他除去沾在前胸的衣服。 这是?当我的手触摸到他的前胸时我震惊了,这分明是一个女性的身体,高耸的乳房正被我按在手里,只是怎么回事,联想到他替我挡箭时那突然传来的一股熟悉的香气,我简直不敢相信更不敢想象,这具身体我已经再熟悉不过了,难道是她!我惊骇了,愣在当场,怀中的女人此时剧烈的咳嗽起来,我心情慌乱,这才想起要给她包扎,好不容包扎完毕我将“吴雨龙”斜放在床上仔细观察她的面孔。 看不到什么破绽,确实是吴雨龙的脸,然而没有喉结这已明显的特征已经证实了他绝对是个女人。从瓶子中拿出酒精棉,我细致的在她脸上擦洗,顿时一些油彩和不知名的混合物从她的脸上缓缓地擦落,随后铭岚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 “铭岚,真的是铭岚!”我简直不敢相信,其实那香气那身体已经向我说明了眼前的人就是铭岚,只是我自己不肯承认罢了,如今铭岚现出庐山真面目,这种震惊简直是无以复加。 “怎么会是铭岚,为什么会是铭岚!”我不断叨念道,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铭岚穿上,扶她躺好,我急步走出帐外,正想大喊王明建,却见他已经跪在帐前的地上,见我出来他急切的问道: “先生,铭岚她怎么样了,铭岚她怎么样了?”显然他早有心理准备我认出铭岚,难怪帐里一个人也没有。 “铭岚的伤很深,还得观察,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严厉的问道。 王明建唯唯诺诺的回答道:“不知道夫人怎么得知先生要去荣阳,就来央求我让我将她混进亲卫当中要和先生一起来,我见夫人情深义中,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于是将吴雨龙换下,夫人装扮成他的模样一直跟在队伍中,请先生惩罚我。” 说完王明建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更不敢看我,绝对不会这样简单,单看王明建言辞闪烁我就知道不会这样简单,如此惟妙惟肖的化装术,再加上刚才厮杀时铭岚所展现出的武艺都让我心疑,可是此时铭岚还没有醒来,我问这些一切尚早,这些问题或许只有她醒来才会给我完满的答复。 “真的是这样的么?”我再次厉声问道,王明建连头也不敢抬小声的回答道:“是的,先生,明建不敢撒谎!” “你等铭岚醒来的,若是你有一句话不属实你就不要在我这里干了,你的职务暂时由副队长孙福亮担任,你先去一边反省吧!”我没有时间再问其他的什么了,我这时最关心的是铭岚的伤势,于是打发走王明建我快步走进帐内,坐在床边,一刻也不离铭岚左右。我和铭岚的点点滴滴一点一点地浮现在眼前,应该说铭岚是我最先结识的女性,也是我最熟悉的女性,可是眼前面色苍白的铭岚又让我觉得那样陌生,她此时完全的展现的是一个我不知道的铭岚,神秘的铭岚。 由于铭岚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一整天,再这样下去实在是很危险,必需输血,可是在古代如何能配血型呢,血型不一致是要凝血出人命的。 “先生,夫人怎么样了?”王明建端着一碗粥走进大帐,关切的问道,看他那神色跟铭岚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我神色一动心中似乎有了一些脉络。 “很危险,假如过不了今夜恐怕……”还没等我说完,王明建手一抖碗已经跌落在地上,这时他猛的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先生求你救救夫人,救救夫人,夫人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女人,她不应该遭此厄运,都怪我当初不应该答应夫人,要是夫人不来就没有这事了!”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看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输血,可是这需要至亲的血,就是这样结果也不一定!”我无奈的说道,让我去哪里给铭岚找血源呢! “用我的血!”王明建这时腾的站了起来,神色坚定的说道。 “用你的血?”我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是的,用我的血,因为我是他的哥哥!”王明建似乎决定了一切一般坦然地对我说道。 “真的么,此事绝对不能开玩笑!”我严肃的说道。 “先生,我怎么会骗您呢,你还是先给铭岚输血,回头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将内情都告诉您!”王明建恳求我道。 “好吧!”我答应他,可是这输血也不是随便就能输的,尽管是近亲兄妹,也可能存在父母血型不同而遗传的不同的现象,如果是那样铭岚就危险了。 所幸铭岚和王明建的血型一致,我先从铭岚的身体中抽出一点血注射入王明建的体内观察他的反应,没有任何凝血现象,我这才放心的将王明建的血从静脉中抽出随后一点一点地注入铭岚的静脉。由于血型相配,铭岚的状况不断见好,当第300毫升血注入她的体内后,她的呼吸已经平稳,心跳也强了很多,我这才轻轻的送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已经一身是汗,而王明建精神也有一些萎靡,毕竟是300毫升的血液,不可能跟没事人一样。 “好了!今天就输这些吧,看情形,若是明天好转,就不用输了,现在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我的大舅哥!”铭岚转危为安,我心情也好了不少,血液已经证实王明建就是铭岚的嫡亲兄长,我于是戏称道。 第十八章 身世之谜 王明建双眼一时失神,那神色仿佛在痛苦中挣扎一样,随后才渐渐恢复平静。 “先生听说过闻香教吧,也就是民间所说的白莲教?”王明建缓缓道来。 白莲教?白莲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简直是如雷贯耳了,难不成这兄妹俩还和白莲教有瓜葛。王明建没有等我回答接着说道: “白莲教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始于东晋净土宗的祖师慧远。慧远曾在庐山建立白莲社提倡往生净土,故称莲宗,北宋时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至南宋初吴郡和尚茅子元依照净土弥陀派创建“白莲宗”,主持者既有僧侣,也有在家信徒。白莲教以“普化在家清信之士”为号召,形成了一大批有家室的教徒,称白莲道人,因为他们“在家出家”,不剃发,不穿僧衣,又被称为不剃染道人或有发僧。到了元朝白莲教受到朝廷承认和奖掖,进入全盛时期,由白莲道人组成的堂庵遍布南北各地,聚徒多者千百,少者数十,规模堪与佛寺道观相比。堂庵上供奉阿弥陀佛、观音、大势至等佛像,上为皇家祝福祈寿,下为地方主办佛事,也有一些修路筑桥之类的善举。 然而经过长期流传,白莲教的组织和教义都发生了变化,戒律松懈,宗派林立,一部分教派改奉弥勒佛,宣扬“弥勒下生”,还有的教徒夜聚明散反抗元廷统治。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红巾军的首领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邹普胜等人,他们都是白莲教徒,并且吸收了摩尼教义,创建明教,宣扬明王出世和弥勒下生反抗暴元,在韩山童等人兵败之后,朱元璋继承了明王之名,赶走了蒙人取得江山。因为这江山是明教打下的,故其国号不得不称一个“明”字,不过,朱元璋在立国之后,即大力打压明教信徒,专门开始针对白莲教等派别予以禁止,例如凡师巫假降邪神,书符咒水,扶鸾祷圣,自号端公、太保、师婆,及妄称弥勒佛、白莲社、明尊教、白云众等会,一应左道异端之术;或隐藏图像,烧香集众,夜聚晓散,佯修善事,煽惑人民,为首者,绞;为从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自此白莲教日渐式微。 其实白莲教来源于佛教又有别于佛教,现在白莲教所谓的经卷,无非就是佛教,摩尼教,道教,儒家经典的拼凑,所以各教派都不承认他的存在,偏偏他又因教义浅显、修行简便而得以传播发展的极快,自然招来各家所忌。”王明建一席话说的是头头是道,将白莲教的发展渊源讲得一清二楚,让我这个现代人也受益匪浅,没想到金庸笔下的《倚天屠龙记》还真是有史学根据,并非杜撰,更没想到朱元璋的底子竟然是白莲教。这也难怪他要大肆取缔所谓的邪教了。 对于白莲教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很多历史书都将之归为借助迷信敛财的邪教,并且很多农民起义都从这白莲教而起,一说道他,我就自然而然的和迷信联想在一起。 “说了这么多先生或许会问我兄妹和白莲教到底是什么关系,实不相瞒白莲教上一代教主王好贤正是我俩的父亲,我本名确实叫王明建,可是这个明应该是铭岚的铭。” 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王铭建仿佛作了一个极大的决定,更像是抖掉了长期以来背在身上的包裹一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轻松了很多。 此时的我虽然内心巨撼,可是不得不装出平静的神色,尽量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谁能想到在自己身旁五年之久的铭岚竟然是白莲教教主的女儿,而自己如此信任甚至是将性命交托的亲卫队长也成了白莲教主的儿子,那么自然而然的他也就继承了王好贤教主的身份。如果我没有记错,王好贤的父亲王森自称“闻香教主”,建立了在明代历史上最为有名的白莲教,白莲教兴盛之时教徒不下二百万,遍布在河北、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四川等省,且组织十分严密,有大小传头以及会首等称号。白莲教置竹签飞筹,传报机要大事,据说“倾刻可传千里”。后因王森的一个徒弟李国用另立会门制造分裂,把王森的事暴露了,结果王森被捕,死在狱中。王森死后,白莲教分为两支,一支由他的儿子王好贤和徒弟于宏志领导,在山东曹州一带活动,另一支则由徒弟徐鸿儒带领。后来,王好贤和徐鸿儒、于宏志等约定于1622年中秋节于河北景州、蓟州和山东郓城三方同时起义。可是由于两去配合不好,约定共同起义的计划失败,徐鸿儒临时决定单独起事。 这是明代历史上被称为大明建立二百六十年间从未有过的大暴乱,起义军在整个北方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当时的熹宗皇帝足足调集了天津、保定等几十万大军,配合山东巡抚赵彦进行血腥镇压,历时三个月才将起义扑灭,徐鸿儒被俘。记得徐鸿儒临刑时还不胜感慨地说:“王好贤父子经营二十年,党徒不下二百万,事之不成,天也!” 见我不动声色,王铭建接着说道:“我和铭岚从小长大,她十二岁时被父亲送往徐鸿儒徐伯父那里担任教中圣女,可是不想没过两年,徐伯父兵败被俘,和他的父母及其部属18人在北京殉难。这一役铭岚侥幸逃脱,徐伯父的余部上万人转战郓城、巨野一带,可是当他们在郓城武安、飞集一带整军,以图再举时官兵跟踪追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我白莲教将士临危不惧,英勇冲杀,血战数日,最后终因众寡悬殊,而惨遭杀害,万余人全部牺牲。明廷为了显示自己的武功,恫吓百姓,在飞集村外挖了一个大坑,将上万人的尸骨埋掉。 当我赶到时只看见飞集村外被当地人称为“万人固堆”的大土丘,我还以为铭岚也遇难了呢,自从没了铭岚的消息,徐伯父等人相继遇难,我父亲一日不如一日后来终于撒手人寰,我也开始在江湖过起了漂泊的日子。一方面收集父亲及徐伯父的旧部以图东山再起,另一方面也是寻找铭岚的下落,不想那年在运河边上遇见了先生。” “运河边上?”我不解的问道,他所说的应该是我第一次到中原走运河的那次,可是我印象中并没有见过他啊。见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王铭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 “先生那次遇袭就是我带人干的!” “什么!?”听了这话我再也坐不住了,要知道那次落水我险些丧命,而此时才找到罪魁祸首。 “先生要怎么处罚都可以,我王铭建无怨无悔,当时不懂世事再加上属下的撺掇得罪了先生,请先生惩罚!但是先生千万不要因此怪罪铭岚,她并不知情,事实上也是我远远的看见她心存疑惑,再加上后来大夫人率人猛攻我才退却的。”王铭建说着再次跪倒,面色坦诚毫无一点作伪之态。 “罢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还追究他做什么,再说那次你有没给我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是你手下的人损失了不少。”拉起王铭建,他现在是我大舅哥我还能说什么,再说这两年他也没少给我出力,若是想对付我,估计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一想到这里我背后冷汗直流,是不是我过于信任周围的人了。 王铭建被我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偷鸡不成失把米在他来说那还是首次呢。于是他羞愧的说道: “自那次以后我就秘密的找到铭岚,我兄妹终于相见,我劝她跟我一起东山再起,比作丫环不是强多了,可是铭岚这丫头认准了先生,并且以死相逼,我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再后来她苦劝我跟着先生,说将来必有所作为,比白莲教要好得很多,我最初没有听,带着人接着在江湖上游荡,可是因为被锦衣卫发现遭到了追杀,身边的人相继死去,眼见中原是不能落脚了,我又听说了先生在朝鲜的威名,这才坐船到了朝鲜。 到了朝鲜我秘密的找到铭岚,想让他给我安排一个差事,毕竟她那是已经是您的夫人了,可是铭岚这丫头死活不肯,让我从军从头开始,我也就听了她的话,这才机缘巧合的作了先生的亲卫。” 王铭建解释至此,我大概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陷入沉思,铭岚对我用情之深者不用说,能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挡箭的女人毕竟她还是第一个,我相信就是有下一次她还会这样做的。铭岚虽然外表柔顺,可内心是个十分倔强的女子,认准的理谁也拉不回来。而王铭建他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将他收归旗下原无不可,可是许多资料记载,徐鸿儒和王好贤的部下自起义失败后大多的都潜伏了,后来成为清朝年间许多起义的“天理教”、“八卦教”的领袖;有的自山东向豫东、豫西、鄂北和关东转移,这些力量随后被李自成和张宪忠的部队吸收,成为明末农民大起义的中坚力量。 白莲教在民间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可是应该说绝对是不容小视的,而此时我眼前就是这一代顺理成章的教主,如何取舍能不叫我为难么。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不能再作我的亲卫队长了,这一点很肯定。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经很累了,铭岚他也需要休息,你今天输了不少血出来,更需要休息,没准明天还要你输血呢,早些休息吧,一切等铭岚醒来再说。” 王铭建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走,可是毕竟他已经习惯了服从我的命令,留恋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铭岚无奈的走出帐外。 帐幕里只剩下我和铭岚了,我轻轻的捧起她的手说道:“铭岚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因为你的身份鄙弃你么?我不是那样的人,这你应该知道的……”只可惜这些话他听不见。 半夜里我被铭岚的呼唤声惊醒,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床边睡着了,想动一下却发现半个身子因为一直是固定的已经麻木了,只听见铭岚的嘴里不断的呼唤我的名字: “先生,先生,不要啊!” “铭岚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挣扎着将她的手置入我的手里,铭岚的呼唤这才轻微了下来,随后呼吸平稳又深深的睡去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帐幕投入到帐里,清新的空气也充盈了整个帐篷,我不知不觉从睡梦中醒来,赶紧看看铭岚怎么样了,由于药物有特殊的抗菌作用再加上充盈的血液,铭岚恢复的很快,脸色红润,呼吸平畅,直到这时我才放下心来。轻轻的将握着铭岚的手抽出来,不想却将她惊醒了。 “我这是在那里啊,啊,先生!”铭岚昏睡了良久有些头晕,看到我不禁叫出声来,可随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身份是吴雨龙,下意识的一摸胸口发现了变化,再摸自己的脸颊,顿时慌张起来。 “先生,先生我……”她似乎想向我解释,可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着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铭岚,我一切都知道了,你没事的,相信我你没事的。”我轻轻的拥住铭岚小声的劝慰道。 “先生!”铭岚将脸靠近我的怀里深情的呼唤道,这一声“先生”饱含了无数的真情,我还能说什么呢,即使再多的不愉快也都可以忘怀了。 “铭岚你为什么那么傻呢,干吗不早点告诉我!”我吻着她的额头道。 “先生,铭岚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先生的女人,再不想做什么圣女了,更不想看到那些杀戮!”几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已经道出了铭岚的心声,此刻我才真正的一切都释怀了,和铭岚的用情专一比起来,我简直是羞愧难当。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将铭岚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 …… 铭岚的伤势好的很快,白莲教分支庞杂有包括易容术在内的很多秘法,铭岚身为圣女自然懂得很多,在疗伤上也比别人事半功倍。张家村遭劫,损失惨重,村名们已经无处藏身,好在官兵被我们彻底击溃,但是为了防止他们再次袭扰,我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将营地迁往更深的山林,铭岚的伤势虽然大见好转,可是还不适合运动,我也就没有着急启程。混乱中几箱银子丢失了大半,不过我怀里还有邓家开具的巨额银票,到不用为钱发愁,至于那剩下的几箱银子一部分已经被我分发给村民,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损失最为严重,很多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出山进城购买粮食等必需品的村民和亲卫回来说,如今城内到处都贴满了我的通缉,整个安徽境内估计此时已经风声鹤唳了,由于官兵的故意夸大一时间我成了和高迎祥、张献忠等齐名的反贼了,而对于我的姓名此时还无人知晓,于是乎我被冠以白莲张的称号。 一方面我是在张家村起的事,另一方面扣上白莲教的帽子似乎更能帮那些官兵开脱责任。对此我只能莞尔一笑,谁说不是呢,还真是巧和我居然娶了白莲教的圣女坐老婆。 铭岚身子逐渐转好这才向我说出了当年的实情,原来徐鸿儒自知兵败不可避免就率先命人将当时只有14岁的铭岚送出关外,他似乎早有预见,铭岚机缘巧合的进了皇太极的王府,又被转送给我。在这个乱世能在大户人家做一个丫头总比四海漂泊到处被人追杀的好,虽然铭岚岁数小可是几乎所有的事她都记得,怀中更是藏着白莲教的密宗卷录。 自从遇到我以后,铭岚真正的厌倦了从前的那种生活,于是决定彻底忘记过去,做我的女人,可是造化弄人让她遇见了失散多年的哥哥,并且成功将他感化。王铭建武功心计具是上上之选,铭岚辗转帮助他进入我的亲卫队,果然被我发现,一路高升成为我的亲卫队长,这样铭岚就能守住她两个最亲亲的亲人,所以已经十分满足。 可是那日当我和邓希晨在舱内秘密商量去荣阳的事却被她听到了,据说白莲教有一种可以凝神聚音的功夫,铭岚就学了七七八八,所以才能得知我的行程,并且主动请缨来大船上照顾我,同时跟我一起到中原。原因只因为她认为这次中原之行比之当年更为凶险,毕竟整个局势都在发生变化,更何况荣阳大会聚集的是各路义军首领,事情就更不好说了,这次易容根在我左右,并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以后不许再那么傻了,听见了么?”我冲着怀中的铭岚说道。 “不!如果先生有危险我还会为先生挺身的,和先生比起来铭岚并不算什么!”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我看出铭岚对我用情之深,真真正正的感动了我。 “铭岚,我的好老婆!” 第十九章 插足江西 白莲教和很多其他的宗教一样,他的教义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立教之初教人向善,像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以求往生西方净土,教义与佛教净土宗大致相同。 后来茅子元采用天台宗教理,绘制《圆融四土三观选佛图》,用佛像、图形和比喻来解说佛土的高低;简化并统一前人制作的念佛修忏仪式,制定《白莲晨朝忏仪》。先前的净土结社,参加者之间只是松弛的社友关系,社与社互不相属,茅子元将其改为师徒传授、宗门相属。他在昆山淀山湖建白莲忏堂,自称导师,坐受众拜,又规定徒众以“普觉妙道”四字命名,从而建立了一个比较定型的教门。 正是因为白莲教简单的修行法门,再加上不忌婚嫁,不剃发,不穿僧衣,极大的吸引了民众,扩延之势不断加快,元朝至大元年,其活动又被限制。 自此白莲教走上了和朝廷对立的道路,到明中叶以后,民间宗教名目繁多,有金禅、无为、龙华、悟空、还源、圆顿、弘阳、弥勒、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数十种,有的一教数名。它们各不相属,且教义、仪轨颇多岐异,信奉的神极为繁杂,有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王、人间的圣贤等等,最受崇奉的是弥勒佛。各教派撰有自己的经卷,称为宝卷,统治者认为这些不同的教派实际上仍是白莲教,民间也笼统地称它们为白莲教。 白莲教的历史在铭岚口中到来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宗教的诞生被认为是愚弄人民的,不错,但是后来宗教本身似乎也被他自己愚弄了,他宣称自己博爱,无求,宽恕,仁和,但是正是宗教引发了世界上的不多见的血腥战争,难以自圆其说! 欧洲最有名的就是十字军东征,他们为的是击溃他们认为的异教徒,那些不信奉天主的人和国度,这场战争几乎持续了百年,但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尸体和废墟,一种自认为文明的文明毁掉了另一种文明!在中国,这样的事很多,只要熟读历史就会知道。 中国长期以来一直存在道家和佛家的争持。很久了,从佛教传入中国的那天就开始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佛教的盛行始于晋后南北朝,无疑他那时几乎已经被确认为中国的本土文化了,至少是被同化了。但是依旧是其他教派排斥的对象,生存空间总是有限的,容不得别人侵占,尤其佛教被统治阶级确认为愚弄百姓的手段,当然统治阶级自己也被愚弄了,但是最不甘心的是道教,“老子是坐地户,干吗让你抢了饭碗”于是道教开始反击,道人最有利的武器是人类对于长生不老的幻想。 道教投其所好,皇帝总是希望自己不死的,那我就炼丹,所以可以看到中国历史上几乎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皇帝,想着法的不死,结果比谁死的都早。秦始皇开始,到汉代风行,那时道家是老大,直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他还是想长生不老。可是都失败了,老道们丢尽了颜面,统治者开始不信任他们,这时佛教来了,带来了不同的思想,这在当时必然是惊天地的。所以皇帝们纷纷投效佛家,然而时间一久,就会有人没耐心,和尚不会炼药,没法长生。天天在那唠叨,老道就好了,会炼丹,先不说能不能长生,但至少在床上很管用,皇帝们面对那么多美女,其实是满无奈的,有了老道的灵丹多少可以威风一阵子。尽管他们的祖辈都死在这东西上,可是这帮人就是没记性,照吃不误,所以从唐代开始,你就数吧,看多少人死在这顶上,到了明代更深。 这也是王氏父子组织白莲教得以壮大的原因,在这个时代科学极不发达,信奉神灵几乎成了百姓精神世界的唯一选择,也成为他们暂时忘记冷酷现实的精神寄托,都将希望寄托在来生。 “先生,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让哥哥联络各地教众归于您的旗下。”铭岚有些惶恐的说道,自从她的身份被我知道以后她总是有些诚惶诚恐,毕竟白莲教在这时被定为邪教,她也自然就成了邪教圣女,怕被我轻视的心理一直在她内心作祟,给我讲白莲教的历史渊源估计也是想让我正确认识白莲教。 “铭岚既然你已经决定忘记历史,就不要再提这些了,至于白莲教以及你的哥哥我自有安排,你安心的养病,其他的都不用你想了。”我劝慰道。 此时我们正乘船北上,铭岚的身体好了一些以后,我们告别张家村的村民,从大山里出来沿运河北上,此时大船在河面上一荡一荡的,看着铭岚有些消瘦的脸颊我心疼得说道。这些事确实不该让她这样的弱女子去费心劳神,其实铭岚并不算柔弱,从前我们一直被她柔弱的外表“蒙骗”了,以铭岚的技艺即使是男子也不恐多让,掩藏如此之深无疑是想忘记过去,我也就没有必要让她为此事劳神了。 这些天王铭建一直对自己的去留忐忑不安,看着铭岚一天一天的好转他内心深处十分高兴,尤其是我并没有因为铭岚的身份而轻视她反而待她更好,这让王铭建十分感动。然而于此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担任我的亲卫队长已经不太可能了,这时亲卫队已经由副队长孙福亮接手,众人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安排,而我也只说王铭建另有他用。 对于自己前途的未卜王铭建忧心忡忡,这两年他在朝鲜已经习惯了这样紧张而有节奏的生活,并且以成为我的亲卫队长而自豪,可是眼前的这一切随着自己身份的暴露都结束了,自己的命运也因此再次扑朔迷离。 “铭建!”我亲切的称呼王铭建道,他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大舅哥自然要亲切一些。 “先生有何吩咐?”对于我如此客气他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没什么我想找你谈谈今后的去向!”这时临近傍晚,船已经靠岸,我们下船在运河边慢慢的走着,远处几个亲卫遥遥的跟着以防不测。夕阳的余光投射在这个曾经在江湖摸爬滚打的山东汉子身上,此时的他或许比当年初出草莽更成熟了一些吧。 “江湖是什么样子?真的有各门各派么?”我不解的问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李杰,可是他笑而不答,毕竟他是属于邓家的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半个买卖人。 “江湖?”这个词被我提起,王铭建仿佛在翻开尘封的回忆一样沉吟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江湖是什么?说来惭愧先生,我也说不清楚,或许从来就没有人能说清楚,至于先生所说的各门各派确实是存在的,可是他们被朝廷控制的十分严密,门下的弟子以及家人都被朝廷记录在案,稍有不轨就会被株连,所以所谓的江湖这些门派中人并不多,倒是绿林人物不少,他们打家劫舍,呼啸山林朝廷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剿了又剿可是比雨后春笋生得还快,尤其是这些年自从白莲教起事以后再加上女真人在东北崛起,朝廷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门派中人也偶尔会在江湖中走动,可是不敢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铭建这话并没有让我对所谓的江湖有什么更深的了解,反而是一头雾水。 “那你们都靠什么联系,又如何营生!”这话显然问得外行,王铭建有些笑意但是还是耐心的给我解释道: “像我白莲教主要靠各地信徒缴纳积香钱,这些钱又称朝贡,像我祖父和父亲自创建闻香教以来广纳信徒,朝贡从来不少,没有起事前在家乡广置田庄,因势力庞大在众多教派中处于特殊地位,影响尤大。至于其他的人有的贩运私盐,有的打家劫舍,还有的作保镖护院,反正是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邓家手下就豢养了很多江湖人,和各门派的关系更是实非浅,很多门派都靠邓家的接济,他们的门人也有很多在邓家营生。至于郑氏更是广纳海上豪杰,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随后就是我白莲教了,虽然朝廷现在严令禁止可是各地仍旧有教徒活动,很多分舵都秘密建立,只要先生登高一呼估计天下必能群雄响应。”] 对于号召教众造反我兴趣不大,这些教众多是农民,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其作战能力恐怕还不如义军,所以别看白莲教号称二百万教众可是一造起反来三个月就被扑灭了,让手无寸铁的农民和武装的士兵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个到不着急,天下还没有到大变的时刻,等到了时候这些教众或许会派上用场,我今天要和你谈的是想让你创建一块根据地。”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根据地?”对于这个名词王铭建不是不熟悉,在军校我专门讲过游击战,当时就谈过这个根据地的重要性。王铭建不解的是我为什么放着百万教徒不要而是自己去开辟一块根据地。 “是的根据地,这次张家村的经历让我感受颇深,百姓实在到了无以为生的境地,我让你创建根据地一方面是聚集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收拢百姓让他们有一个活路,等到必要的时候千钧一击必可收到不错的效果。” “先生说的是,单以张家村来看百姓确实困苦不堪了,的确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我绝对支持先生登上九五之尊,只有像先生这样的人才配当皇帝。” 王铭建还是脱离不了古代狭隘的思想,认为我是想当皇帝,我也不去辩解让他这样去想好了,毕竟思想的解放还没有到那地步,中国数千年的君主制度也不是可以一朝一夕的改变的,于是我笑了笑道: “要是那样铭岚可就成了皇妃,你可就是国舅了!” “不敢不敢,戏文里国舅都不是好东西,我不要当这个国舅,我就还想给先生您做亲卫队长。”王铭建憨厚的笑道。 “铭建以你的才能和身世作队长太委屈你了,你的宿命应该是疆场,成为一代开疆拓土的名将。”我这话说得王铭建热血沸腾,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我,是时候了,见到火候以到,我吐出心中的计划。 “铭建,此时江浙闽粤因海上贸易而殷实,是以不适合发展百姓,而湖南湖北也因地势之利暂时少受波及,所以我希望你将根据地建立在江西,这里有几大便利,第一江西多山少地,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第二江西临近闽粤江浙便于对你进行补给;再一点就是江西临近湖南湖北两个粮仓,靠着安徽将来一旦起事可以就势占领湖广,这既解决了粮草的问题也解决了兵员的问题,你看如何?” 其实从福建出发后我就在策划派人去江西。整个北方已经被义军折腾得田地荒芜,人口凋零,实在没有发展的空间和余地,这种动乱如不扼制的话将会顺势蔓延至湖南、湖北乃至整个南方。历史上清军入关到最后平定天下整个中原大地都遭受洗劫,致使刚刚萌芽的资本主义被迫停滞,重新回到封建专制,更是经历了百年的时间才重新恢复,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在江西建立一块根据地以此驻军养兵,必要的时候迅速出兵占领湖广,遏制义军南来很有必要。 说道江西自然想到井冈山这个革命圣地,其地处江西西南部、湘赣交界处的罗霄山脉中段,地势险峻,中部多崇山峻岭,两侧是低山、丘陵,是个不可多得的建立根据地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井冈山中有不少井状盆地,其中心茨坪,就是比较宽阔的山间盆地,这也是其得名的原因。再加上井冈山的气候温和湿润,雨量充沛,春季湿润多云雾,夏天凉爽多阵雨,秋季天高水少,冬无苦寒雪雨霏,当真是一个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的好地方,唯一不便的就是交通不利,这也正是建立根据地的优点,在这里发展不容易被发现,说藏甲十万也不为过。 建根据地的事是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人选一直没有着落,此时王铭建身份的明朗让我下定了决心派他去,有白莲教的背后支持和群众基础,相信他在那里开展工作会比较顺利,再有福建和浙江的支援,在金钱和物资军械上也不会有什么困难。 对于我的提议,王铭建思考了很长时间,我俩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顺着运河向上走,终于王铭建停下了脚步,神色坚定的对我说道: “既然先生信任我,铭建就是赴死也莫敢不从,只怕辜负了先生。” “你说得哪里话,从私而论你是的我大舅哥,从公而论你这两年的表现很是不错,早就该将你放单飞了,无论是计谋还是武功你都是上佳人选,只是我一直舍不得你,今次也实在是手中难有可信任的人了,否则我是万不会放你走的。我给你提供一个去处,你可以到井冈山一代发展,那里山高林密,且气候适宜,是个不错的去处,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建议,如何发展怎样壮大今后就全要看你自己的了。记住要自信,自强,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无论是钱财物,还是兵马枪都以你优先,我要你打造出一支最精悍的山地部队来。”我鼓励道,朝鲜多山,但是山地作战却并不擅长,女真和蒙古皆善于平原作战,所以构建一支强悍的山地部队很有必要。 “是的,先生说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我这就联系教中兄弟,只是多年未曾联系不知道还行不行。”王铭建听我这么说已经跃跃欲试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可以自己独当一面的。 “不急不急,你先随我去荣阳,大会之后再动身前往江西,说不准这次大会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是,先生!”王铭建仍旧谨慎恭敬的对我。 “好了,好了,我的大舅哥,你就别在这样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还哪里用那么客气,你有这个机会是靠自己能力争取来的。不过丑话说在头里,白莲教有的分支口碑可不好,你要约束教众,愚弄百姓,蒙骗乡里的事情可不许作,更要把握好白莲教今后的去向,尤其是教派之争要把握好分寸,否则可别怪我面冷心黑。并且不要以发展教众的形式扩大势力范围,你的任务是借助白莲教而不是依靠白莲教,我要你训练的是能打仗,绝对服从的军队,而不是一帮只会画符念咒的乌合之众。” “是的,先生,我一定牢记先生今日的教导!”可能是习惯了的原因,王铭建对我的称呼始终是改不了口。 第二十章 洞林惊魂(上) 自从我和王铭建谈完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完全和以前不同了,而一路上各种关卡也过的十分顺畅,我知道的是王铭建近来经常和一些江湖中人联络,这种顺畅大概来源于此,这白莲教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窥。 “谢谢你,先生!谢谢你给大哥安排这样的去处。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活跃,充满干劲。”船舱里,铭岚慵懒的靠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呢,你要是真想谢我,就也像她们一样给我生个宝贝出来。”我调笑道,一双手也不老实在铭岚的前胸活跃,自从知道铭岚的身份以后,我对她一直未孕多少有些怀疑,说不定白莲教有什么秘法能让女人控制自己是否怀孕,否则为何众女纷纷瓜熟蒂落,就是阿巴亥也能枯树逢春,唯独铭岚至今毫无消息。 “若是先生真的想要孩子铭岚可以给先生生一个。”说起这事铭岚十分腼腆,这几乎让我肯定铭岚一定是有办法控制,她实在是太辛苦了,由于自己的身份所产生的内心压力肯定很重。而一路从中原逃到关外虽然是被她轻描淡写可其中的艰辛不难想象。 “铭岚!”我深情地将她抱在怀里,反复的呼唤着,就这样一刻也不想放手。 一行人经过安徽进入河南,路上所见民生凋敝,沿路乞讨者亦不在少数,虽是盛夏但路旁经常可见荒芜的田地,经商丘到杞县一路上还算平静,有王铭建居中照应总还是可以,要知道这河南山东是白莲教当初发源起家之地,虽然白莲教被剿灭可是势力已经根深蒂固,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然而快要到达开封时路上行人开始众多,都是形色匆匆逃难的人群。 “先生,高迎祥部已经率先于八月二十三日攻克荥阳,据说不日要挥军进攻郑州、开封,所以老百姓纷纷逃难避祸。” 听王铭建如此一说我心中莫名的慌张,义军能顺利渡过黄河并且攻克荥阳这不能不说有些蹊跷,要知道荥阳素有“东都襟带”、“三素咽喉”之称,乃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南有万山、三山、双峰山;西南有五云、马头、鸡冠、西尖、卧龙台、二郎寨;东南有塔山、岵山;北有邙山、濒黄河与武陟相望。当年汉王刘邦凭借黄河天险和虎牢雄关,与西楚霸王项羽就是在此处展开了为期四年的拉锯战:楚占据东广武城,汉占据西广武城,中间隔着鸿沟,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反复争夺,相持难决。就其地理位置和军事价值而言绝对不会轻易让人攻克,就是再愚蠢的统帅也不会放弃这里,应该说这是渡过黄河向中原腹地进攻的桥头堡。 “明军主将是谁,高迎祥部损失多少?”我连忙问道。 “这个,明军主将是河南布政使阎顺超,现在退守开封,至于高迎祥部的损失,现在还不清楚,据说是阎顺超临阵脱逃才使得荥阳失守。” 临阵脱逃,又是临阵脱逃,这就是文人治军的后果,有明一代或许只有袁崇焕可以堪称其中典范,其他的人不是投降就是逃跑,最多也就是殉国,让不懂军事的文人统军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虽然听了这话我有些释然,可是心中仍对荥阳的失陷存了怀疑。 “先生,我们还去荥阳么?”王铭建问道。 “去,怎么不去,不过不能直接去了,我们绕道而行,尽量避免过早接触义军。”我回答道。于是众人在开封外的朱仙镇稍作停留,经官亭、芦店向荥阳进发,一路上除了逃难的百姓就是溃败的士兵,这些人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可是却对我们这一行人打起了主意,估计是贫民没有什么好抢的,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是比义军更为凶悍的我的亲卫,没有讨到半点便宜,被打得抱头鼠窜。 临近荥阳率先经过的是洞林寺,寺中建筑宏伟,古塔高耸,碑碣林立,并且幸运的是没有遭到战火洗劫。 “铭建,这里距离荥阳还有多远。”我已经注意到队伍中多了几个陌生人,并且经常和王铭建小声地低语,很显然这是白莲教的教众,王铭建将们吸纳来很有个能是作为向导。果然王铭建和其中一人问了几句回答我: “先生此处距离荥阳不足四十里。” “哦,那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你去和寺中的主持商量一下,看可否在寺中借宿,我准备在这里住一阵子。”我吩咐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王铭建。孙福亮虽然此时升任亲卫队长,可是他是辽东人对中原的事情并不是毫无那熟悉,所以一些事情还是王铭建亲自去办。 没有多大一会寺中走出一群僧人,为首的一个老和尚当先向我作揖道:“阿弥陀佛,施主慷慨慈悲,愿我佛保佑,请,您请进!” 看来这银子确实好用,迎接我的正是寺中的主持,逢此战乱之时碰到我这样的大主顾也实在难得,千两的银子已经够这寺庙至少半年所用。 一路上主持向我介绍洞林寺的渊源,还真不能小看,据说自达摩东渡后,先后建有三林,被称为天中三林,乃是佛教在中原著名的三大寺院。是佛家有名的道场,汉、唐、宋、元相继重建,更是元、明盛极一时,难怪规模如此宏大,我心里暗道,只是这少林寺的名声太大,让我这个现代人全然不知道还有一个洞林寺的存在,据主持说明朝的藩王周靖王死后就葬于此,所以从那以后洞林寺就成了周王府的家佛堂。可此时义军占领荥阳,周王府的人早就逃了一个干净。 “主持师父,敢问这洞林寺和少林寺还有什么渊源么?”我心中感兴趣的还是少林寺,所谓的什么七十二项绝技,还有什么易筋经若是让我得到一部,没准我也能成一个武林高手呢,要知道我可是一个标准的武侠迷,从小就幻想着当大侠,若不是机缘巧合来到了古代,并且是辽东估计我才不会愿意做什么朝鲜的摄政王,早就撒丫子飞了。 “实不相瞒,施主,我就是从少林寺来的!”主持的回答让我心中大惊。 “什么,您是少林寺来的,那您会不会武功啊?”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在称呼上还加了一个您字。 那老和尚笑了笑道:“洞林寺以精研佛法出名,至于老僧虽然是从少林寺出来的,可是在武学上的修为可是差的很,要知道少林寺也不是都以修研武术为主,武术不过是强身健体,并不是修习佛法的法门。” 听了老和尚这话我不禁失望,弄了半天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林寺和尚,好没意思,那老和尚全然没注意到我的脸色兀自说个没完。 “施主有所不知,我洞林寺宗、教并重,尤以戒律严明而著称,在众多寺院中更是鼎鼎有名,就是少林弟子如有重大犯规也送到我寺来受罚,所以说我洞林寺是弘扬佛法、佛理的重要之所。与开封相国寺、洛阳白马寺和登封少林寺并显于世,合称中原四大寺院。” 这时我早已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建筑上,对老和尚的话已经听而不闻了,呈现眼前的是众多的殿堂和僧人厢房,这些建筑依地势而逐层分布,错落有致。与其他一些寺院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窑洞,看年代应该是寺院早期的一些建筑,这或许也是洞林寺得名的由来,这些窑洞中肯定发生过不少故事吧,估计没准达摩祖师还在某一个洞中说过禅讲过法呢,那岂不是有可能留下一些秘籍什么的。我脑子里此时已经都是光怪陆离的武侠小说内容,全然没有听清主持的话。“施主,若是没有事情请您不要随便到这些洞中留连,这洞中至今还关着一些犯戒的僧人。” 由于铭岚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我单独向主持要了一个清静的小院落,据说这是周王府专门使用的,如今人去院空倒是便宜我了。 傍晚的时候吃了一顿全无营养的素餐,我闲着无事带着王铭建和孙福亮在寺中四处游走,此时距离荥阳大会还有将近五天多的时间,由此到荥阳只需一天,所以我倒是不急着马上开始行动,好不容易有一个稳定的落脚之处自然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了。走着走着,我就来到了窑洞周围。 “先生,主持曾说过这里不要随便来,我们还是去别处吧!”孙福亮工作也算是兢兢业业对主持的话记在了心上。 “怕什么,他越是不让我就越想看看,难不成这里还有鬼吗。”这话反倒激起了我得好奇心,执意前行。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么,不就是一些破洞么!”走过了两个窑洞,里边什么也没有反倒叫我失望,于是我不屑的说道。 “是么?小娃子好没有见识,你刚刚经过的洞窟,达摩祖师就曾在其中面壁过,你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话刚说完,一个声音在我身旁响起,仿佛就在耳边一样。 “谁,是谁!”我惊骇的向四周打量,可是空无一人。 “先生,是我们啊,您怎么了!”孙福亮惊奇的向我问道。 “你们刚才没有听到别人说话么?”我有些神色慌张的问道。 “没有啊,这里就我们三人,除了刚才先生您说话,我们再没有说过啊!”王铭建回答道,他是不会骗我的。 “你们真没有听到!”这让我更加不解了,明明声音就在耳边,可他们却没有听到,两人都不断的点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不是见鬼了,难道是我精神错乱。传音入秘!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这个名词来,这可是在武侠小说里经常会遇到的。 晚间由于窑洞的不是很愉快地经历让我提早结束散步,开始和王铭建等人商议过两天荥阳大会的事情。 “先生,依我的意见您就不要孤身犯险了,由我或者是福亮代表您去不就得了,您的身份一暴露还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危险呢?”王铭建苦苦的劝道,作为我的大舅哥他自然不希望我犯险,否则一不小心挂了,他妹妹铭岚可就要守寡了。 “铭建,你放心,我不会以李开阳的身份去参加大会的,安徽的那些官兵不是刚刚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号——白莲张么,那我就作白莲张好了,不过你可要做回你的白莲教教主,我算是你教下的一个分支好了。” 我有些半开玩笑的说道,王铭建已经向我汇报白天那几个人是白莲教河南以及山东分舵的舵主,此时河南的信徒足有不下十万之众分散于各处乡村,实在是一支不容小窥的力量,王铭建以这身份出席大会定然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更能作为我的代言人。我深深的清楚,中原的各路豪杰对于朝鲜和辽东的这股新兴崛起的力量还是充满戒心的,因为我之前曾派人和他们联络,称愿意帮助他们,可是回信几乎都被婉拒了。 “先生还是由我扮成白莲张吧,您就不用犯险了。”孙福亮一旁接道,保护我是他的职责,所以对于我的安全他比谁都担心。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都已经来到这了,还有不去荥阳的道理么,你们不要劝我了,有些是你们是做不了主的。我自然知道这次行事凶险,可是如若不联合各部义军任他们在中原这样折腾下去今后就是得了天下又如何,还不是江山残破,百姓凄苦。更何况皇太极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得了辽东反倒成全了他占领蒙古,最近他消停了很长时间这里面就没有蹊跷么?” 我接连问道,问得众人哑口无言,铭岚在政事上从不插口,此时看着我这么说虽是担心可还是忍住了。我看出她想说话但是没有给她机会,做事不能犹豫,否则会错失良机,尤其这么好的机会。 随后我以休息的借口让众人都回去休息,准备明天到荥阳一探虚实,和铭岚早早的入睡了。 半夜里醒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中所想的全是傍晚时窑洞中的那个声音,于是披衣起身,从床旁将我得两支金枪拿起挂在腰间,就如同着了魔一样谁也没说向外走去。 “是谁!”我刚踏出房门,远处已经被巡逻的哨兵发现。 “是我,没什么事,出来走走透透气,不许声张,以免惊醒了夫人!”我小声地命令道,那哨兵只得遵从,随后尽忠职守的去巡逻了,有如此这般的过了两个哨卡,我距离窑洞已经不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带了枪可是总觉得傍晚的那个声音只是嘲弄我的无知,却并不可怕。天上一轮弯月繁星点点,寺院中静悄悄的倒有些怕人,我将手握了握枪,有些后悔没有带人出来,可是还是壮着胆子向前走。 “小娃子,这么晚不去陪老婆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身边响起,吓了我一惊,骇然的看着周围,可是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您是和我说话么?”我小声而恭敬的地问道,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一个武林高手,否则绝对不会这种王铭建听都没有听过的武功。 “废话,不是和你说难道是和鬼说话么!”那声音回答道,虽然清晰可是依旧让我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你不用找了,除非我自己主动现身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见到我。小娃子我和你有缘,奉劝你几句,你功利心太强,还缺乏大将之风,能走到今天已经算是异数了,可以说你运气太好了,但是不可能永远走运,你若是想有些作为还是回去多读读书,研究研究如何御下,如何统兵吧!”那神秘声音再次响起,让我听得毛骨悚然。 “您是谁前辈,您是谁?”我接连问道,可以说那声音所说无不切中要害,我到朝鲜后真是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好运,以至于我有一段时间充分的自信,直到大庆被围后,我才开始逐渐考虑和深思我的各种行为。 我是一个兽医,对政治经济并不擅长,只是对军事历史有些爱好,但是也绝对没有达到一个专业的水准,更不要说治国了,我至今连一个真正纲领性的文件也没有拿出来,至于法律、政体都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朝鲜能有今日在于其国小,民风淳朴再加上长期受中华文化熏陶,换做是其他地方估计我十有八九是要被挂掉的。到后来袁崇焕出兵解救我,我遂萌生让他统兵的想法,他才堪称这个时代的军事家,打仗有韧性有耐心,并且还有胆识,而我除了会利用历史颠倒黑白再就只会愚弄钱财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事实上我也没有想到要做什么领导,就像我这次决定来荥阳一样,很多时候凭的就是个人的主观愿望做事,不计后果,能有今日不是走运又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洞林惊魂(下) 正当我在洞林寺的旧窑洞前为一个神秘的声音所迷惑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而那个声音也随后消失不见。 “先生,原来您在这里呢,铭岚醒来不见你,都着急死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这晚上的外面不安全。”来人正是王铭建,这一次我已经不再问王铭建了,显然问了也是白问,他并没有听到那个神秘的声音。 “哦,没什么,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说着我有些不舍得的看了一眼窑洞,向回走去…… 第二天一早当我带人再次从窑洞前走过的时候,已经听不见那个声音了,我不禁有些失望。 “主持大师,敢问这窑洞里是什么人!”当我见到主持真慧和尚的时候我向他问道。 “这个,恕老僧不能奉告,施主还是少靠近为妙,没有什么事老僧这就告退了。”说着真慧双手合十不在搭理我领着他的一众大小和尚走了。 “铭建,你听说过传音入秘这种功夫么?”在老和尚那里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王铭建身上,他身为白莲教教主这些江湖上诡异的伎俩想来是听说过的。 “这个么,我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说当年王明阳在军营中一啸百里外也清晰可闻,至于这个传音入秘确实不知道。” 这也难怪,这名称是武侠小说里看到的哪有那么凑巧在古代也叫这个名字。 “那有没有一种武功可以只让一人听到却不让其他人听到呢?”我还不死心,追问道。 “好像是有吧,若是内功练到高深境界,确实可以聚声传音,这比王明阳的功夫又是高明很多,不过这也只是可能,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练成,我父亲虽是一教教主,然而祖父早亡很多功夫没能传下来。”王铭建不无遗憾的说道,白莲教的功夫我多少也见识了一些,都是些三脚毛的功夫,蒙骗愚夫民妇可以,装神弄鬼亦可,但是真要说武功那就上不了台面了。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明天我们再动身启程,昨晚我没有睡好,想多休息一下。”将众人遣走我一个人独自向窑洞走去,正巧碰倒一个小和尚在那里清扫。 “这位小师傅,你到这洞林寺也有些时日了吧!”我笑眯眯的向他问道。 那小和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正适合我哄骗,说着话我从怀中掏出一块糖递给他,这可是中原没有的东西。 “施主,主持说了,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小和尚对糖块很是好奇可是还是拒绝了。 “没关系,我和你们主持关系很好,你看这东西很好吃,也不是荤腥,吃了不算破戒!”说着我自己也掏出一块放进嘴里,夸张的咀嚼着,小和尚有些犹豫,我硬是将糖剥开放入他的手中,小和尚胆怯的将糖放进口里,随后添食,当然爱不释口,连连称好。 “怎么样,很好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说着我又掏出了几颗递给他,小和尚有些犹豫可是还是耐不住糖块的诱惑接住糖块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并且和我熟了起来。 这小和尚叫法源,从小就在寺里,一听他这么说我十分高兴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你知道这窑洞里住的是什么人么?” “怎么不知道,是……”小和尚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的对我说道: “既然施主是主持的好友,我也就不瞒施主了,这窑洞里住的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据说他当年在少林寺里武功已经屈指可数,可是不知道犯了什么戒被贬到这里来,从我记事起他就在这里了,就是主持师傅也比他小一辈,从前都是以铁栅栏关着的可自从主持师傅来我们洞林寺后就把铁栅栏拆了,并且不再让人靠近这里了。我在这里扫了快十年的地也没有见到那人一次,小僧多嘴了,施主您千万不要和主持师傅说啊!” 那小和尚说到这里已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闭嘴,无论我再怎么询问诱导他都不再说了,匆匆的拖着扫帚走开了。 “怎么,小子,你对我还满有兴趣的么,居然买通法源来探听我的底细,你可以直接问我还费这些周折做什么!”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身边响起。 “老前辈,恕我冒昧,多有得罪,昨日前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所以晚辈还等着受教呢!”我连忙冲着空旷的窑洞施礼道。 “不必了,不必了,我最讨人假惺惺了,你有什么话问吧!”说话间只见一道灰影闪现,我面前的树下已经站了一个人。 “前辈!”我惊喜道,就要上前。 “免了,免了,我肯让你看见我的人影已经就不错了,千万别得寸进尺。”那人喝止道。我停止了一时的冲动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动,望着那人的背影,越发的感到神秘。 “好了,有什么快点说,我老人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那人不耐烦地道。 “是,是,是,敢问前辈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我谦卑的问道。 “就是这个啊,我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若是不说,你手下的人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李开阳啊!”那人怪笑道,敢情是我们在谈话时被他听到了。 “我老人家可不是要偷听别人谈话啊,谁让你们那么大的嗓门,让我听到呢!你小子人不怎么样,药倒是很灵的,还有就是你在上河村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至于朝鲜的事就不用我说了,虽然很贪可是心肠还可以,否则我老人家才懒得和你说话呢!” 他这番话让我惊骇异常,要知道上河村瘟疫的事除了少数知情人知道以外,在没有别人知道了,这么隐秘的事都让他知晓了,此人绝对不简单。 “承蒙前辈夸奖,晚辈受宠若惊!”我厚着脸皮答道。 “哈哈,哈哈,好,够无耻,够坦诚,我喜欢!”那声音狂笑道,似乎根本就不怕别人听到,这时我也难以区分他是以传音入秘的功夫和我说话,还是正常的谈话。 “晚辈伟哥要价确实多出成本不止百倍,可是世间偏偏有这种人趋之若鹜,我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所以这银子不要白不要,至于瘟疫所用疫苗,晚辈一律免费,若是没有伟哥的暴利也就不会有疫苗的惠及百姓了!”我坦然道,这些钱我除了吃点用点以外又没有据为私有,自然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好,好,好!不枉我指点你,就冲这一点,天下该是你的!”那人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好像这个天下任他授予一样。 “怎么,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也罢,左右我朱某也不打算再在中原落脚了,全都告诉你又如何。来,你跟我来!” 说着那人在前面带路,也不见他脚步如何移动,就如同鬼魅一样在地面上飘然而行。不大一会来到了一个洞窟,更不见他如何动作,洞内的一面墙壁向下凹陷,露出一道台阶向地下延伸,这时他以闪身进去,我犹豫了一下紧跟其后。 隧道十分深邃幽暗,若不是白天有些阳光折射进来估计很难辨清东西,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四壁都是巨大的蜡烛,将大厅照射的如同白昼,一副巨大的地图就挂在墙壁上,若是没有人带领我如何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坐吧,”说着那人丢过一把椅子过来,刚好落在我的旁边。我有些不安的坐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除了那幅地图以外就是一张石床,再无他物。 “你不是想看老夫的真面目么,就让你看看又有何妨!”说着那人转过身来,让我看见了他的正脸。虽然他一直以老夫自居,可是单从面孔上根本看不到什么苍老的痕迹,我面前的这个人也就是中年人的样子,面貌清秀,头发倒是很长披在肩上,一缕长须生与于颌下,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你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干脆告诉你好了,这天下原本就是我朱家的天下,我的祖先就是建文皇帝,这下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那人随口道来却让我再次惊诧,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见建文皇帝的后人,要知道自从明成祖朱棣夺取了自己侄子朱允炆的江山后,这大明朝就没有人再敢说建文皇帝了,此人以其后人自居,再加上那份神态估计不会假。 那人自顾自的说道:“可笑的是朱棣一直以为我祖先逃到了海外,居然派三宝太监郑和兴师动众的率领船队跑了那么远到南洋去追杀我们,殊不知我们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这岂不可笑。” “是的,是的,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奉承道,眼前这个人若是姓朱,那么他将我叫来此处的目的也就决不简单了,我不得不加小心,所以顺着他的话说。 “这些都是废话,干脆告诉你吧,我叫朱载道,算起来崇祯还得管我叫叔祖呢,不过我可不认他们这些没用的晚辈呢,把偌大的一个国家弄得现今这个样子,亡了好啊,这样的国家早就该亡了,早亡一天百姓就少受一天的苦。谁当皇帝都比他朱棣的子孙作皇帝强,就说你吧,我看就是做皇帝的料!” 朱载道冲着我笑道,我连忙摇手道:“前辈说笑了,前辈说笑了,前辈昨晚不还说我功利心太强,缺乏大将之风么,能有今天已经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我连忙摇手道,这话可当不得真,万一这位崇祯的叔祖一时不高兴我十条小命也不够赔上的。 “好了,不要在那里做样子了,昨晚你怎么和你部下说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你心中有天下苍生,我今天还在这里跟你废话做什么,别跟我装了!”朱载道挖苦我道,我唯有苦笑默认,人家都听到了,我狡辩也没有用。 “其实呢这几十年我早就看开了,不光是我,我父亲就已经想通了,否则如何把我送到少林寺出家,那不就是要绝后么,可惜我那时年少不懂,并且十分轻狂,就跟你现在这样子有些差不多,哎,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朱载道抱怨道,看来他一定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了,否则端不会跟我这个陌生人如此话家常的。 “不,不,前辈当年一定是英武异常,否则如何会这传音入秘的功夫,据说前辈当年在少林不也是技压群雄么!”我连忙奉承道。这位朱老先生是绝对得罪不起的,我当然发挥我阿谀奉承的绝活了,显然朱载道并没有或者是很少被人奉承过,对我的话很是受用,洋洋得意的道: “传音入秘,这个名字好,我还正不知道叫什么好呢,你说的那是当然,想当年我在少林寺除了主持方丈以外谁也不是我对对手,不到40岁,我就几乎打遍少林无敌手了,就是佛经禅道他们也比不过我,只可惜后来我被……,算了这些也不用跟你说。”朱载道说道这里老脸一红,我猜那一定和女人有关,若不是破戒他也不会被送到这里。 见我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他已经猜到我想到那里去了。 “那又怎么样,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大道,佛教禁止婚嫁是大大的不对,这简直就是存天理灭人欲,为这事我和主持师兄大吵了一架,随后就下山了,只可惜那女子已经嫁人,我全然不顾,只要我朱载道看上的谁也别想抢去,当夜我就闯进了她家,要她跟我走,结果和他男人打了起来。他男人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功夫也不错,可是不能跟我相比,没有几下就让我打成重伤,那女子也不再跟我走了,居然自尽。真是搞不懂她跟我有什么不好,犯了大戒方丈师兄自然不能饶我,就是他不罚我我也没什么意思了,最心爱的女人因我而死,还有什么劲呢,所以就到了这洞林寺。 说起来这洞林寺可是我自家的庙堂,周靖王是我家的旁支,这中间的事他们自然明白,所以我就在这里安心住下了,一住就是二十年。” 朱载道这时自言自语的道,神色有些哀伤,我又能说什么呢,此人肯定是天资绝顶否则不会那么年轻就在佛法武功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只可惜他自小就在寺庙,对时间的男女之情全然不懂,才弄出了这样的悲剧。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娃子,按照佛家的话讲我和你有缘,这些事情原也不怕你听去,就是不说给你听你也会到处打听,到时道听途说反倒坏了老夫的名声,还不如说给你听。”朱载道根本就不给我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个没完。 “是,前辈说的是,这佛教实在害人不浅,尤其是那些不懂义理的人只追求形式,忘了佛教只是人修习的法门!”我应承道。 “小娃子,你这话我爱听,这些假道学根本就不懂人间真正的大道,什么是大道,大道就是顺乎自然。不如你继承我的衣钵吧,这人世间愿意打生打死都随他们去,你看我现在不是很逍遥么?” 他这话可是吓了我一跳,我家中还有四个美丽的老婆,更有无数的金钱等着我去赚取哪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疯,我连忙摆手道: “前辈,等晚辈到了您这个年纪再说吧,晚辈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做完,百姓此时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晚辈虽不能说拯救万民于水火,可是稍微尽些绵薄之力还是可以的。” “嗯,孺子可教也,就冲这个我没有白帮你!”朱载道赞许的说道,这倒让我糊涂了,他除了昨夜批评了我一顿以外好像没有再帮我什么啊,可听那口气好像没有他我就没有今日一样。可是我也不敢反驳,只好嘴里不断的道谢。 “是的,是的,承蒙前辈关照,晚辈感激不尽!” “什么感激不尽,我若不说明白你还蒙在鼓里呢,今日左右遇见,就都向你说清楚吧,省得你再胡乱行事,枉费了我那么多苦心。我问你就凭你和邓希晨的关系,邓家凭什么不计成本的帮你,为了赚钱么,赚钱的买卖多了去了,非到你的朝鲜去么!还有郑和宝船的图纸,自朱棣以后有关郑和航海的资料以及宝船图纸尽皆销毁,你就那么幸运可以得到么。告诉你吧,这些都是我朱家在背后支持你的,郑和宝船又不是他郑和设计建造的,早在洪武皇帝的时候就有了,不是先祖谁能有这图纸呢,就是邓家也要靠我朱家在背后支撑,否则他的盐就别想运出长芦!” 朱载道一番话简直就是惊天秘闻,听得我毛骨悚然,若是他这话都是真的,其我岂不是一直蒙在鼓里被人利用,没有邓家的倾力支持我真的很难发展朝鲜的经济,更难打开中原的销售渠道,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有人一早就在背后安排好的么? 第二十二章 巨额财产 朱载道似乎要语不惊人死不休,揭示了邓家为其家臣后又接着抖出了其他秘闻来。 “邓希晨是邓家少有的异数,他的武功还曾得到过我的指点,只是他不知道罢了,当他将你引荐给孙元化时我就知道了。其后孙元化如此大力的支持你,你也该明白其中的缘由了吧,仅凭三言两语就能劝动一个朝廷的地方大员么,这么想未免有些太幼稚了。你要知道孙元化在登州所作的事任何一件被捅到上面最轻也是丢职罢官,他那么大的人就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事实上从你第一次击退海盗后,他就通报给我朱家,也就是那时我才开始注意到你。 还有你当你和皇太极那么明显的伎俩就能骗倒崇祯么,崇祯要杀袁崇焕不是因为他私通女真,更不是因为自己下不来台,崇祯虽是愚蠢,可以没有愚蠢到如此地步,否则如何能一举除灭阉患,他之所以执意要杀袁崇焕是因为有人密报,袁崇焕是我的家臣,当然这是假的,不过崇祯对这事可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试想他能不杀袁崇焕么,否则袁崇焕这少见的军事天才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 朱载道连爆秘莘,每一桩每一件都让我后背冷汗直流,甚至我感觉到自己在椅子上已经坐不稳了,小腿在不断的抖动。在他口中就连天启皇帝任用魏忠贤也间接的是因他而起,经过近百年的秘密发展,建文皇帝一支已经渗透到大明朝的每一个角落,形成了一个关系复杂而庞大的网络,涵盖了几乎士农工商各个阶层,明末红丸、挺击、迁宫三案将建文帝隐藏百年的势力逐渐暴露出来,引起了当政者的警惕,被私下里称为建文党。魏忠贤正是利用这个机会以打压建文余孽的招牌迅速窜起,那些被他残害致死的文臣武将当中自然不乏建文党,只可惜被魏忠贤利用这个借口大肆排除异己。 “若不是这该死的阉人,估计大明朝还能挺上一段时日。”朱载道对大明朝有着特殊的情感纠葛,一方面是不断咒骂,而另一方面却是哀其不争。 “好了,说我也说累了,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将来你就晓得了,我这次叫你来除了让你明白你小子有多幸运以外就是想将这些势力都移交给你!”深沉的说道。 “什么!”他这话让我跳了起来,随后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更没听说有这么便宜的事,朱载道不将势力传承给自己的嫡系子孙却给我这个外姓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企图不得而知。 “怎么,不稀罕,那好我另找别人!”朱载道看着面前巨大的地图毫不在意的样子,整个江山似乎都在他的把握之中,可以任他授予。 “不,不,不,晚辈实在是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我连忙摇手道,别的不说单说邓家若是撤走整个朝鲜以及辽东的经济将会受到致命性的打击,此时就看出了我过分依赖邓家的劣势。虽然懂得便宜莫占,可是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不占,那也绝对不是我的性格,不管怎么说先答应下来。 “这就对了么!很多人做梦也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要不是我朱家剩下的都是一些庸才我也不会便宜你。可是李开阳你给我记得,我交给你的不光是荣华富贵,花花江山,还有天下的百姓苍生,这些年我也看透了,这天下非我朱家的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有德者居之,大明朝立国二百余年,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药可救,只能另起炉灶。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朱载道一生也算是绚丽多姿,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最得意的,我最得意的就是我在你身上压了重宝,并且很有可能大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朱载道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那样子简直就像在交待后事一样,可是眼中再无凌厉的目光,而是充满慈祥。 “前辈!?”我不解的看着他,希望得到这一切的答案。 朱载道笑了笑,有一份潇洒,又有一份寂落,刚才的光彩仿佛瞬间消失一样,我面前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人终归要死的,我空活了近八十余年,到老才参透世事,不过这也不算晚,剩下的时日我要留给自己,所以早点交给你,我就早解脱。可怜那些人一辈子都想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长生不老又如何,活在世上本身就是受罪的。好了,我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这些年我就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以后的事你找真慧吧,他会将所有朱家的势力移交给你的,希望你将来能善待朱家的人,包括崇祯。生在帝王家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或许只有本人才知道。” 说罢,朱载道浮尘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发呆,这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无法接受,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而已,我就像在烟雾笼罩的悬崖上走了一圈,直到烟雾散去才发现自己一失足随时都可以粉身碎骨一样,那份惊颤简直用笔墨无法形容。 “李施主,您怎么还在这里啊,外面找你都找翻天了!”我背后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真慧和尚,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我惊疑刚才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哦,我这就出去,你刚才看到谁了么!” “没有啊,这里除了张施主老僧谁也没有见到。”称呼的改变让我意识到,这真慧和尚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刚才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 “那就好,那就好,一会儿我还要找主持大师切磋一下佛法。”我饶有深意的说道。 “好的,好的,随时恭候施主大驾!”真慧和尚笑着说道。 当我走出窑洞的时候我的手下早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看见我出来纷纷上前询问,就是铭岚也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来找我。 “没什么,我被洞窟中的壁画迷住了,所以忘了时日,让你们担心了,都去忙吧。”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铭岚等人当然不信,这洞窟他们早就寻过,没有我的踪迹,此时突然出现怎能不让他们迷惑,可是我此刻安全的站在他们身前,他们也知道深浅就不再问了。 对于窑洞的事我再未向任何人提起,或许说了他们也不信,就是信了也可能给声音的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当夜我拜访了真慧和尚,这才算初步了解建文皇帝一支到底积蓄了多大的力量,尤其是江南,很多行业都被他们把持,占据了大量的社会财富。邓家不过是冰山一角,而真正庞大的则是隐藏在社会各个阶层的势力,这些势力经过百年的发展已经退离了当初复辟造反的路线,成为一个新兴阶层的代表。 所以说朱载道留给我的更像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维系这个联盟的是共同的利益和血缘关系。为了整合这个联盟我提议此次荥阳大会结束之后在南京另外举行一次誓盟大会,召集江浙各路势力共同商讨今后发展的方向。对此真慧表示同意,他将以联络人的身份联络各方,筹备这次会议,而我对这次大会也充满的期待和焦虑,面对这种未知的挑战,和隐藏在民间的巨大力量如何整合将是我面临的新课题。 第二天一早我和众人准备停当,留下十个亲卫守卫铭岚,剩下的跟随我向荥阳进发。众人胯下的都是上好的蒙古战马,专程以子龙号运抵福建随后又跟随我这次出行,以往为了避免招摇是套上车当运输工具使用的,此刻被释放出来,这些战马纷纷扬起四蹄,撒欢的向前奔跑,四周的树木不断向后倒退,带着风声好不畅快。 四十里的路程不到半天就赶到了城外,远远的只见旌旗招展,城门前把守着士兵,正在逐个检查过往的行人,众人没有下马依旧保持高姿态扬起四蹄带起一路尘土向城门驰来。 “站住,干什么的!”四个守卫一起上前挺起长枪将我们拦住,看那衣着和普通的农民没有什么区别,扔了长枪就可以扎进人堆。 “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这是白莲教教主到了么,滚开!我们是来参加荥阳大会的。”孙福亮此时的身份已经成了白莲教护法,怒喝中抬起手中的皮鞭将挡路的长枪挡开,当先拍马冲进了城余下的众人也尾随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守卫的视线中,留下城门的守卫在那里发愣。 一行人进了荥阳城才发现此处已经变成了一座军营,来来往往的都是义军士兵,但是衣着打扮各不相同,就是口音也各式各样。城内店铺几乎都已关闭,只有一处福来酒楼还在经营。众人翻身下马走上酒楼,酒楼里除了几个伙计就是零散的一些客人稀稀落落的散布在各个角落,我们一行人的到来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伙计,上些酒菜来!”连日来赶路吃的多是干粮,再加上洞林寺住了一晚连同早餐都是素食,众人的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不用我吩咐王铭建已经率先招呼伙计。 “客官,你要些什么?”一个店小二早就守候在我们身边。 “好酒好肉的尽管上,别在乎银钱,爷有的是金银!”说着王铭建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再次引来众人的目光。此行之前我就嘱咐众人要行事高调,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引起义军头领的注意,向我们这样“默默无名”的小字辈,要想能见到大人物不作出一些大动作来恐怕很难。 “好嘞!好酒好菜的上着!”那伙计大声地吆喝道。正赶上饭点,所以稍时就有酒菜端上,众人也是饿了,全然不顾形象,再加上有意为之,整个酒馆因为我们马上就热闹了起来。 “教主,您说这次荥阳大会各路英雄都会来么?”我斜眼看了一下其余各桌的人,大着声音的说道。 “这个,想来差不多吧,听闻这次大会山西,陕西的各路义军头领都来参加,要不是这样我们还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王铭建大大咧咧的说道。 “那我们不去拜会一下义军头领么?”我接着问道。 “拜什么拜会,要拜会也得他们来拜会我们,老子是白莲教教主,论人马论资历哪个不在他们之上,我们能来就是给他们面子了。” “就是,就是,教主说的是,想我白莲教当年起事轰轰烈烈,那时这些义军首领还穿开裆裤呢!”孙福亮在一旁捧场道,立时引来众人的哄笑。众人一边大声地谈笑一边吃着酒菜。 而我则一直用余光观察其他酒客的反应,有人似乎很动容不禁向我们这里多看了两眼,而有人似乎全然不在意依旧的在那里自斟自饮,此人我刚才就在注意他了,穿着一席青衫,斜对着我们,看样子是个书生,可是身份绝对不会简单,试想一个书生如何能孤身犯险来闯这反贼窝呢? 我们这边气氛热烈,那边已经有人率先离开酒楼,步履匆匆的走掉了,显然是通风报信去了,我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偌大的荥阳城让我们到哪里去找李自成、张献忠。 那书生模样的人吃完起身算账,这才和我们打了一个正脸让我看清了他的容貌,潇洒当中不失英气,还带着一番孤傲,只是斜着眼的看了我们一下转身就走了。 就在这时外堂已经走进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面目虽是一般可是很具有亲和力,正好和书生打了一个照面,两人都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对方,随后大汉冲我们走来抱拳道: “各位,我是高将军手下的李闯,人称闯将的便是,敢问各位当中那位是白莲教教主,各位一进城就有人通报,只是一直没找到各位落脚之处所以怠慢了各位,还请恕罪。” 李闯,这不就是李自成么,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遇见李自成那是预料当中的事,此时高迎祥还未战死他自然也为接任大权,所以这样接待的工作由他来做也不稀奇。但是我还是多看了他两眼,毕竟这是后来将崇祯逼得上吊的大顺皇帝,也算是当世枭雄了。 “哦,原来你就是高迎祥手下的闯将,我听说过你的名头,既然知道了,怎么高迎祥不亲自来接我啊!”王铭建醉眼朦胧的看着李自成傲慢的问道。 李自成都手下早有看不过眼的,就要上前争执,这荥阳是高迎祥部打下的,自然算是这里的主人哪里允许别人这样直提名讳,但是还是被李自成拉住了。 “各位英雄,我家将军因为军情不在荥阳,所以小将特来邀请各位到驿站休息,等我家将军回来一定登门拜访。”李自成回答的不卑不亢以有大将风度,他所欠缺的或许就是机遇和兵权了。 “这样也好,你前面带路,这酒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正想找个地方睡觉。”王铭建身体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全靠我在身边支撑,我暗自里掐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做的太过火。 王铭建打了一个饱嗝,睁开稀松醉眼,这才在我的搀扶下跟着李自成向外走,一边走李自成一边向我们询问各人的姓名,当他听我自报家门是白莲张的时候,露出惊讶的神色。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张兄,听闻张兄在皖西起事,声势好不浩大,官府正在到处通缉,兄弟我实在是佩服!” 没想到他消息倒是够快的,当初离开张家村的时候,收拾明军残留下来的军械统统的交给了张冲,并且资助了他一些银两,张家村被付之一炬再加上官府通缉,他们也只能造反了,我嘱咐他们打着白莲张的旗号,收集人马越过群山向江西方向前进。一路上来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闻,张冲手里有钱再加上军械,做了几次劫富济贫的大买卖,攻克了一个小县城,没想到此刻身价暴涨,不想就是在荥阳也有人听说过这支队伍。 “不敢,不敢,小弟我跟着教主这次出来实在是长见识来的,至于白莲张,我可不敢自称,有我家教主在谁人还敢以白莲自居啊!”我连忙客套的回答。 众人解开战马刚走出酒楼没有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喧嚣声。 “众位稍等一会,这城里各路义军都有,难免有人约束不住手下发生争执,我这就去看看,别伤了和气。”说着李自成向前走去分开围观的众人。我们也跟上去凑热闹,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十三章 历史舞台 几辆破旧的马车,载着一支流浪艺人的队伍,缓缓行驶在由山西通往河南的官道上,一路上飞扬的尘土,落满了车逢,这支十来个人的队伍,似乎个个都疲惫不堪。 这年春天,陕西、山西一带久旱不雨,饥荒严重,迫于生计,各地流寇蜂起,烧杀抢掠,闹得鸡犬不宁。这些流浪艺人原本是在山西境内周游卖艺,如今当地人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有闲钱来打发他们,再加上烽烟四起,战乱不断,他们便只好收拾行头,转道尚且安宁的河南,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因常穿一身红色表演装,人们都称她红娘子。 这帮艺人原是由她红娘子的父亲组织起来的,红娘子从小失去了亲娘,随着四处流浪卖艺的爹长大,既然长在这种班了里,她自小就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七岁登台,九岁成名,十五六岁时便成了班子里的台柱子,前年她爹累死在场子上,顺理成章,她又被大伙儿推举为班头,领着十几号人走南闯北,挣一口血汗饭吃。 刚到河南不久,一切似乎还顺利,可是还没有安稳几天,高迎祥的义军突然渡过黄河,一举攻占了他们栖身的荥阳,乱军之中红娘子依然的决定留下来,没有跟随逃难的百姓逃走。其实逃走也没有用,眼下身逢乱世,逃到哪里是个头呢,更何况她听说这支义军的军纪不错,还有一个即将举行的荥阳大会,据说各路豪杰都会聚集荥阳。红娘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一睹天下的群雄,所以她决定留下来,可是几天过去了,囊中空空,一大帮人等米下锅,她不得不带着众人出来卖艺,希望得些散钱好能维持。 于是这天红娘子带着戏班子在荥阳县城闹市的一块空地里罢起场子,一阵激昂紧凑的锣鼓声后,场子周围便很快围满了赶来看热闹的义军,这些义军都是浓密出身很难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好戏所以个个举头拭目,等看好戏上场。 因为是在义军占领后的第一场演出,并且观众大多都是义军,当中也不乏有些武艺的人,所以必须来个开门红才能镇得住观众,红娘子略略化了妆,便第一个出场了,她的拿手绝活是绳技,场上早已竖起了两支高杆,离地一丈高的杆头上牵了一根筷子粗细的钢丝绳,在阳光照耀下闪发亮。只见红娘子穿一身鲜红的短衣,一根银色宽腰带紧束腰间,把她细腰丰胸,窈窕健美的体态勾勒得鲜明动人,红衣衫的衬托下,一张俏脸愈发显得白哲生动,明眸闪烁处,引得周围的观众耳热心跳,眼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转。 红娘子亮相后,猛地一个燕子翻身,便轻轻巧巧地跃上了一丈多高的钢丝绳,单脚立在上面悠悠晃晃;接着,只见她柳腰轻摆,在钢丝上走了儿个来回,双手则在空手优美地舞动着;稍稍停了一会儿,突然向上一纵,翻了一个漂亮的空中筋斗,又稳稳地落在钢丝上;接下来是一串仙鹤独立,乳燕展翅,蛟龙出水,彩凤朝阳的技巧动作,惹得下面的观众惊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这时,空地里刮起了一阵风,把高处的钢丝绳吹得摇摇荡荡,似乎要把红娘子荡了下来,但她一连串的空翻,有时眼看就要失足落下,却又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稳住,观众们不由得大声叫好。 又是一次惊险的动作,红娘子听到从观众的外圈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叫,与四周的喝彩声格格不入;稍稍站走后,她低头向那呼声处看去,原来是一位年轻的书生,正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自己,看他站在离观众圈稍远的地方,手里牵着一匹白马,似乎是刚刚来到。就在红娘子低头看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悸,宛如触电一般,表演经验丰富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分神呢?只因那书生眼中流露出一种由衷关切和担心的神态,是她极少见到的,何况这又是来自一位英俊儒雅的年轻书生,怎不让她心神荡漾呢! 正当两人双目含情,大放电波的时候,一阵骚乱将观众驱散,只见一个面貌粗鄙的人带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场子。 “下来,都给我下来!”为首的那人冲着站在钢丝绳上的红娘子吼道。红娘子不明就理,只得从绳上跳下来,恭敬的问道: “这位军爷,不知道小女子何处不对触犯了军爷。”那人用着色迷迷的眼睛打量着红娘子,让红娘子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被人看穿了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里不允许戏班停留,更不许聚众滋事,就凭这两样我就能治你得罪,不过么,看你细皮嫩肉的也经不起皮鞭,所以你要是……”那为首之人越说越过分,竟然伸出一双手来向着红娘子伸去。红娘子在江湖上走动也不是没有遇见这样的事,若是些泼皮无赖她就亲自打发了,若是惹不起的恶霸则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也算是有惊无险。 “军爷,小女子也是迫于无奈,这一大帮人都要吃饭,就请军爷看在都是穷苦百姓的份上放过小女子一干人吧。小女子一定铭记军爷的大恩大德。”说着红娘子一扭身躲过了那人的安禄山之爪。 “嘿嘿,可以啊,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就投在我的营下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说是不是啊,兄弟们!” 顿时引起了他手下士兵淫邪的哄笑声,红娘子强忍羞愤,连连摆手。“军爷高看我了,山野之人不懂规矩,怕坏了军爷的大事。” “不要紧,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不成的话我也可以在床上教你啊,你们说是不是啊!”此人明显是见色起心,意图不轨,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喝。 “无耻!” “谁,是谁,给老子站出来!”那人听到这骂声立刻怒目向四周望去,将目光停在一个年轻书生的身上,书生牵着白马再加上儒雅英俊的面孔,自然是鹤立鸡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为红娘子惊叫的书生。 那书生刚才似乎也察觉到了红娘子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先前是被她高超的技艺、矫健的体态、秀媚的脸庞吸引住了,现在却更为那种勾魂摄魄的眼神而心荡神移。此时突然横插出这样一个恶棍来,他关心则乱,自然是要为红娘子鸣不平,所以“无耻”二字冲口而出,完全不顾后果。 “是你小子,你活耐烦了是吧!”说着那人恶狠狠的向年轻书生走去,那书生屹然不惧,朗朗的说道: “亏你还是义军的首领,这种行径简直连官军都不如,还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百姓,不是无耻是什么!”这话显然将那人激怒,抽出腰间的宝剑就像年轻书生刺去。 红娘子早就看到那书生出言为自己鸣不平,心中暗自感激,可哪料到这义军首领突然下此黑手,正想出手阻拦,却听得人群外一人大声地叫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献忠张将军啊,你不随大将军去侦查敌情怎么在这里为难起一个文弱书生了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自成,我们一行人也是被这一群人吸引过来的,正看到书生怒斥张献忠的劣行,李自成这才出言阻止。 “原来是李将军啊,我正准备教训这出言不逊诋毁义军小子呢,你来得正好,好做个见证!”张献忠阴阴的笑道,向他的手下使了一个眼神,顿时将那书生围在当中,以防走脱。 “不敢,不敢,本不打算妨碍张将军的军务,可是大将军有令这城内的防务交给末将,所以还请将军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交给我处置吧,大将军还等着张将军去商议军情呢!”李自成见机的很快,出于保护那书生的目的想要将事情压制下来。 “不行,这小子居然敢当众辱骂我!我绝对不能饶他!”张献忠不依不饶的道。 “是么,敢问张将军,他刚才骂您什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红衣女子很有好感,就是对那书生见义勇为也颇为欣赏,所以此时插话道。 “你是谁,凭什么问我!”张献忠不屑的向我问道。 “好叫张将军知道,这位是人称白莲张的张将军,是白莲教教主的部下。”李自成显然不愿意得罪张献忠,他俩人都在高迎祥帐下,可是李自成是刚刚投靠,根基不深所以见我插手自然乐得清静。 “哦,你就是白莲张啊,听说过,这事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闲事,以免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咱们的和气!”张献忠仔细的打量我道,我同时也在观察他,此人一看就是刻薄寡恩之人,双目闪烁不定。 “张将军说的是,千万不能为了这样的小事伤了咱们的和气,我只是好奇这书生说张将军什么,让你如此动怒。”我笑嘻嘻的说道。 “无耻!”张献忠不情愿的回答道。 “无耻,原来是无耻啊,那张将军您张开嘴让我看看您到底有没有牙齿!”我插科打诨道。 张献忠听我这话十分不悦,“我自然是有牙齿了,这嘴就不用张了!” “这就对么,张将军既然有牙齿,那无齿二字也就说的不是张将军了,张将军还生什么气呢!你说对吧,李将军!”我冲李自成笑道。 “对,对,你说的对!”李自成强忍笑意回答道,没想到我利用同音字来蒙混过关,周围的观众也都轰然大笑。 “我说的对吧!众位,你们都是当事人,自然知道这位书生说的不是张将军,谁没有牙就可能是谁,有可能还是我呢,你们看,我就少了好几颗牙!”说着我张开大嘴用手指着缺少大牙的位置给众人看,再次引起了众人的哄笑声。 这些人多是同情红娘子以及那书生,对张献忠的行为十分不齿,可是张献忠位高权重谁也不敢得罪他,所以惟有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张献忠在众人面前出丑,偏偏又拿我没有办法,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副走着瞧的神色,悻悻的带着他的部众走了,一场危机就此化解,众人也送了一口气。 那年轻书生虽然胆气十足,可是毕竟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也难脱离险境,此时送了一口气,客气的向我抱拳道:“谢谢张将军,我李岩铭记在心,今后有机会定然会重重感谢张将军的。” “你是谁?”我大声地问道。 “李岩,李文治!”那书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敢问李书生,令尊可是当朝户部尚书李精白李大人?”我问道,李岩皱了一下眉头,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不错,家父确实是户部尚书李精白,张将军如何得知?”他奇怪的向我问道。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你是李岩,你是红娘子对不对!”我笑着说道。 “对啊!”两个年轻人一起向我点头,十分不解。是纯属的巧合,还是历史的嘲弄,在这小小的荥阳居然不但可以遇见李自成,张献忠,就是连后来投奔李自成的红娘子和李岩也在这里遇到了。 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我笑着说道: “令尊大人的名讳我早有耳闻,至于李公子你的名字我也曾听说过,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吧!我也是听朋友说起的,听闻你在祀县埋头苦读以待来年入京应礼部会试,我曾路过拜访,可是你的家人说你不在家,外出游学了,不想在这里遇到。至于这位姑娘,看你一身红衣所以我就随口称呼,不想正中,真是巧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耽搁了,这位是我家教主,你们跟着我们吧,省得那张献忠再来找麻烦!”我客气的说道。 俩人也确实担心张献忠再来找麻烦,听我这么说也就答应了,上前给王铭建施礼,王铭建这时还在装醉,只是哼哈了两声就算过去,于是一行人在李自成的带领下到了驿站。 李自成将我们安顿妥当后还有些不放心,所以当先告辞,要回到将军府向高迎祥禀报事情的始末。他一走后,我就开始和李岩攀谈起来,要知道这可是未来大顺朝最有名的谋士,对于他和红娘子的传奇故事已经在民间流传了数百年,此时见到真人自然不能放过。据当时一些可靠的记载,李岩是1617年的举人,其父李精白在天启年间曾作过山东地方官,后因过分接近魏忠贤,为东林党人所不耻。 这李岩虽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但是分析问题还是很透彻的,尤其是目前农民起义军所面临的困境以及政策上偏差都一针见血。 “如今义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缺少统一的领导,更没有严明的军纪,四处靠劫掠发展,且不能协调统一互为犄角,这都是不可取的,更重要的是义军缺少一块稳固的落脚之地,这使得他们很容易被朝廷的军队收拢罗网各个击破。” “好,说的好!”说话间李自成已经从外间走进,原来高迎祥还没有回来,他白日里对我以及李岩很有好感所以此时就不请自来了。 “承蒙两位将军夸奖,李某也只是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没什么可炫耀的,倒是二位将军能脱颖而出,实在不凡!” “李书生夸奖了,李某不过是一届武夫,若说英雄我看张将军就比我强,单说今天市场上的事要是没有他恐怕张献忠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就是这样他事后还会=找人追查你们呢,不过不要紧都被我挡回去了。”李自成为人豪爽,直言不讳。 而李岩也不是做作的人当中说出自己的想法,红娘子则在一旁露出崇拜的神色。看着这一对小儿女,我有心成全,既然历史已经机缘巧合的将他们凑在一起,我何不当一次月老呢,于是笑着说道。 “我今我部正是用人之际,二位都是难得的人才,我看不如就留下来辅佐我们教主,将来定然能做出一番大事来。”红娘子被我这话说得有些动心,抬头望了望李岩,她内心中自然是希望能和李岩在一起,可是李岩的回答还是让他失望了。 “多谢张将军的好意,文治不过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堪当军务呢,再说老父尚在京中为官,若是被官府得知他一定难逃罪责,所以我还是回家读书等着来年的会试吧。若是能博取一个功名同样能为天下的百姓做些事情。 见李岩婉拒了我的“好意”,红娘子不禁失望,可是一时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正是犹豫不决。 “那红娘子你呢,这样漂泊何时是个头,不如你暂时在我这里栖身吧,等有了更好的归宿再决定也不迟。”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留住这两个人。 第二十四章 四正六隅 “这?”红娘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岩,有些做不了决定,在江湖上她遇到过太多心怀不轨的人,直到今天那个张献忠不也是说要将他收到帐下么,意义自然不同。 “姑娘一时做不了决定也不要紧,现在这驿站住下,有我和李将军在此估计张献忠也不敢为难你,等荣阳大会结束再决定也不迟。”我深知这事应该掌握火候,欲速则不达。 “是啊,张兄说的是,姑娘尽可以在此放心大胆的住下来,此处各路义军首领云集,想他张献忠也不敢造次。”李自成跟我们熟络起来,现在我们已经称兄道弟了。 红娘子暂且在驿站安顿下来,李岩也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时机,决定待荣阳大会结束后再回返家乡。接下来的几天在李自成的引荐下,我们先后会见了各路义军的首领,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南、马进忠、横天王、罗汝才、惠登相等人,这些人有的是绿林起家,有的则是破产的农民,还有的是溃逃后的明军将领,身份不一,十分庞杂,所以沟通起来也分外吃力。 不过男人不是好酒就是好色,此处没有美色,福来酒楼就成了这些人经常的去处,在九月初九没有到来之前,我经常做东邀请这些人在酒楼喝酒,众人大谈江湖轶事,痛骂明朝暴政,常常要闹到夜半三更才回转驿站。其间由于我和李杰均吸烟,也让众人染上了烟瘾,烟草逐渐成为众人的新宠,在福建搜刮的十数斤烟草转而被分刮一空,害得我不得不控制自己的烟量以免还没到南京就告罄。 这日正当我们在酒楼高谈阔论的时候,李自成神色匆匆的走进大堂。 “来,李兄,你我浮一大白!”李岩这些天也跟众人混熟了,他虽然是个书生,可是待人随和,对群雄也无任何偏见,所以甚得众人好评。 “众位将军,我家大将军已经回来,有紧急军情找众位商议,还请众位到将军府议事!”看他神色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众人在草莽间打滚了多年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一个个迅速起身,大步向堂外走去,解开战马的缰绳,随着李自成向将军府赶去。 所谓的将军府实际上就是荣阳县衙,高迎祥占领荣阳后以此处处理公务。县衙的大堂内,一个神色肃穆的中年汉子坐在正中,张献忠则站在他的左侧,不问可知这人一定是高迎祥了。见众人鱼贯而入,他连忙起身欢迎。 “众位远道而来,正巧这些日高某不在,怠慢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客气,客气!”众人寒暄后纷纷坐下,高迎祥环视一下众人准备开口却被张献忠抢先说话。 “将军,有此人在恐怕不宜谈论军情。”张献忠所指正是坐在我下手的李岩。 “他是户部尚书李精白的小儿子,是朝廷的鹰犬,有他在自然不能谈论军情,否则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我看就该把他抓起来就地正法。”张献忠恶狠狠的说道。 “哦?”高迎祥将目光望向王铭建,等着他的回答。我连忙抢过来说道: “高将军,李公子已经投靠我们教主,现在他是我们白莲教的一员,谁要再说他是朝廷的鹰犬那就是和我白莲教过不去。” “对,那就是和我白莲教过不去,我王某第一个不答应。”王铭建在一旁赞同道。李岩虽然不知道自己如何入了白莲教,可是见我直向他使眼色也就释怀,在那里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张献忠还想说什么,可是被高迎祥阻止了“既然这样,那就是自家兄弟了,在这危难当头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好了,我就不废话了,这次我出去视察敌情,情势很不容乐观,如今崇祯皇帝已经逮捕陕西巡抚练国事并以李乔代任,将陈奇瑜削职听勘,升洪承畴为兵部尚书,兼督山西、陕西、河南、四川、湖广军务,指挥各镇抚镇压我义军。随后他又调天津兵、关宁骑兵等数十万人往河南集结,企图以大规模的围攻,把我军主力歼灭于河南境内。” 高迎祥的话如同滔天巨浪在众人中掀起狂澜,刚刚还是形势大好,可怎么转瞬间直转急下,明军不是正调动兵力对付皇太极的八旗么,那里来的这么多的兵力。 “高将军,此话当真!”罗汝才率先问道,此时他的部队都集中在广武,距离荣阳不到数十里,若是明军来攻最先接战的很可能就是他的部队。其他各路义军主力也都集中在荣阳附近,有的还在黄河北岸活动,面对明军这样大规模的集结竟然一点风声都未得到,这不能不说蹊跷。 “这还能有假,我刚从郑州回来,那里已经集结了数万明军,都是清一色的骑兵,旗号是祖大寿。这位牛金星牛先生就是刚从许昌赶来,据他说许昌也有数万明军驻扎。”说着从高迎祥身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个文士,只见他身材消瘦,几缕稀疏的胡子,一双精明的眸子,向众人颔首道: “确实如此,牛某对高将军一向十分尊崇,所以此次特别前来报信,明军在许昌集结绝对不是小事,同时就牛某所知杞县、禹州、汝州、洛阳各地均有军队调动集结的迹象。至于牛某的人品,是否虚言大家可以问文治兄,我俩人同窗数载,他对我很了解。” 众人很多人知道文治是李岩的字,但是很难将他们俩联系在一起。这一点我到知道的,史书上记载牛金星是李岩的同窗,宝鸡人,酷爱饮酒,又是位穆斯林举人。 李岩一拱手说道:“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智斋兄,智斋兄的为人我是十分相信的,只是不知道智斋兄是如何得知许昌等地的消息的。” 俩人一问一答,似是互相恭敬实际暗含玄机,而李岩这话正是众人想知道的,要知道能得到这么多地方的军情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牛金星笑了笑回答道:“文治兄问得好众位也是想得知吧,其实这实在是不好启口,牛某自从中了举人之后无所事事,又不善经营,所以落魄在许昌作了一个小小的驿丞,这些军情正是我截杀了前往许昌的送信的官卒所得到的。原件都以交付给高将军了,众位若是不信可以查验。” 牛金星这话一石激起千重浪,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其实我倒不怀疑他,这人曾因痛打过地方小吏而被判监禁,杀官造反的事他是做得出来的,只是众人很难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能将官卒截杀,这份胆魄不容小窥。 “高将军,我有一个问题还要高将军解惑,不知道当不当问!”我起身说道。 “请讲!”高迎祥客气的说道。 “洪承畴部本在陕西抵挡皇太极,何来能抽调兵力进袭荣阳呢?”祖大寿在郑州出现这不稀奇,我们刚得到辽东,一切求稳,所以袁崇焕和自己的旧部当然不会大打出手,并且早已修订互不侵犯的条约,而明军这样大的调动几乎完全忽略了皇太极的存在这不能不让我称奇。 “张将军问得好,我也在奇怪,前一阵子皇太极在长城附近闹得很凶,并且和洪承畴连场大战,双方互有胜负,何以此时突然销声匿迹,但是明廷的文书上的确是这么说的,假不了。”对于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然而又说不出来什么,以皇太极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毫无动静,但偏偏是想不通其中的环节。 “好了,众位,既然消息确定我们还是商讨一下下一步怎么行事吧,明军已经将我们南下的路堵死,而北上则会遇到洪承畴部,此刻正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请大家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明军有十数万,我们也不差啊,我们现在有三十六营近二十万的弟兄,怕他何来!”这绝对是混帐想法,二十万的义军几乎都是破产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如何能和数十万的明军抗衡,别的不说单是洪承畴和祖大寿就不是他们能轻易应付的,这两个人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的。 李岩对这人的言论嗤之以鼻,如同置身事外一样,悠闲的看着众人,而牛金星则不放过这种机会,当先说道: “以牛某看我们应该率领优势力量突围向陕西进军,洪承畴既然率军北来那么陕西必定空虚,利用陕西地势可与敌周旋。”牛金星十分自负,但不可否认他这想法不错,问题是明军的统帅能否让义军顺利进入陕西。西去陕西必须经过洛阳一线,而洛阳正驻扎着大量的明军,其守将是名噪一时的左良玉,更重要的义军前年正是由陕西败退之山西,陕西对他们来说此时还存在着一种心理阴影,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陕西数战之地,地寡人穷不值得留恋,我看还是南下湖北,进军襄阳,在那里我们可以得到粮草补给,眼见入秋如何过冬才是我们当务之急。”说话的是谋士顾君恩,当年高迎祥部误入兴安县的车箱峡,车箱峡长四十里,四面悬崖峭壁,号为“绝地”。义军误入这个“绝地”后,明军垒石断路,从山顶投石飞击或掷火焚烧,使得义军无法突围。高迎祥正是采纳了顾君恩的计策,贿赂明军总督陈奇瑜及其部下将弁,诈言投降,陈奇瑜将起义军每百人编为一队,派遣安抚官护送他们回家务农。李自成等一出栈道,就将五百多个安抚官杀掉,联合各部起义军接连攻下麟游、永寿、灵台、崇信、白水、泾州等州县方脱离危境,进入山西,陈奇瑜降职正是因为这一战,所以说顾君恩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不妥!此去襄阳毕竟经过洛阳,汝州一线,此两处明军断不会放我们过去的,一路追击得不偿失。”张献忠率先反对,可问他如何计策时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坐在这里等死么!”惠登相抱怨道,众人争执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让他们自己单打独斗还可以,可是一旦聚集在一起就互相推诿,其实这足以暴露一个问题,那就是义军互不统属很难协调,各自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都不肯充当先锋。 眼见着如此争论下去就是到了天黑也弄不出什么来,高迎祥不禁着急,将目光投向李自成问道: “李将军,你一向以智计著称,怎么今天不见你说话啊!” 李自成恭敬的答道:“回禀大将军,末将认为众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做起来又十分困难,这主要在于我义军缺乏统一的指挥,各部无法协调,其实只要我们派出一部佯攻许昌,做以此突围的假象,那么洛阳、汝州、杞县等地明军必来救援,我们可择一部在半路上加以伏击然后突围而出。突围后各路义军可分兵定所向,依据作战需要分成几个方面军,分头出击,配合对敌。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协调各部,做到在战场上令行一致,由谁担当佯攻部队,要知道佯攻的部队很可能陷入重围。” 李自成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旦突围就天高任鸟飞了,是湖北也好,还是陕西也罢凭各部自愿,而谁做佯攻部队就成了一个挠头的问题,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 高迎祥看了一下众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各位将军,我们当初起事之时原也没想到能有今日的规模,可以说义军之今日得来不易,自王自用王将军在济源战死,义军就失去了头领,陷于分散作战。怪就怪高某,想利用荣阳大会聚拢各路义军商讨大事,推举新的首领,可没想到新首领还没有推选,就被明军利用了。所以这诱敌佯攻的事理应由我高某一力承担,只是害了众位跟随我兄弟,高某先在这里赔罪了,还请大家给随其他义军各奔东西,由我率军抵挡明军吧!” 高迎祥一席话说的感人至深,其他义军首领无不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来荣阳大多是为了捡便宜看热闹的,再捞些好处的,此时危难当头却让高迎祥一力承担,于情于礼都让人说不过去。 “将军,我们愿意跟你前往,在所不惜!”李自成第一个站出来,慷慨激昂的说道,随后罗汝才、惠登相也相继站出,张献忠看了众人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不决可最后也是站了出来。这场面让人看了十分感动。 “我白莲教愿与高将军同生死共患难!”我用手推了一下王铭建他马上会过意来也站在了高迎祥一边,我这可不是送死,实际上只有跟着高迎祥突围的机会才更大,各部之中只有他部历经战阵,武力最强,其余各部不是力量过于分散,就是装备太差都不足以成大事,事实也证明是这样的,张献忠、李自成这些他昔日的部将后来不都成了雄霸一方的枭雄么。能统帅这些人的绝对不是无能之辈。 随着我们的表态各路义军首领纷纷站出来表明态度,愿意跟着高迎祥一起突围,这反倒另他危难了,不可能所有人一起突围,如此目标太大缺乏牵制作用反倒会让明军包了饺子。最后众人商议妥当将义军分为四路。贺一龙、贺锦南御四川、湖广敌兵;马进忠、横天王西挡陕西之敌;罗汝才、惠登相扼守黄河沿线,抵挡开封、归德、汝州方面明军;高迎祥带领部众李自成、张献忠以及白莲教向南出击,插入敌后;马守应、九条龙为机动部队,往来策应。 各路义军中由高迎祥部率先出战以期调动敌军,各部寻机突围,商定妥当后各部定于在九月初九也就是后天誓盟,正式开始对敌作战,中间这两天用来聚拢部队整军备战。 当夜我率领众人赶回洞林寺接回铭岚,一进寺院就感到气愤不对,僧人们都在慌慌张张的四处奔走,手里抱着各种经书物件。 “怎么了,真慧大师?”我向迎面赶来的真慧和尚问道。 “暴战乱将至,这千年古刹恐怕也难保了,所以我让僧人们将佛经运到少林寺,希望在那里可以保存,至于这洞林寺只能听天由命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明军的最新动向,说话间真慧将一张字迹模糊的信纸交到我的手上。 原来崇祯一早就得知了荣阳大会的消息,并且动了真格的,想要一次永诀后患,这也是他放任义军渡过黄河攻陷荣阳的原因吧,因为义军的南渡而使得他可以有时间调动兵力,广张大网。如此一来应为义军的集中,再加上黄河的阻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可以让他毕其功于一役。 为此崇祯皇帝专门让新任兵部尚书杨嗣昌策划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剿匪战略。“四正”是以陕西、河南、湖广、江北四个地区为围剿义军的正面战场,集结重点兵力由当地四个巡抚负责分剿,“六隅”是以延绥、山西、山东、江南、江西、四川六个地区作为辅助战线,由这六个地区的巡抚负责协剿。“四正”加“六隅”,成为“十面之网”。 第七卷 血色中原 第一章 艰难抉择 “先生,喝口水吧!”孙福亮用一个破瓷碗盛着清水送到我的面前,此时的他已经是一身血污,分不出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鲜血,王铭建则带人在四外警戒,众人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幸的是都没有大碍,这多亏了随身携带的伤药以及火枪,每到危急时刻火枪总能给敌人以致命一击,挽回劣势,可是这一路下来也是也是颇多惊险,看了看我周围的人,我不禁悲戚。 这是许昌会战的第四天,自从高迎祥决定率军突击后整个义军都调动起来,但是这次明军的反应似乎更快,大军还未抵达许昌城外已经遭到了祖大寿部的狙击。不愧是袁崇焕训练的关宁铁骑,机动性和作战能力在明军当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一场接战下来义军被关宁铁骑突破防线,并且首次遭到了火炮的重创。这还不算,从杞县掩杀过来的天津兵也给义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若不是仗着人多,大军说不定早就溃散了呢。高迎祥在前路无法推进旁路有敌军骚扰的情况下不得不且战且退,和广武的罗汝才、惠登相遥相呼应,此时趁义军立足未稳,祖大寿发动夜袭,致使义军损失惨重,部将李万庆、许可变当场战死,高迎祥为了掩护众人撤退也受了重伤。若不是有我以白莲教的“神药”止住他流血,估计此刻已经魂归天国了,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法再指挥战斗了,将指挥权交给了李自成。 进攻许昌受阻,使得形势急转而下,洪承畴率大军先锋已经渡过黄河,罗汝才、惠登相扼守的广武摇摇欲坠,若不是马守应、九条龙部及时接应广武早以失陷,可是如此一来他们将直接面对从开封、归德增援来的明军,一旦不敌,义军将被分割包围,高迎祥部也将首尾难顾。李自成不得不调整方案,回军官亭咬住开封方面的敌军,和罗汝才守望相助,这才勉强站住了阵脚将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但是这毕竟只是一时之计,明军还未形成合围,一旦包围圈形成也就插翅难飞了。 数天来我们跟随义军不断转战,当真是心力憔悴,对义军的战斗力更是有了彻底的了解,也使得我们对前途不十分乐观。 “先生,我们还是让朝鲜速派援军吧,明军合围渐成,义军即使突围也损失惨重,凭借我们在中原的实力自保有余可进取不足,若任由义军覆灭,那么崇祯腾出手来下一步对付的不是我们就是皇太极。”李杰坐在我身旁掏出旱烟猛猛地吸了一口道。 李杰说的不错,连日来的作战已经看到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一方是具有后勤保障,武器精良,而另一方是缺医少粮,武器简陋的农民军,就是有再顽强的意志也很难于明军硬撼,更何况义军调度不统一,战斗力不强,这也是义军近年来采取流动作战的原因,一城一池的攻打对义军来说十分不利。我不是没有想到派朝鲜援军参战,可是这等于是在没有充分准备下提前进入中原争霸,比我预想的要早了四五年,我同样要面临武器装备和军需粮草供应的难题,一旦无法顺利站脚这些年在朝鲜攒下的家底也就都打光了,如何再和皇太极抗衡。 皇太极可以就地取材四处劫掠补充作战物资,但是我不能,甚至义军和明军也可以随意征用,但我不可以,我需要民心。民心为何物,民心最起码的要求是让老百姓能吃饱穿暖,但是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众多的国家要做到这点实在是太难。 在朝鲜我可以玩的转,在辽东我也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在中原不一定。回顾四周跟随我出来的亲卫,这一路突围惊险无比,很多人身上已经挂彩,我心理清楚也明白,我有责任带着这些跟我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回家,回到朝鲜。但是我就有权利让更多的人到中原来冒险么,这种牺牲很可能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是愚蠢的。我沉吟了半天,孙副亮耐不住性子说道: “先生要我说我们干脆回朝鲜去得了,这里打声生打死和我们何干,先生朝鲜有数百万的百姓等着您呢,您不要因小失大啊!”几年下来移民到朝鲜的汉人已经开始容入朝鲜并形成特有的文化和政治体系,这种体系区别于原来朝鲜的风格但也有别于纯正的汉家文化,更崇尚实力和自由,更注重商业和文化。这主要是由诸多元素的注入而产生的,辽东汉人以及蒙满的骠悍和狂野,山东移民的耿直和厚道,朝鲜原著民的善良和勤劳,以及南方商人的经济意识,这些柔和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多元的文化。这种文化会不会随着进军中原而被同化,还是能在中原大地开花结果都不得而知。 一旁的李岩和红娘子惊愕的看着我们这些人,此时已经没有精力来想着避讳他们了,其实多日来他们就已经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接战过程中众人一切以我为主,为我马首是瞻,在加上情急之下火枪的使用,都令这两人对我充满疑惑,这一切已经不能被简单的“白莲教”三字解释。 我歉意地对李岩和红娘子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一直隐瞒二位我真是的身份,其实我并不是所谓的百莲张,我真实的姓名叫作李开阳。” 李开阳三字此时就是金字招牌,那意味着庞大的财富,强大的军力以及传奇的经历。两人几乎不敢相信多日来和他们饮酒作乐,同甘共苦的我就是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李开阳。 “李兄,这时候我可是没有心情开玩笑,此时大家坐在一条船上,你们有权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因为这涉及到下一步你们如何选择。同时我也想听听李兄您的意见。”我冲李岩诚恳地说道,李岩没有想到我会征求他的意见,红娘自也因自己心上人受到我的重视而倍感骄傲,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李岩身上。 “俗话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身逢乱世我无话可说,但是李将军在朝鲜做的有声有色,有目共睹,我不管您出于什么目的来中原,冒充白莲张,但是我只希望不要再让中原的百姓受苦了。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办法,然而却是目下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若是能让天下百姓都过上朝鲜那样的生活,我李岩不在乎听命于谁,也不在乎做什么事,身后是否留有骂名。”李岩平静的说道。 他的这番话获得了众人的尊敬,这是一种舍身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只有具有真正智慧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决心,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好了,李杰听命!”听了李岩的话,我也有所明悟,终于下定了决心,毅然的说道。 “是,愿听先生号令!”李杰放下手中的烟杆,笔直的站在我面前。 “你这就以最快的速度渡海回朝鲜,拿着我的手谕尽起朝鲜水陆诸军,征用所有民船除了必要的防备力量外,将所有力量分为三个梯队先后投放在登州附近,通知孙元化不管明廷如何命令都不得擅自动用军力,我要在那里组织登陆,一举攻克山东进逼南京。同时知会邓家在南方囤积粮草,有多少要多少,我会以关外的万顷良田作为抵押。” “是!”李杰果断的答道,神情中充满的兴奋,战争的序幕一旦来开最后的结果只有是一方彻底倒下。 “我再修书给袁崇焕,你一并带回去,让人交给佟养性,让他亲自转交给袁崇焕,务必守住宁远一线,严防皇太极或者是崇祯有异动。记住到朝鲜后先交给佟养性,一切他都会明白的。” “是!”李杰答道,王铭建这时已经拿出毛笔,铭岚则负责给我磨墨,众人聚精会神地看我在那里写信,我一边写一边安排道: “铭建,你也不用在这里了,立刻化妆突出重围,去江西收拢张充的部队在那里起事,记住一定要将江西控制在我们手里,只有这样将来我们才能遥相呼应,有什么困难去找郑芝龙。他欠我的,若是不还我会连本带利的追讨回来的,你告诉他,我不需要他造反,只需要他按兵不动和给予你们帮助。” “是!”尽管有些恋恋不舍但是王铭建还是遵照了我的命令。 “好了,你们现在就启程吧,记得一路小心,万不得已时一定要将书信销毁,绝对不能落在外人手上,明白了么?中原今后的命运就在我们手里,一切看我们的了!” “是,一切看我们的!”在众人高声呼叫道,在我的带领下齐齐的抽出战刀架在一起。凡随着阳光照射在刀身上的寒光跟随我念道: “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众人激昂的宣示着,随后互道珍重,王铭建和李杰收拾停当各自扬尘而去,随着他们身影的消失,我仿佛也跟着他们在高山大川间飞驰。 “剩下的就是我们了!”我小声地自语道。 “先生,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孙福亮问道,王铭建临走时再三嘱咐他将我的安危交托给他,他不能不处处慎重小心。 “逼宫,也该是李自成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我信心满满的说道,自从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我浑身轻松了许多,或许多年来的努力为的就是这一刻,不管结果如何我尽力了,假如历史仍然按照他就有的轨迹前进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是那种即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要撞就要连南墙一起撞破,哪管是头破血流也好,粉身碎骨也罢,只要我认定了的就要做到底。 …… 官亭,李自成正在头痛不已,高迎祥虽然将指挥权交给了自己,可奈何以张献忠为主的旧势力并不听从自己的号令,四处劫掠百姓争夺军粮。更有甚者还强拉壮丁充入军队,这些做法导致了整个军队的极不稳定。 “将军,白莲教张将军求见!”顾君恩走进大帐低声的说道。 “哦,有请,我还正想找他呢!田见秀、刘宗敏你二人去请张将军然后到帐外守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帐,君恩你留下。” “是!”田见秀、刘宗敏是李自成帐下的大将为他命是从,一起龙行虎步的走出帐外将我和李岩迎进帐内。 “张兄一路辛苦了!”见我进来李自成客气的上前说道。 “还是李将军辛苦,兄弟我这次来正是要和李将军商议军情,如此下去明军合围成功,倒时再突围恐怕就难了。”我正色道 “张兄说的是,我也正要找张兄商量呢,这义军虽号称二十万可是真正听我号令的还不足三万,处处滞肘,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张兄和李兄来的正好,和你我三人之力定能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来。”看来李自成还是挺看中我们的。 “既然李将军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希望李将军迅速做出决定,再如此当断不断义军全军覆没指日可待!”我十分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明军来势汹汹,所图非小。 “张兄说的是,可如今我空为义军首领却令行不止,根本出不了这大帐外百步,叫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啊!”李自成抱怨道。 “既然有绊脚石,就该把它踢掉,否则会因此送命的,你我个人事小,可整支义军的生死存亡事大。”我不再给李自成时间考虑,他必须考虑在极端时间内做出决定。 “张兄的意思是!?”李自成如何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可是还是在那里装糊涂,等着我将全部说出来,我可没有那么傻。冷冷一笑道: “李将军这时若是还不明白,我也无话好说了,张献忠仗着自己资历老,兵马多忽视李将军的存在,不听号令,单凭这几条就该死,更何况他纵容手下士兵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不死不足以泄民愤,将军也不足以立威!” “这个?不好吧,毕竟他也算义军首领,我没有权利擅自处置他,这样经过大将军的决定。”一听我这话李自成犹豫了起来。 “大将军,大将军如今躺在病床上,说句不客气地话若不是他纵容张献忠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让他决断只会坏事。”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再考虑考虑如何?张将军,此事暂时放缓我这次找张将军是想商议如何突围的!”李自成想转移话题,显然刚刚接过指挥权的李自成一切都想求稳,不想动摇这支义军中最大的力量。 我悻悻的说道:“只能说我张某看错了人,本打算跟着李将军能闯出一番事业来,我这才背着我家教主带着李兄和一众兄弟前来投效,可不想李将军到此时还下不了决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着我家教主一起突围了好。走,李兄,我们看错了人,连这点决定都下不了还做什么大事。”我装作抱怨的道,拉着李岩就往外走。 “别别别,张将军,我这不是还没考虑好么,毕竟都是义军兄弟,此时相煎何急!”李自成连忙阻止道。 “义军,凭他们也算是义军,你看看他们都作了什么,我看连明军都不如!难怪现在连老百姓都不帮我们。”不提这一节还好,一提我就生气。 听我这么说,李自成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没有纵容义军出去行抢,可是至少是默许了,包括自己的军队在内,内地作战解决军粮确实是个大问题。李岩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太过分,可是我哪里还控制得了自己的脾气,将他的手甩开继续说道: “义军之所以称之为义军,全在一个义字上,明廷之所以弄得先下民不聊生天怒人怨也在一个义字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古来圣人早有明示。可看看我们手下的这支部队,令行不止,危害四乡,还如何能打仗,我知道错不再李将军,可是作为义军的临时统领你是有责任的。” “是,是,张兄说的是,李某也为这事烦心,可目前当务之急是冲出重围,一切还是等突围之后再说吧!”李自成无奈的说道。 “错,大错特错!”不等李自成说完,我已经给予否定。 “孙子兵法上说: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谁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李将军也不会不懂,若是等突破重围之后再行整顿军纪只怕那时已经晚了,义军空有二十万,是为乌合之众,在于军纪不明,为将着不能约束属下,就不配称为将。这样的军队遇弱则聚,遇强则散,此时还没有遭到致命的打击,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就晚了。李将军若想突围当以治军为突破口,而治军当以张献忠为突破口。” 第二章 逼宫 不是我非要杀张献忠,实在是张献忠确实该死,明末清初的农民起义中以张献忠此人流窜范围之广,所造成的杀孽之重都是少见的,他进入四川后直接和间接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再加上随后清军入川使得天府之国成人间地狱。单看他目下的表现也十分残暴且很狡诈,这样的人不除早晚是个祸害。可问题是此时剪除张献忠必定导制军心不稳,使得原本就人心不齐的各部义军人人自危不利于下一步的突围,李自成不是不想杀而是不敢杀。 李自成费了半劲说出自己的顾虑,这便得我们的计划不得不改变,顾恩君思量了半天说道: “张献忠不可杀,但也不能留,此人实为害群之马,有他在将军永难真正撑握兵权。此人处处与将军做对不顾大局实不宜于留在义军当中,我等当设计遣走此人,将军方能直正撑控义军。” “不错顾先生说的在理,问题是计将安出。”我说道,水搅混了才可摸鱼,但要看如何搅混这趟水。 “我倒有一计。”说着顾恩君小声的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 “好计,好计!”众人一起叫好道。 随后义军大营里开始流传李自成准备联合白莲张打通杞县方面敌军首脑私自从那里突围,将明军的主力部队留给张献忠应付。至于原因更是有鼻子有眼,什么李岩是尚书之子,杞县守将乃尚书门生,双方早有商议放李自成一马;正当第一种传言甚嚣尘上的时候,随后第二种谣传又起,这一次更厉害直接说李自成勾结朝廷准备出卖义军,李岩更成了说客奸细。 这日我和李自成以及他的亲信部旧正在帐中商议军情,张献忠带着一大帮义军的首领走进大帐一副兴师句罪的样子。李自成见众人进来并不慌张脸上浮现出笑容来道: “各位来的正好,我正要请各位来商议突围计划。张将军提出了一套方案。”还没等李自成说完,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将话打断: “什么商议军情我看是商议将我们的头颅卖个什么价钱好搏取官街吧!‘ “你说什么!我家将军夜踢继日不惜纵身犯险堪查敌情,你却含血喷人!”李自成的部下刘宗敏本就是一介武夫,孙可望如此挑衅,他如何能容忍,掳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孙可望也不示弱,准备迎战。 “住手!成和体统!”还没等李自成阻止,张献忠当先喝止,只听他阴阴的说道: “李将军为义军出生入死,这个我们大家有目共睹,孙可望你怎可以出言不逊呢!还不退下,李将军您千万不要在意,我们也是听了一些谣言,此次是前来求证的,想来这种谣言绝对是中伤李将军,我等自然是不信,既然李将军已经有突围计划,那我们就洗耳恭听。” “对啊,李将军您先将计划说一说,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一旁的将领帮腔道,这些人大多都和张献忠一丘之貉,更有些人惟恐天下不乱。 听到这些话,我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冲着李自成欲言又止,李自成使了一个眼色给我,笑着说道: “这计划只是我的一个初步设想,还没有最终定型,各位来的正好可以一起斟酌一下。” 说着李自成走到地图面前给众人解释我们早已制订好的突围计划。 “各位,如今明军的包围已经几乎形成,正在紧缩包围圈,一旦包围圈紧缩,我们的活动空间将受到限制,最后被困在这里,所以必须在圈套还未缩紧的时候趁早突围,我将突破口选在杞县和许昌之间的彭店,此处靠近贾鲁河,一旦突破重围我们可以顺河而下,直到颖河进入安徽境内。明军的防线是天津的冯维山部负责贾鲁河以东,祖大寿部负责贾鲁河以西,彭店正是两部的交接处,所以我们可以夜袭彭店,顺势突围。当然在突围前要先做一些姿态和假像,比如突袭郑州的敌军接应罗汝才、马守应、惠登相,然后作出总攻许昌的姿态,如此一来祖大寿必然收缩兵力,则彭店周围兵力空虚利于我军开始突围行动,届时由我部作先锋,其余各部尾随其后。相信明军必为我所迷惑,大军进入安徽之后再各自分散作战,让明军疲于奔命。” “好计,好计,真是好计,李将军的计策当真精彩绝伦,有李将军如此妙计,我义军必可突破重围。”张献忠听李自成解说后鼓起掌来,任谁都知道这掌声鼓的是莫名其妙。 “好计是好计,恐怕某些人是想牺牲其它兄弟成全自己吧,又或是干脆就想投敌作叛徒!”孙可望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宗敏实在是无法忍受孙可望这副阴阳怪气的动静,更无法忍受他话中的动机。 “又没有说你,你紧张什么,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孙可望针锋相对道,两人剑拔弩张。 “住口!宗敏我等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还怕别人说么,彭店看似处于两军交界处,毫无凶险,可是行动一旦暴露将会遭到来自两方敌人的猛烈进攻,要知道天津和关宁的铁骑是最难对付的,也是明军中战斗力最强的。所以说我部担任先锋凶险无比,若是有人听信谗言横加指责我也没有办法,为了义军能够顺利突围,受些委屈又如何。”李自成大义凛然的说道。 “好啊,好啊,好一个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既然李将军这么说先锋的任务交给我部如何,相信我部的实力应该不会比李将军你的差吧,至于关宁铁骑和天津兵,我张献忠还没有看在眼里,若不是某些人畏敌如虎被人家抢占了先机我军也不会如此被动。”张献忠说话处处含沙射影,一听这话我神色大变。 “这怎么行,计划已经拟定好了,手下的弟兄们都已经进入进攻位置,这时更换那不是贻误战机么,不行,我不同意。”我发言阻止道。 张献忠猛地回身用恨辣阴损的眼光注视着我:“张将军,这里恐怕还没有你说话的分吧,你们白莲教号称人马百万,怎么荣阳大会就来了你们几十个人,明军一进攻你那教主又跑到哪去了,就凭你也配说话。”他这话引起了其党羽的一番大笑,将我嘲弄的无地自容。“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将军,你到底想怎么样,高大将军是让我指挥义军的,这作战计划自然是由我拟定和布置实行,你此时提出这些要求不觉得过分么?”李自成据理力争道。 “过分,什么是过分,哦,对了忘了告诉李将军了,你说的义军由你指挥那是老皇历了,你看这是什么,这是高大将军的手谕,从今天起义军的指挥就是我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高大将军,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这里跟随我来的众将都能作证,高大将军已经将指挥权交给我,是不是啊!”张献忠手举着那所谓的手谕洋洋得意的说道。 “是,我们亲眼所见!”义军中不乏趋炎附势的小人,也不乏见风使舵的懦夫,此时场上形势突变,阵营越发的明显了,李自成部处于人单力孤的状态。 “为了防止走漏军情还请李将军带着自己的人马迅速撤离防地,这里由我的人接手,至于李将军你们,既然罗汝才、马守应部和你私交甚好,你们就负责接应他们吧!如何啊!”张献忠得意万分的说道,他自认为目前已经得到了义军的指挥权,因为虽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但是他已经当面揭穿了李自成利用突围的借口私自投降或者是逃跑的企图。并且张献忠自认为十分智慧的将李自成部驱逐出彭店区域,以便于自己借机突围,就算是没有谣言一说单是这个计划本身也很合理诱人,抢占别人的劳动成果一向是张献忠最擅长的。 “不行,凭什么啊,这是我家将军想出的计划,凭什么让你们做先锋。”这次不光是刘宗敏不愿意了,就是田见秀也光火了起来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义军的指挥,李将军你若是再不能约束你的部下,我可就要军法从事了。”张献忠威胁道,李自成此时脸色已经铁青,一甩袖怒声说道: “我们走!” 说着带着我们走出大帐,紧接着从大帐中传出张献忠及其党羽放肆的笑声,好不气人。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理论这些了,李自成部是在张献忠的监视下撤出彭店进攻区的,士兵们都觉得十分屈辱,当面对洋洋得意极尽挑衅的张献忠部时,我方士兵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若不是李自成竭力遏制,估计义军自己内部就要打起来。 李自成部被撤到朱仙镇一带,这里既靠近开封,又临近郑州两面受敌,显然张献忠是没安好心,想凭此让李子成做替死鬼,牵制明军东路,自己则霸占了他的突围计划。 不过他想的倒好,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完全落入了我们的圈套中,更小窥了祖大寿关宁铁骑的机动力,这支部队完全可以在彭店受到偷袭的两个时辰内赶往支援,而杞县更没有什么尚书的门生,自然也不会存在放李自成一马之说。对于造谣生事我向来是很在行的,当初布置任务的时候这个任务还是我主动抢来的呢,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这当然是我熟知人们的心理,单单凭一个谣言让人相信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谣言纷起才会让人觉得无风不起浪,才会信以为真。 果然张献忠上当了,选择自己去突袭彭店,并且还自认高明,一想到这里我就想笑,其余参与的众人也都是如此。 “刘将军,平时看你憨直莽撞,可没想到这次你装的最想,这真让我怀疑平时你是不是装出来的,而这次才是你本来的真面目!”顾军恩在马上笑道,整个计划由他一手策划,最为担心的就是刘宗敏这个环节,可没想到他完成的最好。 “哪里,哪里,孙可望那小子我早就想收拾他,再说军师你教了我那么多遍,我老刘就是再笨也学会了。要说厉害还是张将军,你看那脸色变得连我都信以为真,当真不愧是白莲教出身,装神弄鬼的就是有一套。”他这话一出立时引来众人哄笑,我也全然不在意大家调侃只为活跃气氛,再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白莲教。 “张某这些微末伎俩哪里值得一提,要是说真正处惊不变还是李将军,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烘托,能让张献忠上当并且急切将我们赶出来的全靠李将军,确实让小弟我佩服。”我谦虚地道。 “哪里,哪里,都靠众位兄弟同舟共济,前面等待我们的是更大的凶险,若要救援罗汝才、马守应部必须要直接和洪承畴对战,同时还要绕过开封和郑县的围军,着实不易啊!”李自沉仍旧眉头紧锁的道。 确实,摆脱了张献忠固然值得庆幸,并且有他在那里牵制明军南路军主力减少了腹背受敌的危险。然而洪承畴也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能和皇太极打成平手的人更不是泛泛之辈,众人经此一说一扫刚才的兴致具是面色凝重起来。 “唉,怕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当初车厢峡那么凶险我们不是照样冲出来了么,如此广阔天地害怕没有我们的去处么!”刘宗敏还是一个乐天派,他总是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若想救援罗汝才、马守应部那么必须攻下横在我们中间的郑州,同时如果不通过从民间征集粮草,作为开封前哨的郑州也尤为重要。只有攻下郑州才能获得补给和休整时间,并和仍在义军控制的荣阳互成犄角之势,阻挡洪承畴南下的大军,为义军的突围提供时间上的保障。李自成如此抉择实在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并且体现了一种以大局为重的整体观,和张献忠急于夺权贪利忘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郑州此时为郑县,至于郑州不过是我沿袭了现代的叫法,它于春秋时期就是郑国的国都到了战国时期则是韩国的国都,更是古代赫赫有名的官渡之战的战场,雄居中原腹地连接开封和洛阳,战略位置之重要勿须言表,有五次为都的历史,正是这样一座坚城阻挡了义军前进的脚步。 郑州城下,刘宗敏已经是带人第三次冲上城头,但是被密集的箭雨射了下来,义军的损失很大,以往都是流动作战的义军缺乏攻打这样坚城的经验,再加上缺少必要的攻城器具,光靠人力很难攻陷,从荣阳来支援的贺一龙、贺锦南部也被阻挡在城外。 “将军,这样攻城徒劳无益,只会平添我军的损失,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突破,否则洪承畴部突破广武我军将腹背受敌。”田见秀算是李自成手下的智将,在进攻屡次受阻的情况下不得不提醒李自成。 “见秀,我如何不知,可是目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军情紧急你还组织下一批部队赶紧攻城吧!”李自成无奈的道,郑州城外有护城河,此时已经被填满大部,但是义军进攻的步伐还是停滞在那里。 “李将军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眼见着前面的坚城我同样心急如焚,既然和李自成绑在一架战车上,那我就不得出些馊主意了,事实证明我的馊主意还是很奏效的。 第二天,冒着敌人的箭雨十数辆推车在盾牌的掩护下载着柴火冲到了城下,将柴火堆下后随后撤走,如此往来数次,让城上的守军也十分费解。火攻么,此时刚入秋,木柴不经晾干是很难点燃的,再说以城下木柴的数量来看就是再有几个来回也不足以进行一次火攻。 这种费解被随后的数支火箭解答了,木柴上都倒了桐油,遇火即燃,尽管这种燃烧由于树枝内的水分极不充分,但是他所引起的黑烟却足以遮天蔽日,巧就巧在这些木柴都堆在上风处,经风一吹都飘入城内,将城内的军兵薰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与此同时一支特殊的小分队也趁着烟幕的掩护潜藏到城下,这些人装束极为奇怪,都以湿布蒙脸,唯独眼睛的位置上加盖一块玻璃。这些玻璃是我带人连夜起炉烧制的,由于设备和器材简陋不可能像朝鲜那样烧制精美的器具,但是巴掌大的玻璃片还是能烧出来的。这些玻璃片都成凹型,以便于倒扣在眼睛上以便和眼睛留有空间,这种简陋的装备由于时间限制也仅仅的装备了200多人,可是有这二百人已经够了,城上的军兵因耐不住烟熏已经纷纷四处逃散,而城下的义军突击队正是趁着这个空当利用钩锁悄悄地爬上了城头。 第三章 有才军师 郑县大胜将广武、荣阳连成一片,三城成品字型足足吸纳了周边十数万的义军,但是与此同时也招引来明军的疯狂反扑,洪承畴调集山西和陕西的大军加快了渡河速度,仅广武城外的明军以达五万之重,而从洛阳和开封赶来的明军加在一起也有近八万,整个河南境内聚集了数十万敌我双方的力量开始了反复的拉锯战。 张献忠因为李自成吸引了大量的敌军而开始了他的突围计划,但是情形并没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彭店虽然偷袭成功但是他所面对的是随后而来的祖大寿的疯狂报复,这一次张献忠总算是见识了来自关外铁骑的恐怖的攻击力量,除张献忠带领余部三万余人得以逃脱外其他跟随张献忠的义军各部被阻拦在距离许昌不远的安陵,损失惨重。张献忠得以突围之后没有按照原计划进入安徽而是带领其残部向信阳方向逃窜,全然不顾陷入重围的友军部队。剩下的义军且战且退向荣阳方向靠近,如此一来义军的占领区缩小被包围在一块狭小的区域内,眼见着可以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小。 由于张献忠带着高迎祥突围,所以义军再次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面对各方的压力,李自成临危受命得到了各部义军的支持成为新的统帅,负责策划突围。 时间这时以进十月,天气渐凉,秋风乍起,距离荣阳大会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义军每天都在蒙受损失,拉锯战从未间歇,身为统帅的李自成心力憔悴的站在郑县的城头,看着远处已经连成一片的明军军营。 “闯王,还在为突围的事担心么?”我在一旁关切的问道,自从李自成成为新的义军领袖后,在我的提议下李自成提前享用了闯王的称号,因为读着顺耳而被大家接受。 “是啊,明夜就要突围了,这么多兄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丧生,又有几个人能魂归故里,或许当初造反我们就预料到了今日的下场。那又有什么办法,官逼民反,怎么也都是一个死,张将军该明白我们当初的心态了吧,与其苟延残喘的等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李自成无奈的说道。 “死并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许还有比死更好的办法。”我淡淡的说道,凭据坚城与明军作战本身就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只有早些跳出包围圈才能调动明军的军力,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这些虽然说的简单可是做起来很难。 由于张献忠的不顾道义只身脱离,使得南路明军得以不断进逼,明军的统帅不傻知道哪里是大头哪里是小头,除了分出一支军力追击张献忠外几乎将所有军力都集中在洛阳、许昌、开封三地,形成一个严密的口袋将义军牢牢套住,一边是黄河一边是十数万的明军,形势恶化的已经无法想象。选择在这时突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公元1631年十月,迫于明军的压力义军以李自成部为首放弃广武、荣阳、郑县三城向洛阳方向突围,而其身后是十数万追击的明军,一旦洛阳战役受阻,整个义军将暴露在旷野中被明军屠杀。做出这样大的决定是因为这一次李自成不打算按常理出牌,一支由刘宗敏和我组成的骑兵部队快速的飞驰在中原的大地上,这支部队只有不到1000人,但是这几乎已经是义军全部的骑兵了,坐下的战马也参差不齐,经常有人掉队。经过连续两个昼夜急行军我们终于赶在明军前头占领了位于黄河孟津,这里距离白马寺只有数十里,而距离洛阳也不到半天的路程,在这里我们必须要阻挡从洛阳方面进攻的数万敌军,并且四处收集渡船以保证大部队最后能顺利的度过黄河。 这是一项十分艰苦而又危险的任务,虽然渡口上停泊着不少被明军征用的渡船,但是这些渡船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十数万义军都渡过黄河。明军的无偿征用让很多上下游的艄公将自己赖以为生的渡船藏匿了起来,所以搜寻渡船就成了我们这支先遣部队所必须担负的任务,同时我们还要坚守阵地,以防这些落入我们手中的渡船被明军再次抢夺。 为此在我的建议下采用了将现有渡船驶到对岸,先遣队再分成若干小分队到四乡八镇去搜寻渡船的方案。洛阳的驻军也不是傻子,看到了这场战争的关键在于渡船,一方面他们派兵企图重新夺回孟津,另一方面也分散人马到四乡里去搜寻渡船,他们的任务要比我们简单的很多,找到渡船并且彻底烧毁,将义军拖在黄河以南。 这是一场争夺渡船的战争,更是一场争夺民心的战争,由于以往义军的名声不佳,使得征寻渡船的工作异常艰辛,并且经常会和跟我们目的相似的明军小股部队相遇。 农民军起义以来,在各地流动作战,并无固定的据点和严密的组织,使得军纪十分涣散,经常靠劫掠百姓来获得补给,也没有提出过明确的战斗目标。这都极大的影响了我们征集渡船的工作,为此我采用了李岩的建议,一边在四乡里征寻渡船,一边宣传义军“均田免粮”的战斗口号。 “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目下这句顺口溜已经在民间迅速传播,对于我来说编造这句顺口溜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本身就在历史中存在,只是被我提前了几年提出,事实证明这口号还是很管作用的。李自成口碑在义军中一项不错,此时担任义军的新领导也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希望,很多无地的流民纷纷响应参加义军,艄公在明军烧毁政策的逼迫下也转而支持义军。当李自成的大军驱散占领孟津的明军后,大批的渡船从对岸以及上下游聚集在渡口,让连日来昼夜不停赶路义军得到了极大的欣慰。 “张将军,真是太谢谢你了!”李自成握着我的手半天就说出这几句话来,顺口溜他已经听过,而产生的影响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无疑得到了他做大的褒贬。 “闯王说的哪里话,这不过是举手之劳,问题是今后闯王能否延续这一政策,真正的做到“均田免粮”取信于民才是至关重要的,我谦虚的说道。 “一定,一定!今后还要靠张将军多多帮我。”李自成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很会笼络人心。 “好了,闯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渡过黄河摆脱追兵!至于这些口号的事好办,什么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我有一肚子,您不用担心。” “是,是,张将军真是有才啊!我看将军今后干脆就做我的军师好了!”李自成不断称赞道。 有才!哈哈哈,怎么评价我的人都有,可是到了这个时代称赞我有才的这还是头一份,只因为我盗用了后来义军的口号,编了几句顺口溜。随后因为我十分坦然地答应了李自成的任命,而又因为李自成那句有才,在义军中我的名字迅速窜红,士兵们都开始称呼我为“有才军师”。 望着孟津渡口一排排的渡船载着士兵蜿蜒的渡过黄河,这李自成才真正看到百姓的力量以及他们对土地的渴望,正是由于地主阶级的残酷压榨和明朝的不断派饷派差,迫于天灾人祸的各地饥民才会相继起而反抗,也正是这个原因农义军才得以在失败后又迅速重新结集。 随后我充分发挥自己有才军师的威名,和顾君恩以及李岩策划了一起又一起的作战计划,使得李自成的义军在黄河以北这个敌占区迅速发展。着实让洪承筹上了一阵子火,跳出包围圈的义军在黄河以北越打越活,凭借广为流传的顺口溜得到了大量的人脉,先后在晋城、沁阳、延津等地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赢得了好名。 随后在整个北方开始流传“穷人的汗,富人的饭。”“富人一席酒,穷人半年粮。”“泥瓦匠,住草房,纺织娘,没衣裳,编席工,睡光床,卖盐的,喝淡汤……”等各种各样的谚语,将矛头直指财富部俊和阶级压迫,还不要小看了这些浅显易懂谚语,在这个文化素质普遍不高的年代这些朗朗上口的谚语在思想鼓动上起着很大的作用。 面对北方形式的不断恶劣,洪承筹不得不抽调大军准备过河追讨,但是由于黄河沿岸缺少渡船,只能望河兴叹。当然他洪承筹也不是善类,既然大军暂时无法渡过黄河,他身为兵部尚书自然有权调动北方各省的军队对李自成形成围剿。另一方面刚刚突破重围没有多久的张献忠却遭到了黄河以南各路明军的穷追猛打。 刚一突破重围的张献忠获得了在南阳一代活动的蝎子块等部支援,趁明军不备连续攻克叶县、方城、新店等地,随后张献忠假用明军旗号进袭南阳,却被早已在此等候的左良玉军击败。左良玉射中张献忠眉心,全靠孙可望力救脱险,遂带兵退据谷城,随后明军各路大军挥军南下将谷城一带围得水泄不通。 张献忠退据谷城后,在明军强大攻势下,不得不考虑投降明廷,以等待时机,他派养子孙可望带着珠玉珍宝拜见熊文灿部下的总兵官陈洪范,求陈代献文灿乞降。熊文灿曾任福建巡抚因郑芝龙和我大破英荷联军而受到朝廷的嘉奖,此时已经升官总理六省军务,熊文灿别的本事没有,贪污受贿可是很有门路的,他从前在福建任上时就以“招抚”政策平息了东南沿海的动乱,并且接受了巨额贿赂。这次他总理南直、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军务后,企图故技重演,在各城镇广散招降文檄。张献忠行贿请降,自然是正中下怀,更何况张献忠还有一份厚礼相送——受伤的义军统帅高迎祥,熊文灿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与此同时张献忠又派明廷首辅薛国观的族侄携带珍宝财货到京城活动,利用出入相府的机会广交上层要人,朝中权贵多得献忠贿赂,同意招降,不予加害。 这年十一月,当张献忠投降,高迎祥被押解京师问斩的消息传到正在濮阳指挥作战的李自成耳中时,李自成心痛欲裂,口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献忠小儿,我若不生剥你的皮,我就不是李闯!”李自成完全不顾身上的血迹对天发誓道。更严峻的问题是由于张献忠的投降使得整个黄河以南再无大股义军,明军得以喘息调动部队向义军所在的濮阳扑来。 与此同时张献忠在接受明朝“招抚”后,仍在继续作战斗的准备,他用金银珠宝继续厚贿熊文灿等官员,熊文灿受贿替张献忠向朝廷请关防和饷银,要求张献忠选留精锐士卒二万,其余遣散还乡。张献忠拒不解散士兵,并制造器械战船,积草屯粮,进行扩充,要求明朝发十万人军饷。 张献忠等以数万之众屯据谷城,明朝不能按士兵数额发饷,张献忠的手下便有理由打劫地主豪绅和设卡收税,开辟饷源,这当然要引起官员们的强烈反对,纷纷起而抨击。朝中对“招抚”张献忠提出异议的人逐渐增多,湖广巡抚余应桂致书熊文灿,反复论说不宜优容献忠,招抚失策。结果被张献忠辗转得知,激愤不安。张献忠与谋士潘独鳌、徐以显等日夜研究孙吴兵法,研制三眼枪、狼牙棒、埋伏连弩等武器,用团营、方阵、左右营等操法训练军队,准备再度起事。而且张献忠还秘密布置部下在荆襄一带散布流言,挑拨湖广士绅和明朝调来镇压起义的滇兵之间不和,湖广士绅果然奏请撤除滇兵副将龙在田的骑兵。 第四章 陷入困境(上) 时间悄悄进入冬季,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快,也格外的寒冷,黄河部分水流缓慢的地方已经开始结冰,这让一直在河南望河兴叹的洪承筹如获至宝,大量的明军越过黄河向义军开始了残酷的绞杀。 洪承筹的一贯政策就是只剿不抚,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种策略还是很见效的,至少杜绝了降了又反的现像,并且洪承筹抓住了地主阶级的心理,大肆夸大义军的危害,尢其是当我们均田免赋的口号提出之后。洪承筹彻底的成了地主阶级的代言人,人民的刽子手,死在他手中的义军数目不断上升。 形势以经达到了阶级予盾无法调和的地步,当然了能将认识上升到这么高的理论高度当世也就仅我一人,而且我还深刻的体会到以李自成为首的义军无法领导一场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革命,这不仅仅是因为中国的资产阶级还不成熟无法独立的登上历史舞台,更重要的是中国上千年的封建制度实在是牢不可破。这是由破产农民对土地高度的热情所体现出来的,为了土地这些农民几乎是什么都不顾忌了,尤其是义军在洪承筹的压力下重新回到山西准备向陕西发展的时候。关于义军的战斗口号和谚语己经流传的相当广泛了,而农民参加义军的积极性也达到了空前的高涨。 其实造成这一原因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由于洪承筹得到了地主阶级的支持,所以在人财物上的获得几乎不需要朝廷的补给自己就能解决大部分。看着洪承筹吃香的喝辣的我心里自然是不甘心,也将手伸入了地主的腰包,当然了我不是让他们捐献,而是没收。 这也只是说的冠冕堂皇一些,打土豪分田地,这事情虽然以前几乎没做过,可是电影电视里却是没少看,毛主席土地革命的法宝我也就是学个毛皮,但是不得不说他老人家就是英明神武,就是这个毛皮已经是很管用了。 如今义军凡是攻克一地必到处张贴告示,刷写标语,宣传自己的土地政策,而只是舆论攻势,真正狠的是没收当地地主的土地和财产,除一部分分发给百姓外,其余大部都被义军征用。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其实义军从前也劫掠地主豪才,可是他们连百姓也一同劫掠,这一次是只劫掠地主接济百姓。 还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为了防止胡汉三之类的地主老财卷土重来,这些被分到田地的农民开始纷纷参加义军保卫自己的私有财产。 当然作为一支由各地义军拼凑起来的武装部队,难免会有害群之马,事实上这些人不在少数,他们延续从前的做法地主农民一锅端。为此在我的极力鼓动下,李自成成立了一支执法队,由李岩负责,红娘子从旁协助,他们的得到的命令就是毫不留情,凡是参与劫掠的官兵一律仗责二十,歼杀妇女者直接处斩。 得到了李自成的首肯和支持,再加上我的鼓动,李岩放手大干,毫不留情,不到一个月被惩罚以及处斩的人员多达数百人,这一方面说明了义军军纪的混乱,另一方卖弄也说明了李岩确实铁面无私。结果自然也是有好有坏,严格的军纪提高了义军的战斗力扩大了影响力,但是也使得一批惯匪脱离义军队伍,给义军的力量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这些脱离义军的人大多选择投降明军,并且提供情报,一时之间义军在各处都遭到了明军的袭击,损失不小。 “军师,你就不能让李岩手下留情,俗话不是说的好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这么杀下去恐怕我手下剩不了多少人了。”李岩做事一丝不苟大公无私,可是李自成却被他杀的有些软了,有点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很多人都跟随了他不少年,有的李岩就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就给杀了,他如何能不心疼。 “闯王,此时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古来成大事者莫不严明军纪,你也看到了百姓对此十分拥护,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苦口婆心的劝道,天下我是不想让他得的,可是为了让百姓少受些苦,该是蒙骗还得蒙骗,这也是李岩毫无顾忌的原因之一,试想有我在他背后撑着,他还怕什么,所以是大杀四方毫不留情。私低下有些人已经开始将李岩称之为“白无常”,我的有才军师的称号也被某些用心不良者改成了“损才军师”。 对于这些我都不介意,我现在已经是归心似箭,因为李杰秘密派来信使,第一批登陆作战部队5000人马已经悄悄抵达登州,随后的两个月内将会有近50000万的军队和10000匹战马运抵登州。中原作战计划已经可以开始,众人正等着我回去呢。 “可是军师,你一路这样杀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投军的农民固然很多,热情也很高,可是他们怎么也抵不过那些被处罚的弟兄啊!”李自成对政策的认识看来还不深刻,居然还留恋那些害群之马的战斗力,这样难怪,就是他后来占领了京城不也是纵容手下劫掠么。 或者李自成和张献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李自成为人比较仗义,可是也一样匪气十足,需要改造,可惜我现在没有时间改造他。 “闯王说的哪里话,要有长远眼光,不能为了眼下的一点利益就放弃原则,总之这事不能更改,只有军纪严明才能收到百姓的爱戴,我们要打造一支像岳家军那样的军队,战无不胜!”我充满豪情的道,可是忽略了李自成思想觉悟并不高。 李自成见我如此固执也不再多说,只是提些其他的事将话头岔开,我也就全然没有在意,但没有想到此时因为思想没有统一到底是给义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洪承畴和孙传庭集中优势兵力利用义军物资紧缺,人心不稳的时候对李自成东西夹击,步步进逼。李自成率部多次激战,连遭失败,大多都是隐藏在军队内部的那些曾经遭受李岩惩罚的人借机投敌,出卖军情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对于这种下场,李自成将之归罪于李岩执法过严,不得人心,当让我这个背后的后台和帮凶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被李自成严令警告,执法队也被撤除。我有才军师和白无常遭到了众人的批判。李自成虽然仍按照原计划实施,可是执法力度大打折扣,使得刚刚整顿完毕见到雏形的军纪重新回到旧时代,这直接造成了有些投降义军的将领耐不住义军的清苦而改投明军阵营,使李自成更加势孤,战局转变再次对我们不利。 无奈李自成只能奋力突破明军重围,到阶州、成县、西和、礼县一带活动,然后带领过天星、混天星和本部人马挥军南下,攻克宁羌、江油三个方向进军,连下三十多个州县,进逼成都。 第四章 陷入困境 (下) 无奈李自成只能奋力突破明军重围,到阶州、成县、西和、礼县一带活动,然后带领过天星、混天星和本部人马挥军南下,攻克宁羌、江油三个方向进军,连下三十多个州县,进逼成都。 形势看起来很好,但实际上李自成这样的流动作战却是兵家大忌,自己没有稳定的根据地,一切都要靠战争所得,战事顺利的时候自然一帆风顺,可是一旦不顺往往要山穷水尽。这些教训也不是没有,李自成部就曾多次陷入低潮,若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饥荒也成全不了现在的他,但是他似乎很满足于现状。 对此我十分苦恼,这次中原之行或许唯一的成就就是没有让义军进入南方,这当然也不是我的功劳,要多亏了明军,崇祯比我更清楚江南对他的重要性,甚至是比我更依赖江南,否则他也不会动这样大的手笔追剿义军。 真正的困境并不在此,蛰伏多时的皇太极终于在这时出兵了,皇太极在经过年初的一番劫掠之后基本上稳定了他的大清国,成功的控制了整个蒙古草原。年初的劫掠中原不过是为他控制整个蒙古奠定物质基础,一旦这个基础打好,他毫不客气的露出了满嘴的獠牙,两支大军从归化分头出兵一支由大贝勒代善带领侵扰察哈尔部,矛头意在辽东;而另一支则由齐尔哈朗统帅进入甘肃宁夏,意图占领河套上游,在这一事件上义军内部分歧很大。 “闯王,我们应该挥师北上,女真人一旦占领河套,必然顺势南下,功取长安,则四川危矣,这种势头必须遏制,指望明军那是不可能的,面对异族我们应该暂时将这些一城一帮的得失放下,我建议我们甚至可以和朝廷讲和暂时收编共同对付女真人,毕竟他们才是最大的威胁。”顾君恩很有忧患意识,他已经看到义军及整个中原所面临的巨大威胁——异族入侵。但是其他人却并没有看得这么远,他们对义军目下所取得的成绩十分满意,更加习惯了流动作战,不要说和明军休战,就是去面对八旗都不是他们愿意的,年前和八旗短暂的接战已经让他们吃够了苦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们根本就不想去做。 “帮明军,我不干,费力不讨好。再说为什么不让明军去和女真人打得头破血流,我们倒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力。”说话的是罗汝才,他是流窜作战最坚定的支持者,同时内心中也是最惧怕八旗的。 “就是,罗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干什么去帮明军,这里有酒有肉不是比宁夏要好得多么,老子才不去那里灌沙子呢!”很多人都支持罗汝才,顾君恩为难的看着我,希望我可以帮他劝道众人。 “这个么,顾军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谓未雨绸缪,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不帮明军也得为自己打算啊,老是这样流动作战毕竟不是办法,我们应该有一块落脚的地方,然后再图发展。我看这宁羌就不错,地处川陕交界,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可以派一支人马向成都方面进军扩大势力范围,另一方面派人占据汉中。汉中自古就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地力肥沃,产粮甚丰,占领汉中就进可攻退可守了,一旦八旗南下可以在这里阻击他们。”既然顾君恩的方案不被赞同,我也只能提出这个折中方案了,希望可以阻挡一阵子,而此时我心中已经归心似箭。身在辽东的袁崇焕是否能够挫败代善的攻势,登陆登州的部队现在又怎么样了,这一切都需要我。 更主要的是我对义军有些寒心了,这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李自成后来能依靠这些人打进北京逼死崇祯。没有明确的作战目标,毫无严明的军纪,缺少政治纲领,指望这些人恢复华夏声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是在我萌生退意之前,我还是想尽量做些努力,保持这支火种,用来牵制明军和八旗。不论是谁得到了汉中和四川这样的膏腴之地都是如虎添翼,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这就是我此时的想法。 我的建议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但是更多的人则表示忧虑,汉中距离长安很近孙传庭刚刚升迁陕西巡抚,总领陕西甘肃军务,不少义军将领畏之如虎,这些人太容易满足于现状了。 是夜我将李岩偷偷找来,分析了目下的情况,更将我军已经在登州登陆的消息透露给他。李岩并没有感到惊讶,事实上他的面部表情十分平静,耐心的等我说完。 “先生,您有什么尽管说吧,李某虽然不才,也能献计一二。”自从执法队被取消之后李岩沉默了好一阵子,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大帐中,就是红娘子去看他也经常被拒之门外,今天能来见我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文治兄,不就是一个执法队么,有什么了不起,等到了朝鲜,我还准备让你担任新的职务呢,那时你将负责整个朝鲜的监督执法,凡有不轨者都可以处置,不比在义军中强很多么,这点小事你不必介意。”我尽量开导他道,李岩沉默了半天不出声,让我觉得十分差异。 “文治兄,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出来,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商量。”我追问道,这时李岩终于抬起了脸,只见他眼中泪光闪烁。 “先生您有所不知,若单是为了执法队的事也就罢了,可是,可是我,我实在不孝啊!”说着说着李岩痛哭流涕,让我完全摸不清头脑,这执法队和不孝有什么关系啊。李岩带着哭声继续说道: “我跟随先生在荣阳起事的消息不知何故传入了京中家父的耳中……” 原来消息不知道如何走露,京城中李尚书夫妇得到李岩落草为寇的消息大为震惊,连忙写信劝他改邪归正,可李岩既已骑虎,势成难下,只好对父母的劝告不闻不问,这些事他都一直瞒着我们,以至于到今天才知道。 李尚书夫妇大感家门不幸,羞愧难当,为了表示自己对朝廷的忠心,一家人一同自缢而绝,消息传来李岩悲戚异常。对此我只能默默无语,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走下去,那么就应该做好思想准备,这一天是早晚要来的,问题是很大程度上李岩加入义军是因为我的原因。可以说是我害得李岩背负这种不忠不孝的骂名,在古代,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最大的耻辱了。 到这时我才知道李岩所向临的压力,在古代一下子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也就算了,可还要让世人唾骂自己不忠不孝,这确实是无法承受,我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李岩无助的在那里哭泣,一句话也说不上。直到这种哭声变成无声的抽噎,帐篷里开始变得静悄悄的,静的有些怕人,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终于李岩停止了哭声,抬起头用他哭红的双眼看着我。 “哭够了吧,如果哭够了我们研究研究下一步怎走,人死不能复生,做为活着的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我缓缓的说道,无疑李岩父母的死是毫无意义的。他们是中国千年以沉淀的忠君思想的受害着,同样李岩也没有挣脱这种束缚。 “还有什么好说的,文治现在一无所有,全听先生的安排。”李岩有气无力的说道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一样。全然没有刚组建执法队那阵子的热情了。 “这算什么,不就是没了父母吗,这天下无父无母的人还少吗,含冤受饿的人少吗,惨遭杀戮的人少吗,都像你这样我看莫不如跳河自尽好了,还参加什么义军,怎么拯救世人于水火。都是放屁!”我大声咒骂道。 “你委屈你不如意,那我呢,放着在朝鲜有轻福不享跑到这里受人白眼不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跟别人打生打死,我何苦呢,不如回朝鲜抱孩子去好了。”我这时也有些气急败坏。荣阳大会并不像我预期的那样顺利,不但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达成一致的做战部署,相反的还被卷入义军做了这个什么劳子的有才军师。开头两天还很顺心,可谁知道这帮家伙一个个胸无大志。 第五章 南迁之议 且说我一反常态向李岩大吐苦水,反倒将他弄得惊慌失措,连连的劝慰我了,什么天下百姓不能没有我,义军不能没有我,他也不能没有我,我就是他的苦海明灯,我就是他的精神领袖…… 总之是对我极尽崇拜,机不可失我趁这这个机会向他不断灌输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思想,更是将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担子猛猛地向他肩上压,并且把将他拉上贼船说成了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当中。 当然了对于“革命”这个新名词,李岩还有些摸不清头绪,我耐心的给他解释,将从前政治思想品德课上学到的一切统统的灌输到他的脑子里去,这种不成体系没有章法的理论理解起来当然不容易,好在李岩的领悟能力不是一般的高。再加上我舌绽莲花,高超的煽动本领,没有多少时间就将李岩变成了我第一个忠诚的革命者。 这得益于李岩在情感上遭受了猛烈的打击,丧失了因何而战,为谁而战的信念,并因父母的自杀而充满自责。这个时候他的情感世界是十分空虚的,只有让他点燃新的希望,并且对自己曾经所作的坚定信念才能让他重新燃起战斗的欲望。 无疑这时树立一个崇高伟大的理想,让他的精神有所寄托,对未来充满希望是治病的良药,我虽然是兽医但是这心病当用心药医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李岩眼神中再次逐渐恢复了从前的那种自信,并对美好的革命前景充满期待,当我说到准备去登州,组织朝鲜大军彻底占领中原的时候,李岩有些惊愕,或许是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其实谁都明白朝鲜的野心已经不在辽东寸隅之地了,以他的实力应该走的更远。 但是随后他也就释然了,朝鲜的军队无疑是我们实现大一统富强民主的坚实保障,指望李自成的农民军恐怕不会有多大作为,这些天他同我一样对农民军十分失望,这大抵上是因为这些人的文化素质实在是太低了,因此思想觉悟也很难一时提高。 借着去汉中勘察敌情的缘由我们一行人踏上了经山西往山东的路程。这一路虽然艰难,但是凭着众人坚强的意志,和我不断灌输的革命思想众人的思想觉悟不断提高,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北京城里的崇祯皇帝此时得到皇太极再次出兵的消息暴跳如雷,在他的计划里是不存在这一节的,因为在酝酿围剿计划的时候,他已经“充分”的考虑到了八旗的威胁,并且通过和八旗的议和将这种威胁消弭于无形。 事情要从洪承筹刚和八旗接战开始说起,自八旗开始侵扰甘肃陕西开始,洪承筹就奉命抵挡八旗入侵,经过几次大规模的战役,洪承筹认识到八旗的战力不是明军可以轻易抵挡的,但同时也发现了八旗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物资接济不上。只要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凭坚城高墙八旗不战自退,但是这种方法无法在这个时候实施,原因在于义军在后方的不断骚扰,使得明军没有稳定的后方,粮草的问题同样难以解决,很大程度上义军帮了八旗的忙,使得明军首尾不能兼顾。 皇太极和洪承筹接触几次以后对这个人也是戒心重重,将之归为袁崇焕外对大清国威胁最大的人,但是有一点好,洪承筹没有袁崇焕那么顽固,更知道如何变通,很快的双方达成了一种默契,并且私下里暗通款曲。皇太极提出要求:希望明朝能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这样他们将放弃对明朝的敌对态度,并且协助明朝对付辽东的袁崇焕部,这种类似于雇佣军一样的协议让洪承筹十分看好,更是大力的说服崇祯接受这种请求。 洪承筹将农民起义说成是威胁大明江山的真正祸患,而满清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旦肃清国内叛乱他可以带兵如同犁庭扫穴一样效仿当年霍去病将八旗彻底驱逐出塞外,而那时崇祯也就成了汉武大帝成就不世的功勋,为世人所敬仰。 当皇帝的没有不爱听好话了,尤其是这种歌功颂德的好话,自从剪除阉宦以后很久没有人说他是英明君主了,更没有人带给他希望,如果有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对于袁崇焕他的内心总是十分复杂的,而此刻得知袁崇焕未死并且占据辽东总是让他惴惴不安,深恐袁崇焕何时带兵入关来报复他。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毕竟辽东、蒙古以及义军的三面夹击让大明朝惴惴不安。 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崇祯的心活了,“攘外必先安内!”再加上洪承筹等一干大臣的撺掇,大明朝授权洪承筹和皇太极私下里达成协议,双方停止敌对状态,各自收复失地,明朝答应开放张家口至山海关一线,同意和女真人进行边市贸易,双方交换战马和粮食。这一切都在极其隐秘的情形下进行的,由于我远离朝鲜和义军流动作战并没有得到消息。这正是明军得以集中优势兵力围剿义军的主要原因,可以说前期成果还是不错的,至少黄河以南已经肃清,义军差一点被扑灭,若不是众人的努力,再加上我极具煽动力的口号,恐怕李自成早就吃了牢饭等着秋后问斩了。 崇祯皇帝在政治上毕竟还很幼稚,此时的他不过刚刚二十岁,如何斗得过老奸巨猾的皇太极,得到了所需要的粮食和物资,皇太极翻脸不认人,不但要收回失地,而且还要占领河套平原。这让崇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被皇太极耍弄了,如何能不暴跳如雷。 “洪承筹呢,宣他入京,他到底和皇太极签订了什么样的协议,这简直就是卖国,卖国!”崇祯在朝堂上大为光火,宁夏被袭而此刻代善的大军已经抵达承德,声称要借道山海关出关,这不就是打劫么,山海关无论如何是不能开放的,如果开放肯定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但是如若不借八旗很有可能从张家口直接突破长城再上演一次北京之战,这一次没有袁崇焕,也不可能有朝鲜援兵,京城危矣! “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崇祯冲着大臣们问道,这些人已经深知崇祯喜怒无常,一不小心撤职罢官是小,丢了小命才大。所以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朝堂上仍然鸦雀无声,这帮文臣们既然很难给崇祯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在没有确定皇帝会接受自己的建议之前,谁也不敢妄言。 对崇祯帝来说,有一个或许过于自私的办法,那就是放弃危在旦夕的北京乃至整个北方,让朝鲜和女真去拼个你死我活,凭借长江天险扼守江南,就好像当初南宋朝廷一样苟延喘也能维持个百十来年,其间大有可能出现一个岳飞一样的大英雄,直捣黄龙也说不定。可是这个念头在崇祯脑海里一晃而过,马上被他否定了,眼见北方即将大定,叛贼已经被压制在陕西甘肃一带,被剿灭似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就这样放弃大好河山自己一定会背留下千古骂名的。 崇祯皇帝脑袋一摇将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子中清除出去,眼见着众大臣谁也不肯为自己分忧,心中心灰意冷之极。 “罢了,散朝吧。温体仁、李明睿、李邦华、吕大器你们几个留下。”被叫到名字的人无不心中一颤,崇祯皇帝找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皇命难为,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散去的众大臣都向这几位投来同情的目光,很有可能明天这当中的某人就看不到了。 德正殿里温体仁等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等待崇祯皇帝的文化,这时崇祯换了一袭便装走进德正殿,少有的温和的对众人说道: “各位爱卿,你们都是朕倚重的重臣,值此国家危难的时候,朕还是要依靠你们的,所以才把你们叫道这里来,希望你们献计献策,帮朕度过这个难关,将来的封赏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崇祯很少这样和颜悦色的对众大臣说话,尤其是最近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本来刚入秋的时候捷报频传,崇祯正经高兴了一阵子,可是这刻绝对不会能有这样的体贴下臣。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害怕,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希望有人能先出头,最后还是温体仁开了口,事实上这里他的官衔最大,不开口皇帝也会问到的,还不如主动一点。 “皇上,微臣看应该招洪承筹火速进京,以防不测,陕西甘肃乃不毛之地,历来匪患不断,留孙传庭继续围剿李自成部已经够了,还是京畿重地重要。”他这简直就是废话,远水解不了近渴,除非是飞否则身在陕甘的洪承筹说什么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抵达京师,更何况还有八旗在那里虎视眈眈,大军一撤不就是放任陕甘不管了么。皇太极看中的就是这点,让明朝首尾不能兼顾,辽东难攻则下北京,北京难攻则和而围之,解北京之围就必然放弃陕甘,总是得让他吃上一头。 “皇上,臣有一策不知当不当讲,此策说出来皇上必制臣死罪。”江西籍官员、翰林学士李明睿小声的说道。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出来,朕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会怪罪卿家呢!”崇祯大度的说道,还真让他自己说对了,他还就是不讲理的人,可是谁又敢说呢,李明睿一咬牙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说出了自己的办法来。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如今八旗已经逼临京城,朝廷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迁都南京。”此话一开口不光其余众人具是大惊,就是崇祯皇帝也作大惊装,既而指着天对李明睿说道: “此事甚重,卿不可草率而言。上天未知如何?”其实他这句话已经有了转机,没有直接批驳,更没有暴跳如雷的场面,久居官场的李明睿还如何不懂,所以李明睿胆子一壮略加思索继续说道。 “惟命不于常,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天命微密,全在人事,人定胜天。皇上此举,正合天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知几其神,况事势已至此极。讵可轻忽因循,一不速决,异日有噬脐之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可内断之圣心,外度之时势,不可一刻迟延者也!” 翰林学士不愧是翰林学士,说话也文邹邹的,但意思并不难懂,崇祯也算是一个文化人,如何不知道他话中的含义。崇祯帝本来大可以为维护他君主的意志,而对这段涉及其道义责任的议论大发雷霆,但这一次他并未将其视为臣下对自己的责难,反在确认四周除了几个自己“知心”的大臣外再无其他人偷听后问道: “此事我早就在心中打算,想当年太祖龙兴于江南,可见我大明龙脉在南而不在北,但是此事因一直无人提出,故推迟至今,汝意正与朕合,但外边诸臣不从,奈何?” “皇上,李大人这是好计策啊,外面那些大臣争功请赏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但是真正为皇上解忧的能有几个,且不论李大人这提议和不合时宜,单是这份赤胆忠心就值得褒扬。”温体仁最善于揣摩上意,崇祯皇帝露出这口风他还如何不懂,连忙巴结道。 “是啊,是啊,李大人说的极是,皇上不妨考虑迁都南京。”其余几个也不肯放过这个和皇帝步调一致的机会,都大献殷勤。 崇祯帝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心中也怕群臣反对,可是没想到效果这样好,心中不禁狂喜,说实在的他在这北京城里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这就仿佛是一座牢笼,每天都会有来自北方的各种不利消息。尤其是上次北京被围,至今他还心有余悸,所以见众人支持自然是高兴,又询问起南迁的具体步骤,他将如何出京? 李明睿提出最佳路线是取道山东,装作到文王与孔子庙朝圣。一旦到了曲阜,御驾便可快马加鞭南下,20天内即可赶到比较安全的淮安地界。那时——李明睿向皇上保证——举国上下必群情振奋, “因为皇上一旦出现在京城之外,国之龙虎必起而响应,陛下遂可握天下于股掌之中。”随后李明睿又斗胆警告说,如果皇上仍在京城厮守尊位,则明朝必亡。崇祯皇颇为其言所动,简短答道: “知道了。此事重大,尔等且密之,切不可轻泄,泄则重罪。”遂令四人退下,自己返回后宫。 这一夜崇祯一直处于准备南迁的兴奋之中,以至于整夜未眠,清晨的时候他又召李明睿进宫向他提出了一连串问题。中途接应部队有何安排?谁来统领?中途在何处驻扎?李明睿打算先秘密派遣将领至济宁部署接应部队,并在比较安全的济宁、淮安两地安排驻地。 “但接应部队从哪里调集?”崇祯又问道。 这到难倒了李明睿,不得不承认,所有明军主力不是用于镇守关口,抵御义军,就是在边地抗击八旗。京城关门兵也不能全部抽出,因为必须留下部分军队护卫留守北京的官员。所以只能暗中派遣一些朝中官员从京畿八府征募新兵,但是这也不可靠,这种举动一定会被敌人所察觉,代善的部队随时都可以越过长城,那样护送崇祯南下就成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皇上,您看直隶总督孙元化可否,他手上有精兵数万,并且孙大人善于火器,想来就算遇到八旗他们也必将望风而逃,北京保卫战孙元化的及时来援,以及他部队的战斗力给了众人很深的印象,若不是因为靠近京畿重地,维护京师安全,这次剿匪也早就派他的部队上了。”李明睿极力的推荐孙元化,这是因为孙元化手里有了钱也不是死教条,在我的熏陶下也知道变通了,每年都会孝敬京城里高官大量的银子,所以口碑自然是很好。 “嗯,不错,只是听闻他和那个朝鲜的李开阳关系走的很近,朝鲜和登州经常有所往来,这样的事交给他办……”崇祯没有说下去,可那意思还是不放心孙元化,毕竟这是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一点也马虎不得。 “皇上,孙大人忠心耿耿,万不会勾结李开阳图谋不轨,登州和朝鲜进行贸易,获利最大的是我们,这两年宫里的用度可大多都是孙大人供奉的。”李明睿添油加醋的说道。 “嗯,可以考虑!”崇祯不置可否的答道。 第六章 争论不休 李明睿属于那种赤胆忠心型的,这点崇祯不怀疑,只是这老头过于迂腐,性格又十分倔强,否则他也不会冒险提出南迁之议。说他迂腐在于他不懂见好就收,见崇祯赞同自己的意见,居然又提出了关于崇祯皇帝内库这一敏感问题。 明朝的皇帝总爱弄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做,有的不做皇帝自己去当将军,有的做木匠,还有的想当神仙,当然崇祯不属于这一范畴,他想当皇帝,并且想当一个好皇帝,然而他志大才疏并且继承了他老子“万历”皇帝的优良传统,很善于弄钱,也继承了他哥哥天启皇帝的“优点”,加税没商量,自己不但私设内库而且敛财无数,所以到底他的内库有多少钱,大臣们心里也都没数。 没有充足的资金,便无法征募新兵,且南下途中也须犒赏将士。“内帑不可不发”,李明睿说,“万一行至中途,赏赐不足,出处甚难。”他也深明此时军队的状况,没有钱是行不通的,崇祯也同意非有一笔钱不能成事,但是一旦说道钱从哪里出,就开始耍赖,他是一国之君,富有四海,留着银子又不能自己上街去花,更不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但他却坚持认为不应由内库出钱,而应由户部为此特殊用项做出安排。 在这一点上,君臣两人发生了分歧。李明睿的态度近乎强硬,认为如果动用国库中仅剩的储备,北边防线必将受到致命危害;这就等于完全放弃中原,而南下之行就将被称作逃跑。“乞皇上自为宗庙社稷计,决而行之,无待临渴掘井也。” 崇祯帝点头不语,但并没有最后拿定注意。时间已很晚了——三更已过——他颇感疲倦,遂将李明睿打发走了。三天后,另一解救危局的提案呈到御前:吏科给事中吴麟徵建议将孙承宗从宁远招回,但这一建议被崇祯抛在一边,可能是因为他想到了李明睿的话,他拒绝召回东北军队,因为那将意味着将大片区域让与袁崇焕。 最后,崇祯转而抓住大学士李建泰提供的一根救命稻草。李建泰很富有,他答应捐银100万两,用来征募一支军队,以救援其家乡山西。不幸的是,李建泰只能征募到京城中素质最差的人——地痞、无赖和市井游闲,他们根本不听号令。 崇祯帝对此一无所知,他将李建泰出征仪式搞成欢送的盛宴,并亲自登上城头目送这支足有3万人的大军在鼓乐和旌旗的伴随下缓缓西去,崇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位大学士的成功之上了,希望这支军队能挡得住代善的八旗,迫使女真人无法越过长城,而是直接去攻击关外的袁崇焕。他曾对李建泰说:“先生此去,如朕亲行。” 从一开始,这支军队就注定要遭到惨败。甚至在其出发之前,算命先生就预言其必败;李建泰所乘肩舆的杆子又不祥地折为两段。队伍刚一出城,后面的士兵便开始逃跑,3000宫廷禁军也公然全体溜回北京,当大军缓慢地通过河北时,最令人沮丧的可能就是李建泰的士兵到处遭到冷遇。北京城内纷纷传说,李建泰的士兵只有谎称是李自成的部下,才能从农民那里得到食物。人们还听说,许多城镇都将这支朝廷军队拒之门外,他们害怕这伙乌合之众甚于害怕农民军。 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的大军终于行至张家口处的长城准备依靠坚固的城墙来抵御八旗的劲旅,而此时的八旗已经开始脱离从前完全依靠骑兵的作战方式,他们开始更注重火炮。这可是血的教训,在和朝鲜联军的若干次战斗中,八旗都是在火炮上吃瘪的,火炮先夺其声,再夺其魂,血肉纷飞的场面对士兵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女真人对火炮有着一种几乎天生的恐惧,又有一种无法理解的狂热,在皇太极与归化落脚并且建国之后,除了派出部队突袭中原进行劫掠以外,几乎将全部的经历投注在火炮的试验和制造上,凭借多年前在永平劫掠的工匠,皇太极已经培养出不少优秀的手艺人,他们之中也不乏一些天赋很高的人,再加上皇太极的高度重视,所以在火炮的制造方面取得了不少的改善。 这种优化和进步率先的被李建泰所招募的这支军队体验,排山倒海呼啸而至的炮弹将城墙砸得满目疮痍,数万的骑兵摇旗呐喊,震耳欲聋的军鼓声都让这支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部队,从内心中恐惧。 这些地痞流氓在京城里欺负老百姓可以,但是面对凶悍无比的女真骑兵时大都瘫软在地,早知道这样就是给再多的钱也不来了,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几乎是不约而同,众士兵一生吆喝,纷纷撒腿就往回跑,也不管方向道路只要原离战场就可以。 “回来,该死的,你们都给我回来,小心我军法从事!”李建泰嗓子都喊哑了,可是照样没人理睬他,就连他带出来的家将也抽冷子溜了。再不走的一定是傻子,靠剩下的这万八千人和数万的骑兵较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是踩也会被踩死的,李建泰绝望的看了看城下八旗士兵,口中哀号道“皇上,臣先去了!”带着凄厉的哀号纵身跳下城墙。 伴随着李建泰的自杀,张家口一线彻底崩溃,代善的八旗如入无人之境进入山西境内,经过还不到一年的休养山西再次遭受磨难,这一次女真人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侵略的范围更广,并且首次占领城镇,而不是像以往一样一走一过。 “是占领!”这时满朝的群臣明白过味来,所谓的借道山海关不过是一个借口,凭着这个借口皇太极可以轻易的撕毁和明朝达成的协议,肆无忌惮的向中原进军,这一次目的不是劫掠而是占领,彻底永久的占领。 八旗越过长城以后没有像以往那样大肆的劫掠,相反的凡是占领一处都占领县衙,贴出告示,封存粮库,转眼间不到半个月,大半个山西已经尽入皇太极之手。这时明朝抵御这支由北方骠悍的骑兵的,只剩下驻守京城西北居庸关的一支怯懦的军队。连12岁的皇太子朱慈焤都认识到,靠这点力量保卫京城,其希望实在太小了。当时,他正恭恭敬敬地与东宫讲读项煜讨论《论语》的第一篇,当读到“不亦说乎?不亦乐乎?”一段时,他不由沉思良久,即而痛楚地说道:“二‘乎’字可玩。”其讲读只好尴尬地笑笑。 12月6日,崇祯皇帝再次命令群臣献策。皇帝表现出的诚意鼓励了那些私下早就希望南迁的大臣,于是一连串的密折呈至皇上面前,提出一种又一种方案。李明睿仍是主谋,许多奏折正是来自他所供职的翰林院。很自然,拥护南迁的大多是南京人。倪元璐也赞同这一主张,并且还争取到太子讲读项煜的支持,而许多人视项煜为东林党的同情者。这些大臣阐述了三种不同但又相关的建议。 第一种意见是由皇帝率军亲征,令太子留守北京。这一由文人学士们所提出的方案,符合较多人的愿望,即鼓励天下豪杰士绅募兵勤王。淮安巡抚路振飞已经组织了72支自卫武装,分别由一名下层士人负责训练和统领。人们认为,一旦皇帝离开紫禁城内廷,类似的武装就会在其他地区大量涌现。皇帝不会骑马是无关紧要的,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上,便可使“四方忠臣义士, 英雄豪杰”群起响应,就像14世纪明太祖推翻元朝时,汉族人都响应其号召那样。在抵抗异族入侵的时候,国人似乎异常的团结,这是他们这种立论的理论基础,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大半个山西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丢掉的。而历史告诉我们,汉民族对女真人的反抗之所以强烈是因为当时剃发令的下达,更何况整个北方数年来灾荒不断,兵难不断,百姓们唯一希望的就是得到一口饱饭而已,但是就是这一点我们可爱的崇祯皇帝也达不到。崇祯最喜欢的是自以为是,是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大臣降职查办,以此显示自己的英明和大臣们的无能。 第二种建议几乎是第一种建议的自然结果。尽管南方人十分谨慎地声称,他们提出这一建议是因为考虑到南方地区的重要性。皇帝一旦离开京城,便可迁至勤王力量最强大的地区——江南。迁都南京后,崇祯皇帝可沿长江建立起第二道防线,并以南方的经济和军事重镇九江为枢纽。李明睿还为此策略提供了一个历史例证,即南宋迁都杭州后,又统治了一个半世纪。他强调说,类似的南迁完全适合明朝目前的形势,也完全符合《易经》上利的概念。当李明睿和李邦华审慎地讨论建立南明政权的可能性时,他们都明显感到,要获得这一冒险行动的成功,必须由皇帝,而不是太子,率众迁往南京。 李明睿解释说:太子少不更事,“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敬”,不如皇上亲行为便。他希望让太子留守北京摄政,保护宗庙社稷,崇祯本人则亲自率众迁至南京,在史可法所率长江下游驻军的保护下,为南明政权的建立,奠定行政和经济基础。不过这最终意味着将中原让给清军或者是朝鲜联军,这一点李明睿也解释的很清楚,“以中原之地引其互争,正可坐收其利”,再说由魏藻德等北方人辅佐太子,中原也不一定陷落,他的这种安排只是比较保险而已。 当然,没有什么正式理由说明为什么北方籍官员不能一同南下,但他们在河北、山东、山西的田产,使其难以离开。这些官员形成了第三种建议就是死守中原,在各地招募义军,甚至是可以招降李自成,共同抵御外虏,他们相信只要有皇帝留在北京,由他登高一呼,在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些人会晓得民族大义的,自己的财产也会得到保护,殊不知李自成所率领的这支义军都是由不识多少大字的农民组成的,让他们有这么高的觉悟恐怕很难,至少需要一个教育的过程,至于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大概只有天知道。因此,援引《春秋》也未能缓解南北方官员对这些战略的激烈争论,看着底下的群臣已经吵成一锅粥,崇祯皇帝十分厌恶,他甚至心中曾经恶毒的想到要将这些人都处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那样自己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就在紫禁城内还未是否南迁而争论不休时,山西的首府太原,这一坚守到最后的坚城也终于被八旗攻破了,整个山西几乎都在女真人的控制之下了。 太原陷落之后,崇祯再次召集六部、督察院和翰林院群臣议事献策。就在这时,主张南迁的大臣提出了一项折中方案。李邦华呈上密折,建议派遣太子南下,以加强江南防线,皇上则留下来守卫北京。这就是说,让皇上留下来与北方籍官员在一起,而一旦王朝覆灭,南方人便有了一位合法嗣君。 崇祯皇帝再次召见群臣,以观察他们对李邦华建议的看法。崇祯手持这份密折,令李邦华阐述其内容,李邦华婉言推辞,崇祯遂大声宣读起来并询问群臣的意见。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这一建议。由于战场上无法挽回的败局,加上南方籍官员的游说,多数人都转而支持南迁。德高望重的项煜是太子讲读,他自然也赞同这一建议。但最为重要的一票在内阁首辅兼太子少保温体仁手中,他对李邦华的支持,使崇祯皇帝陷入了困境。 看着下面的群臣,崇祯皇帝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他本来已有“那么点儿”同意亲自去南京,而将守卫社稷之责留给太子了。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但现在他与太子的职责被颠倒过来。假如不是他而是太子南下,来使明朝像南宋那样再延续个150年,那么留下来守护社稷宗庙就将成为这位当朝皇上的神圣职责。因此,李邦华的建议等于要求崇祯做出自我牺牲,而眼下公开举行的廷议又迫使他在大庭广众面前做出抉择。 崇祯别无它法,只得堂而皇之地宣称:“国君死社稷,恒理也。”但话一出口,他又忍不住满腔怨恨地加上一句:“言迁者欲使朕抱头鼠窜耶?”大概是因为皇帝明显流露出不快,几位大臣急忙改变立场。兵科给事中光时亨愤怒抨击李邦华,并指责李明睿是这些“邪说”的幕后支持者。 于是,决定性的时刻来到了,光时亨本人是南方桐城人,但他坚决主张固守北京,而当他慷慨激昂地谴责了那些要放弃京城的人之后,在场的27位大臣竟有19位表示放弃南迁主张。这并不完全符合崇祯的心思,因为他心底是想要代替太子南下,而现在大多数大臣却主张整个朝廷仍留在北京。结果双方都招致了崇祯的愤怒。他一面说:“光时亨阻朕南行”,一面又指责李明睿结党欺君。 若按光时亨的主张,皇帝和太子都不南下,那么就必须采取措施保卫京师。12月16日,光时亨上疏崇祯,建议召回所有主要将领勤王。疏中承认采取这一措施意味着将部分领土给满清和朝鲜,但他认为这只是暂时的损失。朝廷一旦稳固了京畿重地,恢复了力量,就可以收复这些失地。光时亨的建议在朝中引起激烈的争论,他的支持者们坚持认为朝廷必须面对现实,立刻从宁远召回孙承宗,从蓟州召回王永吉,从密云召回唐通,以及从陕甘召回洪承筹,他们强调说,否则京城必将毁于一旦。 但是其他大臣不同意这一计划。其中一部分人主张只召回一两位将领;另一部分人强调只有孙承宗所率军队最为重要。皇帝的首辅大学士温体仁和魏藻德,坚决反对召回这些军队,并着力重申其最初的主张,即反对将领土让与朝鲜。魏藻德是北直隶人,他随即得到了山东将领刘泽清的支持。因为孙承宗的军队若撤离长城防线,刘泽清的侧翼就会暴露于八旗的攻击之下。 就在整个崇祯朝廷还在为留与不留,召还是不召而争论不休的时候,我带领着二十多人,经历无数艰辛,终于赶到了登州,迎接我的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第七章 回到登州 我们一行人经过无数艰辛终于进入了山东境内,相比于山西河北山东这两年还是不错的,至少山东的饥民有个去处,朝鲜是他们向往的乐土,这也直接使山东境内的治安要比其他各处好一些,孙元化就任直隶总督以后加大了移民力度,几乎每天都有难民坐船从登州出发直抵抚顺,然后被安排到辽东开垦新的土地或从事其他工作。 我们经过德州时就经历了这样的场景,难民扶老携幼聚集在衙门外等待审核,一旦通过他们将由专人带领前往登州,一路上的吃住花费都由官府负责,当然了这个官府指的是归属孙元化直接指挥的都督府,任何人没有都督府的手令都别想染指移民,这也是为了防止人口贩子,因为到达登州后难民会被无偿分给一年所需的银两。据说曾经有人借此机会盘剥难民,大发横财。 辽东土地肥沃,地广人稀,一直以来在皇太极的统治下汉民都是奴隶很难有劳动的积极性,但是自从大金国从辽东的版图消失以后,一系列举措都极大的鼓舞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与此同时各种矿山的开采以及作坊的开设也在加速进程,从朝鲜涌来了大批的具有熟练技术的工匠,这些人或者向银庄借贷开设自己的小作坊,或者干脆就跟一些商人合伙,这一切都导致了对劳动力的需求不断加大。但是同时也为辽东安置这些难民增加了财政负担,为了满足商人和手工业业主的需要,政府和这些雇主签订了协议,凡是安置难民数量超过一定级别的政府可以酌情减免税负。 至于那些先期到达辽东以及从朝鲜到达辽东具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土地所有者可以招募难民,为其提供种子和生产资料,每安置五名难民,政府将额外补偿其一倾土地,当然这些难民到达辽东以后政府也会无偿给予其10亩的口粮田。他们要负责自己和雇主的土地生产,但是前提条件是雇主的土地不能超过难民的口粮田。这笔帐算下来无论是难民还是雇主都很合适,唯一吃亏的或许只有政府,应为要为此提供大量的土地。 好在辽东的土地多的很,一时半会也折腾不光,更何况随后的战争中我们还将获得更多的土地。这些政策都是为了促进对难民的吸收,也因此掀起了一股史无前例的移民浪潮。一路上都可以看到络绎不绝难民扶老携幼向登州涌去,那场景十分壮观,这也是山东境内能得以安静的主要原因,这些难民都憧憬着将来能有自己的土地,并且在自己的土地上获得丰收。 自从皇太极兴兵进犯山西后加入移民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当地政府不得不进行严密的盘查,以防奸细和不轨者进入辽东,所有进入山东境内的难民必须持有入境当地政府发给的路引和身份证明,并由专人负责护送。而我们这一行人则被区别对待,当我们报出是孙元化的旧相识时德州县衙虽然给予了特别的关照,一路上畅通无阻,但是行动自由也受到了限制。 跟随着难民的队伍,我们到达了登州,这座城市比我年初来时变化更大,一切都变得更加井然有序,城头上旌旗招展,我多想大声呼喊“登州我回来了,这个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也是我这次艰难旅行的终点。”难民被安排在当年我安置难民的藏军谷,我们则被专人带到了登州府衙,出来迎接我们的是黄宗羲,他已经学业有成,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回到登州,担任朝鲜驻登州专员,专门负责移民工作。可以说移民工作能得以这样顺利进行,并且井然有序和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先生!”黄宗羲看见我几乎不敢相信,和朝鲜失去联络已经近三个月了,海兰珠等人对我的下落均是十分着急,但是为了避免引起骚乱以及我的人身安全,除了少数人以外,关于我藏身于义军的消息都被海兰珠下令严密封锁了,黄宗羲在这里见到我自然惊讶,尤其是我一身落魄的装束和身边的几个陌生人。 “好了,什么也不要多说,给我弄些水,我要洗个澡。”由于天气寒冷,一路奔波,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洗澡了,浑身臭轰轰的,这时若是有苍蝇绝对可以招来至少一个连。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觉得,他们和我一样的经历甚至还不如我,当我们这些人一站在黄宗羲面前,就看见他禁着鼻子的样子,我自己也知道快要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境地了,所以才不理军务先洗澡。 身边的铭岚一向喜欢干净,跟随我的这近半年风餐露宿,再加上女人的不便,更是在一进城的时候就要求我找地方洗澡,所以没有什么比洗澡更大的事了。 当我泡在澡桶里,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十分舒服,一路来的疲劳以及紧绷的心神这时彻底的放了下来,遂奄奄欲睡,朦胧的薄雾中一个曼妙的人影走进来,轻柔的对我说道: “先生,我给您擦背吧!”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铭岚,在朝鲜的时候每次都是她给我擦背。我腾了一下身子让出一块地方,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进来,害得她身上披的衣服也湿了,好久了我们俩没有这样亲热的举动,毕竟跋涉的过程中我们和亲卫都是住在一起的哪里有机会温存啊,昏暗中铭岚曲线玲珑,十分惹火。 “铭岚,今天不用你伺候我,老公我好好的伺候伺候你!”身体的紧密接触,加上我男性特征的勃然而起,铭岚自然知道这“伺候”背后的含义。“嘤咛”一声软弱的爬在我怀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娇女身上有一身的好功夫,随我历尽风险。 “辛苦你了铭岚!”我深情的说道,同时一双大手也没有闲着在她身上不断游走,让她有些战栗,尤其是在这种温热的环境里根本无法经受我的挑逗,透过蒸汽我可以看见她细腻而又粉红的肌肤。撩起身边的温水我向她缓缓地洒去,铭岚闭上眼睛细细的体会这一刻的安宁和我对她的爱,我们的爱平淡但却持久,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彼此以能默契。 “先生!”铭岚是以鼻音哼出这两个字来的,对于我来说这无异于天籁之声,身下的欲望再也不能忍耐,捧起她的头深深的吻了下去,更是掀起无数的水花,木桶内暗流汹涌,阵阵的喘息声随后不断传出。 当我和铭岚一起走入县衙的后书房时,众人的眼睛一亮,经历重重艰辛的我看起来更成熟,似乎一个眼神就会将别人看穿一样,而铭岚不但没有因为饱经风霜而有损她的面容,反而在我刚才的滋润下显得越发的光彩照人,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大厅里众人已经聚齐,李岩和红娘子站在一起,经过一番的洗涮两人神采奕奕,男的俊雅飘逸,女的飒爽英姿端是一对壁人。显然他们已经互相介绍过了,我进来时众人都在互相寒暄问候,显然他们也才到不久,这些人都是我命令黄宗羲以最快的时间召集来的,而黄宗羲和李岩相谈甚欢,看来他们很有共同话题,见我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谈话。 “先生!”众人恭敬的向我行礼道,张海潮兄弟、鳌拜、苏克萨哈、古塔以及一系列汉军将领站在两侧,众星拱月般的将我围在中间。 “嗯,真是好久不见大家了,众位近来一定都过的比较滋润吧,不像我到中原碰了一鼻子灰还不算,险些把命都丢了,下次再也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了。”我感叹道,众人不禁莞尔,对于我这番义军之行李岩早已向他们介绍了,虽是有惊无险,但是回想收起来也端是够让人后怕的。 “好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几个月来中原的情形都发生了什么变化,北京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我们的老对手皇太极最近比较嚣张,我看他是找打了!”我话音刚落众人一番哄笑。 苏克萨哈率先回禀道:“好叫先生知道,我们出发时辽东形势一片大好,我军已经控制了松花江、嫩江、黑龙江以及辽河流域的大部分土地,各部均宣誓归顺我们。现在除了原来从朝鲜进驻的军队以外,我军以在辽东招募汉军五万、女真军队和蒙古军队各四万,这些军队虽没有装备火枪但是盔甲和战马绝不逊于八旗,作战能力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高,按照先生的规定暂时归为乙种兵团,只要先生一声令下他们随时都可以杀出山海关。”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们还真没少干,短短时间训练出这么多精兵,蒙古和女真也就不必说了,他们是天生的战士,汉军如今也有这样的规模着实让人欣慰,辛苦你们了。”我夸奖道。 “不敢,这一切多亏袁崇焕袁督师,要不是他治军有方采取屯军的方式,我军今冬能否顺利过冬都是难事,现在我们不但自己粮食达到了自给自足,而且还可以接济一些给难民。”苏克萨哈不敢居功,谦顺的答道。看来我拜袁崇焕为帅一点错误都没有,这个人治军确实很有一套,光是和祖大寿对战已经让义军吃了不少苦头,这支由精良的武器装备并且经过关外严格训练的军队决对不差。还不等苏克萨哈说完,鳌拜已经抢先发言。 “好叫先生知道,我的新军也不赖,从朝鲜驻扎在辽东的军队中我们精选了五万人,现在装备齐全的已经有两万之众,这些人完全能以一当十,对于先生和元帅所提出的战法和战术领悟的也比较快,这次登陆的就是以新军为主,同时女真、蒙古各有一万辅助部队,随时听候先生调遣。” “好,好啊,真没想到我不在你们也能做的这么好,真是太好了。只是谁能告诉我北京那边的情形。”说了半天我还不了解敌情,对于自己的军队以及他们汇报的情况我还是比较相信的,然而不知道敌情的情况下贸然起兵绝对是不智之举。 “是,根据北京方面传来的消息,崇祯皇帝正在研究是否迁都,但是此刻还没有达成共识,据说那些官员们整天的吵闹不休,但是以我估计崇祯迁都的可能性不大,即使迁都我们也可以在半路截杀。”鳌拜对于能擒杀崇祯十分热衷,他也确实具有了这样的实力。从登州派出一队快速反应的骑兵,突袭北京完全可行,但是孙承宗也很有可能弃山海关不顾援救京师,我军虽然骠悍却输在人数不足,即使攻陷京城也无法防守会被皇太极和孙元化两面夹击,陷入鏖战当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出孙承宗占领山海关将通往辽东的大门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此我们将会有一个安全的大后方。 “洪承筹方面,他已经放弃对义军的继续追剿,改由孙传庭指挥当地军队,他自己率领大军正在抵御齐尔哈朗的进攻,据说成效不错,齐尔哈朗不是洪承筹的对手先后失去平凉、天水,此刻八旗已经改变方向向兰州、西宁进军,洪承筹则分出主力救援京师。”黄宗羲答道,显然他不仅仅只负责难民的事,在情报收集上他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嗯!”大概了解目下的局势,我陷入沉思。迅速出兵占领大片的疆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将使我军力分散,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明朝的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历史的车轮不管怎样改变他都难逃脱这样的厄运。问题是如何能让北方尽量少遭受战火的洗劫,假如我记得不错后年鼠疫将会在北方肆虐,伴随着旱灾蝗灾,整个北方将会陷入萧条。 而有研究表明瘟疫、旱灾和蝗灾的爆发绝对是和土地的荒芜以及连年的战争有关的,如果不尽快结束这种状态,那么整个北方将会至少需要经近50年的时间才能恢复。五十年假如将精力和国力都放在恢复生产上将有可能会落后于西方,但是任由崇祯逃到南方继续画江而制也不是办法,我脑子一转产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为什么不可以,朱载道不是给我留下了不少的遗产么,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利用呢,北方既然打成这样左右也是一个烂摊子,如同鸡肋,莫不如勇于放弃,南方的经济此时已经具备了发展资本的雏形,大有所为,占据了南方就能与具备了源源不断地战争资本,至于名正言顺那还不好办,我们大可以打着建文皇帝的幌子。更何况我还有山东和辽东两地成半月形的包围着北京,以此两地作为军事前哨应该够了。 这将是一场闪电战,也是一场人心之战,看谁动作快,看谁政策好,有了这个想法,我才跟众人商量。以鳌拜为首的少数民族派主张占领北京北方多平原利于大规模的骑兵作战,更背靠辽东山东利于补给,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以我为首的汉族派则主张占领江南,虽然暂时看来有些困难可是从作战能力的持续性上看还是南方划算,我们之间也产生了意见分歧,虽然没有像崇祯朝廷那样争论不休,但是众人也各有主张,据理力争。 在北京,崇祯异常烦躁,李建泰自杀前给崇祯写了一封血书由他的亲信送至京中,信中他最后一次提出了南迁问题,明确建议皇帝将太子先行送到南方,然后将朝廷迁至南京。他已经意识到北方守不住了,尽管这之前崇祯已坚定地表示,他主意已定,南迁问题不得再议,但主张南迁的南方籍官员并未停止私下为太子或皇上离京做准备。 事实上崇祯私下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且和自己的儿子讨论过南迁的问题,自己说话已经不能反口,那么一旦北方不保,延续大明血脉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了,这一节他想的很明白,并且开始暗中操作。 南方的官员这时还摸不清皇帝的意图,李建泰的信给了他们再次议迁的借口,送太子到南京,让其督率江南军事成了南方官员达成的共识。然而光时亨再次火冒三丈,质问道:“奉太子往南,诸臣意欲何为?将欲为唐肃宗灵武故事乎?”所有争论便为之再次中止。光时亨言外之意是指责他们阴谋拥立太子,逼迫崇祯帝退位,这使南方籍官员大惊失措,“遂不敢言”。大臣们一个个低头默立一旁,倾听崇祯愤怒的斥责:“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亡国之臣尔!”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除在北京厮守至尊之位外,任何劝说崇祯采取其他行动的尝试,都必定被曲解为不忠。 就在崇祯决定死守的时候,我也终于说服了鳌拜等人,南方之利实在是立国的基础,再有邓家的帮助成大事不难,更何况我们没有必要去和皇太极打生打死,为了让他们妥协我甚至以瘟疫相威胁,大肆编造一路上见到了瘟疫患者,大规模的瘟疫不日即将降临北方。留在北方实在是没有任何益处,众人这才算罢。鳌拜则提出进攻南方当由他的新军作为先锋率先进攻。 注:三分归晋,江山一统,历经百年的三国争霸,终以司马家的胜利而告终。乱世既久,民心思制,百姓无不翘首期盼太平盛世的到来,奈何晋武帝司马炎后继无人,八王之乱,五胡乱华,晋室南迁,北方的汉族从此进入了中华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年代经历了如此之久的战乱,中国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一个年代发生了这样大规模的人吃人惨剧。 北风,一个奴隶,一个肩负离奇身世的少年,一个武学时代的开拓者,一段悲情历史的见证人;冉闵,一个孤儿,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一个短暂帝国的缔造者,一个逐杀胡人的始作俑者…… 《不称职的兽医》在起点发布一周年之际,开阳全力打造历史武侠新作《春水流》,带你进入那个战乱最频繁的年代,一个每天都在上演悲剧的年代,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一曲凄婉缠绵的爱情悲歌…… 点击链接直接阅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章 造反 山海关作为横亘在关内外的一道壁垒存在由来已久,从辽东入关就必须经过山海关,此时的山海关被认为是大明朝精兵汇聚的地方,他同时要防卫来自来辽东已经蒙古的双方面威胁,但是这时山海关总督,兵部侍郎孙承宗不得不面临艰难的抉择。 自打八旗入侵山西以来一封封告急信向他这里飞来,包括崇祯皇帝在内都催促他挥兵救援,但是孙承宗迟迟未动,他深知山海关的重要性,一旦自己离守,关外的袁崇焕绝对不会因为曾经是自己的旧属而稍微留情,他会毫不犹豫地进攻,以得到这天下第一关打开进入中原的咽喉要道。 这还不算,皇太极对山海关也窥伺已久,别看代善在山西猛攻猛打,那不过是声东击西,他们真正的意图也是在山海关,据探马报告至少有五万的塞外联军在承德附近集结,指挥的将领至今不得而知,所以孙承宗抱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任你如何折腾我就是不动,然而这一次他不动不行了。崇祯皇帝先后下了三道圣旨命他领军增援,只为朝鲜的军队再次于塘沽登陆。 崇祯自从上次北京之战后就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京师的防卫上。北京驻军的情况相当糟糕,三大营的兵力在全盛时估计至少有70万,但现在已变成了老弱之军,将领们又以市井无赖和自己家中的家奴充数,从中贪污空额军饷。两年前,也就是北京大战刚刚结束后不久,崇祯的一位亲戚李国桢说服了皇帝,让他来整顿京营,但在这位刁滑的亲信统领之下,三大营的实际状况变得更糟。李国桢以改革军务为由,从国库及内库中骗出数十万两银子。与此同时,更有势力的宫中太监又将大部分精壮士兵挑出来充当他们的私人侍从。剩下的不仅都是些被北京市民传为笑料的老弱残兵,而且由于掌管宫中厨事的太监不再向他们发放口粮,这些士兵正在饥饿中死去。 而用来维持这支乌合之众的军队或招募新兵以取而代之的军费又在哪儿呢?从账簿上看,前线军队每月要消耗饷银80万两,而新、旧府库一共只剩下42000两,户部的收入则几乎等于零。在正常情况下,皇帝个人的收入有400多万两金花银。可这种收入已大大下降,宫廷的花费却大得惊人,物价又在飞涨。据传,崇祯300多万私蓄所剩不会超过几十万两。所以,为了敛钱,崇祯皇帝决定允许因纳贿下狱的官员以重金赎身。有七位著名的政治犯在同意献出部分家产以作京师防卫之用后获得赦免,这还不够,随后崇祯又向自己的亲戚施加压力,迫其献产。此外,也有人自愿捐钱,特别是当朝廷宣布捐钱多者可得封爵之后,还有来自官员会馆的集体捐助,但用这种方法只筹集到30万两。不少赎金实际还没有上交国库,就被户部的贪官污吏给私吞了。 尽管大臣们私下里批评崇祯皇帝过于消极,但他确实在继续设法保卫北京,虽然这可能是徒劳的。他在继南迁计划破产之后犹豫很久,最后终于下令征召民兵,并通过木版印刷的圣旨布告天下:“各路官兵,凡忠勇之士,倡义之王,有志封拜者,水陆并进。”同时,他派遣部分京城守军开到城外扎营,其余的派往各个城门;各城门还设置了路障并安放了葡萄牙大炮,以加强防守;又把宦官武装起来,令其把守通往紫禁城的主要道口。崇祯甚至还挖出深藏地下的并不丰裕的内帑储备,以供太监杜勋招募一支军队,协助总兵唐通守卫居庸关。但这些准备没有一项足以震慑敌军,也没有使北京的百姓振作起来。那道征召民兵的圣旨未能传到京郊以外,负责京城四周30里长城墙的巡守士兵严重不足,以至每名士兵必须独自守卫10米的城墙。各官府的属吏已不再听从命令,“而小民敢于抗上”。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鳌拜带领一队新编骑兵以“活捉崇祯帝,打进紫禁城”为口号,从塘沽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京城。塘沽的守备经过当年北京大战已经大修过,可是奈何明朝政治糜烂不堪,士兵无饷可发,眼见敌军气势汹汹的冲上岸来,哪有傻的在那里等死的,胡乱的象征性的开了几炮都撒丫子跑路了。 鳌拜的作战目的十分明确,既不是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也不是掠夺财产,就是要将孙承宗从山海关调出来,所以突破塘沽后一路高歌猛进,连克北辰、武清,直抵廊坊,让大明朝的君臣再次意识到没有海防是多么的危险和脆弱,就如同可以在任何时间被剥光衣服女人一样,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崇祯这次真的急了,皇太极还在山西没有打过来,可我李开阳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他的腹地,直击其软肋。对于京城的防卫力量崇祯已经不做幻想,遂不断催促孙承宗率兵来援,要知道整个大明朝现在就两支军队所耗费的军费最多,洪承筹的西北军以及孙承宗的东北军,西北军远水难解近渴,自然是要靠东北军,帝都都要保不住了,还管什么山海关。在崇祯皇帝的再三催促下孙承宗尽起手下精兵强将连夜带兵出关,山海关仅留下不到一万的老弱病残,孙承宗心里明白,他前脚离开山海关,后脚袁崇焕一定会跟上,就是留再多的人也没有救,这些关宁铁骑大部分都是袁崇焕的旧部,有自己压着这些人不敢异动,自己一走不用袁崇焕招呼,他们自己都会主动交出山海关。 也难怪,同样是当兵守城,袁崇焕的手下吃得饱穿得暖,饷银足,而且家属还有土地分发,可自己带着士兵在喝西北风,若不是他深受皇恩三朝元老,他也会不顾一切去投靠辽东,毕竟都是汉人,心理上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孙承宗最后望了一眼自己战斗了多年的堡垒,忍着心中的不舍挥马而去,保重!他心中暗暗叨念道,他相信袁崇焕的为人,但是绝对不相信我,他至今不明白的是像袁崇焕这样的君子怎能甘心委身我这样一个靠卖春药起家的小人手下,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座天下第一关转瞬间变了颜色。 公元1632年一月初一,经双方协商,山海关连同宁远一线守军正式效命辽东,这座阻挡了女真人十数年的天下雄关未遭受任何战火洗劫就这样的落入了我的手中。鳌拜的部队也悄然从廊坊撤退,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京畿告急暂时告于段落。 崇祯也为自己愚蠢的急召回孙承宗丢失了山海关而懊悔不已,但是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错”二字,就像当年“误杀”袁崇焕一样,所有的过错再次由我这个奸诈狡猾卑鄙无耻的李开阳承担。崇祯恨我尤甚于皇太极、李自成,因为我一次又一次在天下百姓面前揭露他的无能和愚蠢,他甚至曾经想过派自己所谓的大内高手去刺杀我,但是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这些大内高手保护他自己更为重要。 召回的孙承宗他也并没有让其反攻山海关,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关宁铁骑的入城让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有八万关宁铁骑,北京可保。没有多久这些有了一些安全感的大臣们也就不再叫嚣着催促皇帝去反攻山海关了,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崇祯随后甚至为自己的这种决定而沾沾自喜,当孙承宗分出三万铁骑配合各地的“勤王”部队,很快的就让河北的局势稳定下来,但是崇祯随后的举动再次出人意料。 孙元化这些年的表现崇祯皇帝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不过念在他是纳税大户,他也就既往不咎了,睁一只眼闭一支眼,可是这一次当有人将朝鲜军队是由登州出海在塘沽登陆的事以及以往孙元化和我勾结的累累“罪行”抖落出来,并且证据确凿的时候,崇祯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心中暗恨这些该死的官员,但又不能不处置孙元化,于是下令锦衣卫去山东捉拿孙元化归案,并且削去他的一切职位,要带到京城听候发落。 孙元化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露馅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大搞移民,任谁也不是聋子瞎子,只不过他每年都足额缴纳供奉,并且额外使些银子给朝廷里的官员才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做着骑墙者,一方面和朝鲜大搞贸易,输送人口,另一方面还效忠着他的大明王朝,他自己也很矛盾,但是让他起来造反,或者和朝鲜决裂他都坐不到。日子就被他这样得过且过,总之制下的百姓要比其他地方过的好些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心理安慰了。这事崇祯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移民确实是减少国家负担和不稳定因素的一个好办法,而且他私下里窃以为这样也给朝鲜找了麻烦,必经安顿这些流民需要大量的金钱,这样或许可以拖慢朝鲜发展的速度。 崇祯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私下里默许的这些移民为朝鲜和辽东的发展添加了活力,移民安置的费用也基本上被民间自己消化,不是阻力反是助力,这是他始料不及的。这一次检举材料公然的放在他的桌案上,他不可能再不声不响了,那样会给下臣带来不好的榜样以及暗示,所以崇祯皇帝表现的大为震怒,发誓要将孙元化凌迟处死。 孙元化不是傻子,更没有那么愚忠,此刻他正坐在我的书房里和我一起喝茶。 “元度啊,你这次可是坑死我了,好端端的不从旅顺发兵为何要从登州启程,这下好,皇上他要将我凌迟处死呢!”孙元化抱怨道,害他不能接着做这直隶总督他自然是有些不平了。我心中却是窃笑,那份所谓的检举材料正是我秘密派人炮制并且贿赂明朝官员上交的,自然是证据确凿了。眼下和明朝已经是势成水火,山海关业已得到这山东半岛我如何能够放弃了,有了这个桥头堡我才能进攻江南,然而老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小规模的运兵毕竟不是常事,还有孙元化每年孝敬给崇祯那300万的税银,除了给他带来了一些虚设的官衔和荣耀以外没有给我带来更多的好处。300万啊,现在已经够整编一万人的新军了,这亏本的买卖我自然不能再做下去了。 “元度,你看该怎么办?”孙元化深感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如今皇帝竟然派锦衣卫来缉拿他,真是颇寒人心,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用心良苦,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崇祯皇帝的事。殊不知崇祯也很矛盾,缉拿孙元化无异于痴人说梦,锦衣卫还没有进入山东就都逃跑了,连续派了三波人去,都是这个结果。谁敢招惹孙元化啊,民间此时早就传开孙元化和我乃一师之徒,都是徐光启的学生,孙元化在山东得以呼风唤雨还不是借了我的声威。这时山东要粮有粮要钱有钱,更重要的是孙元化一就任直隶总督就建立了一支以评判和维持地方安宁的武装,被称为神机军,和我的新军有异曲同工之妙。 孙元化以火器出身,自然在这方面是他的强项,他军中各种火器种类繁多,花样翻新,什么火车、火箭、火轮等等,大多出于这位总督的奇思妙想。尤其是他当了直隶总督以后,手里的权大了,钱多了一些从前他不敢搞的东西都被他弄了出来。到达登州以后我有幸参观了他的神机军,战斗力不是很强,可是标准地搞怪部队,为了检验他的成果,我还特意组织了一次神机军和新军的联合演习,结果被孙元化弄出的那些花巧东西正经懵了一阵子。这支部队拉出去大多是用来蒙人的,真正作战是指望不上的。尽管如此在我的暗示下,孙元化从一上任直隶总督就在自己的制下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些列人事改革。各州府县的官员让他架空的架空,免职的免职,都换上了自己的一班人马,尤其是山东半岛,几乎已经完全控制在他手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才策划他造反的。 有山东半岛和辽东以及朝鲜遥相呼应,整个渤海海域都控制在我们手中,渤海正式成为我们的内海,更重要的是控制了山东也就等于控制了京杭运河。要知道京杭运河可是从南方向北京输送粮草以及税银的重要渠道,控制了京杭运河就等于掐断了崇祯的脖子。 “那还怎么办,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揭竿而起跟我一样造反,另一种就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或者干脆到北京负荆请罪,或许崇祯能改凌迟为腰斩也说不定。”我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时已经由不得孙元化选择了。 “这怎么行,我一造反岂不是正好验证了皇上的话么,这一世英名尽皆付之东流。”到了这时候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英名,可是凌迟改为腰斩他也不愿意接受,对皇帝的忠心还不足以送掉自己的小命,何况还会背负骂名。 “我的老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你那英名,老百姓不骂你是贪官那就是最大的褒奖了,还在意什么皇帝。造反又怎么样,我就是要造反,造他大明朝的反,当年崇祯他祖宗不就是靠造反起家的么,为什么我不能造反,天下有德者得之,无德者失之。这个反我是造定了,而且还要拉着老哥你一起造。”这是我头一次如次大逆不道的说话,尽管孙元化对我的野心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可是如此在大庭广众下放肆大谈造反毕竟是第一遭。 “元度啊,小点声!”孙元化冲我说道。 “怕什么,用不了多久天下人都知道,老哥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才是成就不世英名的最好机会。山东完全可以宣布自治,脱离明朝管辖,我不要求你迅速加入我的阵营,只要你保持中立并且向我提供物资粮草供应就行。造崇祯的反的事还是由我去做吧!” 这哪里还算是中立,不过如今孙元化也只能接受我的这个提议了,只要不和他的旧东家正面为敌,他到乐于保持现状。于是乎即在崇祯意料之中又在崇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在崇祯宣布缉拿孙元化归罪不到一个月后,孙元化以及他制下的德州、滨州等山东各州府宣布独立自治。 并且宣称一切意图不轨企图侵犯山东半岛的任何武装力量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与此同时对外宣布的还有山东将和朝鲜以及辽东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一旦山东遭受其他势力的侵袭辽东和朝鲜有义务出兵帮助山东进行抵抗以及报复。这让崇祯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注:一眨眼一年多了,自去年7月6日兽医百无聊赖之际有了《不称职的兽医》信笔涂鸦,至今百万字,兽医的结束曾让我空虚了一阵子,还活在李开阳的世界里,《基因漂移》并不是很理想,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擅长的还是写历史故事,于是有了《春水流》,谨以此书献给我的新婚妻子和众多的一直支持我的书友,谢谢大家! 请大家点击链接进入《春水流》的世界。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章 盘点 山东宣布自治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整个天下为之震惊,叫崇祯最为头疼的是京杭运河被切断,漕运完全瘫痪,京城赖以为继的生命线仿佛被我掐在了手里。所有的粮草和曹银不得不由陆路转运,增加了成本不说,一路上也经常被拦截,明军不得不派重兵保护。 与此同时,东来增援的洪承筹配合孙承宗在太原于代善部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双方均动用了当时各自所拥有的最先进的火器,尽管这些火器在我军看来已经很落伍了,可是这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在一次战役中使用如此多的火器。双方互相炮击长达三日之久,太原城墙被轰的千疮百孔。最后还是因为八旗兵少,害怕被明军将主力包围在太原,遂主动放弃,过汾水、黄河直向陕西扑去。 自蒙古被皇太极占领,明军补给战马的重要渠道被切断,尽管在皇太极撕毁和洪承筹的协议前明军通过粮食交换了一部分战马,但是这些战马的质量和数量都不足以和八旗相比。皇太极之所以选择在冬季进攻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北方河流在冬季结冰,这样便于骑兵部队大规模的机动。 洪承筹求功心切,完全不顾己方的持续作战力和机动力,驱赶士兵追击,结果在小河口被代善凿冰设伏,3000军马陷落冰水,代善更率兵从上游掩杀,将洪承筹杀得灰头土脸,若不是孙元化手下的大将吴建支援,洪承筹损失还会更为严重。 小河口一役使得洪承筹再不敢急功冒进,这也拉开了八旗和明军的距离使得八旗在陕西肆虐一圈后和甘肃的齐尔哈郎部会合后连克宁夏、兰州,最终得以占领六盘山以西,岷山以北的广大区域,至此皇太极完成了他侵吞河套平原以及黄河上游的进一步战略部署,并且掳掠了大量的汉民,为第二年春天以后大范围农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洪承筹追至洛水之后已经后力不足,对于在西北作战他本应该得心应手,可是李自成趁乱取利按照当初我所说的那样占领了汉中,这让洪承筹左右为难,无疑同时面对八旗和义军双方面的威胁他的压力很大,遂不再前进。 此时天下格局已经渐渐清晰,以皇太极为首的满蒙塞外联军占据了长城以北的大片区域,势力渗透到甘肃青海,此时的皇太极并不急于再次侵袭中原,每一次侵袭他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和修养,这个周期大概是一年左右,女真人很少在夏季作战,因为这个季节他们要耕种捕猎。 李自成为首的义军主要在秦岭和伏牛山一代活动,势力范围囊括了襄阳和汉中凭借秦岭和长江暂时站稳了脚跟,这时他们正在学我当初那样打土豪分田地,弄得不亦乐乎,整个汉中平原的富户都被洗劫一空,闯王的名头真正响亮起来。 崇祯丢了山海关不算,甘肃、青海也相继失守,不过这些他到并不心疼,毕竟自己的大明朝暂时还是保住了,自己也不用南迁了,私下里崇祯常常感叹自己当初英明,没有听那些胆小鬼朝臣的撺掇,否则一旦南迁整个北方势必落入我李开阳和皇太极的手里,虽然丢了一些地方但那些都是不毛之地,不足以养兵蓄民,丢了也就丢了将来找机会再夺回来。 夜里崇祯经常看着地图为自己没有效仿南宋而沾沾自喜,唯独让他如刺在哽的就是整个山东的自治,这个该死的李开阳,崇祯不知道将我咒骂了多少遍。可是他此时偏偏拿我们有办法,洪承筹的大军在陕西镇压着义军同时还要防备女真人,真不知道明年的冬天这些蛮夷又要从哪里进攻。别人家过年欢欢喜喜,唯独崇祯愁眉不展,因为每年这时候皇太极都会准时拜年,弄得他心惊肉跳。 孙承宗的军队此时绝对是京师防备的主力,是一兵一卒也不能动,不但不能动还要扩增,可是如此一来整个北方就没有任何力量了制约或者是牵制山东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窥伺,我李开阳和孙元化一刻不解决他就一刻也不得安生,生怕自己的曹银被这两个家伙抢劫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局势稍一稳定,从湖广江南运送的曹银就接二连三的被抢劫,据回来的士兵报告这些抢劫曹银的强盗一个个武器精良,经常是数百乃至上千人的突然出现让护送的官兵猝不及防。即使是人数相当的情况下,由于对方有先进的火器,明军很难抵挡,在保命要紧的前提下只能溃逃。 李开阳,又是李开阳,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不依不饶,我跟你没完!紫禁城里从这以后经常能听见皇宫里凄厉的叫喊声。 “曹公公,这是谁啊,敢在皇宫里大肆喧哗喊闹!”一个刚来的小太监向一个老太监问道。 “这个不该你问,你只要记得听见这声音躲得远远的最好,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往跟前凑合,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那老太监嘱咐道。 “是,我听您的!”小太监回答道,可心里还是对那个声音充满了疑惑,难道是皇上,小太监不敢想了,匆匆忙忙的提着灯笼跟着老太监消失在夜色中。 崇祯这些天实在是郁闷之极,只能靠着自己的怒吼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连续拍了四批刺客但是都是有去无回,那个李开阳最近居然给他送了一盒礼物,他当然是不敢看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也许是那些刺客的人头呢,古代的时候经常是这样回敬自己的敌人的。 当殿下的武士将盒子打开时一团黑雾物从盒子里面弹出来。“快躲开!”大殿中的群臣有眼睛尖的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没有定时炸弹这个名词,所以众人心中想的都是机关一类的暗器,在打开盒子前就躲得很远。但是还是没有幸免,那物体弹到半空,然后轰然一声爆炸,腥臭的液体四处飞溅,溅得人一身都是,害得朝臣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以衣襟掩鼻,整个大殿里弥漫着臭味,中人欲呕。 只见半空中一张纸条慢悠悠的飘落下来,君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前观看,还是温体仁体贴上意壮着胆子凑上去,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再有下次,取尔狗命!”然后是一个骷髅头。 温体仁读了前六个字再不敢读下去深恐皇帝震怒,连忙命人收拾下去,崇祯就是再傻也知道后两个字写的是什么,心中恼怒不已。偏偏又不能在群臣面前发作,一扶袖宣布散朝。 这当然是我的杰作了,崇祯派出的刺客伎俩十分低俗,有两个还没有进入登州就被俘获,后两个比他们幸运一些但是我的府邸哪是他们那么容易进来的,有一个仗着自己功夫好试图半夜偷袭结果被射得满身都是弹孔,另一个干脆直接自首获得了宽大处理。经此一次崇祯再不敢派刺客行刺我了,对于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炸弹”他十分恐惧,登州以火器闻名不胫而走,整个大殿更是一周没能使用,不管太监们用什么办法就是无法驱散那股恶臭,只有等着它自己慢慢消散。 远在登州的我心中不断幻想着“脏弹”爆炸的情景,直到从京里传来消息证实它的威力,这枚脏弹是我受拉登恐怖袭击的启示而发明的,并且经过了数次试验,威力无穷,那带有臭味的药水更是我精心设计的,专门献给可爱的崇祯皇帝的,取得这样的效果自然是意料之中。 这些天来除了加强山东境内的防卫措施以外我最愿意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和孙元化一起沉迷于火器的研究,第二就是开时喜欢上作强盗的感觉。不劳而获真是不错,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做强盗,不用自己去费心劳神的想怎样赚钱增加税收,只要伸伸手派出几支小分队一箱一箱的银子就滚滚而来。这样的好事我快要做出瘾来,但是还是不得不收拾心情等待朝鲜以及辽东的各路将领到达登州举行一次特殊的大会。 随同他们来的还有我近一年没有见到的妻子们,更有阿巴亥为我生下的小儿子李逍遥。说起这个儿子的名字我可是费了不少脑筋,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一方面我曾经是一个游戏迷《仙剑奇侠传》玩了n遍,真是怀念那个时代,另一方面我不希望这个儿子将来也卷入政治和军事当中,他所生存的年代应该是一个和平富足的年代,他的兄长李东宝从一出生就注定肩负了朝鲜这个政治任务,而他不应该再有这样的生活。生在帝王家不是一件好事,好像崇祯那样没有治国之材偏偏要自不量力一样,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我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逍遥快乐一生,才有了这个名字。 朝鲜和辽东的大船陆续抵达登州,一年来我的航运事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伊丽莎白级战舰的数目已经超过50艘,其他的战船和商船的数目也在突飞猛进。随着航运业的发展从日本以及美洲来的白银络绎不绝的涌入我的口袋,而沿海各地的特产也飘洋过海到达日本、欧洲、非洲等地。整个太平洋海面上经常可以看到悬挂龙旗的中国商船,就是西班牙和荷兰等国的商船经过马六甲时也必须缴纳足额的税金,这样才能悬挂龙旗,在海上畅通无阻。凡是没有龙旗的船只都会遭到在海上游弋的我海军战船的无情攻击直至其被俘获或者击沉。 大量的贸易顺差并没有将物价抬高,这是因为不断涌入的移民消耗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邓希贤依照我们的商定开始积蓄白银,并且由朝鲜政府铸造银币和金币在市面上流通。当金币和银币充斥整个市场后,白银将会作为一种储备逐渐退出市场,随后进入纸币时代,这只是众多计划中的一环,更多的金银被当作军费投入到新武器的试制和量产中。注重火器但不忽视冷兵器是我现在装备军队的观点,毕竟这些火器不是后堂枪,更不是冲锋枪,他们在战场上虽然占有重要的地位,可是还不足以取代刀和剑的地位。短筒火枪只是作为士兵用来自身防卫的最后一道屏障,来减少我军的伤亡,而长筒火枪虽然射程在不断增加但是必须依赖井然有序的阵型才能发挥威力,前提条件还是必须有足够的数量。 因此快速的进攻能力以及优良的后勤保障是我追求的目标,在这一点上袁崇焕跟我的观点大致相似。他是最先抵达登州的将领,我们整整的在一起讨论了一天一夜,我将自己在义军中的见闻向他做了介绍,他则向我汇报了如今辽东的形势。 不得不说我是幸运的此时的辽东和朝鲜已经是将星云集,海军就不必说了,柳德恭、朴人杰、安龙焕、李哲、邓希晨都能堪当大任,拥有郑和级战舰三艘,伊丽莎白级五十余艘,其他战船近三百艘,各种作战人员五万余人,整个太平洋海域都成了海军的天下。海军的军费也是最足的,因为为了促进海军的作战积极性,海军的军费除了朝鲜府库每年的固定拨款以外,凡是海上缴获所得都可以在任意港口公开拍卖。拍卖所得建立海军发展基金,这些基金一方面用来投资新的具有增长潜力的行业,一方面用来补贴海员的军饷和购买战舰火炮,所以凡是最先开发的火炮海军总是抢先装备,战舰升级的速度也很快。这已经初见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并且向制度化过渡,为陆军做出了好的榜样。 难就难在陆军,由于作战人员数目庞大,所以都改编成新军是不现实的,加强骑兵和火器部队成了发展的重点,在这上面袁崇焕绝对可以说是专家,他提出的一些作战理念和操练方法都是他多年的经验所得,所以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控制东北。 朝鲜的陆军趋向于预备役,朝鲜人不是很能打仗,也不愿意打战,这和他们过多的受儒家教育有关,我也不要求他们个个都作为优秀的士兵,那样所耗费的精力和钱财实在不值得,也不利于将来控制朝鲜。说道士兵,蒙古人和女真人才是天生的士兵,他们骁勇善战,性格顽强,即使是遇到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毫不畏惧退缩,是最好的骑兵。其次就是关外的汉人以及中原北方的移民,这些人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经过训练后对火器的掌握尤为熟练,是最好的步兵。袁崇焕充分的发挥了这些人的特长将他们有机的结合起来重新组成了两个甲种兵团,三个乙种兵团。 两个甲种军团此时各一万人,都没有满编,计划中是达到总数四万到五万人的规模,每个士兵配备短筒火枪一支,精钢战刀一把,优良战马一匹,担当突击任务,负责摧毁敌人的作战意志,要达到这个标准还需要一段时间,那都是无数的银子堆出来的。而乙种兵团要求没有那么高,他们的设计编制是每兵团四万人,其中骑兵一万,火器兵一万,其余的都是辅助兵种,他们担任防卫任务负责防守占领区,必要时支援甲种兵团。随后的就是后备部队了,这些人没有固定的人数限制和武器限制,他们的武器都需要自备,农闲时接受军事训练,战时协助乙种兵团作战略防御。 目前甲种兵团虽然只有两万人,但是乙种兵团基本上已经就位,总数达到十二万,朝鲜驻有一个以朝鲜和汉军为主的混合乙种兵团;东北驻扎两个乙种兵团,一个驻扎在黑龙江流域,支援多尔衮的远征军,另一个驻扎在辽河流域,负责山海关的防御。 另外还有两支特殊的部队,一支是多尔衮的远征军,人数将近有五万主要以骑兵为主,配备有大量的车载火炮,目前这只部队已经横扫整个外兴安岭以及阿穆尔河流域正在向贝加尔湖流域渗透迂回包抄在蒙古高原建立大清国的皇太极,并在酝酿向俄罗斯腹地进攻。 另一支是山东孙元化组织的神机军,主要负责山东境内的治安,这些人只有不到两万人,目前按照我的意图正在扩充,两万人保卫作为楔子楔入中原的山东是绝对不够的,何况这两万人也就是个花架子作战能力并不强,此时也就是崇祯没有腾出手来兵力不足,否则守卫山东是十分吃力的。这只部队计划扩充到五万人,还需要训练和重新部署。 此外就是辽东旧部了,这些人数目不多,作战力不强,如今都划归作为袁崇焕的直属部队,而从前跟随袁崇焕的那最先装备的5000人则重新回到我的旗下作为我的私人部队。还有一万人的海军陆战队由刘星带领驻扎在对马岛。 如此盘点一下,我手下的陆军总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余万,预期目标是三十万。当然靠这三十万想打天下不是很容易,至于守天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最为严重不足的就是这三十万人过于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例如多尔衮、佟养性、苏克萨哈、鳌拜等人,汉族高级将领的比例不多。更重要的是这目前的二十万人每月日常消耗也都在二百万两以上,还要加上装备升级换代,对财政的压力实在是很大。 这也仅是在“和平时期”,一旦大规模战役开始那消耗就绝对不是这个数目了,打仗打的就是钱。袁崇焕向我介绍完后,可以概括为目前形势一片大好,可是财政略显紧张,说了一大堆他就是伸手管我要钱。 袁崇焕投入朝鲜阵营以后并没有改掉从前善于要钱并且善于花钱的毛病,而且更甚于从前,要的理直气壮,花的脸部红心不跳。 我说我的老哥啊,你以为我弄这些钱容易么,背负了多少骂名啊,看他这么花我能不心疼么,袁崇焕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好在她也总算不是只会化不会争,屯兵政策屯出了不少粮草来,自给当然还略显不足,可是总是减少了一些开销。为此他还向我邀功请赏,抱怨陆军的军费不足。 还怎么不足啊,一年就是将近三千万两,加上海军的一千万两,移民也花费了不少于二千万两,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就是七千万两。崇祯的国库才多少钱,按照情报估计至16世纪末,明政府除每年征收2100万两田税外,还照例征收1000万两由力役转化而来的税银,200万两的垄断盐业收入,和400万两指定交送太仓的其他各种收入。当然这种税收随着战事的紧张而不断增加,目前到底收入多少,花费多少崇祯自己心里都没有准确的数目。他一年的收入怎么也不会高过我,至于明朝官员的收入就更不用跟朝鲜比了,一个二品官一年的俸银只有152两,不得不靠地方官吏的钱财馈赠为生。在其年收入中,后者可能是前者的10倍。品位较低的官吏未必能得到这种外快,只好走借债之路,一个六品文官的俸银只有35两,也许还不够支付家庭开支。真不明白为什么花了这么多的钱我才占了这么点地皮和人口,真是不划算。 请关注兽医新作《春水流》。给你一段东晋的悲歌,点击下面链接可直接阅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章 金融危机 袁崇焕给我带来的应该是好消息,部队的顺利整编和正规化,军人素质的普遍提高,不管怎么说此时的辽东和朝鲜已经自保有余了,不像当初那样苦于兵力不足,曾一度的处于防守态势,只能偶尔像北京战役那样趁机占些便宜。攻略辽东只是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和矿产资源,贵金属白银的收获几乎为零,让人欣慰的是海军一直是处于攻击状态的,并且占据了通往印度洋的重要出海口,增加了不少的收入。 但同时袁崇焕也给我带来了一个大问题,由于陆军长时间的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使得军饷空耗而无所获,要维持这样一支装备先进部队对朝鲜和辽东来说无疑是越来越困难了,邓希贤的到来就给我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明朝末叶中国与世界货币体系的关系在我眼中是相当清晰的。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来说获得这个时代中西方的研究资料简直是轻而易举,这就使我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了解此时的国际贸易体系。 由于国际收支经常出现有利于中国工商业的赤字,白银从全世界源源流入中国。中国,自罗马时代以来便是欧洲货币的归宿,17世纪通过与西属菲律宾的贸易,又成了美洲白银的主要吸收者。根据资料显示西属美洲所产白银,有20%被西班牙大帆船直接运过太平洋到达马尼拉,然后运往中国购买丝绸和瓷器。还有一部分美洲白银,通过中亚贸易到达俄国的布哈拉,然后间接转入中国。美洲新大陆出产的贵金属,有一半之多经上述渠道流入中国,加上每年来自日本的15万到18.7万公斤白银,在17世纪的前30多年中,每年流入中国的白银,总量约达25万至26.5万公斤。 这也是朝鲜开销如此之大的一个主要原因,从我到达朝鲜后先后通过和日本的贸易积累了大量的白银,随后因海军势力范围的扩大这种白银积累一度包括了整个东南沿海和东南亚区域,白银大量的流入朝鲜。再加上此时朝鲜贸易最为活跃,政治稳定更成了中原商人投资以及安置自己家产的最好地方,为了能让自己的身家不因乱世而骤然破灭,大量的南方商人选择将白银储备在朝鲜的联合钱庄,大宗交易时则以联合钱庄开具的银票作为凭证,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五六年下来朝鲜官方和民间的白银储量已经十分惊人,可以说朝鲜如同一个黑洞一样吸噬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白银。 正是这种惊人的白银储量,直接导致朝鲜的物价上扬,米贵银贱曾一度困扰朝鲜和辽东,为了平抑物价不得不从中原沿海以及更远的地方运来粮食,这有些像现在社会的韩国和中国一样,由于生产力的巨大差异,使得此时的朝鲜和中原的生活消费水平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我们不得不通过投资军队,生产更多地武器来消耗大量的白银,扩大内需,这就是我所面临的怪圈了,军队不打仗却消耗如此巨大,大量的资本聚集在朝鲜却找不到更好的投资环境和更多的消费者,如此下去朝鲜的经济将受到致命的打击,邓希贤虽然是理财的好手再加上李复觉擅长内政,两人配合默契才能保持这种势头不继续恶化,但是任由白银都流入朝鲜这将给朝鲜的经济带来更大的压力。光是支付巨额的钱庄利息就已经成为朝鲜的一个大的负担。 邓希贤的到来不但让我明白了朝鲜经济所面临的困境,也让我知道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国际贸易体系的变化。1620年至1660年间,欧洲市场爆发了贸易危机,以西班牙的塞维利亚为中心的世界贸易体系遭到沉重打击。 中国尽管与欧洲相距遥远,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严重影响。在17世纪20年代欧洲贸易衰退之前,停泊于马尼拉的中国商船每年多达41艘,到1629年便降为6艘,加之当时与中亚贸易的萎缩,新大陆输入中国的白银便大大减少了,这些都是我所知道的,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派邓希晨攻占东南亚的各个群岛希望以此打开缺口,人为的增长这种贸易,一开始我的这种策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随着福建沿海的彻底肃清,这种贸易有了重新抬头的趋势,自1630年白银又开始大量流入中国。西属新大陆的白银又从海上源源运至马尼拉,大量日本白银被澳门人带到了广州,而更多的白银则从印度的果阿经马六甲海峡流入澳门。 但随后不久,菲力浦四世采取措施限制船只从阿卡普尔科出口;日本也断绝了与澳门的所有贸易往来,并且约束商人在日本贸易,一场瘟疫将日本搞得经济衰败,这也使日本人对生丝,茶叶等这些奢侈消费品的需求大量减少,白银进口量骤然跌落,这使得物价已经上扬的朝鲜感到了紧迫的压力。而此刻正值长江下游地区高度商品化的经济急需更多白银以对付通货膨胀之时,白银外逃至朝鲜也使得南方的经济面临危机,眼见着一场经济危机即将席卷而来。 南方日益恶化的通货膨胀,可能正是白银进口长期不足,本地资本外逃的严重后果之一——在长江三角洲等人口稠密地区,通货膨胀导致谷价暴涨,给当地城镇居民带来了极大灾难。那些主要以养蚕为生的人们处境更艰难了,由于国际丝绸贸易萎缩,浙江北部的湖州等丝绸产地迅速衰落与此同时,天灾和疾疫又一起袭来。 罕见的自然灾害此时席卷中国大地,严重的干旱和洪涝接踵而至。接连不断的饥荒,伴随着蝗灾和瘟疫,导致人口大量死亡。再加上兵祸,人口总数正在大幅度下降。不管怎样,中国人口的严重下降,恰恰与全球性的经济衰退同时发生,尽管我不愿意面对,但是还不得不承认我所改变的历史只是一小部分,最后终究没有办法和整个世界历史的大趋势相抗衡,中国已经不可避免的也被卷入了17世纪那场困扰着地中海世界的普遍危机当中。 “元度,在这样下去,朝鲜撑不下去了,移民的速度必须放慢,否则财力将无法支撑,还有那些在钱庄的钱也必须想办法处理,在这样下去我们没有办法支付高额的利息了。”邓希贤一扫从前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这种经济危机是全世界普遍的,我能扭转世界历史前进的车轮么,不可能,就是中国我现在也不过是割据一方的军阀,改变不了整个大气候。 投资!必须让商人投资,让他们向朝鲜借债,缓解朝鲜的压力,扩大市场。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我虽然是兽医,但是毕竟也学过一些粗浅的政治金融知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可是新的投资突破口在哪里呢,如何让商人们将钱庄里的钱提出来呢,这可就不是我这个兽医能轻易想得出来的了。 战争,转嫁金融危机最好的办法是战争,尽管我不愿意往这上面想,可是事情已经将我逼到了这个地步上,一切看来似乎由不得我了。 随着各路重要官员的抵达,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会在登州举行,在上我宣布了我就不愿意宣布的命令,从今年开始在保证百姓的财产不被侵吞和侵害的前提下朝鲜和辽东进入军事化管制阶段,所有工商业必须开始为战争服务,所有物资由朝鲜政府统一调配,对市场上的主要生产和生活物资进行固定价格体系,不允许其随市场波动而出现浮动,对于那些囤积居奇的人将会给以严厉的打击。至于银庄里的白银商人不能任意挤提,朝鲜政府将通过官方和民间合作的模式消化这些白银,在新的占领区建立一套完整的工商体系,用于恢复该地的生活秩序。 这些决定的作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参加会议的只有李复觉和邓希贤两个人和经济贸易相关,对于目前的经济危机他们比其他人更清晰,这或许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快速的办法,他不一定很好,但是会很有效。至于其他人大多都是军人,一听有仗打纷纷要求参战,于是初步定义了以陆军为主,海军为辅的作战原则,整个战争的序幕选择在距离山东最近的海州。 海州就是现在的连云港,位于江苏北部与山东交界处,东滨黄海的海州湾,相南和相西南临江苏淮安,向西临近徐州,向北临山东日照,向西北临临沂。其战略位置自然不用多说,之所以选则这里就是有利于我军第一次演练水陆配合作战,舰队将在这里让五千人的一个作战单位登陆,而另一万人的甲种作战兵团会从陆路沿临沂、临沐、沙河方向进攻。两只部队三月初三开始集结,三月初五正式出发,预计三月初八开始发起总攻,如果进展顺利,将在海州建立补给基地,向西配合另外一支甲种兵团进攻徐州,从而切断从陆路通往京城的通道,彻底截断曹银的运输。 没有办法为了缓解经济危机我只能向最富裕的长江流域插手,至于北方,目下的情况除了大量向山东投资以外,我不准备有其他的动作,毕竟这里的经济基础实在是太薄弱了。捞就捞大头。 很多人认为明末的经济衰退,是由于制度的破坏导致了整个社会秩序的崩溃。 按明朝旧制,田赋由里甲乡官征收,军饷由自给自足的世袭军户承担,丁役则通过征发徭役或由列名匠籍的世袭匠户提供。这种制度的运转,依赖于中央政府维持有效的户口登记和赋役分派程序的能力。 然而,经济的货币化,都城迁至远离长江三角洲主要产粮区的北京,以及中央官僚机构缺乏合理程序以维持理想的、自治的社会组织单位,全都促使这一制度日趋瓦解。例如,官僚和贵族靠朝廷俸禄为生。明初建都南京时,俸禄按稻米若干斗计算;都城北迁后,原来的实物俸禄改以货币支付。起初是纸币,后来是布帛,最后是白银。兑换比率以当时谷价为准。此后两个世纪,谷价不断上涨,而以银两计算的俸禄则保持着相对的稳定。那点儿俸禄当然少得可怜,所以,各级官吏不得不通这就导致了官员不得不通过贪污受贿等非法途径获取额外收入,以维持生活。 更可笑的是崇祯刚一继位的时候,还作了一项测试旨在检查一下军队供给系统的可靠性。 崇祯遣人暗中查核拨给兵部的4万两军饷究竟有多少发到了驻守辽东的士兵手中。结果他得到的报告是:全部军饷均未 到达目的地,都在下发过程中无影无踪了。由此可见明朝的吏治已经到了何种程度,更可怕的是就在这时北京皇宫中还豢养了3000名宫女和近两万名宦官。这些宦官要照料后妃的生活,但这只是其全部职责中的一小部分。作为皇帝的私人奴仆,他们支配着由12监组成的庞大机构,控制朝廷的税收与国库,管理由国家垄断经营的盐业和铜业,征收皇庄土地的田租。 尽管崇祯以铲除魏忠贤阉党而曾经备受官员们的尊崇,但是随后由于他的狭隘和多疑,使得手下的官员和自己离心离德,这让崇祯不得不重新依靠宫廷里那些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严重残缺不全的宦官,并以他们为左膀右臂,致使宦官数量遽增,逐渐超出了朝廷的供养能力。 可以说这些宦官在宫内贪污受贿的机会无穷无尽,所以尽管崇祯皇帝多次试图通过加税来增加朝廷的收入维持的计划都纷纷落空,但百姓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大量饥民涌进城市,以乞讨或偷盗为生,中原农村一片荒凉。 此时流传的一首民谣就这样生动地唱道: 老天爷, 你年纪大, 耳又聋来眼又花。 你看不见人,也听不见话。 吃斋念佛的活活饿死, 杀人放火的享受荣华。 老天爷, 你不会做天, 你塌了吧!。 由此可见一斑,所以大军出征前我再三告诫,绝对不允许一人扰民,更不许欺凌百姓,所过之处要迅速收容难民,就地安置,调查当地的富户和官绅,对于那些口碑不好,政绩不佳的人都要严肃处理,抄没家产,分发给百姓,更从朝鲜调拨来一批粮食和种子,组织农民趁着春耕恢复生产,以期在秋天能有所获。 由于军队的士兵都有丰厚的军饷,并且纪律严明,所以士兵们没有将主意打在这些贫苦的农民身上,事实上在出征前所作的一系列政治教育工作让这些士兵对贫苦的农民充满了同情。大军所过之处秋毫无伤,如同一股洪流迅速席卷江苏北部和山东接壤的地方。 事实上这些地方早就受到山东的影响,饥民们除了大量涌入山东境内寻求移民外,最急切盼望的就是山东的这位孙青天能拯救万民于水火。“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三月十一,几乎没费吹灰之力登陆部队率先占领海州,整个海州城的守卫部队不足一千人,在大军登陆后早就被瓦解了作战意志,海州县令率众投诚。而从山东出发的陆军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阻击但是进程倒是很慢,这些军队被绊在救济灾民的繁重的事务上。 “笨蛋!我派他们是让他们打仗的,不是让他们救济灾民,兵贵神速,如此拖拖拉拉的还如何攻克徐州。”要知道徐州的战略位置至关重要,一旦让明朝有了准备,那么攻打起来可就要费时费力了。 “可是元度,是你命令他们收容难民的,也是你命令他们组织生产的。”袁崇焕在一旁喝着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有么,我有这样的命令么!”袁崇焕不说我还行不起来呢,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当着那么多的部将下属,这家伙弄得我有些下不来台,于是狡辩道: “我那是下给随后跟进的乙种兵团的,这种事还用甲种兵团么,他们的任务就是作战,不断的作战,瓦解一切敢于顽抗的敌人。” 众人不禁莞尔,我都这样说了,别人还好说什么呢。 第十一章 香烟魅力 海州被攻陷以及徐州被围的消息崇祯是在将近半个月后才知道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传递缓慢,另一方面也由于明朝的公用事业几乎彻底崩溃了。 1629年,明朝为缩减开支,将驿递系统砍去了30%,结果导致了通信的中断,各官府不得不自己出钱雇人传递文书。由于驿站大量空缺,王朝的“血脉”严重阻塞,1630年以后,地方官府甚至不能肯定他们的奏章最后能否送达京师。 打仗打的就是速度和时间,在这两个方面崇祯都慢了不止一步,在他宣布招募兵将增援徐州的时候,徐州已经岌岌可危了。炮轰整整维持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年久失修的东城墙不出意外的坍塌了,随着缺口的扩大,一队骑兵率先发起冲锋,伴随着激烈而嘹亮的号叫声,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无数匹战马载着身穿铠甲的骑士,反射着森冷的寒光以优美的逾越跨过满地的碎石青砖如同旋风一样冲进城内。 就是这在半空中留下的矫健的身影,给徐州的守兵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多年以后曾经留守徐州的老兵还不断的回忆说: “朝鲜联军,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我们的战马在他们面前就像驴子一样,更何况那时整个徐州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千匹,你们不知道上万匹战马一起攻击时是多么可怕,排山倒海一样,当时我根本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情景,直到后来我看到钱塘江的大潮,想来也就不过如此吧!” 事实上从东城坍塌的那一刻起,明军就已经彻底崩溃了,两天的连续炮击,几乎已经摧垮了守军的心理防线,伴随着城墙的坍塌这种防线彻底不存在了。 崇祯在得到海州、徐州丢失的消息后,颓然的坐在他的龙椅上,如果说从前还有人窥伺这个位置,那么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敢于在这时想入非非了,一切都变得那么惨淡,夺回徐州也不过是他想想罢了,他最担心的是要勒紧裤腰带准备挨饿了。 淮北平原上,无数的战马在奔腾驰骋,他们越过丘陵,跨过小溪,不停的向前奔驰,鲜明的盔甲和旗号显示他们绝对不属于明军,更不可能是义军。没有多久各地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些部队属于一个毁誉参半的人——我,李开阳,那个靠卖春药发家的在朝鲜作威作福的家伙。 时间进入30年代以后,全国各地由私人经营的公用事业,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其中包括消防、公共工程、水利、慈善、赈济等,甚至还包括公共法律与社会秩序的维护。这些都是缘于明朝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已经衰弱到极限,一些谨慎的地方官甚至开始出钱雇人组建私人武装,许多乡绅也纷纷训练他们自己的“乡兵”,用以自保。因为门外的敌人可能是造反的农民,也可能是朝廷的兵将。 占领徐州之后,很多问题接二连三的出现以至于进攻的步伐暂时停止了,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这些地方武装,他们不同于明军,军纪涣散,装备残缺,南方的乡绅在出钱保户自己私产方面从不吝啬,这也直接导致我的被占领区并不稳定,政策的推行受到了阻碍。如果继续扩大占领区这种问题会更加凸现,早晚会出现乱子,在没有彻底解除这些地方武装之前,甲种兵团将不会离开淮北的。淮北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属于中原文化和北方语系地带,不同于淮南,“吴韵汉风”之说,所谓汉风指得正是淮北,这一地区的民情也十分复杂,各种势力盘根交错,所以说稍不小心都会对我下一步的行动带来不利的影响。 而上述百姓所见到的正是被派往各处宣传政策的小分队,恩威并施,这个主意是袁崇焕想出来的,对待那些地主恶霸绝对不能手软,凭借强大的军力彻底将他们瓦解。而那些开明的士绅则要团结,依靠他们的威信巩固我们在淮北的政权。 这些天来我也接见了不少来自各地的乡绅富户,这些人最主要的意图就是要求我保户他们的财产,并且要求保留自己的私人武装。 “不行,绝对不行,为了保证真正的太平,你们的那些乡兵不能继续下去,我们完全有实力来保护你们,这点我想你们不用担心。至于你们的财产,凡是正当渠道所来的,我不会碰一丝一毫,但是若是巧取豪夺,欺压良善,我也绝对不会手软。新沂的张家怎么样,还不是一夜之间被我铲平,所以我奉劝各位不要在这上面和我做文章,乖乖的回去清算资产丈量土地。凡是超出我规定限制的土地,朝鲜将会通过赎买的渠道从你们手中购买,价格也会很公道,但是若是有人瞒报土地,或者是虚报,一旦被发现我会毫不留情的抄没家产,这点没有商量。” 大厅里坐了很多各地乡绅的代表,据说他们是为民请愿的,我看还不如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私产。我真是不明白明明是有更好赚钱的机会,他们非要守着那些土地有什么用,在这点上我不会妥协,也不会让步,中国最严峻的问题就是农民的土地问题,我所采取的手段已经是很温和了,通过赎买政策来缓解这一矛盾。 大量的流民需要安置,没有土地这些人将会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中国历朝历代政治清明,民生安定的时期都是土地问题矛盾不大的前提下产生的。为了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我决定采取土地由国家所有这一政策,但是为了照顾那些地主的情绪,不使矛盾过分激化,赎买政策是必要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变通了一下,根据地主富户的人口成员划定每户最多能够拥有的土地量,其余的必须在一个月内彻底交付给联合政府。 说朝鲜政府已经不恰当了,这也是我进入江苏后所面临的一个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老是叫朝鲜政府显然是不恰当的,这让人有被异族侵略的感觉。所以暂时正名为东北自治联合政府,简称联合政府这个新名词,人们对这个名字还很陌生,包括从朝鲜来的那些将领,但是在我的坚持下还是接受了。 新的土地政策其实在山东已经施行了很久,并且比较顺利,这大多是因为当年山东连遭各种自然灾害,土地荒芜的现象很严重,正是趁着这个有利因素我才动员孙元化以山东政府救灾的名义收买了大量地主手中的土地,并且从新划分给农民。农民只要向山东政府每年交纳一定的土地税就不用再承担任何赋税,尤其是头两年是减免的,这都极大的促进了山东的发展,将本地的农民留在自家的土地上。这时从山东移民辽东的难民多是河南以及河北的灾民,也有山西陕西的农民。他们一部分被就地安置在山东,另一部分则搭乘帆船出海到达辽东,正是有了这些经验,我才敢在淮北推行这些政策,看看这些年山东的发展就知道,控制土地兼并,缓解阶级矛盾是很重要的。 所以不论有什么阻力,我都坚持在淮北率先开始土地改革。当然,淮北和山东的情况还不一样,淮北几乎没有遭到战争的破坏,所以地主阶级异常顽固,赎买政策也进行的不是很顺利,至此才有我和这些乡绅们的对话。 我话音一落,底下的这些人便开始议论纷纷,对于我的这种强硬态度,他们事先没有预料到,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李大人,你这样做不是让我们没有活路么,没了土地我们靠什么吃饭啊!”众人纷纷诉苦道。 “给你们每个人规定的土地配额已经是一个农民的三倍了,还不够么,你们再能吃也不会吃过三个农民吧!”我回答道。 “可是,我们不会种地啊,你给农民都分了土地,谁来给我们种啊!”他说的这话倒是实在话,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其实你们可以把土地都卖给我们,这样手里会有一大笔银子,用来做生意岂不是更好,挣得更多,还可进入城里,何苦在乡下当什么土财主呢!”我循循善诱道,果然有一些人开始思考其我的提议来,朝鲜经济的发达他们都是听闻的,就是普通的一户农民一年的收入也会超过50两银子,稍微好一些的收入都在百两以上,这几乎是一个小地主一年所有的收获了,不少人听了心动。然而毕竟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哪像土地那样稳定,可以不断增值,这也是其它一些人坚持保有土地的想法。 “众位,你们倒不必担心做生意会亏本,其实淮北的地利人和,李某早就十分看中,准备在这里大展拳脚,什么榨油厂、棉纺厂、军器制造等等,这些生意可都是十分赚钱,朝鲜的商人都嚷着要来这里开办作坊,酒楼,妓院将来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在淮北大地林立而起。要不是我考虑各位的利益,我早就允许他们来这里经商了,各位现在若是想经商还可以得到免税三年的优惠政策,像棉纺、榨油这样和民生相关的作坊,联合政府甚至愿意出资一半进行赞助,多的我就不说了。各位若是守着土地不放,我李某人也不说什么,大不了从淮北撤军,估计用不了多久,李自成或者是皇太极的军队打过来,你们可就是一分一厘也捞不到了。” 我的这话很起到一定的作用,尤其是李自成的均分天地的政策,对乡绅地主们的打击很大,更不用说皇太极了,李自成多少还文明一些,现在已经不取人性命了,可是八旗就不一样了,众人想起山西各地传来的关于八旗烧杀劫掠,寸草不留的传言,一个个心惊胆寒。 与其什么也没有还不如趁现在土地能买个好价钱出卖土地,再到其它地方另谋生路呢,很多小地主的心思已经活络起来。至于那些大地主,他们资本雄厚,但是和朝鲜的商人比起来还差的很,靠海上贸易发家的朝鲜商人往往是一掷千金,这里面有些见识的人是亲眼目睹的,那份魄力和手笔不是谁都能比的。这些人若是都被我招揽来淮北,那么也就没有他们的活路了,所以众人纷纷心动,我再次适时抛出另外一张牌。 “众位,你们还不知道吧,本人最新从吕宋引进了一种烟草,吸食后会令人飘飘欲仙,如坠云端,并且发明了独特的制作工艺,相信不久的将来这烟草的利润绝对不会比伟哥小。我正准备在中原寻找合作者,就像伟哥一样进行专卖,众位当中若有有益者可跟我合作,保证财源滚滚,还种什么劳子的地啊!” 一听我这话,这些土财主们都伸长了脑袋,发财的事他们可是谁都不落后,一听有比伟哥还好的生意是绝对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的。我这人口碑虽然不是很好,可是做生意的信誉却是一项不错。 “来啊,将最新的香烟拿上来,给各位乡绅们尝上一尝。”我吩咐道,这里面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烟草为何物,就是有小部分人知道,也没有尝过我特制的香烟。 众人在我的示范下,点燃了用特制烟纸卷制的香烟,一个个喷云吐雾起来,对于那些初尝者自然是摸不到其中的窍门,在我的指导下不一会都感受到了香烟的好处,一个个赞不绝口。 “怎么样,只要各位同意,我可以授权各位在淮北贩卖这种最新的产品,我将他命名为神仙草,只要跟着我李开阳好处是绝对不会少了大家的。”我得意的看着众人道,我一回到登州最先筹备的就是这事,专门命人从福建快马运来了十数斤烟草,并且教人制作这种香烟。这个时代自然没有卷烟机,一切都靠手工,粗略的估计一个成熟的卷烟工人一小时可以生产一百余支香烟,那么一天八小时计算就是近千支,按照现代的包装方法20支一盒,也有五十多盒呢。随着烟草种植范围的推广,成本降低,烟草这个暴利最大的行业一定可以迅速在中原大地开花结果,到那时他所带来的利润一定是惊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要我将生产和专卖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还不黄金滚滚而来。 “我愿意,我愿意!”那些乡绅们争先恐后的举手,生怕晚了一步就没份,我李开阳做别的事可能没谱,但是做生意却从来没有亏过,这一点在场的众人还是十分信服的。更何况他们也亲身体验了烟草的魅力,还有什么不相信呢,赚钱是一定的了。 “嗯,很好,难得大家看得起我,又如此踊跃,不过为了保证公正和市场有序,每个县最多也就两家可以进行专卖,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来抢市场了,所以凡是进行烟草专卖的除了交纳2成的烟草税以外,还需递交2000两银子的保证金。如若有人不按时交纳税金,或者是捞过界,对不起这些保证金就被没收了,并且将失去烟草专卖的权利,我这样做很公平吧!” 我这也是狮子大开口,须知道一个普通的地主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银来,除了他将手中的土地全部卖掉,可是一想到卖掉土地,这些乡绅们又都动摇了起来。做生意有挣有赔,如此是否过于孤注一掷了呢。 “李大人,您就不能将保证金的金额降低一些么,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啊!”乡绅们纷纷诉苦道。 “拿不出来算了,价钱是一点也不能降的,你们不做我给朝鲜的商人作好了,他们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做这门生意呢,别说是2000两的保证金,就是10000两,也有的是人争着做,我这是照顾你们,你们还不领情,我只好给朝鲜商人作了。”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确实我要是动员朝鲜商人来做,他们肯定会感激地交出10000两的保证金,还念着我的好。 “别,别,李大人,这门生意别人不做我们做,不就是2000两银子么,我们有啊!”乡绅中自然有财大气粗的,这2000千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也正是有这样的眼光反过来才导致他们有钱。 见有人带头,下面的人也纷纷心思活络起来,有的决定变卖土地获得专卖权,有的则是几家合起来一起买下专卖权,场面顿时红火起来。看着这一切我心中暗笑,哪害怕你们不就范,先是威胁,再以利诱之,我等于自己没出一分钱就将这些土地弄到自己手上,看看吧这就是香烟的魅力。 第十二章 未雨绸缪 烟草从在福建落户就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由于它的成瘾性,所以还没来得及推广,就被刚刚继位的崇祯皇帝扼杀在摇篮中,下令禁止种植烟草,并且严厉的规定凡是私售烟草者一律斩首示众。正是他的这种举措,严重的阻碍了烟草的推广,然而这种严厉的规定依旧难以阻止人们对烟草的嗜好,这是一种趋势和潮流,谁也阻挡不了,既然这样我也只能顺应了。 不过对于烟草的管制我的要求比崇祯还要严格,他是不许种植和贩卖,我则是以价格体系严格控制,烟草的种植必须经过联合政府的批准,卷烟作坊的设立也是由朝鲜官方和商人合资经营的,虽然这种成本并不高但是卷烟的出厂价还是很贵的,再加上我加的重税使得卷烟的价格一路飙升,成为继伟哥之后的另一消耗类奢侈品,普通的农民根本就吸食不起。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从烟叶在地里生产一直到变成成品,整个过程都在我的控制当中,不允许有一丝烟叶流入民间,更不允许民间私种,一旦发现都是会处以重罚的,罚得倾家荡产。烟草的毒害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既然阻挡不了,那还不如顺应潮流,这东西与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还是祸害那些富户吧,这些人吸的越多,我挣的越多,他们也死的越早,没办法你们自找的,要说富人不剥削百姓那是扯淡,所死就死好了,我并不可惜。就算他们都知道烟草的害处,但是不也一样趋之若鹜么,从烟草的发现到种植、销售一直到现代,几百年过去了,吸烟的人数没见减少只有增加。 就说历史上清军入关前,对烟草是严禁的。崇德三年,只好撤消禁烟令,但是仍然不准进口,只许私人自由种植烟草。 清军入关后,担扰烟草种植对粮食等农作物的造成影响,故而限制烟草生产。康熙、雍正皇帝都主张禁烟,但效果并不理想。在法轻利厚的情况下,种烟、吸烟广为流行。乾隆时期,禁烟政策稍为缓和。嘉庆皇帝即位后,不再坚持禁烟,任烟草经济自然发展。于是种烟愈加普遍,烟制品不断增多,烟草工商业迅速发展,当时烟草已传播中国每个角落,吸烟者日益普及,上自公卿大夫,下至农工商贾,遍及社会各个阶层。 挡是挡不住的,那我就加以重税,让普通的人抽不起,这东西毕竟不是鸦片、海洛因,一吸上瘾,不抽也就不抽了,尽量将危害控制在最小范围。 这些不过是我的一些借口罢了,就好像我劝戒周围的人少吸烟,不吸烟,自己却狂吸不已一样,从我自己就没有起到好的带头作用,尤其是武将,吸烟几乎已经成了这个群体共有的嗜好。我惟有摇头苦笑,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跟这些人讲什么尼古丁、肺癌之类的如同对牛弹琴,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无疑的烟草商品化生产将促进烟草经济结构的变革,实现内部再分工,烟丝加工业会从农业中分离出来,形成相对专业的手工业。随着商业的繁荣和市场的逐步扩大,各地烟丝加工会更加普遍,特别是出产烟叶的省份会更加集中。这在历史上都有佐证,例如清代前期,江西、山东、广西、陕西等地的烟丝制造业就十分发达,遍布城乡各地,而且许多烟丝作坊都具有一定的规模。江西瑞金烟丝作坊不下数百家,每家雇工数十人。山东济宁,每年买卖烟丝200万两白银,从事烟丝制造的雇工4000余人,各地烟丝业都有各自的产品,而福建永定条丝烟、山西曲沃旱烟、甘肃兰州水烟都是全国著名的产品。 伴随着烟草业的发展,各种烟制品也会脱颖而出,但是我力主卷烟这种商品,因为它远比烟叶及烟丝的附加值要高,这些在今后的发展中都会逐步实现。高额的利润,大量的雇用工人都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更重要的是烟草业解决了一部分朝鲜的闲散资金,同时也因为昂贵的专卖权保证金而使得一些地主不得不变卖土地,以搭上这班车。 同时烟叶种植与烟丝加工是互相依存的,随着烟草商品化生产加深,商业资本在农村将会更加活跃,促进烟草商品的流通,带动烟叶生产的发展。虽有巨害但有百利,这使得我坚定信念加快对烟草企业的扶植,与此同时我还将目光放在了遥远的海外,香烟在国内买的贵那是因为出厂价格偏高,赋税太重,然而对于向海外推介香烟我倒是不遗余力,不但降低出厂价而且采取零赋税。所有烟厂都是官方和民间合资,在出厂时已经获得了巨额利润,所以出口也就不必再收取烟税了,这极大的促进了香烟的海外贸易,更多的人喜欢将香烟直接运上大船飘洋过海贩卖给欧洲人,催生了另一个专门从事海外烟草贸易的群体。 所以香烟作坊和专门用来种植香烟的土地不断扩大,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在我的控制区内遍地开花,每个作坊少则雇用十数人,多则雇用上百人,从烟草的种植、晾晒、加工、制作以及贩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链,吸纳了很多的流民,这当中又以负责卷烟制造的女性居多,由于薪金丰厚,女性因自己的收入在社会上的地位逐渐增高。 随着烟草贸易的快速增长占领区内每年出口的香烟多达百万包,由于这东西重量轻,附加值高,已经逐渐取代丝绸成为海上贸易的新宠,一度是国内香烟交易量的4到5倍,每年都会给我带来数以千万计的利润。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此时香烟产业刚刚开始,真正见到效益还要到秋天大面积种植的烟草收获,但不管怎么说,烟草让我解决了一些富户大户的土地问题,其他的地主少了这些大户作主心骨,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也纷纷出让地产,整个淮北地区的农民基本上都分得了自己的土地,粮食生产开始逐渐提到议事日程。 从前辽东以及朝鲜由于地广人稀,所以粮食的生产基本上能够满足自己,可是随着移民的不断增多,为我增添了不少负担,好在仗着钱多从安南,闽粤以及江浙等地收购了不少的粮食,但是随着明朝经济和政治危机的不断恶化,这种收购的成本也变得越来高昂了。 1630年松江地区发生了严重旱灾,米价由1628年的每斗120钱,上升到了如今的每斗300钱,浙江北部地区,每石米由原来值银一两,上升到银四两。这种情况一方面是连续的自然灾害使得北方缺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朝鲜由南方收购粮食也间接的提高了粮价,农民并没有因此受益,在米价上扬的同时其他商品价格却出现了下降趋势。这样,与较早出现的通货膨胀形成对比,中国似乎又随着由囤积、歉收和投机活动导致了生活必需品价格的急剧上升,出现了普遍的通货紧缩。 这种情况都是我这个兽医所面临的难题,这还不算,根据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的研究,自然状况将在随后80年里继续恶化,这大约相当于某些历史学家所说的“路易十四的小冰河时代”初期。这一时期中国将会遭受更为严重的干旱和低温的袭击,致使北方农作物生长季节比正常年景缩短两星期。黄淮平原地区将遭遇大旱之年,长江中游和淮水流域的河流在冬季将会全部封冻,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从打我到这个时代开始,直觉上冬季在不断延长,气温也在不断下降。 也难怪明朝将会灭亡,天灾、人祸接种而至,再加上老祖宗没有留下好家底,百姓没有办法存活,也只能造反了,最糟糕的是饥荒与瘟疫,尤其是与天花,有着流行病学意义上的关联。整个中国大地将会遭受历史上最大的劫难,人口的减少已成为一种必然趋势,如何应对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绝对是比占地盘更重要的头等大事。 “江南不易大乱,稳固现有区域,逐步蚕食”是我制定的既定方针,以制度的优越性来吸引四方来投,这才是根本的,占领淮北,主要是为了切断崇祯的经济命脉,同时也是建立一个示范区。所以我将大量的经历投入到淮北地区的重建上,两个甲种兵团以及一个乙种兵团开入淮北,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敲响了警钟,同时开始整编地方武装,平抑物价。 在朝鲜和辽东实行的军事管制制度,并没有给这些地方带来动荡,辽东一直以来实行的就是半军事化管理,而朝鲜由于鸣风纯朴,再加上体系已经趋近完善,百姓的财产并没有受到损害,所以虽然商人有些意见但是随着一系列开发中原的计划的推出,这种不满也渐渐的平息了。 与此同时身在北京的崇祯皇帝却如坐针毡,徐州的被攻陷导致漕银的运输不得不再次更改路线这一次则必须从安徽、河南绕远,但是同样面临我的抢劫行径。 “皇上,臣从辽东带来的军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粮饷了,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已经开始出现逃兵现象,再这样下去恐怕军心不稳。”孙承宗这些天来不是一次两次的来催要军饷了,对于这个固执的老头崇祯心中已经咒骂了无数遍,但是这时也只有孙承宗能弹压得主关宁铁骑。 当年自己得以顺利铲除阉党,就得益于这支部队,事情不过才四五年,对于关宁铁骑的作战能力至今崇祯还记忆犹新,这也是他既倚重这支部队又惧怕这支部队的原因,作为袁崇焕的旧部,他们曾因为自己将袁崇焕下狱掉头不顾北京的安危,更曾向自己发出过大逆不道的警告,未来的战场上一旦再遇到袁崇焕,这支部队是否倒戈都不一定。但是整个京师重地再无可用之兵,自己也只得依靠关宁铁骑,正是在这种矛盾的心里下,是否给他们发饷也成了崇祯内心挣扎的矛盾。 “孙爱卿,朕如今也是捉襟见肘啊,你看看这么多的人张口吃饭,徐州又被李匪攻陷,漕银接济不上朕也没有办法啊!再等等吧,一定会有的。”崇祯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别人钱一样,面子上大为过意不去,他现在就是能拖就拖,一旦危机了再拨点银子缓解一下,拖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皇上,这内宫豢养如此多的宦官和宫女开销自然大,若是皇上能缩减内宫的开支,遣散一些没用的宦官,士兵们的军饷也就发得下来了。”孙承宗在来时可是作了调查,别看军队的饷银没发,宦官们的银子可是一分不少,留着这些不男不女没用的家伙干什么,几乎是所有正直的大臣都看着这些宦官不顺眼,削减的提议奏章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递交了,但是都被崇祯压了下来。 内廷宦官数量的增加,主要是明初皇帝总想利用亲信宦官去控制外朝的结果,现在宦官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为了生存而存在的热门职业,许多穷苦的青年男子为求职而将自己阉割。正德年间,朝廷不得不拨出北京南郊的南苑,来安置3500名已经成为宦官,但无具体职位的阉人。1621年,天启皇帝下令招录3000多名宦官,竟有2万阉人前来申请,有些男青年将自己阉割是为了逃避兵役。 崇祯也不想这样,他兄长给他留下最为丰厚的遗产就是这些宦官了,由于长期的自闭,他越来越倚重这些宦官,让他削减宦官,简直是挖他的心头肉。崇祯心中对这个自己哥哥的老师再次咒骂了一千遍,然后装做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 “朕也不想这样啊,你看朕这不正打算将这些宦官编制成军,增强京师的防御么,这些人可都是忠心耿耿。” 孙承宗牛脾气上来可不管那些,当初自己顶了那么大的压力,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才将这支部队保留下来,如今皇帝竟然为了宦官从士兵嘴里抢食,他如何肯干。 “皇上,您这话还是和士兵们说吧,我苦口婆心的已经劝了无数遍,再这样下去臣实在是弹压不住了,一旦出了乱子臣也只能以死向皇上尽忠了。” 威胁,这简直就是威胁,崇祯心中已经恼怒不已,脸上更是勃然变色,孙承宗则是怡然不惧,大不了老骨头一把交待在这里,反正自己的儿女已经留在山海关托付给袁崇焕,他定然会妥善照顾的,自己不过是为大明朝尽最后一份绵薄之力罢了。事情几乎已经无法改变,自己不是不知道,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君臣两人就这样相持了半天,崇祯才不得不缓和下口气,放软道: “好了,孙爱卿你暂且回去吧,这些天我一定筹些银子,暂时把这个难关过去,洪承筹的大军已经向山西移动,用不了多久就会反攻山东,漕运一旦顺畅,我一两银子也不会少了将士们的。” 听了这话,孙承宗才算满意,起身告了个罪返回军营,他前脚一走,后脚崇祯已经破口大骂,骂了一阵,心中的怒气渐消,又为答应孙承宗的银子犯起愁来。这银子看来是不能不给了,人家已经来逼宫了,真出了乱子自己的皇位是否能保都成问题,关宁铁骑可是一帮凶悍无比的家伙,自己还是别惹那个没趣了,有时候崇祯自己甚至想就这样撂挑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自己这个皇帝当真做得索然无味。 崇祯皇帝被逼得没有办法,只有将主意打在他哥哥留下的宝库上了,这本来是他准备以应不时之需的,现在只能拿出来救救急了,于是崇祯传唤了宝库的守门人要其打开宝库,守门人被传唤后,却一再推脱说找不到启门的钥匙。没有钥匙也不行,崇祯已经急红了眼,不得不用暴力,最后,巨大的宝库还是被打开了,只见室内空空如也,唯有一只小红箱,盛着几张早已褪色的收条。 第十三章 惊人之举 崇祯空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处置了守库的人,银子也并未追回,只能到处凑钱平息北京城外关宁铁骑的积怨,以防兵变。那边洪承筹也是等米下炊,北京尚且缺钱,西北这连年兵祸,灾荒不断的地方就更是挖不出多少银子,于是洪承筹奏请崇祯不经兵部和户部直接由四川、湖北等地调拨军饷和粮草。 崇祯思量再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漕银来回周折其间损失必大,但是如此一旦放权各地官员必纷纷效仿,中央王朝再无威严,若是不放,军心不稳,半壁河山危急。最后崇祯还是一咬牙,宣布仅西北的洪承筹可以调拨湖北、四川的粮饷和税银,统筹剿匪适宜,其余各地不得效仿,一律将税银通过陆路运抵京师。 这时是人人自危,有了洪承筹做榜样,各地的官员也不甘落后,都以道路不太平为由,不上缴或者是少上交税银,有的更干脆直接撒谎税银中途被劫没,谁让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来呢。 崇祯这时根本就是怎么在宫廷中咒骂也无济于事,皇命已经很难传出京城,即使是传出也很难到达各地官员手中,就算到达了,这些官员们更是阴奉阳诿,自己哪里还是皇帝,简直就要成了光杆司令。各地的官员当然也不是都存心如此,实在是对中央政府失望之极,如今天下大乱谁还不人人自保呢。 却说以数万之众屯据谷城的张献忠,有了洪承筹的榜样,自然是趁机以明朝不能按士兵数额发饷为由,四处打劫地主豪绅和设卡收税,开辟饷源。这当然要引起官员们的强烈反对,纷纷起而抨击,朝中对“招抚”张献忠提出异议的人也逐渐增多。湖广巡抚余应桂致书熊文灿,反复论说不宜优容献忠,招抚失策,张献忠得知后煽动军队,使得士兵激愤不安。而张献忠则与谋士潘独鳌、徐以显等日夜研究孙吴兵法,研制三眼枪、狼牙棒、埋伏连弩等武器,用团营、方阵、左右营等操法训练军队,准备再度起事。 张献忠秘密布置部下在荆襄一带散布流言,挑拨湖广士绅和明朝调来镇压起义的滇兵之间的不和,湖广士绅果然奏请撤除滇兵副将龙在田的骑兵。 这时,河南和江北地区遭受严重旱蝗灾害的饥民大批逃亡到汉水流域,张献忠遂趁机收聚饥民,扩大队伍。这年五月六日,张献忠在谷城再次起事,与明军展开战斗。 张献忠的军队经过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再加上训练,战力不俗,不但杀死谷城知县阮之钿和巡按御史林铭球,更拆毁城垣,劫库纵囚。明监军道张大经和马廷宝、徐起祚等被迫投降,离开谷城时,张献忠在墙上留书,说明他再度起事的原委,并把曾经接受他贿赂的官员姓名和受贿数额详列于后,给明朝的官员们以沉重的打击! 得到消息的崇祯皇帝大为震怒,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初因为收受张献忠贿赂的熊文灿在得知张献忠再起时比谁都心慌,尤其是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被曝光后,心中惶恐不安,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所以立即调集左良玉和罗岱领兵追逐。张献忠大军埋伏在房县以西的罗猴山中,派出一支队伍佯败撤退,引诱明军入山,伏兵四起围攻,明官兵一万多人全部溃散。罗岱被生擒,左良玉丢盔弃甲,伏鞍而逃,是役明兵军用物资和左良玉的印信、军符等,全为张献忠部缴获。 张献忠起兵后,崇祯曾逮捕孙传庭下狱,罗猴山惨败后,崇祯帝又下令逮熊文灿下狱,随后处死,左良玉降三级,随军带罪立功,改派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督师,总督以下并听节制,再次展开对张献忠的大规模围剿。 得到消息的李自成也趁机采取了一些列的军事行动,和张献忠遥相呼应,率军入川,如同进了牛魔王的肚子,好不折腾了一番。至此西南、西北、东北均已不再受崇祯控制,大明朝又一次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一队轻骑越过满目疮痍,惨败不堪的北方平原,进入河南再转向安徽,这些人行色匆匆且小心谨慎,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朝的太子朱慈焤。 “太子殿下,咱们休息一下吧,已经进入安徽境内了,不用多日就可抵达南京。”说话的是他的老师项煜,一旁的李明睿也点了点头,他们这把老骨头在北京城内养尊处优惯了,如何禁得起这样的颠簸。 “父皇派我到江南催要漕银,总督江南事宜,所以一日不到江南,这休息二字就不要再提,要知道京师此刻危难重重都等着这银子安抚军队,招募新军。”朱慈焤用他还十分稚嫩的童声说道,但是神色坚毅,一路上这个刚刚才13岁的少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嘱托,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崇祯派朱慈焤去江南催要漕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内心中几乎已经放弃了北京,但是就这样迁都南京实在是丢了祖宗的脸面,也等于放弃了整个北方,所以他决定坚守岗位,尽自己一个皇帝最后的职责,直到剩下最后一名士兵。 朱慈焤至今对父亲行前的嘱托还记忆犹新,应该说是刻骨铭心,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崇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千般的放不下心,如此幼年就让他远行,崇祯自己也是不忍,但是国家已经到了这个时刻身为皇室成员,也只能冒这样的风险了。所以崇祯特意将项煜和李明睿叫来,遣他俩秘密的跟随朱慈焤一同前往南京,说是催要漕银,那实际上就是已经默许这之前提出的南迁之议,将朱慈焤派往南京以备不时。 朱慈焤刚刚跨出大殿,再也忍不住泪水,转身向崇祯跑去,一头扑在他的怀里。 “父皇!”这一刻崇祯不是皇帝,朱慈焤也不是太子,而是一对即将生离死别的父子。崇祯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中,自从自己继位以来好像就没有再和儿子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了,而此时将儿子抱在怀中,他心中酸苦异常,曾几何时他想做一个好皇帝,好父亲,可是现在一切的愿望都落空了,望着朱慈焤明亮的双眼,崇祯差点就想将他留下来,可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他最后还是恨了恨心将朱慈焤推出自己的怀抱,郑重地说道: “皇儿,为父希望你比我强,江南膏腴之地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希望你不复为父的重托,将来不论如何都要撑下去,不坠我皇家的威仪。”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空旷的大殿上只留下朱慈焤幼小的身体在那里不断的抽噎,声音孤苦无助,端是叫人心酸,站在一旁的项煜和李明睿都不禁跟着落泪。转身已经走到屏风后的崇祯此时狠狠地抓着帷幔咬着嘴唇不敢再踏出一步,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将朱慈焤叫回来,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终于哭声渐渐的小了,项煜和李明睿将朱慈焤带出了大殿,崇祯也无力的跌坐在青石上,任由泪水滑落。 在时局动荡不安,整个北方都陷入困境的时候,许多官员把一线希望转到了皇帝驾迁陪都南京上来。他们认为,在南京可以继续维持明王朝的统治。作为影子政府,南京行政当局已进行了准备:一旦北京陷落,便可给明朝北方残存势力以全力支持。 陈子龙在当初奉命巡视绍兴之后,被调到南京吏部任职,他虽然有一段极不光彩的历史,但是好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并且陈子龙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阻止我的大军南下这个问题上,不遗余力做各方面的工作。他设法说服了江南巡抚郑瑄,要他秘密上书北京,提出将皇太子接到南京的计划,为建立南明政权作准备。 崇祯也正是接到了这份秘密的奏章之后,才下决心将朱慈焤派往南京的,在他眼里,南京似乎有着一批对国家忠诚的大臣,不像北京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怯弱无能,一无是处。在他的首肯下江南已经开始了筹备南明政权的举措,一些江南的士大夫在祁彪佳的统率下开始沿长江下游建立水军,准备保卫江南。 史可法就是其中颇具代表的人物,他来自河南,既是一位杰出的文官,又在军事指挥及战略方面颇具才干。其父虽鲜为人知,但其家族有不少成员是锦衣卫军官。作为青年士子,史可法曾受到东林党殉难者左光斗的栽培。 1620年,他通过县试;1626年中举人;1626年中进士。据《明史》载,史可法身材矮小,“面黑,目烁烁有光”。初仕便授西安府推官。他真正在官场上初露头角正是任职西安阶段,1628年,他因公正廉洁地将赈灾专款分发给受灾的延安百姓,而在朝廷中赢得极好的声誉。1629年至1631年,他作为理财行家被调入朝中,任户部主事。 张献忠再反,声势波及华中,崇祯皇帝命卢象昻协调河南、山东、湖广和四川事务,而卢象昻的主要任务就是牵制张献忠部,他命史可法为副使巡察泽州和安庆,并阻止张献忠渡江。 面对声势浩大张牙舞爪的张献忠部史可法并不胆怯,他仅率800人驻守安徽六安,就抵御了三支农民军主力的进攻。瓦解了张献忠的第一波攻势,张献忠在六安找不到突破口转而沿江而上也向四川进军,这给明军以喘息之机,得以重新整顿湖北、安徽境内的残兵,史可法得到了新到南京的朱慈焤支持,在潜山建立大营,招募士兵积极备战。 六安一战让史可法名声大振,朝野皆之,仿佛事情又有了转机,毕竟以800士卒抵御数万叛军是十分了不得的功绩。崇祯的心也稍稍放宽,尤其为人称道的是,史可法在作战中甘愿与步卒同甘共苦,从而赢得了士卒的信赖和将领的爱戴。所以崇祯对史可法大加封赏,任命他为户部右侍郎,并取代朱大典总督南京至北京的漕运,还兼任淮安地区巡抚。 这是继袁崇焕之后,崇祯第二次如此迅速的提升一个官员,这种恩典让史可法感激涕零,恨不得将自己有限的生命都投入到抵御贼寇,重振国威的事业上。 身在徐州的我此时深感局势变化之快,忧心重重,北上还是南下再次成为众人关心的焦点,朱慈焤抵达南京出乎我的意料,崇祯作出这一抉择实在是大大让我吃惊,总是刚愎自用的他能作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作出了很大的决心,大有破釜沉舟跟我和皇太极拼个鱼死网破的态势。洪承筹则趁机向四川和湖北收缩兵力,力保湖北不再受义军和皇太极的骚扰,背靠长江天险摆出了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实则是已经放弃北方,想依靠黄淮地区的战略优势以图后进。这种态势虽然是于名声上不好听,但是在战略上处于优势地位,和北京的孙承宗摆出两面夹击的攻势,山东以及徐州、海州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一进一退之间,局势随之发生巨大变化。 “我认为此时应该北上,京城空虚,关宁铁骑乃袁督师旧部,联合山海关的驻军正可以一举攻下京师,将直隶和山东连在一起,如此危局自破。”李岩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军队中很多将领对这种建议均持支持的态度,攻陷北京在政治上的意义是很大的,尤其是俘获崇祯的可能性很大,这无疑是宣布明王朝的灭亡,将在信念上对明朝予以毁灭性的打击。只不过在座的众人不提这个避讳的话题罢了,毕竟崇祯是袁崇焕的旧东家,让他召集旧部造反显然是彻底的与明朝割裂,这种舆论上的压力,袁崇焕是否能够承受,愿意承担都是未知数。 劝降关宁铁骑是此战的关键,一旦不成功所面临也是明军疯狂的报复,史可法以800士卒抵御三股叛军再次提醒我们,明军的作战能力不容小窥。 “不妥,一旦我们进攻北京将成为众矢之的,各路诸侯都将组成勤王之师,到时很有可能不但得不到北京,而且陷于重围,山东一地陷于敌手,一切也就枉然,当年蒙古也先围攻北京又如何,不照样被于谦击败,更何况还有皇太极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出兵想要夺回朝鲜。”黄宗羲站起来反对道,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很多人亦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那怎么办,被动的防守还不如主动进攻,打乱敌人的作战部署。”苏克萨哈是主战派,对于我曾经主张的进攻战略彻头彻尾的支持。 登陆作战,众人当中很多人提出这种战略,朝鲜海军强横到可以支持在沿海任何地方进行登陆作战,可是仍旧会面临后勤补给的重要难题,一旦战事不顺利就会被赶到大海里,这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众位,你们有没有考虑到进行一场突袭,以一支甲种骑兵部队攻敌必救,打乱敌人的作战计划呢!”我将自己还没有十分成熟的想法抛出来供大家商讨。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选择哪里呢,我们攻克徐州,明军不也是不了了之没有太大的动静么?”李岩疑问道,这个攻击的地点不易选择距离徐州一线太远,否则被敌人切断后路,亦将陷入重围。但是太近还达不到牵着明军的鼻子走的效果,众人正在犯难之际,冷不丁一直没有发言的袁崇焕吐出了两个字。 “凤阳!” “凤阳!”满座具惊,凤阳可是朱元璋的老家,那里有朱家的祖坟,众人几乎都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但是袁崇焕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凤阳距离徐州不到800里,骑兵一昼夜可以奔驰的到,一旦凤阳被攻破那么整个大明朝都会震惊,无论是崇祯还是他的儿子朱慈焤都会被牵动,古人可是最怕被人刨祖坟的。这招要是我说出来,众人还能释怀,可是袁崇焕说来无疑让众人大跌眼镜。 “是的,凤阳!”袁崇焕冷静的说道,完全不理会众人的表情,将自己的战略设想一一说出,满堂皆惊,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冒险而又十分具有挑战性的建议,就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袁崇焕的军事才能。 没有人知道袁崇焕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放弃规劝自己旧部投降而选择这样一个很有可能招来骂名的计划,本身就是一项惊人之举。 第十四章 战淮海(一) 袁崇焕计划的切实可行在于他对明朝防卫体制的深刻认识,他这个计划得到了大多数人支持和赞同。 “元素,你真的想好了亲自带领部队突袭凤阳,派别人去也可以的,计划已经很周详了。”我实在不愿意让一个堂堂的元帅冒险,但是袁崇焕的脾气十分固执,我即使是劝他,他也不听。 “没人比我更了解凤阳的情况,也没人比我更起初明军的作战方式,我不去,偷袭计划很难达到效果,更没有办法在敌人的腹地完成穿插迂回,所以只能我去,至于骂名,已经这样了,我袁某人倒不在乎。从我决定帮你的那天起,我就决定只做对国家民族有益的事,如若有一天你李开阳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我也照旧会带兵揭竿而起,决不容情。”袁崇焕淡淡的说道,让我脊梁骨也冒出一丝冷汗。自从他到朝鲜之后经常有惊人之举,性格心理以大异于当初驻守宁远,经常让人难以捉摸。 “那好,我派李岩率军接应,一旦元素在凤阳得手,他会挥军直下和元素会合,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我虽不能亲自前往,但是李岩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随你吧,但是千万不要离我太近以免暴露作战意图。”袁崇焕也不是达到了那种十分固执完全不听别人劝告的地步,对于我的这个提议他欣然接受了。 “好,我在这里提前预祝元素兄旗开得胜。”我笑着说道。袁崇焕甩了一句“多谢!”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先生,你为何要如此隐忍袁崇焕呢,说起来要不是先生,他早就在北京被崇祯凌迟处死了。”鳌拜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是真正的英雄!”我正色回答道,已经走远的袁崇焕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身子一顿,随后继续前行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 明末清初的那段历史中,我真正佩服的只有两人,袁崇焕和史可法,两人都可以被称作民族英雄,在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出,不计个人荣辱,对这样的人我不会在意那所谓的俗世礼节,尤其像袁崇焕这样有棱角的人,无论他在言语上还是行动上对我有什么不敬的举动我都不会在意的。 凤阳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故乡,明朝的中都皇陵所在地。明朝在这里设有留守司,辖八卫一千户所,又有班军、高墙军、操军和护陵新军六千多人,由一个巡抚、一个太监负责护卫,可以说戒备森严。 任谁也没有想到皇陵能被偷袭,但是袁崇焕做到了,在李岩的大队抵达凤阳之前,袁崇焕已经派三百名精壮战士化装成商人、僧道、乞丐等潜入凤阳,在随后而到的大军进攻时作内应。 明朝士兵和当地百姓十分痛恨守陵太监的贪虐,所以当袁崇焕的大军秘密潜入至攻击地点之后,潜伏在城内的战士发起了进攻,让人意料不到的是有些守陵士兵竟然主动为我军带路,其他士兵的战斗意志也不强,本该是铜墙铁壁的凤阳被袁崇焕顺利地占领。 随后袁崇焕重新审问牢中囚犯,凡是被迫害者均被释放,更烧毁明“皇陵”和“龙兴寺”,扣押留守署正朱国相,是役共歼灭敌军两千多人,俘虏三千余人。随后他带领部队在凤阳附近又击溃了其他几股支援的明军,将凤阳周围的明军彻底肃清,然后堂而皇之的在凤阳整编起军队来。 不同于徐州的攻陷,凤阳失守,牵动了整个大明朝,崇祯皇帝得到消息后,逮捕并处死漕运御史兼凤阳巡抚杨一鹏,将巡按御史吴振缨遣戍,同时洪承筹和史可法均接到命令率军扑向凤阳,围剿这支大逆不道的叛军,身在南京的朱慈烺也派军向凤阳方向移动,看来凤阳这一击还真打在了大明朝的痛处。 攻陷凤阳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其他各地驻守的明军为了显示自己的忠诚,当然也不排除暗地里他们是为了搜刮所经过地方的财务物,纷纷派兵出击,小股部队就不算了,最为有名的是四大将军。 第一位是刘泽清,其人性情暴躁且有政治野心,曾任山东明军统帅,孙承宗任总督后以将帅不合的借口将他踢出山东,随后明军在河南围剿义军时他被派往商丘驻军,此时以剿匪的名义南下,从西南方向凤阳开来,一路劫掠。 第二位是江北的黄得功,与刘泽清相比,他的军纪较严。黄得功是辽东人,行武出身,自少从军于辽阳,并因战功而不断晋升,后在中原作战屡屡获胜,曾被任命为凤阳总兵。张献忠造反前被调到安徽中部,镇守庐州,会同史可法一同守卫长江防线,他从正南方向进攻。 第三位是刘良佐,此人原是北直隶的盗匪,后加入明军,曾与农民军罗汝才部交战,后派往南京驻军,这一次正是奉了朱慈烺的命令从东南方向进攻。 第四位就是高杰,在某些方面也是最能干的一位,此人原是 李自成的部将,曾与李自成之妾邢氏通奸,为逃避惩罚,他投降明朝,授游击之职,率所部人马作为孙传庭军的先锋曾与李自成交战。高杰的态度也同刘泽清一样变化无常,这一次他是千里救援,从陕西经山西在泽州劫掠之后不向凤阳开进,而是直杀向徐州。 为配合袁崇焕的作战计划,也为了将中原的形势彻底弄混,除了从辽东再调集3万的军队以外,还从山东争召了两万的预备役部队,使得山东境内的军队达到10万之数。 在袁崇焕攻陷凤阳之后,李岩回军宿州,以不到一万的军队彻底打通了从徐州至凤阳一线,为下一步迎击明军奠定了基础,大批的军事物资沿徐、宿线运往凤阳,与此同时我也带领另一支装备精良的甲种兵团攻至宿迁,从而形成徐州、宿州、凤阳、宿迁的一个菱形局面,互为依靠,抵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明军。 公元1632年9月,袁崇焕率先和从六安赶奔增援的史可法部遭遇,战场在距离凤阳不远的怀远。史可法在潜山练兵,招募的乡勇不过八千余人,且尚未经过严格的训练,一路上史可法从所经之地搜罗不少地方武装,但是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良莠不齐,史可法也明白指望不上他们,可是壮个声势还是差不多的。 只可惜史可法虽然具有军事天赋,但是把毕竟作战经验还十分缺少,当初力保六安凭的是一股忠勇之气,再加上自己的人格魅力才能让将士用命,更何况他当初的敌人是同样缺少军事训练的义军,这一回他碰上的是袁崇焕,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在袁崇焕面前他不过是一个个初出茅庐的小学生,而袁崇焕也不手软给史可法上了深刻的一堂课。 距离怀远不远的涂山很有名,相传大禹治水的时候就在涂山脚下开过会议,大禹的妻子涂山氏站在涂山上望着大禹治水的方向,等待夫君的归来,最后化为一块石头,被称为望夫石。涂山上至今还有一座禹王宫,其实恢宏,只可惜这里现在变成了袁崇焕的临时指挥部。 之所以选择在怀远阻击敌军,是因为这里地处涡河和淮河的交汇处,史可法为了确保行军安全采用顺河而下,夜里在岸边扎营,这样可以减少警戒的范围,虽然有益处但是同样也面临来自下游被偷袭的危险,所以史可法一路行军十分小心,每到一处安营必设置流动哨。 跟随袁崇焕出征的是他在辽东最新训练的甲种兵团,虽然没有满编只有一万人,但是这些临时拼凑的军队倒是没被放在眼里。袁崇焕并不打算用什么奇谋妙计对付史可法,在他眼力这个对手十分值得敬重,某种程度上史可法是他自己的缩影,所以袁崇焕打算用正正当当的手段让这个对手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部队。 史可法的军队在行至涂山脚下时已经有哨兵报告前方的山坡上发现敌军,人数不详,可是看样子战力不俗,听到这个报告史可法心中一振对方来的好快,自己原本是准备和黄得功的部队会合在一起进攻凤阳的,这样成功的机会还大一些,可是敌人却率先在半路上阻截自己,看样子不战是不行了。 “列队,作战!”史可法坐在马背上命令道。 “是!”他手底下以当初死守六安的那800士卒为班底,命令传达还是很快的,当史可法部列好队形向涂山进军时,远处号角声已经响起,对方的马队如同山洪暴发一样借着山势冲杀过来。 史可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军队,速度如此之快,更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这支军队饱含着一种杀气,即使前面是同情铁壁他也能撞破一样的杀气,更是让敌人惧怕的杀气,这正是自己的军队所缺少的杀气。不光是他感觉到了,他手下的士兵也感觉到了,大地在振颤,士兵们的心脏也随之振颤,士气不断低落。 当身披精甲的骑士抵达自己面前的时候,史可法的防线一触即溃,弓箭和普通的刀剑对这些骑士根本不起作用,事实上是在骑士们还没有进入明军弓箭的射程时骑兵已经率先发难。甲种兵团配备的都是蒙古长弓,这种弓射程很远,而明军的装备参差不齐,射程更是无法一致,达不到有效的防御。第一轮箭雨下,不少明军士卒中箭倒地,一眨眼的功夫骑兵已经到了眼前,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这些骑兵从腰间拔出火枪,一轮乱射,使得阵前再次增添了不少尸体,随后战马已经踏入史可法的阵地,骑士们抽出明晃晃的战刀,像切西瓜一样向马下的士砍去。头盔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有一双双冷峻的双眼,仿佛在他们面前的都已经是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一样。 “撤!”不等史可法命令,一线的军队已经掉头逃跑,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很显然骑兵们并不急于夺取这些人的生命,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阵前的敌人,然后驱赶他们冲毁明军列好的阵势。 浅显的道理,但是并不容易防御,假如换成了关宁铁骑,袁崇焕绝对不会这么打,可偏偏这不是关宁铁骑,除了敬重史可法这个人以外,袁崇焕并不怜惜那些明军,战场上未经训练的士兵就是炮灰。 战斗的结局几乎可以猜测,若不是袁崇焕手下留情,再加上史可法带来的那八百壮士,史可法能否全身而退和黄得功会合都是未知数。当史可法带着残兵败将仗和报偿人生第一次惨败的心酸遇见黄德功时,他整个人已经精神憔悴之极。 崇祯帝对史可法异常宽厚,这位皇帝素以暴躁著称,常一怒之下将战败的将领投入监狱,当得知史可法战败的消息后,他虽严词责备了史可法,但给了他立功赎罪的机会。于是,崇祯的宽宏自然会使史可法更加感恩戴德。但黄德功不是傻子,他出身于关外,深知辽东人的凶悍,更畏惧袁崇焕的威名所以龟缩在长丰举步不前,任史可法如何催促总是以粮草不足的理由搪塞他。 南路的明军至此暂无威胁,袁崇焕则腾出手来应付从南京开来的刘良佐部。众多赶来“剿匪”的部队,或许只有刘良佐部才算是装备精良,这支部队甚至拥有一支内河舰队,坏也就坏在这支舰队上。刘佐良刚出南京不久就得到了史可法部战败的消息,他立刻掉头回转,将自己的主力部队派上了战船,更从周边征集了不少的渔船充当运兵船,一路沿镇江、亮邮湖、洪泽湖入淮河想从水路上进攻凤阳。 结果被袁崇焕因地制宜截河筑坝,船队刚进入五河河口就被迎来的洪峰一路冲回洪泽湖,大半人马不是为了河虾就是葬身鱼腹,刘良佐本人因是旱鸭子也险些被淹死,等他再重整兵马时,袁崇焕的先头部队已经杀来,将南京部队一举击散。 如此一来五路赶来剿匪的军队只剩下刘泽清、高杰两部,洪承筹虽说是大军来袭可是从陕甘而来,速度如同蜗牛一样根本指望不上。刘泽清、高杰两部在淮北会合,人数达到五万之众,扬言要一举收复凤阳,但是他们却忘记了淮北正夹在徐州和凤阳之间。 从朝鲜调集的军队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立刻投入到了对淮北的进攻当中,袁崇焕也分出五千兵马直抄刘泽清、高杰两部后路,五万大军顷刻间被围困在淮北动弹不得。 “围点打援”是我和袁崇焕制定的下一步计划,凤阳战役已经达到了他最初的作战目的,历时近两个月调动了整个中原地区的明军主力,下一步要进行的就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随着洪承筹部的缓慢推进淮海大战的雏形已经基本具备,这将是朝鲜联军目前所经历的最大规模的战役,徐州成为整个战役的指挥中心。 “问题是在南方,黄德功部并没有任何损失,而且在不断增兵,据报在长丰附近已经集结了明军近十万的部队,刘良佐部残余也向滁州一带运动,在这一代我军尚是空白,要是再派兵则我军军力过于分散,很有可能被敌军趁虚而入。”袁崇焕指着地图眉头紧锁,他刚刚从凤阳回来,连休息也为休息一下就来和我讨论目下的形势。 虽然我军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多次取得胜利,但是并没有歼灭敌人的主力,只是延缓了其进攻时间,现在徐州凤阳一代已经集结了明军近十五万的军队,并且有不断增加的趋势,我军除了要面对西侧之敌外,还要防备南方的敌人,兵力已经捉襟见肘。 当初设计凤阳战役时显然是没有正确的估计明军的反应,也轻视了其江南部队的数量,更没有想到洪承筹能从陕甘跳出来杀奔凤阳。因为有这些变数才导致了淮海形势的变化,应该说淮海一战虽然已经列入我们的作战计划,但是略显有些准备不足。 “元素兄说的是,这场仗要想不付出点代价就取胜恐怕有些困难,毕竟我们在徐州一线的部队只有五万,山东为我们立足的根本,不能不保,兵力不足成了我们的软肋。”我赞同道。 尽管前一阵子袁崇焕指挥部队连连取胜,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士气,也打响了他袁崇焕的名气,可是冷静下来,理智的看待问题不难发现,我们确实达到了当初的作战意图,牵动明军,可是这个任务完成的有些太好了,以至于好的过头了。 袁崇焕苦笑一声:“谈何容易,你再看这个!”说着将一张有些破旧的告示递到我的手里。 第十五章 战淮海(二) “中都系四方之率,司马有九伐之经。义不共天,行将指日,克襄大举,实赖同仇……” 这是史可法经过仔细推敲而写的昭告四方的檄文,刚看了十数个字我就眉头大皱,要知道到了古代我也是恶补了一阵子,否则如何能跟上潮流,算起来我也是跨入知识分子的行列了。可这檄文中的什么四方之率,九伐之经,又是中都又是司马的,却弄得我如同文盲一样,大丢面子,鳌拜、苏克萨哈等人也是伸着脑袋过来,看也百看,他们更不如我,连句子都读不通。 见我看着这些文字忽而大摇其头,忽而咳声叹气,袁崇焕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而我身边的其他一些将领也都是大老粗,简单的文书认识,可这等深奥的古文就都傻了眼。袁崇焕嗔怪的白了我们这些人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看吧,学习的重要性这时看出来了吧,没有知识如何带好军队,又如何打仗。 没办法谁叫咱没知识呢!这要搁到现在,我才不惧他呢,说不准他袁崇焕还得求我,可这时我不得不腼腆的冲他笑了一下,示意让他讲解一下。 大概是好久没有掉书袋了,袁崇焕一副儒雅俊朗的神态,背着手在大厅里给我们解释起来,不过配上他那有些微黑的脸膛,不高的身材,真的很难让我们和羽扇纶巾联系在一起。 “‘司马’一词出自《周礼#8226;夏官》‘大司马’条,司马掌兵事,并掌行事之禁。他们通晓九伐之法,尤其是九伐最后一条,‘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而‘四方’一词在《诗经》中指‘华夏之民’。至于中都……” “我知道,我知道。”还没等袁崇焕解释完,鳌拜率先抢话道:“中都指的就是凤阳。”说完面露得色的看着众人,仿佛这一刻他也成了文化人一样。 “切,用你说!”很多人对他嗤之以鼻,虽然我不清楚这中都到底指得是哪里,但是在座的都是彻头彻尾的古代人,中都为何方自然比我清楚。结果鳌拜这一打岔,弄得袁崇焕再没兴趣讲解下去。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不用我说了,我们还是研究如何应对吧!”他这样说众人如何肯干,在我将鳌拜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后,终于袁崇焕将其他难懂的字句一并解释了出来。 在檄文中史可法使用了能使人联想起古代经典中理想化的军事将领之形象的“司马”一词,为的是打动那些愿意加入古代“司马”行列的将领。因此,檄文的对象十分笼统,是广泛地针对四方之率而言的,所谓四方之率大概是包括了各地的豪强吧,当然也包括各地明军将领。 檄文发布之后,史可法更派手下的亲信到淮河流域联络江北豪强统辖的“义勇”,同时,他又尽力争取驻守在淮河以南与长江以北之间的明军将领共商义举。 或许是史可法的檄文打动了各路豪强,有或许是很多人看准了这个机会,一方面可以显露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占领一些地盘,总之响应史可法的人还真不在少数,短短不到一个月,庐州和安庆之间已经聚集了十数万的明军,仿佛这些人都是顷刻间从石头缝里跳出来一样。 而淮南附近也聚集了大部由乡勇组成的“义师”,我军构筑的菱形防线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明军蓄势待发,一旦进行攻击绝对不是小动作,很有可能是雷霆一击,这正是袁崇焕为什么星夜兼程从凤阳赶回的原因。 在说明了目前的局势之后,袁崇焕往他的座椅上一靠在不再声,厅里的众人却开始议论纷纷,对于穷途末路的大明王朝居然还能凑齐这么多的人马,众人都不是十分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和数被于己的敌人作战,这对朝鲜联军来说无疑是一种考验。而大厅中的各人也都凝神思索,试图破解这个难题,对于这些年轻的将领来说这同样也是一种考验。 “守城不是问题,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明军是我军数倍,必抢先攻城,以徐州和凤阳之坚我军当能固守,久攻不下,敌必军心涣散,我军可派游骑偷袭其粮道,断其军粮,明军不攻自破。”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是吴雨龙,他引用了《孙子兵法》当中谋攻篇,朝鲜军校由于没有任何现成的教材,所以《孙子兵法》就成了必修科目,对此我也算是有所研究。 吴雨龙只引用了下半句,还有上半句应该是“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但是这毕竟是理想化的军事谋略,估计也只有孙武他老人家有这样的本事。 吴雨龙所说不无道理,以明军的兵力和进攻能力,想要攻克凤阳和徐州决不是易事,当务之急应当是在徐州经宿州至凤阳一线建立稳固的防线,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让明军即使来攻也没有依托,更无法从四乡得到补给,他要困我们,我们反而要围困他们,这其中的关键,我认为是保证徐州至凤阳补给线的畅通,也只有这样从朝鲜和辽东来的物资才可以源源不断地运抵凤阳。 吴雨龙的意见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随后众人开始了热烈的讨论,都是针对明军的弱点想出各种谋略,招法不同,各有优缺点。 对待这些计划和建议我都是本着大家共同商讨,择优而用,因为我深知自己在军事上的天份绝对比不上袁崇焕,但有一点是我从《孙子兵法》上深刻体会的:君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三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三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显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这是我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自知之明,也是我和崇祯最大的区别,独断专行绝对不是好事,优柔寡断也是最大的弊端,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是一个领导者的必修课。给将领们创造最大的发挥空间,将每个人的长处发挥到极致,一直以来都是我追求的目标。 “名不正,则言不顺,史可法之所以能召集这么多的人来围攻我们,占据的就是一个名,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大明朝,只要大明朝一天存在,我们就是叛逆,人人得而诛之,这是几千年来形成的传统,人们不会问对错,只会盲从。在百姓心中不是朝代不好,也不是皇帝不好,是出了奸臣,他们对大明朝的认同感还是很强的,只有那些吃不饱的灾民,逼得没有活路了,才会揭竿而起。只可惜南方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所以我军不应该向南方发展,只有北方我们才能动员大量的百姓跟我们一起造反。” 自从李岩双亲在北京自尽之后,李岩也就彻彻底底的成了造反派,在我的鼓动下,他将满腔的仇恨都寄托在推翻这个万恶的就社会上,因为我告诉他是这个社会的制度逼死了他的父母,更是这种制度让无数的百姓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有推翻了这种制度才能真正达到天下大同的境界。 书生大多都是理想主义者,尤其是向李岩这样有抱负的人,当他义无反顾的投身于革命事业后,就愈发的对现有制度不满,随着自己手中权力的增加,他对于推翻明朝统治的心情也就更加急迫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李岩的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并且得来了众多将领的支持。 “就是,先生是汉人,此时以朝鲜和辽东的实力早就该称王了,那皇太极不过才占了些蛮荒之地,就建立了什么大清国,我看索性咱们也建个什么大唐、大宋的,先生姓李,我看就叫做大唐好了。”众人在下面哄嚷道,要不怎么说这些人的思想觉悟还不高呢,我要是真想当皇帝,还不早就建国立号了,这只是一种简单制度的重复,王朝的更迭根本对中国没有任何益处。 “那好啊,咱们也来建个大唐国,我当皇帝,你们都是开国功臣,可是我当了皇帝又如何,历朝历代谁得了天下不屠戮功臣你们就不怕么。”我笑着说道。 “不怕,不怕,先生不是那种人!”一些人对我的人品看来是很看重的,而另一些人则陷入沉思,显然我的话让他们有了些顾忌。 “好,就算我不屠戮功臣,咱们建立了大唐国,得了天下那又如何,我再勤政爱民,能保证我的儿子、孙子也这样么,就算他们都如我一般,可是他们的子孙呢,历代皇朝兴衰谁不经历盛世,可是到头来又如何,不也一样灰飞烟灭么?我,李开阳要建立的是一个自由、平等,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的国家,他所依靠的绝对不是一两个贤明的君主,和三五个能臣忠臣,他依靠的是天下的人心。” 我激昂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一直以来我给众人的印象是随和,但是又有些狡诈,像商人多于像君主,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当这个君主,那确实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一时间众人默默无语,有人还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好,说的好!”袁崇焕好像后知后觉一样,寂静的大厅中他的声音显得那样的突兀,袁崇焕战起身来,走到大厅的中央朗朗的说道: “李先生说的好,只有将百姓放在心中,这个国家才有希望,才能长盛不衰,也只有将百姓放在心中,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鲜和辽东之所以迅速崛起,这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因此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秉承这个原则,天下太平的日子指日可待,为了这个目标,我袁崇焕虽殒身不悔。”袁崇焕这话显示了极大的信心和勇气,这才是他支持我的原因所在吧,因为在我身上他看到了希望,同时也体会到了一种温情,这不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也不是君臣主仆的关系,是信任,是托付,一直以来我都试图用我的人格魅力来感染袁崇焕,尽管他是那样的固执。 “是的,为了这个目标,我李开阳同样在所不惜,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所以这称帝之事各位就不要再提了,不过建立一个国号,好能聚集四方贤良,召集天下百姓却也到了当务之急,再以朝鲜之名称之的确不当,他史可法可以檄传四方,我们同样也可在舆论上大做文章,看谁更有市场,看谁更能聚拢人脉。”我和袁崇焕并肩站在一起,彼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似乎感受到这种气氛,又似乎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众人心潮澎湃,目光中都透露出无比的勇气和信心,看到这里我心中狂喜,要的就是这种势头,只有将领们彼此之间建立相互的信任,这仗才有得打,才打得赢。 作战计划在众人的群策群力下制定的很顺利,并且十分周详,建国的事情暂时被搁置起来,当年刘基曾经为朱元璋献策“广积粮,缓称王”,这是很有道理的,以目下这种情况只有在顶住明军这次强大的攻势,并且彻底分化瓦解其作战意志之后,才能考虑建国的事。 乌托邦式的国家不存在于现实,理想的国度也只是理想,让所有人满意那是不可能的,能让所有吃饱就已经是件十分了不起的事了,再说中国的国情也不允许建立仿照西方自由式的制度…… 按照作战计划,也为了稳定军心,显示我们的决心和意志,由我率领一个甲种兵团亲自驻守凤阳,袁崇焕坐镇徐州负责整场战役的指挥调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有敢于放权才能真正的发挥每个人的最大能动性。 公元1369年,得了天下的朱元璋下诏以其发祥之地凤阳为中都,在此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于是,先后有近百万人浩浩荡荡齐聚凤阳,开始了历时六年的建设,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凤阳人仿佛只睡了一觉,就见到一座宏伟豪华的都城屹立在田畴山岳之上。“数十里外望,如峙霄汉”,让人更为惊讶的是,建好这样奢华的都城,朱元璋并没有搬来办公的意思,他仍然在应天府上他的班。 或许从一开始,朱元璋建中都的目的就是用来炫耀的,炫给全国人民看,更是炫给认识朱重八的父老乡亲看,看他是如何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的!最后建成的中都,在规模的建筑工艺都创造了中国都城历史之最,连清朝皇帝在北京建故宫时都是以中都为蓝本的。时至今日,中外历史学家仍然公认它是中国历代都城建筑的“最佳杰作”。 站在凤阳最高的城楼上,我充满信心,同时对袁崇焕也更加的敬佩,敬佩他能如此完整的得到凤阳,更具有先见之明,没有对凤阳进行任何破坏。至于说烧毁朱元璋的祖坟等等,那不过是一种夸大,事实上袁崇焕只是在进攻中将其陵墓周围的几个顽固的卫所捣毁,至于朱元璋曾经出家的皇觉寺则被改成了军营。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大最华丽的寺庙之一,381间佛殿、法堂、僧舍就这样任其错落于山麓林间,未免可惜,成为军营才可以发挥它最大的用处,这一点上袁崇焕可是学习了我的优点,因地制宜,灵活变通。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朱元璋对家乡的“突出贡献”,乡亲们似乎并不买帐,因为劳命伤财的基础建设,只带给凤阳人一时的热闹,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这里的经济和资源配置。因此,凤阳花鼓毫不留情地将民间的怨气带到大江南北:“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到达凤阳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将朱元璋所谓的寺产,皇田分给凤阳的百姓,同时将凤阳城外林地彻底铲平,让进攻的明军毫无依托,虽然这样有些破坏自然环境,可是一切都是为了战时需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的战友,你们能做到么?” “能!” “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战友,你们能做到么?” “能!” “即使战斗到最后一人也决不后退,你们能做到么?” “能!”随着我一连串的问话,将士们的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 这是在我离开徐州时在演军场上作的最后一次战前动员,此刻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积极忙碌的士兵们,我仍然难以忘怀那一刻的激昂,相信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如此的渴望着这次战争。 第十六章 战淮海(三) 寂静的清晨再次被战鼓声惊醒,薄薄的晨雾后面逐渐显露出的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这是明军发起凤阳攻势的第三天,当薄雾散去,可以看见城下堆积的无数尸体。明军的进攻意志如此之强,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在缺少重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凤阳就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小舟,不断的被抛到最高点,然后重重的跌落下来。 城墙上的战士再次打起精神,面对近5万的进攻部队,只有不到2万的守城士兵和1万多志愿守城的百姓确实显得力量单薄,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挺了下来,阻挡了敌人一波又一波潮水一样的攻势。 城头静悄悄的,军民们藏在城垛后面,外面看去不见一人。忽然一声巨响震天动地—城上的大炮响了,守城炮和野战炮不同,其体积巨大不适宜搬运,所以从朝鲜运来的大炮只有4门,其他的都是野战小炮,也不过数十门。随着守城炮的开火,其他火炮也喧嚣起来,战场上不断有尸体被抛射出去,但是明军经过两天的攻城已经学聪明了,不再采用密集的队形,而是将队形拉开的很松散,直到进入火炮射程的死角才重新聚,这样,火炮的杀伤力就不是很大了。 “停止射击,弓箭手准备!”城头上负责指挥的军官命令道。尽管经过两天的血战,但是甲种兵团就是甲种兵团,作战意志十分强,更加是训练有素,弓箭手将弓拉的满满的斜向天空指去。 “射!”随着一声令下上万只羽箭飞上了天空借助城高的优势,再加上射向天空的动能转化为势能,漫天箭雨向敌人覆盖而去,即使是那些配戴盾牌的士兵也被锋利的箭矢穿透盾牌,伤及身体,就更不要说那些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普通士兵了。一轮箭雨过后,已经有不少人伏尸城下,鲜红的血液渗透到土地中,不断扭曲呻吟的身体,无数双挣扎求生的血手,但是这并未能阻挡明军进攻的步伐,劫后余生明军加快了进攻的脚步,开始奔跑起来,试图冲过这道死亡线。 “射!”又是一轮箭雨,在经过三轮羽箭攻击后,明军抵达城下者只有十之六七,其余的都损毁在了中途。“火枪准备!”命令声再次响起,这才是明军最害怕的魔鬼声音,历次攻城中伤亡最大的就是这个火枪。在身后军官的催促、咒骂、威胁下剩下的士兵暂时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将攻城的云梯搭在城头上,疯狂的开始向上攀爬。 迎接他们的是石头和门板,这些巨物不但可以砸断云梯,还可以顺势消灭一两个敌人,凤阳别的没有石头可是不少,有皇陵可以随时拆卸我不用担心石头不够用,因此发动了大量的军民搬运石头,城垛旁总是摆满了石头,供士兵们任意“挥霍”。 “开火!”士兵们分工不同,但是目的相同,看着一些明军悍不畏死的向上爬,忍不住开火的是士兵手中的长枪,这种本该是配备给乙种兵团队武器这时装备在了甲种兵团身上,由于长枪的射程使得刚刚登上云梯的人纷纷中弹。 明军也不是不反击,其城下专门组织了弓箭手准备射杀我们的火枪手,并有火箭向城内不断射入,弩箭如飞蝗一般,扎满城垛与悬牌,好像刺猬一样。只可惜朱元璋当初建造这座中都的时候分别建造了内墙和外墙,这些火箭根本无法逾越间距极大地内外城墙,就都纷纷跌落。何况火枪的射击没有任何先兆,士兵们又都是躲在城垛后的,所以明军射上城头的弓箭只是给我们增加反击的物资罢了,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长枪过后是短枪,这是每个甲种兵团士兵必备的武器,尽管价格昂贵,整个军队只装备了两万人,但是在关键时刻他确实可以发挥威力,甚至是挽救士兵的生命。短枪攻击的目标是那些已经爬到一半的明军,士兵们从垛口上采用散射的方式猎杀自己的敌人,这些人并非被击中要害,而是因为命中身体造成的疼痛失足落地的。十个攻城七个摔,还有两个被箭害,这已经是一种普遍的现象,我们的宗旨就是在明军给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之前彻底歼灭敌人,保存有生力量。 所以这些天来火药、箭矢的消耗是最大的,至于士兵只是由于高度的精神集中和紧张造成疲惫,真正的伤亡到不多。数轮散射下来士兵们手中的短枪已经来不及再装填火药和铅弹了,只能抽出腰间的战刀和最后侥幸冲上的明军展开搏斗。 战斗仍在进行,明军冒死不退,这是数日来明军进攻最顽强的一次,城上举火,把大批火球、火把投下,大炮也连续轰击,城上城下如同白昼。一直到2更时分,看着堆积如山的明军尸体和似乎无法逾越的凤阳城,明军主将终于下令停止进攻,而我则乘机派人缒下城,将明军未及运走的云梯全部烧毁。 漫漫长夜在城内城外人们焦急的等待中过去了,天刚麻麻亮,凤阳城中的人们发现城外的旷野上又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 胡笳、号角、战鼓和呐喊声划破了静悄悄的黎明,马蹄声再次怒涛般响起,紧接着的是城上一声声惊雷似的炮响,即使是怒号炮声也压不住肢体分裂者的惨叫和战马临死前的悲鸣。而更多的人们根本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呻吟,因为在中炮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被抛上半空,真正的成了粉身碎骨。应该说这些死者是幸运的,那些在城脚下的火海中翻滚的明军是多么的羡慕他们啊。 这一次是我在夜里的时候命人在城下埋下了硫磺、硝石及其他易燃物,包括我自制的地雷,明军攻至城下时,无数火把投下点燃这些送给明军的礼物,城上不断有热油浇下,当真是火上浇油,一时间火光冲天和浓烟滚滚而起,被火光吞噬的明军士兵在撕裂的喊叫声中结束了他们短暂凄惨的一生。 城头上的我并没有为成功阻止明军的进攻而感到任何欣喜,倒在地上的都是无辜的生命,他们有儿有女,有父母家人,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我铁青的脸色,余人也尽默默无语。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经过前一天明军疯狂的进攻,战士们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而明军则是10万人的部队轮番攻击,仿佛不知疲倦一样,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争取时间让士兵休息。 不知道徐州和宿州怎样了,从凤阳被围到明军进攻已经十余天了,虽有信鸽暂短的通信,但是恐怕这两地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明军是下了血本,并且其攻击能力和韧性也是出奇的强悍。 “先生,徐州来信!”正当我心中惦念徐州情况的时候,孙福亮给我送来了福音。 “三日后子时,大军突袭!”短暂的十几个字已经将袁崇焕的作战意图表达的淋漓尽致,看来徐州之围以解。正是因为凤阳牵制了大量的明军有生力量,使得袁崇焕在徐州能迎刃有余,从容应对高杰和刘泽清两路大军围攻。 刘泽清对军事还是很在行的,在进攻徐州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宿州的战略位置,只要攻占宿州就可以切断徐州和凤阳的联系,所以他和高杰商议妥当后,由高杰率军牵制徐州的我军,他自己则率大军猛攻宿州。 刘泽清这样想没什么错误,在战略上可以说他看到了整场战局的关键,一旦宿州被攻破,凤阳和徐州无法遥相呼应,我军采取任何军事行动都将徒劳无益。只可惜刘泽清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他不但小瞧了李岩,更加高估了明军的战斗力,同时对于明军内部矛盾他也没有正确的认识。 高杰南来在泽州劫掠,正巧刘泽清也经过这里,两军因为分赃不均已有嫌隙,再加上他凭仗自己的官制比高杰大让高杰攻打袁崇焕,这本身就使得高杰对刘泽清的看法愈加恶劣。再加上高杰部大多是搜罗来的义军残渣和明军败将,军队的素质级差,这些人抢劫百姓镇压起义还可以,但是一旦面对凶悍无比,装备优良的袁崇焕甲种兵团,其结果显而易见。 袁崇焕在战前大量的考量了徐州周围的地理环境和人文因素,一早将优势部队藏匿于山中,当高杰对徐州发起进攻时,更是先示敌以弱,将所有火器都掩藏起来,以最原始的方式守城。一番试探性的攻城后,高杰对占领徐州大有信心,要知道这可是头功一件,他一边庆幸因祸得福,一边加紧制造攻城器具。袁崇焕成功的拖住了高杰五万的军队,随后3000伏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宿州,不但切断了刘泽清的粮道,更夜以继日的对其进行骚扰。 刘泽清部一方面要进攻宿州一方面又要应付骚扰,深感兵力不足,只得向高杰求援,此时高杰正顺风顺水,徐州四边已经被他肃清,若不是攻城器具不够说不准徐州城已经攻克,如何会理会刘泽清的求援,以兵力不足为由一拖再拖。刘则清除了在营帐里大骂高杰的祖宗八代,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向凤阳求助,凤阳方向主将是黄德功,他进攻凤阳连连受挫,身旁有又史可法好像监军一样,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正在闹心的时候,更不会理会刘泽清。 史可法倒是很顾念大局的人,他一开始就反对猛攻凤阳,建议先围困,敲掉宿州之后再攻凤阳,可是黄德功不听他的劝告,此时势成骑虎,也只得硬着头皮,每天徒劳无益的向凤阳输送死尸,史可法不断的在黄德功面前催促,弄得他也烦了只好派了5000人马去肃清宿州一带的骚扰。偏偏是这5000兵马一到,我军的骚扰也销声匿迹了,刘泽清看到这些人马就如同蚊子见到了血,死活将这些人马据为己有,说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弄得黄德功七窍生烟。 宿州周围突然的安静让刘泽清也觉得不自然,可能是习惯了后面有人拖后腿,此时兵强马壮,又没了骚扰,更是如虎添翼,虽然从军人的直觉上,刘泽清认为这一切都不正常,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又找不到,只好加紧攻城,希望率先攻克宿州以图截断徐凤线。然而李岩并不是省油的灯,在他的指挥下,宿州的抵抗十分顽强,将刘泽清五万的军队拖在宿州动弹不得。 于是整个徐凤线线就出现了如此怪异的现象,近二十万的明军面对三座孤城,不到五万的守军,足足耗了十数天,愣是无所作为。 回头再说袁崇焕,他不断的示敌以弱,3000伏兵达到减轻各方压力,加大敌人之间裂缝的目的以后迅速回军,这时高杰已经“攻克”了徐州南门,正在催促大军进城,在他眼中徐州不但有粮食物资,更有大量的金钱乃至美女。不得不说袁崇焕是兵行险招,开放徐州南城门将高杰部彻底引入徐州,随后3000伏兵从城外发起了进攻,将正在入城的明军彻彻底底的驱赶进城,开始了一场无情的绞杀。 徐州南城的居民早被袁崇焕迁走,留下来的都是精兵,这些士兵多日来专门接受了巷战的训练,所以此刻依托民宅和火器的优势向冲进城内的明军发起了无情的进攻。城内的明军想出城,而城外的明军又被驱赶的只有进城,前后的明军拥挤不堪,暴露于我军的火力攻击范围内,以至于互相践踏,对我军发起的攻击丧失了抵抗能力。 是役高杰部全军覆没,近2万人投降,而高杰本人也在乱军中被击毙,袁崇焕解决了高杰部后,严密封锁消息,让士兵穿上了缴获的明军军衣,冒充败军明军一路溃逃至黄德功部与刘泽清部之间,并派人向黄德功求救,由于先前和刘泽清的不愉快,黄德功亦感兵力吃紧,这溃逃的1万士兵正好救急,黄德功想都未想就欣然收编了败军。准备让这些人去充当炮灰,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支看起来残破不堪,士气低落的士兵却为他敲想了失败的葬钟。 第十七章 意义深远 凉爽的秋风伴着一轮明月,凤阳城外迎来了一个难得安静的夜晚,可是安静的背后是双方的蠢蠢欲动,黄德功得到一万的残军之后,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在凤阳久耗下去了,徐州的失利将带动整个战场,只有攻陷凤阳才能向皇帝有所交待,才能扭转整个局势,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一晚他破例没有命令士兵继续攻城,好养精蓄锐,只可惜他是在为别人做嫁裳。 我站在凤阳城头,任由夜风将身上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城下一万的甲种兵团已经整装待发,战马不安静的在地上刨着蹄子,鼻孔中不断的喘着粗气,有太久的时间它们没有活动筋骨了,似乎是积蓄了浑身的力量只等着释放出来。马上的骑士一扫多日来的疲倦,一个个斗志昂扬,让甲种兵团去守城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他们应该催着自己的战马在疆场上任意驰骋;他们应该挥着雪亮的战刀去收获敌人的头颅…… 明军的大营里,很多士兵进入了梦乡,多日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休息,不管明天怎样珍惜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唯一可以把握的东西。十数条黑影在帐幕间穿梭,放哨的士兵还未来得及呼喊就被击昏在地,最先起火的是明军的马棚,数目不多的战马在受到烈火的威胁和惊吓后,毫不犹豫地抬起四蹄越出围杆,向着他们认为安全的方向奔驰。 “起火了,起火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明军大营的各个角落都有人高声呼喊,火苗借助风势一下子窜得老高,喊杀声骤然响起。 “砰”的一声,一枚绚丽的礼花在空中炸开,凤阳城门轰然而开,早已憋了一身劲的骑兵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样,向明军阵营冲杀过去。 最先动手的是袁崇焕装扮的败军,他们由鳌拜指挥,这些人腰间都有火器隐藏,战刀也被藏匿在各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作为内应他们等待这一时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适时出击,完全迎合了他们高昂的战意。 “怎么了,怎么了?”黄德功慌张的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 “启禀将军,敌军偷袭!”卫兵也一时摸不到头绪,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们的反应能力还不如黄德功。 “迎战,迎战!”黄德功匆忙的披上战甲,与此同时史可法也接到了战报,和黄德功不一样的是史可法根本就没睡,他正在为战场上的局势忧心忡忡,在接到报告后,他最先率领自己的士兵向最乱的方向杀去,可是黑夜里根本就分不清敌我,尤其是那些伪装成明军的士兵,经常在别人背后捅刀子放黑枪。 在遭遇几次偷袭后,史可法才发现这些偷袭他的士兵臂上都缠着白布,并且口里经常喊着一些奇怪的音符,白布可以冒充,可是这些音符却怎么也分不清楚,只因为那是来自朝鲜的土语,放眼整个中原只有这些在朝鲜和辽东士兵才说的真切,这是谁也假冒不来的,我军的口令都是以此安排的。 “都缠上白布,跟我向南方突围!”史可法命令道,他手下的士兵对他的命令如同圣旨,立刻遵照,随着史可法向南面突围,这一招果然好用,黑夜中白布分外显眼,史可法的部队靠此才算是蒙混过关。黄德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偷袭的部队早就掌握了帅帐的位置,所以黄德功的营帐成了重点关照的地方,各种暗箭都向他这里涌来,刚刚冒了一身冷汗的黄德功正庆幸自己躲开一轮偷袭后,另一轮偷袭又接踵而来。 “活捉史可法,枪毙黄德功!”远处不知道是谁大声地呼喊着,黄德功来不及为自己和史可法的待遇不同而鸣不平,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一匹马好突围出去,士兵们已经彻底乱了套,多日来进攻不畅已经使明军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和意志。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不想恋战的明军纷纷自寻出路,整个大营随处可见四处奔逃的士兵。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我军士兵一边攻击着抵抗的士兵,一边口中狂呼,这无疑让很多明军找到了希望。 “我投降,我投降!”骑兵所过之处大部分明军高举双手跪在地上,匍匐着不敢动弹半分,对于这些温顺的敌军,战士们大都一晃而过,骑兵干脆一提战马从这些人的头顶越过,完全不理睬这些投降的明军士兵,带着寒风将这些人吓出了一生身冷汗,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活捉明军的统帅。 从城上望去,只见从前连绵不断的明军营地此时已经被分割包围,明军被突袭弄得已经是完全乱了阵脚,首尾不能相顾,到处都是被点燃的帐幕和四散的逃兵,隐约间可见我军的战马纵横奔驰,每到一处都带去一片恐慌和混乱…… 清晨,一缕缕黑烟从明军的阵地上冉冉升起,那是被烧毁帐篷的余迹,一队队俘虏的明军士兵被押入城内,这些人脸上充满的无奈和落魄,命运此刻已经不掌握在他们手上,其实他们从来就没有掌握自己的命运。 “先生!”吴雨龙骑着战马旋风一样的奔到正在清点战场的我面前,掩不住满脸的兴奋。 “先生,明军被彻底击溃,一部向南逃窜,另一部则向宿州逃窜,我们是否追击?” “追,自然要追,不过记得不要将敌人逼得太紧,小心被反咬一口,只要将这些人驱逐出皖北就可以了。”我笑着回答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看着战意昂扬的士兵们我不忍拒绝他们的要求,这些人跟我窝在凤阳有些时日了,正是放出去任他们发泄心中闷气的时候。 “是!”吴雨龙高兴的回答道,带着手下的士兵又如旋风般在我眼前消失,我不禁莞尔,这次夜袭,凤阳方面的部队就是由吴雨龙指挥的,都已经是少将的军衔了还这样沉不住气,也难怪,像他这个年纪时我还在学校里的学生会里意气风发呢,这大概是每个年轻人都要经过的过程吧! 吴雨龙带着一部分人马向南追杀过去,我则和袁崇焕派来的鳌拜合兵一处两面夹击还在宿州的刘泽清部,只可惜刘泽清比狐狸还狡猾,得知凤阳兵败的消息,立刻率军向河南方向溃逃,一路上逃跑,散落的士兵无数,这些人都给当地治安带来了极大的隐患,所以我们不得不停止前进的脚步,一点点肃清这些散兵游勇。 整个淮海战役就此结束,盘点一下,战果惊人,共歼敌5万余人,俘虏6万,剩下的不到十万明军几乎被打散,史可法率领余部退守六安,黄德功只身逃回庐州,刘良佐退回滁州,整个皖北全部落入我军手中,大明朝朝野震惊,赶到一半刚刚进入河南境内的洪承筹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各路诸侯似乎都在观望,看北京的朝廷有什么举措,此战中战败的刘泽清等人更是焦虑不安,按照崇祯皇帝的秉性,降职丢官那是最轻的处罚了,皇帝稍一不高兴小命都难保。就在他们每天都在饱受煎熬,心里打算另起炉灶的时候,北方蒙古草原上的皇太极终于动了,不同于往常冬季出兵,这次是刚刚进了秋季皇太极就率大军来攻。 造成这种巨变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从淮海战役一开始,皇太极就在注视着这里,各种细作密探派了无数,力求在最快的时间得到消息。 以五万军队击溃20万敌军,这在整个国内都造成了轩然大波,是震惊,还是震撼,现在已经不需要追究了,最起码的一点,朝鲜联军第一次向世人证明他们的存在和不俗的战力。 占领辽东或许只是一个开始让即使是中原的百姓也注意到北方这股新兴的力量,但那毕竟离他们很遥远,我李开阳给人的感觉大概一直就不是很真切,历次大战尽管是占尽了便宜可是从来就没有显露真正的实力。走运,是众人给我的评价,唯一知道我厉害的是皇太极,他自然不会大肆宣扬我是如何的奸诈狡猾,军队又是如何的装备精良,他现在无时无刻的不盯着孤悬在北方的京城,在得知淮海战役结果后,他毫不犹豫地率领早就整装待发的蒙古和女真八旗越过长城径直向北京冲去。 淮海战役正式宣示了明王朝的没落,中国幅员辽阔的版图上各方力量迅速崛起,力量对比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朝鲜这一新兴政权在插手中原的第一场大战中赢得了一个满堂红,从而引起世人关注,中原的明军基本上处于空白状态,这个时机皇太极如何会不把握,他一直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一时之间中原告急,北京告急的消息迅速传开,刘泽清等人的战败已经都被这个迫在眉睫的灾难冲淡,逐渐被人遗忘。 北京的紫禁城内,崇祯皇帝颓然的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那个镶嵌了无数的珍珠宝石的宝座,此时看起来黯淡无光,就是整个大殿也都灰败之极,昏暗的光线斜斜的射入殿堂,这个存在了二百多年的明朝的中枢机构,此时完全看不到一丝活力。 “皇上,臣冒死直谏,您还是尽快迁都吧,如今太子在南京已经安顿下来,江南还有数十万的大军,何愁不能东山再起!”李邦华跃众而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京距陷落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南方的军队即使是救驾勤王也会被横亘在安徽和山东的我军阻挡。 “不,朕决不离开京师一步!”崇祯大声的怒喊道,似乎使劲了浑身的力气。 崇祯绝望的看着他的群臣们,他曾经对这些人报有希望,希望依靠他们重开大明中兴之路,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加速了他对朝臣们的不信任,此时这些人劝他离开北京,他更是将之认为是大臣们贪生怕死。 “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自己何时能拥有这样的贤臣呢,崇祯默默的自问,就是死自己也要拉上这些人垫背,崇祯暗自恶毒的想到。 群臣们也都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南迁的动议再次失败,李邦华笑了笑,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同袍,和那位自己效忠的皇帝,哀声说道: “皇上,臣以死明谏,北京死地也,群臣逆臣尔!”说着向一旁的柱石飞身撞去,“嗵!”的一声,头破血流,身躯软软的栽倒,鲜红的血液从顶门上汩汩流出,染红了大殿,李邦华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手伸了出来高高的举起,但是随后颓然落下。 大臣们一个个惊恐万分,死谏只是在书中听说过,这次才是亲眼见到,尤其是李邦华最后的那句话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看着崇祯铁青的脸色,没有一人敢再说话。 “好好厚葬,这或许是大明朝的最后一个忠臣了!”崇祯冷冷的吩咐道,随后愤然拂袖离去,留下一群大臣在那里细细回味皇帝的这番话。 尽管后来很多人人批评崇祯过于消极,但他确实在继续设法保卫北京,虽然这可能是徒劳的。崇祯皇帝派遣部分京城守军开到城外扎营,而其余的则派往各个城门;同时他还在各城门设置了路障并安放了红夷大炮,以加强防守;又把宦官武装起来,令其把守通往紫禁城的主要道口。崇祯甚至还挖出深藏地下的并不丰裕的内帑储备,以供太监杜勋招募一支军队,协助总兵唐通守卫昌平。 10月28日这天崇祯照例主持早朝,这一点上他绝对比自己的兄长和老子强,总是十分勤勉,这一次议题转到军饷问题上来。 正当群臣们讨论为昌平守军增拨给养时,一名信使闯入殿中,呈上一份只能由皇帝拆阅的密封急件。 八旗军已占领了紫禁城西北65公里处的昌平,朝廷上下一片惊恐,大臣们相顾不发一论。尽管他们普遍意识到八旗正在步步进逼,但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皇太极拿下京城已近在眼前。 局势每天都在变化,皇太极这一次直接从张家口出兵,再次出宜化直逼京师,动用的军队有十万之众,这一次他只图一个快字,所经过的地方除了必要的补充给养以外决不停留半刻,八旗如同一支铁流直入京畿。而驻守昌平的唐通让皇太极顺利的通过自己的防线,随后率军投降,这对崇祯的打击实在是不小。此时驻守城外的孙承宗不得不点齐还在因为欠饷充满积怨的关宁铁骑和皇太极的大军在广渠门外再次交战。 这一次距离上次的北京之战不足五年,女真的火力更加精猛,他们不但有和明军一样的火炮,还带来了各种用于抵御火炮的攻城器具,面对如同潮水一样不竭的攻势,即使如同关宁铁骑一样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十分吃力,接连两次野外大战后,关宁铁骑损伤严重,他们不得不要求皇帝打开城门让他们休整一下,依托北京坚固的工事来阻挡八旗。 可是如同上次一样,崇祯固执的拒绝了孙承宗的要求,对于关宁铁骑崇祯的惧怕和八旗一样,最好的是两支军队在外面打得你死我活,玉石俱焚才好,入城想都不要想。如此一来广宁铁骑再次面对背后的冷墙,就是粮草和军械也少的可怜。 “这仗没法打,老子不干了,老子要投袁督师去!”从河南撤回的祖大寿在帅营中大声叫嚣道,他手下的将领也纷纷响应,自从知道袁崇焕没死这些人心中就有些活络,回忆起袁崇焕的种种好处,再加上辽东那边的良好待遇,心动不已。祖大寿这一起哄,整个大营都乱了套,将领们说什么的都有。 “都给我住口!”孙承宗气得胡子乱颤,脸上纵横的皱纹,一双怒目的眼睛立刻让很多人闭上了嘴,祖大寿还想说几句,可是被何可刚拉住了,并且使了一个眼神,他这才怏怏的不再言语。 “食君之路,为君分忧!你我都是大明朝的臣子如何能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以后若是有谁再说,我孙承宗定不轻饶!好了,只要度过这次难关,一切都会好的!”说这话的时候,孙承宗自己底气也不足,对于大明朝的未来他比谁都担忧。 就在此时,皇太极的大军不再广渠门和孙承宗纠缠,其前锋转而深入北京西郊,第二天午后即开始攻打西直门。城外由太监组成的守军还未等清军进攻就立刻宣布投降了,而城内守军则向空地或清军上空开炮。 而皇太极也并未下令全力攻城——他害怕承担杀君的罪名——于是皇太极决定给崇祯皇帝最后一次投降的机会。戏剧性的是已在城外投降清军的宦官杜勋,奉命被派进城,代表“大清国主”皇太极入宫谈判。 第十八章 国殇 崇祯皇帝接见了这位曾是他的亲信的太监,首辅魏藻德也在场。杜勋在其原来的主人面前大言不惭十分坦率地说明了交换条件:明朝封皇太极为王,赐银100万两,承认整个黄河以北为其封国;皇太极则负责肃清山东及皖北的我军,夺回辽东。 这些条件虽然很有诱惑力,但是在崇祯皇帝听来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现在的让步,在将来的正统史家眼中,会永远成为他曾“偏安”的证明。不过,如果他能在大臣中为此绥靖策略找到支持者,对他的指责便可减轻,于是他转向魏藻德问道:“此议何如?今事已急,可一言决之。”魏藻德却一言不发,崇祯顿感不快,再次问道:“此议何如?”魏藻德仍沉默不语,拒绝为此决定分担责任。崇祯气得发抖,转身打发了杜勋。 杜勋刚一离开,崇祯就当着魏藻德的面猛击龙椅,并将其一把推倒,魏藻德慌忙退出,谈判之事遂再未提起,崇祯则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大殿中,将已经推倒的龙椅再次推了一个圈,就连桌案也一同推倒,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气。是夜,钦天监官员奏报,象征皇帝的北极星下移。 与此同时随同皇太极一起出征的范文成也为这位大清国主占卜星象,说是若明日下雨,则此城必破。次日早晨,即11月4日,皇太极醒来后,见外面下着濛濛细雨,遂下令部队准备进城,他也将营帐移至彰仪门外,太监曹化淳为他打开了城门,其实这一早就在范文成的谋算之中,杜勋进城真正的不目的并不是劝崇祯投降,而是秘密联络太监头子曹化淳,开出最大的价码诱其投降。 或许是缺少了正常男人的部件,太监极少有忠心耿耿,凛然正气的,他们一开始就被作为残缺不全的人看待,包括他们的性格和德操。至夜幕降临时,皇太极的军队已逐渐占领了南城,孙承宗不得不率部绕开此刻仍然拒不开城的广渠门,从侧翼攻击清军,可是一切为时已晚,他被齐尔哈郎阻挡在南门外,眼见着数万的清军如狼似虎一样涌进京城。 “皇上!”孙承宗大叫着催动坐下的战马向正在激战的清军冲去,随后淹没在人海中。 “撤!”祖大寿饱含热泪的看着孙承宗的背影,他不是不想为大明朝尽忠,可是只剩下的这五万关宁铁骑是袁崇焕以及孙承宗历尽心血建立起来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兵为已经不能挽回的战果送命,于是带领众人绕道踏上了回返辽东的路程。 崇祯皇帝知道,在清军攻入紫禁城之前,留给他的时间已不多了。 后世的《明史》上是这样记述当天所发生的事的:是日酉刻,上遣内监密敕新乐侯刘文炳、驸马巩永固,各带家丁护送出城南迁。刘、巩并入内殿见上,曰:“法令素严,臣等何敢私蓄家丁?即率家人数百,何足以当贼锋?”上颔之。又召首辅魏藻德言事,语密不闻。久之,上顾事急,将出宫,分遣二王出匿。进酒,酌数杯,语周皇后曰:“大事去矣!尔宜死!”袁妃遽起去,上拔剑追之,曰:“尔也宜死!”刃及肩,未扑,再刃,扑焉,目尚未瞑。皇后急返坤宁宫,自缢。时已二鼓。上巡寿宁宫,长公主年甫五岁,上目怒之,曰:“胡为生我家?”欲刃之,手不能举,良久,忽挥剑断公主右臂而扑,并刃坤仪公主于昭仁殿。遣宫人讽懿安皇太妃李氏,并宜自缢。上提剑至坤宁宫,见皇后已绝,呼曰:“死的好!”遂召九门提督京城内外太监王承恩至,语久之,硃谕内阁,“命成国公朱纯臣总督内外诸军务,并放诸狱囚。”因命酒与承恩对酌。时漏下三更,上携承恩手,幸其第,脱黄巾,取承恩及韩登贵大帽衣靴着之。手持三眼枪,随太监数百,走齐化崇文二门,欲出不能。走正阳门,将夺门出,守城军疑为奸细,弓矢下射。守门太监施炮向内,急答曰:“皇上也!”炮亦无子,弗害。上怆惧还宫,易袍履与承恩走万寿山,至巾帽局,自缢。大明大行皇帝于崇祯五年十一月四日夜子时,龙驭上宾。 崇祯死了,除了日期不对几乎和历史上没有太大的出入,得到这一讯息时,已经是皇太极占领北京的第十天了,众人在徐州的官邸内默默不语。 一个传承了二百多年的王朝就这样没落和消亡了,尽管朱慈烺一定会在南京继位,可是那或许只等同于南宋,随着北京政权的陷落,预示着大明朝的分崩离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我们,由于朝鲜政权的异军突起,使得明朝的灭亡整整比历史上提前了12年,而这时崇祯只有20岁多一点,对于一个二十岁,心智发育还不健全的少年来说,选择自杀或许是最好的出路。 随同崇祯一起被葬送的还有大明王朝,随着北京沦陷以及崇祯死讯的传出,各地都发生了震荡,或许是意识到一个时代的结束,而群雄并起的时代即将来临,给地的土豪劣绅都蠢蠢欲动,随着北京政权的轰然倒台,整个北方也陷入一种无政府主义状态,凡是手中握有兵权的人无不处于观望状态。 “好了,现在不是为此事感慨的时候,我们目前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应对当前形势,皇太极夺得北京后必挥军南下,而南明政权若是想有所作为择要北伐,我们如今在夹缝中可是不好生存。”这确实是一个让我头痛的问题。 “先生您看我们是否可以考虑率军北上,和山海关的守军一起反攻北京,毕竟关宁铁骑已经回到山海关辽东十数万的大军随时可以破关而出,这正是攫取天下的好时机!”李岩兴奋的说道,不光是他在场的众将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我,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时机。 “正是,崇祯皇帝自尽,整个北方都混乱不堪,我们可以趁机以抵御胡虏的名义率军北上,和驻守在山海关的佟养性会合,一举拿下京师,奠定天下霸业!”鳌拜更是眉飞色舞,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使得他有些冲昏头脑。 这当中惟有袁崇焕还是一言不发,对于攻占北京我俩私下里早有研究,他一直持保守态度,确实北京就好像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并不是谁都能捧在手里的,皇太极占领北京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不会,我也会想办法让他成为众人的靶子。至于我们有山海关在那里作为屏障又有十万大军驻守,借他个翅膀也会被我们打下来。 “我看还是应该暂时缓一缓,此时人心浮动,我军刚刚取得淮海大捷,一切求稳为上,自然了皇太极在北京我们是不能让他消停的,我们不是马上要换装燧发枪么,那些什么火绳枪、转轮打火枪卖出去一些也是可以的么,要是不挣一些钱我们不是太亏了么。要卖我看就不如卖给史可法一些,我们可以和他休战么,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也会积极组织北伐的。” 最初汤若望和高卡乌斯等人仿制的是火绳枪,这种枪早于一个世纪前在西方开始装备了,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已经比较完善了。 这点不得不佩服西方人,要说火枪还是中国人发明的呢,现在明军所使用的铳就是这种早期火枪的变种,只可惜后期不重视火器的发展让西方人后来者居上。 公元14世纪,欧洲人和阿拉伯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战争中,阿拉伯人使用了中国人发明的火药兵器,使欧洲国家吃了大亏,这些欧洲人从战争中认识到,管形火器确实威力很大,于是,纷纷学习制造火药和火器,当时,欧洲国家工业技术水平较高,所以,中国的管形火器在自己手中以及阿拉伯人手中都没有长足进步,在欧洲却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所以才有了现在所使用的火绳枪。 可是火绳枪还有许多不足,它不能在风雨天使用,战斗开始前和战斗进行时,火绳必须始终燃着,不仅消耗量大,而且非常容易发生危险,特别是在夜间作战时,燃着的火绳所发出的光亮,无疑暴露出己方所在地及作战兵力的多少。随着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这些缺点一一显露出来,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射手也不过每3分钟可发射2发子弹,长管枪射程大约也就在100米~200米之间,这些都不能满足战场的需要。 为了克服这些缺点,汤若望等人又引进了转轮打火枪,转轮打火枪是用燧石打火引燃的前装枪,这种转轮打火枪的零件主要有:带锯齿的钢轮、链条、弹簧和击锤等,击锤头上有一隧石,靠钢轮表面的细齿与隧石摩擦而发火点燃火药。射手射击前,需用小板手卷链条,在卷链条的过程中将弹簧压缩,弹簧张开带动钢轮旋转,整个过程就像闹钟的发条,据说他的发明者就是一个钟表师。 这种繁琐的部件虽然提高了发射速度,可是却使得制造成本居高不下,所以部队中只有我的亲卫队才用得起这种火枪,甲种兵团以及一部分换装的乙种兵团的主要配置还是火绳枪。 在我的提示下,吴能他们取掉了那个源于钟表的带发条钢轮,而是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在传火孔边有一击砧,如果需要射击时,就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点火药,这种击发机构被我称之为撞击式燧发枪。撞击式燧发枪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现在从朝鲜和辽东已经运来了大量的这种燧发枪正等待换装给甲种兵团,而替换下来的火绳枪则成了众多乙种兵团追逐的宝物。 “这怎么行,明军现在还使用长铳呢,将这些火枪卖给他们那不是增长了他们的作战能力么,再说乙种兵团还没有装备全火枪呢!”一听将火绳枪卖给明军,古塔第一站出来反对,其他人也议论纷纷。 “这有什么,落后的就应该被淘汰,配备给乙种兵团也是耽误事,换些钱倒是真的。”一直没开口的袁崇焕突然插口到,这让我大跌眼镜,从来是就知道张嘴向我要钱的袁崇焕何时也开始动脑筋想着赚钱了呢,这可是好事,值得支持。 “元帅说的是,现在一只火绳枪的制造成本大概是和燧发枪差不多,我们大可以趁着燧发枪还没有应用于战场前卖上一个好价钱,估计卖上个两三倍没有问题。这笔钱足可以我们装备一个乙种兵团了,从今以后火枪也不用单独在朝鲜制造了,我看山东就不错么,燧发枪制造工艺并不是很难,一般的作坊就可以制造,估计只要银子充足到明年春天,在中原的所有士兵就都能使上这种火枪了。这种速度可是绝对和银子挂钩的啊!”要说善于说服部下,还是我的专长,果然经我这么一说,众将都不再反对了,心中都在为我如此黑心而咂舌,卖上两三倍的价钱,还不如打劫去好了。看来被谁盯上都好,就不要被我看上,否则一定是背我卖了还给我数钱呢,众将纷纷表示支持,甲种兵团更是争着要先将自己的火绳枪卖掉,而乙种兵团则嚷着要率先装备。 “这个好办,这个好办,你们看,我将燧发枪进行了改造,在前面装了刺刀,如此一来,步兵以后就可以不必配备长矛或者是大刀了,这又可以节省一些银子。”说着我让孙福亮递上一支经我亲身改造的燧发枪。 准备装备部队的隧发枪有步兵隧发枪和骑兵燧发枪两种,前者口径20毫米左右,枪长1.5米,枪重10斤,弹丸重6钱;后者口径17毫米左右,枪长1.2米,枪重8斤,弹丸重4钱。而我手中所拿的是步兵隧发枪,在枪管下部套着一把直形双刃的刺刀,长30厘米,锥形木柄边长30厘米。这样,刺刀不仅使火枪在任何时候都具有自卫能力,而且不影响枪的射击功能。 要知道拼刺刀可是解放军的优良传统,自从火枪开始配备军队以来,我就发现步兵既要背着沉重的火枪,又要拿着长矛和大刀等防身武器,一旦射击完毕,又赶上向敌人发起冲击,很多士兵都将火枪扔在地上,或者是背在肩上,极大的影响了作战效果。脑子中就产生了创制刺刀的念头,火枪制造那需要专业的工匠,我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转述出来就可以了,可是刺刀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能名垂千古的事,我是从来不会放过的,于是就有了我眼前的这把装备刺刀的步兵隧发枪“我看看!”鳌拜一把接过隧发枪,将刺刀冲前作了几个突刺的动作,随后又在手中掂量掂量道: “不错,不错,有了这家伙,就省事多了,只是看来要编练一些基本的招法,否则士卒可不好上手。”鳌拜在这方面确实很在行,他一眼就看出了刺刀的优势。 “正是,步枪上装刺刀,不仅可以使持枪者在无弹药及近距离与敌胶着无法发射火力时用来刺杀敌人,更重要的是激发与培养军人勇敢顽强的战斗精神。今后要让士兵知道刺刀见红方是步兵之魂。”我得意的说道,众人纷纷叫好。 要知道最后一句话可是俄国著名将领苏沃洛夫的名言,能不好么,但是他也十分贴切的形容了刺刀的作用,刺刀战不仅需要士兵有熟练的技巧,更需要士兵有坚强的意志,刺杀训练除具有一定的实战用途外,更重要的是有助于培养士兵最重要的勇敢战斗精神。这些作用在随后的几百年间得到了验证,我不过是提前将他搬出来罢了,尽管在16世纪的欧洲,没有火枪的军队没有胆量与装备火枪的部队较量,但是,很多战争又是通过白刃战决定胜负的。也就是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战场上起决定作用的兵器仍然不是流行的火枪,而是老式的长矛和弓箭。所以,每次战斗,参战双方都既要有火枪兵,又要有长矛兵,这样,管理、训练起来十分不便,有了刺刀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随着我将刺刀和步兵隧发枪带进大营,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上面了,似乎忘记了要攻陷北京等等,或许他们也只是暂时将这个想法搁置罢了,一旦隧发枪全部到位,这些战力大大提高的部队,不可能不跃跃欲试招人开刀。火器装备落后的清军自然是他们最好的靶子了。 第十九章 藩镇 中兴朝市繁华续, 遗孽儿孙气焰张, 只劝楼台追后主, 不愁弓矢下残唐。 蛾眉越女才承选, 燕子吴歈早擅场。 力士佥名搜笛步, 龟年协律奉椒房。 西昆词赋新温李, 乌巷冠裳旧谢王。 院院宫妆金翠镜, 朝朝楚梦雨云床。 五侯阃外空狼燧, 二水洲边自雀舫。 孔尚任:《桃花扇》 皇太极占领北京三周之后,清军获胜、崇祯帝已死的惊人消息传到了南京。此时在南方官员面前只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一是束发归山,作道家隐士;一是坚守职责,继续为明室效力。 南京的高级官员立刻选择了后者,16位主要大臣拥立朱慈烺为新帝,在南京建立新政权,改元为弘光,并且誓告天地,号召天下起义勤王。 这些官员是: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工部尚书程注、右都御史张慎言、兵部侍郎吕大器、翰林院学士姜曰广、太常卿何应端、应天府尹刘士祯、鸿胪卿朱之臣、太仆丞姚思孝、吏科给事中李沾、户科给事中罗万象、御史郭维经、御史陈良弼、米寿图、周元泰和明王室成员朱国昌。 其中又以史可法为最积极的北伐派,主战派,但是自从崇祯自尽之后,各方力量都叫嚣着要为皇帝报仇,可似乎雷声大雨点小,没见什么实际行动,史可法一方面要和温和派作斗争,一方面又要组建军队,被暂时拖在南京,北伐之计看来只能等待明春。唯独我出乎意料的发布告示为崇祯皇帝举行国丧,并且打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更派出使者向刚刚建立的南明政权示好。 这一连串举动都让刚刚成立的南明政府十分费解,毕竟我是一直被当作叛贼对待和等同的,可我随后的出手大方,让很多人释怀,甚至是忘记了心中的疑惑。 500支火绳枪作为礼物和帮助南明政权夺回北京的利器送给了史可法,与此同时大量的火绳枪通过各种渠道被贩卖到河北,河南以及山西等地的地主豪强手中,这些人可都是有钱的主,为了保住自己的万贯家财,别说是三倍的价钱,就是五倍八倍他们也争先恐后的买,一时间火枪成了本年度的流行词和抢手货。对于我们的老对头史可法我倒是满公道的,500支免费火枪只是调他胃口,这不足以装备任何一支军队并形成战斗力,所以另一批2000支火绳枪只以两倍的便宜价钱卖给了史可法,毕竟我还指望着他率军北伐呢! 史可法在获得这批火枪之后如何至宝,一方面他专门组建了一支由五千人组成的新军,来装备火绳枪,另一方面他遍寻江南名将来大批量仿制火绳枪。其实就是我不卖给他,他也能自己造出来,火枪从一开始在战场上大规模使用就别想保密,遗失在战场上的火枪已经成了各路诸侯纷纷争抢的宝物,于是一轮前所未有的造枪热可是兴起,只不过由于工艺的不完善,这种制造成本比较高,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购买我们制造的火器。不但价格“低廉”而且质量有保证,徐州等地开始转型为火器制造基地,专门生产火绳枪。 而山东沿海才真正是我们生产杀手锏的地方,这些地方专门指定特定的作坊来制作燧发枪,并且每柄燧发枪都刻上了工匠的名字,一旦发现火枪被私自贩卖,中转商和制造商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保证了燧发枪从生产到运输直至装备给军队的各个环节不出现问题。 与此同时一批批刚刚换装完毕的甲种兵团战士分成若干小队开始深入北方,进入北皇太极占领的区域,这些小分队联络当地立志于驱除鞑虏的有识之士开始了广泛而又效果显著的游击作战模式。 这些人经常几十人甚至是上百人偷袭清军占领的城镇,劫杀出城征粮的八旗士兵,为此皇太极挠头不已。派大部队出去扫荡,这些人却一哄而散找不到影子,徒耗粮草,可是小部队出去又有去无回,眼见着严冬将至,十数万大军过冬的粮食还成问题。 “该死的李开阳!”就在当年崇祯曾经咒骂我的地方,皇太极也开始了无休止的咒骂,并且成为每天的必修课,凡是接到军队被袭的文书,他都要拿我撒气。这又不能怪我,有一些是我的士兵组织的,可还有一些都是民间组织自发的,毕竟看到这么好的效果,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这就是我所采取的措施,经典的毛主席的游击战略,只是不同于八路军缺少后勤补给,派出去的小分队不但装备优良,而且都有紧急救生系统,活动资金充足,皖北已经逐渐形成的巨大军火加工基地,各种作战物资源源不断地通过秘密渠道进入皇太极的地盘。 有百姓的支持和掩护,再加上战略得当,补给充沛,游击战的威力被发挥到了极致,几乎每一天都有清军被我军歼灭,皇太极不得不龟缩在北京城及其附近的堡垒中苦熬这个寒冬。 此时的我正在准备着过冬,在朝鲜的妻子们则率同各将领的家属代表组成亲友团来山东劳军,整个我的占领区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这当中自然少不了安妮的影子,她的出现在中原无疑也引来了一群登徒子的侧目,就是见惯了她的我也有些把握不住,安妮的到来就像一阵旋风,迅速在民间传开,如今已经艳名鹊起,并且传闻被我所收,所以安妮不得不抱怨我害苦了他,使得本来对她很有好感的人纷纷退却! “那是咱有魅力,否则如何能得到安妮小姐的高看一眼呢?”我大言不惭的说道…… 随着考烟和棉花种植范围的不断扩增,山东及皖北一带开始出现各种规模不等的加工作坊,雇用的人数从几个人到数十人不等,这些作坊的老板大都是从朝鲜过来的商人,他们有的是朝鲜人,有的是早期到朝鲜攫取第一桶金的人,这些人充分的尝到了商品贸易所带来的好处,尤其是烟草行业,正以飞快的速度占领江南市场。 此时的南京也呈现出一派新的“气象”,不同于后世军阀官僚拥立福王登基,朱慈烺拥有纯正的皇家血统,这使得史可法的工作顺利了很多,南京本来就拥有一套比北京规模小但是十分健全的领导班子,很多事上办起来也容易。当然也有难事,就是如何安抚各地的军阀诸侯。 崇祯死后留给后人的是一个乱摊子,在其死前的一年多里政令已经很难出紫禁城,大多旨意被下面的人搪塞或者是阳奉阴违,因此少年皇帝朱慈烺登基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收回军权,但这又谈何容易。且不说南方的士绅和土豪,单是北方的洪承筹孙廷芳就让这个小皇帝和史可法等一干朝臣伤痛了脑筋。 崇祯自尽之后,洪承筹的军队已经进入河南境内,和洛阳的福王搅在一起,这个福王不能不说一说。 福王是万历皇帝的爱子,名朱常洵,其生母是皇帝最宠爱的郑贵妃。郑贵妃不顾朱常洵的次子地位,一直不遗余力的谋划将自己的儿子立为太子,因当时朝中多数大臣,并诏赐良田4万顷为食邑。 不要小看这4万顷,这一数字相当于河南全省可耕地的很大一部分。因此,又不得不从其他省征用一部分民田。结果,河南、山东和湖广共有约2万顷民田被划归福王。此外,被没官的前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的土地亦划归福王所有,同时他还得到了四川茶盐专卖权。 因此,福王简直就可以称得上富的流油,其生活极其奢华,据说他喜欢嫖娼,并为此挥霍了30余万两,他在洛阳的王府造价高达28万两,是规定造价的10倍。为了满足其贪欲,他手下的宦官继续肆意掠夺土地,并用天下最残酷的手段管理这些掠夺来的庄田。 福王在府中饮酒作乐,其佃户却饿死在遭受饥荒的洛阳郊外。河南百姓纷纷传言:“先帝耗天下以肥王。”当时,一支明军奉命渡洛河增援正与义军作战的部队,军中有人大声喊道:“王府金银百万,而令吾辈枵腹死贼手”。由此可见一斑,崇祯一死福王的野心也逐渐暴露出来,当年没有做成皇帝,此时皇帝死了他自然是窥伺皇位,只可惜崇祯留了一手,预先将朱慈烺派往了南京以稳定江南,福王并不因此死心,将主意打在了路过这里的洪承筹身上。 洪承筹并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尤其是朱慈烺重用史可法而轻视他,然他心中不忿,所带的十余万大军也正在为军粮发愁,福王找到他正是一拍即合,于是驻军河南,对外称为了抵御八旗的南下。福王则给他出粮出饷,福王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自己的封地失守,那么自己赖以生存来源也就断绝了,什么金钱美人一概全无。所以他对洪承筹是下了大本钱,火绳枪尽管涨到了五倍,还被他从各种渠道收购了足有5000支支多,致使很多北方豪强光靠倒卖枪支就小赚了一笔。 洪承筹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大军驻守河南后先是此处派军肃清了河南境内的所有流寇和义军,随后以保护福王田产的名义率军进入湖北,这样福王的势力遍及河南湖北,并且和陕西的孙廷芳也关系密切,暗通款曲,不断的向他输送粮草,俨然是割据三省和南明分廷抗争。 让史可法头疼的还不止于此,信阳的马士英部,溃逃到山西的刘泽清部都对朝廷的诏命爱理不理,都就地取材征集士兵和军粮,一副天高皇帝远,你也管不着的样子,为了制衡这些人,南明政权很快的出台的藩镇政策。 弘光皇帝即位后首先采取的行动之一是酬谢支持他的将领,而为四位北方军阀加官进爵,任命他们为“四镇”藩将,各镇其“藩”。分封“四镇”的计划于12月21日得到马士英、高弘图、姜曰广的赞同。而作为兵部尚书的史可法不仅在五天前就提出了这一建议,还在计划在上呈皇帝时明确阐述其合理性: 兵马钱粮皆听为我藩屏,固守江北,则江南之人情自安。得功已封伯,似应进侯,英、飞、良佐似应封伯。 结果,四位将军奉命驻守要害城市,并各统定员3万人的军队。黄德功奉命管辖淮南地区的11个州县,负责收复安徽,其驻地将是庐州;路振飞驻滁州统领泗州和滁州地区的14个州县,负责收复山东;刘良佐驻九江,负责长江防线;马士英则接着守他的信阳。四镇之上又设督师一名,驻扬州,直接统领各镇,这一部署基本上是一种防御战略,它反映了南明政权只顾守卫淮安地区和南京,而忽视对付来自北方日益增长的现实威胁的思想,以及河南等不稳定因素的影响。 从理论上讲,御敌之“藩屏”应符合南京政权的需要,由史可法驻扬州负责调度。然而,事实上,南京政权几乎无力为这些军队提供军饷,但又依赖于他们出于自愿的支持,以致不得不作出重大让步,使各镇拥有独立的财权和军权,于是四镇将领便成为实际上的割据势力。南京政府答应每年为这些军队提供饷银240万两,但物资与兵器费用要从当地税收中支出,各镇有权自行征税,所得收入不必上缴南京,还有权开荒、采矿和征收商税。各镇若能从我军或是清军手中收复失地,则亦划归该镇管辖,并享有同样的财政、军事特权,并且要求四镇轮流进京守备,一旦天下重新统一,四镇统帅将皆进爵为公,并子孙世袭。 如此的安排等于是在法律上已经承认了各镇的割据势态和地位,更加方便了各地便宜行事,开启了真正的群雄割据之门,这和晚唐的各路节度使割据情形几乎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对于这些政策的弊端不是没有人看见,事实上明朝的将士,特别是曾在前线作战的将领,纷纷抱怨说,原来的叛贼因杀人劫掠而得封赏,他们反而一无所获。文职官员也群起反对,著名学者刘宗周就曾从杭州上疏南明朝廷,请抑藩屏: 一重藩屏。黄德功、刘良佐有寄家江南之说,尤而效之,又何诛焉。一慎爵赏,败逃之将而得封,谁当不封者? 的确,当时许多人都清楚地看到,所有安排不过是一种极易识破的诱饵,对四镇统帅的封赏是因为他们对皇帝的“忠心”而不是因为他们有战功。 显然,史可法也认为,除非正式封拜四镇藩将,以换取他们对朝廷的忠诚——尽管这种忠诚是有条件的——否则,南京政权就毫无收复北方的希望。史可法也是没有办法,就算不封赏,人家也一样占着这些地方,只不过通过这种形势来暂时稳固南明政权罢了,这样他才能从容招募士兵,编练新军,到那时似乎就可以真正的挟军威北伐了,书生毕竟是书生,想问题过于理想化,他这边装备新军,难道其他藩镇就都静悄悄的等着? 各地藩镇一获得权利后几乎马上投入的就是搜集火器,赶编新军似乎成了一种风尚,在大江南北迅速铺开。直到这时史可法似乎还相信,通过让四镇兵轮流上藩南京的办法,可将四镇置于中央控制之下。例如,他曾建议今兵部修改永乐皇帝制定的京师卫戍之制,让当时驻扎淮扬地区的三四十万军队轮流卫戍南京,以维持中央对这些将领的控制,并防止黄德功和刘良佐之流将其辖区变为独立王国。但这一计划未能付诸实施。实际上,南明朝廷很快就因担心京师遭劫而害怕这些军队靠近南京,由于住在乡村,这些军队的将领及士兵有一种特有的寄生性:喜欢抢劫而不是保护城市。 南明政权这番作为,在我看来不是为了收复失地,完全是为了防范我军继续南进,危及南京,在他们眼里可能我比占领了北京的皇太极更厉害,对他们的威胁更大,尽管表面上大家都同意一致对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但我看这些人没准哪个不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和我拼命呢,最起码不会倒戈相向。 我也不是傻子,他洪承筹能和福王绑在一起,难道我李开阳就不可以么,于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王室成员被我请到了徐州,他就是潞王。 第二十章 安妮宝贝 自明朝开国后朱氏皇族的后代就呈几何级数增长,所以,皇室男性成员的身份在这个时代并不为人所重。洪武帝共有26子,16女;到1594年,全国至少有6.2万名皇室男性成员;17世纪的头10年间,登入皇族名册的人已超过8万。 由于朱元璋明朝的这位开国皇帝禁止子孙由科举入仕或经商,他们唯一合法的生活来源就是俸禄。这些俸禄的多少又因等级和时代的不同而不同。明朝初年,亲王 的禄米为5万石。但到15世纪初,由于皇室成员数量的增长,国库不胜其重负,不得不将亲王的禄米降到1万石。及至16世纪,供养皇室男性成员的开支超过了全部官吏俸禄的总和,不久,仅此一项开支便超过了政府税收的总额。按照一位巡抚的说法,当时全国可向京师提供粮食400万石,而王府按规定标准所需的禄米却达850万石。皇室后裔数量的增加,不仅日益加重了纳税者的负担,而且使宗室中身份较低的人也无法获得足以维持生活的俸禄。他们只好纷纷借贷,从而深深陷于债务之中。甚至,连皇室上层贵族也落入了入不敷出、虚有其表的窘境之中,他们的府第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他们本人则放荡豪饮,虚度时光,醉生梦死。 从这些皇室成员中甄选出一位能够堪当大任的人确实不容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找到了,潞王是隆庆皇帝之孙,也是著名画家和书法家为人谦逊谨慎,将他请来徐州确实费了我一番功夫。 然而将潞王请来这只是第一步,最难的是如何说服他冒险到敌占区去,号召那里的百姓揭竿而起,组成一个临时政府才是最难的,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亲自陪同潞王参观了整个被占区,从徐州到海州然后乘坐郑和宝船出海在登州上岸。 整个行程都给潞王带来了震惊,尤其是在繁忙的海州码头登上郑和宝船的那一刻,我无法体会潞王的心情,这种在他祖宗明成祖朱隶时代曾经出现的海上巨无霸,此刻复原在他面前时或许除了震惊以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想法吧。 陪同这次观光游览的还有安妮这个宝贝,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之后,已经十八岁的她焕发出西方女人早熟极致的美,比从前稳重了一些,但是更加艳惊四座,以至于和她同行抢走了很多本该属于我的眼光。 自从上了郑和宝船之后潞王就默默无语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跟我谈他的绘画和书法,这个四十余岁的长者有着很多明朝皇室贵戚所没有的内涵和气韵,但是在无际的大海面前他选择了沉默。 “李,你说过的会让我做你的女人,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当着潞王的面安妮撅着她可爱的小嘴向我质问道。这不仅让我顿时颜面无存,也让在我身旁观赏海景的潞王惊诧莫名,西方女人的大胆和开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这个!”尽管脸皮再厚,也弄得我一时不知所措,这无疑让潞王以往对我良好的印象大打折扣,我憋着通红的脸不好意思地向潞王看去,这边伸手拉着安妮向一旁走。 潞王一副释然的表情,并对我报以同情和羡慕的眼神,口中低吟道:“人不风流惘少年啊,及时行乐,及时行乐!”说着哈哈大笑走开了。 这还是潞王第一次向我展露这样的一面,以往他给我的印象有些像老学究,谦逊而又温文尔雅,可没想到他也有这样风流的一面,也难怪如此有才气的一个人,又是王室贵戚年轻时一定有不少风流韵事。 安妮可不管这些,这一次她软磨硬泡的随船跟我出游或许就在于想将我俘获,有些自作多情了不是,可是面对安妮如花的笑颜,我确实心中有些发毛,但是同时也食指大动。 “安妮,让我说什么好呢,你看我经常要到处跑,就是海兰珠她们也经常不在我身边。”我有些为难的道,说这话时我心中也犹豫不决,拒绝这样一位美人的确是件难事,我甚至怀疑自己脑子是否进水了,可是我知道每接受一个女人都意味着一份责任,并且对于我将来推行一夫一妻制都是一种阻力,试问当权者尚且如此,要下面的人怎么样呢? “那铭岚姐姐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安妮倔强的问道,让我哑口无言,是的既使是这次出来我也带着铭岚,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有铭岚的日子,有她在很多事情不用我去操心,她都会为我做的十分妥当。 “铭岚不一样,她有武艺,你明白么,就是说她zZ小说网.手机站wap.zZ.com可以防身也可以保护我!”我强词夺理道。 “这个我也会!我也可以!”说着安妮跑了开去,不一会拿回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把西洋剑另外则是一把遂发枪,她先拿起遂发枪只见几乎不用瞄准,抬手一枪将一只正在桅杆上空飞翔的海鸥击落,随后抽出宝剑挽了几个剑花,亮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势,还真是像模像样,远处的水手也和我一样被安妮的这一手惊呆了,随后那些水手爆发出一声声叫好。 “怎么样,我也不逊色吧!”看着我瞪大的眼球,安妮得意的笑道,真没有想到安妮还有这手本事,平时可是没有见她露过。不过想想她的出身也就释然了,她的祖父可是西班牙堂堂的陆军元帅,虽然英西海战中战败,可是家学渊源非比寻常。 “这,这!”如此一来到真让我没有话说了。 “安妮你可要想好啊,你要和好几个女人一同分享一个男人,这不比你们西班牙!”我大皱眉头希望可以劝她回头,尽管我知道这样收效甚微。 “我早就想好了,再说我和海兰珠姐姐她们关系不是不错么,这次我跟你来她们也是首肯的啊?李你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从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觉得自己不配,但是在随后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自拔了,黄宗羲虽然很优秀,可是还是无法和你相比,我不想伤害海兰珠姐姐她们,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不爱你!”安妮诚恳地道,神态庄严,这让我十分感动,她这样的举动即使在此时的欧洲也是身份少见的。 “好吧,安妮,我同意了,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但是什么时候要你可是由我决定,在我没有正式要你之前你可以选择退出!”我郑重地宣布。 “这真是太好了,李,我爱死你了!”说着安妮扑进我的怀里,在我脸上深深一吻,大庭广众之下这种开放的举动然我很不好意思,我可是三军的统帅,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我呢?然而不能否认当安妮骄挺的身姿贴在我怀里时确实的十分受用,尤其是她身上袭来的香气,让我血脉怒张。 “安妮,你身上一直这样香么?”我为了转移她的视线,也为了维护我在公众面前的尊严,不得不转换话题。 “是啊,我在家乡时就经常用一种兰花浸在水中洗澡,久而久之就这样子了,怎么了,李,你不喜欢么?”安妮不解的问道。 “不,不是,我很喜欢,难怪闻起来有兰花的香气呢?”我回答道,在我心目中西洋的女人虽然妖艳可是据说身上的气味不敢恭维,所以才那么喜欢用香水。当然了这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我生命中安妮是第一个和我密切接触的西洋女性,在她那里见不到传闻中粗重的汗毛,也闻不到腥臊的气息,相反的安妮皮肤细腻的比得上东方上,再加上白皙的脸颊,高挺的鼻子和金发碧眼绝对是可以和任何外国女人比肩的美人。真不知道我李开阳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这样奇女子的垂青,可笑的是我刚才还故作谦谦君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什么狗屁君子,什么坐怀不乱,统统见鬼去吧,我李开阳要珍惜老天给我的机会,并且好好把握,正像潞王所说及时行乐。同时安妮的香气也启发了我的灵感。 “安妮,西方的女人都像你这样香气袭人么?”我问道。 “问这干什么?”安妮不解的问道,但随后她还是给了我答案。 “也不是,很多女人都有难闻的狐臭,她们不得不依靠昂贵的香水来掩盖这种气味!” 这就对了么,我说的么,在我印象中西方人很多都像没有进化完全一样,不但身上有臊臭味,而且汗毛很重,所以什么脱毛膏啊,香水一类的才会那么走俏,我眼睛一转,一条发财的妙计计上心来。为了保持海兰珠等的容颜我也会依靠自己的药理知识配置一些富含维生素C和维生素E的药草膏给她们敷脸,效果很不错,要知道在现代化妆品可是一种暴利极大的商品,偏偏又是女人的最爱,我经常苦着脸不顾囊中羞涩给自己的女友卖一些高档护肤品,这占了我生活支出的很大一部分,开发护肤品一定很挣钱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相信那些欧洲的贵妇绝对不会吝惜手中的金钱来购买一瓶神奇效果的香水,或者是什么火山泥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绝对不会是件难事。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的笑起来。 “李,你笑什么?”安妮迷惑不解,西方女人另一个惹人注目的就是其高大的身材,安妮的身材在众女中绝对是佼佼者,可以和我比肩。这自然也是安妮吸引我的原因之一。 “哦,没什么,只是我想知道安妮,你想不想青春永驻并且拥有很多金钱呢?”我饶有深意的问道。 “当然想了,李,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么?”凡是在我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晓得,只要我李开阳要进行的绝对不是亏本的买卖,只要跟着我一定大赚特赚,见我双眼放光,虽然还不是很熟悉我,但是不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的财神的眼光,安妮聪明狡诘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是啊,只是这还是一个想法而已,等我成功了,你一定会成为欧洲的名人的!”我兴奋的在安妮脸上吻了一下,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了,打了一个招呼兴冲冲的冲到自己的船舱内,将我药柜里的各种草药搬出来,准备配置一款标准的护肤品。甚至是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安妮宝贝。 随后的两天我专心的在船舱里研制我的安妮宝贝,希望找到最好的配方,安妮自然成了我最好的试验品,当然了我不会冒险的使用任何有害的刺激性强的药物,这样对安妮的损伤会很大,我的配方是纯中药配方,按照现在的说法是萃取天然精华而得来的。事实上安妮使用后的效果也确实不错,护肤品和药物开发实际差不多,也分为主料辅料等,只不过里面多了一些香味剂,这并不难得到,在萃取方面我有全套的玻璃设备和有机溶剂,这是平壤大学多年来积攒下来的。 由于我及其重视化学的发展,平壤大学在化学上所取得的进步是突飞猛进,很多化工原料都已经得到量产,虽然难免粗糙但是满够用了。 “李,你真是太神奇了!”当安妮将涂在脸上的草药泥洗去之后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更是用双手在自己脸上不断抚摸,安妮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也很在意,虽然十分信任我可是也不免担心,此刻看到自己脸上仅有的一点色斑已经淡化,她如何能不高兴。一旁的铭岚也是很新奇,作为一个旁观者和一个女性她对安妮在使用完我的产品后的细微变化都观察的很仔细。 “那是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凡是这个时候,我总会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狠狠地自吹自擂一番,铭岚已经是见惯了的,可是安妮毫不熟悉,在我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下,她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当夜为了庆祝我们的成功,我开了一瓶红酒,这是当初安东尼奥从吕宋弄来的,据说是足有二十余年的法国红酒,可是被我们几个牛嚼牡丹的喝了一个精光,若是让安东尼奥知道他一定会大叫惋惜的。 潞王是一个很懂品味生活的人,他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吟着诗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端着手中的人造水晶杯他不无感叹的说道: “这夜光杯也不外如此!”这酒确实是好酒,我们都有些微醺,醉意朦胧,潞王拿着酒杯晃晃荡荡的走出了我的船舱,铭岚似乎是要给我和安妮创造机会一样也装做不胜酒力离开了我们。此时船舱里只剩下我和安妮,我俩对望了一眼似乎都明白接下来应该发生的是什么。 放下手中的酒杯,我轻轻的拉住安妮的手,将她顺势带入我的怀里,攫取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合着红酒的芬芳,我们都醉了,互相抚摸对方,寻找彼此,湿润的香舌在口中不断搅动。我不老实的双手则不知什么时候滑入安妮的衣襟,入手的是一双坚挺的双乳。 “李,你很坏啊!”当一个女人说你很坏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让你继续坏下去,绝对不要放过她,我深明其中精义,自然是如奉圣旨,片刻工夫安妮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已经被我卸下,露出维纳斯般洁白细腻的皮肤,在酒力下她浑身血液循环加zZ小说网.电脑站www.zZ.com快,身上的香气越发的浓烈,就像催情的春药一样让我无法自拔。 我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这天使一样完美胴体,心中不断赞叹,下体更是坚挺起来,和我紧密接触的安妮如何能不觉察出来,一声娇呼,将我抱得更紧,以至于我俩同时失去平衡双双倒在铺在地上的虎皮垫子上。 安妮紧张的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单凭这一点我足以判断她还是一个处女,完全不像外表上看起来的那样风骚,果然当我的骄傲缓慢的刺进她的身体时,一声短促的呼痛已经证实了一切。 我只觉得仿佛置身于天堂一样,完全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感觉,一切变得那样正切而又美好。 “安妮,安妮,我的宝贝!”我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同时使尽自己的全力将她带入情爱的高峰,一浪胜过一浪。安妮也忘情的喊着我的名字,完全不顾刚刚破身的不适,一次又一次的不断迎合我,向我所取。 好在这些天我为了研究护肤制剂没有精力和时间进行任何房事,所以精力充沛,这一晚我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将怀中的安妮送上我所能达到的最高点,我们两个人喘息着,挣扎着,直到几乎第二天天明才疲惫的睡去。!!!!!!!!!!!!!!!!!!!!!!!!!!!!!!! “我没经验!”这是阿森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什么需要经验呢,爱情?冒险?还是王图霸业?作为李开阳的儿子,他虽然在外貌上完全继承了乃母的西方特色,可是在秉性上却深得乃父真传,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为了逃脱包办婚姻的迫害,当然了这对阿森来说只是一个借口,他长期坚持不懈的离家出走,这一次阿森误打误撞的上了一艘神秘的货船蓝鲸号,他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 追求刺激是他的目标,寻求挑战是他的动力,即使是越洋过海阿森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李开阳的儿子,并且将乃父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让伟哥风靡全球。波涛汹涌的大洋上一代海上恶盗由此而生,战乱连绵的欧洲大陆上太阳王的旗帜永远不倒。 “我没经验!”就因为这句话阿森用他的传奇故事证明了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冒险之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西班牙公主索非亚他毅然决然地带着自己的伙伴踏上了法兰西的领土,开始了争霸欧洲的旅程。 神圣罗马帝国、英格兰、意大利、西班牙阿森和他的神圣法兰西几乎和整个欧洲为敌,前面是步步危机,身后是万丈悬崖,阿森如何选择,如何成为世所瞩目的太阳王,法兰西之王,欧洲之王。请大家拭目以待《不称职的兽医》第二部《神圣法兰西》正在倾情连载中,欢迎点击收藏,欢迎砸票。 第二十一章 政体 各位书友,兽医的新书《神圣法兰西》也就是《不称职的兽医》第二部已经在起点连载,如今正在新书榜苦苦挣扎,这世间自然是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但是各位手中的票若能抬爱投新书一票,兽医自然是不胜感激,若是每天都能投《神圣法兰西》一票,我就更是高兴的睡不着觉了,兽医若是睡不着觉,那么目前的这部书也就会更新的贼快,相信各位也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看到此部的结局,跟上新书的思路了,哈哈哈,记得投票啊!谢谢大家,投票地址:/showbook.asp?bl_id=72578,本文最下面有链接的,这样省去了很多麻烦,大家一定要投票啊,不胜感激! 好了书归正传!!!!!!!!!!!!!!!!!!!!!!!!!! “先生,先生,船到岸了!”铭岚在舱外用手轻轻的拍着舱门催促道,直到这时我才从昏睡中醒来,身边的安妮还沉睡在梦乡中呢,长长的睫毛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仿佛还在体味初经人事的欢愉,整个脸上都挂满了满足。清晨的阳光从一侧船舷的窗口斜斜的照了进来,让我能更加清晰的欣赏这副上帝创造的美丽的躯体。安妮确实可以称之为一个完美的女人,无论是那完美的半球状的乳房,还是不堪一握的纤腰,修长的玉腿,女人身上的每个部分,该翘的翘,该凸的凸,该平的平,每处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甚至连手、足这些不太显眼的地方,也仿佛是上帝偏心的产物,无可挑剔,除了无可挑剔外还是无可挑剔。 这让我的欲望腾的一下子又高涨起来,可是外边铭岚轻声地呼唤又让我回到现实。 “知道了,铭岚,我一会儿就出去,你去通知潞王吧!”回应了铭岚之后我不得不恋恋不舍的起身穿衣,就在这一刻我发现安妮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好啊,原来这小妮子已经醒了。尽管时间紧迫但是我还想挑弄一下身前这个美女,于是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让潞王那个老家伙再等一下吧,我的安妮宝贝,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你吧。”说着用手轻轻抚摸暴露在空气当中安妮白皙的肌肤。 “不,不要,李!”安妮猛然睁开了眼睛,扭曲着身体以躲避我的魔爪。 “哈哈,安妮,原来你已经醒了,这样更好,来让我再疼爱你一次!”说着我将身体向她压去。 “李,你饶了我吧,昨晚我已经被你折腾得够呛了!”安妮娇羞的说道,其实就是她不说,我也或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嘿嘿一笑带着一种征服者的自豪在安妮翘挺的臀部上拍了一下。 “好了,暂时放过你,快些起来吧,好多人等着我们呢!”安妮一听这话如蒙大赦,冲我抛了一个媚眼,当真是天生尤物,若不是我以无上的定力险些又要将她扑回床内。 登州海港人山人海,众人都想争先目睹我的神采,毕竟这是山东宣布自治之后,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大多数登州百姓都没有见过我,他们对于我这个山东背后的主宰的了结只限于传说,这种传说在民间变得光怪陆离。 当然在山东所有的关于我的传闻都限于正面的,山东能有今日百姓自然是感恩戴德,而当初我在登州救济灾民的事早已广为流传,尤其是淮海战役之后我的个人威望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能亲眼目睹我的风采他们自然是早就翘首以待了。 于是在登州地方官的鼓动下出现了万人空巷的情景,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兴师动众,可是给潞王一个好的印象还是很有必要的,旺旺的人气至少说明我很有人脉,只可惜这种人脉被随后跟在我身旁的安妮抢走了大半,中原的百姓或许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穿着的西洋美女,是以惊呼声不断,弄得场面差一点失去控制。 “看来你比我更受欢迎啊!”我不无感叹的对身边的安妮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如何变害为利变废为宝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于是在接见完登州的代表之后,整个登州开始流传,我李开阳身旁的女子之所以有如此俏丽的容颜全赖我的美容灵药。于是乎在随后的日子里以安妮宝贝命名的养颜护肤用品正式面世,和安妮一样护肤品的面世带来了极大的反响。女人谁不愿意自己的容颜姣好,男人谁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漂亮,登州民富,拿些钱来买我李开阳亲自配成的灵药算不得冤枉,理所当然,护肤品的使用掀起了一股狂潮,迅速席卷大江南北,而这个日后名扬宇内的品牌就是从这时起由安妮开始负责的。 安妮以饱满的工作热情投入到护肤品市场,我的女人们似乎和我一样对金钱有着一种无比的执著和热爱,并且善于理财发掘财富。再说护肤品这一市场早已形成,但是品牌意识,广告意识都不强烈,在我的鼓励和支持下,以及由邓家已经建立的广泛的销售渠道,使得安妮宝贝成为继伟哥之后李氏旗下又一赚钱发财的好项目。 这些天除了帮助安妮拓展业务以外,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陪着潞王到处参观,登州已经成为一个集水陆交通枢纽于一身的热闹地方,在这里随处可见各种商贩和手工作坊,水力机车也大量涌现,对于这种奇技淫巧,潞王十分上心,并且赞叹不已。中国人从来就不缺少开发创新的能力,只是机制不灵活,一旦鼓励手工业,鼓励研究创新的政策出台,各种能工巧匠仿佛雨后春笋一样,潞王见到了很多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神奇物件。看到这里我心中暗笑,这才哪里到哪里,我还正在考虑是否将电磁技术适当透露出来,电这一能源将会推动整个社会的巨大进步。不过以现在的技术储备来看或许还为时过早,但可以在研究院里做一些研究。 平壤大学的研究院是最先在登州设立分院的,来自中原的匠师在这里正在发挥他们的才智,为了便于我长期停留在山东,医学院也紧随其后设立分院,这些分院都被我有意的设在距离曲阜不远的大王庄。在这里是孔圣的故乡我要建立一所不逊于平然壤的大学,汇聚海内的知名学者,这个想法得到了孙元化的大力支持,作为一个读书人建立一所和平壤大学比肩的学府是他近来最大的心愿,所以现在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学校的筹备工作上,相信用不了多久距离孔庙不远就会有一座崭新的大学拔地而起。 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尝到了人才培养的甜头,基层的官员,军队的年轻军官几乎都是从平壤大学里走出来的,这些人只要经过短时间的磨练大都能堪当重任,同时他们又能将自己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反馈回大学。这种良性互动使得联合政府的办事效率不断增高,亲民政策推行的更见成效,这一切都在这次陪同潞王的参观中分外耀眼。 可以说山东之行让潞王大开眼界,从此让他接触到了一个不同于封建王朝官僚体系的政治体系,让他知道原来官府也可以这样的,感触颇大。 “元度啊,真没想到你能开创这样一番基业,我朱家确实已经穷途末路了,大明朝被你取代只是早晚的事!”潞王感叹道,在他内心难免要生出一种苍凉感,但是不争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一个王朝一个政权绝对不能依靠个别的明君贤臣,他需要的是无数的支点,和无数的肯为天下苍生做事的人。 这也是作为一个不怎么通政治的我成功的经验,挖掘每个人最大的潜力,当然这也需要财政的支持,整个体系运转良好的另一原因就是朝鲜丰厚的薪水。有了这个庞大的储备和靠山,官员们才不用因为几斗米而去盘剥百姓,相反的官员的政绩直接决定他们的升迁,而官制的大小也决定了他们薪水的高低,高薪养廉在我这里不是可能,而是已经得到实现。相反的那些鱼肉乡里,作威作福的官员受到了极其严厉的处罚,公众约束力和监督力是十分必要的,三权分立的雏形我正在想办法一点点的不断积累,等有一天物质基础和法律基础达到一定程度以后,他就可以逐步实施了,现在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一种铺垫和过渡。 在山东不存在什么包青天,李青天,官员必须对自己辖区内的百姓负责,可以说山东短时间内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有一个人功不可没,他就是黄宗羲。 黄宗羲是最早在朝鲜接受政治体系教育的人,从前一有时间他总是向我虚心请教,我们经常探讨这方面的问题,如今他将我们从前理论上的东西一点点地实现了,并加以适当的变化,成为集理论和实践于一身的大家,要知道这时的他不过刚刚过了二十岁,和崇祯的年龄差不多。潞王对黄宗羲也十分欣赏,闲聊之余我抛出了蓄谋已久的计划。 “潞王殿下您觉得山东还可以吧?”我喝了一口茶问道,黄宗羲坐在一边也十分在意潞王的评价。 “元度,你千万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这几日在山东所见所闻,我实在是愧对天下百姓啊,从前吃着朝廷的俸禄但是却没有为百姓做一件事,真是汗颜!”潞王此时觉得他的这个称呼是如此的刺耳,尤其是在山东这个已经宣布独立脱离大明朝管辖的地方。 “唉,潞王您说的哪里话,山东虽然独立,但是不等同于另立朝廷,只是在目前的这种状况下确实不适合归属朝廷,你我均是炎黄子孙,都是中国人!”此时抛出中国这个名词确实有些扎耳,但是众人已经不再陌生,多日来我经常给他们讲一些海外的情况,尤其是身在吕宋的华侨遭受屠杀一事让众人感受颇深,大明的子民居然让夷人肆意残杀,这是每个炎黄子孙的耻辱。 “元度说的是,天下终归还要恢复大一统,些相信有山东作为表率,将来的百姓一定会富足安康!”潞王似乎将希望寄托在将来。 “可是潞王有没有想到您也能为天下的百姓做很多事呢?”我反问道。 “我,我能做什么,除了写字画画好像我什么都不会做,说起来倒叫各位见笑了。”潞王老脸通红,尤其是面对黄宗羲这样的年轻人时,他觉得自愧不如。 “潞王此话差矣!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对于这个国家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贡献自己的一切,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只要潞王肯一定会造福苍生的。”我故作神秘的笑道。 “噢,是什么,愿闻其详!”潞王关切的看着我显然他已经上套了。” “这个简单,如今天下纷乱以起,南京有太子,河南有福王,还会有更多的人想谋求这个天下,但是我认为这些人不具有这样的才干,而潞王您才能堪当如此重任!”这话一经我说出来满座皆惊,一直以来众人已经当我是他们的领袖,认为早晚有一天我会夺取天下,面南背北,可是我此番话一出口显然打乱了众人的头绪。 当然也有人认为我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潞王不过是个幌子,包括潞王自己在内这种想法也是颇占多数。 “不行,不行,若论才干我不如你元度,若论正统我则不如弘光,我如何做的来,元度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劝你倒是可以考虑称王了,我朱家窃据此位二百余年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在这一点上潞王到是看的很开明的,事实也不容争辩,尤其是他参观完山东以后,这还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呢,作为我的巢穴,朝鲜的发展一定更为惊人,就是辽东也绝对不会逊色很多。以这样的生产能力和向心力,夺取天下又有何难。 潞王不相信,底下的官员们也不相信,除非是我脑袋进水了,否则绝对不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我说的是真的!”我正色说道:“我性格疏懒,难起表率作用,更何况建国之事何其困难,大明朝历经百年,能有今日不仅仅是皇帝和朝臣的问题,更重要的制度的问题,权力过于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而不受监督这绝对不是好事,那样会让人为所欲为。大家也不要以为这个皇帝是好当的,若有谁想当不妨去试试,至于潞王殿下您不要担心,我绝对不是逼着你做皇帝,更不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听到这里众人不禁点头,包括潞王在内对于我们的实力都是十分自信的,看了看众人我接着说道: “我希望的是减少战争和冲突,能兵不血刃就兵不血刃,但是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潞王的优势,南方的群臣还是忠于大明朝的,既然这样就让我们来恢复明朝,重建明朝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明这个字真是再好不过了,要百姓明理,官员清明这样天下才能安定。谁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种制度一直传承下去,不断完善并且不能中断,这一点上我绝对信任潞王殿下。相信以您的宽厚和仁慈天下的百姓一定会十分爱戴的,您不用看我,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在你同意我的建议之前您还要明白自己的权力和义务,那就是您会享有大明国主的头衔,受到万民的敬仰,但是你将失去对官员的任免权,以及从前皇室所拥有的特权,太监和宫女将成为一个逐渐被忘记的名词,同时您和其他的官员一样有俸禄,这一点和朝鲜的光海君差不多。” 说道这里众人都糊涂了,不明白我到底说的是什么,于是我耐心的跟他们解释君主立宪制以及三权分立,这些人才朦胧将懂,毕竟对这些制度我也是仅仅知道皮毛,其深邃的内涵还有待将来的补充和完善。 可是众人已经为我所描绘的政治体制所倾倒了,在中国经过数千年的封建王朝,人们头脑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形成了这样一种传统观念,帝王富有四海,是真龙天子,尤其是这个时代文化还属于少数人的专有特权,这让民主制度的推行困难重重。所以我们不可能仿照美国式的西方民主,也不能照搬照抄英国式的君主立宪,毕竟英国弹丸之地,而中国幅员辽阔,因此中国需要一个拥有无上权力象征的国主,中国更需要一种控制在中央政府的局限的民主。 政府将拥有所有的土地,而个人拥有的只是使用权,只有这样才能杜绝将来的土地兼并,皇权将是无比神圣的,不可侵犯,他是一个国家的代表。同时在我的设想中皇帝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将来的内阁乃至议会将有权利弹劾皇帝,皇帝也不是由一个家族子孙世系的,每一任的皇帝都应该在皇室的直系成员中公选出来,这个皇帝将会作为国家的象征,他要切实的以身作则,而皇室也将逐渐的改变其形象作为公众福利的一个系统,为百姓的福祉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设想,但是得到了在场的很多人的支持,尤其在得知内阁首辅将有更大的权利时,众人不约而同的联想到我身上,很明显政府真正的实权将掌握在内阁手中,就好像朝鲜的议政府一样,我不就是领议政么?一想到这里很多人都释然了。 但是潞王对自己的角色还不是很理解,可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不反对了,对此我有自己的算盘,以我目前的军力确实当世罕有匹敌,可是一城一帮的去争夺对国家的破坏实在过大,这等于是将整个国家打烂再重建一番,得不偿失,纵观明朝历史在万历初年张居正首辅的十年里明朝的发展是很不错的,可惜人亡政熄,我要改变的就是这种现象,将首辅的权利和地位以及政体确立下来,这样国家或许可以沿着健康的路向发展。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二章 强毒攻击 不多废话了,主题只有一个希望支持兽医新书《神圣法兰西》,多投两票,感谢不尽,链接在最后面!!!!!!!!!!!!!!!!!!!!!!!!!!!!!!!!!!!!!!!!!!!! 连日来潞王被我说的有些心动了,但是他还是紧守最后一道防线,毕竟这是涉及祖宗江山社稷的大事,最让潞王心动的是这大明的国号可以保存,他朱家还是大明的国主,尽管这种权利受大了极大的制约,可是总比一无所有强。 而一些官员们仍然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便宜给朱家,于是这种争论一直延续了很久,直到春节的时候,潞王终于下定了决心,接受我的邀请。 这着实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他不同意呢,有了潞王我们就可以高举大旗一路向北将皇太极驱逐出北京,同时也可以收买南方的官员在必要的时候促其改旗易帜,于是过了春节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山东传出,隆庆皇帝的嫡孙潞王宣布在山东正式登基,建元大同,预示着重造河山,天下大同之意,同时宣誓北伐,号召各地百姓响应。为了配合潞王的登基,派往北方的小分队组织了几场卓有成效的狙击战,一时间潞王在整个国内的声势暴涨,似乎只有潞王才是真命天子,也只有潞王才能收复失地,很多士绅和名士都从各地赶来投奔潞王,在山东似乎预示着一股新生力量的崛起,它不同于南京继续那个垂暮,办事效率低下,官员们互相拆台扯皮的政权;也不同于河南的那个无知、贪婪、酗酒、凶残、专横、好色、不孝的福王,在山东他们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可以为大明的中兴贡献自己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在曲阜孔圣的故乡一座全新的书院正在兴建,这里将提供更加自由的风气,书生们可以在这里畅谈自己的政治观念和治国理念,也可以专心的治学读书,他们不用担心挨饿,更不用担心战火,这一切都是我李开阳向他们保证的。我李开阳虽然名誉不佳,虽然卖春药,虽然贩烟草,可是我李开阳说话一言九鼎,信誉卓著从不食言。 对于南明朝廷随着河北和山西的失陷,北方翘首以待的百姓早已十分失望,而潞王的出现适时弥补了人们的空白,随着这股风潮的兴起,在河南的福王坐不住了,既然有人起了表率作用他自然也不甘落后,于是不顾洪承筹的反对也登基称帝,建元隆武,一时间天下风云突变,同时存在了北京、山东、河南、南京四个政权,纷争骤起。同时陕甘和四川的义军也趁此机会扩充军队,李自成自从有了政治口号以后,发展的很快,尤其是洪承筹一去他压力顿减,势力范围不断扩大,和陕西的孙廷芳打了几仗互有胜负,但总的来说他的农民军开始成熟起来,不断的有一些散兵游勇加入他的义军,这让他军队的军事素质有了一些提高。 四川的张献忠也不甘落后,见李自成的办法好,所以他也模仿起来,只是改不了劫掠的本性,因此四川的大户都遭了殃,以至于凡是张献忠所到之处百姓纷纷走避。无他,大户一逃,张献忠无米下炊只好抢劫贫民,尽管是学了李自成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挑起这些纷争的我此时却好像没事的人一样,将刚刚登基的潞王晾在一边,任由黄宗羲去扶佐,同时发信给袁崇焕,让他加紧操练士兵,准备在三个月后挥师北伐。对于这样的决定袁崇焕十分不解,现在游击作战的效果不错,只要再拖上一年半载等北京的清军彻底疲倦,便可一鼓作气直下京师。 这种作战计划原没有任何错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切都建立在清军的后勤补给困难上,可是最新得到的消息显示皇太极并不甘心困死在北京,他延长城一线建立了不少据点互为支撑以保证从蒙古来的牛羊可以顺利入关,同时也加紧了对京城周边封锁,使得小分队只能在河北及山西一带活动,机动能力受到了限制。 还有的就是原来那些被崇祯憎恶的京城的官员们,此时居然有大半成了皇太极的得意大臣,他们为这个赏识他们的新主子尽心尽力,出谋划策。从皇太极进入北京那时起,他就公开申明他欢迎明朝官僚加入新的政权,所以,北京及其周围城镇的占领,在开始就非常顺利。攻克北京之初,皇太极谕示兵部,对于迎降之处实行赦免,因为帝国的百姓“皆属吾民”。同时,还特别向地主官员做出保证,如果他们归降,那么他们不仅可以恢复原职,甚至还将官升一级。皇太极许诺:“各衙门官员,俱照旧录用”。 对于这些前明官僚来说,使孔教所要求的忠节与在清廷中就职这二者协调起来,多少有些困难,但是为了活命或者是更好的展示自己的才能,很多的官员立刻就接受了这一招降要求,这样,整个政府都投降了,几乎没有一个人因为忠于明朝而自杀殉节。 而我密谋的则是利用自己的特长——兽医知识给皇太极一次无情的打击,彻底摧毁其机动能力,这一点上还需要保密,所以众人只知道潞王登基后我又埋首新建的研究所内,至于到底在做什么并不知晓。 即使在现代人们对兽医也不是很了解,对动物疾病更是知之甚少,唯独禽流感、口蹄疫因为新闻媒体而有所了解,事实上很多疾病都有其种属特异性。例如口蹄疫,它只传染侵害如牛、羊、猪等偶蹄类动物,虽然也有报道人被传染但是这种病例实在是少之又少,均被视为例外。 单拿口蹄疫来讲,这种疾病早就存在了近千年,但是导致该疾病的口蹄疫病毒却一直比较稳定,除了血清型较多之外,很少出现变异。而此时中国口蹄疫的血清型局限于一两种,我要使用的损招就在口蹄疫这样的具有种属特异性的疾病上。 事实上早在朝鲜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些病原体的收集了,尤其是在得到辽东以后,随着辽东蒙古诸部的联盟让我能更容易的获得病原体,此时我已经分别获得了口蹄疫和马腺疫两种病毒菌样本,我躲在研究所里正是在指挥科研人员加紧对这两种病的疫苗进行研制。 随着牛痘和霍乱疫苗的研制成功和广泛使用,积累了一大批具有生产经验的科研人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人对现代免疫学的理论并不熟悉,尽管在教学和实践过程中我向他们传授了很多的这方面的知识,可是还没有成体系。但这些人在应用上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例如病毒的传代增值,疫苗灭活等等,这些都不用我再亲力亲为了,可是一旦涉及试验和技术路线的设计这些人就都派不上用场了,还得我亲自操刀。这是一个十分艰苦的过程,可以说我是从一穷二白起家的,所有的试验器具都是由我一个人设计的,填补了一个又一个空白,所有的试验方法也都是由我建立的,我不得不负责对分离的病毒进行回归试验来鉴定。同时我还要找到这个时代最适合病毒繁殖和培养的方法,很多在现代看起来很简单的办法在古代这种简陋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实施。 好在这些难关我一个又一个的闯过去了,最终完成了这两种烈性传染病的疫苗研制工作,疫苗完成研制还不算,还得做安全试验,据现代的科学家研究,口蹄疫病毒可以顺风传播几百里甚至是数千里,其毒力仍不减弱,而马腺疫病菌也是通过飞沫传染的,这也是我选择这两种病毒作为攻击病毒的原因,毒力强,传播广泛而迅速。可是在攻击敌人之前首先保证的是自己不中招,安全和有效的疫苗至关重要,所以安全试验称为一个必需的环节。 终于在接近三月的时候第一批安全的疫苗运往辽东,整个辽东的所有大牲畜都被强制接种疫苗,在这一点上百姓们倒是很配合,毕竟是免费的,而且牛痘的发明使得婴儿的死亡率降低到最低点,这使得百姓对我生产出的这种灵药信心百倍。 由于马腺疫和口蹄疫的种属特异性使得病毒攻击具有针对性,而朝鲜和辽东的战马以及牛羊都已经经过特殊免疫,是以对我进行病毒攻击的两种病毒具有抵抗力。这是最基本要做的,在病毒攻击之前我还命令辽东蒙古诸部的牛羊向东迁移数百里,将放牧区规定在辽河以西,并且禁制和蒙古进行任何牛马交易,坚持自己繁殖自己饲养的原则以此来减少受感染的可能性。 阳春三月,正是万象更新的时候,由于气温转暖已经适宜病毒的繁殖和传播,为了配合这次病毒攻击,联军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诱导清军将主力入关,在这一个冬天里,在敌后游击的小分队先是加大活动力度,对清军占领的堡垒和要塞进行不间断攻击骚扰,迫使皇太极将更多的兵力投放在关内,而随同清军入关的自然还有大量的牲口。随着清军的大量入关,我军开始逐渐减少活动的频率,造成一种我们迫于压力正在收缩兵力错觉,以使得皇太极希继续增兵保持这种优势,不断向我军进行压迫,在先后失掉两个山东外围的据点后,病毒攻击正式开始。 公元1633年春4月这将是一个被世人牢记的日子,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生物攻击就此拉开序幕,不同于一般的生物武器,这次攻击选择的是女真和蒙古人赖以生存的牛羊猪马,而不是人,毕竟人才是最宝贵的资源,同时我也没有针对特定人群进行攻击的病毒。 首先发病的是山西的牲畜,随着春季的到来,运送到山西供给清军的牛羊以及山西本地的牲畜率先出现体温升高,精神萎靡,闭口流涎等症状,随后这些牲畜的唇内面、齿龈、舌面和颊粘膜发生水泡,不久水泡破溃,形成边缘不整的红色烂斑。与此同时趾间及蹄冠相继发生水泡、烂斑,病畜跛行,而初生的犊牛死亡率已经上升到30%以上,有经验的牧民知道这是瘟疫来了,可是面对病毒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一头又一头的牛死亡。 伴随口蹄疫发生的还有马腺疫,最明显的特征是马颌下淋巴结出现急性肿胀,有的足有拳头那么大,溃破后还留出腥臊恶臭的浓液,假如将病死的战马解剖会发现身体内的多个组织都发生了溃烂,这主要是由马腺疫链球菌而引起的,几乎凡是被感染的战马都无法进行任何常规的训练,就更不用说作战了。 紧随山西之后的是河北以及陕西,陕西纯粹是被殃及池鱼,没有办法病毒一旦传播开就不再受我控制了,这场病毒攻击在北方足足的延续了长达半年之久,而南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那里毕竟牲畜的数量不多,更何况还有长江阻隔。到了后来百姓也学精了,禁止任何从疫区进入的动物乃至是人,一时间全国的肉类价格迅速上扬,能吃的只剩下鱼类和禽类了。 为了更好的配合这次病毒攻击,我很巧妙的操纵的舆论攻势,“天下将亡必有大疫”的观念深入人心!更有甚者将之归罪于“君王无德,上苍惩罚”。只有我和少数几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人掩着鼻子在那里偷笑。 皇太极这些天几乎就没有睡上好觉,一处又一处的疫情弄得他心惊胆战,直觉上他认为这次事件和我脱不了干系,否则为何那么多地方爆发疫情唯独我的占领区一片祥和呢?但是他现在几乎没有功夫来想这些事,他必须要筹措军粮。春天本来就是闹春荒的季节,他提早将牲畜从蒙古运来就是为了应付这次春荒好能稳住民心,使得他在中原站稳脚跟。但是谁能像大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呢,现在不单是军中无粮,就是百姓的粮食也少的可怜,自从瘟疫爆发后那些该死的“土匪”又开始了大规模的骚扰行动,使得到乡县征粮的部队屡屡遭袭损失惨重。 怎么办?撤回蒙古,不,能有今天的局面来之不易,更何况撤回蒙古只会更糟,因为蒙古也开始大面积的爆发瘟疫,回到蒙古一样会被困死。 皇太极紧紧地盯着地图,看着仿佛是一支钢钉一样楔入中原的山东,目前只有山东和辽东未受影响,也只有这两地最为殷实,既然你李开阳把我往绝处上逼,那我也就拼着鱼死网破了,我就不信你小小的山东能禁得起我二十万大军的攻击。 所谓二十万大军其实有十多万是皇太极入关后在北方招募的部队,这些部队的成员大多是破产的农民和城市里游手好闲之徒。清军入关之后并没有肆意烧杀劫掠,在这一点上皇太极很能把握分寸,为了稳固这些地方他接受了范文成的建议招募北方的士绅和原来明朝的官员来帮他管理这么大的区域,而此时正是这些官员们向皇太极献策,要进攻山东。 山东有粮食,山东有金银,山东有美女,反正世间应该有的好东西山东都有,很多曾经去过山东并且见识了山东富饶的人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山东,更重要的是在这些人眼中山东就像一根刺一样让他们不舒服。凭什么高官厚禄让他们去享,又凭什么让那个潞王继承大统,而让山东的那些官员们得以名正言顺的鄙视嘲弄自己。所以这些人极力的主张进攻山东,在这件事上皇太极不是没有考虑过,尽管辽东和朝鲜更加富足,可是面对天下第一雄关,不但这些人都望而却步不敢提一个字,就是皇太极自己也不愿意去想,反而倒是山东虽然取得了淮海大捷,但是那被认为是明军过于懦弱。清军八旗和明军不同,他们的作战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河北和山东几乎没有什么雄关险隘,正适合八旗作战,趁着不是所有的战马都趴窝塌架攻占山东不失为明智之举。 在众多幕僚和朝臣们的撺掇下,皇太极心动了,可是他对于和我作战还是缺乏信心,毕竟他从来就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但是形势发展的已经不容他再犹豫下去了,疫情不像从前那样逐渐减弱,而是越演愈烈,于是皇太极一咬牙留下了代善驻守京城,他自己则亲率15万大军向山东扑来。 这当真是不请自来,可惜遗憾的是我不能让皇太极得意,山东不同于徐州,一旦放清军进来不管最后战役的结果如何,都将给已经发展的有些模样的山东造成损失,所以决战境外的作战理念在一开始就被作为整场战争的基调。 指挥这次大战的自然是袁崇焕,同时潞王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作为大同王朝的核心人物,他是很有必要到场的。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三章 狂野作战 “进攻,进攻,再进攻,作为士兵你们的职责就是进攻,用敌人的头颅来证明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天下无敌,只有在进攻中我们才能消灭敌人,只有在进攻中我们才能彻底瓦解敌人的作战意志,让他见到我们就心惊胆寒!……” 鳌拜正在做战前动员,他是标准的进攻派,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也没有防守,只有不断的进攻,他的士兵也和他一样,这是一支由女真和蒙古人组成的甲种兵团,也是整个军队中进攻能力最强悍的兵团,尽管他们只有一万人可是在淮海战役中却连续追击刘泽清的部队三天三夜,将刘泽清一直从安徽驱逐到山西境内,整个尽五万的部队不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要不是我下令停止追击,刘泽清无路可逃时差点没投黄河自尽。 用强悍来形容这个兵团已经不够,应该说是恐怖,如今鳌拜的甲种军团作为第一支换装遂发枪的部队,理所当然的冲在第一线,这些士兵甚至可以在高速奔跑的战马上装填炮弹,其攻击能力恐怖到何等地步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兵,鳌拜的士兵和他本人一样对于敢于顽抗的敌人从不手软,收获敌人的头颅是他们一贯的作风,每次打完仗回来这些人的马后总会挂上一两枚狰狞的头颅,这使得凡是和他们交过战的军队其后在战场上再遇到他们时都不敢进行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这就是梦魇,所以有人形象的称之为魔鬼军团。 根据情报显示,担任皇太极先锋部队的汉军统帅正式刚刚投降皇太极不久的刘泽清部,他首先如今收罗了近三万人,皇太极并不傻,他舍不得一开战就使用自己的底细部队,想用汉军来消耗我们,只可惜他派错了人。 清晨,当一团浓雾逐渐散去时,邯郸城外的郊野上两支部队逐渐显露在旷野中,担任前锋真正统帅的是莽古尔泰,他拒绝了刘泽清驻守邯郸的要求,在他看来我李开阳的部队不过是徒有其名,大汗是让他们来进攻山东的,龟缩在邯郸何时才能拿下山东,所以他命令汉军全部出城在城外列阵,而他的正蓝旗则在后压阵。 这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抉择,莽古尔泰过于骄横,他没有和我军正式交战的经验,又看不起汉将,对于他来说尽管缺乏马匹但是应对以五万的大军应对一万人的部队应该是并不费力的,他不指望刘泽清的汉军能建什么奇功,只要他能将敌人拖住以便于自己率领旗下士兵从侧翼攻击,这一战就算赢了。 只可惜他的这种打法已经是老皇历了,鳌拜在我的熏陶下已经逐渐的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作战风格,那就是交叉火力和大踏步地进攻,他将一万人清一色的骑兵分为两队,前队负责撕开敌人的口子,然后向两翼进攻,而后队则向剪刀一样直插敌人的中枢。 这场仗从还没有开战其实就已经分出胜负了,先进的作战思想配合先进的武器,对付的是对魔鬼军团具有恐惧心理的刘泽清部,从战鼓一响,刘泽清的部队就在不自主的后退。鳌拜军团率先出战的是火炮,如今野战火炮已经大为改观,这主要是因为膛线的发明,这一点上绝对没有我的任何痕迹,事实上我对兵器的了解并不是很深,我只知道什么样的武器好用,但是具体怎样制造确是犯糊涂,这要从一个叫做戴梓的年轻人和他发明的膛线说起。 戴梓是明末的进士出身,可是他的兴趣和志向却并不在做学问背八股上,他最爱钻研火器,同时他也是最早一匹到达朝鲜的移民,不同于那些逃难的难民,他是慕名而来。戴梓抵达朝鲜之后进入了吴能的研究所,这时遂发枪的研制已经开始了,戴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制的过程当中,而膛线就是这时他受小孩玩的陀螺启示而发明的。 此时使用的炮弹都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铅弹,当炮弹和炮膛之间的空隙过小时,装填炮弹很费力,且不易装填密实。若炮弹和炮膛之间的空隙过大,发射时密闭性不好,火药气体就会从这些空隙中泄漏出去,使火炮的射击准确度降低或射程减少。而且,即使炮弹和炮膛之间间隙很小,炮弹离开炮口后,在空中飞行时仍像一个醉汉,不是东摇西晃,就是头朝后翻跟头,既打不远,又打不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朝鲜统一了各种火炮的口径,和炮弹的直径,按制式生产,但中间仍有偏差,所以火炮射击距离一直困扰着炮兵,尤其是在野战过程中,将火炮至于己方的保护之下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如此一来很难直接轰击敌方的阵地,敌人不是傻子,列队时也绝对不会站在我们的火炮射程之内。 戴梓认为,陀螺之所以能旋转,是因为它不仅围绕着本身的轴线转,而且陀螺轴线还围绕着垂直轴线旋转,转得越快,站得就越稳,摆动角越小,因而不但保持方向不变,还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于是,他很快在炮管内刻制了螺旋膛线,经过不断的试验终于制造了隐藏在炮膛内的膛线,凹下去的小槽被称为阴线,凸起来的则叫阳线,两条相对阳线之间的垂直距离叫口径,这种膛线结构保证了膛线内不因使用黑火药而堆积过多的火药残渣。 线膛的原理并不复杂,当炮弹在火药气体的作用下嵌入膛线时,便沿着膛线向前运动,同时开始旋转,旋转的炮弹与陀螺相似,炮弹轴相当于陀螺轴,弹道的切线,即炮弹离开枪口后的飞行方向相当于垂直轴。炮弹的转速达每秒3000转以上,它不但绕着弹头做圆圈运动,且炮弹的轴线始终围绕着弹道切线做锥形运动,从而能克服空气阻气,不断向前飞去,保证炮弹稳定地向前飞行。 倒霉的是刘泽清的部队成了这种最新改制火炮的试验品和牺牲品,按照以往的惯例,刘泽清将部队安置在距离我军数百米远的地方,两军遥遥相望,依照他的经验这样至少可以躲过我军的首次炮击,随后他可以通过快速的进攻,松散的队形将损失减少到最小,只要通过我军的火力封锁区,那么成功的几率或许可以加大。 只可惜,他面对的不再是老式的臼炮,而是加长了炮管并且具有膛线的榴弹炮,不仅如此所有的火炮现在还都配备了瞄准器具,平壤大学在数学的发展上一直都保持着领先,中国人在算术上从来就没有输过外国人,自从李之藻,徐光启等一大批人开始翻译国外数学著作开始,在数学上的探索就被我确定为基础重点扶植的学科,所以弹道抛物线理论和空气阻力学的研究,推动了火炮的发展。不仅如此为了缩短火炮装填的时间,还用装满火药的管子代替了点火孔内的散装火药,简化了瞄准和装填过程,使用用药包式发射药,提高了发射速度和射击精度,这些不巧都被刘泽清赶上了。 与其说这是一场大战还不如说成了我军新式火器的试验场,还没有等清军发起进攻,性急的鳌拜已经率先命令炮兵开炮了,近百门火炮一起将弹药倾泻在敌军的阵地上,一时间四处开花,清军裤爹喊娘者不计其数,对于突然的打击显然刘泽清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在他的印象里不论我军的火器再先进也不会突然达到如此的飞跃。于是这种意想不到的进步彻底打乱了敌人的阵脚,摆在阵前准备和我军进行对射的清军火炮在不到一顿饭的时间里都变成了废铜烂铁。 刘泽清的部队在遭受第一轮打击之后,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以求脱离火炮的打击范围,但是这已经晚了,确定对方的火力被基本歼灭后鳌拜发起了进攻,这一次该轮到骑兵显示他们的新装备了。 5000匹战马扬开四蹄飞也似的向敌军冲去,到达两军中点的时候这些马上的骑士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遂发枪端起,向清军开火,此时的清军已经一片混乱很难阻止有效的反击,只有零星的一些羽箭射来可是如同毛毛雨一样造不成什么太大的损伤。在火枪的攻击下最前沿躲过火炮攻击而残留的士兵或许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成排的倒下了,发射完火枪的士兵熟练的在马上装填子弹,而他们身后的士兵则弥补了火力的暂时空缺开始了第二轮射击。就这样当第一排的骑兵再次装填好子弹时,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子弹又一次倾泻出去随后拔出战刀挥舞着冲杀过去,几乎每个士兵都完成了两轮的射击任务,倒在他们面前的清军已经不计其数,两军刚一接战清军就已经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最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刘泽清的部队里有很多老兵记得魔鬼军团恐怖的攻击力,他们也成为率先掉头就跑的逃兵,其实早在鳌拜的旗号刚刚打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盘算好了,只可惜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让很多人还没有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命丧黄泉了,剩下的人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拼命的掉头就跑。 “你们这些懦夫,笨蛋,汉狗!”莽古尔泰嘴里不断的咒骂道,但是他也被我军惊人的火力惊呆了,他不是没有和我军交战过,可是火器威力如此惊人的飞跃还是让他毫无任何思想准备。 “从侧翼攻击,从侧翼攻击!”他狂呼着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然而此时那里还有什么侧翼,开头的5000士兵和清军一接战后就率先向敌军的两翼攻击,莽古尔泰如此命令只是让更多的清军提前和我军相遇罢了。 魔鬼军团就是有这样一种气势,让敌人胆寒的气势,他们如同洪流一样在敌军的阵地上不断席卷,所过之处血雨腥风,作为敌人只有两种选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或者是抵死反抗,刘泽清的部队大都选择了前者,那些有经验的老兵不是到处乱跑,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敌人,而是直接爬在地上缩成一团,这样即使是被马蹄踩中也能勉强逃过一劫。新兵则毫无这样的经验他们除了四散奔逃外似乎再想不到其他好的办法,在雪亮的战刀下这些人纷纷作了鬼魂。 莽古尔泰率领自己的骑兵还想迎战,同样是在马上作战,但是主动优势一失这些刚刚冲上阵前的骑兵就已经被溃退下来的步兵冲散了队形,莽古尔泰用刀狂劈了几个后退的士兵,只可惜这未能阻止整个战线的崩溃。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这种局面根本不能靠一两个人来维持和控制,第一波进攻的梯队刚刚展开好队形,第二波攻击的骑兵已经冲上来了,这些人只放了一轮火枪,就觉得火器不过瘾了,还是刀来得更直接更爽快! 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我和袁崇焕以及潞王正在对这场接战品头论足,事实上不论莽古尔泰是守城还是野战都难逃一败,轻敌已经不是他的主要失败因了,武器落后士气低下才是最主要的。就算他龟缩在邯郸又能怎么样,火炮的升级换代让我们有信心打破任何敢于抵抗和为难我们的城墙。 “早就说过这场战斗并不存在悬念,你看怎么样?”我在一旁抱怨道,潞王则是将望远镜放下,满眼充满了惊骇,这是他所见到的最强悍的部队,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竟然将敌军追杀的到处乱跑。 剩下的可以由魔鬼军团去扫清这些障碍,自由发挥出来,几乎将满腔的热情再度崩发出来,鳌拜带领自己的士兵,左突右击,完全是一副你不打我追着你打的样子,叫人好不“担心”。鳌拜不断的给士兵打起,吆喝着督促自己的手下出击,且带领着他们一路追击,不需要什么章法,不需要怎样排兵布阵,战士们只管冲就是了。 各位,《神圣法兰西》已经上传十多天了,不知道喜欢《兽医》的读者是否去看过这本续集,感觉又如何,请到《神圣法兰西》发表您的意见,兽医将会参考大家的意见对下文进行构思。先交代一下,李开阳的儿子阿森可绝对不止要做法兰西之王,他将要面对是形势错综复杂的欧洲,17世界的欧洲可是人才辈出,被称为帝王时代,兽医正在大量搜集欧洲那个时期的历史资料力争写好,带给大家一个不同的《兽医》续集。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请大家多投《神圣法兰西》的票,链接就在下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四 为了让孩子不再学英语 莽古尔泰虽有两万满蒙八旗,可是骑兵刚刚满一万,一场瘟疫下来让很多过惯了马上生活的游牧民族不得不跳下马背充当步兵,即使是这样那一万的骑兵当中也有不少胯下坐骑都是带病出征,一轮火炮下来很多战马不堪刺激稀溜溜的跌倒在地,其他的战马也都骚动不安。待到我军发起冲锋的时候这些人才在莽古尔泰的带领下匆忙应战,只可惜乱军之中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却是自己的友军—刘泽清部,对于那些胆小怯懦的逃兵这些人毫不手软,挥起手中的长矛和大刀不管是谁只要面向自己的一律砍杀。 这让整个军阵都乱作一片,汉军进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被夹在当中任由两边的骑兵冲杀,看的刘泽清睚眦欲裂,要知道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凑上的家底啊,还指望着凭借这些人马搏得功名呢,如今到好成了人家的靶子。 汉军哭爹叫娘的抱头鼠窜,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不断的向两翼溃逃,终于两支骑兵碰撞在了一起,富有戏剧性的是这两支骑兵部队都是由女真和蒙古人组成的,可是这一刻他们却厮杀在一起,没有人怜悯对方,没有人同情对方在战场相遇只有你死我活。 鳌拜在训练士兵上确实很有一手,他训练出的士兵不但勇猛异常,而且灵活多变,早在汉军中厮杀的时候魔鬼军团的士兵就已经有很多人再次将弹药装填完毕,因此两支骑兵刚一接触,我军这边已经枪声大作,顿时人仰马翻,傻瓜有了火枪还和敌人动刀,战场上的生存法则就是有效的歼灭敌人,不论你使用什么方法,在这一点上士兵们有些像我不按正理出牌。 一轮射击下来莽古尔泰所率的骑兵锐气尽消,他们不得不苦苦支撑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向波涛一样涌向敌军,他们往往是开上一枪,砍上几刀就向两翼迂回,还不等清军追击,后面一排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填补这些空缺,总共一万的骑兵就这样轮番的和敌人交战,将火枪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这都什么时代了谁还和你真的动刀有远程武器不用那是傻瓜,清军也不是不还手,事实上这些来自草原的骑兵手中的弓箭也同样犀利,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一手持盾一手持枪的新式骑兵,羽箭带着尖锐的风声划来,但却被坚硬的盾牌阻隔,即使是偶尔碰倒战士的身体也去势尽衰,面对同样材质的盔甲哀叹无力。 甲种兵团就是甲种兵团,自从日本的铸造技术被我们掌握后,工匠们已经试图在冶铁的时候加入适量的碳,这样铸造出的钢材虽然异折,可是坚硬度有所提高,重量减轻正适合做盔甲,与此同时橡胶从东南亚大量的运抵朝鲜,这些橡胶经过加工之后作为盔甲的连接件,一方面使得战士的活动范围加大不再受金属的限制,另一方面也起到了保护作用。所以现在甲种兵团当中这样由橡胶和碳素钢制作的盔甲几乎是人手一件,面对冷兵器时代的常规武器绰绰有余。 在发现自己的攻击对敌人几乎毫无效力之后,清军的作战意志不得不受动摇,尤其是经历了数轮恐怖的攻击以后莽古尔泰为了保存自己的家底不得不宣布后退,想要进入邯郸,据城坚守。鳌拜当然不会让敌人就这样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事实上两条腿的人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我军一路衔尾追击直至邯郸城下。 莽古尔泰的战阵经验毕竟丰富,当三分之二的军队进入城内的时候,他没有再妇人之仁而是果断的命令关城,令一万多的清军被阻隔在城外任我军肆虐的追杀。 “投降,我投降!”不知道从那一刻起,这些被主帅丢弃在城外的士兵选择了放弃抵抗。刚刚挥起的战刀眼看就要砍向对手,但是投降声响起之后骑士们不得不硬生生的将刀止在半空,这让刀下的士兵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不残杀俘虏是我军的一贯政策,即使是魔鬼军团也必须遵守,这是铁一样的纪律,任谁都不能违反,正是这样的纪律保证了我军能最有效的瓦解敌军,而不是将敌人逼得狗急跳墙。 莽古尔泰眼睁睁的看着城外跪成一片的士兵,这里边有汉人也有蒙古人、女真人,这一仗他败了,败的如此之快,如此的莫名奇妙。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刘泽清苦着眉头说道,要知道城下投降的大都是他的部署,跟他逃进城的不到一万人。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等待援军!”莽古尔泰看着刘泽清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的军队临阵脱逃,战局绝对不会如此,他真恨不得将刘泽清从城墙上推下去摔死他,只可惜自己手下也只剩下一万多人了,还要依靠汉军,否则他绝对不会手软。 城下,我和袁崇焕还有潞王依旧站在山坡上观战,在我们的背后是五万整装待发的乙种兵团,这些人都藏身于密林间,刚才的战斗都看的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 “先生,元帅!”鳌拜催着战马兴冲冲的来到我们近前,跟我们打招呼,唯独对潞王只是一点头,仿佛忘记了他才是我们这里官衔最大的,其实在鳌拜心中我依旧是三军的统帅,只不过这时换了一个名目,至于袁崇焕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像这样的人必须用自己的实力折服他。 潞王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还没有适应这时的身份,虽然在名义上他现在是大明的君主,可是手里毫无任何权力,对此他常常苦恼,向我抱怨,不想再干了。 哪有那么容易,好像没有谁登基之后马上退位吧,对不起这个位置你还是先坐着吧,就是想退休也得彻底平定中原以后。 “无礼,还不向圣上见礼!”我怒斥道,这面子总是要给潞王的尽管我自己叫他圣上也十分不顺口。鳌拜好大不乐意的大咧咧的向潞王一抱拳算是行过礼了,我连忙赔罪道: “圣上,鳌拜一介武夫不懂礼数,还请您见谅!” “哈哈,不要紧,这才是真性情,朕喜欢!”潞王捋了捋胡子道,其实他对“朕”这个称呼也不习惯,鳌拜虽然心中不忿,可是还是低下了头,心里怎么想可就不是我们知道的了。 “鳌拜,你这仗打得不错,只可惜动作还不算快,否则可以跟随清军一同进城,就不用我们再耗费力气攻城了!”袁崇焕称赞道,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能得袁崇焕的称赞鳌拜还是十分高兴的。 “是么,谢谢元帅夸奖,要不是先生事先嘱咐不能虐杀俘虏,我带人早就从他们的身上冲过去了,这些家伙着实在那里挡害。”鳌拜兀自十分不甘心的道,确实城外的士兵虽然投降但是数目庞大无形之中阻碍了我军进攻的进程。 “唉,我倒觉得这样很好,如此一来我们正好围点打援!”我笑着说道,错有错招,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最善于围点打援了么,我这次也要学一学。 “说实在的,我还就怕攻下邯郸之后后面的皇太极见识了我们的实力,举步不前,或者是干脆龟缩回北京,他十几万的人收拾起来着实费力,莽古尔泰被困邯郸正好将皇太极这个老狐狸调出来。” “嗯!”袁崇焕陷入了沉思,要是以往我们绝对不会如此托大,火枪的使用让我占尽了优势,可是毕竟清军八旗在马上还是罕逢敌手的,在野外作战对我们并不利,可是这一次和莽古尔泰作战已经暴露的清军机动力量不强的弱点,可见病毒攻击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没有战马的八旗就像被拔了针的蜜蜂,再也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因此在野外消灭清军主力确实是一招妙计,问题是这围点打援到底怎么样个打法。 “攻城,我们还是要攻的,而且必须攻的狠,否则以皇太极多疑的性格是不会上当的,我们不是有开花弹么,用上,这次就用上,不要吝惜,这东西虽然贵可是我们还用的起,舍不到孩子套不着狼,不下点本钱皇太极如何肯就范!至于往后怎么打,你们可不要再指望我了,我只能出出馊主意!”我笑着将最艰巨的任务推了出去,要知道战场的原则,兵力的配备,相互的协调可都是门大学问,指挥这样大的兵团作战,而且对手是皇太极,我心里可没有底,既然有人我还操什么心呢,于是干脆推了个一干二净。 “元度啊,元度,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撂挑子,把担子给我!”袁崇焕摇着头道,别看他摇头,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皇太极当初设计陷害他,让他做不成忠臣险些被杀,这口气可是到现在没出呢,这倒不是说袁崇焕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只能说棋逢对手。北京一战实际上袁崇焕输了,输在对于自己君主的过分信任和愚忠上,而皇太极胜就胜在对人性的了解,尤其是对崇祯皇帝多疑性格的了解,换做是其他人还真就不一定中他的反间计。 能有机会和过去的老对手再次较量一番袁崇焕如何能不高兴,更何况幸运的天平已经向我们倾斜了。 “圣上,请允许我指挥这次作战!”袁崇焕恭敬的说道,他对潞王倒是发自内心的恭敬,毕竟是受过传统儒家思想教育的人。 “好,准奏!希望袁爱卿不要令我失望!”潞王高兴的说道,还是袁崇焕好,懂得规矩,虽然明知道潞王其实说了不算,但是也给足了他面子。 “如此我就放手大干了!”袁崇焕望着我说道。 “元帅尽管放手大干,不要怕花钱,钱我们有的是,假如能用钱将皇太极砸死,我倒宁可用钱,而不是让战士们流血牺牲。”有了我这句话,袁崇焕大放宽心。这次作战我们可是没少准备,和莽古尔泰对阵其实不过才用了我们一部分的新式武器,事实上朝鲜的研院员整整的运来了一船五花八门的武器,只等着这次大战检验到底是何种武器威力庞大。 说道钱倒不是我吹牛,朝鲜现在所拥有的财富绝对可以藐视天下,这都得益于海洋贸易,也让我深深的感触到了海权的重要性。根据历史经验,发展强大的海上力量最根本的动力是海外贸易,在国家经济结构中,海外贸易成分不占相当大的比重,也就不存在发展强大而持久的海上力量的基础。 这点上朝鲜体现的淋漓尽致,也是他和中原的最大区别,以小农经济为基础的中国陆权主义传统,很难适应以海洋贸易经济为基础的西方海权主义。朝鲜现在已经基本过渡到了海权主义时代,随着马六甲等东南亚地区被收入囊中,源源不断的金钱涌入了朝鲜,白银的储备达到了历史上的高峰。当西方文明即将主导世界历史的潮流时,作为地中海文明的传统,海权对陆权的优势已经具有了普遍的意义,在此背景下,中国如何完成从传统的陆权主义向海权主义的转型、中国未来的海权战略如何适应自身的发展、并应对未来可能的挑战,就成了我经常思考的问题。 当国家从‘内向型经济‘转向国际贸易的‘外向型经济‘后,国家安全的空间便向海洋拓展,人们对国家海上力量才会开始关注。外向型经济,只有发展外向型经济才能促使国民将眼睛放在海外,才能让他们离开故土去移民,殖民,去占领一处又一处岛屿和大陆。中国从古至今最难解决的就是土地和人的问题,将眼光紧紧局限在中原那问题自然很难解决,可是整个世界美洲刚刚开发,澳洲还都是袋鼠,为什么不让中国人占领世界上每一村空白的土地。 只有走在别人的前面,才不会落后,才能成为世界上的主流文明,才不用让我们的子孙不再去学该死英语,不用为过四级和六级费尽心机,试想将这份脑筋节省下来用于科研或者是经商将会多么的前景无限啊,所以我要大力发展海外贸易,在我内心中为的就是让子孙后代不用再去学英语,让汉语成为世界语言,让炎黄子孙成为优等人种。我不会介意后人去美洲当奴隶主,不奴隶别人很有可能被别人奴役,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17世纪的‘海上马车夫‘荷兰是个典型的失败例子。1652年到1654年的第一次英荷战争中,荷兰因无力夺得英吉利海峡的制海权,不能对自己的商船进行有效护航,在战争进行到18个月时,荷兰的海运事业完全瘫痪,国家主要收入来源的渔业、商业几乎全部枯竭。作坊关闭、工厂停业,国内到处是乞丐,街道杂草丛生,首都阿姆斯特丹有1500幢房子没人租用。最后,荷兰只能以接受蒙受耻辱的和约为条件才使国家免遭毁灭。 这场战争给正在崛起的英国以及后来的强国一个重要的警示:一个“外向型经济”的国家,“若要保持国内的繁荣,首先必须在海外保持其力量”。海洋国家的盛衰同海上力量的强弱相对应的现象,从古希腊、罗马时代就已经露出端倪,这是地中海文明贯穿于历史中的带有规律性的现象。今天美国的强大也是同它的海上力量无可匹敌有着密切联系,在国家经济结构由“内向型”向“外向型”的历史性转换的时刻,海权战略的选择变得已经十分迫切了。 因此快速结束国内战争,将眼光放到海外才是至关重要的,为此朝鲜不怕花钱,也舍得花钱,鼓励军队去进攻,鼓励士兵去建立功勋,鼓励工匠去发明武器,鼓励商人去赚钱! 进攻,进攻,从此以后朝鲜的军队不需要再龟缩在城墙后打防御战,所有的硬件条件已经具备,军队所需要的就是进攻,所以我积极的鼓励袁崇焕去进攻。 要学习汉武帝,因为他的伟大在于颠覆了这一历史铁律,将防御大师改造成进攻大师,创造了农耕民族战胜强悍的游牧民族的历史奇迹,汉武帝创造性地采取进攻性战略,将汉民族军事上的天然的防御性格改变为进攻性格。我也要继承这种战略,将女真人蒙古人驱逐出中原,吞并他们,同化他们,向更远的远东以及欧洲前进。 这一切都需要我们战胜眼前这最凶悍狡猾的敌人,因此我不怕花钱,也舍得花钱。 ps:啥也不说,继续支持《兽医》支持第二部《神圣法兰西》不但改变华夏历史,还要颠覆欧洲文明,这就兽医的职责。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五章 一触即发 各位书友同志们,兄弟们,姐妹们,老少爷们们,《兽医》第二部《神圣法兰西》正在冲榜,大家快些支持啊,没有你们就没有第一部《兽医》同样没有你们也不会有《神圣法兰西》,我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第二部会比第一部写的更用心,更成熟,希望你们用手里的票来帮助兽医再一次就这一周了,急需你们的推荐票! 最下面有《神圣法兰西》的链接,大家去砸票吧,此周天天更新第一部,以报答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谢谢! 皇太极率军行至巨鹿时,莽古尔泰战败的消息已经传来,这让几乎是所有的将领都不敢相信,五万大军被一万军队刚一接战就打败了,难道是纸糊的,更莫非对方是天兵天将。 随后传来的消息是邯郸被围,敌人正在全力攻城,皇太极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显然我军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空间,尤其是火枪的使用已经不是他能够轻易防御得了的了。皇太极曾经辗转的弄到了些火绳枪,对这种火枪的威力赞赏不已,在他出发前专门命令工匠不分昼夜的仿制,最终制造了不到5000枝,全部用来装备他自己的巴牙喇。 可是根据莽古尔泰派人送来的消息我军使用的显然已经不再是先进的火绳枪了,由于战场上混乱,加上败退的如此之快,莽古尔泰未能得到一支我军的枪支来研究,这使得皇太极对于继续和我军作战摸不到半点头绪。是什么武器能让莽古尔泰大败呢,在没有了解我军虚实之前,皇太极准备按兵不动,同时他也相信以两万的军队固守邯郸应该不是很么问题。 好吧,既然皇太极这么沉的住气,我就给他点颜色看…… 爆炸弹的制作十分复杂,尤其是在火炮没有实行后装之前,这种炸弹的制作成本高的吓人,不是我不想实现后装,事实上我还真的知道后装的原理,但是这时的技术也真的是不成熟,后装只能在实验室里完成,根本无法实现量产。 其原因就在于尾端不密封,火药气体从后面跑了出来,因而失败了,以步枪为例,古代的弹头和火药分别从枪口用通条或其他工具捅人枪膛内,所以枪弹是分装的;而现代的枪弹则是弹头和弹壳连接在一起,不存在密闭不严的问题。 能不能解决这一问题呢?能,但是成本造价太高,根本无法大规模的装备部队,事实上是枪杆好造,子弹昂贵,所以我的军队现在都使用前膛遂发枪,而不是后膛枪,这大概要等到蒸汽机的发明以及蒸汽时代的来临才能真正的使得上使得起后装枪。 火炮也一样,所以为了制造更加具有威力的火炮,工匠技师们将脑筋动在了炮弹上,爆炸弹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弹头是中空的,里面注有大量铁砂和灌注一定量的火药,弹头落地后弹药在剧烈的震动中爆炸,其内的铁砂四散而出造成巨大的杀伤面。当然也有单单为了爆破所用的爆炸弹,这里面的炸药含量很高,稍一不慎就可能炸膛,但是确实威力惊人。 既然皇太极不动,那我们就对不起莽古尔泰了,邯郸城外大炮一字排开,根本不用担心城头上清军粗糙简陋的火炮,他们的射程根本连一根毛也碰不到我们,于是乎,炮击成了炮兵的单兵达标训练。 几乎所有的大炮都是单独发射的,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呼啸而去,落在城头或者是城内,要是哪个炮兵没有将炮操好偏离了路线或者是提前掉了下来,总会受到其他人的一番唏嘘,更有后边无数骑兵和步兵的哄笑,弄得很没有面子。是以关乎面子问题,炮兵们一个个都不含糊,炮弹说不上指哪打哪,可是也中规中矩,不偏不倚,尤其是爆炸弹,由于金贵,所以只有那些连续发射没有失误的炮手才有机会发射,成了众人瞩目的目标,炮手们更以能发射爆炸弹而自豪。 “轰”的一声一枚爆炸弹刚好落在城头,只见城上尸体翻飞,卷起了一股黑烟,远远的可见人影走避,城下观望的士兵纷纷叫好。 又是一声,这一次是高爆弹,正好打在城垛上,邯郸城本就脆弱的城防如何禁的起这样的折腾,顿时一片城墙被掀到了天上,形成了一个缺口,就好像豁了牙的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快,快堵上!”莽古尔泰催促着手下的士兵,他睁着血红的双眼,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因为每次到了夜里都会有炮击发生,他不知道敌人何时就会攻上来,更担心脆弱的城墙不堪一击。 相反我军已经习惯了这种夜间骚扰,很多人大多是一翻身又进入梦乡,莽古尔泰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曾在夜间率军突围,但是陷马坑和土制地雷要了很多人的命,并且暴露了目标。所以莽古尔泰不得不率领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的士兵返回城里,他们不知道自己踩炸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在哪里向他们放黑枪。 于是这种突围被安排在了白天,可是那更糟,虽然地势平坦,可以小心翼翼的躲过陷阱和地雷,但是我军一轮又一轮的射击让很多人还没有看清敌人就做了孤魂野鬼,失败,又是失败! 莽古尔泰简直要崩溃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向皇太极求救,信鸽成了唯一能逃脱厄运穿越包围圈的活物,有的时候莽古尔泰看着信鸽飞走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信鸽,去质问皇太极为什么迟迟不发援兵,难道真的连兄弟之情都不顾念了么? 面对一封又一封的告急信,皇太极只能不断的回信安慰他的兄长莽古尔泰,事情已经明摆着,我李开阳就是等着他往前冲呢,等着他去增援邯郸,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有陷阱,半路上一定是危机重重。皇太极坐不住了,他必须去解救邯郸剩下的两万清军,否则他的威信将会受到损伤,于是他的部队出发了,但却是小心翼翼,每天只行进数十里,就早早的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另一支刚刚完成换装的甲种兵团踏上了千里奔袭的路程,他们选择要袭击的不是皇太极的增援部队而是北京,对了又是北京,这招虽然老套但是每次都很管用,极具巧合的是这一次还是选择由海上强渡在塘沽上岸,事实上这是最好的毫无征兆的偷袭方式,谁让我掌握了一支强大的海军呢,它可以让我的军队在任何时间任何沿海登陆而不被敌人发现。 不仅如此,为了配合这次终极战役,彻底的将清军驱逐出中原,山海关的大军同样接到了命令,配合在塘沽登陆的我军一起进攻北京。指挥山海关的是佟养性和祖大寿,他们曾经是战场上的对头,但是现在成了同僚和好友。 近年来辽东的开发已经日趋成熟,移民逐渐开始向东北中部迁徙,东北的沃土使得农民将种子种下后几乎不用怎样管理只要等着秋天去收获就行了,再加上雨雪充沛,几年下来东北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而且还囤积了不少粮食,这些粮食不但可以接济刚刚移民来的难民,同样也可以组织一次规模庞大的战役。 佟养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仗了,自从来了辽东以后他仿佛就做了太平将军一样,当作战的命令下达以后,他简直就乐上了天。士兵们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已经十分精悍了,但是检验他们的是战争,只有战争才能磨练出一支强悍的部队,只有战争才能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因此佟养性急切的等待作战的命令,祖大寿的心情和他差不多,但是又有不同,他是带着关宁铁骑从关内撤回来的,他们丢了北京,尽管责任不在他们,但是这是作为军人最大的耻辱,尤其是一支由袁崇焕亲手建立的战功卓著的部队,他们何尝败过。 回到山海关,他们发现一切都变了,不一样的武器装备,不一样的指挥作战方式,不一样的政府。他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没有任何人歧视他们,没有任何人压榨他们,当一件件更加精良的兵器和盔甲发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士兵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每天除了训练之外他们要负责耕种地里的庄稼,对于吃的好,睡得香的士兵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更何况早在袁崇焕时期他们就曾经军屯过。可是到了秋天,当他们获知自己耕种的粮食的收成将全部被变卖,同时收获的金银分发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又是不一样的心情。这样,驻扎在辽东的士兵不但能得到丰厚的军饷还能得到自己的劳动所得。 这让关宁铁骑迷惑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政权呢,他们似乎有取之不竭的金银,事实上朝鲜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担货币风险的,随着积累的白银日趋增多,钱庄的负担越来越重,将不能吃的金银换成粮食无疑是一个好办法。这是邓希贤想出来的,士兵们经常能看到一个拖着肥硕身体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人问寒问暖,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主管辽东和朝鲜钱粮的邓财神时,肃然起敬。 为了更好的发展辽东,促进辽东的经济快速腾飞,邓希贤可是煞费苦心,几年来辽东的情况也确实表明它比朝鲜更有发展的潜力,因为无限的发展空间似乎总是用之不竭,他并不惧怕从关内来的难民,这些难民一进入山海关首先是被安排在不同的隔离区接种鼠疫和天花等疫苗,经过隔离期之后被安排到各个移民点,统一发放种子和生产生活必备品。 有手艺的人则被选拔进入作坊和工场,在那里他们将会得到更丰厚薪水,因此辽东的物产足以支持一次庞大的战役,其后继能力更不是别的地方可以相比的。 一切似乎都准备好了,唯独欠缺的是一个命令,开战的命令,库房中堆积如山的战略物资要是再不消耗就装不下了,朝鲜、辽东需要的是一场大战! …… 历经坎坷的北京依然巍然耸立,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要有一阵子狂风肆虐,今年也不例外,并且尽管三月将尽可是风的势头并不见减弱,正是这一场又一场的大风使得蒙古草原上牛马倒闭无数,北京此时的粮食仅够维持士兵食用,自从崇祯自尽以后,南方来的漕粮彻底断绝,而北方适逢瘟疫使得牛羊的供给几乎中断。这让北京的居民断绝了生的希望,大量的饥民涌出北京向着他们心中富饶的辽东涌去,这被称为历史上第一次闯关东,源于我的病毒攻击。辽东政府像对待其他难民一样,善意的接待并且安置了这些曾经是天子脚下的皇民,因此北京城内如今剩下的大多是清军,以及跟随清军入关的旗民,即使是这样因为粮食的缺乏也导致了人吃人的现象发生,与此同时人间的瘟疫开始传播。主要以鼠疫为主,这更促使了居民的出逃,除了老弱病残几乎凡是能动的北京市民都逃出了这座死亡的城市,昔日熙熙攘攘的北京此时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 这一年也少有的干旱,农历三月十七,秦晋、河洛、齐、鲁、吴越、荆楚、三辅等多处少雨,致使春耕的幼苗干涸,并出现全国性的大旱灾。华北地区更是滴雨未下,随着北京居民的出逃,瘟疫开始在河北及周边地区零散爆发,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疫情。 造成瘟疫德原因很多,但是这绝对和过渡的开垦有关,皇太极占领蒙古之后为了获得更多的粮食,大量的掳掠汉民开垦河套平原以及蒙古草原,很多本来的牧场变作良田,这使得呼伦贝尔高原蒙古旱獭鼠疫疫源地、乌兰察布、鄂尔多斯高原长爪沙鼠鼠疫疫源地、锡林郭勒高原布氏田鼠鼠疫疫源地等相继开放,野鼠的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再加上自然灾害摧毁了中那些啮齿动物生活区的屏障,食物的短缺迫使它们与家鼠和人类接触,因而把动物流行病传给了人类。鼠疫也因此流行,更重要的是随着清军进入北京鼠疫也随之开始扩散,这一切都让留守在北京的代善束手无策。 又是一个昏暗的早晨,吹了一夜的狂沙,此时视线仍然很模糊,能见度很低。 “老张,你看那是什么!”一个城垛上的士兵推了推正在打盹的另一个哨兵,那人不耐烦地向城外望去,随口说道: “什么也没有,你别那么紧张,女真人就给那么点粮食犯得着你这么认真么,还是省些力气吧!”说着又重新打起盹来,守城的大多是清军进入北京后收编的汉军,这些人处于最底层,只能保证基本的生存,武器装备也很差,大多是用来做炮灰的。 “不对,不对,好像是人影!”那哨兵自言自语道,将大半个身子探出去试图看的更真切。 “是骑兵,是骑兵!”终于露出了端倪,那哨兵大喊,其实不用他喊,很多人也被从睡梦中惊醒了,昂扬的战马,飞舞的旌旗,整个大地都在振动,很多老兵几乎是第一次见识如此的阵势。这绝对不是皇太极的骑兵,瘟疫过后皇太极军中能上战场的骑兵不过5万,而造成这种地动山摇效果的骑兵人数绝对不会少于八万。 八万的骑兵,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敌人! 代善没有办法在他的王府安生的坐着了,今天一早他就觉得心绪不宁,往常应该送到的怀德、顺义等地的报告今天迟迟未到,要知道清军数量有限只能在北京周边布防,所以自从皇太极领兵南下之后,代善要求各地的守将按时向他报告地方上的动态。 正喝着茶的代善,发现一缕尘土从房梁上落下来,飘入他的茶杯,随后大地似乎也在震颤,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地震!”很多人的第一只觉是地震,尽管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一生中都没有经历过地震,但是他们还是往地震上想,而骑兵则不愿意相信这是万马奔腾的结果。 “不好了,敌人来袭,敌人来袭!”士兵飞奔着跑入代善的王府,一边跑一边喊! “当!”的一声,本来在代善手里的茶杯此时摔落在地上,茶水四溅。 “备马,快备马!”代善大喊道。 下一刻,代善站在了北京的东城头上,满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战马,和马上盔甲整齐的骑士,这些人仿佛是平地冒出来一样,远处还有等多的骑兵正在向这里汇聚。 人数已经多到了代善无法估量的地步单以他所在东门来看绝对不会少于三万,而其他各处的城门也有被围的消息,敌人的总人数大概在十万以上,这个数字让代善几乎不敢相信。 是辽东的敌人,一定是辽东的敌人,因为最近几年很少和辽东接战,所以对于封锁甚严的辽东,女真只能通过商人来了解情况,但是这些商人总是夸大事实,将辽东说的天花乱坠,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商人不但没有夸大,反而是低估了辽东的军力。一看到这里,代善的心凉了半截。 城下的士兵并没有马上攻城,他们井然有序的在城外扎营,修筑工事,看样子似乎是打算长期围城,转眼间一座座帐篷按照不同的阵势在城外排开,屡屡炊烟从阵营中升起。 这些骑兵正是来自辽东的战士,这一次我可是下了血本,绝对不是小打小闹,打就彻底将皇太极打沉,打散,打出威信,打出气势来,打得让敌人害怕。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六章 围点打援 皇太极一直认为我的战略意图是在他增援邯郸的路途中暗算他,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事实上他已经走到了距离邯郸一半的路程而没有遭到任何不测。 直到北京被围的消息传来,皇太极才幡然醒悟,我在邯郸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为的就是拖住皇太极让他来不及救援北京。 “撤,回军京师!”接到代善的救急文书后,皇太极连忙命令道。 “大汗,我们不救援三贝勒了么?”范文成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天由命吧,李开阳意在北京,要知道我们所有的工匠几乎都集中在北京,一旦北京失守让我们到哪里再去制造火炮、弓箭和兵器。莽古尔泰,就听天由命吧,李开阳的主力应该在京师而不是邯郸,此人神出鬼没,此时或许正在督战,快,后军变前军,务求三日内抵达京师!”皇太极催促道,他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对莽古尔泰的命运着实担忧,人家一万的军队就将五万的清军打得落花流水,哪还在乎一个小小的邯郸,邯郸还未失陷,不过是调着自己罢了,此刻自己回军向北,邯郸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只能寄希望于敌军不屑攻占这座小城吧! 错,我怎么能不屑于攻占这座小城呢,蚂蚱子也是肉啊,再说不攻占邯郸如何抄皇太极的后路,让莽古尔泰向苍蝇一样的乱飞可不是好事。 就在皇太极回军增援北京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我军发起了对邯郸的总攻,已经满目疮痍的邯郸城根本经不住我军两轮齐射。如同一个女人被剥光了衣服,破损的邯郸城墙轰然倒塌,“冲啊!”战士们从四面八方冲进了邯郸。攻城的不再是一万的魔鬼军团士兵而是五万的乙种兵团,遵照围三阙一的作战原则,主力放在了除北门以外的其他各门,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清军。 莽古尔泰等的就是这一刻,邯郸失陷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皇太极撤军前已经向他通报了北京的情况,并且嘱咐他寻机突围,更派了自己的2000巴牙喇连同5000正白旗骑兵作为策应,向邯郸方面秘密潜入,务求接应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接到皇太极的信后就在着手准备突围,当然他不会兴师动众,刘泽清的部队必须留下,否则谁来抵挡敌军,所以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只等邯郸城破。 随着我军的攻入,莽古尔泰迅速整理他旗下的清军向北门突围,而负责全城防守的刘泽清则依旧被蒙在鼓里。 “将军,将军,莽古尔泰已率女真和蒙古人从北门突围了!”还在指挥自己的军队誓死顽抗的刘泽清一听这话红了眼,顿时纠住了那报信士兵的脖领子红着眼珠子问道: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莽古尔泰已率女真和蒙古人从北门突围了!”那士兵有恐惧的眼神看着刘泽清,此刻的他仿佛要将人活活吞噬一样。 “妈的,该死的女真人,弟兄们,跟我撤!”刘泽清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会给莽古尔泰当炮灰或者垫背,自己之所以这样三玩命的根我军作对完全是轻信了莽古尔泰的谎言,因为莽古尔泰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去抄我军的侧翼创造突围的机会,结果他却开溜了。而此刻跟随在他身侧的都是多年来一直为他效力的士兵,算得上是悍匪,临时拉壮丁的那些人早就在邯郸城外投降了。在刘泽清的号召下,残余的邯郸守军也从北门蜂拥而出紧随莽古尔泰其后。 望着满城的瓦砾和正在燃烧的民房,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救援邯郸城内的贫民,刘泽清临走时放了一把大火,目的就是能阻止我军的继续追击,面对自己的同胞他的心比女真人还恨,手比谁都辣。 “追击,一个都不留!”我狠狠地咬着牙命令道,百姓的哀号声纠着我的心,那是一条条生命啊,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葬身火海,空气中弥漫着烧焦了的脂肪味道,那是无数条生命。 “是!”已经早有手下的将领按奈不住了,袁崇焕也铁青着脸,就怕敌人负隅顽抗才将北门放开,可是这些人还是残忍的向邯郸城内百姓下手,确实不能饶恕。 追击战就此拉开序幕,事实上鳌拜的甲种兵团早就秘密潜伏在半路上阻截敌人,当莽古尔泰带着残余的士兵抵达沙河时负责阻击任务的魔鬼军团已经等在那里。 所谓沙河是一条早已干涸的河道,河床裸露在地表,长年的风沙让这里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的沙丘,而沙丘的背后就是埋伏在那里的魔鬼军团。 “开火!”眼见敌军下了河床暴露在火力范围之内,鳌拜果断的下令,火炮率先对还在对岸河床上的清军进行轰击,而已经进入河床底部的清军则遭受了来自沙丘上成排火枪的射杀。 榴弹炮的身管长一般为口径的20-30倍,因其身管较短,弹道较弯曲的火炮,适于对水平目标射击,已经成为我军的主要炮种,用于歼灭、压制敌人的有生力量和兵器,破坏敌人工程设施等。尽管这种火炮还有待继续研发,可是以目前的威力来讲绝对是敌人的梦魇。 一枚枚的炮弹呼啸而去将大量的碎石和沙土扬到天上,随后纷纷落下,很多清军几乎因此丧失了视力,要知道这些风干的沙子是十分愿意钻到敌人眼睛里的,河床下的清军则被我军的火力压制的不敢抬头,他们只能丢弃战马匍匐在地上,稍一抬身立刻成为靶子,浑身涌现无数的血洞。 战马在炮声中惊恐的四处乱窜,有的丢下它身上的主人,有的则四蹄飞扬,在河床上不住的狂奔。 “不许射杀战马!”眼见几匹战马也成了靶子,鳌拜命令道,这个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战马成了这场战役的唯一幸存者。要知道一匹优良的战马从出生到训练以及投入战场至少要二到三年的时间,若不是我当初远见卓识此刻朝鲜或许还要为战马发愁呢,在古代战马是唯一能够提供的机动力量,在鳌拜眼里他确实比一个敌人的性命还重要。 因为遭到突袭,莽古尔泰有些措手不及,但随后他稳定了手下的士兵,战马被驱赶到一处,他已经看出来敌人不愿意伤害战马,所有的士兵都弃马步战,爬在对岸的沙堆上观察地形和眼前的形势。 鳌拜选择的战场确实不错,不论任何人想逾越这道封锁线一定会暴露在河床中,而沙堆起伏毫无规则,让清军的弓箭无法发挥优势,仅有的一些火炮因为移动缓慢都被在邯郸城摧毁了,清军必须凭借轻武器来夺取一个突破口,否则无法抵达对岸。 莽古尔泰心中不断的祈祷,希望皇太极给他的策应的部队能在这一时刻出现,否则一旦后面的敌人追上来自己就插翅难飞了。 或许是他的祈祷灵验了吧,早已潜入邢台一代的皇太极援兵此时离沙河不远,当他们听到炮声后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支援,如此一来鳌拜不得不两面受敌。 尤其是来自皇太极救援的援军,包括了2000具有新式火绳枪的巴牙喇,这些人的火力一度给魔鬼军团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援军,是援军来了!”莽古尔泰高兴的大喊,因为要应付另一侧的巴牙喇我军的火力减弱了不少,同时莽古尔泰也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向敌人的腹背发起了进攻,说起来这个望远镜还是我当初送给他的呢。 “火炮,火炮支援!”鳌拜越来越依靠火炮了,事实上几乎个个军团对火炮和炮兵的渴求都是没有节制的,应付莽古尔泰的火炮有一部分调转了炮口对付巴牙喇,但是同样占领沙丘有利地形的敌人援军在火炮的攻击下仍旧持续不断的进行着攻击。 因为沙丘起伏,莽古尔泰看不清我军的情况,只能看到那5000的骑兵发疯了似的向我军进行疯狂的攻击。为了不暴露目标魔鬼军团放弃了使用战马,所以他们不得不依靠沙丘来阻击敌人,对于机动力强的八旗来说这确实有些困难,尽管伤亡很大可是他们还是冲到了近前。 “上刺刀!”鳌拜再次果断的命令道,刺刀虽然被装备给士兵但是这确实是第一次刺刀作战。士兵们纷纷将刺刀上好,随着最后一发枪膛里的子弹发射完毕,勇猛的向敌人冲去。 尽管面对的是敌人的战马优势,可是这些魔鬼军团的士兵毫不畏缩,他们三两个人形成一组,互为依靠顽强和敌人拼斗,一个人倒下了,马上有另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绝不退缩。 “杀,杀!”士兵们嘴里不断的怒喝,手中的刺刀向敌人刺去,阵地被敌人占领,但是随后又被重新夺回,双方在争夺每一寸土地,沙丘被鲜血染红,战马在晚风中哀号,颓然无力的倒下。 战斗一直在继续双方都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对于魔鬼军团来说战败不仅仅是让敌军逃出包围圈,和皇太极汇合,也意味着军团刚刚建立的声威从此蒙受污点。这是一群将名誉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士兵,他们从来没有败过,这次更不可能失败。 整整一个下午,双方进入了相持阶段,在打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后,所有的士兵都变得精疲力竭。就在这个时候,刘泽清率领残兵也到了沙河,莽古尔泰不但得到了生力军,也得知了追兵随后就到,所以他不顾士兵的劳累又发起了疯狂的攻击。漫天的箭羽像雨点一样的落下来,士兵们几乎都忘记了生死,被驱赶着冲下了河床。 “将军,火炮的弹药不足了,恐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负责军需的付延军向鳌拜报告道,他浑身都是鲜血,分不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全部掉转炮口,向巴牙喇轰击,将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务求彻底消灭敌人火枪!”鳌拜咬着牙道,他知道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谁能坚持下去,谁就有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清军是垂死挣扎,而自己的援军随时都可能到达。对己方而言威胁最大的是皇太极的巴牙喇,这些人都凶悍无比,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是!”付延军坚定的回答道,他深知所有的炮弹只够最后两轮齐射,如何将火力发挥到极致才是他要做的。随着所有的弹药向敌军阵地的倾泻,付延军带着已经将最后一枚炮弹打出的炮兵也加入到了对敌人发起的反攻中。 鳌拜则抽出腰间的战刀高举在手中高声狂呼:“勇士们,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证明我们才是当之无愧的勇士吧!”随后带着自己的护卫冲下了河床,一场大混战随之开始。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除了一双双血红的喷血的眼睛几乎再也看不清别的什么。士兵们用刺刀去捅,用战刀去砍,用手去抓,用牙齿去撕咬…… 与此同时远在霸州的皇太极也在进行一场艰苦的战斗,它万没有想到,我军的伏击圈会设在他的控制区内,而且距北京只剩下的一天的路程。 负责伏击任务的是吴雨龙的甲种兵团,这支部队从塘沽登陆后仿佛就消失了一样,清军还以为他们加入到了对北京的围城当中一样,可是这支部队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到了霸州。 皇太极归心似箭,不断的催促部队快速行军,生怕回去晚了,北京难保,因为代善给他的信中说的十分明确参与围城的敌军足有十几万,而留在北京的士兵多是老弱病残,这些人能否守得住都是未知数。更何况敌军的火器犀利,北京的城防实在堪忧,自己能轻而易举的攻占北京,难道敌人就不能么。 当骑兵部队通过永定河的支流时,步兵刚刚开始渡河,由于时间紧迫,架在河上的几座木桥根本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人,骑兵靠战马直接渡河自然可以,毕竟河水刚刚过马腹。可是步兵就不行了,他们要趟过过腰深的河水,活动能力受到了大大的限制,就在这时远处的轰鸣声顿然而至,无数的炮弹如此期而至。埋伏在河两岸的我军士兵发起了冲锋。子弹在河水中激起无数朵小浪花,血水更是将河染的通红,很多人还没有见到敌人的正脸,就被火枪击中,任由河水将尸体冲走。 整个清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乱了,他们又找不到敌人无可奈何,反击战组织了一波又一波,可是收效甚微,我军的阵型排列的错落有致。为了能够更好地发挥遂发枪的威力,吴雨龙针对遂发枪的特点发明了一种具有重大意义的新战术——后退装弹战术,即一个火枪战斗编队一般有40个横列,作战时,列队的枪手依次齐射,尔后沿着排与排之间的空隙,一列接一列地依次退到后排装子弹,这一战术弥补了遂发枪发射速率过慢的缺陷,从而保证了周而复始地连续不间断的射击。 同时吴雨龙选择的进攻时机也十分的好,正好赶上敌军骑兵已经渡过河,而步兵像下饺子一样,稀里哗啦的,在没有骑兵的支持时,步兵要面对的是来自河岸不间断的攻击,更可恶的是我军就站在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外,要想进攻或者是反击,却得进入对方的火枪射程之内。而己方的所谓火炮在人家眼里就成了过年时小孩玩的炮竹一样,不但威力小,而且还有大多的火炮还没有任何战绩就被对方摧毁。 渡河至对岸的清军骑兵部队不得不重新返回,可是战马一进了河里又不受控制了,尤其是炮弹激起的大量水花腾空而起,使得晴朗的恶天空却如同下雨一样。等骑兵部队赶到河岸反击的时候,偷袭的敌人突然向后撤退,追还是不追又成了皇太极为难的事。 “渡河,留一些骑兵继续负责监视,其他的快速渡河!”皇太极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半分,催促士兵赶紧渡河,当所以有人都渡过之后,才发现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于是皇太极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打打,费尽了无数周折才赶至京郊,在这里等待他的是祖大寿所率领的近十万部队,同时沙河传来了清军全军覆没的消息。 鳌拜砍倒了一个试图向他偷袭的清军,挥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鲜血,他用招十分狠辣,每次出手必向致命要害招呼,所以很难有人是他一招之敌。战场上凭的是灵活应变,同时也要心狠手辣,你不要人家的命,人家就会要你的命,正是他的这种风格极大的鼓舞了身边的士兵,随着他的推进,围拢在鳌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如同一团洪流在敌军战阵中横冲直撞。 “援军,是援军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只见沙河一侧无数的火光就像群星闪烁一样,汇聚成一条长龙。这些人的到来给所有我军的士兵都带来了勇气和信心,也让敌人胆战心惊,反攻的时刻到了。 注:兽医的第二部正在冲击新书潜力榜,现在距离上榜只有一个书位了,急需大家的投票,所以希望一直在看兽医的朋友去捧个人场,到下面的链接投上两票,兽医感谢之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七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邯郸的大火将如同一桶冰水将我彻底的从对人善意的宽容中浇醒,大火被逐渐扑灭,一具又一具尸体从瓦砾中被发现,县衙的空地上满是无家可归的难民,以及堆积如山等人认领的尸体。很多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妇孺的哭泣声听得我揪心的疼痛,这就是战争,在战争中贫民永远的是牺牲品,作为弱势群体的他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他们像被人任意宰割的羔羊一样赤裸的暴露在屠刀下。 “备马!”我愤怒的高喊道,孙福亮早就手疾眼快的将我的战马牵了过来。 “先生!”众人都不解我要战马做什么,我腾身翻上马背,对着自己的亲卫队高喊道:“都跟我走,我要亲手结果了刘泽清这厮!” “是!”亲卫队高声应对道,这些人从来都是保持着战斗状态,所以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已经派兵去追了么?”袁崇焕阻拦道,在他眼里偌大的军队若是没有我坐镇恐怕不行。 “有你和潞王还要我做什么,这里的善后工作你们负责吧!”我老实不客气的说道,怒火已经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没有办法装作温文尔雅了。 “走!”我一催战马当先越众而出,后面的亲卫队只懂得听我的命令,跟着我一起开始狂飙,将潞王和袁崇焕远远的甩下。战马在不断奔驰,树木和残破的村庄也在不断的后退,刘泽清所过之处大多是村毁屋塌。或许是我太安于现状了,或许是我刚刚才清醒,也或许我才看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一直以来或许是出于职业的原因,我从来就不主动或者是提倡杀生,尽管死在我军队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里面的非战斗人员的伤亡绝对是最小的。 但是我的仁慈换来的却是更大规模的死亡,由于我过于的将希望寄托在唤醒人性和良知上,我忽略了一些人天生就是冷血和自私的。更忽略了这是怎样一个时代,在这以前,历次战争的死亡人数大多都是以万计算的,而瘟疫中死亡的人数或许可以用十万百万计算。 我可以挽救被病魔威胁的人的生命,我可以战胜瘟疫,但是我却无法战胜人们的私心和贪欲。邯郸被焚或许不是我的过错,但是假如不能扼制这种趋势,那么就绝对是我的罪过了,刚刚一时冲动率领亲卫队出来,可是这一刻冷静下来我觉得就更加的有必要作一些事情了。 消灭战争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人类存在私欲战争就不可避免,可是减少战争,减少战争中的伤亡或许是可以做到的。别看我也算在中原游历过一番,也别看我在义军中混过一阵子,但是或许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仔细想这个问题,光靠温和的改革手段是否可以改变中国沉淀了千年的很多陋习。 思索间,跨下的战马在不停的奔腾,身后的士兵也紧随其后,我到不用担心迷失路向,前面负责追击的部队留下了大量可以追寻的痕迹,夜色渐渐降临,远处的呐喊声也由远及近,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孙福亮当先越过我的马位,其他几名贴身的亲卫也都靠近我的身侧。 远处一丛丛火光已经闪现,一条数里长的战线横亘在我们身前,无数的士兵厮杀在一起,已经分不出明确的界限了,我军的援军早我们数个小时抵达战场,战局从此发生了改变,负责追击的是乙种兵团的一部,人数在一万人左右,这支部队还没有换装火枪所以见形势危急他们没有时间列队进攻而是率先朝着敌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疲劳的魔鬼军团的士兵在得到援军的支援之后为之一阵,鳌拜带领着手下的士兵最先和援军汇合。 “先生有命,一个不留!”援军马上将我的命令传达下去,鳌拜不知道一向温和的我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显然他十分乐意遵从。 “先生有命,一个不留!”他大声狂呼道,随后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喊起来,“先生有命,一个不留!”整个战场都在重复我的命令,魔鬼军团的士兵们在听到这个命令后热血沸腾,他们的报复心理极重,面对凶悍的敌人能将之彻底葬送无疑是他们最希望看见的。而敌对的清军则是彻底的陷入了绝望,侥幸心理的破灭,带来的是他们最后的凶残和疯狂,尤其是刘泽清的部下,这些人原就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顽敌,此刻退路被阻,凶残本性彻底暴露,发疯了一样向前冲击,对生存的渴望让他们将一切都抛诸脑后,鲜血,他们的眼睛里就剩下了鲜血。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得到我命令的士兵狂舞着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向敌人砍杀,而敌军也为了自己的生路而拼命的搏杀。 战场上只有杀与被杀,完全没有什么道义,这种混乱一直持续着,魔鬼军团紧守他们的防线,不让两岸的敌人汇合,而敌人则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只知道向前冲。 当我带领亲卫队赶至战场时,战斗已经几乎接近尾声,敌人被分割包围成数个部分,刘泽清率领的手下和莽古尔泰会合在一起,犹作困兽之斗。 “冲啊!”我不顾众人反对催动跨下的战马越众而出,同时从马鞍旁将两柄遂发枪摘起,毫不留情的向距离我最近的敌人扣动了扳机。生命或许就是这样脆弱,当我眼见着一名敌军被我击中,随后消失在马蹄下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抬起了另一支手中的枪,对准了另一个敌人,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眼中流露的恐惧的目光,还没等我开枪,一旁的孙福亮已经率先将他击毙,一捧鲜血从他的脑壳中激射而出。 “先生!”孙福亮有些责怪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我的这个举动是十分冒失和危险的。与此同时无数个亲卫出现在我身侧,其实他们一直就在保护着我,若不是我突然的举动,他们不可能会让我直接和任何敌人面对面的接触。 此后我成了整支队伍的核心,我驱马向哪里去,亲卫们就跟着我向哪里去,无情的枪弹将敌人抱成一团的队伍彻底冲散,而我也失去了再次开火的机会,左手遂发枪内的子弹一直保留到了战斗结束。 亲卫队的火力堪称是全军最猛的,就是魔鬼军团也不能媲美,一向自傲的魔鬼军团在这次战斗中真正见识了亲卫队的厉害,这些亲卫配合无间,往往是外围的士兵将手中的弹药发射完毕后内圈的士兵立刻上来弥补,每人手中的两支短管遂发枪都是弹不虚发,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枪枪致命,一千人的亲卫队投入战斗瞬间,一直顽抗的敌军便彻底瓦解了。 这还不算,当亲卫们手中的战刀划出优美的曲线收获敌人的头颅时他们的神态似乎毫无任何变化,他们口中从来不呼喝什么,仿佛一切都在默默无声中进行,唯有敌人临死前的惨叫声让人头皮都发凉。成片的敌人像割麦子一样的倒下,亲卫们犹自不足,一直向前冲杀…… “先生,包括莽古尔泰在内的八旗全部战死,刘泽清已经被我们俘获,同时活捉敌军687人,等候先生的发落!” 终于战斗在清晨的时候结束,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战马都被归拢在一处,听由我的士兵将他们牵走。远处的山坡下跪着一群人,显然那是被俘获的敌人。 “带我去看看!”我寒着脸道,就在这时远处有奔来一队人马,看旗号是袁崇焕带着人来了,果不然,人马奔近,袁崇焕从马上跳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道:“先生,邯郸的情况基本上处理完了,难民以由潞王负责安置。”袁崇焕还想说下去,但是我的行动已经让他无法继续。 我好像是没有听袁崇焕说什么一样,手里握着枪只是机械的向前走去,直到俘虏们的近前,这些人一个个衣衫不整,露出满脸的绝望。 我冲当先跪在地上的一个人说道:“你就是刘泽清么?” 那人抬了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他就是刘泽清。孙福亮在一旁点了点头,证实了我的想法。 “你们要怪就怪你们的主帅吧,事实上你们应该为自己所作的负责。”说罢我轻轻的抬起手将枪口顶在了刘泽清的脑门上,时间仿佛静止一样,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看着我,这一刻刘泽清才露出恐惧的眼神,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在他纵火焚烧邯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必须要死。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句港台电影里的台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砰!”的一生枪响,子弹飞快的贯穿刘泽清的头骨,从延髓处穿出,射入沙地里,刘泽清只是哼了一声就颓然倒地了。其他的俘虏这才真正的意识到死亡的临近,纷纷磕头哀求,但是我理都未理转身向回走。 这一切看得袁崇焕心中也是十分惊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我亲手处决自己的敌人,那么冷血,那么无情,他的脊梁骨上也感到了一丝冷汗。 “整军,除鳌拜的甲种兵团驻守邯郸以外,其他的跟随我去北京,明天就出发,这场战争应该结束了!”我抛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直奔孙福亮为我搭建的临时帐篷。 两名亲卫站在帐门外,那气势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而此时帐内的我则大口的喘着粗气的,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向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开火,子弹贯穿刘泽清头骨的那一刻,随着枪管我仿佛也感受到了火药从爆发到子弹喷射的整个过程,更看到了脑后汩汩的鲜血流出的情景。这无疑将成为一件令我难忘的事情,在我眼里刘泽清早已成为一个和试验动物差不多的角色,从他被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只用空壳的躯体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一次我向世人展示了我的无情,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他们眼中那个温和的或者是狡诈的只知道赚钱的李开阳,得罪我最后的下场很有可能和刘泽清一样。 沙河阻击战的结束真正为大清王朝敲响了丧钟,是役清军三万余人无一人生还,而我军则付出了死亡4000余人,伤10000余人的代价,尤其是魔鬼军团几乎人人带伤,战死近三千人,所以他们不得不在邯郸整休,同时负责邯郸的重建工作。 邯郸新城以东随同新城建起了一座陵园,里面不单有这次战役牺牲的我军战士的陵墓,同时也有清军的陵墓,这座墓园因为要容纳30000余人而占地极广,但是他所带来的效应也非比寻常。 沙河一战的战果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迅速在各地流传,战果也从三万人上升到了10万人,但是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敌人之所以被全部屠杀的原因就是他们在邯郸所犯下的罪行。 从此以后我李开阳千里追杀,亲手枪毙刘泽清的事迹在大江南北流传开来,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胆战心惊,但不管怎么说从此以后凡是和我军交战,除非丧心病狂者,否则很少有人抵死顽抗,敌军更是尽量避免牵连战区的百姓。因为他们都清楚一旦殃及无辜他们将面临的是我疯狂的报复,如果哪个幸运或许还会得到我亲自赠送的枪子。 这场追击战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但获得了大量的敌军战马,也确实的了解了皇太极神秘的巴牙喇的战斗力,魔鬼军团3000多的战亡士兵几乎有一半是在和巴牙喇的交战中战死的,这些凶悍的敌人即使是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会发出骇人的攻击力,令人防不胜防,幸好我们已经消灭了2000人,剩下的还有不到一万人。 战斗结束当天夜里,我和袁崇焕在帐中计议。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一战平定北方已经不是虚妄的幻想,整个北方唯一能和我们硬撼的是清军八旗,但是我们的兵力已经是他们的接近两倍,同时武器装备的优势也日益凸现出来,该是到了和皇太极决战的时刻了。 “元度啊,刚才你的面色好骇人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如此心狠手辣,处决刘泽清时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着实可怕!”袁崇焕这时说起来还心有余悸,毕竟他出身文人,虽然具有罕见的军事天赋,但是真正对敌时,恐怕他没有亲手杀一个人。但是我不同,从第一次在登州登陆时,我已经被迫的杀了一些人,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是主动杀人。 “哦,袁督师莫非认为我杀的不对么?”我俏皮的问道,其实我内心何尝不也是惊恐,脱离了那个环境之后我都为自己的手段感到震惊,要知道在学校做动物试验时我都是尽量少杀生的。 有一次我试验过后养的大白鼠还剩下二十多只,放在那里无用徒费饲料,老师告诉我处理了,我没有忍心去杀,而是悄悄的放了,以至于从此之后的一段时间学校周围经常有大白鼠出现,而老师问我时我死不认账,推脱是老鼠“变异”。 笑谈,老鼠就是再变异也变异不到大白鼠那样的规模啊,只可惜大白鼠经过人工饲养野外生存能力不强,到了第二年春天再也看不见它们的身影了,但不管怎么说不是我亲手杀生,给了它们生存的机会,然而刘泽清和这不同。 “对,杀的对,像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早就该杀,但是那也不用不着由元度你亲自动手啊!”袁崇焕对于我亲手杀人总还是有些意见的。 “哈哈,这又何妨,我到认为由我亲自杀他意义更重大,至少这传递出一个讯息,那就是残害百姓者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袁督师你有没有想过,刘泽清亲手杀了多少的人呢,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丧命在他的手下。邯郸的情形你是亲眼所见,至今我还忘不了那些被烧焦的尸体,他们可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他刘泽清忍心下手我就不能亲自下手么!不但这次我要杀,下次若是有谁再落到我的手里我同样要杀。” 我毫不客气的说道,刘泽清和试验的大白鼠不一样,对待生命我有自己的看法,乱世用重典,这话说得不是不对,直到这一刻我才认识到他的重要性。在这个时代人们或许需要的不是自由或者是民主,在生存还没有得到保障的时候这些都是屁话。 这一夜我和袁崇焕谈了很晚,话题不仅仅涉及到这次战役,也涉及到未来国家的走向,更谈到了百姓,谈到了民生艰辛,经过这一夜我和袁崇焕都彼此的更加了解了对方,这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促进了今后更好的合作。和这样一个坦荡的君子谈话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当然换个角度来说和一个固执的人谈话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谈话的双方都是固执的人时,往往事情会僵化,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有共同的切入点,那就是——苍生! 第二十八章 较量 《不称职的兽医》续集《神圣法兰西》正在冲榜中,手里有票的读者不妨去投几票,点击一下,最好么能收藏,我只能说会比《不称职的兽医》写的更用功更努力,爱不爱读还要你读了才知道。新书链接在最下面,您一点就进去了,再一点就投票了,再再一点就收藏了。呵呵,兽医实在是太贪心了!!!!!!!!!!!!!!!!!!!!!!!!!!!!!!!!!!!!!!!!!!! 三万大军如同狂飙一样沿石家庄、保定一线向北京奔驰,清一色的骑兵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路旁不时会有一些行人被这支队伍惊得四散奔逃,直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才驻足观看。在他们眼中这是一只钢铁的洪流,每个骑士都衣甲鲜明,不时的反射太阳的光辉,整个队伍行进的井然有序,蜿蜒数里,让即使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禁咂舌。 兵贵神速,结束了沙河阻击战之后,我和袁崇焕带领剩余的士兵连夜奔袭,务求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北京形成合围之势,此时北京外围,祖大寿正在带领关宁铁骑阻击回援的清军。 吴雨龙的甲种兵团使得皇太极比预计时间足足晚了三天才到达北京,但北京合围之势已经渐成,最主要的是关宁铁骑完全挡住了敌人前进的道路。这使得皇太极不得不依靠武力开辟出道路穿过祖大寿的包围圈进入北京,而北京的代善则想带兵冲出这个桎梏的牢笼,要知道靠五万人守住偌大的城池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对方有精良的火炮,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死角。 北京城外的厮杀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天,双方动用了几乎能够动用的一切重武器,代善将所有的家底都搬到了城上,而皇太极也将随军的火炮一字排开和祖大寿对射,若不是凭着辽东火炮先进,估计此时祖大寿根本就没有办法同时应对两个方向的敌人。 于是整个北京城外上演了一出围城的闹剧,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关宁铁骑愣是雷打不动,直到我和袁崇焕的大军赶到,皇太极才不得不退军,他可不想被两面夹击,毕竟他没有祖大寿火力那么猛。 “督师!”这还是祖大寿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袁崇黄,作为他的老部下,祖大寿此时率领一干辽东旧将都跪在了地上,热泪盈眶,这让袁崇焕一时间手足无措。 “起来,都起来!”他一个个的将跪在面前的将领搀起来逐个握手。 “现在不兴跪了,那!握手!”他边说边笑道,很难想象一向拘禁严肃的袁崇焕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人包括我在内具都笑了。 “好了,好了,都是统帅一方的将领了,怎么一个个的这样不长进呢?”袁崇焕劝慰道。 “这不是见到你高兴么,死人变活人,谁不高兴啊!”我笑着说道,众人这才注意道我的存在。 “哈哈哈哈,你们啊,就知道给我跪,要跪也得去跪这位李开阳李大人啊,感谢他收留你们,你看看,你看看一个个都比以前胖了,听说你们手里有不少家伙了,火力满冲的么,能敌得住皇太极和代善的两面攻击!” 袁崇焕见到这些昔日的部下欣喜异常,话也比平时多了,或许这才是当初那个在辽东叱咤风云的袁督师吧!众人寒暄了很久,才进入正题。 “先生,督师,如今我军以在北京城外集结了近二十万大军,只等先生和督师到来好一雪前仇,将女真人彻底赶出长城,最好是打得他们永不超生!”祖大寿瓮声瓮气的说道,对于目下自己的实力他信心十足,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最重要的是武器装备远远超出敌军,这样的仗就是硬碰硬也不怕啊! “不急,不急,来时我已经和李大人商量好了,我们能有今天的家底来之不易,和女真人硬碰硬实在是不值得,所以我们要等!”袁崇焕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时的才看出当年羽扇纶巾的风流,或许只有面对昔日的下属他才能真正的作回自己。 “等?”众人脑袋中冒出一堆问号,眼前形势大好不一鼓作气歼灭敌军为何要等呢? 见众人不明所以,我耐心的解释道:“皇太极这次进袭山东偷鸡不成失把米,不但一来一回所费良多,更重要的是损失了五万的清军,如今他的军力只有十五万,这十五万人每天都要吃粮,每天都要消耗,所以皇太极希望的是速战速决,最不济他还能撤回蒙古以图卷土重来。但是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因此我们要将皇太极放回北京城,随后在将四城封死,饿也要饿死他,反正我们有的是粮食,不怕跟他耗。” 我不无得意的说道,这可是我和袁崇焕一起想出来的,我们的士兵命金贵,不能白白搭给女真人,即使要打也要等敌人饿得无力作战再与之决战,过早决战固然痛快,但是很不划算。 袁崇焕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众人当中仍有不明白的。 “督师,那我们如何放皇太极的进城呢?” “哈哈哈!”一听这话我和袁崇焕都笑了。 “自然是把路让出来,让他大摇大摆的进城了!”我解释道。 众人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皇太极老奸巨猾如何肯就范呢?不信咱们就看! 果然当第二天我军撤出北京外围之后,皇太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率军进城了,怎么样这就是人的天性,也是皇太极的天性,说要舍得放下,舍得放下,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大彻大悟,皇太极还是贪恋中原的繁华不肯离去,更是被虚名所扰,当皇太极的清军入城后,围城的大军再次合拢,将北京围的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二十万大军分出四个分队,每队各5000人开始扫荡所有残存的武装势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河北被全部肃清,连同山东并入我的管辖范围。而北京则成为孤城一座,每天都要享受十八万军队进行的不间断花样翻新的攻击,皇太极和代善更是饱尝当初我在大庆被围的滋味。 这期间皇太极也曾试图进行突围,可是都被我军猛烈的炮火打了回去,最新制造的火炮每天都从辽东源源不断地运抵北京,城外的火炮一日多过一日,可是城内的粮食却是越吃越少。皇太极将希望寄托在了蒙古的援兵,只可惜这一次zZ小说网.手机站wap.zZ.com再次让他失望了。 从准备再次组织北京战役开始,我就已经通知驻扎在黑龙江的多尔衮让他倾全部之兵夺取蒙古,也就是在北京被围的那一刻起,多尔衮所率的十万铁骑已经在远征蒙古的道路上了,跟随他的还有我们的岳父塞桑。 说起来真是别嘴,按道理多尔衮应该算是我的儿子才对,毕竟他母亲也是我众多妻子之一,只是自从他迎娶大玉儿之后我们就成了连襟,这关系简直是乱七八糟,完全的是一笔糊涂账。 算了,不去管他了,有塞桑在多尔衮省了很多力气,当初皇太极靠武力暂时征服了蒙古,此时他身在北京无力控制蒙古各部。这些年来除了征集兵马和牛羊以外皇太极并没有给蒙古诸部带去任何好处,这让很多人怨声载道,这一次多尔衮带去的不光是大炮,还有一箱又一箱的金银和一群又一群的牛羊。 经历瘟疫大劫的蒙古此时最缺乏的就是粮食,皇太极还不断地催促他们支援北京提供更多的牛羊,这无异于将各部往死里逼,面对牛羊和金银,蒙古人选择了合作而不是对抗,尤其是多尔衮雷霆闪电一样的攻陷归化,活捉岳托和齐尔哈郎之后,他在草原上的威名早已四处远扬,所过之处各部落纷纷归降。 公元1633年6月,被围困长达2月之久的北京已经摇摇欲坠,一直不肯妥协的皇太极终于派代善出城和我们谈判。 谈判的议题是我们向女真人开放道路,让他们回到塞外,而作为回报,皇太极保证以后不再进行任何针对中原的武装侵略行为。 “哈哈哈!”我放声狂笑,看得代善莫名其妙,我们算是老相识了,此刻却是主客易位,代善不得不放下架子,恭敬的向我问道: “李大人,您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已经是很有诚意了,要知道北京城里的八旗可不是吃素的,他们随时都可以突破你的防线,到那时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代善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就不足,我直直的看着他弄得他不知所措。 “真的是这样么,我的大贝勒,此刻的北京恐怕是瘟疫横行,饿殍满地了吧,可以不客气的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直的这样包围下去,直到北京城最后的一个人不是被饿死就是病死,您信不信?” “你,你!”已经年近五十的代善气得浑身直抖,他并不是一个出色的政客,事实上他为人还算厚重,否则不会在女真人中间有那么高的威望,若不是有他的支持,皇太极的宝座也就不会坐到现在了。 “大贝勒,你不要动怒,我说的都是事实,若不是撑不下去,皇太极也不会派你来求和吧,别忘了我可是在四贝勒的手下干过,他的秉性我是很了解的,否则也不会每次都吃得他死死的。女真人确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北京城里的这十万女真人可都是精英和勇士,你就真的忍心他们病死,饿死么?从此女真部落将会彻底衰落,你愿意和皇太极一样作历史的罪人么?” 我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敲击着代善的内心,他痴痴的看着我陷入沉思。 “大贝勒,你忍心看大汗当年建立的八旗就此没落么,重新被人欺凌,你还记得当年的告天七大恨么,现在你看看辽东生活的女真人,他们富足自由。何苦还要让更多的人卷入到战争当中么,勇士们累了,他们需要回家,让女人来抚平他们的伤口,让草原重新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犯不着为皇太极一个人陪葬,他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再这样下去只是自取灭亡。” 我继续煽情道,众人开始佩服起我的口才来了,而跟随代善一起来谈判的人其中不少人都为之心动。 “够了,够了!”代善大声喊道,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这种态度一下子让营帐中的所有人剑拔弩张,空气中满是火药味。 “做什么,都给我坐下!”我眼睛一瞪,不光是我们这边的人,就是代善带来的人也都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此时的我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那个在沙河将三万清军彻底埋葬的李开阳,这时我是魔鬼的化身。 “大贝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们不要再指望突围了,就是突围出去,你们也无家可归,辽东早就不属于你们了,蒙古现在也不在你们的手里了,实话告诉你,归化以于10天前被多尔衮攻陷,岳托和齐尔哈郎具被俘获,不日就会押来京师,试问天下之大,你们还能去哪里,你们的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投降,否则我将会把北京夷为平地,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说罢我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代善,只见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眼神不定。 显然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可是又无法解释为什么接战以来一直没有看到多尔衮的身影,加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蒙古方面的回信,这一切综合在一起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这个我再回去考虑考虑,相信大汗他会想到的!”代善急切的想脱离我的目光,这种目光让他感到浑身有一股凉意,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当年那个四处游方的郎中么? 代善走了,带走了我给皇太极的最后通牒,我知道皇太极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他手里只要还有人马就不会放弃哪怕是一丝的希望。 之所以有今天的皇太极绝对不是一种偶然,这与他的生长环境十分有关,皇太极少年丧母,又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可以说是孤苦伶仃。而他的家庭,却是一个大家族。他有4个叔父,仅二叔穆尔哈齐门下就有11个堂兄弟,三叔舒尔哈齐门下有9个堂兄弟,而他又有15位同父异母兄弟,亲兄弟的子侄多达一百四五十人。他的7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由5位福晋所出,这5位福晋都是建州本部人,唯独其生母是叶赫部,而叶赫又同建州结下血海深仇。这种家庭环境,对皇太极少年时代的成长有着许多正面和负面的影响。少年丧母,使皇太极在生活中遇到过多的艰难与困苦,磨炼了他的独立性格与顽强意志而工于心计。再加上没有母亲呵护,没有同母兄弟姐妹,格外势孤力单,养成他慎言少语的性格,因舅父同建州有世仇,长期冤怨相报,使他在家族中处于不利地位,更促成他长于心计并且不相信任何人,能有今天可以说皇太极确实来之不易,所以不到最后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命令所有士兵,一级戒备,随时准备迎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擅离职守,尤其是炮兵,必须坚守岗位,将城外所有的地域标示出来,以便于炮击!”看着代善远去的背影我命令道。 “是,”帐内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对于我的判断力,他们已经不再质疑!” 其实这些天来我们一直都在筹备,北京四座城门之外如今已经是壕沟纵横,宽的长达数丈,窄的也足以让两个人并排而过,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皇太极发动大规模的突围。前一阶段的阻击已经充分的验证了这些在我的指挥下所开凿沟渠的作用,这些沟渠能有效的阻止敌军骑兵和步兵的攻击,并且让我的士兵得最好的防护。 事实证明了我的预料,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广渠门已经被缓缓地打开了,无数的清军蜂拥而出,打头阵的是皇太极的巴牙喇,看来这一次他是下了血本,力求冲破我军的突围。 “轰,轰!”一声声巨响,敌人首先踩到了我军设置的地雷上,这种地雷虽然简陋,可是作用很明显,直接暴露了敌人进攻的方位,掩藏在宽大掩体内的火炮群开始向官渠门外的清军开火,这些火炮的位置一直被隐藏着,敌人根本无法料到我军会集中这么多火炮来进行阻击。 无数法炮弹怒吼着砸向清军,一时间土石飞溅,各城门外的空地和壕沟早就被炮兵标示在地图上,火炮的标尺精度也都记录在案,所以根本用不到事先校对,火炮就可以准确的攻击敌人。 火光中,清军凶悍的依旧照冲不误,这些巴牙喇是皇太极一手建立和训练的,所以不论伤亡有多大,只要皇太极不下令停止攻击,他们就会一直前进下去,直到战死。 一片又一片的士兵倒在血泊中,但依然无zZ小说网.电脑站www.zZ.com法逾越壕沟,他们冲到壕沟下,但是却被早已埋伏在壕沟沿的士兵以火枪和弓箭无情的射杀,尸体不断的堆积,以至于有将壕沟填平的趋势,尽管是这样敌人的进攻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够了,够了!”我紧握着拳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广渠门上的城头,直觉告诉我皇太极一定就在上面督战,仿佛中我俩的眼光碰撞在一起,这就是较量。 第二十九章 大胜利 北京城内的士兵仍在源源不断地向外冲,他们似乎想用尸体将壕沟填平,而城头上的火炮则漫无目的四处狂轰,沙石被不断溅起,但是当敌人勉强冲过第一道壕沟时他们才发现在他们的面前横亘着的是一条更长更宽的壕沟,那需要更多的生命来填平。很多士兵不再理睬军官们的呼喝和驱赶,干脆躲在壕沟里瑟瑟发抖,看着壕沟里成片的尸体,仿佛人间地狱一样。 当夏日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地平线时,皇太极停止了徒劳无益的攻击,劫后余生的清军总算是喘了一口气,他们和死人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壕沟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火药的气味,零星的火炮声似乎在提醒这些人,仗还没有打完。这一天里北京城内四分之一的兵力扔在了城外,皇太极的巴喇牙也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将汉军和蒙军也驱赶到战场,但是这依旧不见起色,一天下来皇太极得到的只是一条堆积满尸体的壕沟。 壕沟内浓重的血腥味道吸引来各种飞虫,成了苍蝇和蚊子乐园,而躲避在其内的士兵已经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匆匆的喝了一碗粥就被派到了战场,近两个月的饥饿让很多人严重的营养不良,更有人患上了夜盲症,一到了黑天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短暂的平静之后,皇太极并没有善罢甘休,他派出了更多的军队企图在夜间偷袭,只可惜刚刚出发越过第一道壕沟的清军就被我军发现,顿时阵地上枪声大震,一片片火把被丢在阵地上,整个封锁线骤然明亮了起来,刚才还猫腰攻击的敌人此刻全部暴露在火光下立刻招来了我军猛烈的炮火。 偷袭的敌军不得不退回第一道壕沟盼望着炮火不要继续延伸,任军官们如何驱赶也再不跃出壕沟半步。让他们庆幸的是我军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壕沟外我军的阵地上开始飘出肉香和酒香,随后阵地上开始了极具诱惑性的喊话。 “清军弟兄们,投降吧,不要再为皇太极卖命了,我们已经攻克了归化,你们就是冲出重围也无处可去了,快点投降吧!我们优待俘虏,现在投降不但可以分给土地还能得到牲口……” 劝降声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了,而酒肉的气味则顺风传来,让清军饥肠辘辘,要知道这些正在煮的肉里我可是命人下了重料,所以香气极为浓重,阵阵肉气袭来别说是饿着的人就是刚刚吃饱的也想再来几口啊! “我投降,我投降!”终于有人耐不住饥肠辘辘冲出壕沟向我军阵营冲了过来。 “放下武器,爬过来!”阵地上有人命令道,立刻不少奔出的士兵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一边,从跨出壕沟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这些冷冰冰的武器了。当投降的清军小心翼翼的爬过来时,第二道壕沟前顿时火光冲天,为了确定清军是否真的放弃抵抗,我军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篝火将方圆十数米范围内照得通透。 “嗖嗖!”的几声箭响,由于火光暴露了投降士兵的位置,清军阵营里负责执法的军官下了追杀令,刚刚爬到火堆附近的清军应声而倒,但是这根本就无济于事,一旦有人带头,势头已经不可逆转,更多的人冲出了壕沟向我军爬来,有的负责射杀叛军的弓箭手也丢下了手里的弓箭加入了投降的队伍。 这边在我军的阵地上,无数士兵手里端着枪严阵以待,任何不轨行为都无法逃脱他们锐利的双眼,一批又一批衣衫褴褛的清军高举起双手,急不可耐的等待分发给他们煮肉。 这些人中很多人已经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更多的人则一抓起分发给他们的肉食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慢点,小心别噎死,这里还有粥!”我的士兵们对于这些可怜的敌人此时也心存不忍,这些人已经被饥饿折磨的不成人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所有投降的士兵先是被分到一碗粥,他们喝的粥里则加入了不少的精肉,随后才是拳头大小的肥肉。 站在远处观望事态发展的我们不无感慨,刀剑和火药有的时候不一定是最有效的武器,食物在这个时候或许才是夺取胜利的关键。 这场酒肉攻势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对面剩下的大多是一些比较顽固的分子了,对待这些人我有更加阴损的招数。 “女真兄弟们,不要再给皇太极卖命了,当年努尔哈赤归天,真正的继承人是多尔衮,但是皇太极为了谋夺汗位居然撺掇四大贝勒逼死了大妃阿巴亥,为的就是独霸大汗的基业,现在多尔衮贝勒已经夺取了归化,不日就将回军北京,你们用不到再给皇太极卖命了,多尔衮才是合法的继承人。”我特意命令一些嗓门大的士兵使用最原始的扩音器风别以汉语和女真话卖命的在那里叫喊,这些话还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包括我身边的将领都似乎信以为真。 “先生,真的是这样么?”袁崇焕不解的向我问道。 “这个么,你可能要去问努尔哈赤了,到底他让谁做继承人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早就咽气了,不过皇太极能顺利继位,我倒是帮了不少的忙。”我笑着说道,这让众人更加不解了,对于我这个人的不解,谁能想到正是我当初帮皇太极登上汗位此时又要来剥夺他的权利呢。 夜静悄悄的,阵地上似乎只有我军士兵在那里不断的进行心理攻势,这些话虽然不能全信,但是此时被我的士兵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皇太极的母亲是叶赫部落的,试问大汗怎么能让他作为继承人呢,女真兄弟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再给皇太极卖命了,你们的父母亲人等着你们回去呢,你们的妻子儿女等着你们回去呢。” 此时的皇太极站在城头上远处传来的呼喊声他听得十分真切,身后已经开始有人小声的议论纷纷了,要知道女真各部落从前形势分散,全靠努尔哈赤以杰出的统战能力号召在一起,而此时面临危难,自然有不少人打退堂鼓,大家出来是想得到好处的,可是纵观皇太极执政的这几年,不但丢了辽东,而且败仗一个接一个,包括贵族在内事实上众人没有从战争中得到任何好处,这样的战争是否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呢。 一时间军心动摇,皇太极就算再坚忍不拔,此时也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闭嘴,给我闭嘴!”他大声喊道,还在身后议论的将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皇太极到底是叫谁闭嘴,但谁也不敢在这时触怒了他的眉头,可是内心中已经萌生了退却的念头。 顽抗只有等死,而投降未尝不是一个好去路,据辽东传来的消息,那些被我李开阳统治的女真人依旧和女真人世世代代一样放牧为生,不同的是没有人再欺压他们,他们的特产总是能换来大量的金银和粮食,而多尔衮率领的新八旗则所向披靡,部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涨难怪能攻克归化呢。 这一夜是决定北京命运的一夜,从此之后皇太极又组织了数次突围,尽管突围的方向选择不同,但最后的结果却是相同的,大量的作战人员几乎一触即溃,已经有整个牛禄投降的事件发生,北京愈发的摇摇欲坠了。 已经好几天了,代善都见不到皇太极,每一次他总是以各种理由不见自己,而城内的局势也愈加的危机,粮食已经断绝,瘟疫在四城蔓延,每天都有大批的旗民死亡,女真人口本就不多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来攻城,北京很有可能不攻自破。 这天代善和几位贝勒亲王一起聚集在养心殿外,要求求见皇太极,可是皇太极依旧派太监出来挡驾。 “大汗到底在做什么?”代善已经急了,事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他一把抓住那个每次都来挡他的小太监问道,他对皇太极尊重,可是没有必要在乎这个小太监。 “这个,这个,大贝勒,奴才确实不知道!”代善一把将小太监扔在地上,带着身后的几人向内走去。 “不能啊,大贝勒,不能啊!”那太监狼哭鬼号的叫道,这更让代善心存疑惑,径直向里闯去。 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往常皇太极批阅奏章的地方空空如也,代善不再犹豫立刻率领众人向寝宫走去,这一次他不再打招呼,凡是挡驾的太监都被他一脚踢开。 “咣当”一声,寝宫的门被推开了,里面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积了一层尘土。 “大汗呢,大汗在哪里?”代善愤怒的一脚将随后跟来的太监踢倒在地,拔出腰间的宝刀指着那太监问道。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大汗只是在数天前吩咐我们不论任何人求见,一律挡驾,他都不见,也不允许我们进入寝宫。”那太监委屈的道,此时代善已经直觉上感觉不对。 “范文成呢,范文成在哪里?”他四下的问道,众人均是摇头,这才发现范文成也消失了数天。 “快,快搜,一定要把大汗找出来!”代善急急的命令道,可是禁卫们搜索了一上午,几乎将整个紫禁城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皇太极和范文成。同时发现负责皇太极安危的巴喇牙少了200人,这二百人和皇太极一样不知去向,一同消失的还有清军刚刚占据北京时所搜获的大量金银和前明太监曹化淳。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皇太极带着范文成以及他的亲信消失了,在紫禁城的某一处一定有一处密道通向出城外,这几乎是每个皇朝建立者都要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退路,只是不知道当初崇祯为什么没有选择从这条密道逃走。 这倒不是崇祯的过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密道的存在,从百年前的土木堡之变后,明朝的君主就试图开挖这样的一条密道,省得再重蹈大宋朝钦徽二宗背俘的覆辙,但是到了魏忠贤时代密道的秘密已经不再被皇帝所知,而是控制在太监的手里,当初由于袁崇焕关宁铁骑来的突然而来使得魏忠贤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这条密道一直通到郊外的皇陵,没有什么办法比以修建皇陵为掩盖开挖密道更好的了,这条密道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走完,再加上前后善后的时间,所以皇太极才这样消失了数天。 此时的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逃难的商贾,带着他的亲信直奔大漠之外。皇太极的性格决定了他决不甘心失败,但是当北京的陷落成为必然时他还是一狠心听取了范文成和曹化淳的劝告,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有信心一旦回到大漠他能号召更多的人马东山再起…… 胜利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有些让我没有思想准备,当北京的城门轰然而开,代善带领众人投降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在公元1633年的夏天,那时一天晴朗炎热,我第一次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北京城,持续了数月的北京战役终于以我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尽管我对此有了一些思想准备,因为从各种数字上看,夺取北京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是当战争的结果一下子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不知所措。 北京城内到处都是尸体腐烂发臭的气味,中人欲呕,一队队交出武器的士兵没精打采的向城外走去,整个北京已经成了死亡的地狱,随处可见一堆堆的白骨和还没有腐烂彻底的尸体。当代善告诉我很多人是被硬生生的吃掉时,我几乎吐了出来,没有粮食的北京只好选择以尸体为食,但是更多的是因为鼠疫而死掉的人,这些人的尸体则被抛弃在一边,没有人敢碰,任它腐烂,这同时加快了鼠疫的传播。因此在代善宣布投降的时候我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让城内的士兵迅速出城脱离疫区,并且所有投降的清军都要接受紧急免疫。 北京城正式由早已经注射过疫苗的我军接管,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刻也没有清闲,查封国库,封存皇宫内的宝物,清点投降的士兵,安置这些人逐批地返回辽东或者是蒙古,几乎每一件事都要我亲力亲为。 更为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北京炎热的夏天让人难挨,没有任何制冷设备,从前皇宫里皇帝们的奢侈品——窖藏的冰块到了我这里也点滴无存。同时我还必须想办法彻底清理北京城内的各种垃圾和传播疾病的老鼠,否则当新的移民进入北京之后将面临被感染的危险。 我已经忙得昏头转向,完全忘记了追查皇太极的去向,事实上我也没有兴趣去追查,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到哪里去找这200多人呢?人家若是有意逃避,我就是费多大的气力也很难有结果,那只是徒费钱财,更重要的是我相信皇太极弄不出多大的动静来,一个政权能否生存不在于你的敌人有多么的阴险狡诈,而是它所采取的制度是否利于百姓,只有百姓才是这个国家制度的根基。 北京被攻克的消息再次在全国掀起了一股浪潮,民间对于我的传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版本,我几乎成了传奇式的人物,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我手下的将士们,他们英勇作战的事迹被广为流传,袁崇焕则成为新一代的军神,尤其是在我的受益下,他所统领的联军不骚扰百百姓,不损一丝一毫的政策为大多数人所相信。 整个北方都百废待兴,我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流民和饥民的问题,同时压制住瘟疫的蔓延,每一件事都不是容易的,成船的粮食被沿着运河运抵京城,同时关外也将粮食大量的向关内运送,夏天过去之后眼看就是短暂的秋天,北方将面临漫长的冬季,粮食则成为重中之重,还没有从胜利的喜悦中彻底清醒过来的我们必须开始为下一步而紧张的忙碌。 跟随运量队伍进京的还有朝鲜和辽东的各路高级将领和官员,多尔衮正率领大军在草原上四处扫荡,当北京陷落的消息传到草原上时,各个部落纷纷投靠多尔衮,寻求刚刚建立的北京政权的保护。这些弱小的部落不得不在强者的阴影下生存,他们像风中摇曳的草儿一样四处摇摆。 最先进京的是邓希贤,他的肚子和从前一样仍旧是那样的翘挺,脸上更是红光满面。 “元度恭喜你啊!”他一见面就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谁能想到六七年前还寄身与皇太极屋檐下的我已经反客为主,占据了几乎整个北方,居然连明朝的国都也攻占了下来。六年的时光毕竟不算短暂,但是很多事好象还在眼前。 “希贤大哥,你来了就好了,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到辽东找你去了!”看到邓希贤我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整天的和各种数字以及钱粮打交道,我整个人都要累趴下了,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善于理财,或许赚钱才是我的拿手强项。 第三十章 百废待兴 北京被攻克之后佟养性带大军直扑山西连克大同、临汾、太原等地,各地豪强一触即溃,而驻守在这里的清军原就不多,皇太极离奇失踪后所有清军都奉代善之命开城投降,与此同时多尔衮战败伊金霍洛部和佟养性在榆林会师准备进攻陕西的孙传庭。 保持适当的扩张态势是对的,尤其是对孙传庭芳和洪承筹这样的旧军阀,我的观点就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打击,否则如此乱世他们总会趁机扩张等成了气候就不好办了。 如今各地稍有规模的军阀都在加紧赶造火枪和火炮,不得不佩服国人的仿造能力,仅凭那么几支辗转得来的火绳枪他们就楞能仿制出来,在榆林一战当中佟养性的军队已经遇到了小规模但是成建制的火器部队的抵抗,虽然这一战以完胜结束,但是战后孙传庭部所使用的火枪被第一时间送至北京。 “那,你们看看吧,这是刚刚送来的西北地区缴获的火枪,制造技术虽然粗糙,但是杀伤力还是满大的。”我将一支火绳枪交给袁崇焕,他仔细端详后又交给了鳌拜等人,众人在手中一个个的传递,都对此表示担忧。 “先生,若是这样发展下去,我军在火器上的优势将明显减弱,我建议应该立即占领西北地区,以防事态扩大!”吴雨龙看了火枪之后首先发言道。 “对,应该立即采取行动!”不少军官都表示支持,这些人都是少壮派,我军接连大捷让他们对战争充满了渴望,试问谁不想建功立业,谁不想名垂千古啊。 “不妥,我军现在兵力过于分散,如果继续扩大占领区,不但无法保证粮草的供给,也没有办法坚守所有的城市,孙传庭部号称十万,再加上河南洪承筹的二十万大军。这些军队目前的实力到底如何还不得而知,盲目攻击实数不智,对付起来十分不容易,这样无异于惹火上身,我认为我们倒是应该暂停攻击,好好的消化我们目前所占领的地区,毕竟这些地区还有很多不稳定因素。” 我当先反对这种意见,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我还是很清楚的,现在军队中有很多人存在一种盲目的乐观情绪,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仿佛一夜间就能将天下都打下来一样,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势头。要说着急我比他们还着急,可是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吧! “先生说的是,我们现在关内的大军不过二十万,其中用来防守河北、山东、山西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所能动用的军队只有佟养性的那五万人了,至于多尔衮的军队,必须用来震慑蒙古诸部,毕竟皇太极现在还去向不明,他随时都有可能抽冷子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捅上一刀的,所以现在作战的方针应该是求稳!”袁崇焕也同意我的意见,过于激进不是好事。 “那怎么办?就任孙传庭去发展么,这岂不是养虎为患,小心他掉头来咬我们一口。”鳌拜站出来发表了他个人的意见,他想的也不是不对。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我们现在发展的过快,几乎所有人都将我们当作威胁,一旦我们对西北用兵,其他地方的军阀必将人人自危,到那时恐怕这些人会抱成团的和我们做对。我看当务之急是应该和各地的军阀讲和,通过联合纵横之术平衡各地的力量,最好是让他们狗咬狗。”李岩适时抛出了自己的观点,这段时间以来李岩成熟了很多,尤其是他进入参谋部后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很多作战计划都离不开他的助力。 “嗯,李岩说的有道理,让他们狗咬狗,这样不但可以减小我们的压力,同时也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关键是如何实施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袁崇焕对李岩也十分欣赏,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完全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将来独当一面,他所需要的是经验的不断积累以及在军队中的威信。 “这个好办,战国时期秦国奉行的是远交近攻的政策,十分奏效,这我们也可以效仿,例如我们可以向李自成出售军火,或者是适当的帮帮史可法,他们对火枪的需求可是满大的。由他们拉洪承筹和孙传庭的后腿,估计到时会很热闹。”我心里早就在盘算如何对付洪承筹,这家伙像一根刺一样一直噎在我的喉咙里当真是不吐不快。 又是倒卖军火,众人头都大了,自己还不够用却卖给外人,大家都在怀疑我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我看我们在火器上应该是保证使用一代,储存一代,研发一代这种方针,军队不一定非要用最好最新的,连续换装我们的财力根本跟不上。造枪是需要钱的,而现在整个北方百废待兴,处处都需要钱,我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给军队装备最好的武器,所以目前看来遂发枪已经够我们使用了,所以军工厂应该大量的制造遂发枪,一方面装备我们的军队,一方面也可以卖给我们的朋友么,至于具备膛线的遂发枪,我看就保留在甲种兵团吧!两个甲种兵团现在已经不合时宜了,我看应该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扩建两个甲种兵团,使每个甲种兵团达到满编的五万人,总数二十万,有这二十万的甲种兵团完全可以应付任何突发事件。” 一听甲种兵团要扩建,众人的眼睛都红了,谁不想自己的部队编成甲种兵团啊,看看现在甲种兵团的配置就知道,那绝对是羡慕死人的,于是大家都不在关心到底将军火卖给谁,卖什么价钱了,更忽略了我后半句话,立刻争着要将自己的部队升级为甲种兵团。 整个大殿上开始混乱起来,一个个都毛遂自荐,你说你的部队好,他说他的部队强,谁也不让谁,整个就跟要打仗一样。 “好了,你们都争什么,抢什么啊,到现在帐还没算明白呢,甲种兵团总共四个,编制二十万,我们现在关内的兵力是多少万啊?”一旁的袁崇焕看出了门道,出言喝止了众人。 “对呀争个什么劲啊?”众人这才反过味来,看得我和袁崇焕哈哈大笑。 “争啊,你们到是争啊,看看你们多有出息,就为那些个装备什么袍泽之谊都不顾了,丢不丢人啊!”我用异样的腔调说道,众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刚才确实有些过分了。 “好了,我看这样吧,此次北京战役,众位将军都有功劳,这我们是清楚的,各支部队也都表现不错,所以我建议以原关宁铁骑为核心建立东北军团,负责辽东以及京畿重地的防卫,除一部驻扎在北京和山海关之间外,主力部队设在天津;吴雨龙部整合安徽和山东各部建立华中军团,负责河北以及山东的防务,主力部队驻扎在徐州,压制河南的洪承筹部,同时防范江南的史可法;佟养性部基本满编,由乙种兵团升级为甲种兵团建立华北军团,主力驻扎在太原,不断蚕食陕西,要给孙传庭部些压力,让他们不敢异动;最后是鳌拜的甲种兵团,这次沙河阻击战他们打得极为英勇,也打出了我军的士气和威严,既然我们的敌人管他叫魔鬼军团那就叫魔鬼军团吧,该部仍旧驻扎邯郸,就地招募士兵直到满编为止,作为我军的机动力量协助华北和华中军团扼守山西至山东一线。你们看这样的安排怎么样啊?” “好,好,先生说的自然是好!”我这样安排当然是皆大欢喜,众人都升级破格,大家都有新的装备,弄得人人高兴,对我感恩戴德。 “各军团除配备一个甲种兵团外,还需在防区招募一个乙种兵团,编制同样是五万人,当两个兵团都形成战斗力后,升级为军区,再适时出击。甲种兵团士兵的军饷仍旧按照原来的标准发放,乙种兵团减半,体谅一下吧,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财政吃紧,甲乙兵团仍旧按照原来的模式负责军屯,收获归各军团自由调配,但是我事先警告你们,军屯用地只可以用无主之地或者是自己新开垦的土地,一旦被我发现那支部队侵占百姓的天地,该军团立即降级,军团指挥马上撤掉,你们各军团间也可以互相监督,举报有奖。元帅,你说呢?”我补充完后又向袁崇焕问道。 “嗯,先生这样安排确实周详,元素佩服,只是多尔衮一部又该如何安排呢,要知道这次战役的关键在于多尔衮成功的切断了皇太极的后路,否则女真人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袁崇焕确实提出了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多尔衮一部还真的不好安排,让大量的女真人和蒙古人入关,很多人都不容易接受,同时我也要考虑投降的代善等女真贵族,这些人的安置问题一直悬而未决,再拖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元帅说的是,以元帅的看法呢?”我将这个包裹一下子丢给袁崇焕,让他去伤脑筋好了。 “这个么,女真人和蒙古人天生好勇斗狠,是优秀的骑士,长期以来这些塞外民族一直对我们中原形成威胁,难得有这么好的契机,我认为不应该将他们孤立起来,而是要联合这支可贵的力量,当然塞外联军要派上用场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内部族群的问题十分复杂。但依我看可以建立一个类似于成吉思汗时代的金帐汗国,归属于中央王朝,但同时要有一些自治的权利,否则过分的干涉会带来相反的效果。”还真没有想到袁崇焕和我想的差不多。 “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一旦强大之后不会像蒙古人一样再来侵略中原呢?”李岩不无担心的说道,将领们当中很多人也都抱着相同的忧虑,尤其是那些非辽东系的汉军将领。 “谁说我们会侵略中原,若不是明朝的狗皇帝欺人太甚,我们女真人也不会造反的,当初太祖努尔哈赤告天七大恨难道你们不知道么,明朝简直就不把我们女真人当人看,还说我们会侵略中原,就是侵略那也是明朝逼出来的。”一听这话鳌拜坐不住了,当先站起来驳斥,其他一些蒙古和女真将领也纷纷站起来驳斥这种观点,要知道我部队的底子可是当初跟我一起进朝鲜的那几万人,当中少数民族的比例确实不少,此时虽然主要都集中在多尔衮那里,可是仍在军中有不小的影响力。好在潞王还在邯郸,否则单是狗皇帝三字绝对让他下不来台。 “好了,好了,这不过是一种忧虑罢了,犯得着这样光火么,李岩也是从大局着想,既然是假如,那就是假定的,当不得真。”我从一旁开导道,但是确实也为满汉之间的这种不和谐而担忧。 因为商品经济的发展程度首先取决于社会财富积累程度,只有社会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城市商品经济才有可能成为主流的生产方式,通过诱发思想文化领域中的一系列蜕变对皇权专制制度发出历史性挑战。而每次游牧民族的入侵都必然发生大规模的抢劫杀人而造成社会财富的巨大流失,使整个社会变得贫穷,自然经济重新成为社会经济的主流,传统的皇权专制制度又变得适合生产方式了,结果是入侵的游牧民族要么汉化,要么用汉族的制度统治汉人,社会又重新出现“大治”的假象。这样,在中华大地上就不断地重演着辛苦300年被洗劫一空,再从头再来的惨剧。 但是总不能将塞外的少数民族都杀光或者是驱逐到欧洲去吧,那根本就不切合实际,真是让人挠头的问题,民族纠纷一日不解决,就很难腾出手来去考虑江南的问题。 “疑人不如强己,只要自己实力庞大还用担心别人来惹么,我看我们应当效仿唐朝,以开放的态度去对待塞外民族。这些塞外部落世世代代以放牧为生,缺少必须的生活用品,而中原经常采取紧闭门户的策略来防范塞外民族这倒起了相反的作用,商品不能很好的流通,塞外的部落得不到食盐和粮食以及布匹或许只能通过侵略获得。至少目前我们这里是不存在这样的问题的,我们应该像以往在辽东一样视他们如兄弟一样,并且鼓励满汉,满蒙,蒙汉通婚,通过血缘的纽带将大家联系在一起,毕竟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钱为什么不大家一起赚呢。”我耐心的开导众人道。 “先生这话说的对,要是大家都有钱,都有粮食也就不用去打架了,我看不论是满人还是蒙人,性格开朗直爽,不会做作,交朋友是很容易的,至于做买卖也不难么,你们看,辽东的满人和蒙人就很会做生意,他们用战马和牛羊和汉人交换粮食和布匹,同时也向汉人学习耕种,汉人呢则向他们学习畜牧,这种相互的交流就很值得借鉴和提倡。好多事不一定要用拳头来解决的么!”邓希贤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不忘他的生意经,要说做生意少数民族当中没有比我的老丈人塞桑最会做生意的了,现在他已经成了辽东最大的牲口贩子,我军采购的战马几乎都是经过他的手,而他部落的所在地也成了重要的商品集散地。 “对,说的对,我看一切都应该从相互理解和相互尊重开始,满人和蒙人缺少工匠,他们在后勤补给上还存在困难,再说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草原上,已经习惯了放牧生活,只要我们将所谓的边境彻底打开,让商人们来往中原和大漠之间,我想战争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大家都有钱赚何必打仗呢。”我顺着邓希贤的话往下说,解决民族问题绝对不是一个短时间的问题,相互的尊重和信任更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建立起来的,那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能否都向这个方向努力。 在这点上我留了后手,辽东以及朝鲜等地的军工企业几乎都控制在我及邓家以及光海君的手里,多尔衮的每次军事行动所需要的大量物资也都是由这两地调集的。没有工匠他们就得不到兵器,随着火器时代的来临,长矛和弓箭已经不能起主导作用了,而火器的制造更是完全掌握在汉人的手里,没有火药没有子弹,手中的火枪就是一条烧火棍。 没办法啊,不留些心眼不行,多尔衮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偏偏他在历史上还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有多大,能否打消他的这种对权力的渴望,所以只能尽量的疏导,让他将目光放在更远的远东,只要他在不断的征伐,他就需要我们的武器和弹药,也就无法和我们翻脸,等到中原真正实力强劲的时候就不怕这些了。 欺软怕硬这几乎是人的天性,唐代所谓的“盛世”实际上不过是周边的游牧民族汉化后使汉族失去军事上有力竞争对手的假象,尽管这不足取,但是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 第三十一章 开张大吉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锣鼓喧天,北京城最显眼的地方前门大街上热闹非凡,舞狮子踩高跷,各种民间曲艺百花绽放,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划“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正式开业。 老百姓们并不知道公司为何物,也不明白这个国家发展有限公司是干什么的,但是他们却知道这家所谓的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老板就是我,如假包换的李开阳,那个被称作神医的李开阳。 民间很多人都将我形容成奸商,我哪里奸了,不过是贪了一些么。可是我绝对不曾贪污受贿,所有的官员都有薪水,唯独我一文不挣,再不让我开上一家公司那简直赔大了。为了提高我的声誉,树立一个勤政爱民的形象,也为了树立一个胸怀天下,大公无私的形象,更为了突出我济世救人的高尚情操,我从前在江南行医,制止瘟疫的事迹经过不断的渲染和包装如今已经天下皆知了。 李开阳能制止瘟疫,李开阳能济世救国,李开阳能乐善好施我的好名声也同时名扬海内,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造势,树立一个清正廉洁的政府形象。 成立集团公司的事情我很早就在筹划了,整个国家机器的运转需要强大而稳地的财力支撑,但是一切都靠行政命令显然不行,要发展商品经济就要遵循市场规律,但是又不能任由商人低买高卖,囤积居奇,所以成立一个大型财团十分必要。 当整合了朝鲜,辽东,山东等地资产的“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成立之后,国有资本主义呼之欲出,更确切的说是由我李开阳控股的国有资本主义。 “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下设兵工、粮食、矿业、海运、制药等多个门类齐全的子公司,几乎涵盖了国民生产的各个重要环节,在当今的乱世中成立这样一家公司是十分必要的,他将负责调控占领区内所有生活物资以及军工产品的从生产到销售的各个环节,起到一个示范作用,也调解物价,将涉及国计民生的主脉络掌控在自己手中。 公司里我是大股东,现在整个中国或许我是最有钱的了,到底有多少钱我不知道,负责主管我的所有财物的海兰珠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管不断的扩张我的企业,但是收入到底有多少她跟我一样是个对数字迟钝的人。 总之我肯定是最有钱的了,其后才是邓家、朝鲜李氏、福建郑家、朝鲜张氏等一干庞大的家族,为了有效合理的利用这些资源,在我的提议下成立了“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从此家族企业将逐渐淡出生产和经营的各个环节。所有参加“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的股东都将按照出资的多少得到合理的股权分配,整个公司的运作都将由专业的人员去负责,各家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坐着收钱了。当然若是闲不住可以利用手中的分红或者是其他闲散资金经营额外的企业商号,一旦这些企业商号上了规模和轨道并且效益显著,可以申请由“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收购,并入集团内部,并按照比例重新划分在集团内部的股权。 这无形中鼓励了很多家族的年轻人凭借家族的优势出去闯出自己的天地,以证实自己的价值所在,当然也有人对于不断的扩展乐此不疲,其中自然是有赔有赚,但是“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只吸收优良股成为不变的经营策略。为了保证整个公司的健康发展我聘用了大量的理财高手,实行责任考核制度。这些人将根据子公司的年终业绩分得比例不同的奖金,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同时那些经营不良的子公司也将受到警告或者是撤销管理人的处罚,一切都是为了健康的发展。 钢筋和混凝土的使用使得集团大楼雄伟肃穆,可以说这桩大楼凝集了朝鲜和辽东多年来在建筑发展的所有先进技术,集中西建筑精华于一身。楼高三层,每层的框架三米高,占地面积足有五万平方米,堪称举世瞩目,建筑用的各种石料也都是从各地精挑细选,按我的话说就是不怕花钱,什么好用什么,一定突出“国家发展集团有限公司”的地位和作用。 同时集团周围的所有地皮也都为我收购,在这里将建起一座超越这个时代的建筑群,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都将成为各地的榜样和国家的象征,就像平壤一样,这一切都有来自平壤的设计师亲自设计,并且由我派专人负责,与此同时北京城也进入了整体改造,旧有的各种棚户都将被彻底拆掉,整个北京将被划分为东南西北以及中央广场五个区域,设施生活排水设施,防治瘟疫的爆发和流行。 自然了我心目中的天安门是一定要保留,两侧的长安街也要铺筑,整个北京的改建工作将是世界上最为浩大的工程,所有的资金除商业用地以外将都由国家统一划拨,从北方征兆十万的民工于一年内建造出雏型,三年内形成中国新的文化、政治中心。 开始这样浩大的工程并不是为了炫耀我的功绩,事实上潞王的地位还没有被所有人承认,他目下还留在徐州,继续他的徒有其名帝王生活。四处狼烟未消,之所以这样无非是为了解决劳动力过剩的问题。 所谓的劳动力过剩并不真的是劳动力过剩,由于长时期的土地荒芜,战争连绵,有很多流民无法安置,在冬季到来之前这些人若是不安置好那么稳定将受到挑战。既然这样与其发救济粮给他们还不如让他们为北京的新建而工作,挣回自己的口粮,像西方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的社会救济只会徒涨人们的惰性。中国的百姓应该学会用自己的劳动换回报酬,不是靠无休止的劫掠,也不是靠沿街乞讨,勤劳和智慧将会带给他们财富,就像朝鲜和辽东的模式一样。 军队也在扩编,这同时也是对中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传统的挑战,军队需要高素质,坚毅勇敢的士兵,而不是地皮无赖。所以甲种兵团的士兵军饷最高,就是乙种兵团他们的收入也赶得上南方富足地区农民的收入,这样招揽zZ小说网.手机站wap.zZ.com来了很多人踊跃报名参军,凭着宁缺勿滥的原则,二十万甲种兵团正在缓慢但是卓有成效的形成战斗力,乙种兵团也在建立当中。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每个人都在忙碌着,甚至是彼此见面也难得有时间停下来说两句话,会议总是一个接一个举行,需要商量的事太多了。就在这时潞王带着他的随从和亲信进京了。 “什么,皇宫要建博物馆!??”潞王听了我对北京的整体规划后沉没不语,他的儿子朱标却不干了。 “那不行,皇宫是我朱家的,怎么能建博物馆让那些平民百姓随便参观,我不同意。”他一带头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皇亲贵戚们都跟着喧嚣起来。 不同意,这可由不得你,我心中暗想,你爹还没说话呢,哪里轮到你来说,我将目光投向潞王,他紧缩眉头一言不发。 “父皇你到是说话啊!这天下不还是我朱家的天下么,这不还是大明朝么,怎么能任由贫民出入皇宫呢。”朱标似乎还做着有朝一日他父亲荣登极乐之后自己继承大统的美梦,看来我将希望寄托在皇室是十分不知的选择,朱明王朝应该彻底的毁灭,否则都像朱标这样就是作为前辈的我们再怎么努力最后家底也会被他这样的不肖子孙败光。 “这个,这个不是很好吧,李先生,皇宫乃皇家的威仪所在,讲究的是威严肃穆,让贫民进进出出确实有损皇家形象。”潞王有些为难的道,他已经看出我脸色不好,但是还是唯唯诺诺的说了出来。 “有什么不好,我看挺好的,这座皇宫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百姓的心血才建成,建成后为了维持它奢侈的开销也不知消耗了多少民脂民膏,让百姓都来参观正是表明我们不再压榨百姓的决心,怎么能说不好呢?”我严肃的说道。 看来朱标还不清楚我的威严,更不了解我的脾气,我已经给他们台阶下了,但是他完全不懂见好就收。 “父皇都说不好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大不了减少一些宫女和太监,再说朝鲜那么多钱也不差这一点吧!” “住嘴!”潞王不等我发怒已经提前喝斥了朱标,来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可没有想到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这样放肆,子不教父之过。 “难道我说错了么,福王在河南大兴土木,所有皇族都受到加封,就是南京的朱慈烺也奖赏了皇族,为什么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您可是当今的皇上啊!”朱标愤愤的说道,那些皇亲贵戚们也都表示赞同,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无非就是想捞到一些好处,皇族不值钱了,但是现在北京被攻陷了他们似乎又可以回到从前奢华的生活当中,尤其是朝鲜钱多,者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钱途一片光明。 皇上,我让你当你才能当,我不让你当你不过是一个没落的贵族而已,当初要是早看到朱标这样我绝对不会头脑一热让潞王来继承这个所谓的大统的,现在看来百姓对谁当皇帝并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是能否吃饱饭。 也可能是我多虑了吧,或者是自己不想走到台前,想倚重潞王的声望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杀戮,可是现在看来我想错了,在这些贵族脑子中似乎没有百姓的死活,他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从百姓哪里盘剥更多的金银。 “标儿,不要再说了,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李先生么,没有他北京此刻还在满人的手里呢,跟别提什么皇宫了。”看来潞王倒是满知趣的,知道好赖,可是不知道朱标真是愚蠢还是聪明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等父皇面南背北的时候封李先生为首辅好了,这可是一品大员了,李先生一定会十分感激父皇的。” “标儿!”朱标这话一出,潞王脸都绿了,惶恐的阻止朱标,他曾经亲眼所见我军恐怖的攻击力量,更曾看到士兵被炮弹撕裂的血肉和横飞,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不智的话。朱标是潞王的独子,自小就被宠爱,既不知道天高地厚,更加的刻薄寡恩,这一次他随潞王进京原本就是准备继承他梦寐以求的太子身份,在他那里似乎整个天下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挂牌皇帝。他话一出口,低下的将领们早已忍耐不住,一个个吹胡子瞪眼,有的就要拔剑上来了。 我怒极反笑道:“好啊,还真要谢谢未来的太子殿下封我这样的高官,我李开阳在此先谢过了,军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恕我不奉陪先走一步了。”说罢我一拂袖带着亲卫和手下的将领走出大殿。 潞王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那神色如丧考妣,朱标兀自得意的道:“这个李开阳居然如此傲慢,看我将来不收拾他。” “啪!”的一声,潞王站起来给了朱标一个狠狠地耳刮子, “逆子,一切都让你毁了,为父忍辱负重想不到却被你……”潞王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朱标惊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他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此时却为了一个李开阳打了他,他心中愤愤不平。 “逆子,你还有什不甘心的,一片大好形势都被你毁了,那李开阳实飞泛泛之辈,否则绝不会在短短的不到七年时间先是占领朝鲜,随后吞并辽东,最后攻陷京城,他的敌人那个不是当世杰出之辈,哪象你这样鼠目寸光,他将我请出山无非为的是以为父之名统一天下,可你放着清福不享,却偏偏去得罪他,将所有前程尽毁,这到好我朱家最后一线希望也被你毁了。”说完潞王唉声叹气。 朱标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猖狂,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更不是不知道我的事迹,只是他见我对潞王如此恭顺还真的以为我是以恢复大明为己任,恪尽职守的忠臣呢,哪里晓得我的鬼胎。 “那,父皇,我们该怎么办啊!”朱标如同闯了货的孩子,小声地说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只希望李开阳顾念我们的身份和君臣关系不要故意刁难,否则咱们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蠢材!”潞王越看朱标越来气,真想再给他一巴掌,怎么自己这么精明,又精通诗词歌赋,偏偏儿子却不学无术呢? 我倒没有过分刁难潞王父子,只是对外宣布,潞王深感崇祯皇帝的大恩,痛悲他英年早逝决定为崇祯皇帝守孝三年,三年内他将不问世事,专心编纂《明史》以警示后人。 就这样,在我和潞王会面的第二天,一队亲卫将潞王父子“护送”到了北京郊外的皇陵,在这里潞王父子不但要负责监督建造崇祯的陵墓,还要修著一本《明史》,希望通过读书和写史能净化朱标的心灵,陶冶他的情操,做一个合格的皇室成员。 公元1633年冬,经过紧张的筹划,在我的启发下一个新的政治联盟雏形产生了,潞王虽然仍是名义上的君主,但是他手里没有任何权力,只能在皇陵继续修著他的《明史》,充其量是众多汉人旧官员的精神领袖罢了,甚至连这都不算,只能算是为一些仍旧怀恋大明朝的遗老遗少们提供的意淫的对象罢了。修《明史》这本身就意味着明朝这个持续了二百多年的王朝彻底的终结了。为了更好的巩固来之不易的成果,这个联盟需要一个领导,我自然当仁不让,但是到底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却让众人犯难了,盟主,太草莽气了,皇上,这需要和潞王区分开来,干脆就叫主席吧。 众人费了半天的劲最后还是采纳了我的意见,联盟主席,更确切的说这应该是一个联邦形式的政权,初步草拟的条约约定一切武装力量应该归联盟所有,只有联盟主席以及由各省执政官组成的内阁才有权力调拨。而联盟以下以各省作为行政职能单位,这些省拥有自主的税收权,人事权,同时也要尽每年向联盟缴纳固定比例的赋税的义务,各zZ小说网.电脑站www.zZ.com省的官僚机构暂时由联盟统一任命,将来时机成熟各地的官员可以由当地的乡绅和民众选举产生。这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迁就塞外诸部,同时也是为了减少敌对势力的攻击。众人尤其是辽东旧将对于我将潞王扶上皇帝的宝座很不理解,他们最开始嚷嚷着要让我当皇帝,被我以不能朝令夕改的原因否决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肯定了我的绝对权威和无上的地位。 第三十二章 招贤 北方联邦的土地上尽管是冬天但是却热火朝天,随着大量的粮食运抵各省,今冬将不会出现大批百姓逃荒甚至是饿死的局面,同时我推出了以工代赈的政策,各地都在利用入冬后的这段时间疏通水利,开挖沟渠,为明年的春耕作好准备。 与此同时我也接受了李岩的建议大量的录用北方的文人进入到政府当中,一直以来在明朝的官僚体系中南方人都占据了重要的比例。这一比例随着朱慈烺南迁和崇祯的自杀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很多南方籍的官员不是选择追随皇帝于九泉就是选择跟随朱慈烺到南方发展,北方的官员从前受到排挤,自然不愿意到南方发展,事实上就是他们到了南方也很难被重用。 从我得到的一组数字中就能说明这一切,皇太极率领清军攻入北京时先后有40名官员在崇祯皇帝死后的最初几天内自杀了,其中很多是像范景文那样的高级官员。从比例上看,自杀者中南方人多于北方人。21位自杀的文职大臣,可按籍贯依次排列如下: 浙江6 南直隶5 江西2 河南2 山西2 福建1 湖广1 四川1 北直隶1 其中3/4来自长江流域,或南方地区,只有1/4是北方人。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中没有一位属山东籍。当然,平均来说,南方人当时多居高位,特别是各部长官之职,因此,皇恩会使他们感觉到更沉重的精神压力。当异族入侵之后所有的幻想破灭,可能也是导致南方人自杀比例较大的一个原因 在上述21位忠臣中,有3位曾力主南迁,他们不像其北方同僚那样,附近有田产需要保护,可是此时也留在了被清军占领的京师。然而,在与满清政权合作的问题上,籍贯就并不具有决定意义了。最终投降皇太极的162名高级官员,按籍贯排列如下: 南直隶31 北直隶21 陕西17 山东16 河南15 江西13 山西12 湖广10 浙江9 福建7 四川6 广东3 云南1 广西1 如果我们将南直隶、四川和湖广算作南方,那么留在大顺新政权中的南方人和北方人在数量上便完全相等:各81人 当然没有自尽就不等于选择作皇太极的顺民,除了那些投降的官员以外很多官员隐匿了起来,更多的则是选择逃避。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一直是争论不休的焦点,我的部下很多人认为这些曾经投降满清的官员既然对大明朝都不忠诚了怎么还会对我们忠诚呢,所以极力的反对录用那些曾经在短暂的大清朝做过几天官的人。 我却不这样看待问题,就参加满清政权的原因而言,年龄可能是更为重要的因素。从一份列有科举资历的殉难者名单中,我们发现,自杀殉难者的平均年龄,比多数投降者稍大,这不难得到一个结论就是自杀殉难者中有许多人已经在文官仕途中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而大量投降者则是仕途生涯刚刚开始,或达到顶峰的较年轻官员。在忠于明朝和清军合作之间作出选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入仕时间的长短。虽然,地方上的士大夫家族常说,他们从皇帝那里获得科举功名,并因此成了士大夫,故应以感激之情报答皇恩,但在朝中任职的官员却更倾向于以官职大小而不是功名高低,来限定自己所承担的义务。这就是说,新进考取功名因而任职未久的官员,加入满清政权的可能性最大。 这完全是中国千年科举制度和腐朽的官僚制度在作怪,很多人辛苦的甚至是大半生才博取功名就这样让他们放弃,确实很难,儒家思想一方面让读书人忠君爱国,另一方面也极大的摧残着文人的心灵,让他们成为科举制度的牺牲品。 虽然将降官中渴望作官的人和被勉强拉入的人明确区别开来,是不大可能的。但有些士人的确很想加入满清政权,并竭力交结已经成为皇太极眼前红人的范文成,竟然以和他同年考中进士作为一种巴结的资本,确实令人不齿。当时有许多士大夫发疯似地要重做朝服,因为原有的朝服已经因害怕清军杀戮官员而烧掉了。 在这些人当中,最遭蔑视和责难的是那些企图加入满清政府的南方人。而南方籍变节者中最为声名狼藉的,则是以兵部职方司主事秦汧为首的一伙无锡士大夫。这其中包括:秦汧的姑父——翰林院学士赵玉森、礼部主事张琦,以及原在明朝任地方官、北京陷落后一直在礼部任职的王孙蕙。皇太极进城的前三天,王孙蕙还曾涕泪横流地向崇祯帝保证,一旦明朝亡了,他一定作为忠臣自杀殉国。但清军真地攻进城中的那天,王孙蕙家中响起一片妇人的哭喊声,他的决心于是动摇了。嚎哭之声搅得他心烦意乱,突然,他对家人说,无需担心,他将把一切都安排好。随后, 王孙蕙取出竹竿,挑出一幅黄布,上面写上“大清皇帝万万岁”,挂于门外。及至皇太极进京时,王孙蕙又与其他三人在城门口站成一行,迎接新君。当皇太极的护卫走近这四人时,他们鞠躬行礼并表白他们愿为新主效劳。他们的恭顺的举止倒是被人们看见了,但他们表示归顺的话语却淹没在嘚嘚马蹄声中。 十分可耻的是当我军进入北京时这几人又站在了夹道欢迎者的行列,对于这样的人不光是我鄙视就连代善也同样看不起,因此他向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将这几个人统统的赶出北京并且永远不得录用。在知道事情的缘由后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于是这四个家伙灰溜溜的逃出了京城,成为人们记忆中永远的污点,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尽管是我很想招募一些有作为的官员,但是很多人仍旧像当初一样隐匿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正是我最需要用人的时刻,中央政府的建立需要大量的官员补充,这不同于各地方政府,他们可以招募乡绅,也可以从旧有的体系中选拔,而北京则没有选择。正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我这个现代人眼中没有古代人迂腐的观念,当然这不等于我不重视道德情操,像秦汧这类的人我就绝对不会录用。在综合考量了李岩的建议以及和袁崇焕等人商议后,我决定贴出招贤榜,榜中列举了我们现有空缺官员的职位一览表,同时要求应聘者按照自己的才能进行应聘。 一开始简直是门庭冷落,没有几个人来应聘,即使有也是那些自不量力如同秦汧一样的谄媚小人,这些人被逐一经过考核轰走后,就再没有其他人来了。 这倒好,还说招纳贤才呢,如今一个人都不来了,我坐在所谓的人才招收处已经两天了,除了最开始上演的闹剧以后,就门可罗雀。整个北方的重建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仅靠山东和辽东两地的官员是绝对不行的,更何况他们不熟悉北京的情况,以及整个政府的运作。在北京开始重建计划之后很多逃难的人都陆续返回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对于重建有很大的兴致,但是对于在我的政府里做官却是不感兴趣。这可把我愁坏了,政府的框架已经搭好可却没有人来参与政治体系重建,这无疑于让我的政府处在一种难堪的境地,也让重建计划推行缓慢。 “不行,老这样等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出去找。”我实在是坐不住了,站起了身对坐在身旁的李岩说道,他也觉得处境难堪,当初是他向我信誓旦旦的说很多北方的才俊会来投靠,可是他所说的才俊一个都没有来。 “那我们从何做起?”李岩不解的问道。 “从前明的官员身上做起,这些人能考中进士绝对都不是泛泛之辈,至少智商还是满高的,他们不愿意出来做事一定有很多原因,心里的顾忌也不少,我们就挨家挨户的一个一个的找,他们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助解决,当然这些人也要考量,不是说做了前明的官就可以做我们的官,具体情况你视时而定吧。总之这人你要给我找回来。”我毫不客气的给李岩下了死命令。 “先生什么是智商啊?”李岩不解的问道,智商这个标准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智商就是人的智力,也就是看他聪明与否,李岩,你不用灰心丧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好好去干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看着他脸上的茄皮色我也不忍心,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回答道。 “是的,先生,我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李岩倍受我的鼓舞,又重新有了信心和斗志。 李岩真的没有让我失望,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前明官员的名单,竟然按着名单挨家挨户的寻找,这其中很多人已经流落他乡了,也有很多人不住在原址了,但是还是被李岩找到了不少,经过他的苦口婆心和真诚感动很多明朝的旧官员答应出来为新政府做事。 当然这些人中也不乏因为诱人的薪水而妥协的,皇太极攻陷北京之初采取了怀柔政策,但是随后因为战争的持续他的口袋里银子一天比一天的少,不得不将脑筋动在那些明朝的旧官员上,那时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北京。而皇太极进城时的收获只有明王朝内外府库剩下黄金17万两,白银13万两,这自然不够支付一场昂贵的战争和制造大量的先进火枪,于是皇太极接受了手下谋士的建议向明朝官员课以不同数量的罚金,并立为制度,以此来筹集一笔军费。对臭名昭著的贪官应严刑拷打,逼他们交出全部私产,对那些拒绝效力的官员应没收其财产,而对较少劣迹的官员,则应要求他们自愿向大清捐款,随着战事的逐渐紧张以及北京的被围困这种罚金也就成了对所有旧明官员的一律政策了,尤其是皇太极接受范文成的意见准备逃跑时,这种惩戒变得越发的严厉。 这使得很多官员倾家荡产,即使在我军入城以后不得不靠救济粮来生活,这些人大多身体柔弱,又不堪劳累,经常是干了几天的活就赖在家中说什么也不再以工代赈了。而对于我贴出的招贤榜,吃过亏的官员中很多人认为那是新政权玩的花招,目的和满清一样榨出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油水。 原来是这样,在听了李岩的报告之后我恍然大悟,错就错在招贤榜上没有写薪金待遇,也在于很多人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好了,经过李岩的动员已经有很多人加入到了新政府的行列,开始新的职能,这些人在工作的当月都得到了丰厚的薪金,消息一经传开前来报名的人也多了起来。看来总是要有人先尝试了才会有人跟进。 随着人才招揽的顺利进行,新政府的各项事业已经开始上了轨道,我给官员们的薪水是十分丰厚的,这足以让他们来养家糊口,当然要再像以前仆人丫鬟一大堆是不可能了,一个普通政府职员的薪水以目前的物价来讲绝对可以满足一个五口之家的日常所需,要是有人借机贪污,那对不起了,他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在先后承办了几起贪污事件之后,这些旧明的官员都开始上路了,没有人敢把念头再动在公家的身上,毕竟思想要一点一点地转变,这些人经过了那么多年封建礼教的熏陶难免有一些不良习好,这个改正的过程需要一段时间。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先后出台了多项福利政策,其中就包括免费为政府职员看病这一政策。对政府职员,从北京新政权建立后我就开始宣扬这一政策,所有的官员都是新政权的职员,和他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做的好可是受到奖励,做的不好自然要罚奉降薪甚至是革职。从此树立一种新的观念,民间不是说“千里做官之为财么!”那好,我就将个人的政绩和收入挂钩,看你还买不买力,于是过年的时候很多官员和政府职员都欣喜的收到了数额不等的大红包,作为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辛勤工作的奖励。 注:天哪,我居然把《不称职的兽医》的更新章节更新到《神圣法兰西》去了,好在及时发现没造成什么损失。呵呵,各位兽医的老朋友,我可以透露给大家一个消息,就是由这周起〈不称职的兽医〉将会每天都更新,在最快的时间内更新完毕,请大家捧场! 第八卷 东征西讨 第一章 倭乱 公元1634年,整个北方洋溢在一片新春的喜气当中,在这个冬天,北方联邦政府的辖区内,没有难民,没有战乱,新春的爆竹响了又响。是粗茶淡饭也好,是山珍海味也罢,穷人和富人都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未来的憧憬。 在我的带领下,朝鲜和辽东的富户在春节前发起了慈善募捐,捐得的钱款直接分发到新占领区,用于百姓新年的用度,让所有人都吃上一顿热乎的年夜饭。 北京紫禁城,昔日崇祯皇帝用来宴请群臣的大殿上,来自各方的官员齐聚一堂,共同庆祝属于我们自己的春天,酒到酣处,众人都跳到大殿的中央载歌载舞,用歌舞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这一年是丰收的一年,各项事业都上了轨道,统一似乎离我们不远了。 “先生,倭国急报!”一个卫兵慌张的跑到大殿,破坏了全场的气氛。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停下手中的碗筷和舞动的手脚都向那卫兵看去。卫兵匆忙走上前来将一封书信递给我,信封是以拉丁文写成,先是传到朝鲜,后经海运到达塘沽抵京的。 展开书信,我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原来自日本瘟疫以后天草四郎和汤若望深入日本以救治瘟疫为名发展天主教,在最初的两年里德川幕府为了稳定国内局势制止瘟疫流行和蔓延采取了容忍的态度,但是由于天主教发展过快使得德川幕府感到了危机,秘密下令约束天主教的活动范围。 事情的导火索在九州岛,岛原藩由松仓重政任藩主,松仓重政在德川幕府初期就对于天主教徒实行了残酷而血腥的镇压。1630年松仓重政死后,其子松仓胜家继任藩主,更为残暴。在岛原藩的近邻,天草岛所属的唐津藩,天主教徒同样受到非人的待遇。 天草四郎的传教极大的触动了九州岛的居民,很多人都秘密入教,自宽永9年起,岛原、天草地区连续发生天灾,民不聊生,再加上瘟疫横行,可是岛原藩和唐津藩仍旧残酷的镇压教民。这里曾经是天草四郎的家乡,随着天草在日本的声望不断增高,岛原藩和唐津藩感到了危机,借着镇压灾民的机会大肆捕杀教民,教民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揭竿而起,天草四郎率领手下的教众也毅然绝然的回到家乡参加起义,在天草四郎的领导下,起义军迅速占领岛原半岛南部的原城,于城上竖立起十字架,挂上画有十字架和圣像的旗帜。而参加起义的岛原、天草农民共三万七千余人,其中有战斗力的为一万三千余人。 12月9日、12日,幕府先后接到岛原、天草农民起义的消息,急派板仓重昌为幕府专使,赴九州镇压起义军。板仓到达九州后,对起义军发动两次进攻,均告失败。因此,幕府再派松平信纲前往九州督战,获此消息后,板仓感到幕府对自己不信任。宽永十一年元旦,在松平信纲到达九州之前,板仓对原城起义军发动了突击进攻。在天草四郎的率领下原城义军奋力抗战,板仓军队大败,损失三千九百余人,板仓重昌战死。 松平信纲到达九州后,以板仓的失败为教训,改变战术,围而不攻,企图等待城中粮尽,义军自动瓦解。与此同时,幕府居然乞求荷兰人炮击原城,但仍不凑效,而这种乞求外援背叛民族的行为遭受义军的唾骂与不齿。幕府想尽办法,天主教的旗帜仍然飘扬在原城城头。 这封书信正是身在原城的汤若望写的,为了避免落在幕府手中而使用了拉丁文,书信先是辗转抵达对马岛,驻军对马的刘星已经得到消息,于是一方面快速点齐人马增援原城,一方面将书信送往平壤,转交给我,毕竟登陆九州就意味着对日作战,刘星不敢擅自作出如此决定。于此同时增援原城的刘星半路遭遇荷兰海军,双方发生了海战,互有损伤,一时之间处于焦灼状态,这封信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送来的。 当我将日本的情形说于众人听时,立时群情激昂,纷纷要求出兵参战。 “先生,还等什么,出兵吧,天草四郎是您的学生,您不等坐等他在原城被围弹尽粮绝吧,倭人狼子野心早就该灭国了,此时我北方大定正是出兵的好时机!”一听有仗打,众人一个个都精神了起来。 天草暴动整整比历史提前了三年,记得当初我派天草四郎回日本的时候曾经嘱咐他积蓄力量,可是形势的发展已经发生了变化,出兵日本,这无疑意味着一场跨海战役即将开始,以往我军都是在渤海登陆塘沽,这属于内海作战,又有若干个补给点支撑战争,可是这一次是针对日本。人少了不起作用,人多了则无法负担庞大的消耗,正当我犹豫间,远渡重洋刚刚返回过年的邓希晨已经忍不住站起了身。 “先生,还等什么,倭国不灭,我中原永无宁日,今日虽是小痛,但是来日我子孙万代无忧,希晨不才愿领军作战!” “莫将不才,愿意追随先生出战!”整个大殿里几乎是所有的武将都战了起来一同请战。 “我又没说不打,你们着什么急!”我白了众人一眼道。 “那您早说么,先生!”邓希晨这才松了一口气,众将也都纷纷坐下等着我的下文。 “我是在想这一次对倭作战决不能像上次一样虎头蛇尾半途而废,要打就要将倭国彻底征服,永诀后患,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场大战而是一场恶战。”我严肃的对众人说道。 “命令从即日起在各甲种和乙种军团中征兆16岁以上,40岁以下士兵,凡家中独子者,有妻室者不得应征,每军团限数额5000,有特殊情况酌情处理,应征士兵必须在征召令发布起十天内就近赶往塘沽、登州、海州三地集结。同时从北方沿海及朝鲜征召民船2000艘用来运兵及输送粮草战马,凡被征召船只不得抗命,否则以叛国治罪!从北方各省征调5万民夫,支援前线,晚宴取消,各人立刻回到驻地即刻宣布我的命令!” “是!”随着我的命令下达,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战了起来,众人心血激昂,仿佛战争就在眼前。 “元帅,看来中原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了,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和希晨并肩作战,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战,以后就坐在家中再也不提打仗的事了!”我冲着身旁的袁崇焕说道,就知道他要阻止我出战,所以我将话说在头里,堵住他的嘴。 袁崇焕一副拿我没办法的神色,他还能怎么说,我都决定了,难不成让我这么大的领导出尔反尔么,打日本,我必须在场,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论众人怎么阻止我也要参加。好在顺利通过了,而真正考验联邦战力的时刻出现了。 这次大战将检验联邦军队的后勤补给能力,同时也将考验士兵的作战能力,海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仗了,他们还是当初那个纵横无敌的海军么? 真个北方沿海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征召令下达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民夫们将一旦旦粮草挑上民船,而士兵们则鱼贯登上战舰,随着一艘艘海船使出海港,在整个渤海上形成了千帆飘扬的壮观景象。 庞大的船队起锚出航,最先抵达平壤,在这里空船将继续补充粮草,其他船只也会补充淡水,随后沿海岸线而上抵达对马岛。 从征集到开拔前后用了11天的时间,再经过10天的航行五万远征大军就齐聚对马了,这是对马岛上还有当年留下的一万驻军,刘星这些年没有白忙活,这一万人被他训练成了可下海禽龙,能上山打虎的精英,看他们生龙活虎的气势我就知道这支部队肯定不简单。 “先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照会了荷兰驻倭国舰队司令官特纳,他拒不采纳我军建议,仍旧封锁原城附近海域致使我军无法增援天草公子,同时德川幕府继续向九州增兵,估计此时兵力已达十万。据侦查的小船回报,原城上的十字旗还在飘扬,看来天草公子还在坚守。”刘星向我报告了近来的情形。 “跟荷兰人还用客气什么,打他娘的,老子在吕宋的时候就没有怕过他们!”邓希晨叫嚣道,这些年他成天的和士兵在一起也学会粗口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文尔雅,不过这样我才喜欢,男人么,总要有那么一种气势。 “希晨说的是,从前你们缺少重火力,又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不敢和荷兰人进行大规模海战,这次不用担心了,就由希晨率领所部舰群消灭荷兰海军,彻底扫平登陆的障碍,由刘星的部队作为前锋率先登陆建立登陆点,大军随后在九州登陆。”对付荷兰海军我和邓希晨一样充满信心,要知道我可是没少给邓希晨下本钱,单说这次随他出来的除了我的作架是郑和宝船以外,其他的就都是清一色的伊丽莎白级战舰了。海军力量绝对强悍,这是邓希晨给我的保证,我看他是如何绝对强悍的。 邓希晨的海军确实强悍,强悍到了敌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尤其是这次几乎所有的舰载火炮全部换装具有膛线的榴弹炮后,远程打击能力更强,在远征军舰群的狂轰滥炸下,荷兰舰队狼狈的逃出了日本海。随着荷兰海军的败退九州岛沿海彻底暴露在我军的打击之下,一场史无前例的登陆作战开始了。 第一登陆点选择在当年蒙古联军登陆的长崎附近的九龙山,在这里日军以砖石构筑了纵深的防御阵地,随着火器时代的来临,日军经过荷兰人的帮助装备了不少的火绳枪,因此对登陆的阻力还是不小的。 为此我军采取了连续炮击的战法,几乎是所有伊丽莎白级战舰一字排开,以侧舷炮开始了史无前例的轰击,九龙山上石土纷飞,不时的伴随残破的尸体被扬的漫天都是,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浓烈的火药气息。 炮击整整的进行了三天之久,整个九龙山上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土地,到处都是烧焦的树木,日军不得不将防线后撤以躲避我军猛烈的炮火。趁着这个机会,刘星的陆战队率先开始登陆,一艘又一艘的海船载着充满斗志的士兵冲上沙滩,迅速占领滩头阵地,随后是装载重武器的海船将火炮和炮弹以及战马运抵海滩。 就在这时驻守海滩的日军开始了猛烈的反攻,一群穿着简陋盔甲的日本武士口中呼喝着悍不畏死的向海岸冲来。 “第一排预备!”随着伍长的命令,一排排的长枪被士兵们整齐的端方在胸前。 “放!”无数发子弹呼啸而至,立刻冲在最前面的日军纷纷倒地,“第二排准备,放!”第一排陆战队士兵向后一退,让出地方熟练的装填弹药,第二排火枪的子弹已经发射,随后是第三排,第四排。四轮火枪攻击之后站着的敌人已经不多了,但是他们仍然发疯的向我军冲来,此时第一排已经装填完毕,再次向敌人射去,随着最后一名日军被射成蜂窝,日军的第一波攻势就此瓦解。 刚刚上岸的火炮已经架好,该轮到他们发言了,一枚又一枚的炮弹划着弧线向敌人射去,在敌阵中开花。整整一个上午,我军的阵地向前推进了5公里,几乎是每次推进日军都留下了大量的尸体。海滩上到处都是血迹,基本上讲登陆是成功的,除了个别地方有阻碍以外,三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先生,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军的弹药已经不足了,从朝鲜运最快也要三天之后!”军需官付延军向我报告道,这小子一来准没好事,果不然,正打得爽的时候弹药不足了。 第二章 两面夹击 付延军又和我苦穷了,在战场上我最讨厌看到了他了,每次看到他就没有好事,不是少这个就是少那个,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我要钱。 不过这次倒是情有可原,铺天盖地的炮弹整整的打了这么多天,已经将我们先期运抵的弹药消耗了差不多,还要留下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我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击。这时再看满地的弹坑,我不禁心疼,为了图一时痛快,数万发炮弹永远的赠送给了日本人,同时赠送的还有十余万发子弹,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巩固阵地,以防日军夜间来袭!”我命令道,果不然日军虽然在白天遭受了惨重的打击,可是他们并没有记性,晚间的时候无数小股日军试图在夜色的掩护下偷袭我军营地,只可惜他们最先踩中的是我们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地雷。 地雷这东西真是好,不但造价便宜而且杀伤力强,更重要的是它弹不虚发,没有敌人触发地雷是不会爆炸的,虽然土质地雷的威力不是很强,但是他所产生的震撼力绝对不弱。更重要的是他节省了我军用于守夜的人员耗费,好不容易通过地雷阵的日军毫无任何耐性组成有效的攻击阵型,蜂拥而上向大营冲来。 “弓箭手准备!放!”炮弹却不要紧,我们还有弓箭呢,我的军队并没有因为换装火器而放弃使用弓箭,有的时候弓箭似乎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日军没有做好防范弓箭的准备,几天来他们面对的一直是犀利的火器,拿着笨重的盾牌不利于躲避枪弹,所以进攻的日军是轻装上阵。 无数支羽间骤然而至将很多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日军瞬间钉在地上,那贯穿身体的箭尾还带着血花兀自不停的震颤,日军的又一波攻击宣告失败。当晚,我们进行了作战会议。 “先生,这样攻击下去我们的进展会很慢,日军十分顽强,我建议我们应该建立第二登陆点,最好在大分登陆,直接从背后偷袭日军。”刘星在对马不是白驻扎那么久的,他对日本各地山川和地形都很有研究,如今日军主力都集中在长崎附近,而东部空虚。 “刘星说的是,倭人缺少战马,若我军在东部登陆以骑兵部队进行奇袭绝对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张乾坤和刘星在军校是同一届的学员,虽然他没有刘星那么耀眼,可是这几年在战场上也屡立战功,这次远征日本他被我点名破格提升统帅了一个万人队,此时他提出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虽然这一次我们东征日本没有当年忽必烈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大军,可是所有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火力配备强劲,最重要的是张乾坤的万人队一直没有投入到战斗中,精力充沛,弹药也相对充足,具有承担一次长程攻击的能力。 “嗯,这个险值得冒!”看着日本地图的我深思了良久之后同意了张乾坤的作战计划。 “好了,张乾坤,这次行动就由你统一指挥吧,你那一万人应该够用了吧!” “先生,绝对没有问题,若是不能突破敌军,我张乾坤提头来见!”张乾坤拍着胸脯保证到。 “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给我取得胜利。这次你要是给我丢脸,就回家抱孩子去吧!”我笑着说道。 “是!”张乾坤将身躯一挺保证道,这一次东征的将领我选择的都是新一代的将领,这些人刚刚在战场上崭露头角,无论是锐气还是智谋都堪称军中的翘首。应该给他们更多的机会展现自己,磨炼自己,这样将来才能堪当大任,日本正是最好的训练场,在这里士兵和将领们不必顾虑对敌人的杀伤,更不用背负所谓的仁义道德,整个东征被定义为一场纯粹的军事行动,一切以对我方最有利的原则进行。作战的规则完全由我们自己制定,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随后众人就兵力如何分配,如何配合进行了长时间的磋商,经验告诉我们作战计划作的越完备,我军的损失就越小,所取得的战果越大。 公元1634年3月,当大多数日本人还沉浸在梦乡的时候,邓希晨的远洋舰队已经将1万名全副武装的骑兵部队悄悄地运抵了大分,由于这里被日本人当作是自己的内海,所以防范并不严密,在遇到小小的抵抗之后,张乾坤带着他的战士顺利登陆,第二天一早,一队规某庞大的骑兵军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是奇袭了大分不远的佐贺随后马不停蹄的直向熊本扑去。 “顽固一彻”是熊本县的方言,据说它集中概括了熊本人的个性,火国的大自然,使当地人特别具有反抗和批判精神。天草之乱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而后世明治维新以后出现的复古攘夷主义的神风连之乱也是由熊本人挑起的。 当我军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敌军背后的时候让日军措手不及,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刚刚被日军占领不久的熊本就被攻克了,随后张乾坤越战越勇,带着部队马不停蹄的向福冈扑去,那里驻扎着日军此次增援九州的主力部队。我真是佩服张乾坤,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竟然敢以一万的骑兵去攻击敌人五万的大部队并且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倭人矮小,本身在个头上就处于劣势,面对高头大马的骑兵先天就具有一种恐慌,更何况是配备了精良火器的甲种兵团的精英呢。所以当张乾坤带领骑兵在深夜里对驻扎在福冈的日军进行夜袭时,原本还有一些优势的日本五是刀面对已经改良冶炼技术的辽东战刀时已经毫无任何优势,加之我军居高临下战马飞速狂奔所带来的冲击力都让日军无法承受,将这场战争变成了简单的屠杀。 随着熊本被攻破,福冈日军被袭的消息传开,整个九州半岛的形势随之转变,日军不得不抽出优势兵力来阻挡张乾坤的骑兵部队,但是这种狙击似乎变得没有多大意义。 张乾坤奉行的原则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按章法出牌,并且他从不选择小路和山林茂密的地方行军,让日军很难发挥地理优势。再加上骑兵的机动速度十分快,上午还在这里突袭,而下午则到了数百里外,这让日军很难捉摸,所以尽管是派出了优势兵力,仍旧没有多大的进展。 而停留在长崎滩头的我军主力则有了长足的发展,一步一步的向原城逼近,与此同时原城外围的日军则发起了疯狂的攻击似乎想在我军抵达之前攻占原城。 但是天草四郎不愧是我的学生,每当紧要关头他都会挺身而出,硬是带领不到一万的起义军挡住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攻势。 日军统帅松平信纲不是傻子,当各处战果都不理想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形势的变化,继续这样分散军力,只会被我军逐一吃掉,与其那样还不如集中优势兵力个给我们致命的一击。于是松平信纲主动撤出了原城外围,在佐事堡集中兵力摆出了和我军决以死战的架势,并且还派人送来了战书,约定双方于10天之后举行会战,一决雌雄。 “傻瓜,谁和你硬拼,不见便宜我才不会沾呢!”我根本不理睬松平信纲的信使,将他轰出了大营自顾自的向原城挺进,没了日军的阻挠,原城不到半日就到了,此时我所见到的原城已经满目疮痍。唯独城头上的十字旗依旧高高飘扬,当我见到出城迎接我的天草四郎是,我鼻子一酸险些哭了,这哪里还是当初告别我依然决定回到日本的天草四郎啊,眼前的人黑瘦黑瘦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而他身后的所谓义军也都衣衫褴褛,这其中有很多人都和天草四郎年纪差不多,这些都是当初被我的属下误绑的童男,他们又追随天草返回日本,这一次原城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他们是主要原因。 “师父!”见到我天草四郎已经泣不成声,带着众人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快起来,快起来,师父来晚让你受苦了!”我连忙将天草四郎搀起来,仔细端详他。 天草四郎成熟了,尽管他的外观还没有完全脱离孩子气,可是那双眼睛似乎是已经久经风霜。 “师父,你快去看看神父吧,他已经病的快不行了!”说着他拉着我向城内跑。是汤若望,难怪出城迎接我的人当中没有见到他,原来是病了。 汤若望躺在床上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两腮和眼眶深陷,如同一副骷髅一样,他所信仰的上帝并不能拯救他反而是我这兽医及时赶到。汤若望并没有什么大病,他是在攻城的时候被流弹射伤,由于缺乏药品而导致伤口感染,因该说他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这还多亏了我从前所配备的伤药,在天草四郎他们来日本前我给他们带了不少,可是汤若望实在是太仁慈了以至于几乎将伤药都给了别人,而到自己时所剩无几。中药的抑菌效果不必西药好,但是在青霉素没有诞生之前他已经是最好的了。 “先生,你救救神父吧,我们不能没有他!”天草四郎哀求道,在他眼里我好像无所不能一样,事实上对此我也愁眉不展,汤若望已经全身感染了,从他的身体上不时地散发着恶臭,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汤若望似乎是还有知觉,这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宁静。 “李,我看见天使了,上帝在召唤我,不要为我悲哀,这是我最好的归宿!”话还没有说完他再次昏厥过去。 我在简陋的房子里走来走去,找不出好的办法来医治汤若望,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天他就真的要见上帝了,不,我绝对不能让汤若望死,就是上帝再喜欢他,也不能让他这时候去,日本,朝鲜以及辽东还有很多事没完等着他呢! 像这样引起全身感染的细菌以葡萄球菌为主的,而对付葡萄球菌最好的利器是青霉素,或者是溶菌酶,前者青霉素的研究我早就开始了,并且找到了几株不错的青霉菌株,而后者几乎现在的条件根本就无法完成。 就是青霉素的得来也十分不易,别看在现代时经常使用,可是这种被称为产生青霉素的青霉到底从何而来我并不清楚,只是到他的发现者亚历山.弗莱明是在一次意外中发现的,既然是意外就很难有规律可找,好在知道叫青霉菌,所以凡是发青的霉菌几乎都成了我让人研究的目标。 这简直如大海捞针一样的难,但是我还是制作了筛选流程,以分离到的葡萄球菌作为衡量尺度,规定凡是将培养霉菌后产生的培养液滴加在葡萄球菌培养皿上后不再生长葡萄球菌的都作为重点目标,这样经过了整整两年的筛选和研究才总算是发现了一株青霉菌株。 发现了又如何呢,青霉素的提炼工作繁重而艰难,一大罐培养液只能提炼出针尖大小的一点点青霉素。而这一点点青霉素根本就没有办法应用到实践当中,但是为了挽救汤若望的生命,我还是决定将最近一年来所提炼的全部青霉素都给汤若望用上,那也不过是指甲大小的一块。 当我将药液注入汤若望的血管里是,我不时的向上苍祈祷,希望他不要过敏才好,否则就真的没救了。还好不知道是药物计量过小还是汤若望真的不过敏,总之注射之后他没什么大事,既没见好转也没见恶化。 青霉素都用光了,看来还得想起他办法。 第三章 下毒 汤若望的病情并不见好转,唯一的一点青霉素又已经用光,我不得不寻求其他的办法来医治他。 酶,用溶菌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还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的办法。 溶菌酶是一种能水解致病菌中黏多糖的碱性酶,又称为胞壁质酶,主要通过破坏细胞壁中的糖苷键,使细胞壁不溶性黏多糖分解成可溶性糖肽,导致细胞壁破裂内容物逸出而使细菌溶解。要知道细胞壁是细菌特有的成分,人类细胞没有细胞壁,所以这种酶对细菌的专一性很强。同时溶菌酶还可与带负电荷的病毒蛋白直接结合,与DNA、RNA、脱辅基蛋白形成复盐,使病毒失活,因此,该酶具有抗菌、消炎、抗病毒等作用。 对于它的研究,朝鲜已经进行了一些,但是一直停留在理论的基础上,主要是溶菌酶并不像青霉素那样能形成结晶便于储存和携带,他对外界的环境十分挑剔,稍一不小心就会失活,尽管朝鲜在实验室观察到了溶菌酶的作用,并且制备了一些但是以目前的技术根本没有办法携带,仅能现做现用。 “去找些鸡蛋和牛奶来,没有牛奶羊奶也行啊,总之是奶就行,还有血,多杀几头牛,把血都装起来,收集上层分离出来的血清,要快!” 这事得找付延军,他是主管军需的,只有他才会想办法弄来这些。牛奶好弄,牛血也不难,日本人虽穷但是牛还是可以找到几头的,至于鸡蛋也不费劲,发动官兵到四乡八里的去找,不用客气只管去抢。 众人都不知道我要牛奶、牛血和鸡蛋做什么,但是我既然这样吩咐了他们尽管去做好了,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足足有上千枚的鸡蛋和十头活牛找到了。 “把鸡蛋都打破,只要里面的蛋青,至于蛋黄就给伤病和坚守原城的战斗人员补充营养吧,对!蛋黄要生着喝,很有营养的。”我让众人都按照我的命令立即执行,没用多大一会儿,一大盆蛋清就都弄了出来。 “不够不够,还要再多些,要足够给一个人洗澡用的!这点哪够用啊!”我连忙摇头道。众人不明所以,都不知道我要拿蛋清做什么,难不成洗澡么,那简直太浪费了。终于当整整一大澡盆的蛋清弄好之后,我命人将汤若望抬进澡盆里。 “叫你们抬,就抬,难道我会害死他么!对,不要把脑袋也放里!”我指挥众人将虚弱的汤若望放在盛满蛋清的澡盆里。随后接着命令: “杀牛,先杀一头,一头不够就两头,把血也盛在澡盆里,等上层析出透明的水时再把这些水盛出来积攒在一起,对了也要像蛋清一样的操作。最后是牛奶,如此办理。” 众人都不知道,溶菌酶广泛的存在于鸟类和家禽的蛋清、哺乳动物的泪、唾液、血浆、尿、乳汁等体液中,因为容易失活所以很难提炼,我这样做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这些原始成分里具有足够的溶菌酶。 汤若望洗了全世界可能是最为怪异和昂贵的三次澡,他先后在蛋清和血清中泡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才是牛奶,尽管他本人混混恶恶,可是整个躯体上已经腐烂的发臭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倒十分受用,当夜在我一剂猛药的调理下他停止了低烧。 没想到这也行,随后的几天里汤若望继续着这种怪异的疗法,原城的士兵倒是很高兴,这些天他们不但可以吃到鸡蛋还可以分到不大不小的牛肉,对于土地贫乏物产不丰的日本人来说这无异于贵族一样的享受。 经过数天的综合治疗,汤若望的病情有所好转,众人都对我这种神奇的疗法惊叹不已,日本人更将我归为天人,在天草四郎的渲染下,我摇身一变成了天照大神的转世,很多日本人见到我都膜拜不已,甚至是亲吻我的鞋子以表示对我的崇敬。 汤若望的病情稳定下来我就放心了,安心得接受日本人的朝拜。同时也和众人策划如何击败屯聚在佐世保的日军主力,此时邓希晨的舰队已经封锁了九州通往各地的海上道路,日军的十多万主力已成瓮中之鳖,但是毕竟我军的全部军力只有五万,大规模的会战虽然可以歼灭敌人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长时间的对峙也没有好处,五万大军再加上舰队庞大的后勤给养会给刚刚平定的中原带来沉重的负担,必须速战速决。 松平信纲和我一样面临困境,这次他率领的日本幕府军队已经是德川家光能派出了几乎全部机动力量了,然而此刻他才恐惧的发现自己和外界尤其是幕府的联络彻底中断,所有给养都必须靠当地的番主提供,可这些该死的家伙天天向他苦穷,希望他早点结束战争。 松平信纲也想早点结束,可惜我军根本就不给他决战的机会,原城之围解后,我军将主力集中在长崎一线,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并且凭借海上的坚船利炮对岸提供火力支援,几次试探性的攻击都被对方击退了。并且我军的军舰不断在佐世保附近的海域游弋,一寻找到机会就会向海岸进行炮击,多日下来让他损失惨重。 黑夜中几条人影闪过,凭着矫健的身姿躲过了日军的巡逻,这些人是我从军队中专门挑出来执行特别任务的高手,功夫都是相当不错的,他们的侵入是将要执行一次特别任务,这个任务被我命名为“死亡牛肉”计划。 日军的防范并不严密,多日来我军在海上的不断骚扰让他们相信即使是进攻我们也会选择再次在海边登陆,同时从背后夹击的战术,所以外围尤其是海岸线上的防守倒是十分严密。佐世保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城内只有三口水井,但却要担负近十万大军的饮水,我的文章正是坐在水里,特潜高手进入佐世保后分头行动,两人一组互相掩护,其中一组最先到达城南的水井,开始执行“死亡牛肉”计划。 对于一个精通各种微生物的生长繁殖以及危害的人来说,生物武器对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这里面主要有三个决定性因素,第一具有生产研究场所,第二具有生产所用的菌毒株,第三是有机会使用。这一次我进行生物攻击的不是炭疽,也不是鼠疫,这两样东西都无法控制,一旦失控对我军也会造成危害,这次使用的生物武器应该是具有一定杀伤能力并且可以控制发病范围的,所以我选择了肉毒梭菌,它对于日军来说应该是一样不错的礼物。 特潜高手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玻璃瓶来,里面盛着的是半透明的黄色液体,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倾倒入井内! “这些够么?”放哨的特潜高手小声问道。 “应该够了,先生说半瓶就够,我现在将一整瓶都倒进去了!”另一个回答道。 “呱呱,远处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放哨的高手将手拢在嘴边也“呱呱”的叫了两声。 “快走,第一小组已经完成任务了!”说话间另一侧也传来乌鸦的叫声。 “真讨厌,半夜里的乌鸦瞎叫什么啊,怪怕人的!”放哨的士兵抱怨道。 “好了,你就别说了,赶紧走完这一圈,咱们好回去,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好端端的来什么九州啊,这里的人就应该杀光,省得我们在这鬼地方继续呆下去。” “是啊,我听说八代那里的温泉十分有名,女人更是像水一样,滋味别提多好了,要是能去那里快活一下就好了,只可惜早在这里对付唐人!”另外一个士兵说道,此时很多人本人还称呼中国人为唐人。 “可不是么,惹谁不好要去惹唐人,你知道这一次唐人为什么要来么,听说天草的番主将天草四郎惹火了,于是才有天草之乱的。天草四郎是谁啊,他是咱们日本的救世主,上次瘟疫若不是他,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还有他是朝鲜那个李开阳的弟子,否则李开阳何苦千里迢迢的跑到这来救他的徒弟,你说惹谁不好要惹这灾星师徒。” “说的也是,听说那李开阳有一种神药男人吃了能神勇非常,一夜连御八女不成问题!” “我也听说了,这药就是太监吃了都管用呢!” “真的,假的啊!”正当两个士兵准备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背后的特潜高手已经趁机开溜。任务执行的很顺利,派出去的人都安全回来了,我们只等着结果就成了。 肉毒梭菌是一种腐生菌,其芽孢遍布于自然界的土壤、水、干草、蔬菜、动物尸体和人类粪便中,很容易在腐烂的动植物中繁殖,产生毒力极强的外毒素,也就是肉毒毒素。肉毒毒素的毒性极强,是最强的神经麻痹毒素之一,据称,精制毒素1微克的毒力为200,000小白鼠致死量,也就是说,1克毒素能杀死400万吨小白鼠,一个人的致死量大概1微克左右,所以说我所投的毒分量应该差不多。 知道有多毒了吧,并且这种毒素即使是高温也很难瞬间杀灭,更不要说没有任何卫生习惯的日本军人了,这也是我从汤若望身上的腐肉想起来的,于是就收集了不少原城附近腐烂的尸体,并派士兵抓了一些耗子进行初步试验,这一次老天都在帮我,不到三天居然就让我找到了肉毒梭菌, 这东西属于厌氧性梭状芽胞杆菌,所以要培养还必须创造厌氧环境,这个好办,我弄了两头给汤若望治病剩下的牛,将发现可能带有肉毒梭菌的腐肉捣碎出肉汁注射到牛的皮下,果不然第二天就有一头牛死了,我又任由尸体在那里呕了两天才打开腹腔收集腹腔积液。 我容易么!为了收集这点带有肉毒梭菌的腹腔积液我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捏着鼻子干了一上午,别人弄我还真不放心。随后尸体被我彻底焚化,而积液则装成若干小瓶,今夜特潜高手投放的就是这种带有肉毒梭菌的腹腔积液,这事可是在绝对机密的情况下进行的。不敢叫任何日本人知道,那要知道还了得么,如果这时有战争法庭枪毙我十个来回都不算多。 第二天果然按照我预想的那样,日军的大营发生了大规模的士兵中毒事件,发病者一般由后躯向前躯进行性发展,对称性麻痹,反射机能降低,肌肉紧张度降低,后肢软散无力,但神志清楚,体温不高,发展到前躯后出现了流诞,吞咽困难、瞳孔散大、视觉障碍等症状。而严重者可见呼吸困难、心率快,全身散软、倒地休克、呼吸麻痹死亡。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中毒,松平信纲毫无防范,他自己此时也头晕乏力,几乎站不起来,大营中能爬起来的人不到十分之一,为何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中毒他毫无头绪,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当天下午,无数骑兵已经越过日均修筑的简易工事直接向佐世保内杀来。 这场战争变得一点悬念都没有,不到1万的人如何能抵挡五万大军飓风一样的攻击,更何况这一万人只是中毒症状稍轻的人。 “师父,你去救救那些士兵吧,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我心里实在难受!”天草四郎好像忘记了十多天前是谁要将他们连根铲除。 “四郎,不是师父不救,而是师父也无能为力,我根本就无法判断他们为什么会得这种怪病,你也跟师父学过几天医,瘟疫时你回到了日本,你看这些症状是瘟疫么,不是,所以你让师父怎么办呢,师父不是没试过,而是不好使!”我唉声叹气的道,心里却说:傻孩子,这一次师父是只会投毒不会解毒,解毒不是不可以,可是那需要抗生素。是抗生素啊,上次仅有的一点也都给汤若望用了,想起来我还心疼呢,别看只有那么一点,价值低得上一座银山。投毒这事能让你知道么,你还是保留你那颗善良的心吧,所有恶事让我来做,相信就是佛祖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否则如何让我那么容易就得到肉毒梭菌呢! 第四张 雄踞天草 九州的面积不过1万多平方公里,所以松平信纲全军覆没的消息没用多久就迅速传遍整个九州岛,各地的大名和藩主惊恐异常,要知道这些家伙当初可是积极的支持幕府镇压天草起义的,现在天草四郎在我的支持下一举歼灭幕府主力,各地方武装如惊弓之鸟惶恐异常。 最重要的是九州沿海已经被邓希晨彻底封锁,想跑都不行,更何况这些藩主们还舍不得自己的家业,投降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当然也有顽固的,松仓胜家就是这其中的代表,不过他没有得到好下场,张乾坤的骑兵部队在松平信纲覆灭当日就攻陷了松仓胜家的巢穴,松仓胜家被活捉,随后公开被绞死,这意味着我彻底统治九州的开始,也向其他大名藩主表明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而天草四郎的声望也达到最高点,他带领义军对抗暴政,顽强御敌的事迹被民间的百姓广为流传,因其在民众中宣传的“天地本同根,万物是一体,其间并无尊卑之别”的教义,被教民奉为“天童”。 同时以当年跟随天草四郎的三百幼童为基础,组建了“青年近卫军”,专门由天草四郎指挥,青年近卫军的武器装备完全由朝鲜提供,装备等同甲种兵团,这支部队在原城一战经历了考验,已经日渐成熟,在随后的战争中大放异彩成为日后日本列岛防卫军的王牌部队,这当然是后话了。随同青年近卫军一起升级换装的还有张乾坤的骑兵部队,汤若望给他形象的起了一个“圣战骑士团的名号”从此响彻整个九州,成为常驻日本的主力部队之一。 此时整个九州基本上尽入我手,天草之围宣告结束,下一步就是四国了,我要一点一点地蚕食掉日本。当然德川家光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在日本发布了动员令强征14岁以上壮男入伍,准备夺回九州,只可惜大军唯能望洋兴叹,邓希晨可不是好惹的,现在整个东南亚提起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被人称为“海龙王”。 在讨论九州的地位时众人发生了分歧,有人主张等同于对马,作为朝鲜的殖民地,有人则认为应该区别对待,毕竟九州不是对马,这里是天草四郎的家乡。 这点好办,既然天草四郎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那就将这里作为他的封地好了,我宣布将九州归为天草家族私有,尽管所谓的整个天草家族现在只有天草四郎一人,可是他会娶妻也会生子的,于是我又将念头打在了此时的明正天皇身上,虽然她目下没有任何实权,可是她毕竟是日本的女天皇,有着象征意义。 于是迎娶明正天皇作为天草四郎的正妻成了我最近经常谈论的话题,毕竟作为我的徒弟天草四郎在日本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更何况在我的操作下当年马可斯神甫的预言被各地广为流传。整个民间的舆论已经接近由天草四郎统治日本,那么迎娶明正天皇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我私下里派密使前往京都和明正天皇的父亲后水尾天皇进行沟通,结果两方一拍即合,后水尾天皇需要强有力的力量来帮助他恢复皇权,而我则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统治日本,没有比这再恰当不过的了。于是乎一场迎娶明正天皇的舆论攻势开始掀起,为此我开出了诱人的价码,那就是日本的和平。 只有迎娶明正天皇日本才有和平,否则我的大军将会横扫整个日本,到那时就没有任何的余地了,在正式派使节出使京都提亲的同时,我也命令九州的筑前诸藩、筑后诸藩、丰前诸藩以及丰后诸藩选派家族中的年轻女子到原城供天草四郎挑选,作为他的侧妃。 对于我的安排天草四郎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信仰天主教,自然是不能娶那么多的女人了。 “四郎,这是政治,你懂么,为了九州的稳定你必须选择,这事由不得你个人的喜好。不但是九州的女人,四国以及其他番主的女儿你也要迎娶,这是减少流血的最有效的办法之一。”我对天草四郎教育道,要是别人恐怕早就乐开了花,唯独天草四郎愁眉苦脸好像我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了,你只管去选,就算是以后不动她们就算了,反正这些女人你必须娶到家,一个都不能少!”我下了死命令。 “是,师父!”天草四郎对我十分恭顺,见我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只能遵守。 “这就对了,用不用师父帮你挑啊,师父挑女人可是很有一套的!”我自吹自擂道。 “随您吧师父,您就是选猫选狗我也一样遵命!”天草四郎低着头说道。 “什么叫随我啊,你放心吧,徒弟,师父一定不会亏待你,以师父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的,到时你就感谢师父吧,师父就没有你那么好运,家里的母老虎简直比老虎还凶!“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么,老公我们哪个比老虎还凶啊!”我身后传来一席女声,这不是我的老婆海兰珠差不多。 “你,你们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们要是再不来就出大事了!是不是啊,老公!”还有谁能这样对我说话,正是阿巴亥。只见海兰珠身后站着一众诸女,甚至包括了邓希晨的妻子柳如是,而邓希晨则站在她们身后一幅无辜状。 “嘿嘿,我这不是在教育年轻人么,哪敢说老婆们的坏话。咦?老婆们,你们怎么来了!”我故意转移话题。 “少跟我们嬉皮笑脸,要不是如是妹子机灵带船载我们过来,你们这帮男人还不一定被哪个倭女迷惑呢,我可是听说倭女十分妖冶,所以不放心就跟着来了,果然不假,你居然背后说起我们的坏话来了!”海兰珠掐着腰站在那里杏眼圆睁。铭岚在身后报以同情的眼神,而顺姬则是微笑不语,最可恨的就是安妮,居然向我抛媚眼。 “咳咳,这个四郎啊,我和你师母们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要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去忙你们的吧!”自己惧内的糗态自然不能让徒弟看见,否则那太没面子了,我只能先打发走天草四郎。天草四郎一幅好同情我的样子,似乎在说,看吧师父,这就是老婆多的下场,随后溜掉了。 “好了,希晨,如是一道远来怪辛苦的,你去陪她吧!”我是想一个个的打发掉。 “不许走,希晨和如是又不是外人,到哪里去,我倒让他们评评理,我们几个哪里像母老虎了!”海兰珠不肯善罢甘休,她这样子分明就是母老虎么! “好了,老婆,我那不是让四郎听我的吩咐么,都是瞎说的!”我赶紧狡辩道。 “瞎说,瞎说哪有这么说的,我看你干脆就是对我们感到厌烦了,否则为什么别的不说单说这个。”嫉妒和吃醋几乎是女人的天性,别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几乎逃脱不了。对此我只能挠头,面上赔笑,毕竟一年当中我很少有时间和众女在一起,亏欠她们实在良多。 “嫂子,大哥确实没有那意思,都是天草四郎太过顽固,娶一个老婆都嫌多,就更不要说娶那些大名和藩主的女儿了,我看他到比较适合当太监。”邓希晨有些恶毒的说道。 “老公,你一定是很羡慕他了,他不要不如你要吧!”柳如是说道,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若是敢这么做,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不,我有如是已经足以,怎么能有非分之想呢,如是你千万不要误会!”邓希晨慌忙摇手道,感情他也和我一样“惧内”。 “那就好,老公,我们的儿子都快五岁了,你可要给他做一个好榜样啊,我看天草那孩子就很好,这叫用情专一,不像某些人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柳如是当真是骂人不带脏字,这些女人啊,要是纠合在一起真是让人头疼。 “好了,好了,既然夫人们大驾光临,我就亲自下厨又有何妨,今晚让我好好犒劳犒劳众位夫人!”一听这话,众女一阵欢呼,毕竟我是后世的人在烹饪上有很多古人学不到的东西,大大的满足了古人的舌头。 除了铭岚帮我以外,其他众女几乎没有一个人肯动地方,海兰珠从身后护卫的手中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箱盖让我大吃一惊。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副象牙麻将,正是我当年离开朝鲜时送给她们的,没想到被她带到这里来了,再看其他几人脸上兴奋的神色就知道,这些女人们已经跃跃欲试了。 “去去去,看什么,我们女人们玩你们到一边站着去!”海兰珠将凑过去看热闹的邓希晨轰走了,顺姬、阿巴亥、柳如是再加上她正好四人,不大一会桌子上稀里哗啦的响起了麻将声。 “老公,你不去做饭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啊!”海兰珠发嗲的说道,弄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到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后来我才知道,当初为了让她们消遣而特意给她们做了麻将,并且将后世的玩法交给她们后,麻将成了众女的最爱,在朝鲜时众女就经常召集那些贵妇们凑在一起搓麻,久而久之在朝鲜形成了一种风尚。这一次因为海上航行寂寞,她们竟然将麻将也随身带来。 “老公,我又输了,拿点银子来!”海兰珠在外面喊道,做男人真的是很苦,辛辛苦苦的挣来钱却得给女人们挥霍,尤其是女人一多,谁输了都管我要,赢了却分文也收不到,我唯有唉声叹气的奉上银子,继续供女人们挥霍。 吃饭的时候众女还在津津乐道了谈论着那一次谁赢得最大,谁险些放炮,对于我做的精美菜肴一句都未夸奖,不得不让我再次自怨自艾。 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众女十分开心,其实这多半是我装出来,既然她们在想办法整治我,我自然要配合了,否则多扫兴啊!再说了,要是我不配合还不一定有什么怪招再来呢,所以干脆就装傻充愣,她们开心我也高兴么。 吃完了饭众女已经没有兴趣再打麻将,纷纷簇拥着我回到卧房,这时我方才感觉到做皇帝一样的舒爽,刚才的努力看来没有白费。 这一夜我极其卖力,众女久别重逢一个个自然是如狼似虎,再加上我很久没有沾到荤腥也是异常的神勇,直闹到半夜才畅美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我最先在纵横交错的肢体中醒过来,看着一具具雪白的胴体,心中豪气顿涌,男人最大的成就可能不是开疆拓土,也不是位高权重而是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得到幸福,永远能够满足,看着一张张挂着微笑的姣妍我心满意足…… 九州是日本列岛最南端的大岛屿,天气宜人,以热带植物、煤矿和温泉区甚多闻名。岛上分布多个着名的火山,例如阿苏火山群、别府火山、雾岛火山、樱岛火山、九重火山等,构成九州最特殊的景色。此时已经初夏,我带着众女出游,身后是我的亲卫军,因此在安全上不会有任何担心。 阵阵海风袭来,再加上清爽宜人的阳光,让人好不舒坦,这是九州平定后我第一出游,一方面是考察民情一方面是带着老婆们畅玩一番,更是向日本的百姓宣扬我的威仪。日本这个民族是软的欺硬的怕,不把他彻底打服就别想彻底征服他,长长的队伍绵延数里,清一色的骑兵部队,盔甲鲜明,队形整齐,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杀气。当路过村寨的时候很多日本百姓被这种阵势吓坏了,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口中不知道念诵着什么,经过天草四郎的解释我才清楚,这些人真的将我当作是天照大神转世了,尤其是我那一身金光灿灿的铠甲,在阳光下绚烂夺目。 第五章 天命所归 九州的失陷在日本国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种种传言甚嚣尘上,很多人都认为日军遭到了天谴,又有传言说是受到了我的诅咒。因为除了这意外没有任何一种解释能够合理的解释为何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丧失战斗力,全军覆没,尤其是逃出的日军描述当日情形的时候一个个都充满了恐惧,再加上他们所描绘的症状,四肢僵硬麻木,不是诅咒又是什么。 德川家光并不相信这些,在他看来这些一定于我有关,同时他也将这次的事件和几年前日本突遭瘟疫联系在一起,正是在那时天草四郎回到日本带回了灵药,而这一次又于天草四郎有关,这让他不仅想起早前马可斯传教士留下的预言来,难道这一切真的要成为现实。不,绝对不可能,德川家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没有海军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严守各处港口,派重兵把守海岸线,因为我李开阳绝对不会兴师动众的只为小小的九州而来。 难道他要像当年忽必烈一样想征服日本么,显然这些兵力是不够的,要知道此时距关原合战不过三十余年,日军主力仍在,作战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在和朝鲜的海战中失利,可是陆军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战斗力仍强,九州之败实在是莫名其妙。 最主要的是那些蛰伏的势力现在大有抬头的趋势,尤其是后水尾天皇现在蠢蠢欲动,居然还妄想将明正天皇嫁给天草四郎那小子,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此时在日本外海的子龙号上,我正在会见后水尾天皇派来的使者以及毛利、吉川、小早川家族族长。 这是日本人首次踏足子龙号,当他们被小船载着登上子龙号后,被巨大的船身,恢宏的气势所惊呆了,尤其是两侧船舷上狰狞的巨炮,从口径上就可以推断出这些火炮的威力,难怪九州这么快就失手了。 “你们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来里面请!”我热情的招呼这些日本人,此时上船的毛利信辉、吉川广野、小早川德忠还有水尾天皇派来的使者前田清正对我的态度已经十分恭顺了,在实力面前他们必须低头。 “应该说见到您才是我们的荣幸!”毛利信辉带头答道,负责翻译的是规伯玄方,自从我们抵达九州后就将他请来了,对马失陷时候规伯玄曾一度隐居,后来被尹集请到了平壤大学,他深为平壤大学的规模和教育模式所倾倒,所以一直留在平壤讲学,这次进攻日本自然需要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人。 “好了,都不要客气了,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想来各位今日能来为的是日本的和平也为了日本的未来,我敢这样说只要德川幕府存在一天,日本就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未来!”我语气十分坚定。 “是的,李大人说的是,德川家无视天皇的存在,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最可恨的是他还下令让日本闭关锁国,使百姓穷困潦倒!”说话的是毛利信辉,毛利氏是日本战国时代安艺国的豪族,更是当初关原会战中西军的主力,跟德川家族是死对头,否则我是不会让他们上船的。 确实自从德川幕府上台后就严格控制天皇、贵族、寺院神社,并费尽心计统治着支撑幕藩体制的农民,使得这一体制整整延续了近三百年。但是此时幕府根基还未牢正是我将之连根拔起的好时机,只可惜我兵力不足,同时我也不想浪费自己士兵的生命,那么选择德川家的敌人联盟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毛利兄所说甚是,德川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毛利家、吉川家、小早川家才是日本的中流砥柱,才是天皇的忠臣,尤其是令祖毛利元是我仰慕的英雄,因此我一定帮助你们也帮助天皇夺取皇权。”我客气的说道。 毛利信辉听我称他为兄受宠若惊,尤其我仰慕他先租这一节更让他找不到北,要知道毛利元是战国时代的英雄也是毛利家、吉川家、小早川家共同的祖先,其三箭的誓言更使得这三个家族一直紧紧抱在一起。 “李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们促成天皇和天草君的婚事,这对整个日本来说都是天大的好处,偏偏是德川家光那个家伙从中作梗。”毛利信辉此时立刻表态,其他众人也都表示赞同。 “大家说的是,就如毛利元前辈所说,你们就好象三支箭,若是三支箭在一起,是谁也无法折断的!这也是我今日召集大家来的原因,只有大家合力才能一举推翻德川家。” 我所说的是毛利家族的光荣史,那要回到近百年以前了,众人何曾想到我对这段历史如此清晰,更将毛利元的话背的朗朗上口,对我所说具是十分激动,打铁趁热我接着说道: “要是说我来仅仅是为了帮助大家,这未免虚伪,我李开阳平生最恨虚伪狡诈之人,说句实话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自从德川家光宣布禁海以来朝鲜的海外贸易不断下降,中原的白银供应也日趋紧张,这对双方都不好,我来日本是求财的,而不是像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说的那样是征服日本的。大和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他将永远是我的朋友!”我完这些话我自己都作呕,看来送走他们之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漱口刷牙。 “李大人讲的真是太对了,自从德川家光宣布禁海以来,日本百姓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各大家族也日渐窘迫,这都是他害的,现在我们不但缺乏茶叶和丝绸,就是粮食也日渐匮乏,只有推翻德川家我们才有活路!”前田清正说道,他这样一说众人群情激昂,纷纷数落德川家光的不是,简直就将他说的一无所是,看得我在一旁窃喜。 “大家说的不错,只要德川家存在一天大家就别想有害日子过,因此我提议就像毛利元前辈那样大家在此起誓共铸联盟,以推翻德川家为己任恢复皇权。”我这样一说立时得到众人的相应,自从德川幕府上台以后先后通过对各家大名的奖赏、改易、减封,重新进行权力分配,原来和他作对的毛利家族先后失去了周防、长门、出云、因幡等属地,势力大不如从前,有我加盟他们自然是欣喜若狂。 “好就依李大人所言,我等不胜荣幸!”毛利信辉深恐有变立刻答应道,其他人也纷纷同意。 “好,来人拿箭来!”我吩咐道。立时有人送上了六支利箭。 “我李开阳仅在此盟誓从今以后权力支持天皇夺取皇权,并与毛利家、吉川家、小早川家永结联盟,不离不弃,同患难共进退!”说完我将手里的箭一把折断,众人也纷纷盟誓,这其中自然包括我的徒弟天草四郎。 “好了,盟誓之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我自然希望明正天皇能够下嫁小徒天草,此事还要大家帮忙!”见盟约以成我自然把话题提到天草的婚事上,之所以选择毛利家族是因为这个家族兴盛繁荣了长达三百年之久,就是源于当年毛利元的三箭之誓,在三百年后的明治维新中,毛利家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天草君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李大人尽管放心好了,再说后水尾天皇早就中意天草君,就是明正天皇也对天草君很有好感,这桩婚事包在我们身上了!”一听这话天草四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好你个小子啊,原来和明正天皇早就有了一腿,怪不得说给你找选妃你不干呢,敢情还这样衷情。 “那好,这事就拜托各位了,作为回赠我将赠送毛利、吉川、小早川三家各火枪1000柄,火炮50枚。同时派遣军事顾问帮助三家训练新军!”一听我这话三家家主欣喜若狂,他们早就听闻朝鲜火器犀利,此事我出手如此大放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此时我却心里暗笑,这帮蠢货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现在大方是为了你们一旦用惯了就会需要更多的火枪和火炮,到时可就不是免费的了,更何况这些家伙也是用来让你们自相残杀的,我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了。 此后我们就今后的合作进行了商讨,基本确定三家以天草四郎为中心,宣扬天主教义,取代德川幕府的方针,剩下的就是如何支持他们了。 此次会面之后,九州成为日本武器的供应基地,大批朝鲜工匠在九州定居按照订单生产火枪,这些火枪被源源不断地送往日本装备毛利家族。而我派去的军事顾问也开始秘密训练新兵,火枪成为最抢手的商品,而那些跟随战船一路抵达九州的民夫也有不少人选择留在日本,而张乾坤的一万骑兵则留在九州,这些士兵大多选择退役后留在九州,因为在这里中国人十分吃得开,并且很容易就能找到日本女人,以至于形成日后日本最大的汉族聚积地,被后世称为中国岛。 安排完日本的事我准备回中原了,一出来已经大半年,真的是很不放心,天草四郎恋恋不舍,对于未来会怎样他很迷茫。 “四郎,大胆的走下去吧,只要你有坚定的信心一定会成功,师父支持你,相信不久日本就会大乱这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把握住,师父在中原听你的好消息!”临别前我对天草四郎嘱咐道,这才依依话别。 我的话没用半年就应验了,德川家康不允许明正天皇下嫁天草四郎,而是将她安排给自己的侄子德川景成,在大婚之前,天草四郎率领1000精骑在江户登陆,偷袭皇宫成功劫走明正天皇,是役德川景成战死,德川家光为流弹所伤险些丧命,毛利家族正式宣布支持天皇夺回皇权向德川幕府宣战,从而开始了日本长达5年之久的内乱。 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我已经踏上归程,虽然风帆是满的,可是我还是觉得船速太慢,要是有蒸汽机就好了,不知道高卡乌斯的蒸汽机造的怎么样了,能不能用,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战舰在平壤短暂的停留了一天继续航行,目的地是天津塘沽。 袁崇焕在这多半年真是没少忙乎,他一边整编军队,一边清除辖区内的匪患,半年下来卓有成效,当我们抵达北京时已经是金秋十月,一路上到处都是等待收获的农田,农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按照北方联邦的政策,所有农民土地生产享受三年的免税,但是这三年里政府拥有优先收购权,也就是将以合理的价格收购农民手中的余粮。 之所以能有这样大的手笔,是因为远洋贸易的顺畅,和未来可预期的军火贸易,同时烟草行业也开始兴盛起来,尽管烟草在国内很贵,但是还是有达官贵人们对此趋之若鹜,在加上伟哥,以及盐业这些暴利行业让北方联邦拥有重组的余钱来收购粮食。 “我想,我们应该动一动了,部队已经好久没有打仗了,不经过实战检验永远不能知道我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见到袁崇焕后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些。 “元素说的极是,现在部队骄傲自满情绪很严重,很多新兵还没打仗就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而一些将领也沉浸在从前的战功中,不磨练磨练是不行了,最重要的是西边的孙传庭最近蠢蠢欲动。大有收复失地的架势,我看一定是洪承筹给了他什么好处,否则以往他绝对不会这样嚣张的。”袁崇焕分析道。 “元帅说的是,既然有人皮痒了,还有的人手痒了,那我们就应该给这些人止止痒!”我笑着说道。 “你这是说我手痒了吧!元素!”袁崇焕显然听出了我的话外音。 “呵呵,那谁知道呢,元帅这次准备动用多少人马呢?”我问道。 袁崇焕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算作是回答。 “二十万,好就二十万!”我一咬牙答应了。 “不,是两万!”袁崇焕回到道,这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注:三箭的誓言 严岛合战前有一天毛利元就将三个儿子叫到跟前,并拿出三支箭,分别交给他们每人一支,然后叫他们把自己手里的箭折断。不用说,三个儿子毫不费力地就将各自手里的箭折断了。 于是,毛利元就又拿出了三支箭,交给隆元,说:“你把这三支箭一齐折断吧。”隆元接过箭,心想:不就三支嘛,有什么困难的。手上只使了五分力,满以为三支箭必断无疑。那知一折之下,三支箭只不过稍稍弯了一点。隆元心下暗惊,用上十分力,再折,结果三支箭还是毫无损伤,不由得愣在那里。 元春见了,一把将箭夺过,说:“我试试!”用力一折,情况与隆元折时相同。元春暗自恼怒,尽全力再一折,仍不能将箭折断。元春满脸涨得通红,将三支箭往地上狠狠一摔。 隆景将箭拾起,也一折,不用说,三支箭还是好好的。于是隆景只得将箭交还父亲,说:“对不起,孩儿无法将箭折断。” 元就接过箭,说:“你们知道我为何要让你们折箭吗?”三个儿子面面相觑,齐道:“孩儿不知。”元就笑着说:“你们就好象这三支箭哪。若是三支箭在一起,是谁也无法折断的!隆元、元春、隆景,你们现在就在这三支箭前立下誓言吧,今后就象这三支箭一样,将毛利家、吉川家和小早川家牢牢地团结在一起,将毛利氏的光荣发扬光大。” 第六章 正人君子 正当北方积极备战准备大举进攻的时候,南京的南明朝廷却混乱一场。 本来史可法亲临扬州,稳定了忠于南明的大臣们在军事上的地位;但他过早离开朝廷却加速了一场政治危机的到来。因为史可法不在朝中,所谓“正人君子”便缺少一位足以同马士英及勋贵集团抗衡的强有力的人物。 马士英本来是驻守信阳的,可是他并不甘心仅仅做一个藩镇,这位1619年的进士在掌握兵权以后野心迅速膨胀,但他本人并无足够的军队来成大事,然而在朝廷勋臣中,马士英很容易就找到足了够的同盟者,其中最重要的是:操江提督诚意伯刘孔昭、南京提督忻城伯赵之龙。这些勋臣都是帮助朱元璋创建明朝的将军们的后裔,他们对文官当权心怀不满,将朱慈烺视为自己的保护人,将马士英视为强大的盟友,希望恢复其家族自明初便已失去的某些权力。 双方一拍即合,很快的马士英就带着大量的钱财来到南京拜谒各种官员,也开始结党营私,和他的同盟者们商量如何铲除东林党。 自从北京的高级官员纷纷涌入南京以来,大批东林党人也在北京陷落后云集南京。其中不少人,包括原来在崇祯时受到排挤的官员,此时颇受人们的欢迎,并被授以高位。 在弘光皇帝的五位大学士中,至少有两人——张慎言和姜曰广——是众所周知的东林党人。两位左都御史徐石麒和刘宗周也明显地属于“正人君子”一党:前者曾因支持黄道周而受到魏忠贤的指控和迫害;后者的名字即是东林党所追求的刚正不阿精神的象征。实际上,刘宗周接受弘光朝廷的职位,将意味着对朝廷贤明的认可,并进而证实其权威的合法性。 但当弘光帝登基之后,这位思想家决定不在朝为官。事情的起因在于新的科举考试,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迅速招揽门人形成势利以马士英为首的保守集团即勋贵集团操纵了这次科举考试,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就是陈子龙。 自从受到皇帝的重用以后,陈子龙深感自己势单力薄,与史可法他又格格不入,因为从前的底子不干净使得他觉得史可法等人总是高他一头,所以当马士英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欣然接受。 陈子龙不是傻子,他深知这次科考的重要性,毕竟这是朝廷南迁之后的第一次开科考试,同时这一次录取的文人也将会在今后的政权中作为中坚力量,所以掌握这些人才是至关重要的。而由于皇帝的信任他得到了监考官的职权,这也正是马士英频频向他招手示好的原因所在。 陈子龙深知自己的地位和能量,从他当初投靠魏忠贤的那一刻起,读书人的礼仪廉耻已经都不重要了,他最看重的就是权利,有了权利就有了一切。因此他费尽了心机才偷到考试试题,并且将之有选择性的告诉了马士英等人,同时也召集了一些自己的门生故旧以及昔日“志同道合”的同窗,进以辅导,结果揭榜之日就成了马士英和陈子龙等人最兴奋的日子,他们这一系全线飘红,而东林党人大多名落孙山,即使有考中的名次也不靠前。 对于中了进士乃至状元的这些人的学识,刘宗周一清二楚,他完全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但是却很难找到罪魁祸首,毕竟主考是张慎言和姜曰广,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问题的,而陈子龙则没有这种机会,并且这个年轻人一项老老实实。对于这样的难题刘宗周解决的办法倒是很简单,就是要求重新考试,但是这无疑是有损皇帝的威严的,马士英等人以此为由力阻。年幼的朱慈烺是很容易受人左右的,尤其是史可法不在朝中,马士英等人的气焰立时嚣张,所以他没有同意刘宗周的意见。 或许是为了换取皇帝的重视吧,刘宗周决定以罢官相威胁,6月23日,他回绝了弘光帝请他出任左都御史的任命,返回了绍兴老家。7月11日,大概是在得知皇帝不允许其推辞之后,他又离开了家乡来到杭州。他三次上疏,不指名地谴责了皇帝周围的一些大臣。而后,来到南京东面的丹阳,等待皇帝对其奏疏的答复。就在这一时期,他为自己取号为“草莽孤臣”,以此表 明对已故皇帝而不是对建立南明的当今皇帝的忠诚,这一举动,很容易被马士英以“妄自尊大”的罪名加以指责,甚至可以因其不愿到弘光朝廷作官,而被指责为大不敬。刘宗周这种除非皇上接受其建议,否则不愿入朝为官的态度,可以被视为对马士英或弘光帝本人的傲慢不恭,但对那些将其奉为楷模的“正人君子”来说,却有着重大象征意义。 一时之间由科举而引起的纷争骤然而起,因为东林党无法向马士英那样取得军队的支持,为了否定这次科举他们别无选择,只好使出他们最拿手的政治手段:通过对官吏的铨选和品评来控制文官。大学士、东林党人张慎言已是吏部尚书;另一位东林党人,兵部左侍郎解学龙又推荐黄道周作吏部左侍郎,与张慎言呼应。 通过这一任命,东林党人掌握了人事大权。于是,他们立即着手将其支持者安插于要职。例如:解学龙提议让黄道周的最重要的政治盟友叶廷秀任户部主事。 这种情况下马士英自然不甘落后,他也迅速行动起来,一方面他坚持肯定科举的必要性和公正性,以使得自己的党徒窃据要职,另一方面对东林党人试图占据政府重要职位的努力进行反击。他阻挠对叶廷秀的任命,提议召勋臣刘孔昭入阁,使之成为第六位大学士,从而转变朝廷最高层权力分配的现状。 由于刘孔昭非科举出身,又由于勋臣担任大学士从无先例,吏部尚书张慎言轻而易举地否定了这一任命。刘孔昭大怒,立即作出反应,推荐马士英为大学士,这一举措立刻得到皇帝的批准,马士英轻松的挤入内阁。 1634年6月27日早朝时,刘孔昭又在勋臣赵之龙支持下,当着皇帝的面,对张慎言进行突然袭击。他指责张慎言拒绝任用勋臣武将,而以推荐吴甡、郑三俊等勾结李自成的罪臣为官的方式图谋反叛。他还指责张慎言利用吏部的任免之权,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在朝中安插亲信,而被安插者又都与东林党过往甚密。最后,这位勋臣对张慎言进行了人身攻击,叫骂道:“皇上张慎言排斥武臣,结党行私,非杀此老奸不可” 整个朝堂上现在都一下子静了下来,随着刘孔昭此言一出整个明争暗斗的党争变得白热化和公开化,张慎言听到这话简直怒不可遏,只见他的胸部剧烈起伏,沉重的呼吸声很多人都听得到。 “皇上,既然刘大人说臣排斥武臣,结党行私,非杀臣不可,那么臣请辞吏部尚书一职,至于皇上杀不杀臣,还请皇上决断,君要臣死,臣不得的不死!”最后的这几个字说的掷地有声,那分明就是给小皇帝看的,这完全就是和刘宗周走的一个路子,逼小皇帝就范。 “皇上,臣等也请辞!”刘宗周话音刚落,高弘图与姜曰广也同时出列要求辞职。 “众位爱卿,何苦如此呢,如今国家正值危难之际,用人之时,爱卿都是两朝元老了,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刘大人不过是话说重了一些,你们大可不必在意!”小皇帝试图以国家面临的危难及他们在朝中的重要地位来说服他们。对此,高弘图虽毕恭毕敬,但仍坚持己见: “皇上,臣非为这一点小事辞官,而是臣反对如此不公地对待张慎言张大人,因为正是张大人任用了像刘宗周、黄道周这样的正直之士。而此次科举却是选人不当应当重新考过,张大人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却被诬为排斥武臣,结党行私,这实在是不公,值此动乱之秋,朝廷应适时而变,尤其是任免大学士这样的高官,应按先帝旧制进行,由九卿会议决定,而不能由一二人专权。既然连这些都做不倒还有和公平可言,臣这官不做也罢!” 高弘图所要求恢复的是一种集体协商的选官制度,即由皇帝召集朝廷大臣对被选人的优缺点进行评议,而后再决定任用与否。这是崇祯以前的制度,后来因为党争被崇祯废除了。如今,新皇帝已经登基,高弘图及其他正人君子的领袖们自然是希望恢复过去的制度,并企望由此恢复朝廷大臣的权力,摆脱由皇帝和权臣议定任免大臣的选官方法。因为这种旧有的方法虽有利于皇帝和权臣,却势必削弱六部言官及内阁的权力,失去公信力以及监督。 而另一方面,马士英心底已经暗笑,在他看来这些书呆子们根本就不配玩政治,他最乐于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况,这种正人君子们因为所谓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的气节威胁皇帝,殊不知在这个年龄的人都有一种逆反心理,尤其是像朱慈烺这样的刚刚继位的小皇帝,对权力的欲望是很大的,他看好的也正是这一点,才主张进一步强化皇帝和权臣对官吏的任免权。 “皇上,万万不可啊,用人应当以皇上您的判断为主,同时有科举输送贤能的人才,这样何愁我大明的江山不稳呢,用个别官员的例子责怪整个朝廷是不恰当的,也是不公正的。高弘图等人漠视朝廷,也漠视皇上的威严应该得到处罚,否则还哪里有皇上您的权威啊!”马士英话音一落高弘图立刻反驳说道: “公开评议的选官制度有何不好,我认为这才是是公道的,经过群臣会议推荐不更光明吗?总比某些人在背后偷鸡摸狗的营私舞弊要好吧!” “你说谁营私舞弊,高大人你可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告你诽谤诬陷朝廷大臣之罪!”马士英立即反攻,表面上双方争论的是选官公正与否的问题,而实际上,问题的焦点在于究竟实行什么样的选官制度。 这一天的争论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皇帝还是接受了张慎言的辞呈,于是,张慎言离开了朝廷,而高弘图与姜曰广的辞呈没有得到皇帝的批准,两人不得不接着干下去。 很明显马士英成功了,他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就看下面的了,马士英坚持主张废除经九卿评议选任大臣的制度是有目的的。他希望他的老朋友和支持者阮大铖进入南明政府;他又深知要实现这一不得人心的甚至荒谬的任命,必须避开廷议,而直接取得皇帝的诏令。 阮大铖自“南都防乱公揭”传出后,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他闭门不出,对那些轻蔑地摒弃他的人恨之入骨。清军攻占北京和南明政权建立,对他来说,似乎是一次政治机会——因为一些反对过他的东林党成员投降过大清,现在又有更多的人投考我的政权,这使东林党的声誉受到损害。同时,他的好友马士英又成为南明政权中的重要人物。于是,阮大铖奏上一道很长的“孤忠被陷之由疏”,表示愿为弘光帝效忠。疏中声称,他曾私下劝阻其他人追随魏忠贤,后来仅在1624年的很短一段时间内,与逆党魏忠贤共事,此后他虽然得到一个官职,但只干了70天就隐居回乡了。 在这孤傲、寂寞的放逐生活中,阮大铖又遭到东林党恶毒诽谤,然而。换句话说,许多过去的东林党人成了为我服务的“伪官”。阮大铖质问道:究竟谁是真正的忠臣?是站在弘光帝立场上的他,还是那些“贰臣”? 这道奏疏最初在反对阮大铖的官员中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因为这些官员一直在南京任职,从未考虑过要对北京的同僚加以区别。但在1634年7月9日马士英提名阮大铖任兵部右侍郎时,吕大器上疏怒斥: 先帝血肉未寒,爰书凛若日星,而士英悍然不顾,请用大铖。不惟视吏部如刍狗,抑且视陛下为弁髦。 从7月12日到7月20日,其他官员的奏章也雪片般地飞来,群起攻击阮大铖并抨击这项提名。远在扬州的史可法也对此事有所了解,他认为,阮大铖入朝,会使十多年前的的党争重演,所以也对阮大铖入朝强烈反对。 但马士英及其同党并未退缩,刘佐良从其驻地上疏弹劾吕大器“图谋不轨”,以此迫其辞职,朝中,姜曰广和高弘图则不再参加内阁议政,并随即一起辞职。由于这些人离开了朝廷,某些重要官员又被收买,马士英终于在9月30日成功地得到了皇上的诏令,直接任命阮大铖为兵部添注侍郎。 此次党争以马士英的等人的胜利和阮大铖入兵部而暂时宣告结束,但是一切远远没有就这样停歇,党争已经白热化并且愈演愈烈。 当我从朝鲜回到北京的时候,得到了关于南京政权这次纷争的全部信息,心中不由得感叹,都什么时候了,南明朝廷还这样党同伐异,当真是老天都要亡明啊!毕竟紧靠史可法这样的几个忠臣是无法力挽狂澜的,更为悲哀的是为了尽早平定天下,我不得不使出阴谋伎俩帮着马士英算计这些“正人君子”们。 正人君子,什么是正人君子呢,我肯定不是了,但是姜曰广和高弘图他们就算是正人君子么,这些人太不知道变通了,更不知道手腕灵活,假如他们脑子活络一些绝对不是这种结果的。 感叹归感叹,阴谋诡计还要照样进行,不能因为我的同情就停止了征战天下的步伐,对于我来说南明朝廷是越乱越好,那些没用的弄臣们官是越做越大才好。 悲哀啊,这个时代并不需要正人君子! 注:这些天来一方面要忙乎新书的更新,另一方面还要装修房子,筹备婚礼,所以更新慢了,请大家见谅,兽医一定竭尽全力保证更新。同时回头看一看这部《兽医》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几天来更新的停止也使得我在不断反思,兽医写道这份上,绝对是不可能再靠放点毒,弄些生化武器来取胜了,一个国家的建立,一种政治形势的确立是需要很的,这也是兽医更新减慢的原因,因为需要思考,需要反思,需要调整! 今天是正月十五,春节即将结束,在这里恭祝大家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在新的一年里蒸蒸日上,感谢大家长期来对我的支持!也请大家关注我的新作品《基因漂移》,书号:50996,多多投票!多提宝贵意见! 第七章 打自己的仗让别人去说吧 随着马士英官越做越大,他所拉拢的势力也不断庞大,跟东林党人的摩擦也越来越大,整个明朝廷都在明争暗斗。 这是我需要引以为戒的,现在北方政府虽然一团和气上下一心,但不等于将来也是,能维持这种状态的是各个集团的共同利益,因为只有北方政府不断的扩张,官员们的官才会越做越大,商人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这是聚力也是动力,但是一旦这种势头减弱,那么深藏在内部的矛盾也会逐渐显露出来。 “先生,魔鬼军团准备就绪,随时等待您的命令!”鳌拜一身戎装站在我的面前,剔除他在历史上的不良表现,他确实是我陆军中的第一员猛将。 “哦,我倒要看看你把军队训练的怎么样了,拉出去可不要给我丢脸,这可是今年我军的第一场大仗,不容有失!”我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 “您放心吧先生,现在的魔鬼军团和当初可不一样,这一年来我们专门进行攻坚作战的训练,同时也注意防守阵势的研究,再不会有像沙河一战那样的损失了。”沙河一战虽然打出了魔鬼军团的威名,但是也损失惨重,一直被作为典型战例在全军研讨,如何更好的在野外防御成了每个指挥者的必修课。 “话不要说的那么满啊!别看你现在手中的人马多了,枪炮也多了,可是孙传芳也不是好惹的,他在西北经营多年,而且现在军队里同样增添了不少枪炮,够你喝一壶的。”看鳌拜那气势仿佛就可以一蹴而就一样,我不得不敲打敲打他。 “是先生!”鳌拜一躬身行了一个礼道。 “这次出战绝对不是仅仅的占地盘,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往南打,南明的部队很少经过战阵,其军队系统更是混乱不堪,完全是一盘散沙,打他们远比打久经沙场的孙传芳容易,但是我们还必须要将孙传芳打下来,由此贯穿西北出兵西域,据可靠消息,皇太极残部正在勾结漠西蒙古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等部在伊犁、额尔齐斯、塔尔巴哈台等地聚拢力量,而且他们得到了沙俄的帮助,在火器上有所改进,这种势头必须遏止,再说不把孙传芳打疼如何能调动洪承筹这个老狐狸呢,让他在河南在住下去,湖广也要被他吞掉了。” “先生说的是,上一次我们兵力不够,否则也不会让孙传芳这小子苟延残喘到现在了。”鳌拜瓮声瓮气的说道,看来他很藐视孙传芳。 “战略上藐视敌人是对的,但是在战术上我们必须要重视敌人,孙传芳在西北经营多年,尤其是阻止了李自成东来,不是白给的,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我们有现在这个家底可不容易,现在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呢,此仗牵一发而动全身,好了多说无意,你自己斟酌吧,走看看你的部队去!”我起身说道。 从日本回来后,我就一直忙于忙着收集南明的情报,再加上还要在战略上对日本的内乱进行指导,最重要的是很多医学研究都进入了关键阶段,必须需要我来把关,科学就是一把双刃剑,他一方面造福人类,一方面也可能毁灭人类。 京郊五万魔鬼军团的战士整齐的排列着,坐下的战马不安分的刨着蹄子,但被骑士控制的没有办法移动半步,魔鬼军团绝对是诸多部队中战力最强大的,这也是我这次为什么要选择他们的原因,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 “没有什么要说的,尽情的发挥你们的体能,用鲜血去收获荣誉,向世人证明你们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士兵,魔鬼军团万岁!”我高声喊道。 “万岁!万岁!”士兵们狂呼道。 “出发!”夜长梦多,其他花俏的架势没必要去搞,这一次作战的宗旨就是一个快字打得敌人搓手不及。 鳌拜没有让我失败,秉承了某鬼军团的一贯传统,在其上塞外民族的狂野,整个部队行进的速度只能用惊人来形容,大军在河北怀安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直接跨入山西境内,开始昼伏夜出,经过5天的急行军,从保德跨入陕西境内,先克府谷,再延长城西去克高家堡,直抵榆林,榆林是陕北重地,驻有孙传芳的重兵,总兵陈靖也是能争贯战之辈,但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军能来的这样的快,不到半天即被强大的火力摧毁城防,整个榆林陷落,总兵陈靖府尹赵哲均被俘虏。 鳌拜分兵两路,一路沿长城向西克响水、双城、卧牛城、五谷城直抵定边,另一路南下,攻米脂、绥德、永平抵延安,此时孙传芳才刚刚得到消息慌忙应战。一方面他派人向河南的洪承筹求援,另一方面从安康、商州等地调集援军,鳌拜此时兵锋再转,不再向南而是向西过陕西直入甘肃攻华池、庆阳和定边南下的一部在西峰会合转而直抵长武,从陕西西部再次入境。 孙传芳将大军集中在西安,一方面要保住自己的老巢,另一方面向北企图阻截鳌拜部,可他没想到鳌拜不按正理出牌,没有南下而是西去再转而南下,整整的和他饶了一个弯子,等他派兵再去阻截的时候鳌拜又过千阳,占宝鸡。弄得孙传芳焦头烂额。 “这***打得是什么仗啊!”孙传芳气急败坏的把茶杯摔在地上,这已经是他五天来第十七次摔茶杯了,可是不管他茶杯摔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坏消息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 农民战争之所以能在明末如火如荼,方兴未艾就在于明朝的军制实在是腐败落后,尤其是后期,虽然采用了募兵制的征集部队方式,但结果一般都是民众将军饷一抢而空,然后四处逃命。至于养兵,明朝前期实行军事屯田制度,的确是自力更生,不花国家的钱,但是在战争时期是行不通的,战争时期军饷是极其严重的问题,军人生活已经困苦不堪,如果还要克扣军饷,只会使得军队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并且毫无斗志。 陕西已经是战乱之地,经历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反复蹂躏,毫无任何膏腴之地可言,民穷兵乏,大军所到之处很少遇到正规像样的抵抗,这正是我传授给鳌拜的作战之法,不能按常理出牌,打自己的仗让别人去说吧!毕竟我曾随李自成转战甘陕对那里的情况十分了解,因此只有这样大纵深的作战才能彻底打乱敌人的部署,让敌人疲于奔命。 此招果然见效,孙传芳兵少,不可能处处布防,鳌拜率领军队一遇到比较顽强的抵抗马上就走,地域如此的广泛何必单战一地,我管这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战争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攻城略地为辅,占地盘大有什么用,那是要银子来养的。 派鳌拜去打西北就是要打出我军的军威来,让明军见到我们就怕,就头疼。 洪承筹深知他和孙传芳唇亡齿寒的关系,陕西一旦被攻克,那么整个他的整个北方防线都将暴露在我军的有效打击范围之下,漫长的防线他根本就没有力量来防守,倒时会和孙传芳一样疲于奔命。他想救援孙传芳,奈何他动弹不了。魔鬼军团派出后我开始在河北、山西、山东集结大军,佟养性的华北军团以及吴雨龙的华中军团纷纷迁移,矛头直接指向河南。那意思是再明了不过了,洪承筹若是稍有异动我们也绝对不会手软,因此洪承筹被我们逼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整个陕西被鳌拜一点点地蚕食掉。 洪承筹也不是一点办法也不想,至少他就在军火上支持孙传芳,自火枪的威力显露之后,洪承筹是最先动手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很有远见,如今河南大大小小的火器作坊足有数百,小作坊每天一支两枝,稍大的则三五枝不等赶制火枪,洪承筹甚至还建立了造炮所,专门生产火炮,诸多军阀中他部队的火器装备量是最大的。现在这种大规模的换装不得不停止下来,为了支援陕西这些刚刚造出的火枪和火炮源源不断地运往西安。 但是制造这些装备毕竟需要大笔的开销,弄得福王不光心疼连肉也疼,然而这些装备就是运抵西安作用也不大,孙传芳的部队,很多士兵都是强拉来的,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有效的军事训练,到了上战场的时候,士兵不会使用这些火炮和火枪,经常发生击中自己人的事情。更可笑的事,管理府库的官员即使在这时还要捞一把,我军来了明军要使用火炮抵抗,居然还要向他们行贿才行。 于是军事技术上的进步完全被政治腐败抵消了,可见政治上的腐败完全能够抵消军事实力、军事装备的优势。这个时候军事装备上的优势甚至变成了危害自身的劣势。 从战略上看,这场战争没打之前已经胜负已分,如果不改变明朝腐败的制度,或者说不改变这种专制的制度,纵然是积累了战术层面上的胜利,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更何况在军事装备上明军毫无任何优势可言,明朝的腐朽注定了他的没落,他的溃败不是靠某个英雄能够挽救的。这是一个悲剧的时代,英雄注定了悲剧的命运,就好像袁崇焕一样,差点被愚蠢的皇帝害死。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洪承筹不得不向南明朝廷求援,毕竟名义上他们还是归属于大明的,如今节节败退到想起他们的旧主子来。 “皇上,我们必须派兵支援陕西,李开阳虎狼之辈也,贪得无厌,陕西失守下一步就是湖北,湖广熟天下足,一旦湖北再失陷即使是长江天线恐怕也无法阻挡北人南下。”南京的小朝廷中朱慈烺君臣正在为是否出兵争论不休,说话的是史可法,得知我军西进的消息后他星夜兼程赶回南京。现在明军的占领区几乎都知道我的存在,我们的联邦也被称之为北方,北人。 “他洪承筹手握十万重兵尚不增援,为何我们要派兵增援呢,既然知道李开阳是虎狼之辈,这岂不是羊入虎口。况江南上不稳定,江西的白莲教已经占据井冈上一代,攻城掠县猖狂之极,正需要派兵围剿,我们哪里来得多余的兵力去支援他孙传芳。”马士英用他尖细的嗓音说道。 “马大人说的是,孙传芳一向桀骜不驯,不服朝廷制约,这时被李开阳弄得焦头烂额才想起朝廷来,早先他做什么了,我看李开阳进攻陕西正是一个大好时机,帮我们消灭掉这个心怀二心叛逆!”刚刚被任命为兵部添注侍郎的阮大铖急于表现自己,也是给马士英捧臭脚。 “愚人之见,孙传芳虽然不服朝廷调动,可他毕竟是我大明的官员,拿朝廷的俸禄,陕西一失则河南难保,那样北人就可以长驱直入,我们在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了。”史可法毫不留情的驳斥道,其实稍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看的到这一步,然而整个南明政权已经陷入党争,两个集团之间是不问事情如何发展如何应对的,只要是敌对阵营所说的就必须反驳。 “哦,既然史大人认为我们是愚人,那史大一定是聪明人了,请问史大人兵从何来,你要援助陕西未尝不可,然而又从何处调军呢?四镇各有职责,一旦因抽调兵力而被李开阳偷袭,这罪责由谁来承担呢?”马士英问道。 “由我承担,由我承担好了,若是此战失利,我史可法甘愿受任何惩罚!”史可法被逼到绝路上来,只好硬着头皮允诺。 “好!既然史大人已经这么说了,我们若再阻挠也罔做小人,就由史大人出兵救援又何妨,不过丑话说在头里,若是失败了呢,罪责由谁来承担?”马士英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心中狂喜,看我这次还不摆平你! 第八章 先进是塑造的 史可法出征了,带着黄德功的八万人马和路振飞的五万人再加上驻守扬州的两万新军共计十五万大军号称二十万向陕西进发。出征的那一天,南京城弄了一个轰轰烈烈的出征仪式,满朝的文武都为史可法送行,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马士英这样的人,他们看着史可法带着大队人马出征,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终于将这个眼中刺逼出了扬州,剩下的就是怎么在背后捅刀子了,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马士英和阮大成相视一笑,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的鬼胎。 史可法挥军北上,但是这一路上并不顺利,一路数百里的农田里都长满了蓬蒿,村落破败,没有人烟,惟有靠近城市的一些田地,还有城里人耕种糊口。军队的给养也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到南阳军队的给养就供给不上了,向朝中催要,阮大成总以军费不足为由推托,向河南的福王催要他也跟着哭穷。到了河洛一代已经开始出现官军抢劫百姓的现象,尤其是黄德功的部队,每过之处,寸草不留。 “大帅,官兵如此也是出于迫不得已,官府的税费虽然一征再征,可是军饷还是发不出来,朝廷除了出征时是给了那么点银子以外就没再见到一文钱,你让我怎么办?”黄德功是武人,他可不管那么多,要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就得让士兵们吃饱,他所率军队最多,自然耗费最多。路振飞也摇了摇头,士兵们被迫卖命打仗,却又缺粮断饷,抢劫起来自然理直气壮。如此一来明朝的官军数以百万计,便是横行天下的百万豺狼饿虎。 “大人,这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反正这福王的地界,他不肯出粮也不肯出兵,刮他的地皮正是理所当然!”路振飞拈了拈胡子道,他当年在淮安的时候可是出名的好官,北京陷落时他更是他迅速颁布了戒严令,将市民重新组织起来,并派遣手下官员分守各处。同时,他还鼓励地方武装招兵买马。可是马士英一直排挤他,否则他这次也不会跟随史可法出征了,这分明就不是一个好差事,现在是明哲保身,总不能坐看着自己的军队饿肚子吧! “你,你!”史可法完全没有想到路振飞也是这种态度,当真失望。 “不行,如此的残害百姓我们和那些逆匪有什么区别,即刻传令下去,凡有劫掠百姓者一律军法从事,决不姑息!”史可法这时还是那样倔强。 “是!”黄德功阴奉阳违道,路振飞也哼了一声但是没有动弹,气得史可法拂袖而去。 “真是书呆子,这仗摆明了就是没法打,我看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占一块地盘站稳脚后再寻他法!”黄德功对路振飞嘟囔道。 “黄将军,史督师也是没有办法,李开阳的部队你是知道的,若是陕西不保,北军一路南下距离京城可就不远了!”路振飞还是颇懂兵法的,一提北军黄德功心有余悸,凤阳一战他被打得落荒而逃,视为奇耻大辱。 “哼,他李开阳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了几条破枪么,这咱们也有,到了时候看谁怕谁!再说了湖广有左良玉,他又不是吃干饭的,干吗让我的人马去送死!”话虽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显得底气不足。 左良玉是此时最强大的军阀之一,他的五万正规军及投降后被收编的农民军,控制了整个湖广地区,这支军队虽因纪律涣散而臭名昭著,但仍是抵挡张献忠的有效屏障。张献忠这时已横扫四川,随时可能顺江而下进攻江南,所以弘光帝登基后首先采取的行动之一便是尽力争取左良玉效忠南明。弘光帝封左良玉为“武昌侯”,任命他所信任的、与东林党有联系的文官袁继咸为湖广总督。于是袁继咸致书左良玉,劝其效忠南明政权,并率军构成一道抵御张献忠东进的防线。当时,左良玉满足于留在湖广而无心干预朝中政事,而随着力量的不断膨胀他的野心也不断膨胀,此时他正在密谋发兵南下,要“清君侧、除马阮”。 无疑史可法的出征使得朝廷上没有了正直的大臣,马士英和阮大成开始清除异己,任用私人,至于前线到底怎么样他们并不是很担心,毕竟还有长江天险在那里,大不了自己也学南宋划江而治。 身在北京的我此时已经秘密南下抵达徐州,鳌拜军团的派出不过是一个楔子,真正大头在后面,只有将敌人充分调动起来才能寻找空袭趁人之危么。 此时的徐州已经不同往日,由于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此时已经成了一座超级大兵营,随着我的到来,整个徐州的气氛陡然上升。 “坐,坐,都坐,我这个人可是很好说话的!”我冲着众人说道,很多将领对我还不熟悉,见我召见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就是坐也只有一半的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时准备接受我的问话。 “怎么样,今年淮北一代的收成还好吧,百姓们能吃饱肚子呢,军饷都发到官兵手里了么?”我提了一连串的问题。众人却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总算徐州守备陈近南还算机灵,跟我有数面之缘,眼见要冷场连忙答话。 “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物价还算平稳,百姓也尚能温饱,只是淮河每年都要大汛,今年淮北数县被淹粮田颗粒无收,拯待朝廷的救济!” “不是叫朝廷,要叫政府,知道么,叫政府,陈近南,我说的不错吧,你叫陈近南,真是好名字,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惘然,好名字!”这个名字立刻让我想起《鹿鼎记》里的陈近南来,可是此陈近南非彼陈近南,听我先是纠正他的错误,随后又称赞他的名字,更有“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惘然”这一句评语,登时惶恐不安。 “下臣知罪,下臣知罪,下臣回去这就把名字改了!” “咦,你罪从何来啊,又跟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啊?”我不解的问道。 完了,完了,陈近南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小腿都在不断的打颤,众人也都同情的看着他,心说取什么名字不好要取这个名字,要说当世之中能称为英雄的不是李开阳李大人又能有谁,真不知道你倒了哪辈子的霉,被李大人听到这句话,这不是飞来横祸又是什么。 “小臣名字起得不好,冲撞了大人!”陈近南战战兢兢的说道。 “原来是这个啊!哈哈哈哈!”我大笑道。 “这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口误,是我口误,对不起啊,害你虚惊一场!”我连忙道歉道,一听这话,陈近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哪有让大人道歉的,这罪过就更大了。 “臣有罪,请大人治臣之罪!”我完全没有想到古人迂腐至此,大概这是上位者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吧。 “好了,你起来吧,挺大个男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啊,都说你没罪了,告高什么罪,除非你开仓放粮,变卖家产救援灾民,只身赴险指挥抗洪的事都是假的,否则只有功没有罪,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的起英雄,要是天下的父母官都像你一样,大明朝也就不会亡了!”我站起来严肃的说道。 “大人!”陈近南不解的望着我,但是还没有起来,我起身将他扶起宽慰道: “陈大人,我刚才不过是开句玩笑话,你别介意,你在徐州的政绩我都听说了,当真称得上好官,这样的好官我怎么能治罪呢!” “可是大人,我没有得到朝廷,不,是政府的允许就擅自开仓放粮,这是大罪啊,那些可都是军粮!”陈近南小声地说道。 “军粮又怎样,是粮食总得有人吃,否则放在那里下崽么?说是军粮储藏起来那是怕一旦有战事周转不灵,可是打仗也是为了百姓,百姓遭灾有难,自然要接济,动用军粮亦无不可,这没有什么错,若是等上报之后再作批准,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再说你后来不是将军粮补上了么,别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不知道!”我嘿嘿的笑道。 “大人的意思是?”陈近南再次不解的抬起头来问道。 “起来吧,我的陈大人,我这次召集你们来是宣布对你的新任命的,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徐州守备了,而是陕西总督。”我笑着说道。 “陕西总督!”众人听我这样说都是莫名奇妙。 “大人,陕西还在孙传芳手里啊!”身旁的人提醒道。 “是的,现在不在我们手里,可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我们北方联盟的一分子,陕西历经多年的战乱所需要的正是陈大人这样爱民如子的好官,清官!等陕西打下来,我要亲自送陈大人去上任!”我大声宣布道,众人对陈近南已经是羡慕不已,而陈近南却已经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其实陈近南所作的并不是很多,难就难在在这个急需清官好官的时候,他适时而出,先进典型是塑造出来的,是靠宣传而来的,于是整个北方联盟都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学习爱民如子的清官陈近南的活动,学习他十数年如一日坚持不懈为百姓谋福利的精神;学习他克己奉公不占公家一分便宜的精神;学习他吃苦耐劳清廉为官的精神。 当然很多实事都是被夸大的,陈近南并没有这么多有点,或者说并不是那么突出,根据一些官员的反应陈近南甚至有些抠门,官员们去他家做客他只给青菜萝卜,再就是豆腐咸菜,从来就不见肉。 再有就是陈近南有洁癖,他的衣服虽然不多,基本上就是那一副官服可是经常要洗,以至于洗得都发白了,补丁更是摞着补丁。 者都不要紧,只要我说他是黑的,他就绝对不是白的,更不可能是青的红的,他只能是黑的。 对于这场声势浩大的宣传我有我自己的目的,明朝之所以积重难返是在于其十分腐败的官僚体系,统治者不拿百姓当人看,不解决民间的疾苦。 也难怪单看百姓一词的由来就知道,“百姓”是中国的特色叫法,在现代我们可以叫做公民了,老百姓包含了封建时代制度、皇权下的臣民或者奴才,弱者以及无权利救济的这些概念。 中国家国特征是血缘关系为单位的聚合体,“百姓”不是以个人为单位,而是以家族为单位,所谓“百”,表示多,用“姓”字囊括各种家族。封建时代下,所有的公道、利益均以家族利益为依归,个人在家族中是没有地位,所谓中国人强调集体利益在本质上是强调小集体的利益,当个人利益以及家族外的利益与家族利益冲突时,后者就变得至高无上,当皇族利益与民众家族利益冲突时,皇族利益当然高踞一切。封建时代的特征,就是一切行为不以公平正义理念为基准,而是以家族利益为判断标准。当家族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由于没有统一的超越性正义标准,只好用武力来决定该保留谁的利益──此所谓成王败寇。历代的皇帝只不过是成王家族的代表而已,《二十四史》也不过是二十四家姓史而已。 所以必须要让百姓为先,以民为主的理念深入人心,没有什么比宣传这样一个廉政爱民的清官形象更重要了,陈近南本人到底有没有有缺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整个宣传透露出一种信息,北方政府是以百姓为基础的,百姓的利益高于一切,当政者必须要为百姓服务。同时也是向所有的官员表明,只有真正的把百姓放在心里,为百姓谋福利做实事,才能得到升迁的机会。所以像陈近南这样的典型要大树特树,光只有他一个,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陈近南出现。 但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教育、传统理念,毕竟是要求老百姓和文臣武将们无条件的向皇帝效忠,并且不可以有质疑,有反抗,有抛弃的权力,背叛者谓之“奸”、谓之“贼”,只要战死就能冠以忠臣之名名垂千古。 所以我还要树立另外一个典型,就是敢于背叛封建专制,敢于背叛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典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正在千辛万苦筹措军粮阻止我军南下的史可法!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章 谁让你清高 虽然给养不足,但是史可法还是带着他的十五万大军跟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向陕西进发,所过之处怨声载道,尤其是河南境内,福王统治阶段就已经是刮地三尺了,而明军这次大规模的过境更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后来大学者李清在他的《三垣笔记﹒下﹒弘光》中记载:黄德功的兵一半要算群盗,甚是淫污狠毒。每入百姓家勒索,用木板将人夹住,小火烧之,胖人有的能流一地油。他们抢掠来妇女,公然在大街上奸污。将她们拉到船上抢走时,有人望着岸上的父亲或丈夫哭泣,立刻被这些兵砍下脑袋来。黄德功的部队在明朝官军中并不是最坏的,他们烧杀抢掠,但是还能打仗,比那些见到百姓如狼似虎,见到北军和土匪便逃跑的强多了,所以百姓不恨贼而恨兵。 史可法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毕竟是文人出身,在自己的军队中威信颇高可是指挥起黄德功来就费力了,刚开始他还能训诫黄德功,可是时间久了黄德功干脆就玩失踪无论是你怎样找他就是找不到。陆振飞稍微好一些,虽然尽量约束手下,可是为了军粮也不得不对下属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日史可法率军到达陕西境内的商州,这商州乃商鞅受封之地,也因此得名,且跨长江、黄河两大流域因此百姓比较殷实,然而此时却因明军的到来遭受灭顶之灾。 史可法这一次是率军较早进入商州县城因此也亲眼目睹了明军的兽性,只闻得到处都是哭喊声,不时的有妇女从屋中逃出但被随后跟出的士兵按倒在地居然当街施暴。这一情形看得刚刚进城的史可法怒发冲冠,催马上去一剑将一个正在施暴的士兵刺死,他身后的护卫也如狼似虎一样的冲上前去企图维持秩序,奈何乱兵太多,根本无法控制局势。 “黄德功在哪里,告诉我!”史可法这时已经跳下马来一脚将一个护卫已经制服的士兵踹倒在地,厉声问道。 “黄,黄将军,黄将军在城里最大的陈富户家!”那士兵战战兢兢的答道。 “这样兵卒要来何用!”史可法手起剑落将那名士兵砍翻在地,顿时鲜血溅了了他满身,史可法也不顾这些提着宝剑大声问道: “陈富户家在哪里?”眼见从前文质彬彬的督师此时如同发疯一样众人谁敢拦着,一个士兵哆哆嗦嗦的指名了路向,史可法怒气冲冲的向陈富户家冲去。 陈富户是商州城内有名的富户,平时乐善好施但哪里想到遭遇这等无妄之灾,当史可法提着剑冲开陈家大门的时候只见院落里到处都是散落的包裹和尸体。 “黄德功,你给我出来,你在哪,你给我滚出来!”史可法大声喊道,他一扇门一扇门的踹开,但是除了正在兽行的士兵和尸体以外根本就寻不到黄德功的踪影。 正当他要踢开一扇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黄德功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出来,并且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慢条斯理的系着腰带。 “不知道督师大人找小将何事啊?”屋里传来少女的抽泣声,史可法如何还能忍耐,本就爆发的怒火此时已经冲上顶门,不顾一切的提起宝剑就向黄德功砍去,嘴里骂道: “你这个衣冠禽兽!” 黄德功毕竟是武人,他早就看史可法面色不善,因此将史可法的动作捕捉的十分清晰,仅仅是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史可法的宝剑。 史可法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向前冲去,若不是身后的护卫保护恐怕已经栽倒。 “不就是一个民女么,史大人何苦动此大怒!”黄德功不在乎的说道。 “你!你!”史可法已经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从前尽管种种暴行都是事后由下属反映,史可法并不曾亲见,可这一次他亲眼所见,书生意气上来如何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也不管他是不是一方大员,军中的将领只管挥剑砍去。 见史可法又要挥剑黄德功说道: “史大人,虽然末将听你调遣,可是我好歹也是侯爵,你没有权利处置我,相信就是到了话皇上那里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黄德功神气活现的说道,将史可法气得倒仰。 “黄德功,你就等着我参你一本吧!”说罢史可法一把将剑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向外走。 “大人,您就不怕督师他向皇上告您的状么?”一个黄德功身边的亲信问道。 “告我,恐怕他史可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黄德功狞笑道。 南京,马士英正在和阮大铖密谋如何铲除史可法这个眼中钉。 “瑶草兄,佐良玉声称要清君侧你看该如何是好,还有这个史可法,参奏黄德功的奏章是一个又一个,我们是否还是压着不放,日子久了恐生变数啊!”阮大铖靠着马士英上来所以为他马首是瞻,两人狼狈为奸欺朱慈烺年幼已经开始把持朝政。 “集之,佐良玉不过一届匹夫,惧他何来,再说我有长江天险,凭他佐良玉几条破船还能翻得出什么浪来。他此翻带兵前来不过是要占些地盘罢了,就是长江以北都给他又有何妨,正好让他和李开阳打得头破血流,到时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马士英奸笑道。 “原来是这样,高啊,瑶草兄果然高明,可是黄德功一事又如何解决呢,史可法罗列了他大量的罪名,不治罪是不可能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等其他朝臣上奏我们就被动了!”阮大铖奉承道。 “哈哈哈,集之,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他史可法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尚难说,哪里还有精力再参黄德功。实话告诉你吧,黄德功早已被我买通,要不这趟苦差事他如何肯作,等两军对阵之时你想想看黄德功突然撤军是什么效果,估计史可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倒时我再治黄德功一个临阵脱逃之罪将他也一并处理掉那么江南的军权就尽归我所有了,到时候我们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江南都是你我二人的天下!”说罢马士英一阵得意的狂笑。 阮大铖后背都在冒汗,他觉得自己就够卑鄙无耻了,可完全没想到马士英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阴险毒辣,连这样的仗也算计,这不是自毁长城又是什么。 “瑶草兄,我们的兵力能守得住长江么,李开阳的水军据说天下无敌,要是他们从入海口沿江而上又该如何是好?”阮大铖不无担心的道。 “要不怎么说你脱离不了文人的身份呢,集之,若是我有百万大军在手还怕他李开阳何来,江南富足想当年南宋朝廷不也是存在了百年么,金军是何等的凶猛也未能奈何。放心吧,李开阳无非是仗着火器犀利才能取胜,如果我们有跟他相同的火器就不用怕他了,西洋国的荷兰传教士已经答应向我们传授最先进的铸炮之法,倒时沿江布满炮台还怕他李开阳的水军么!”马士英洋洋得意的道,大概是他认为史可法必死无疑,朝中再无人制肘,自己便可以独揽大权而过早的得意忘形了。 “一并告诉你吧,这次就是李开阳胜了也是残胜试想孙传芳和洪承筹哪个也不是善类,就是史可法也蛮能打的,再加上佐良玉在江北,李开阳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咱们,就是他将这些人统统打败了,自身元气也受损,到时我再邀他前来谈判,他不来则以,一来必定要他不得好死!”马士英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实在是太羡慕我了,已经嫉妒到极点。 史可法根本想不到自己早已经被人算计,就是黄德功也没想到他将会落得如此的下场。随着两人关系的破裂,整个大军进程再次缓慢,还没有到西安就听到了咸阳、临潼等地被破的消息。 “李开阳的大军不是在宝鸡一代活动呢,怎么这么快就攻克咸阳等地了呢!”史可法向送信的士兵问道。 “督师有所不知,攻克咸阳的军队不是鳌拜的魔鬼军团而是吴雨龙的华中军团,吴雨龙一项用兵鬼祟所以被他偷袭成功,现在我家将军正死守长安,等待督师的援军呢。”报信的将官无奈的说道。 谁能想到华中军团也会和魔鬼军团长途奔袭呢,若是需要它应该和魔鬼军团一起进攻啊决不是等到现在。 “通告全军全速前进,中途若再有扰民者杀无赦!”史可法匆忙下令到,长安一失整个北方再无险可守,而北军则连成一片随时都可以南侵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写信给洪承筹,告诉他别舍不得自己的家底了,在这样下去没有人能遏制北军南下的步伐,到那时悔之晚矣!”史可法对于洪承筹一直隐忍不发很有些看法。殊不知洪承筹有自己的打算。 当孙传芳连连失地的时候洪承筹就在盘算自己的退路,陕西失陷是早晚的事了,如此一来河南就突入北军的势力范围,成为一线阵地,以他目前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抗衡,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军了,然而往哪里退呢? 洪承筹选择了南京的马士英,尽管他十分看不起马士英并且鄙视他,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依靠马士英,筹码就是他手中的十五万大军和福王。 马士英早在信阳的时候就和福王关系密切,属于一丘之貉,可是随着朱慈烺的登基马士英决定投靠这个阵营,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洪承筹在就显不出马士英的本事,果然马士英投靠南明后平步青云,让洪承筹也自叹不如,常常埋怨自己没选好主子。 这一次马士英主动向他递出橄榄枝请他带军南下,并且允诺保举他为大学士,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洪承筹也知道马士英非善类,但是他不怕,他知道马士英现在最缺的就是兵,尤其是向像自己军队这样的精兵。只要兵权在手他洪承筹就谁也不怕,所以他很快就答应了马士英的条件,准备带兵南返,彻底敞开河南通道,这样就是他史可法有天大的本事也回不到南京了。 其实这是所有的人都在算计史可法,谁让他太正直了呢,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查则无徒,就是这个道理,既然你史可法要做忠臣就由你做好了,我们在一旁下辈子不是很好么! 史可法被这些人算计能不败么,事实上人过于清正也不对,正所谓“钢则易折”在史可法让这些家伙走投无路时,这些人想到的首先是干掉他。 整场战役就是一个大的阴谋,完全是南明朝廷权利重组的一个阴谋,在这场战役中孙传芳被牺牲了,黄德功也被牺牲了,在他选择背叛的时候,他的盟友同时也背叛了他。 自从火器投入战场以后,大规模的野战开始减少,远程火器的使用让胜利向着火器犀利的一方倾斜,往往双方还没有捉对厮杀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当史可法辛辛苦苦的率军抵达西安城外时,他所面对的是我军纵横交错的火力网,经过专门的研究我军部队已经充分发挥了阵地的优越性,将各种轻重火力有效的布置,使得敌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即使是这样,史可法还是倔强的开始了他的援救行动,陆振飞的部队被派做打头阵,史可法的扬州部队作为主力,而黄德功的部队作为策应,其实这种策略本该颠倒过来的,以黄德功的部队为首,可是自从商州之后史可法的命令已经不管用了,一切只能靠陆振飞来协调。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宣告着整个战役的真正开始。长安这座古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今天他将见证这一历史性的背叛。 第十章 给史可法的一封信 长安的外围阵地上正上演着一场残酷的厮杀,史可法已经完全和黄德功失去联络,事实上是黄德功临阵脱逃抛弃了史可法,这使得明军陷入重围。 假如按照兵法书上所说,明军是不应该陷入重围,毕竟即使是不算上黄德功的部队明军也占据人数上的优势,现在火力装备明军也不是很差,但是明军差在士气上,试问一支没有军魂的军队,一支只知道劫掠百姓的部队在遭遇强敌时会是很么下场。同时明军也差在战术上,史可法可以说是不懂军事,完全是蛮干,在根本就不知道长安外围的敌情下居然妄图解围,部队刚刚抵达蓝田就开始向我军发起进攻。 明军唯一有战斗力的就是史可法的扬州部队,这些装备了新式火枪的明军还真是不好对付,再加上陆振飞部作为史可法的缓冲使得战斗进行得并不顺利。 “***,这还真是一块硬骨头,老子打了这些年的仗也只有皇太极的部队能堪比!”鳌拜虽是叫骂,但是心中也不禁佩服史可法带军有道。 当明军发起进攻企图杀入长安解救孙传芳的残军时受到了我军的腹背攻击,火炮已经真正成为战场上的主角,尤其是数百门火炮一起攻击的情景当真骇人,黄德功率军狼狈逃窜到战场百里以外的时候,耳边还不断响起隆隆的炮声,他不禁庆幸自己抽身及时,否则恐怕自己的这点家底都要折腾光了。 城内的孙传芳并没有响应史可法,事实上他觉得还是躲在城里安全一些,北军的火炮他早就见识了,那根本就不是肉身能够阻挡的。明军的这种指挥不统一,各自藏心眼的状态注定他们不能团结一致,也注定了最后的惨败,那无非是时间问题。 “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发动突袭了!”吴雨龙身边的一名将官问道,这些人总是缺乏耐心,别看吴雨龙年纪不大,可是他打起仗来十分有韧性,总能把握最佳时机。 “再等等,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歼灭黄德功部,毕竟他的军力最多,我们只是要把他驱离战场,然后完成合围就可以了,必须要让他认为自己有逃跑的机会,这样才不会抵死顽抗,我们的损失方可以达到最小。”吴雨龙耐心的解释道。 “是,谨遵将军号令!”那将官恭敬的答道。 “报,敌军先头部队已经通过隘口,后继部队正在仓惶逃窜中!”一名侦察兵报告道。 “好,等敌军大部通过后我们就发起攻击,不要追的太紧,小心狗急跳墙!”吴雨龙嘱咐道,有的时候打仗就和烹饪一样,不能过嫩,也不能过老,要恰到好处,这就是我曾经传授的烹饪战术。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很少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过于教条的授课方式会让他们很难接受,形象生动的比喻往往能得到很好的效果,关于作战时机的选择我就是这样言传身教的。 吴雨龙之所以能在众多年轻将领中脱颖而出就在于他的领悟能力极强,并且能活学活用,他和鳌拜的作战风格完全不同,假如将鳌拜比喻作雷,那么吴雨龙就是风,形式多变不拘一格,根本让人抓不到痕迹。 果然当黄德功大军差不多都通过隘口的时候,攻击的号角响起,随后炮弹像雨点一样的追着黄德功的屁股铺天盖地的洒来,四周山野中到处都是呐喊声,随处可见旌旗招展。 “撤,快撤!”眼见着队伍的尾巴被拦为两截,黄德功根本就不寻思解救,最先想到的是逃跑,于是明军发挥他们特长,抛弃所有的重武器甩开脚板大踏步地溃逃。 “哈哈,黄德功鼠辈尔!”吴雨龙站在高岗上笑道,当真有一种羽扇纶巾的味道。 “派五千精骑继续追击,不要给敌军以喘息之机,也不要正面与之交战,只要把他们赶出战区就可以了,剩下的部队跟我完成合围。”吴雨龙命令道。 “是!”手下的将士对吴雨龙的崇拜已经仅次于我,一个个兴奋异常。 吴雨龙是风,那么佟养性就是雨,佟养性跟随我时间最长,虽然没有尽得我的真传,但是作战小心谨慎滴水不漏,战前往往将各种可能都考虑在内。 当吴雨龙惊退黄得功部时他已经开始发起了对陆振飞部的进攻,所有的战马排着整齐的队列徐徐前进,敌军的火炮显得力不从心,每发射一次都立刻遭到我军炮兵的猛烈还击,没有多长时间就哑巴了。 “冲锋!”佟养性挥起长剑命令道,立刻三发信号弹腾空而起,发出了总攻的命令,已经接近敌军射程的骑兵部队从两翼策马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如同两把利刃插入敌军阵地,顿时引起一片骚乱,随后是佟养性的中军发动攻击。陆振飞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部队,在这种情形下,明军无组织无纪律性暴露的淋漓尽致,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佟养性不断发出各种号令,如同渔夫一样紧紧收网,勒得陆振飞喘不过气来。明军三路大军统帅中只有黄德功算得上是标准的军人,可是他的行径有辱军人的名头,早就溜之大吉,而陆振飞和史可法虽然带兵打仗,可是书生出身,对付土匪农民军尚可,可是一旦敌人换作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甲种兵团就完全无计可施了。 甲种兵团的士兵彼此配合都相当默契,每当有战友倒下立刻有救护兵将之转移至安全的地方,士兵们只管一往无前的冲锋,挥动马刀去砍杀敌人,扣动扳机去击杀对手,在他们的念头里没有后退,因为这根本就是一支无敌的军队。 陆振飞在佟养性的攻击下叫苦不迭,阵地不断的失陷,士兵也不断的损耗,眼见着防线就要彻底崩溃。 “撤,撤,向史督师方向撤!”陆振飞再也挺不住了,如果没有援军落败是一定的事了。 史可法不比他的日子好过,事实上他不是第一见识我军的凶悍了,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并且在训练新军时也制定了对策,然而面对我军快速的进攻,他依旧是一筹莫展,一切都措手不及。他的部队还来不及展开就被猛烈的炮火砸懵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火炮的威力绝对比上一次凤阳一战增强了不止一倍有余,在这一点上鳌拜有自己的作风,就是绝对不把炮弹留在最后,每次作战他总是一古脑的将炮弹倾泻出去,随后发起猛烈的攻击。 鳌拜才不会想到为我省钱,尽管他这种大手笔经常遭到我的训斥,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打算改进,在他看来这是最有效的战法,先震慑敌胆,然后发动雷霆一击。 万马奔腾,明军的抵抗意志几乎被彻底摧毁,他们根本就无法适应这样大规模的骑兵作战,同时也显露出没有机动力量的弊端,两条腿的人根本就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当看到一身血水的陆振飞时史可法意识到这一战自己败了,彻底的败了。 望了望远处耸立的长安城,史可法长叹了一口气,尽管心中怨恨孙传芳未能及时出城策应,但是他不得不做出最后的抉择。 “撤!”史可法说出这话之后,仿佛整个人都随之崩溃,失魂落魄。 “保护大人,向南撤!”长安的南方是终南山脉,陆振飞想要依托山地来阻挡骑兵的疯狂进攻。 手下的士兵如奉圣旨,蜂拥着向南溃逃,明军抵抗的意志终于被彻底摧毁,整个防线彻底崩溃,伴随而来的是史无前例的大溃逃。 陆振飞带着残部和史可法且战且退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溃逃到一座小山岗。这是突然天降大雨,我军的火器暂时失去了用武之地,整个天色霎时昏暗起来,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 “天啊,难道天要亡我大明么!”夹杂着暴雨,史可法向天狂呼道,雨水打在他脸上,一时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四周的人静静无声,他们面对的几乎是一支无可战胜的军队,所有人目睹眼前的一切都生出一种无力感。 “大人,敌军已经将我们彻底包围了!”一名小校禀报道,众人唯一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是降是战众人都看着史可法。 “我史可法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誓死与敌一战,众位大可不必和史某自绝死境,所以你们去投降吧!”史可法仿佛看开了一切。 “大人!”陆振飞哭着跪在他的脚下,“我们誓与大人共存亡,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余人也一起跪下,对天发誓。 风渐息,雨渐疏,众人抽出兵器一个个神色坚毅,他们均被史可法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决定与之共同御敌。 “大人,敌军将领有一封信给您!”一名士兵恭敬的递上一个水晶盒子,透过昏暗的光线隐见其中有一封信平躺其中,尽管身处绝境众人还是均对这个盒子产生了兴趣。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精美的水晶盒,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听说是敌军将领送来都翘首等待史可法打开一睹真容。 史可法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伸出手打开盒子,因为水晶的避水性,里面的信一点湿痕也没有,信是我写给史可法的,虽然不能参加这次会战,但是此种结果已经在我意料之中,史可法在历史上就是以城破捐躯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在历史中史可法是典型的文人出身,缺乏军事才能,却身居兵部尚书之职,后来更是担负起扬州督师,扬州城破后,清军开始大规模的屠杀,大约有八十万人左右被杀死,史称“扬州十日”,那是一段极为惨烈的历史。其实史可法守卫扬州时已经是大势已去,他不顾实力,只顾报君父之仇。在当时情况下,自顾南保半壁尚不足,却还要欲图合师进讨,问罪秦中,先讨伐李自成军,使得北岸清兵赢得时间和精力。他前期战略失误,最后要作困兽斗,固守一城而不知不应计较一城一池之失的兵家常识,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物。 史可法一直幻想着贯彻南明那一套划江而治的政策,殊不知,这样的战略是大错特错了,史可法和南明一样缺乏战略的远见。就拿历史上扬州一战来讲,史可法本身就是缺兵少粮,明明知道既无外援,敌军强大不可胜,扬州城破是迟早的事情,还要作近乎自杀的抵抗。这完全是对自己的士兵和老百姓不负责任的将军,固然八十万老百姓的死守先该归咎于杀人者,但是史可法的心中,可曾把这八十万个老百姓当成一回事,考虑过他们的生死呢?在我看来,史可法选择自杀殉国,让手下人献城,并且要求清兵善待百姓比较好一点。这当然是题外话了,在满清的战略来讲,大规模的屠杀是让顽强反抗者害怕,杀一儆百。在史可法看来,全城的百姓都能够死得有气节,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史可法的行为已经是不能够用战略来衡量,当时又不能够全城人投票决定是否要无谓的死守招致报复,如果我是扬州城里的一员,我会怎么想呢?也许我会被史可法的精神感动,我能够无畏于生死与满清搏杀。可是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啊,我每天交税就是为国家作贡献,国家也没有对我很好过,赋税很重,自己经常是吃不饱穿不暖,那些明朝的士兵,烧杀劫掠,和强盗没什么分别,我和我的家人生命算是早不保夕,当时清朝的税很轻,只是要留辫子而已,但是起码能活下来,我敬重史可法,可是也没必要一定要自己死啊。难道老百姓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史可法有权利要求全城的人都像他一样殉国吗?崇祯还知道自杀,还知道要李自成“伤百姓以一人”呢。这八十万人的死难道没有史可法的一点责任吗?不过与其说这八十万人死在史可法手上,不如说这八十万人和史可法都是死在封建遗毒的手上,历史就是满纸的“吃人”,死在封建思想下的中国人还多得多呢。 史可法爱国,自己也不怕死,可是打战不是爱国和不怕死就可以打赢的,军事统帅必须要有军事才能,否则就是对国家和士兵不负责任。战败的过错不是爱国和殉国可以抵消的,毕竟战争的成败决定于实力和战略战术的运用,不懂军事的人,没有自知之明,却指挥部队,就是失败。史可法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他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可以为自己的理想牺牲,但是不能够以自己的标准要求任何人。我对史可法,一个字,“敬”。一是敬重,二是敬畏。 在我给史可法所写的信中也由始至终贯彻了我的这个观点,信中措词严厉的批评了明朝政府的腐败和没落,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样的政权必将灭亡,同时对他的顽固思想也进行了无情的批判。 “你没有权利让士兵和你一同去为那个不值得殉国的国家殉国,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妻儿,你这样做和刽子手无异!”我毫不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客气地写道。 “你我非国恨家仇,亡明者满清也,我以为亡明尽雪前耻,何来荼毒生灵为覆国之君卖力,为奸佞小人守城,望君三思,以百姓福祉着想,以天下大义为先!” 史可法颤抖着看完了我的信,心中懊丧不已,可以说我所说的句句都让他痛彻心肺,难道自己的努力都错了?史可法越想越憋气,越想越沮丧,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拔出宝剑就往脖子上抹。 “大人!”陆振飞在一旁早就看到史可法神色不对,此时见他如此举动哪有不上前阻止的道理,一把按住史可法的宝剑。 “大人,我等愿于大人同生死共命运!”陆振飞满含热泪的说道。 “我等愿与大人同生死共命运!”众将士也一起高声喊道。史可法饱含热泪的看着众人酸苦的说道: “又有什么权利剥夺你们生的权利,我有什么脸面剥夺你们生的权利啊!罢了,就让史某先去一步向先帝告罪吧!”说着又把剑往脖子上抹。 正在陆振飞和他争执间,突然一名士兵跑上前来大喊道: “大人,北军撤军了,如今山下已经一个人都不见了!” “什么,北军都撤了!”史可法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的,不但撤了,还留下了马匹和干粮!”士兵回答道,这个答案实在让人费解。 “大人快看,这信背后还有字!”陆振飞惊叫道,原来刚才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此刻不知道是谁弄来了火把,视线清晰。 只见信的背后有几行小字:是男人的就别总想着自寻短见,若要不服我们来日再战,犯不着把士兵都拖下水,明春三月,我李开阳要轻骑扣扬州,增君战马粮食留待来日相会,不见不散! 第十一章 筹备南行 面对粮食和马匹史可法艰难的犹豫着,看着属下们期盼的眼神,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撤,回扬州!”能不死谁都不想死,史可法做出决定后所有人都大声欢呼,这当真是劫后余生,于是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中。 对于我为什么要放史可法走很多人都想不通,胜利已经唾手可得,放虎归山很可能后患无穷。 “不要多问,尽管按照先生吩咐的办,一路上不得拦阻史可法一行,让他们顺利回江南!”吴雨龙压制了众人的议论,尽管他也不清楚,但是他永远坚信我决定的是不会错的。 史可法并不可怕,原因就是他不懂军事,更近一步的说他连政治都不懂,他不是一个政客,只能说是一个爱国者,所以我不能逼死这样的人,他不过是受封建礼教流毒所害,忠君思想荼毒。 史可法一去整个长安附近再无明军,孙传芳只有一个选择,投降,向我军投降,他唯一的要求是善待他的家眷。 好家伙,孙传芳的家眷还真不少,光小妾就有12个,这还不算那些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儿女足有21个。 “孙大人,你可真是能干啊,佩服佩服!”对于开城投降的孙传芳自然算是有功人员,所以他和他的家眷被带到了北京,由我亲自接见,这是历次战役中俘获的官职最大的俘虏,所以要我亲自接待,以彰显我们宽待俘虏的政策。 “哪里,哪里,还不是李大人您的药好用么,说实话,自从用了您的药以后,我龙精虎猛,这行起房事来是酣畅淋漓啊,你看我那些子女,有一半是服药之后生的,这药是真灵啊!‘孙传芳由衷地赞叹道,此时书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对于我的这次召见他受宠若惊,自然将我往天上捧。 “那是当然,治国安邦,行军打仗不敢说,可是在药物上的学问,我李开阳自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听了孙传芳的话我十分高兴。不由得得意起来,好久没犯的吹牛的毛病又发作了。 “是是是,李大人说的极是,这对药性的了解天下再无人出李大人之右,仅伟哥一项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真是举世绝响啊!”孙传芳是旧明官员自然深谙马屁之道,果真给我哄的飘飘然,要不怎么说他能做到这样大的官呢,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那个,孙大人啊,既然你已经归于正途了,总该找个事情做吧,你看你适合做什么啊?”孙传芳哄的我高兴自然是不能亏待他了,同时也起到一个榜样作用,这样将来在战场上统战工作就好做了。 “这个官小人是不想做了,只想回乡务农。”孙传芳谦恭的说道,你说想务农谁信啊,就你那样别说种庄稼,就是刨个土坑都费劲啊! “务农,那太大材小用了,以孙大人的才干务农岂不是委屈了你么?”我说道。 “这样吧,既然孙大人对我的伟哥如此推崇,那么我就将整个伟哥在西北的代理权给你吧,你是买卖也好,自用也罢都随你了,你看如何啊!”我笑着问道,想以退为进,做梦,你还真以为我会重用你们,我心里暗道。别看孙传芳把我拍的忽忽悠悠的,可是我还不傻。 “谢李大人,谢李大人!”孙传芳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随即又看开了,毕竟卖春药要是一装大买卖,很多人都发了,若是自己卖的好,没准这个李大人将来还能提拔我呢,据说这个李开阳可是认钱不认人,谁能给他挣到钱他就重用谁。 “好了,既然孙大人你的事情暂时有了着落,那么我们该谈谈西北的事情了,你在西北多年自然了解西北的民情,对于西北的治理你有什么好意见么?”我问道。 “来了,来了!”孙传芳心中狂颤,看来这个李大人是在考教自己,这分明就是问对之策么,孙传芳挖空心思的想了半天才答道。 “西北民风凶悍,再加上天灾人祸,所以暴乱从未停息,要想长治久安当以怀柔之策,再辅雷霆手段,尤其是陕甘的李自成必须绞清,李匪多年来流窜作战,不断袭扰城乡,每过一地必洗劫一空,虽近年来有所好转但终是祸乱,所以李大人要想平定西北必先肃清匪患,这样才能逐步推行您的政策,使耕者有其田。”看来孙传芳对李自成是怀恨在心,也难怪两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可谓是死对头,不过他说的也不是不对,随着陕西全境被解放,盘踞在陕甘边境的李自成就成了最大的动乱输出地,所以陕甘不平西北就永无宁日。 “嗯,孙大人说的有理,等改日我在再登门请教!”我客气的说道,听到这话孙传芳不禁有些失望,弄了半天自己是白表现了。 随着陕西战役的结束整个北方只剩下河南了,黄河以北都成了我们的实质控制区,势力范围渗透到黄河南岸,唯一可与我军抗衡的就是洪承筹部了。 作战的步伐并没有停歇,带着余威再趁着进入冬季部分黄河河段结冰,吴雨龙、鳌拜两部越过黄河分东西向河南挺进,争取在明年春天到来之际彻底解决这个眼中钉。但是洪承畴毕竟不是一般人物,他的经验十分丰富,军队只能逐步蚕食河南领土,一点一点的收缩包围圈,就在这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洪承畴突然发动兵变废黜了福王,宣布改旗易帜归顺朝廷并且将大军后迁主动放弃了开封、洛阳退居信阳。这样在长江一线明军就集结了近五十万大军,看样子是要力保长江防线。 洪承畴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陕西失守他再无缓冲的余地,面临三方之敌,退守长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对此我要说佩服,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气魄做出这样大踏步地后退的,但是洪承畴做到了,并且捞取了丰厚的政治回报。 史可法兵败后,立刻遭到了马士英一党的围攻,兵部尚书一职被罢,要不是小皇帝念着他当初的功绩恐怕也要和他的老子一样对这些战败的大臣大下杀手,于是在史可法的再三要求下,他被贬为扬州巡抚,负责扬州的防务。而黄德功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一路溃败下来有惊无险,可是到了朝廷并没有得到马士英的兑现,立即被下入天老,随后几乎是连审都未审就被定了极刑,查没所有家产。 洪承畴这时宣布易帜无疑是给已经惶恐异常的南明朝廷打了一剂强心针,让整个朝野兴奋了不少天,所以这个兵部尚书非他莫属,加太子太保,内阁大学士,一下子该有的都有了。 马士英也因举荐有功被小皇帝任命为首辅,自此马士英完全撑控了南明朝庭,开始对东林党人进行清洗。于此同时却向身在北京的我抛出了橄榄枝希望我派使者到南京议合。 能够取得陕西应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孙传芳长期面对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双重压力未能很好的扩张增强元气,但是得到河南却完全是意料之外,如何恢复两地的生产,巩固政权成了当务之急,更让人挠头的是对付李自成和张献忠。 当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现在李自成将游击战发挥的淋漓尽致,你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主力部队,和谈他不跟你谈,要打他不和你打到处流窜。张献忠也一样瞅准了陕西现在处于权力真空状态从四川插来了一脚,所以吸引了我大量的兵力,吴雨龙部本来准备继续南征的此时却不得不抽调回来配合佟养性稳定西北。 马士英在这时传递和平信号,时机正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对我们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我们兵力空虚无力南征。 “谈自然要谈,我们要借这次机会详细的了解南明的情况,并且争取从敌人内服瓦解他们,现在王铭建在江西发展的很快,军队已经发展到了快五万人,下一步我们的任务不是在淮河一线和敌人纠缠而是在江西、湖南、湖北一带发展势力跟福建的郑家打通,彻底断绝南明的经济命脉。同时这些地方也是膏腴之地,物产丰富,将成为我们将来的立国之本!”我发表自己的看法,多年下来在军事上和经济上我已经有了战略眼光,只在大的方面进行部署,至于细则会有下面的人安排。 “先生说的是,多尔衮已经进军天山,现在粮草不足,所以目前来看我们无法进行更大规模的战役,打通到福建的通路就显得十分重要,这其中的关键在西北,只有西北稳定了我们才能克四川进湖北再至湖南。问题是这西北连年兵慌,再加上此次史可法大军溃败,不少败兵已经进入到张献忠和李自成军种,这无形中增添了他们的力量,恐怕不是短期内能奏效的。”袁崇焕忧虑道。 “既然不能短期内解决,那就做长期打算,总之不能给后世留下不稳定因素,必要时攻势缓一缓,天山南北路各族杂居民情复杂,不能仅凭武力解决,有的时候还要采取一些怀柔政策么,告诉他回来,跟我一起去南京!”听我这么说,底下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先生要去南京?”“这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我又没说光明正大的去,我准备任命李岩为这次使团的正使,多尔衮为副使,同时邀请一大批商人去南京,他马士英不是邀请我们去么,我们就好好的破费破费他,至于我混在使团里,做个商人就行了,有多尔衮在不会有问题的。”我就知道这些人又要非议了,自从我上次在福建不告而别私自开什么义军大会后,我的行动自由就收到了这些家伙的限制,不论到哪去都有一帮人跟着,别扭死了。 “先生,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整个西北百废待兴正需要先生,先生怎么能又去冒呢?”说话的是孙元化,这家伙难得来开会,结果一上来就是否定我的。”余人也均是表示赞同。 “众位有所不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古来的规矩,因此我们此行光明正大不会有什么危险。马士英这样做只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确实想划江而治,第二就是想趁此机会拖延时间,不管是哪一种都该由我亲自判断,不到现场就无法掌握第一手资料,更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至于联盟的事有众位大人想来不会有事,所有的事都已经上了轨道,西北有吴雨龙和佟养性总会想到好办法对付张献忠和李自成,所以目前最大的事就是这次出使了。 众位要知道这次出使的意义绝对不仅仅是谈判,更重要的是摆出一种姿态来,让南明的百姓更加了解我们,更了解北方的政策,争取南方的士绅豪族支持我们,并且在南方建立一套完整的情报体系和商业网,这些都需要我去做。危险总是会有一些的,不过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相信我,我一定会给大家带回惊喜的。”我都这么说了,众人还能说什么,事实上确实像我所说的那样,现在很多事都不用**心了,在朝鲜培养的大批汉人官员此时几乎覆盖了所有的中层机构,这些人经过良好的教育,并且办事效率很快,使得整个国家机器运转的比较顺畅,让**心的事情确实不多。现在需要考虑的更多的是意识形态的彻底改变,北方还好说一些,这些农民经历了瘟疫和战乱后对北方政府十分信服,也坚决拥护,可是南方就不同了,南方的问题一直就很复杂。 应该说传统的汉民族文化还在长江流域,这些人认为自己的文化是先进的,是优越的,这和北方不同,长期的战乱和人群稀少形成了一种特有的粗框的北方文化,他们意识中传统的民族观念并不强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兴的更加适合生产力的文化,这次去我就是为了把这种文化带到南方,毕竟文化是一个民族传承的关键,也是和平的纽带。 《不称职的兽医》第二部《神圣法兰西》即将满二十万字,按照以往惯例该上VIP了,但兽医决定不到五十万字不谈VIP的事。呵呵,不是兽医大方,兽医也穷,但是这书不到五十万字精彩不了,所以只好忍痛,哈哈哈,兽医这个大奸商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讨打。人说便宜不占不是好汉,所以大家尽情去看吧,多多砸票,多多点击就是最大的褒奖。谢谢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兽医第一部会在十一前全部更新完毕! 点击下面的链接至今进入兽医第二部《神圣法兰西》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二章 商品展介 作为正式外交使团,我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从登州出海沿大陆架向南航行,由长江入海口进入长江朔江而上,此次我是有意宣扬北方联邦的战力,所选船只除了一艘郑和宝船外还有三艘伊丽莎白级战舰,舰载士兵足有近五千人,并且包括了1000匹战马,以备不时之需,舰上配备的火炮总数足有千门,足可以在长江上横行无忌,相信马士英所谓的水军根本就不能奈我如何。 战舰进入镇江水面的时候,马士英派来了接引的战船,和郑和宝船比这种小号的福船简直就如同孩童和巨人,尽管长江江面宽达十数里但是两岸仍能清晰的看见郑和宝船的身姿。一路上惹来无数人的赞叹,于是船队浩浩荡荡在万众瞩目中驶入南京码头。 “下面就看你的了,记住啊,我只是一个商人!”眼见南京码头上人山人海,我笑着对李岩说道,随即一闪身带着孙福亮和铭兰闪入商人的队伍,这些商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绝对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尽管其它的老婆们也嚷着要来但是我还是将她们留在了北京,这可是到敌后工作,危险大着呢!再说女人一多麻烦事就多,南京是烟花之地,带她们确实不方便。 李岩一颔首表示明白,随即挥手指示战舰上的信号兵挥动信号旗,霎时间靠着江面一侧的火炮不约而同的一起向江面发射炮弹。数百枚火炮同时开火,那声势没的说,远处的江面上随即溅起无数的水花,其射程和威力叫人乍舌。 在岸上看热闹的百姓霎时间就炸了营,四散奔逃,还以为是我们发动攻击,而前来迎接的马士英则脸色苍白。郑和宝船的庞大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我军的炮火更加让他吃惊,毫不客气的说,光凭这些火炮就能冲入玄武湖,将一面城墙夷为平地。 事实上马士英也是在听到报告后才知道我们出动了如此规模庞大的使团,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火炮千万不要走火,惹出什么漏子来。 火炮过后,李岩才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下郑和宝船,马士英连忙上前迎接。 “这位一定是李大人吧,幸会,幸会,真是年轻有为啊,只是不知道李大人为何突然放炮惊吓百姓!”马士英长了一张人脸,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从外表上很难将他和奸臣联系在一起,此人生得仙风道骨,颇为顺眼,毕竟奸臣两个字又不能刻在脸上,如果可能我一定会帮他刻上。 “马大人误会了,这是我们对贵军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是礼炮,至于惊吓百姓,真是不好意思,这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习惯吧,等习惯就好了!”李岩笑呵呵的说道,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礼炮,礼炮有这样放法的么,哈说什么等习惯就好了,难道还要经常这样么,马士英鼻子都气歪了,可这一次毕竟是他邀请我们来的,所以在礼数上绝对不能差。 “原来是这样啊,贵军的习惯还真是特别,呵呵!”说着他干笑了几声,他身后的人也都跟马屁精一样一拥而上,说什么的都有。 “李大人请,你们先下榻驿馆,皇上会择日召见你们的。”说着马士英要在前面带路。 “等等,我们的战马还没有下来!”李岩阻止道。 “战马!?”马士英不解的问道。 “是啊,你们运战马下来做什么?”阮大铖眼见着一匹匹高头大马被从船上牵下也跟着发问,看他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难怪那么多人批他。 “哦,我们北人骑惯了马,不喜欢坐轿!”李岩指着远处停放的轿子说道。 “这是什么习惯,有舒服的轿子不做,却去骑马!”阮大铖嘟囔道,马士英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随你们,随你们!” “那好,请马大人前面带路!”李岩笑着说道,同时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当北方使团的马队在大街上行进的时候,阮大铖就知道自己错了,数百匹高大威猛的蒙古战马行进起来那威势绝对不是轿子可以比的,当真是声势骇人,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商人也选择了骑马,并且骑术精湛,让人不难想象北方尚武之风的浓厚。 我正是要给南明的君臣百姓形成这样一种印象,就是北方是不可战胜的,任何企图阻止北方前进脚步的行为都是愚蠢的和毫无意义的。 尽管从码头到驿站没有多远的距离,但是已经在南京城里造成了轰动性的效应,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北方的使团来了,市民们更将使团形容成一支军队,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就是商人都这个样子,那么士兵就更不用说了。 马士英十分的懊悔,他完全没有想到抵达南京后使团会是以如此的高姿态进入,先是放炮以显示其强大的火力,随后又是马队,宣扬其不俗的战力,别看李岩只是一个文人,但是绝对不容忽视。马士英将注意力都放在李岩身上,却忽略了真正背后的主使者——我! 此时的我不断的观察南京的城墙,以及街道,同时注意留心市民的表情和举动,很显然计划是成功的,使团已经向南明的子民们展现了不一样的风采,下一步是该展示我们的商业实力了。 使团下榻之后,并没有着急要求去见弘光皇帝,而是策划在南京最繁华的夫子庙进行一次大型的商业展览,尽管这让马士英十分惊讶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是他请来的,同时他本身也不想这么快就进行谈判,在不找到敌人的弱点之前,过早的交手对他不利。 于是就在北方使团抵达南京的第三天,南京夫子庙前上演了一场与众不同的好戏,开创了展览会的先河,以至于夫子庙的展览由此继承发扬广光大。 这一次随船而来的商人都是代表了北方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引以为豪的产品,这是我特别要求的,将最好的产品,最先进的产品拿出来。 商人们没有让我失望,整个夫子庙前搭了一座巨大的戏台,台上摆满了由北方运来的商品,精致的玻璃器皿、水晶挂件、科目繁杂的各类书籍、自鸣钟、鼻烟壶、以至于菜刀、农具应有尽有,更有甚者还将火枪搬上了展台,不是别人就是我。 现在我的角色就是一个军火商人,有很大背景的军火商人,否则也不能公然在使团举办的商品展上叫卖军火啊! 果然在我的展台前聚集的人最多,伙计们不厌其烦的向前来询问的人讲述火器的优势,已经火绳枪的用途。 “你不用问,这是当世最好的火器了,就是李开阳李大人也亲自点名让我们的工厂专门为他的卫队生产枪支,什么,我们不敢卖,笑话,既然拿出来了,怎么会不敢卖呢,你要多少,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一支都不会少。”我拿着一支火枪正跟一个商人讨价还价,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有钱的主。 “你就放心吧,这枪肯定没问题,我们李大人说了,不怕你们南朝有枪,孙传芳怎么样,他枪多不多,最后还不是弃城投降了,打仗不光要看武器,最主要的是士气,这枪你买回去是看家护院也好,是造反也罢总之我们不管,你把银子拿足就成,我话可跟你说到家了,不要别后悔!” 我费了半天的唾沫星子,这家伙最后居然只说看看,气得我真想给他一巴掌,看来这生意并不好做,我还是歇歇吧,这事还得伙计干,正当我准备坐回去的时候,一个面色较黑但是拥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小伙子,这枪怎么卖!” “三两银子!”我答道。 “能试试么!”他掂量着枪问。 “可以啊,不过在这儿不行,这是我们的名片,等展览结束了,你要是有意购买可以到这上面的地址来找我们!”说着,我递给了他一张硬卡纸,这是我临时想出的主意,为了更好的联系客户,所有使团成员都有自己的名片,上面写了自己的经营范围和联系方式。 “名片!?”那人疑惑道,显然是没有听过这个“外来词”但见到后都会随即释然,这和名帖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多了地址和产品名称。 名片效益却是不错,到了展会后期,我们不得不专门请人雕版刻印,大量的引发名片派送,整个南京云集了五湖四海各处的商人,这一次宣传也因此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使更多的人了解北方,了解北方先进的生产力,了解北方丰富的产品。 “娘你看,这花布多好看啊,织的也厚实,可价钱却不贵!” “小姑娘,这你可就说到点子上了,知道么,这是用织布机织出来的,知道什么是织布机么,那就是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的一个机器,它一天能织出十几批布呢,所以才这么便宜!”到处都是这样的介绍,将北方稀奇古怪的产品,稀奇古怪的机器介绍给百姓。当然了这些都不算热闹,最热闹的还是伟哥的特卖区。 “各位看官,各位看官,如假包换的李开阳李大人亲自监制的极品伟哥,现在公开拍卖啊,价高者得,机会难得,大家千万别吝啬手里的钱,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起价五千两银子!” “6000两!” “7000两!” “7500两!”随着价格的不断攀升,我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买什么也没有买伟哥一本万利,显然伟哥已经深入人心,与此同时我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马士英和阮大铖的身影,看来他们对这东西也很感兴趣。 当日的商品展示会十分成功,本来原定一天的展示不得不推迟到第二天结束,结果第二天结束的时候就连样品也销售一空,很多商家接到了大量的订单,甚至连定金都付了。这当真是我意想不到的,看来不管什么都需要宣传,南方民间购买力是十分巨大的,市场前景无限,商人们回到驿站一个个兴奋不已,都交口称赞这次南京之行是来对了,更对展览会的模式表示赞同,希望这样的展览会能多办几次,最好是在杭州、苏州这样大的城市,就在这时马士英登门造访。 “李大人,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真是高啊,但是说实话你们北方的东西还真是精致,看得我眼花缭乱,怎么样都准备好了么,明天皇上召见!” “没问题,马大人夸奖了,无非是一些奇技淫巧入不得您的法眼的!”李岩谦虚地道,但是骄傲和自豪的表情显而易见。 “哪里,哪里,李大人过谦了,今晚我准备请李大人过府一聚不知道李大人肯不肯赏光。”马士英笑着说道,要是不知道他的为人还真以为他十分诚恳呢。 “没问题,没问题正是求之不得,这里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说着李岩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给马士英,马士英打开来看,赫然是一粒伟哥,和昨日台上所见的那颗极品毫无差别。 “这,这如何是好,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真让马某不好意思!”他嘴上说着手上却将礼盒往怀里揣,看得一旁的阮大铖羡慕不已。 “阮大人也有一份,还往笑纳!”李岩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阮大铖,阮大铖立刻眉开眼笑,连连道谢。要知道这一粒极品伟哥昨天可是以12000两的银子拍卖出去的,足见其价值,李岩眉头都没皱一下足见其出手大方。 虽然这是我私下授意李岩送的,可是此刻也不觉心疼,暗暗发誓一定要从他们手里捞回更大的利益。 第十三章 秦淮晚风 在商品展介会成功落下帷幕后,正式的谈判终于开始,这是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中进行了,我方几乎是狮子大开口,直接要求统治整个北方,而南明则坚持以现在的势力范围划分。 “马大人,您这样说就没道理了,我们之所以来谈判就是为了避免刀兵相见生灵涂炭,可是你还要占着江北这不是逼我们动武么,到那时刻就伤了和气了。”李岩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马士英,马士英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还口道: “李大人,做人总要留有余地吧,假如江北一枪不放就交给你们了,让我们如何向皇帝交待,又如何向百姓交待。” “那马大人这么说是让我们放两枪了,这好办,我这就回去点齐人马咱们战场上见,到那时你就好交待了吧!”两人唇枪舌剑,哪里还有前些天互赠礼物时的和气了。 “别别别,李大人您就让一步,何苦这么说么,岂不是伤了和气,大家都是朋友么!”阮大铖却成了和事佬。 “马大人这么说实在是不当李某是朋友,李开阳李大人可是点名要江北的,这事我要是办砸了回去他还不找我算帐啊,别的都好商量,唯独这事没得商量。不行咱们就开战,大不了打到一半再谈判也不迟,恐怕那时候我家大人控制不住自己一路南来,南京保不保的住我就不晓得了!”李岩口气十分的大,气焰嚣张。 “李大人你这不是欺人太甚么,这谈判没有办法进行了,我看还是休息休息都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等想法都成熟了我们再谈。”阮大铖愁眉苦脸的道。 “好啊,我赞成,正好第一次来江南我好没有好好饱览一下江南的大好风光呢,听说秦淮河畔热闹非凡,正好去见识一番。”李岩表示赞同,于是第一次谈判就这样不欢而散。 “集之,这几天你再和李岩多接触一下,烟花之地尽管领他去,一定要把他哄开心了,探出李开阳谈判的底线,否则这样下去谈判不会有什么结果。”马士英嘱咐阮大铖道。 “放心吧瑶草兄,此事我会办好的,我就不信没有不吃荤腥的猫!”阮大铖信心十足。 李岩当然吃腥了,人家白送上门哪有不吃的道理要是不吃岂不是太傻了么,所以我们在秦淮河上的画舫“偶然”相遇了。 “齐梁词赋,陈隋花柳,日日芳情迤逗。青衫偎倚,今番小杜扬州。寻思描黛,指点吹箫,从此春入手。秀才渴病急须救,偏是斜阳迟下楼,刚饮得一杯酒。”画舫上一人吟诵道,立时迎来了众人的叫好声。 “好词,好词,候兄的这首词当真是委婉动人,不愧为当今四公子之一,冒兄你也填一首如何?”画舫中一人说道。 “不了,有候兄专美于前,我又怎敢献丑!”那被称为冒兄的人连连摇头推辞,这一切都落在冷眼旁观的我的眼神中,画舫不大,只够两桌酒席,一桌是我和孙福亮等人,另一桌则是几个年轻公子,听他们语气都是来参见科考的。 “小宛姑娘,冒兄他居然藏拙,你说该不该罚啊?”那人再次作怪道。这不禁让我心中一动,莫非那个素面朝天的女孩就是董小宛,不会这么巧吧,但是一个姓冒,一个叫小宛这几乎已经经目标锁定在这两人身上。 “费兄你就会捣乱,你怎么不填一首啊,没看璧疆已经喝得不行了么,偏来欺负他!”那女子的声音婉转动听,是了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董小宛了,否则决不会有冒璧疆这个称呼,侯方域和方以智、冒襄、陈贞慧合称四公子,之前那个填词的人一定是《桃花扇》里的主人公侯方域了,只是不知道女主人公李香君在不在左近,可惜桌上只有的董小宛一个女子。但是不管怎么样能一睹董小宛的风采此行确实不虚,因该说我是被众人硬拉着来这种风月场所的,当然我自己也想来见识见识秦淮风月,只是因为身份不好开口,因此对于那个硬拉着我来画舫的人心中暗存感谢,将来一定给他一大单生意。 当然能目睹董小宛的风采已经不错了,李小宛的美在一种柔弱,就好像林黛玉一样眼神中稍带幽怨让人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小宛,你怎么现在就这样,是说偏了方言!“璧疆,莫不是春心大东准备以身相许了,被称为费兄的男子继续调侃道,众人跟着嘲弄,就在这时李岩在阮大铖的陪同下也登上了画舫,顿时引来不小的骚动。”原来四公子今日在此聚会,真是难得,打扰了众位的雅兴,罪过罪过。”阮大铖自命是当代文豪手里摇着扇子,四平八稳的走上了画舫。 “既然知道又如何打扰人雅兴,阮大人这不是明知故犯么?”冒襄不悦的说道。 “阮某也是没有办法啊,谁让我们请不到小宛姑娘呢,只能登船造访了!”阮大铖摆明了是为了董小婉而来,董小宛听后立时变色,神色凄婉,冒襄则流露出戒备的神色。 “董姑娘不要介意,是李某慕名而来,想一睹姑娘芳容,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说着李岩施了个礼,举止文雅。 “我还未向小宛介绍,这位就是北国派来的使者李岩李大人,问得姑娘歌声动听特异来拜访的,否则阮某就是再不识趣也不会有意打搅小宛啊!”阮大铖隆重的将李岩介绍给众人。在坐诸人也具是惊讶,没想到李岩居然是我的使者,自然对他高看一眼,语气上也尊重了很多。 阮大铖又重新吩咐画舫主人换过酒菜众人一起谈了起来,当然四君子大多是和李岩交流,将阮大铖扔在一边,谈论的话题也多是北方的情形,死工资都没有去过北方所以十分感兴趣,李岩对于他们的提问一一作答,没多久就熟络起来。 “李兄,那个李开阳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英明贤达么,难道人就没有缺点么,我可是听说这个李开阳贪婪的很,有的时候连一两银子都挣,处处谈钱,当真是俗不可耐。”四公子之一的方以智问道,原来李岩一直在替我美言,有些成分绝对是夸大,就是我本人听得也有些汗颜,我好像没有那么多的优点吧,不过这个方以智也是的,我承认自己有些贪心,可是也没有像他说的这么厉害吧! “方兄这话就说错了,别看李大人处处提钱,可是他自己从来不乱花,要说有钱李大人当算得上是天下首富,他名下的产业不计其数,可是这些钱都被他用来资助贫民和兴办学校了,就说平壤大学吧,从建校至今所花费的银两简直不可估计。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在山东曲阜孔圣故乡新建的大学就足足耗费了近千万两,能同时容纳一万多学子,而且这一切都是免费的只要你通过考试。”李岩对我在山东新建的学校总是念念不忘,他曾说过假如有一天天下大统,他就去曲阜教书。 “假如真像李兄所说的这样,那这个李开阳刻就能和圣人比肩了,孔圣不过弟子三千,可他却招了一万。”陈贞慧说道。 “那还有假,我曾经在曲阜客串过几天教授,那里的学风当真严谨,学生们勤学好问那股子热情劲简直能将你溶化!”李岩念念不忘他在曲阜客串的那几天经历。 “这个曲阜的大学我那个听说过,据说李开阳将他命名为光华大学,不知道用意何在。”冒襄问道。 “自然是光大中华之意了,众位要是有机会不妨一看,我可以给众位引荐,以你们的才识做个客座教授一定没有问题,到时可以专心的做学问!”李岩说道。 “专心的做学问,身逢乱世哪里还有这样的期望,人命不如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是了,李兄这次来南京听说是和皇上谈议和的事,不知道怎么样了?”侯方域插言问道。 “咳,别提了,一提起来就一肚子的气,我家大人本来是想止戈刀兵的,可是皇帝不领情,偏要占着江北,如此一来恐怕大军即将压境了!”李岩这话其实就是给阮大铖听的。 “来来来,李兄今日只谈风月不问政事,早就听闻李兄才学渊博,趁此良辰美景,何不赋诗一首以助雅兴!”阮大铖打岔道。 “好一个只谈风月不问世事,国之将亡,还有闲心在这里谈风月,当真是雅兴的很!”我在一旁讥讽道,阮大铖这么半天就在丑化我了,我早就看不过眼,于是在另一桌插言道。 “你是何人敢在此造次!”阮大铖听我讥讽他勃然变色,怒声斥道。 “我只是个北方的商人,看不惯说说而已你又能把我怎样!”我故意气道。 “既然到了南京恐怕就由不得你了,你出口不逊本官就可以治你的罪!”阮大铖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 “错,按照北方的法律你没有权利治我的罪,我有言论的自由,对吧李大人?”我向李岩问道。 “是的,是的,在北方有言论自由,就是当街骂李开阳李大人也不会获罪的,所有人都愿权利就政府的施政提出意见,县衙门前还专门有告示榜,所有人都可以将自己的意见写上去。”李岩跟我一唱一和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奇闻!”众人都没有听说过,也十分向往。其实这也是刚刚颁布不久的法令还没有大面积推行。 既然李岩这么说,阮大铖也不能将我怎么样,更何况他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不好在此事上纠缠,冒襄仿佛是诚心和他作对,说道: “听朋友谈吐不凡,可否移至此桌一叙啊!” “那太好了,早闻四公子大名,能有这样的殊荣实在是陈某人的荣幸!”我打蛇随棍上一抬屁股坐了过去,正好坐在董小宛的对面,一睹这江南名妓的风采。 “早就听闻董姑娘不但人长得好,比琵琶弹得的也是一绝,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能听一曲,那么李某这次江南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李岩说道。 “既然李大人喜欢,那么小女子就献丑了!”董小宛也不客气从一旁拿过琵琶坐在那里弹唱了起来。 “烟雾弥漫秋水,月光笼罩白沙; 小船夜泊秦淮,靠近岸边酒家。 歌女为人作乐,那知亡国之恨? 她们在岸那边,还唱着后庭花。” 董小宛凄婉的歌声在江面上响起,再配合琵琶的节奏将唐代大诗人杜牧的这首《泊秦淮》演绎得惹人沉思,一曲终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流经金陵的秦淮河是六朝有名的歌笑繁华之地,陈后主所作的《玉树后庭花》更是有名亡国之音。在这烟月迷蒙、水寒沙白的秦淮之夜,阵阵靡曼的歌声传入耳中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此时董小宛唱这首歌用意之深实在发人深省。 而今,六朝早已灭亡,只剩下这苟延残喘的南明,众人均深有同感,阮大铖就是脸皮再厚也抓不住了,冷冷的看着董小宛。 董小宛轻轻的放下琵琶作了一个揖悠然道:“贱妾身体不适就不能再陪众位大人了,失礼之处还请诸位见谅!”说着袅袅婷婷的走入画舫再不出来。余人也都再无兴趣,起身告辞。 阮大铖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心中自然怨恨,可是碍于众人在场又不能发作,脸憋得铁青,偏偏是众人都不拿他当回事,一个个的桀骜不驯。 阮大铖是个十分小气的人,心胸度量都不宽广,这次吃了暗亏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事后难免找董小宛麻烦,但那已经是后话了,秦淮那一夜后谈判又进行了数日,可是仍旧毫无进展,双方始终难以达成最终的协议。 第十四章 自卖自夸 最近我一直留连于画舫,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读书人都喜欢这种地方,当然我决不是垂涎于美色,我的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之所以留在画舫是因为我发现这里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各种信息十分灵通,同时我也通过画舫进行掩护,不断地约见朱载厚留在江南的各种势力。 朱载厚所言非虚他确实在江南留下了一股庞大的势力,涉及范围之广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只能用根深蒂固来形容,这便是我跟随使团潜入南京的目的了。马士英知道用谈判来拖延战机,难道我就不懂么,这完全是为了麻痹敌人,西北的李自成和西南的张献忠已经不足虑,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没有严明的军纪,再加上缺乏必要的物质基础在这个火器开始崭露头角的时代注定覆灭,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倒是南明是个难题,尽管整个王朝已经腐朽没落,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南的财力还是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不是常规战役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解决的,那么当年朱载厚留给我的财富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利用的时机了。 其实我一直在通过邓家逐渐收拢对这些隐藏势力的控制,这一次来南京我就是要亲自策划一场大规模的暴乱,是的,暴乱,一个波及整个南方的暴乱,彻底摧毁南明王朝的暴乱。 因此没有比秦淮河的画舫更有掩护效果的地方,更何况我还在这里结识了四公子这样的江南才俊,将他们收归旗下对将来笼络年轻一代文人有着意想不到的收效。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逾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我慢慢的吟诵道。 “好词,好词,好一首《长相思》道尽离乡之情,真没想到李兄有如此好的文采,原来李兄你一直在藏拙,该罚,该罚!”侯方域击掌称赞道。 真是汗颜,我又盗用了古人的知识产权,没办法被这些文人们逼得紧了,不露两手难免被人瞧扁,更何况有江南名妓李香君和董小宛在场,美人期盼的目光也让我鼓足勇气做起了文贼。 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真是羡慕黄易笔下的项少龙居然可以回到秦朝,唐诗宋词任他剽窃,可是我这可是晚明啊,就我肚子里那点墨水当真是为难我,可是这些文人在一起偏偏喜欢这调调,动不动就吟诗作对,一次两次推托也就罢了,再三再四不就让人觉得我没有学问么,所以我鼓足勇气朗诵了一首清代文人纳兰性德的《长相思》果然收效甚好,语惊四座,得来了美人的青睐。 一旁的李香君双目大放异彩,灼灼的看着我,让我脸上发烧,拜托你将来的如意郎君是侯方域,不是我李开阳,不是我不想撬她,毕竟是秦淮名妓,泡一个到手都可以名垂千古了,可是一想到和这种美女在一起每天都会被考问诗词,我头就大,这种艳福还是不享为妙,省得伤了兄弟感情。 “献丑,献丑了,这也是被你们逼急了,我本就是一个商人何来文采之说,凑数的,凑数的!”我连连摇手谦虚道。 “唉,李兄说的哪里话,从词中已经感受到了李兄的思乡之情,莫不成李兄想家了?”方以智问道。 “出来日久,确实有些想家了,家中美妻如何割舍得下,若不是为了生计也不会出来跑生活。”我感叹道,眼见着美女不能大块剁不想起老婆来,才叫不正常呢。 “原来是这样,我道李兄为何如此拘谨,原来是惦念家中美妻,这兵荒马乱的有一日没一日,李兄何必拘泥,不如放浪形骸也落得一个洒脱!”陈贞慧典型的得过且过型人才。他这话出口众人也均黯然。 “谁说不是呢,据说李开阳大军以近皖南,这半壁河山能否保住都不好说,来你我且饮一杯,共度此里良宵!”说着陈贞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真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为了逼马士英就范我不得不使用武力威逼,看来徐州方面的行动还是很快的,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袁崇焕亲自指挥。 “李兄值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侧,何不再赋诗一首以助雅兴!”冒襄鼓动道,众人纷纷叫好,看来刚才一首《长相思》露了馅,这些人是盯紧了我。 “不行了,不行了,就刚才那首以是让我挖空心思,你们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我连连推却道。 “李先生你就再来一首吧,以你的文采绝对不会辞穷的,不要藏拙了,我们姐妹可是想再一睹你的风采呢。”李香君打趣道,董小宛也在一旁表示赞同,受两个美人一激我也不顾什么廉耻了,既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纳兰老兄实在对不起了,谁让你生得晚了,估计你也不会再生出来了,历史已经让我改变,为了不埋没你诗词我还是代劳吧,我心里暗暗想到。好在我在大学时有那么些爱好读过一些古词,更偏爱纳兰性德的词,此时拿来应急还是可以的。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吟诵:“今古河山无定拒。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献丑了,这是从前写的只能拿来应景,还望诸位海涵,不要再逼我了。”我谦虚的道,实际上光看众人的表情我心中已经是得意万分,毕竟被美女崇拜的感觉很爽。 “先生的词隐见杀伐之气,莫不成先生也上过沙场么?”董小宛问道,果然是才女,要知道纳兰性德可是跟康熙御驾亲征过,自然是经历战阵了。纳兰性德早年丧妻,所以很多词都十分凄婉,不适合我的身分和经历,我只能拿这首《蝶恋花出塞》来交差。 “小宛说的不错,由词观人先生定不是普通的商人!”冒襄肯定道,在这些风流才子面前卖弄文采哪里还有不被看透的道理。 “董姑娘果然是慧眼,姑娘所说不错,早年我确实出身军旅,只是此时已经退役了。”我解释道。 “退役!?”众人不解这个词的含义。 “是的,退役,这是北方用的词,意思就是从军队中退出,北方法律规定凡是从军年满五年者可选择退役,北方政府将一次性补偿500两银子,并且为退役军人安排生计,当然假如不需要政府安排也可以自行谋生,经商者免五年税赋,耕种者免十年钱粮。李某在军队中效力六年有余,所以退役后被安排在李大人的军工厂,负责军火生意,这一次跟随使团来南京正是寻求生意伙伴。” “军工厂,军火生意!”这些尽是文人们不懂得名词,我只好逐个的给他们解释,直到众人都懂。 “这样看来李开阳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贪婪,五百两银子,太平时候那足够一人一生之用了!”陈贞慧惊叹道,要知道500两银子在南方可是一个大数目。 “要是有人说李大人贪婪我第一个反对,须知不光是退役的士兵可以得到补偿,就是战死的士兵一样可以得到补偿,家属可以选择土地,也可以选择现银,所以在北方当兵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所有年轻人都踊跃参军,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军的,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像我这样的还不是因为跟随李大人年头长了,被强制退役的,否则何来钱娶妻生子。”我解释道,怎么这些人都说我贪婪呢,看我对待战士多慷慨啊!其实我清楚凡是五年以上的士兵都是老兵,大多是当年和我在东北起家的人,眼见着这些人都到了成家的年龄,我不忍他们再在战场上拼杀,所以才有如此规定强制他们退役,就是军官也可以选择退役,或者是休假半年,这些时间绝对够他们创造下一代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李先生一定是打过不少仗了,我可是听说北军无敌,杀人不眨眼,但怎么看李先生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李香君问道。 “完全是谣传,我们北军一向是宽大俘虏的,除非是穷凶极恶之徒,其他的一律放还回乡,如果不愿意回去,可以向政府申请土地,东北到处都是沃土,根本就不多这几个人,至于打仗么,那你可就问对人了,凡是李大人指挥过的战役我几乎都参加过。”我得意的说道,不趁这时给自己吹嘘还待何时。 “真的么,那太好了,李先生快给我们说说,北军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无敌么,李开阳就那么神,什么仗都能打赢?”陈贞慧显然不信。 “知道我们军中都怎么称呼李大人么,战神,那就是说没有李大人打不赢的仗,至于我们北军,那不用说,北军一旦超过二十万几可天下无敌。”我吹嘘道,当真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第十五章 导火索 很容易就将话题集中在北方上,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北方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关于我李开阳的各种传闻此时已经在南方家喻户晓,我甚至比弘光皇帝的知名度还高。 但是似乎文人对我并不认同,或者是由于传闻对我有抵触感,这是很不好办的一件事,毕竟这些文人主导着整个南方的思想领域。当然他们在南方属于激进派,他们主张依靠皇帝进行有限的改革,建立新军,整顿吏治,并且反对土地兼并,正是由于这些主张才和以马士英为主的大地主、军阀、勋臣派格格不入。而随着东林党在南明政权的逐渐没落被放逐山野,但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政治抱负,于是在秦淮河上的画舫内一场倒马政治风暴在不断酝酿。 当然我的到来不过是适逢其会,并且成为这场南明历史上最后一次政治风暴的见证人和主导人之一。 风暴的开端始于湖广巡按御史黄澍上疏参劾马士英,列举了马士英所犯10条当斩之罪。于是对立的双方又重新开始以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进行斗争,倾向刘宗周和姜曰广的士大夫此时公开宣称自己是崇祯朝“正人君子”的继承者,并断言他们之所以遭到攻击是因为与东林党的关系密切,东林书院的创建人顾宪成之侄顾杲的被捕成为整个风暴的导火索。 一时间朝野震荡,李岩的使团不得不滞留在南京,与东林党对立的马士英与阮大铖一党则将这场冲突描述为弘光帝的忠臣与追求私利的投机者之间的斗争。他们声称,忠于皇上的人正在保护弘光帝的利益,使其免遭狂热的东林党人的损害。顾杲的被捕不过是整个风暴的导火索,真正将这一风暴推向高潮的是所谓的“清案”。 6月22日,被北方驱逐的官员同样被禁止进入南京,这一禁令是针对那些曾投降过大清,但随着我进驻北京开始肃清贪官想南下避难的人而发的。马士英的理由很充分,这些人连北方都不愿意留,南方就更没有必要留这些叛臣。7月4日,马士英又力荐其好友李玉田任兵部尚书取代史可法的位置,以酬劳他在北方杀死过许多“伪官”。被贬扬州的史可法在扬州城外的大营中得知这些变故后十分震惊,立即致疏朝廷,表示不赞成拒绝北方官员南下的作法。他建议:诸臣原籍北土者,宜令投呈吏、兵二部,注名录用,否则绝其南归之心。 当然史可法并不想对曾归降大清的人实行大赦。实际上,他还要求对自己的堂弟、翰林庶吉士史可程实行惩治,因为史可程曾加入过皇太极的政权,并写信劝史可法也归顺大清。 但史可法也主张区别对待曾与大清合作的官员。他以略带讥讽的口吻指出,那些现在叫嚷着要求惩处“从贼官”的人们,倘若在北京陷落时也在北方,可能会做出与之完全相同的举动。总之,史可法认为这是一段颇具讽刺意味的往事,许多在南方任职的官员原是被朝廷贬到这里来的,而现在却恰好因之而免受监禁之苦。史可法指出,自己与马士英也未能营救北京的崇祯帝。他暗示南方的官员都未能挽救北方朝廷,从某种意义上说,南方官员的幸存正是由于北方官员没有严守臣节,因为如果北方官员都像忠臣义士一样杀身成仁,那么像他这样深受先帝厚恩的南方官员也都应效法。 但就在史可法上疏建议只惩处罪大恶极的降贼官员时,江南士民却群情激愤,坚决反对宽恕那些叛臣。吴地缙绅上疏谴责陈名夏、项煜等降过贼而今又仓皇逃到南方的官员。随着公众对从贼官员的义愤日益增长,对公然背叛明朝者也深感气愤的阮大铖发现,将众人的义愤引向那些反对过他的“正人君子”是很容易的。 当南京政府颁布了杨汝成、项煜、陈名夏、徐汧等“北 都从贼诸臣罪状”之后,杨汝成等人的住宅便受到以生员为主的暴徒们的袭击。四君子等人也都被卷入这场风暴中,他们和史可法一样主张区别对待这些南来的官员,因为很多人是对北方政府存在敌视或者是政见不同者,这些人将会成为其后北伐的强有力的支持者,对于马士英等人偏安一隅的绥靖态度,是所有自认为正统的士大夫所不能容忍的,复辟和北伐成为两派争论的焦点。 但是江南的生员此时已经不受控制,在阮大铖的煽动下他们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支持史可法政见的人身上,更将史可法在西北战败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攻击他勾结北军葬送十五万大军。 面对汹涌而来攻奸浪潮史可法深感无力,英雄的命运或许都是相同的,误解和猜疑永远不离他们左右,偏偏在这时史可法的父亲去世,马士英更找到借口逼迫史可法丁忧三年,古人对此十分重视,史可法不得不黯然的离开扬州回到故乡为父亲守墓,至此长江防线顿开。 “先生,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啊!”深夜里李岩秘密潜入我的客房商议对策。 “再等等,现在时机还没有到,矛盾远远还没有激化到我们出兵的时候,我看我们应该帮帮四君子,毕竟他们现在孤立无援,史可法一去东林党再无实力派也无领袖人物,这样马士英很容易把持朝政,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沉思道。 必须使江南的矛盾彻底激化,最好是煽动民众暴乱,这样才有利于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那先生的意思是……” “暴料!”我说道。 “是的,暴料,现在东林党缺少支持者处于被动,所以我们得好好的帮助他们!” “帮助他们,从何下手?”李岩不解的问道。 “栽赃!”我说道。 “给马士英栽赃!” 于是在随后的数天里,南京的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大字报,上面详细的罗列了马士英在位期间收受的来自北方的贿赂,当然这里面有真有假,既然是栽赃那就不可避免的捏造事实,可是伟哥一项却是证据确凿。 如此一来风向再变,生员们是很容易被挑动的,尤其是随后科考舞弊案的曝光更让马士英一时乱了方寸。马士英根本就不明白明明是掌握了主动何以一夜之间自己的丑闻都被揭穿,消息又是从何而来。这当然是拜我所赐了,应该说整个科考舞弊案就是由我导演的,当然也得有马士英配合,考试舞弊历来有之,早在南明准备举行科考时我就看准了这个市场,邓家在南明朝廷里潜伏的卧底也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陈子龙这个关键人物终于浮出水面。 这一次由冒襄牵头对马士英发起了无情的攻击,朝野震荡,整个南京陷入了动荡之中。 “当当当!”狂躁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谁啊?”我低声问道。 “先生,是侯方域侯公子!”孙福亮回答道,在我身侧的铭岚赶紧起身。 “你躺着吧,我出去看看!”我披上睡衣走出房门,侯方域神色慌张两眼通红。 “怎么了,侯兄?”我问道。 “李兄,不好了,马士英突然发难,现在四城戒严,官兵正在到处抓人,我无处可去,只能到你这里来了。”侯方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那冒兄,方兄等人呢?”我问道,看来马士英真的急红了眼。 “被他们抓走了,我们相约傍晚在画舫相聚,我因为家中有事晚去了一会,正碰到他们将冒兄等人带走,小宛和香君也被官兵带走了,李兄,你快想想办法吧!”显然侯方域已经乱了阵脚。 “侯兄,你先别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这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我安慰道,心里却窃笑,马士英终于沉不住气了,我要的正是这种效果,越乱越好,我好乱中取利。 孙福亮出去走了一圈,带回了很多消息,不仅仅是四城被封,马士英还动用了他的水军封锁了水道,洪承畴的大军已经渡江,在南京城外扎营,一场大清洗即将开始。 “为今之计只能动员朝臣声援三位公子,再发动外地官员联名保举,最好是皇上能出面。不过看这形势,恐怕皇帝也自身难保,马士英能这样猖狂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我分析道。 “李兄的意思是,马士英他要篡位。”侯方域惊恐的说道。 “要是篡位倒好办了,就怕他将皇上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说道,尽量将事情夸大,侯方域听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口里不断的喃喃作声道: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是没有办法,南方的刘佐良早就蠢蠢欲动,马士英如此做正好给他以口舌,我们可以联络刘佐良发兵勤王,再说服百姓抗议,应该能起到延缓的作用,剩下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李兄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商人呢?”侯方域问道。 “我自然是个商人了,只不过因为我贩卖军火和朝中的一些大臣有些来往,侯兄你就不用多想了,先休息休息,等到了明天天亮再说。”我安慰道。 “方兄等人身陷牢狱我哪里睡得着啊?”侯方域叹道。 第十六章 泊船金陵 “皇上已经被马士英软禁了,洪承畴的大军就是为了帮逆党篡权的,这些人比土匪还坏,奸淫掳掠什么坏事都作,南京马上就要血雨腥风了!”随着马士英宣布戒严,整个南京都陷入了动荡不安之中,各种传言都有。 不同于北京的顺民,南方自古就是思想活跃之处,阉党之乱时松江的暴动已经说明一切,马士英采取这种措施显然是低估了南方百姓的抵触情绪,再加上我到处煽风点火,情势急转而下,已经有愤怒的群众攻击衙门或者是在官员的府门前闹事,南京的牢房更是人满为患,这时只要一丝火星就能点燃熊熊大火。 侯方域就是这丝火星,为了成大事我不得不暂时牺牲他,当然只是暂时,他多少会受些惊吓,不过将来我会想办法补偿给他的。 于是我亲自导演了这场苦肉计,侯方域躲藏在我所住的客栈的第三天,气势汹汹的官兵接到告密冲入了客栈。 “你们干什么?”客栈的老板十分同情这些文人,当官兵冲进来的时候他挡在门口,却被一脚踹开。 “官差办案,遇有抵抗者一律杀无赦!”为首的官兵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威胁道,客栈里到处都站满了人,大家自觉地形成人墙阻挡官兵的进入,面对钢刀这些人显示出了无比的勇气。 “让开!”说着一个官兵向为首的一名老者挥刀砍去。 “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杀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群情激昂,那官兵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人,可何曾想到有这种变化,一时间客栈里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当然这里面很多人都是我的手下乔装打扮的,所以官兵没有吃到半点好处,为首的军官眼见局势失控从背后摘下了火绳枪正准备扣动扳机,被孙福亮眼明手快向上一支枪管,“砰”的一声子弹射入墙壁。这还如何了得,住客们纷纷抄起家伙向官兵砸去,哭爹叫娘之声不绝于耳。 “反了,今天我们反了,这些***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们活!”人群中有人高喊道。 “兄弟们他们有家伙,咱们也有,抄家伙和他们干啊!”我的手下提醒了众人,很多人涌入厨房端出了砍刀,拿起了菜刀,官兵们眼见情势不妙,纷纷向客栈外跑去,可为时已晚,我的护卫们率先发难。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不少官兵被撂倒在地,至此局势已经完全无法控制,整条街乱了起来,贫民们纷纷涌向街头,开始攻击官员的住宅,由于贫富差距的过于悬殊,再加上某些“居心不良”者的煽动很容易将矛头指向官府,与此同时停靠在南京码头的伊丽莎白级战舰也开动了。 尽管马士英对停泊在南京港口战舰心存警惕,但是他没有想到李岩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整个南京的军力还是在他的控制下,城外有洪承畴的十数万大军。但是李岩就是出人意表,早在侯方域逃来的第二天,他就已经秘密返回战舰。 郑和宝船拖动庞大的身躯在伊丽莎白级战舰的保护下向玄武湖方向驶去,一路上不停的向江面上的敌船开炮,整个江面上到处都是被炸碎的船板。隆隆的炮声传到城内,立刻有人响应。 “不好了,不好了,洪承畴和北军打起来了,大军就要进城镇压了,到时候谁都没有活路了,乡亲们反了吧,左右是一个死!”不断的有人涌上街头和官兵对抗,南京城内所有的小巷内都变成了战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阮大铖不断的自语道。 “慌什么,整个南京有二十万大军,还怕几艘战船和百十个刁民么,我要让他们统统由来无回!”马士英狠狠的说道,局势失去控制也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 “立刻放洪承畴进城,镇压刁民,组织人马消灭江面上的战船。”马士英命令道。 整个暴乱的源头我所住的客栈,现在成了我的临时指挥所,使团进入南京之前特遣小队就已经开始在南京潜伏,暴乱一起按照约定他们纷纷向客栈集结,同时朱载厚潜伏的力量也开始有组织有规模的向客栈聚集,所有参与暴乱的我方人员都在脖子上扎着红巾。 “李兄,你到底是什么人?”侯方域吃惊的看着不断的发布各种命令的我。 “你说呢,天下姓李的虽然很多,可是出名的不多,出名的当中敢造反的就更少了!”我笑着说道。 “你,你是李开阳!”侯方域不敢相信的说道。 “侯兄猜得还真准,不假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贪得无厌的李开阳,这次我的胃口可大了,我要攻陷整个南京城,侯兄相信么?”我笑着说道。 “就这些人?”侯方域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我疯了。 “当然不是,如果时间上不发生错误的话,我想我的十万大军此刻已经攻陷淮扬了,明早就可以抵达南京城下,另外有五万水军正沿江而上,今晚应可泊船金陵。”我淡然地说道。 “你是说?”侯方域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北军的消息啊? “我是说下一步我们就攻占大理寺,救出方兄等人促成侯兄你的美满姻缘,成就一番佳话,如何?”我反问道。 侯方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来吧,侯兄跟我一起再欣赏一次秦淮夜景如何,说着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亲卫们则簇拥在我左右。侯方域迷茫的跟着我向外走,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南京城里到处都是喊杀声,偶尔夹杂着枪声,玄武湖方向则是炮声不断。 急促的战马声在整条街上回荡,李岩足足给我留下了近百匹战马,有了这些战马我就可以在南京纵横驰骋,全然不畏惧马士英的官兵。 到玄武湖不过需要一盏茶的时间,此时玄武湖昔日的水军城寨已经被大炮轰的稀巴烂,岸边还有零星的枪声,面对远程大炮明军束手无策,唯有四散逃窜,当我带领众人登上郑和宝船的时候侯方域已经被周围的景物惊讶得说不出来话来。 他不过是一介书生,何曾见过这样气势恢宏的战舰。 “先生,登陆部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击!”一名将官报告道。 “好,先打开南京府衙和大理寺的大牢释放所有囚犯,注意一定要保护冒公子等人的安全,务必让他们脱离重围。”我吩咐道。 “是!”那军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带领一小队士兵消失在船尾。 随着暴动的不断升级,马士英已经应接不暇,各处都有被攻陷的消息,此时他也不悠闲自定了。 “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了?”阮大铖已经彻底颓废,遇到这种情形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可是城内纷乱他又向哪里逃啊。 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时,逆江而上的北方舰队已经彻底消灭了南京的岸防部队,大队的人马从战舰上登陆南京,向城内冲来,形成以郑和宝船为中心的攻击面,我们只需要坚守到明天天明就是胜利。 城外的洪承畴大军也向蜂拥的向城内涌来,马士英和洪承畴都明白如果不迅速消灭城内的叛乱那么南京能不能保就成了未知数。 我军快速登陆完全出乎这些人的意料,因为这已经脱离了常规的作战范畴,尤其海军的加入提供了巨大的火力。对登陆部队起到了良好的保护作用,很快的我军巩固了滩头阵地,开始向纵深发展,整个南京城演变成两军的战场。而朱载厚的力量则在敌后不断的进行骚扰,破袭一刻也不让明军消停。 “马大人,我们还是撤吧,带着皇上去苏州或者是杭州,总比在这里等死好!”阮大铖面色苍白,炮声距离这里越来越近。 “我还没有败呢,你要再动摇军心别怪我辣手无情。”马士英狠狠地道,阮大铖果然不再说话了。 “大人,洪承畴大人在外求见。”一个士兵报告道。 “请,快快有请!”马士英像见到救星一样。 “马大人,何以会出现如此变故啊,刚刚得到消息淮扬防线已经被突破,北军华中、华北军团两部十万余人明早就能抵达南京城外。”洪承畴脸色阴沉的说道。 “洪大人,我也不知道啊,一定是李开阳,这厮打着和谈的幌子却私下里暗中集结军队,可是华中和华北军团不是在西北剿匪么,何以如此迅速啊?”到这一刻马士英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在我抵达南京后就发现了南明政府内部分歧十分严重,党同伐异,再加上明确了朱载厚留在江南的实力,于是开始秘密策划这场暴动,敲开南京的大门。整个行动已经秘密筹划了近一个月,否则我也不会让李岩漫天要价迟迟不肯走,可怜马士英等人还蒙在鼓里。 第十七章 各朝各代 吴雨龙和佟养性的军团几乎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淮扬防线,没有史可法的扬州,就像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被迅速攻占。 “快,快,大军前行,不要停留!”吴雨龙在马上催促道,按照作战计划吴雨龙部沿徐州、淮安一线进攻镇江;佟养性部沿凤阳、滁州线进攻南京,而邓希晨所率领的海军由嘉定、南通攻击前进。整个战役的指导方针就是一个“快”字,不和敌人过多的纠缠,所以陆军根本就没有携带重武器,清一色的骑兵部队,所有火力支援都靠由海州进入运河的海军舰队来完成。 吴雨龙秉承了我一贯的作战风格,出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淮扬,攻克镇江后沿江而上向南京迅速移动,由于南明部队缺少机动力量所以讯息传递严重滞后,以至于镇江被攻破后洪承畴才得到消息。 明军装备落后再加上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很难形成有效的防御,我军如同摧枯拉朽一样不断进逼,同佟养性部速度也不慢,这一次他抛弃谨慎小心的作战风格,指挥战役大开大阖完全不和小股部队纠缠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南京外围。 此时的南京如同在风中摇曳一般,摇摇欲坠,邓希晨的海军凭借无以伦比的战力已经将长江防线撕开口子,江面上千帆竞渡,满眼望去尽是我们的战船。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毛主席的诗词,不觉间吟诵出来,到了如今我才能体会当年他老人家是何等的气魄,否则断然不会有这样豪迈的诗句。 站在我身侧的四君子听到这首诗无不动容,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相信我就是李开阳,那个北方的统治者,人们口中贪婪无厌的人。 “大哥,真是好诗,望眼当世也只有你有这样的气魄这样的手笔!”邓希晨在一旁赞道,真是让我汗颜,谁的东西都可以占为己有,唯独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我不敢窃取。 “这首七律不是我写的,而是一位前辈所写,我不过是因为有所感悟才才吟诵出来!”我解释道。 “是哪位前辈有这样的文采?”侯方域问道。 “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师父!”我说道,确实我的很多政治主见和作战思路都是照搬毛主席的思想,攀上一个师徒关系也不算过吧! “我就说么,世间还有谁能写出如此诗篇,原来是大哥你的师父,没有这样的师父哪来这样的徒弟,我看大哥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邓希晨在一旁鼓吹道,我已经懒得理他了,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从战船上跳下来加入到攻城的洪流当中,蜿蜒曲折数不胜数,按照这样的速度天黑前应该可以拿下南京。 “李兄,不李大人,感谢你将我们从牢狱当中解救出来,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冒襄说道,江风中他单薄的身材显得有些孤零零的,数日的牢狱之灾显然让他经受了不少磨难,其实不仅是他其他几人也是如此,但是他们还是坚持观战。 “冒兄请讲!”我说道。 “不敢,敢问李大人下一步准备如何?”冒襄不卑不亢的问道,并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显得谦卑,我想这就是读书人的风骨吧,中国太需要他这样有骨气有抱负的读书人了。 “下一步,下一步我还没有想好,大概是攻占整个南方吧,不过这很难说,要看战况如何,如果都像今次这样我有信心在三个月内占领整个江南。”现在没有任何人怀疑我是在说大话,北方军队的战斗力他们是亲眼所见,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比传言还可怕,凶悍的作战风格,顽强的作战意志,再加上各种他们见都没有见到过的先进武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能够想象的范畴。 “那么攻占整个江南之后又如何呢?”冒襄接着问道,董小宛站在一侧有些担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在狱中她倒是受到了优待,可能是因为她是名噪一时的江南名妓吧,阮大铖虽然是读书人中的败类,可是怜香惜玉的还是懂的,所以她只是神情有些憔悴。 “没关系的董姑娘,我很敬佩冒兄的为人,再说在北方也不会因为说错话而被治罪的,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见解的权利。”我笑着说道,反倒叫董小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董小宛试图解释。 “冒兄问我下一步如何,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不是说没有事情做,而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倒想问冒兄,在冒兄看来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呢?”我反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概是建元称帝吧!”冒襄说道,听他这样说我哈哈大笑,将众人弄得莫名妙,董小宛则紧张的握住了冒襄的手,两人彼此互视眼神中流露出爱意和怜惜,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充满争议的人呢,一句话不小心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如果我对冒兄以及方兄等位说我李开阳永远不称帝,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对众人说道,还不等他们回答我又接着说道: “得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我李开阳深知此点,所以不敢做此妄想,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为后世留下些什么。每个朝代都有自己贡献例如汉朝,汉人、汉字、汉化……甚至是汉奸,凡是带“汉”字的,大都可以说是汉朝留给我们的。当然还有汉朝本身,那是汉族最强大最自豪的朝代。往后唐朝也强,但李氏有胡人血统,元朝干脆是胡人,宋朝明朝倒是纯汉人,却多半只剩下给人总结经验教训的份儿了。”我说道这里四君子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因为当初就有人叫我汉奸,只因为我最开始投靠了皇太极,所以就被深深地打下了这个烙印,更何况我的军队里有大量的女真人和蒙古人,而我又是从朝鲜起家的,一个“汉奸”并不为过。 “西晋二陆兄弟临刑,感慨说:以后再也听不到华亭鹤唳了。嵇康临刑前则说:可惜广陵散从此而绝。作为对比,秦相李斯腰斩前对儿子说:可惜以后再也不能牵黄犬出东门了。都是大有学问的人,但临死的境界却大不同。晋人很雅,把自己看得很高,秦人则只是东门黄犬。”我接着说道,众人不清楚我又如何撤道西晋了,但都被我精辟的论断吸引了。 “把自己看得高,那是因为自己欣赏自己,对生命对自己的身份具有强烈的认同意识,这应该是读书人的风骨。但是即便谈论理想,文人也很少超出义利家国之辨,他们只不过是一种工具,是为了有用的。孟子说要养浩然之气,但也无关个人感受,只是为了去实现王道,在这一点上魏晋的文人还做的很不彻底,但不管怎么说由于特别在意个人感受,终于使文人具有了独立人格,或者说是主体意识,这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今不衰。 至于隋朝太短命,除了大运河,基本上乏善可陈。唐人倒是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东西,主要是唐朝国势昌盛,开疆甚广,但有一点应该注意,唐朝的开边武将,一多半是胡人。唐人留给我们的最大礼物其实是唐诗。想想看,谁不能背诵几首唐诗?那是深深渗入我们血脉里的东西,以致我们往往想不起它的年代和背景,而觉得它就是活的是我们的。之所以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完全在于唐人的人格魅力,而与才气、见识倒没有太大关系。我口说我心,没有任何曲里拐弯,唐人的爽朗,实在令人神往啊!” 我极其神往的说道,众人也都被我的话题吸引,完全忘记了隆隆的炮声和喊杀声,我站累了干脆就坐在甲板上,众人也有样学样。陈真慧问道: “按照李大人这么说唐人除了唐诗以外就再没有留下别的什么吗?” “问的好!”我击腿说道,“在我看来唐人还给我们留下一件宝贵的财富,那就是民族融合,有唐一代虽然也历经兴衰可是当时的人并不像现在这样仇视胡人,长安城随处可见波斯和东瀛的商人,商队更是远达西方,可惜这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到了宋代虽然商业发达,可是由于辽人、金人的崛起而使得有宋一代积弱难返,民族间的仇恨日益加深。虽然国势不堪,但百姓还是生活得有滋有味,由于发达的市民文化形成的有效传播,使我们在数百年之下也可以品味那种幸福了。这或许就是宋朝的贡献,在宋朝文人获罪远没有现在这样重的惩罚,所以文人敢说话,百姓也敢说话,官员们甚至直接抨击皇帝的不是,试问几百年后的今天还有这样的事么,我想没有了。” “那大明朝呢?”侯方域问道,直接越过了元朝,本来我是想说说元朝的,其实元朝的最大贡献在于其行政制度中的独创:省。 省,本来是官署的名称,元代以中书省为中央政府,又在各路之上分设行中书省,简称行省。后来行省成为正式的行政区域名称,简称省。 中国古代行政区划变化多端,有州、郡、国、道、路等,有的是行政单位,有的是税收单位,如宋朝的“路”,已经大致相当今天省的规模。而今天的省,却是从元朝的行省承袭而来。今天来看,县市一级时有变更,而省一级作为国家行政的基本支柱,其地位仍然雷打不动。 “明朝,我不知道,有人说,明朝是史上最坏的。我虽然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但却从明朝找不出一件像样的礼物拿给今天,也许他是对的吧。”我深有感触地说道,明朝干的最漂亮的事是郑和下西洋,但对于我们今天来说,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要是没有这回事,大概我们还不用自己按着脑袋去总结那么多的“历史教训”。倒是曾经有英国人在考证郑和的分舰队最早到达美洲。因此我想,等到全世界都承认了这个结论,再把我的“不知道”划去不迟。不过看来希望不大,因为那位英国历史学家也太敢设计,居然说郑和的一支分舰队曾经从北欧穿过北冰洋返回中国。那么多西方探险家付出牺牲多少年都没办成的事,居然让中国人一次就干成了,我实在不敢相信。当然这条西北航线最后还是被西方人打通了,但那需要两年时间,船开到一半被冻住,等来年冰化了继续往前开,可能还需要破冰船帮忙,因此经济价值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怎么会呢,自洪武皇帝开国以来,大明朝已经历经二百年,《永乐大典》难道不是么?长城难道不是么?”方以智问道。 “方兄所说的难道就算明朝的功绩么,《永乐大典》不过是总结前人,而长城更不值得一提,它挡住谁了,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抑或是我李开阳,它谁也没有挡住,但是却挡住了大汉开疆拓土的决心,挡住了大汉威仪四方的脚步,看看如今的天下吧,满目疮痍,生灵涂炭,为官者只知损公肥私,不思百姓疾苦你说还要我说什么,还要我知道什么?”我质问道,一时间让众人哑口无言。 第十八章 粮食和土地 “中国的问题主要是农民的问题,农民没有土地,土地上种出的粮食被剥削和侵占,农民饿肚子,天下就会动荡不安;中国的问题也是商人的问题,地位低下,屡受盘剥,官商勾结,天下财富不均;中国的问题还是文人的问题,死背八股,不知稼穑工商,思想狭隘,没有骨气……”随着我一一列举目前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和困难,众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说道文人的问题,更是让四君子等人灰头土脸。 “按照李大人说,文人就一无事处了么?”冒襄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文人当中尚有徐光启和李芝藻这样的大学问家,他们以自身才学用于实践,又从实践中得到知识这才是真正的文人,有所用,有所为的文人;还有像孙元化和黄宗羲这样的文人他们投身政事勤政爱民,当然更有像袁崇焕这样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这都是文人的楷模,他们尽到了一个文人真正的职责就是‘天下为公’。”最后我引用了国父孙中山先生的名言。 “天下为公”众人陷入沉思,四君子不是死读书的人,更不是没有责任感的人,只是传统的封建教育让他们缺乏辩证看待事物的本领,但毕竟他们都年轻,思想活跃,接受新事物远比那些老学究们快。 “报告先生,洪承畴和马士英已经从南城败退,吴将军请命追击。”一名士兵报告道,四君子早就注意到这些人对我的称呼,称先生者居多,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帅。 “继续追击,不能给残军以任何喘息之机,告诉吴将军战士们辛苦了,但不能松懈小心敌人狗急跳墙反扑一口,一定要追着敌人的屁股后面狠狠地打,不能让他有时间祸害百姓。”我嘱咐道。 “是,先生!”那士兵领命欣然而去。 “四位兄台,在学问上你们要比我好,可是这治国之道仍需钻深,我准备在南京战事稍平息后送四位去曲阜,那里的大学正需要像四位这样的人才。”我一句话将四君子支到了山东,知识份子必须改造,尤其是四君子这样的受封建教育荼毒极深的士大夫,从此山东因为我这一句话成为众多文人墨客聚集之处成为中国新文化的发源地。 且不说四君子去接受再教育,吴雨龙和佟养性已经率领大军追赶着洪承畴和马士英部向湖南境内进发,此时南明政权号称有百万大军,分别是: 黄得功3万 洪承畴10万 左良玉80万 安庆驻军1万 淮安驻军1.5万 黄斌卿1.8万 李成栋4000 吴材1万 安庆驻军5000 总计99.2万,这些都是各地驻军的上报数字,可以肯定实际人数远比这些数字少得多。就是这号称百万军队中的安庆和淮阳驻军已经被我军打残,吴材的水军大部投降,整个南明实力最强的就是所谓左良玉80万大军,不过这里面的水分可就大了,自从左良玉以剿匪的名义占据湖广以后,大肆扩军,在其辖区内征税,而且根本不将其税收上缴南京。其余的军队则主要依靠南京提供的军需和兵饷,而且军官们为了吃空饷大肆虚报数额,使得南京财政紧张,因此大军攻占南京后没有收没多少银子,如此庞大的军费支出让我挠头。 如今整个中国各条战线上都在打仗,多尔衮的军队已经打到了伊犁,袁崇焕则亲率大军征战西北负责剿灭张献忠和李自成部,然后进军四川云南,鳌拜的魔鬼军团在中原休整肃清各地匪患,南方这里又打得热火朝天,每天的军费支出都是极其庞大的。朝鲜和北方的国库已经告馨,望着南京小朝廷内的满地残砖碎瓦我可发了愁。 再次募集战争债卷,这显得有些不现实,我必须考虑政府的偿还能力,以目前的状况看没有三年五载财政状况很难好转,毕竟各地饱经战乱恢复生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钱从哪里来?更为挠头的是尖锐的土地问题,南方不同于北方,北方久经战乱很多都是无主之地,所以只要给农民足够的种子和粮食度过严冬和春荒,第二年便能自给自足。而南方则存在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很多地主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此时要是在南方宣布北方的土地政策一定会激发民变,可是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恶化,土地问题得不到彻底的解决那么就是将全中国都打下来又怎样,只能重复简单的改朝换代。 “打,就是将整个中国打个稀巴烂也要打!”我下定决心,必须拿出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气魄来,更何况以我目前的军力绝对是最强悍的,还怕打仗么,我要打得他们心寒,既然这个决心以下,我也就放开了手脚,于是一道道命令从南京发出,送往全国各地的战场。 为了解决军费不足的问题,我宣布开始彻底清查江南占领区内的土地,按照个人持有土地的多少划分贫下中农,以及富农,地主成分,所有地主可按人口保留一部分的土地,其多余部分的土地要么上交,要么向政府缴纳土地赎买费,政府鼓励大农场主,但是反对任何形式的佃农和剥削,这些政策施行起来肯定会十分吃力,但是已经被我下了死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为了稳定局势也为了安抚农民,政府同样规定凡四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轻壮男子可参加新军,服役一年以上可申请进入正规军发放军饷,申请未得获准者满一年后回到故乡可分得口粮田,这一举措完全是为了稳定农民,只要抓住了农民那么胜利只是迟早的事。 这一政策一经宣布在整个南方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四处叛乱纷起,各地地主很快就被佐良玉等南明旧臣拉拢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当然贫下中农此时成了北方政府最有力的支持者,参军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使得军营人满为患。 “先生,你这样做不行啊,光养这些士兵我们的财政就无法维持,更何况还要支持一线的部队作战。”李岩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土地问题不解决,农民就没有活路,还是要造反,我宁可让地主造反也不让农民造反,再说了这些地主造反正好,从即日起宣布凡是参与叛乱的地主一律没收其家产,被俘获后劳动教养5年。”我恶狠狠的说道,我可是长在阳光下的一代,社会主义的教育自然不能白受,虽然现在不能施行所谓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但是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还是十分必要的。 “先生,你?”李岩吃惊的看着我,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我是有意逼反这些地主的。 “李岩,你不需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将来你会明白的。”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岩皱了皱眉,摇着头走出了我的临时办公室,毕竟他生在官宦之家,尽管也了解民间疾苦但是远不如这样能在理论的高度来看待并且提出解决问题的彻底方法。 土地国有化势在必行,只有国家掌握了土地才能进行合理分配,这是一个涉及国家能否长治久安的长远之计,不容我动摇。土地的问题暂时就这样处理了,剩下的需要我的军队用刀剑和火枪来将这些政策彻底的贯彻执行。对于军队的掌握,以及军队执行我命令的力度,我从不质疑,因为思想教育和向士兵灌输服从命令的准则从未改变。 接下来的就是平抑物价了,南京被攻陷后各种生活物资的价格直线上涨,很多商人囤积居奇,想大发战争财,尤其是粮食的供应严重不足。 想难倒我没门,别的不说稻米我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这几年朝鲜连获丰收,并且经过改良,朝鲜的水稻已经在辽河嫩江平原开始大面积种植,与此同时早在明朝时期就已经传入中国的美洲玉米、花生、白薯等作物也在北方得到大面积的推广,使得粮食的产量迅猛增长。 当然这些粮食还没有在南方市场出现,大多作为战备储存在东北,偏巧从这一年起北方那些五年免赋的土地开始纷纷到期,农民开始以粮食形式上交政府,这也极大地提高了北方的粮食供给能力。 “告诉邓希晨的船队,不再在长江上瞎转悠了,干点正事,组织船队运粮。”我派人去给邓希晨送信。时间很快进入初秋,南方虽然没有获得丰收也总算是没有大灾,但是这并没有丝毫缓解粮食市场的压力,米价反而越来越贵,南京及周边城市的所开的粥棚不断增加,然而依旧不能满足饥饿的人群。 第十九章 粮食战役 随着南京米价的不断上涨,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尽管政府一再征集粮食但是米商仍旧囤积,拒不放米。此时的南京已经米贵金贱,就是很多富户也开始为生计发愁,大街上卖儿卖女的现象屡见不鲜。 “先生,存粮已经不够了,照此下去就是粥棚也支撑不过五天。”李岩自从负责赈济灾民后就没有安生过,他现在总算知道穷日子有多难过了。 “再撑几天,邓希晨的船队估计7天左右就能抵达,在这段时间里发动驻守在镇江的战舰捕鱼,靠着长江我们总不能饿死。”我说道,心里盘算着怎样让这些黑心的米商倾家荡产。 “捕鱼?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李岩拍着脑袋自责道。 其实不光是李岩忘了,就是我也忘了,我们有强大的海军优势可以在长江上纵横驰骋,但是却忘了船最基本的功能是用来捕鱼的,我也是在巡视江面时偶尔看到渔船才触发灵感的。 于是整个南京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捕鱼运动,不管是儿童还是妇女都开始织网捕鱼,与此同时我下达稳定物价令,规定凡是南京城内的商人必须按照占领前的物价水平进行交易,凡违背者一律抄没家产。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黑心的商人竟然想出限量供应的损招来应付我,每天平价米只卖出几斗,随后就宣布歇业。好啊,你不是跟我对着干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们这这样做显然是看准了我曾宣布的保护商人法案,逼我不能自圆其说。因为法案中提出不得以任何形式无故侵占个人财产,保证商人的合法利益和地位,我自然是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随着最难挨的7天过去,从朝鲜来的第一批大米终于运抵南京,但是这些粮食我只留了不到五分之一,其他的都通过民间形式以高于东北价格数倍卖给了南方米商,你们不是要囤积么,那么就囤积好了。当然这些米绝对不能让米商察觉是北方政府卖给他们的,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黑市买卖,一时间只要朝鲜的粮食一抵岸,就被抢购一空。 众人对我这种举动十分不解,只有随船来的邓希贤微笑不语。 “邓大人,先生此举是为何啊,这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些商人么?”有人不解的问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邓希贤笑呵呵的答道,一方面开始清查南方的土地一方面继续鼓动北方商人向南方运粮,并且向他们保证最后一定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你们就放心吧,先生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跟着先生永远有赚不完的钱,现在国库存银不多所以要依赖各位从北方收购粮食,各位就再辛苦一些,先生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的。”邓希贤对北方的商人说道。 “是的,是的,莫说挣钱,就是不挣钱我们也一样会支持先生的,没有先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众人纷纷表态。 事实上刨除运费,将粮食运抵南方赚头还是很大的,如此的情形一直维持了近一个月,直到南方的商人将手中的金银全部换成粮食,正在大做发财的美梦时,大股的北方运粮船才抵达南京,这一次运抵南京的不光是谷米,还有玉米和白薯等高产作物,这些作物的价格远比谷米便宜,但是南方的商人已经没有再消化的能力了。此时已经有商人意识到形势不对,从北方来的粮食似乎运之不竭,他们完全低估了北方的生产能力,毕竟他们对北方的粮食产量并不了解,真正知道这个数目的大概只有邓希贤。 当北方粮食开始大规模在南京出现时已经进入初冬,捕鱼受到季节影响产量开始下降,可是北方大量的粮食也开始在这时上市了,所有的粮食远远低于市价,以不可思议的低廉价格一举在南京掀起了购卖狂潮。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粮食管够,每天每人限量发售,任何人不得多领冒领,否则一律从严处理。”负责分发粮食的士兵一边分发粮食一边大声宣传道,此时的南京已经开设了二十余处赈济点,所有接受赈济的难民都被登记造册,按天按量分发粮食,当然这些粮食都是粗粮仅够糊口,家境稍好的市民几乎都涌入由政府所开设的平价粮店,这里的粮食品种多而且价格适中。 “陈老板,这个李开阳如此大规模的赈灾这不是砸我们的饭碗么,我们的粮食现在可是一粒也卖不出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熬不住了。” “张老板,你别着急,我就不信他李开阳的粮食是大风刮来的,能贱到这个地步,他这是在打压我们,逼我们降价,我们要是现在降了正好随了他的心愿,所以我们一定要挺住,等他李开阳的粮食都吃光了,就该求我们了,哈哈哈!” “但愿是这样吧,不过我也挺不了多久了,当初好多卖粮食的钱都是借来的,钱庄正催我还钱呢!” 其实很多商人都是这样,由于朝鲜粮食便宜他们都起了囤积居奇的心思,一起瓜分到岸的粮食,造成市场粮食短缺,但是毕竟财力有限,到后来为了维持这种垄断局面不得不借贷。 邓希贤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他将朝鲜粮食到岸的数量控制的刚刚好,除自留一部分外都以朝鲜本地粮食价格的三到五倍卖出,同时暗地操控地下钱庄借钱给这些想趁机取利的商人。 结果时间还没有到一个月,北方粮食大规模抵岸造成粮食价格大幅下跌,随着这个时间的不断延长,南京的粮价已经基本和北方持平,这可苦了那些投机商。粮食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用竭,结果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便宜,很多人都后悔应该一早把粮食放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逼债的开始纷纷上门。 应该说整个江南的钱庄都受邓家的影响和控制,在朝鲜的白银储备远远超出政府所能承担的范围后,我开始鼓励民间创建融资机构,就是将民间的散钱集中起来利用北方的白银优势在南方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行为,钱庄就是获利最丰的行业之一。这也是一度导致南明政权的银根紧张,军费不足的原因之一,在经济上不断打压南明政权。 随着还债日期的日益临近,粮商们不得不变卖手中的粮食,可是他们却遇到了我的价格攻势,粮食往往是一日三价,早上粮商们为了招揽顾客将粮食价格规定在政府价之下,到了中午政府价格也跟着下跌,总是保持低价优势,这样一天下来粮商手里几乎一粒米都没卖出去。 “陈老板当初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我才没有将粮食放出去,现在倒好了,想放都放不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再有三天催债的就上门了,我现在就是倾家荡产也还不清这些钱啊!” “张老板,我又何尝不是,李开阳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里逼么!”整个南京的粮商大多都是负债经营,随着粮价的下跌这些人的财产不断缩水。 “来,我们庆祝一下这次粮食战役的全面获胜!”说着我举起酒杯,在场的都是北方最大的粮食批发商人,他们在这次粮食战役里占据头功。 “众位,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次粮食战役的意义绝不亚于攻陷南京,第一我们在百姓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从而获得了群众的支持;第二我们严厉的打击了那些借机发国难财投机倒把的奸商;至于第三,我提前预祝各位这次所获得的丰收。”说着我一饮而尽。 底下的商人们都纷纷谦虚道:“先生过谦了,还不是靠先生我们才有这样的机会,这些粮食在北方就是再卖五年也挣不到如此多的钱,托先生的福,托先生的福,我们早就知道跟着先生不会有亏吃的。” 确实,我已经在北方商人的心目中树立了崇高的威信,这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正因为历次投资和发行债卷我都没有让他们吃过任何的亏,他们这一次才如此的信任我,以最大的限度像南方运粮。 对于我的支持者我永远是给以高额回报的,就好像这次一样,北方的批发商将粮食以高于北方数倍的价格卖给南方的粮商,以平价卖给政府,最后再联合钱庄一起打压南方米商将价格压到成本价,相信过不了多久南方的米商就撑不住了,倒时再以低廉的价格回收这些粮食,这一导手他们获得的利润已经十分惊人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请先生想着我们,我们一定尽心竭力为先生办好。”北方粮食商会的会长张济向我说道。 “没问题,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帮助你们在南方建立稳固的市场,估计等江浙稳定之后南方的粮食价格还会有所下降,到时就可以从南方收购粮食再贩运到北方了。”我信心十足的说道。 “可是先生,如此一来,北方的粮农岂不受损?”张济问道,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这是他们十分关心的一个问题,长期以来他们已经和北方的粮农建立了稳固的关系,冲击北方粮食市场的事他们是不愿意做的。 “不要紧,今后政府将会调解南北粮食作物的品种,北方将会以粗饲粮食生产为主,发展畜牧业,将粮食变为肉,而南方以稻米为主,兼作烟草……” 一说起农业来我可头头是道,相信当世没有人比我再懂农业了,尤其是畜牧业,我早就规划了宏伟的蓝图,让南北进行有益的互补。 “先生所说的烟草业?”一听到我说烟草业,众人眼睛都红了,现在北方烟草行业方兴未艾,已经崭露头角,机敏的北方商人都看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今后烟草业的限制将会逐渐放宽,尤其是种植和采购,政府会尽量减少干预,相信到时大家都会有所回报的,这是我王重阳给你们的承诺,只要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我,那么利润会源源不断地进入你们的口袋。”一说到钱大家都眉开眼笑,大概世上没有不爱钱的,在这一点上我充分的把握了商人们的思想,总是牵着他们走,不断地给他们指明发财的路子,自然受到商人的爱戴。 应该说这些商人很多都是南方人,但是他们现在都以北方人自居,他们是最早的一批到朝鲜淘金的人,如今一个个已经腰缠万贯,加之对南方市场的了解才会配合我打了这样一场漂亮的粮食战。 一转眼,严冬将至,南方米商的寒冬也到来了,各大米商因负债纷纷破产,粮食市场也终于稳定下来,江浙一带的土地丈量也接近尾声,结果却是触目惊心。仅太湖流域,就有十分之九的农民失去土地,明朝以与后金作战、镇压农民起义为借口,先后加派“辽饷”、“剿饷”和“练饷”,三饷加派的总额超过明朝正赋的一倍以上。农民很多都是倾家荡产,也交不完这些“皇粮国税”,在这种情况下,使更多的农民失去土地,或沦为佃户、奴仆,或成为流民、饥民,导致天下大乱。 还是那句话,土地的问题不解决天下就没有办法从大乱走向大治,而土地问题也是一直困扰中国近千年的问题,不采取灵活有效的政策就很难稳定局势,更难建立庞大的商业资本市场,为此我不得不研究历朝历代的立法和后世作比较,找到一个最佳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可以说明王朝兴于开国之初的地权均平,但又灭于积重难返的地权困境,明代地权困境的实质是整个专制主义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的困境,回避这一要害问题,无论是土地的定期性调配还是财政赋税层面的改革都不过扬汤止沸而已,专制主义不除,地权困境就永远是一柄按在中华民族咽喉上的利剑。 第二十章 土地革命(上) 取财于地,取法于天。 ——《礼记#8226;郊特牲》 春节前,由于粮食补给不畅,以及洪承筹、马士英、左良玉之流的同流合污,抵死顽抗,我军在各条战线暂时停止了攻击,以做修整。因此,我的敌人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苟延残喘,现在统一整个中国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然而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更难的是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改革,所以我需要集思广益,来一起商讨今后的政策和方针,因此我特意请来了我的智囊们。 “先贤有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在最终确定土地政策之前,我招集各位来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个真正适用的办法解决土地问题,使其不再成为国家动乱的源头。”我开诚布公的说道,参加会议的都是各方大员,在会议前我让他们都拟订自己的议案,最后大家一起讨论,充分发挥集体智慧。 “先生说的是,纵观明朝的土地政策可用官田和民田来概括。初,官田皆宋、元时入官田地。厥后有还官田,没官田,断入官田,学田,皇庄,牧马草场,城壖苜蓿地,牲地,园陵坟地,公占隙地,诸王、公主、勋戚、大臣、内监、寺观赐乞庄田,百官职田,边臣养廉田,军、民、商屯田,通谓之官田,其余谓民田。”李岩侃侃而谈,显然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事实上是这次赈灾让他触动很深,所以在我的授意下开始从法律的层面上研究土地政策。 正像李岩所说明朝所谓的官田和民田不完全等同于公有土地和私有土地。官田,从产生依据看,包括皇帝的个别赐予、依法令设立。这一点倒是表明了古代中国“官”与“公”之间的一种无法区分的暧昧关系。民田,指官田以外的可买卖的土地,经过元末战争,大批土地荒芜,战乱又导致大量流民,明王朝为恢复社会经济秩序,保证国家财政收入,采取了鼓励垦荒,扶植自耕农的政策,因而地权趋于分散,自耕农所有占相当大比例,这部分土地属于民田。 而明代土地的权属格局是在官府主导下构建起来的。朝廷有权宣布任何一片土地为官田,明初为财政目的抄没江南民田即为一例,发展屯田和鼓励垦荒扶植自耕农的政策也反映了官府对土地的直接分配,所以,官府行为是土地资源配置的重要渠道之一。其次是民事流转,明代法律明确规定,官田“不许私自典卖”,民田得以典卖、继承、赠予等方式流转,明中叶以后,土地流转频繁,有“田宅无分界,人人得以自买自卖”之说,民间典卖土地,自行立契,按则纳税。但是,土地的民事流转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民间惯例的限制,主要是在典卖田宅时,本族、本宗、本姓的人享有优先购买权,民田的卖方不得自由选择买方,而买方如不具有与卖方同族、同宗或同姓的身份,则无权购买。这便是明朝的土地政策了。 因该说朱元璋擘画下的明朝带着不少乌托邦的色彩,他要把一个地跨数百万英亩土地的国家整肃成一个严密而又均匀的体制。在我看来,维持广泛的小自耕农经济,辅以黄册里甲制度的严密管制,通过征派赋役养活国家机器,可能就是朱氏乌托邦的实质内容。但是,这个乌托邦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积重难返的地权困境。一方面,开国之初广泛的小自耕农经济在中叶以后便被不可遏止的地权集中浪潮所吞噬,土地集中导致了越来越多的流民,产生大量佃农,地主凭借土地垄断对佃农进行过度盘剥。另一方面,明初按地权分散状态设计的赋役制度日益失效,官府不断膨胀的财政需求和无法遏制的非法征敛成为民间社会的不堪承受的重负,晚明的财税改革已经无力医治这一深入制度骨髓的恶疾,国家机器的败坏已无法挽回。农民的赤贫和财税制度以及国力的衰微是互为因果的,于是,我们便看到中国传统社会自我矫正机制的自然启动——农民暴动和外族入侵导致朝代更迭。然而,周期性的改朝换代并没有带来任何政治和法律制度上的实质进步,每一次大动荡都回到原来的起点,历史呈现出原地踏步式的恶性循环,没有哪个专制王朝能够走出地权的困境。 “显然这种制度是存在弊端的,尤其是官府行为,它无法保证个人的私有财产,即土地的合理分配,直接导致了皇室成员、勋威、贵族借助政治特权大肆侵夺官田和民田,皇庄和贵族地产迅猛扩张;官僚地主利用职权强占民田;军官、豪强、内监瓜分屯田,化公为私,甚至役使屯丁。当然所谓的私田制度也存在很多弊端,贵族、官僚地主以接受“投靠”的方式兼并土地;地主利用高利贷兼并自耕农土地;人民为躲避苛重的赋役不得不贱售土地。而上述凭借政治特权进行的掠夺,动辄几百顷,几千顷,其规模和速度都远远超过一般地主以购买方式进行的土地兼并,所以这种制度必须进行彻底的改革。”李岩继续说道,作为开场白,他说的十分精彩,显然是在这上面是没少下功夫。 “元度,要解决目前的民生问题,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土地兼并问题,而土地兼并的根源就是土地私有和土地可以买卖,因而我认为反兼并的根本对策应是土地国有化,即由政府直接分配土地,土地禁止买卖。”徐光启轻易是不离开朝鲜的,但是这事关整个中国今后的民生,他还是拖着老弱的身躯乘船来到了南京,这里有他太多没有实现的理想,而今天由于我奇迹般的崛起,而使得这一切都成为可能,他能不重视么,所以在决定今后的土地政策上,他最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老师说的是,土地兼并和地权集中的最主要原因是:特权阶层凭借法外特权进行掠夺;以及,身份性赋役制度和沉重且无法预见的赋役负担导致自耕农破产,以致他们被迫携产投靠或贱售土地。因此,地权集中的根源并不是土地私有以及土地可以买卖,正相反,不公正的地权集中恰恰是因为自耕农对土地“私有”得不够。这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赋役上的不公正待遇使官绅阶层对自耕农的剥夺合法化;二是官府有权任意征用农民的劳动时间和私有财产;三是农民无力对抗来自官府和特权阶层的侵害。正是这三个因素导致农民的土地财产权残缺而且脆弱,起初保有土地的农民很容易横遭掠夺而不得司法救济,也很容易破产卖地继而陷入赤贫。因此,自耕农失去土地和土地资源不公正集中的真正根源是自耕农的私有财产不受法律同等保护。”我总结道,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里面或许没有人比我看得更透彻,毕竟我可是总结了中国数千年的土地政策,和后世的经典学说才有这番论断的。 “元度真是一针见血,看来我是老了,看问题远没有元度你透彻啊!”徐光启感叹道。 “老师说的哪里话,学生这也不是受老师的启发么,我说的这些都是现象,真正解决问题,找出好的办法还得依靠大家群策群力,应该说只有保证土地的合理、公正使用,天下才能纷争止息,否则再有大灾大疫很难控制局面。”我这倒不是谦虚,因为我知道,在未来的十多年来中国的气象条件还会不断恶化,这既不利于农作物的生产,也不利于政局的稳定。 “我建议应该将天下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统一分配真正的让耕者有其田,至于那些地主可以给他们保留一部分土地,要么他们自己租种,要么变卖,鼓励他们从商,我个人认为经商远远要比耕种有前途,只不过从前明朝他抑制商业了,现在有先生的政策加上鼓励,天下大定之期指日可待。”说话的是孙元化,不能说他说的没有道理,只是或许是从内心中还是保护了地主的利益,毕竟他就是地主家庭出身。 “先生,我能否说说我的看法。”一旁的孙福亮突然说道,他从前可是只知道尽职尽责的保护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事的。 “说,说,说,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畅所欲言,谈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供大家参考。”我鼓励道,孙福两清了清嗓子,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随后顺利了起来。 “我是个粗人,我不懂什么,但是在每根先生之前,我是在乡下种田的,百姓实在是太苦了,自成祖之后,无地的农民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租种地主的土地,每年收成以后,不得不拿出收成的五成甚至还有达到成和八成以上的交给地主,除了剩些粗粮糊口外,再没有什么了,这还是年头好,要是赶上念头差那根本就没有活路了,你们说农民能不造反么,还保留地主什么权力啊,我说天下的地主都该杀,这些人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一提起这些来孙福亮就激动。 “地主都该杀,这样说有些太武断了,我看农民无地,而地主有地,这样很容易形成雇佣关系,就好像商人和雇工一样,问题是这个尺度太难把握了,过分的强调土地归国有,这只会激化政府和地主的矛盾,与我们目下的形势十分不利,当前的政策应该是尽可能的维持稳定,等天下大定的时候再仔细研究到底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孙元化是个固执的人,尽管他接受了不少新思想,但这些东西毕竟没有形成体系,孙元化对于自己在山东的业绩很是自诩,所以经常拿出来作为典例,毕竟他曾经主理山东,在土地政策上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并且稳定了山东的形势。 “要我看还是应该从税制上进行改革,自张居正去世后,一条鞭法逐渐名存实亡,以一条鞭法为大成的整个国家税制改革完全失败了。太祖皇帝朱元璋曾说过,“为吾民者当知其分;田赋力役以供上者,乃其分也!”赋役是百姓应当尽的,此乃王法也,但问题是王法禁不住王公勋戚对农民土地的掠夺,也管不住各级官府在“一条鞭”外大量加征派款,这才是挑动天下大乱的原因,遇有大灾和兵祸,国家制定的税制得不到彻底的贯彻和执行,国库没钱赈灾,百姓税负加重,忍无可忍才造反。以我在山东的经验来开,只要税收合理,稳定一方是不成问题,推而广之,则天下太平。”邓希贤总是关心这方面的事。 “我觉得孙福亮说的有道理,如今的地主简直就是在吃人,他们甚至能以毁约换佃为借口强行提高地租,农民辛苦一年到头来一无所有,既然我们总是说要为天下百姓着想,那么就不应该考虑地主的利益,有手有脚的他们为什么不能自食其力,要靠盘剥别人为生。”李岩反对道,为了这次会议他在民间作了详细的调查,结果触目惊心,所以他是土地改革最强有力的支持者。 眼见众人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清,我不由得着急,在皇帝眼中,赋役是人民对皇家的绝对义务,可是,皇家和官府又给了农民什么呢?王法规定了农民的赋役却保障不了农民对其土地和劳动收益的财产权,农民完全成为供皇帝、王公贵族和各级官吏汲取财富的工具。农民不受法律同等保护的地权之上负载了一个不惜涸泽而渔的统治集团,这就是明代财税制度极度败坏以至无法挽回的根本原因。中国的皇帝把赋役视为农民的天然义务,法律就是他们自己的意志,赋役立法何须经过农民的同意?他们从来都是把暴政视为当然!明后期的财税改革,虽然以法明文界定了赋役额度、征收程序和计量方法,但它没有建立起政府与人民之间的契约,国家法律和民间私有财产之间依然关系紧张甚至是激烈冲突的。这是专制主义政体下赋税制度的本质,这个本质决定了它的命运。 “在我看来这种症结所在就在于:第一,国家未能给予一切私人财产同等待遇、同等保护。官府不尊重百姓的财产权,任意征用百姓私有财产,因此,百姓不断失去土地,而土地兼并无法遏止。第二,国家试图把百姓永远束缚在土地上、不准他们另谋出路阻碍了商业的发展,使天下越来越不稳定、土地成为所有矛盾的焦点。第三,最关键的是,由于百姓无权选择政府,使得官府逐渐变成在百姓头上拉屎拉尿的祸患。寄希望于政府定期调配土地或者“薄赋轻徭”减轻百姓负担,都无异于缘木求鱼。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必须找到症结所在,我们到底是要当皇帝千秋万代,“天下财富俱为我用,世上黎民均为我仆”,还是要给百姓谋福利,找活路,这是根本。 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在其它问题上纠缠不清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打碎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大家还是在这方面多动脑筋吧。”一番话下来我慷慨激昂,所有人都不再言语了,显然我所说的有些过于超前了,这些人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理解。 “好啊,说的好,元度的见解我自愧不如,虽然他的话有些我不太明白,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徐光启第一个对我表示支持,有他这样的元老级人物给我押阵我心里稍稍有了底,因为我所提出的改革方案难免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这是和这个时代相违背的,专制主义在中国不仅早熟而且特别长寿。 虽然先圣们自古就有“取于民有度”之类的训诫,但这类“民本”思想早已被专制主义驯服,沦为帮凶。正如魁奈所说,“在君主专制的国家里,最关心的一件事是任意向国民征税;这种征税看来并不服从于自然规律所规定的规章或限度”。所以,如果“民”仅仅是事实上的国家之“本”,而不能作政府之“主”,即人民无权选择政府、无权决定政府的规模和功能、无权决定税则,那么,就没有什么可靠的力量能够防止依靠人民税赋养活的政府演变成“天下财富俱为我用,世上黎民均为我仆”的权贵集团。历史从反面证明:没有专制主义的彻底终结,就没有财产权和自由。 第二十一章 土地革命(下) 第二十一章土地革命 欧洲的资产阶级革命靠的是资产阶级的推动,但是在中国,所谓的资产阶级刚刚出现在历史舞台上,虽然我提倡工商,但这就不等于我就是资产阶级的代言人,中国的问题远不能像西方那样解释。 中国的问题在于根深蒂固的封建专制制度,虽然我有决心彻底的葬送它,可是就如同一棵大树,已经根深蒂固,绝对不是依靠几个政令,几条法规就能实现的,就好像一谈到今后的发展,这些人就劝我称帝一样,可见封建思想是多么的顽固。 “先生,你说的这些虽然深奥难懂,但是我们认为先生以一定有先生的道理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整个天下都在翘首以待,北方的军民时刻盼望先生早日称帝,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有先生称帝,各项政令才能顺畅,天下方可臣服,所以在先生提出土地政策之前最重要的莫过于称帝了!”邓希贤说道,立刻赢得了所有武将的支持,这些人别的方面插不上话,可是一说道称帝,可就都开始鼓动了。 “邓大人说的是,先生的身份地位一日不确定,我等一日不心安,这偌大的江山若是没有先生,别人很难坐住,再说我等奋战也均因感念先生赏识之恩,若是给他人作嫁赏,我等万万不同意。”佟养性率先说道。 “佟将军说得是,望眼天下我螯拜仅敬服先生一人,我女真若是没有先生必受他族欺凌,我们绝不屈居人下。”螯拜傲然道,当然他这是代表女真说话,多尔衮兄弟尚在天山,所有北方大员只有他一人是女真,肯定要给女真人争一席之地的。 “对,我们蒙古人向来只敬重英雄,只有先生才配坐天下的可汗。”另一名蒙古将领也说道。由于我公正的民族政策。使得蒙古女真这样的“异族”有了生存之地,一旦我将皇位拱手认人,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所以这些人简直就是不遗余力的鼓动我登基。 其余北方将领也在鼓噪,一时间似乎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我当皇帝,当然我明白他们是希望我当皇帝以此来继续占有胜利果实,保证北方各族群的利益,这时的北方政府绝对不是我刚到朝鲜那阵子了,各利益团体看似相安无事,然而一旦我不在这个位置上。说不准就互相倾轧,回前只有我能保证各方利益地均衡。一旦这个均衡点打破。天下或许会重新卷入动荡之中。尤其是军队一直被我牢牢地抓在手里。我不在,相信也没有人能掌控这样强大的武装。 “都静一静,登基的事好说,假如大家真的希望我来领导,我会考虑大家的意愿的,若无贤能李某当仁不让,你们也知道这是一件苦差事。一旦登基我可就没有现在这样逍遥自在了。”我愁眉苦脸的说道,众人具都大笑。 “先生,您可前千万别再弄什么前明遗孤了,我们可受不了,还是你做皇帝的好,大家都跟着沾光。”佟养性说道。 “元度,大丈夫以天下为已任,万不可贪私欲而忘公利,如今天下大乱以十数年,百姓生活因顿,仅北方现在日渐好转,且不可沾沾自喜,应以百姓为重,既然登基已经是形势所趋,那么也就没有必要扭扭捏捏,你曾提出的君主立宪我看就是不错的办法,何不效仿之,当开华夏之先河,造福万世。”徐光启严肃地说道。 “是,老师,学生谨记老师的教导。”我恭敬地说道,记得刚认识徐光启地时候,他总是以我地老师自居,久而久之我已经视他为师了,我不在朝鲜的这几年,正是因为有他和李之藻坐镇,才一直欣欣向荣,在学术上逐浙生出百家争呜的景象,可以说是他缔造了朝鲜文化的精神,使之和汉文化更加融合孕育出北方文化的雏形。 …… 随后的日子所有人都紧锣密鼓筹办我的登基大典,而我则专心起草新地土地纲领,在新土地纲领中,我首次提出天下土地为天下人之土地,即归国有,而国家亦为天下人之天下。 具体的土地措施是所有占领区土地一律收归国有,由国家根据人口数量和当地土地情况重新划分,对待地主的土地则采取较温和的政策,国家可以根据其土地的多少一次性或分期给与补偿,或者是鼓励他们在公平自愿的前提下建立农场,国家将给予适当的补助。 当然土地纲领还有细则,包括土地的使用权每50年核查一次,凡有新生儿出生及老人病故等都依照纲领进行调整,确保耕者有其田。同时政府鼓励农民自动放弃土地进入城市工作,对这样的人将会采取更大的优惠政策帮助安置,并给予优厚的补偿费用。 整个新法案整整讨论了半个月,在各方人士的协调下终于出台,与此同时北方政府正式迁往南京,各部都在紧张的筹建,建国之日不断临近。 对于国号的确立众人意见分歧很大,但我还是力排众议摒弃传统年号庙号等,将之命名为中华民国,以孙中山先生提出的“民族、民权和民生主义”作为国策。民族主义要求中国民族解放,各民族平等;民权主义要求主权在民,建立法制国家,人民拥有政权,政府只拥有治权,实行立法、司法、行政、考试、监察五权分立;民生主义要求平均地权,耕者有其田,节制资本。 是否采用三民主义我思度了良久,中国的情况和外国不同,更何况现在还没有任何国家进入资本主义阶段,事实证明历史的车轮是不容改变的,更不可能一跃从封建制度进入社会主义制度,资本主义在很长时间还是会存在于中国社会的,尽管我本人是枉热的大汉民族主义者,并且身受共产主义教育的影响,可是我不能做违背历史潮流的事。 那么中国式的资本主义将采取何种方式进行社会改革,就是我所要面临的最大难题,这时孙中山先生提出的三民主义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三民主义中我将“平均地权”做为核心内容即民生主义,变为我的“社会革命”纲领,通过平均地权实现土地国有,曾经是孙中山先生设计的解决土地问题的方案,此时被我沿袭。近代中国曾经进行的那次资产阶级革命之所以失败,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能掌握强大的武装力量,孙中山先生过于依赖军阀和资产阶级,使得各种纲领未能彻底的实施。而我则不存在这种问题,正是要凭借三民主义彻彻底底的进行一场自上而下的资产阶级革命。北方的商人和工厂主已经为我提供了坚实的保障,所谓的土地政策正是为了获得更广泛而坚实的群众基础。 现在最主要的是启发民智,一改过去的封建传统,让百姓懂得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拿我“登基”的这件事来说吧,众人都希望沿用旧有的称呼,称我为皇帝,我当真听起来十分别扭。 “不行,你们要地都这样叫,这个位子我就不坐了。”说不过众人我干脆耍赖,这些天来众人已经见识了我的李氏赖皮方式,也见识了我的固执,凡是有不合我意的地方我就是死扛,否则就撂挑子。 “那先生你说叫什么好吧!”李岩愁眉苦脸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这当真不是一个好差事,这边我提出方案,那边他还要和朝臣们商议,再反馈给我,两项协商,凡遇到矛盾的时候他更遭罪,一会劝这边,一会开解那边,左右为难。 “我还没想好呢,等想好了再说吧!”我一边凭着自已的记忆起草三民主义纲领,一边大摇其头。 “先生,要是这样我也不干了,这不是里外不是人么,你想改动,可是大臣们不想改动,这个工作我做不了,你还是另寻高人吧,我还是赈我的灾,放我的粮。”嘿,好小子,居然跟我耍赖了。 “李岩啊,你看这个当口,天下都在大乱,百姓民不聊生,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赈灾由他们管就可以了,你还是静下心来负责构建新政府吧,你看我又有新的想法了……”说着说着李岩就被我绕了进去,我不断的向他灌输以天下为已任的思想,让他成为我最忠实的政策拥护者和执行者,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及努力,一项一项的政策有了清晰的脉络。 在这段时间里我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抄袭能力编纂了李开阳版的《民权初步》、《开阳学说》、《军人精神教育》、《三民主义》、《实业计划》等五部论著,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刊行,开始在明间广为传阅,与此同时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也揭开了序幕。 第二十二章 就职大典 注:《不称职的兽医》连载一年有余,VIP版更是在半年前结束,感谢还有那么多读者关心我的作品,其后兽医写了《基因漂移》和《神圣法兰西》前一本也会在这个月结束,而后一本要写得久一些,但是说实话这两本的业绩都不理想。此时推出《同床异梦》很多读者都有疑问,实际兽医也是无奈,很有可能《同床异梦》是我的收山之作了,我想把他写好留一个好的结尾,也留给读者们一个怀念。书中的主人公有我过去的影子,也有一些我曾经经历的事情,当然都经过改编,写这些是为了让大家能记住兽医,能收藏这本书,不至于让他因点击过少,收藏不多而半途而废。确实现在兽医要面临很多事情,自从结婚之后身上的压力增加不少,能拿出写作的时间也不多了,深恐坚持不下去,尤其是当点击和收藏锐减的时候打击就更很大。我知道我现在的名利心更重了,妻子也警告我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写,患得患失的心情让我生活中出现不少的烦恼,反倒是没有当年写作的乐趣。唯独这部《同床异梦》倾注了不少心血,甚至因为它耽误了其他两本书的更新,假如要留给读者什么,那么就是这本书吧,大家或许可以在文中体会我写作的心情。这不算是广告吧,我只希望兽医的老读者们不要吝惜你们的点击和收藏,捧一捧这本书,现在新的作者和作品太多了,我深感力不从心,又没有其他的宣传途径只有拜托大家,从前在文中作广告效应都不是很好,所以这一次也实在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想想《不称职的兽医》一万五千多的读者难道就没有一半的人喜欢我的新书么,心里不是滋味。假如不喜欢,提些建议也好啊,所以请大家点击文后的链接,赏脸到《同床异梦》去看一看,给我些鼓励。!!!!!!!!!!!!!!!!!!!!!!!!!!!!!!! “元首,是的要叫你们就叫我元首,我才不做什么劳子的皇帝呢!”看了看裁缝们精心制作的龙袍我扔到了一边去,吓得那些进献龙袍的商人心惊胆寒。 没想到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这些人都是江南织造的,江南织造以苏绣闻名天下,但是此时却被我看也不看的扔在一边他们能不害怕么。灯光掩映下,龙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但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种过时的没落,这些人却不理解如此精细的做工为何我却不喜欢。 “都说过了,以后只有元首没有皇帝,这是根本的体制,不容更改!”我发脾气道,要知道元首这个词可是我费尽心机才想出来的,即霸气又说明问题,可是这帮家伙还老是皇上,皇上的叫着,眼见还有三天就是我的就职仪式就要举行了,可这些家伙偏偏说是登基大典,怎么说也说不明白,现在好又弄什么劳子的龙袍。 “先生,您就不要难为他们了,这些衣服是我命人做的。”阿巴亥从内间走出来。 “你让他们做的?”我惊异的问道。 “是的,我让他们做的,就职那天你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吧,这和普通的老百姓有什么区别。”阿巴亥埋怨道。 “那也不能是这身衣服,我已经说过了元首和皇帝的区别很大,他不是终身制的,要依靠内阁执政。”我解释道。 “我不管什么区别不区别,我只知道别人登基都是这样穿的,你说吧,不穿这个穿什么?”阿巴亥问道。 “这个,总之不要穿这个,我自然会有办法!”我眼珠乱转一眨眼功夫就想出了要穿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穿出来让人笑话,那可是有辱国体。”阿巴亥一扭身不再理睬我,跟她出来的铭岚则是冲我吐了吐舌头。随着就职大典的临近,老婆们早从北京赶来,这样重要的时刻不能没有她们,女人尤其是作为我李开阳的女人这或许是她们这辈子最荣耀的时刻,当初她们跟我的时候何曾会想到这一天啊,所以众女一方面忙着布置会场,一方面打理自己的衣服。 “你过来!”我指了指为首的那个裁缝,那人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 “皇上,不元首,您有什么吩咐!” “我有那么吓人么,瞧你们这样子,好了你能不能按照我说的办。”说着我比比划划的跟他讲起了我的意图来。 “这个,恐怕有些难,从来没有人这样做。”那裁缝说道。 “让你做你就做,什么有没有人这样做,正因为没人做才找你们做,否则你们江南制造还不如关门大吉了呢,明天能不能拿出来,做得好奖励少不了你的,做不好,你可别想拿到一分银子。”我像商人一样的威逼道。 “能,能,没问题,既然您要这样做就这样做好了。”于是不光是我包括我的老婆们我也为他们专门设计了参加就职大典的礼服,当第二天由裁缝们连夜赶制出来礼服送到我手里的时候,老婆们都傻了眼。 “这是什么?”几个老婆不约而同的问道。 “中式晚礼啊!”我笑咪咪的答道,告诉裁缝去领赏,能工巧匠就是能工巧匠,果然手艺没得说,完全按照我的意图给做出来了。安妮可不管那么多,当先打开自己的那套礼服公然在我们面前换起衣服来,我也不紧不慢的将衣服换上,顿时让众女耳目一新,我所设计的是一身唐装,当然这和唐代的服装不一样,我完全是按照现代理念来设计的整个人一穿上完全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而安妮换上的则是一袭类似于旗袍的晚礼服,结合了西方的款式和旗袍的特征,将安妮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再加上她金发碧眼别有一番异国风情,到时一定会迷倒一大片人的。 “哦,亲爱的这实在是太美丽了!”安妮在镜子前不断的赞叹道,终于其他众女也忍不住纷纷开始试穿,女人永远是这样子的,根本无法抵挡美丽的诱惑。 于是在就职仪式之前所有的政府官员都在我的督促下换上了唐装,官制的不同迅速演变出种类和花式的不同,我和众女则采用以黄色和红色为主色调的衣服,而官员们则是青色和绿色为主。至于武将们我为他们设计了威风凛凛的将军服,深受他们的喜爱。 “先生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邓希贤穿着蓝白相间的海军服在我面前不断的晃悠,鳌拜和佟养性则互相品评。 “那是,我李开阳是谁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众人只道我又犯了吹牛的老毛病,却不知道我这个现代人确实知道后世的事情,只可惜由我开创的民国的后世我不知道,我一贯彪炳的就是拿来主义,只要对我有益的现在都冠以李开阳的大名。 简单而隆重的就职仪式在春节后的第七天开始了,这一天我将之命名为国庆日,规定凡每年的这一天天下同庆。 轰鸣的炮声在城内响起,整整是九九八十一响,预示中华民国兴盛不衰,随后整齐的骑兵部队从城外进入南京的主干道玄武大街,骑兵部队之后是炮兵,载着各式火炮的炮兵成为观众的一大看点,这些人当真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当然还有更令观众吃惊的呢,后面的步兵和水兵则将刺刀上抢,以只有在国庆大典的上的行进方式向前行进,所有士兵都身着最新定制的军装迈着整齐的步伐,引来无数的惊叹声,这下子百姓总算是见识了军队的威武。 大街上人头攒动,前来观礼的人络绎不绝,北方的工商界代表站在观礼台上,巨型的传音装置被安放在南明故宫之前,我带领着众人鱼贯而出缓步登上城楼。 信号弹冲天而起,接着是嘹亮的军号声,停泊在长江岸边的军舰再次发射火炮,隆隆的炮声预示着这个新兴的帝国将会在战火中腾空出世。 “下面请中华民国大元首讲话!”司礼官以嘹亮的声音宣布道,我走到城楼前,看着城下由士兵组成的整齐的方队,以及密密麻麻的群众队伍,心中澎湃激昂,若是在数年前我一定想不到会有今天,但是一切已经成为现实。 “今天我以中华民国元首的名义向世人宣布,从即日起中华民国成立了,我们将秉承先祖的优良传统,以民族、民权、民生为立国之本让天下百姓不再受冻挨饿,让人民富足、安康。 元者,元素也,该诸多因素之统称,首者首领也,为诸元素之首,我想这样说大家或许会理解元首二字何来。五千多年前是轩辕黄帝建立了华夏民族,如今作为炎黄子孙我们衍生出了女真、蒙古、苗、壮、回鹘等各个民族,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有黄皮肤黑头,我们是兄弟姐妹,从今天起我们不需要杀伐,不需要流血,我们要用我们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创建美好的家园。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将会奋战不休永不停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前进的步伐。”我的话音一落,城楼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下面我来宣布中华民国各部的官员名单:内阁总理大臣邓希贤;副总理大臣李岩、黄宗羲;天下兵马元帅袁崇焕、海军元帅邓希晨,陆军元帅佟养性,华南军区指挥官……”随着我的点名,所有在场的官员纷纷走上城楼,随后是盛大的阅兵式,南京的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就是北方的代表也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随着隆重的阅兵式结束,在礼炮声中就职仪式接近尾声。 “我宣布,从即日起开始春季攻势,正式收复所有被南明伪政权占领的土地!”我为整个就职典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随着我的命令各条战线上的开始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新被任命的远东军区总指挥官多尔衮已经攻克伊犁继续向北推进;袁崇焕从西北进军势如破竹,连克西北重镇,李自成不得不逃往川中在那里他和张献忠会合希望能继续负隅顽抗;在华中吴雨龙和佟养性的军团继续压缩洪承畴和左良玉的势力范围;在江西王明建已经杀出井冈山从背后向湖南进军;而福建的郑芝龙宣布改旗易帜,联合邓希晨的舰队在广东登陆向广西云南进军。 大规模的解放战役终于拉开序幕,每天几乎都有来自各个战场上的捷报,很显然南明王朝的半壁江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胜利指日可待。 随着大军的南下,各土地工作组也开始纷纷跟随部队南行,走到哪里就将我们的土地政策宣传到哪里,各地主和小军阀闻风丧胆,不是投降就是逃走,而我的部队甚至以每天上百里的速度推进。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帆风顺,在襄阳我们就遇到了史可法的阻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三章 弘光退位 襄阳城外人喊马嘶,这已经是攻城的第六天了,城墙早就残缺不全,到处都是尸体烧焦的味道,洪承畴和马士英带着弘光皇帝一退再退进入洞庭湖流域,依靠北面的襄阳,东北方面的武昌,东侧的岳州、长沙以及南面的韶州、桂林企图构筑新的防御圈。 洪承畴负责东侧防线,马士英负责南侧防线,而北侧防线则由刚刚复出的史可法负责,此时史可法就坐阵襄阳与我军进行殊死顽抗。 “将军,再打下去我军损失巨大,还是暂停攻击,等待武昌方面的友军吧!”一名军官向吴雨龙建议道,由于进军奇速吴雨龙一路下来势如破竹,在各方面军中突入最快,只要打开襄阳防线整个洞庭湖流域的大门就将被彻底打开,南明凭借秦岭、伏牛山脉以及五岭山脉所构筑的防线将会被彻底斯开口子。 吴雨龙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没想到史可法竟然如此顽强,率领残军能鏖战至今。 “王铭建的部队打到哪里了?”吴雨龙问道。 “王将军的部队已经突破宜春、芦溪防线,估计现在到了铜鼓、修水一带。”那军官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不断的标注王铭建的进军路线,只见地图上分别以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等颜色标注了各路大军的进军路线。这么大规模的战役在古代绝无仅有,靠现有的通讯手段我根本无法掌控战场的情势,时间一进一出什么作战命令下达都来不及,无法应对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势。为了避免贻误战机,我将整个战场划分为若干区域,由各方面军指挥官自己掌握,并发动所有的情报传递系统在战场上进行军情传递,力争以最快的速度让相邻区域内的部队能配合得当。 “不行,来不及了,如若不迅速攻占襄阳,难逃之敌将窜入贵阳、镇远,那里地形险恶不利于大规模作战,恐怕将来剿灭起来更加困难。先生特别嘱咐一定要关上东南大门,如今郑氏进攻速度缓慢,邓将军的海军尚不适应山地作战,一切都要靠我们了,告诉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攻克襄阳,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不要吝惜。”吴雨龙发了恨,他深深地明白战机贻误不得,一旦错过这个时机让敌人站稳脚跟,恐怕伤亡的人数会更大,暂时的伤亡可能会换来更大的胜利。 随着命令的发布,所有华中军团的火炮均被调集到前线,开始不停的轰击已经摇摇欲坠的襄阳城墙。 一发又一发的炮弹不断向城内发射,激起无数的尘土和碎石,士兵的哀号声百姓的哭喊声混成一片,史可法双目赤红的站在城墙上任手下的军官如何劝阻也不离开。 “史某愿与襄阳共存亡!”这是他留给襄阳所有军民的,甚至他早已经买好了棺木就放在身侧,这已经不是一场能用正义和非正义来下结论的战争,这是一场不断吞噬人命的战争,一队队士兵冒着弹雨不断将石料砖瓦添进被炸开的缺口,但是他们迎来的是呼啸而至的炮弹,很多人还没站稳就被炮弹激起的碎石掀到城下活活的摔死,但这丝毫没有降低明军顽强阻击的战斗意志。 “敢死队准备!”吴雨龙彻底急红了眼,他一向是谈笑用兵以智计卓著而闻名,但是这一次他总算是遇到了硬骨头。 “冲,不惜用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打开缺口!”吴雨龙命令道,连番的受阻激起了华中军团士兵的血性,作为甲种军团从他们成立至今还没有遇到如此难啃的硬骨头,生死已经被士兵们抛诸脑后,他们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攻破襄阳。随着冲锋号角的响起临时组织的敢死队越出壕沟向襄阳城下冲去,炮火随之开始延伸试图将一切阻挠的力量彻底撕毁。 城头上驻守的明军拿着简陋的武器拭目以待,随着敌人的临近他们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没有援军,没有退路被五万装备精良的甲种兵团围困,在他们面前似乎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选择就是奋战到死。 突然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攻城的火炮停止了,随后是一阵阵急促的号角声,正在冲锋的军队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随后潮水一样的向后退却。 城上的明军都十分纳闷,包括史可法在内,众人均以为这一战襄阳必定城破,杀身成仁是在所难免了,然而此时敌军却突然停止了攻击,这是什么道理,此中必有蹊跷。 随着吴雨龙华中军团的后撤战场上再次暴露出真空地带,随后十数匹战马越众而出,抵达襄阳城一箭之地。隐约可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端在嘴边,声音由远而近。 “中华民国元年四月初三南明弘光皇帝正式宣布退位,从即日起所有南明武装一律无条件投降,所有士兵遣散回乡,中华民国政府将发放遣散费,回乡士兵将和所有民国退役士兵一样享有土地权利,所有前明军官将除少数战犯以外均享有和民国军官一样的待遇,限期三天望史可法大人斟酌!”说着他身后的一人张弓搭箭将一张黄榜模样的告示射上城头,光是这份腕力以及弓箭的射程就让人乍舌,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份能力的,看来北军当中确实卧虎藏龙,也不光光是仅以火器为名。 “不,不可能!”史可法整个人都惊呆了,为国尽忠为皇帝捐躯成为他最后的信念,可是此时北军竟然宣布这样的消息,无疑让他无法接受。 “大人请看!”史可法的参将将射上城的告示送到他近前张开来看,上面赫然是南明王朝的玉玺,还有皇帝的私人印章曾经作为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的史可法如何能不认得这两颗印玺,史可法手一抖告示飘落在地。 “皇上!”史可法痛哭流涕,摇摇欲坠,所有在场的士兵和将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史可法的举动已经说明北军所说非虚,弘光皇帝确实宣布退位了。 一名军官拾起地上的告示,众人纷纷凑过去观看,告示上写的很清楚: “朕自登基以来受权臣宵小摆布未能光复天下,反叫黎民百姓困顿不堪,今宣布退位寄希望于中华民国,望天下百姓顺应大势,开创中华从未有之盛世。民国元年四月初三,朱慈烺。”随后是中华民国对明军士兵和军官的安置办法和刚才对方所说一字不差。 虽然很短但是已经说明了如今的形势,有弘光皇帝在众人还有拼命的价值,可是没有皇帝在了就是拼命也毫无意义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史可法,那是对生的渴望和留恋,能不死没有人愿意死,何况皇帝尚且支持中华民国了,天下的百姓又能怎样呢,于是士兵们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尤其是刚才北军宣布所有士兵都会分得土地,无疑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了。士兵们早就听说北方富庶,看看人家北军的装备就知道,简直就没办法比,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仗看来可以不用打了。 这种眼光史可法曾经见过,那是在长安城外的那次被围,北军放了他一马,才使得他能够带着自己的士兵安然回到江南,可是这一次史可法怎么也不明白,明明弘光皇帝在马士英和洪承畴的控制下,怎么就能突然宣布退位呢,就是他愿意这两个手握重兵的权臣也不能同意啊,更何况还有佐良玉在一旁虎视眈眈。 史可法不知道的是此时弘光皇帝已经抵达南京,被安顿在他曾经居住的故宫里,整个过程端是惊险无比,他至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从东林党失势之后马士英开始独揽朝政,朱慈烺不是笨人他已经意识到政局的危险,可是所有武装力量几乎都被马士英控制,尤其是史可法被贬扬州已及回乡丁忧之后,弘光皇帝彻底沦为傀儡。别看手里拿着玉玺可是还不是每次乖乖的给马士英盖上印,这样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他试图过反抗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马士英对他的控制实在太严了,几乎没有任何值得信赖的人可以接近到他。 南京陷落之后,朱慈烺的日子只能用颠沛流离来形容,没有一天睡得好没有一天吃得香,一路向东南不断逃窜,直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有的时候他寻思着还不如被北军俘获的好,那样至少是可以停下来。 想起父皇崇祯的期望,朱慈烺更是痛心不已,复国已经化为泡影,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成为奢望,总算在到了安化的时候大军停了下来,朱慈烺被安置在一个叫做马底驿的地方,可是洪承畴和马士英又因为由谁来监护他引起了纷争,最后两方不得不各派一队士兵来“保护”他。 而真正冒险的历程就发生在他入住马底驿的第五天晚上,那一天月黑风高,他早早的上床休息,睡觉似乎成为他唯一能忘却痛苦的事情,突然外边枪声大作。朱慈烺见识过火绳枪,端是威力惊人,可惜南明军队中配备的数量太少了,北方的军火贩子将枪支的价格定得太高,以南明的财力根本就装备不了部队。并且火绳枪发射缓慢,用来对战尚显不足,更不用说是应付突发事件了。仅仅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有数个黑衣大汉冲进了他的屋里,手里都端着一个琵琶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有一样朱慈烺认识就是“琵琶”上连着的黑洞洞的枪口。 一名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仔细打量他和卷轴上的画像对比。 “是了,就是他了!”朱慈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异香熏倒人事不知,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船上了。 早在王铭键任我的卫队队长的时候,我就让他着手建立一支突击小分队,人员必须精干,经过孙福亮的继续努力这支小分队的人数已经扩展到近二百人,不要小瞧这二百人,深入敌后,暗杀是他们的拿手绝活。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单独执行过一次任务,顶多是配合友军进行一些实战演练。 不是我不用他们,而是我在等待两样东西一个是滑翔翼一个是连发枪,只有具备了这两件绝密武器我才能放他们去执行特殊任务,并且不做则以做必惊天动地。 滑翔翼经过我的设计再加上吴能的完善已经开始小规模的配备给包括突击队在内各军团精锐,总共不过500副,而连发枪的研制则遇到了难题,这个时代生产冲锋枪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所掌握的知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再加上加工艺上不去,完成连发枪似乎成为奢望。但是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智慧,就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一个叫做戴梓的人解决了困扰我以久的问题,他发明了一种形似瑟琶的连珠铣,这种连珠铳的火药和弹丸均贮于铳背,共28发,以二机轮开闭,扳第一机时,火药及铅弹丸自动落人筒中,第二机随机转动,摩擦燧石,点燃火药发射铅弹丸。 这种连珠铳实际上与近代的机械式机枪的原理已非常相似,比美国人加特林后来发明的机械式机枪整整早两个世纪。得到这一成果我欣喜若狂,不但重重的奖励了他,还把他送到平壤大学进行系统的学习,以期他能发明更多的新式武器。 连发枪的发明解决了突击队突击能力受限的大难题,大大的提高了发射速度,我命人秘密赶造,但是由于这种连发枪对做工的要求过高,所以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也只造出了不到二百把,这二百把全部装备给突击队。再经过三个月的突击训练这些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第二十四章 射马擒王 马士英和洪承筹的联盟从来就不牢固,尤其是遇到利益纠纷的时候,常常狗咬狗,弘光皇帝就是他们最大的分歧点,尽管二人均知很难抵挡我潮水般的进攻,可是还是互相倾轧争夺对弘光的控制权,因为只要有皇帝在手就能名正言顺的征召天下,不断地进行扩军和征集粮草,一旦战线巩固下来,东山再起未尝不可能。因为二人都是极端自负,认为我的崛起不过是运气好,武器先进,只要他们能有足够的金钱逐鹿天下亦不远矣,弘光皇帝自然是最好的摇钱树。 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事实上弘光皇帝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无价之宝,只要得到他就意味着战争可以提早结束,招降和策反会相对容易很多。 所以我利用马士英和洪承畴二人不合,各藏心机都企图染指弘光皇帝的心思巧妙的钻了一个空子,打二人一个不防。至于弘光皇帝藏身之地,早就在我的计划中,情报系统一早就盯上了这个紧俏货。突袭容易但是如何带着一个完全昏迷的人突破敌人的防线却很难,一旦突袭成功,必然导致双方的联合追杀,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针对一切可能遇到问题我们制定了周密的“射马擒王”计划,务求一击必中,远遁千里,计划中使用了滑翔翼,连发枪,以及蒸汽船,这些新式武器都是首次应用于战场。 滑翔翼用于快速突破敌人防线进行突袭,连发枪提供充足而强大的火力,而蒸汽船则能突破水上围堵直入长江。说起这个蒸汽船高卡乌斯在我的启发下产生了灵感,对蒸汽动力开始深入研究,但这也足足耗费了他三年的时光,期间经历无数次试验才造出第一艘试验船,刚一下水就被我调来长江了。从朝鲜横渡大洋这本身就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但是蒸汽船顺利的完成了,并且在船舷两侧安装了最昂贵的后装火炮,采用定装高爆弹,即几乎近似于现代的具有底火的火炮炮弹,这种提高将火炮的威力平添了十数倍,当然造价也随之提高百倍。 这还是因为高卡乌斯蒸汽机的发明使得冲床成为可能才制造成功的,但是底火和制造工艺实在是太复杂了,以至于后装火炮生产出来后,符合规格的炮弹只有一百余发。 “这是你们赖以冲出敌围的绝密武器,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使用!”我嘱咐孙福亮道,这次行动我交给他来完成,希望他能不负我的期望。 “放心吧先生,我一定给您带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弘光皇帝!”孙福亮回答道,毕竟整个民国新军中只有他的突击队具备如此多的先进武器,对于这些武器的威力他信心十足。 望着整个船体几乎都以铁皮包裹的“复兴”号蒸汽船缓缓驶出港口,我依旧是放心不下来,虽然“复兴”号的动力系统没得说,足可以超过当世最快的战舰,再加上船上的两…wAp.zZ门新式后装炮,罕有匹敌,可这一次毕竟是深入敌后,更何况我们要劫持的是弘光皇帝这个活宝。 随同复兴号出航的还有两艘伊丽莎白级战舰,作为护卫舰它的体积要比复兴号整整大出一圈,并且同样加装了装甲,可是一开动明显的看出优劣,孙福亮仿佛是诚心显示“复兴”号的动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将两艘伊丽莎白级战舰抛在了身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孙福亮确实没有让我失望,整个突袭计划策划的天衣无缝,在成功“解救”弘光皇帝之后,趁着月黑风高,一路向东,登上早就等在河汊里的“复兴号”。这时敌人的追兵也上来了,一听到弘光皇帝被劫,马士英和洪承畴都急红了眼,纷纷派出重兵追击,沿途封锁,由于伊丽莎白级战舰目标太大,运动笨拙所以没有进入湘江而是在洞庭水系停留,所以复兴号不得不独自面对近万的追兵,那气势简直就是绝无仅有。 弘光皇帝是被巨大的炮声惊醒的,我专门给他配了3天的迷药果然他足足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正是最为险恶的三天,面对四处围堵,孙福亮沉着应战,利用马士英和洪承畴两部各怀鬼胎从容不迫的在两部交界处成功突围,登上“复兴”号。 然而上了复兴号不等于万事大吉,在洞庭水系马士英还有残存水军,洪承畴也临时征集了数十艘渔船四处围堵追击,“复兴”号就是“复兴”号,凭借其坚硬的装甲铁皮和犀利炮火愣是冲出重围,如同猛龙过江进入洞庭湖和两艘伊丽莎白级战舰回合,而此时弘光皇帝透出船舱一侧的舱窗看到的让他终身难忘。 洞庭湖上近百艘战船将自己所在的战船团团围住,两侧的伊丽莎白级战舰喷射着密集的炮火,而“复兴”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射一枚炮弹,船体也随着摇晃,不同于伊丽莎白级战舰的炮弹,“复兴”号的后装火炮几乎是发发命中,每次都如同旱天雷一样,带来巨大的爆炸声,随后是一片火海,“就如同火凤凰一样在密集的敌人船队中横冲直撞。 弘光皇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北军的火炮他是见识过的,但完全没有见过这样威力庞大的火炮。要知道“复兴”号上所有的炮弹都是经过改造的高爆弹,里面装填了大量的硫磺和铝屑,每次爆炸所散发的灼热的铝屑四处喷射,所到之处即刻便燃,是旧式战船的克星,再加上敌人密集的队形使的敌船避无可避。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孙福亮站在船头疯狂的喊道,所有士兵战役昂扬,将手中连发枪内的子弹毫无顾忌的向一切障碍物射击。仗已经打疯了,“复兴”号根本就不惧怕任何敌人,凭借着船头的精钢撞角向前冲去,不断撕裂挡在前面的敌船,伊丽莎白级战舰紧随其后,不大一会就冲出了展团。似乎这样还不过瘾,“复兴”号再次调转船头杀了回去,所有的明军战船似乎像见到了阎王一样开始四散逃避。 夕阳的余晖撒照在江面,水面上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木片,和还在燃烧的战船,尸体随着水波一漾一漾的。又游弋了一圈,见再无敌人抗衡,“复兴”号才你扭转船身飘然离去,弘光皇帝目睹了整场水战,这时他已经摊坐在床上,复国的梦想彻底破灭。任何人在目睹这场水战后大概都会和他一样生出无力感来,这样强大的敌人所带来的内心震撼根本无法形容。 “皇帝陛下,您醒了!”孙福亮走进船舱恭敬的问候道,随着他进仓带来的是浓烈的火药味道。 “这样称呼还有意义么,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阶下囚了,说吧,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如何处置!”弘光皇帝脸色苍白的回答道,他现在就是学他老子自杀也…wAp.zZ.com是不可能了,只能沦为阶下囚,这点他很清楚。 “在您还未宣布退位之前,我们必须仍旧这样称呼您,事实上元首对您很重视,特意命我们前来解救陛下,在临行前他曾嘱托我转告您:生在帝王家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但是今后的路如何走是可以选择的,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也为了大汉民族的振兴,个人都荣辱是算不得什么的。更何况您认为是做傀儡有意思呢,还是做一个对百姓有益的人更有意义呢?”孙福亮的话对弘光触动很深,毕竟他还没有到十八岁,有着所有少年的一样的梦想,但是命运似乎让他无法选择。 “生在帝王家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但是今后的路如何走是可以选择的。”弘光皇帝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当“复兴”号驶进南京码头时整个南京都沸腾了,皇帝又回来了,李开阳以三艘战舰不到二百人突破敌人重重包围彻底全歼马士英水军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所有人都想一睹皇帝的真容,所有人都想看一看这艘充满传奇色彩的“复兴”号战舰。 弘光皇帝在南京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欢迎,这比当初他灰溜溜的逃来南京风光多了,并且是第一次如此的近距离和百姓接触。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是哪个大娘惊讶的叫道,余人也议论纷纷,一听这话弘光皇帝委屈以极,多年来他承载了太多他这个年龄不该承载的东西,只觉得身心疲惫,这一刻他反倒觉得浑身轻松了,脱离了马士英的控制,简直就是无债一身轻,除了对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有些担心外,他再无牵挂。一路上孙福亮向他灌输了大量的崇拜我的思想,毕竟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什么都没有传奇的故事更吸引人。 随着队伍的行进终于来到午门,我早在这里恭候了。 “皇帝陛下,您一路受惊了!”我谦逊的说道,仍旧穿着那身唐装,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敢,不敢!”弘光客气的说道,我的传奇故事再加上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很容易和弘光皇帝进行沟通。 第二十五章 气吞万里如虎 弘光皇帝下榻南明故宫后,我率先“盗用”了他的玉玺私印炮制出所谓的退位诏书昭告天下,果然反响不同,一些本就都要的地方军阀和官吏纷纷请降。对于退位的朱慈煷我几乎每隔几天都要带着他去考察民情,让他了解民间的疾苦,刚开始听到老百姓说南明不好,朱慈煷还接受不了,可是正所谓众口铄金,又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说,荒落的村庄,衣衫褴褛的饥民对这位少年触动很大。“你的父亲崇祯皇帝并不能说不是一个好皇帝,他很勤于政务,但是用人不当,偏听偏信,又过于偏激才错杀袁崇焕,自毁长城,否则皇太极不会那么快就功陷北京,我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讲话。但这一切皆有因缘,明朝积弱已久,官场腐败,不修武事,才是灭亡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犯了一个毛病——愚民。”“愚民?先生,官场腐败,甚至是我父亲固执偏激我都承认,可这愚民又从何来?”朱慈粮不解的问道,多日来他跟我已经熟悉,虽然我强迫他退位但是在他看来那是必然的,能有今天的待遇他已经深感庆幸了,更何况他毕竟年轻还是璞玉一块很容易打磨的。 “自古王者都宣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其实这就是在愚民,人生来平等何来高低贵贱之分,至于所谓的真龙天子更是无稽之谈。你生在帝王家也当过些时日的皇帝。你可曾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有神灵护佑?”我问道。“不曾有神灵护佑!”朱慈火良水声说道,实际上已经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所谓的真龙天子。 “其实这都是统治者为了便于自己统治的愚民把戏,又什么三纲五常,忠臣不待二主,扯淡的话。难道昏君也要忠么,难道错误也要遵从么?”朱兹火良被我问地哑口无言。像史可法就是愚忠,明知事不可为偏要为之,他葬送的是无数无辜人的生命.愚蠢至极!我接着道. 难道读书人就没有节气也不要节气了么,像岳飞,文天祥?朱慈良试图拿这些大英雄来驳倒我观点,在他看来史可法可是大忠臣. 那要看和谁对敌,在真理面前人是不该存在偏见和固执的,民国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鞑虏匈都是同胞干吗刀兵相见,为了一个忠臣地虚名值得么?我说道.襄阳城外,吴雨龙也是这样和史可法说的。 “史阁部,史大人。大家都是同胞你有必要把他们往死路里逼么?弘光皇帝已经宣布退位了,任何抵抗都是无意义的,你有责任让他们活下去,因为有更好的生活等着他们呢!”城下吴雨龙通过简易扩音器向城上喊话,这已经是限期的最后一天,史可法仍旧举棋不定,城外吴雨龙的华中军团整装待发,阵阵春风吹过红旗招展,所有士兵都昂扬着饱满地战义。战马不安的刨着前蹄。 城上所有的军兵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史可法,这种眼神他曾经在西安城外见过。史某死不足惜,国破家亡当以身殉国,事实上史某已经死过一次,并不惧怕死亡.只是这数万军民史某~~~~~~说着,说着史可法泣不成声,随着心中精神支柱的彻底坍塌他整个人憔悴不堪,三日来几乎滴米未尽,如今两眼深陷,嘴唇干裂,与之当年英姿勃发判若两人. 史大人,难道你不相信我家大人的人品么,如今河南,江浙等地已经开始丈量田亩,力求耕者有其田,赈灾的粮食分到了百姓手中,天下有目共睹,难道还有什么比天下苍生更为重要的么?我家大人推翻明朝非是为了做皇帝,而是为了天下百姓,我民国新军舍生忘死也非为了异己私欲,你们听听战士们的呼声!说着吴雨龙高举指挥刀向天他身后的五万精锐大声喊道:“天下为公,天下为公!”声音直振九霄,经久不衰,吴雨龙指挥刀落下,声音也戛然而止,军队训练有素已经超乎常人想象,不愧是甲种兵团,也看得出来吴雨龙治军有法。 城上众人均都失色,这阵势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襄阳城破看来是早晚的事情,要知道经过三天的休整连续作战的华中军团已经恢复季所有战力,如同箭在弦上只待一声令下就摧山撼岳。“大人!”城上地军民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史可法,他们的命运等待时刻发的决断,可以说是史可法地人格魅力使得他们甘愿效命,可是对于新生活的向往也使得他们进退两难,唯一的希望就是史可法不再孤注一掷。 “罢了,罢了,开城吧,李开阳的为人我倒相信,只可惜我大明朝二百余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我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史可法抽出腰间的宝剑想要刎颈自杀。“大人,不可!”他身边参将一把抓住史可法的手腕,夺下剑来。 “做什么,你们连死都不让我死么!”史可法瞪大了眼睛怒斥道,那参将被他怒斥放开史可法的手腕,但是剑是死活不肯交给史可法,再不敢上前,史可法眼见自刎不成随后一声长叹猛然向场面外翻身而去。 “大人!”众人惊呼道,但是史可法死意以浓众人来不及阻挡只见他的身躯冲出城墙向外飘落,襄阳城内外一片惊呼声。“嘭!”的一声,如击败…Wap.zZ.com革,史可法的身躯落在城下,但并未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只是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昏厥过去。 “襄阳城内的军民放心,十大人并无生命危险!”随着一队士兵向史可法的落点奔去。适于龙在马上大声喊道,这是他不得不佩服我有神鬼莫测之术,早就料到史可法会选择 坠城一途. 襄阳城下,正对我军正面阵地地广大地域几乎都被偷偷的挖空,地面以下灌注大量的泥浆.因此史可法从十数米高的城墙跳下除非是头先着地否则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机关是吴雨龙接到我的密令偷偷派工兵在三天内完成地.城上军民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都纷纷爬在垛口上向下观望,只见救护兵已经将史可法抬上担架.随后开始进行急救,北军的战地急救是出了名的,甚至有传闻只要不是当场死亡都能捡回命来,因为我是神医华佗转世,那些求护兵都是我的徒子徒孙,虽然夸张地成分成大但是并非捕风捉影.果然不到一会儿史可法吐了一口浊气.悠然转醒,正看到残缺破几的襄阳城,再看周围都是身着奇服的北军,一下子明白过来.“上天啊。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死呢!”史可法狂呼道,城上军民却是欢呼雀跃,“献城,我们献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士兵们纷纷抛下武器,蜂拥着向城下跑,襄阳城的大门被推开,一队队出现在吴雨龙的视野当中。吴雨龙直到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报导,扼守华南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并且是在最小地牺牲代价下完成的.这自然归功于射马擒王计划,也多亏了我的密信点破史可法很军民有可能坠城自杀的,告诫吴雨龙提前采取措施,否则史可法一死襄阳军民地取向仍是未知数,很有可能因为史可法的死顽抗到底。怎会像现在这样皆在欢喜。 “部队进城!”天雨龙一挥战刀,工兵率先以木板铺在地上搭筑出进城通道,五万大军昂然入城。 “史大人,我家先生知道您心有不甘,特邀您去南京论道,您还是打点行囊准备南京之行吧,相信收获一定会不小,到时再择死也不迟啊,至少可以见到退位的弘光皇帝!”吴雨龙开导道,史可法则是在担架上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看好了,史大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们试问!”吴雨龙不在耽搁嘱咐后催马进城。华中军团并没有在襄阳耽搁,而是留下一部进行整编外其余大部都和吴雨龙挥军南下,随着襄阳被撬开,北方的物资源源不断沿长江逆流而上,进入洞庭湖流域,大军势如破竹直捣左良玉的老巢安化,在那里据说有左良玉三十万大军。而随着襄阳大门洞开,江西的王铭健部也进入浏阳距离长沙不过有一天的路程,与此同时我调集华北、东北军团各一部加入战…wAp.zZ局,务求在最快的时间内结束内战。随着弘光皇帝的退位,马士英和洪承畴岌岌可危,通知日益松懈,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溃逃,同时各地的官员开始被策反,缺少皇帝这一金字招牌二人还真就玩不转。再加上襄阳被克,已经无法在湖南立足,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匆匆向贵州偏远山区溃退,刚刚构筑的所谓南方防线不攻自溃。 各军团开始大规模进军,甚至有的部队开始分散建制的进攻,只因为地域广阔,兵力严重不足,这给我敲响了警钟告诉前线,馒头一中一中地吃,不要贪多嚼不烂,集中优势兵力从敌人的软肋下手,不要到处撒盐面,不起作用不说反被敌人有机可乘.每天我都看着地图,随着大军的推进整个国土将近四分之三的面积已经落入我手,可是至少还有四十万的明军仍在以种种形式进行顽抗.在西北,袁崇焕的剿菲行动并不顺利,李自成各张献叫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且战且退,很难抓到主力聚而歼之,反倒是我们的后勤补给线不断被袭,大量物资被劫.告诉元帅,他要是不行,我就换别人上了,别力气不少费最后没成效,问问他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袁崇焕了,怎么官当大了本事却小了呢!我说道,一旁的书记官为难的看着我. 元首,真的这样写么? 你就写吧,元首这是在使用激将法,袁蛮子不激一激是不使出看家本领的!邓希贤在一旁笑道,他在东北和袁崇焕共事过一阵子,因此对袁崇焕得脾气十分了解.果然,袁崇焕在接到我的信后火冒三丈,先后使出打草惊蛇、调虎离山、欲擒故纵的妙计来,连挫李自成于关西,逼迫他不得不和张献忠合兵一处,随后又使出离间计,成功的在积石山大破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联军,李自成战败不知所踪,其下军兵死的死降的降,正式宣告李自成部被彻底歼灭。而张献忠则不得不重新退回他的老巢四川,自明朝灭亡后他先后攻占成都附近州县,进驻明蜀王府,更派遣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分取四川州县。兵力一度达至十余万,但是积石山一役打得张献忠闻风丧胆,再加上听到弘光皇帝退位的消息他居然做起了皇帝梦,五月十六日,张献忠在成都称帝,国号大西,年号大顺,以成都为西京,颁行《通天历》,铸“大顺通宝”钱行用。 可是这出闹剧并没有上演多久就被袁崇焕彻底粉碎,经过一周的休整,袁崇焕率关宁铁骑旧部大举如川,破李定国部于西充凤凰山,全歼艾能奇,使得所谓的大西四虎将只剩下刘文秀、孙可望,张献忠仓惶逃离了只做了6填皇位的成都向贵阳败退,结果在途中遇袁崇焕得伏兵,战斗中张献忠左眼被流弹击穿,若不是起养子孙可望舍命相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张献忠被打破了胆,一路向西南方向逃窜,企图窜入云南。至此西北这个连年遭受兵灾的贫瘠之地彻底被平定,连同多尔衮打下的西域连成一片,整个版图只剩下云南、广西、湖南及福建部分地区没有被占领,其余均被我军进驻,大军所向披靡当真是有气吞万里江山如虎的气势。 第二十六章 徐霞客 南进大军高奏凯歌时,史可法也被送到南京,在这里他和他的旧主已经退位的弘光皇帝终于见面。 “皇上!”史可法面容憔悴,见到朱慈烺之后一下子扑上来跪倒在地,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扑漱漱的流了下来。“史大人,您再不可以如此称呼了,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什么皇帝了,中华民国只有元首,那就是李开阳李大人!”朱慈烺淡淡的说道如释重负,是的,没有众人的环拥,没有三呼万岁,没有锦衣玉食,但是他现在已经体会到平淡生活的乐趣。 “皇上,您怎么这么说,一日为君终身为君,李开阳你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皇上他是不是威胁您了!”史可法冲我横眉冷目,好像要把我吞下去一样。“史大人,您这可就冤枉我了,算起来安国君也是我的师弟了,我怎么会威胁他呢?”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笑道,这个个头不高,面堂有些微黑的中年人就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史阁部了,果然脾气倔强得很,也够大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安国君,师弟?”史可法疑惑的看着我各朱慈烺,朱慈烺完全没有任何畏惧畏缩的迹象,反而是红光满面和史可法的灰头土脸完全不一样。是的,史大人,我现在的是中华民国的伯爵,并且已经拜徐光启大人为师自然算得上李大人的师弟了!对于这个身份朱慈粮接受起来很容易,并且引以为荣. 史大人难道你还执著于江山姓谁.皇帝是谁么,是非成败转头空,以你的学问不会看不透吧!一帝地徐光启抚着白花花的胡子精神矍铄说道,众人都看着史可法.“你们都是乱臣贼子,枉拿朝廷的俸禄。我史可法顶天立地绝对不和你们同流合污!”史可法愤恨的说道,整个大殿上都回荡着他地声音。 “史可法,别给你脸望鼻子上抓,你以为你是谁。这个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像你这样的人!”邓希贤率先发难,对于我善待史可法他原无甚意见,可是见史可法如此固执又出口伤人忍无可忍。“邓大人,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史大人还有很多情况不了解,但是史大人你这话未免太伤人。可以说这个民国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打出来的,我们没有强迫百姓接受什么,我们只是让百姓明白什么是他们地权利和义务。从我李开阳在朝鲜起兵到如今我可以拍着胸脯向所有人保证我没有残害过任何一个百姓,我没有强拉他们去参军。我没有强迫他们去交税,我更没有侵吞无辜百姓的财物。我的士兵也同样是这样,他们都有丰厚的军饷,在这一点上我从未拖欠,他们都有良好的医疗保障,无论是受伤还是残疾,他们都受政府的保护,那些牺牲了的战士他们的家属得到了应有的照顾,别的我不敢说在这一点上我敢说。请问你的朝廷你的军队能做到这一点么?”我质问到,一时让史可法垭口无言,他曾亲眼所见黄得功这样的军阀烧杀抢捋无恶不做,当时他认为这比土匪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史大人,之所以把您请到南京是请你见证一个新的国家的建立和新的政体的确立。我不敢说能让天下的百姓丰衣足食,因为中国几千年来没有任何朝代能做…Wa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到这一点,我只能说会尽自己的努力让所有人不用再挨饿,让百姓家的孩子也能读书,也能谋生,这有什么错么,至于你地大明朝,早在北京被攻陷的时候就已经灭亡了。南明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这一点安国君已经认识到了,对您我始终是客气的,因为你胸怀正气,至于左良玉,马士英之流我绝对不会客气,凡是欠下百姓血债的必须用血来还。别人不说,就说黄德功吧,我日前已经将他车裂于市,罪名是残害无辜,你有什么异议么?”我接着说道,语气中透着丝丝寒意,史可法惊愕地看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我动作这样快,他在襄阳已经听说黄德功全军覆没,本人也被生擒活捉,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已经将他处决了,而且用的是车裂这样的极刑。 乱世用重典,我深知这个道理,对于一些罪行不显著的人我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对于割据一方的诸侯,和为祸地方的恶霸我从来就不心慈手软。是啊,史大人自然不知道了,假如史大人在也会拍手称快的,那场面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不知道有多少人鼓掌相庆呢,黄德功罪有应得.不光是他还有左良玉,马士英,洪承畴,阮大铖这相继人都就该受到审判,估计就不是车裂而是刮刑了吧!邓希贤在一侧幸灾乐社祸的说道,让人毛骨悚然. 邓大人,说这个干什么,史大人又不是黄德功之流,这些人死有余辜,史大人是国家的栋梁,将来还大有用武之地呢!我说道,和邓希贤一唱一和简直就是红脸和白脸. “好了,好了,不要在此纠缠了,元度你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呢,史大人一路过来舟车劳顿,估计早就疲惫不堪了,将来的事慢慢再说,我先为他安排住处,随后和安国君带他四处走走!”徐光启出来打圆场,朱慈烺也在旁边说道: “老师说的是,师兄您就忙去吧,剩下的由我和老师来负责!”七月间江南已经炎热异常,南京城号炮连天,一队又一队的士兵登上战船向上游驶去,各种战略物资也不断的运上“北京”号这艘最新建造的郑和宝船,站在船楼上我遥望整个江面上千帆竞技的壮观景象不由得感慨异常。 当初渡江攻打南京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多地战船,不过是半年的时候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来。当然很多船都是民间雇佣的。自从南京及江浙被占领后连同福建、广东彻底打通了海上交通线,沿海贸易迅速发展,伴随着民间造船业也迅猛发展,尤其以泉州、宁波这样的古港口焕发了活力,南来北往的船只络绎不绝。极大地丰富了 北方市场,同时也为南方带去了充沛的白银,对恢复生产起到了去大的作用。 和我同船的还有朱慈烺和史可法,这一次我要带着他们顺江而上一起见证整个中国的最后一统。因为随着我军攻势的不断犀利。左良玉、马士英和洪承畴三股人马被压缩在了沅江以南,资水一北的狭长地域,进退不能,袁崇焕在西进行半迂回包围,吴雨龙从北方包抄,而郑芝龙已经彻底占领福建。邓希晨占广东广西大部,明军最后的残余部队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了苟延残喘他们居然联合拥立唐王屡键在沅陵即皇帝位,建元隆武。称沅陵为天兴府。对于这最后的残余力量我自然不能等闲视之,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这三个被我定为甲级战犯的家伙,抵死顽抗是一定了,所以我决定亲自指挥大陆地最后一场大规模战役,业让史可法等这些前明遗老们开开眼界。史可法在南京一刻也没消停,今天联络这个明天联络那个不是抨击政体就是反对新政,不过他的市场似乎越来越小,参与的人也都是那些老学究们,吃饱了没事干鸡蛋里头挑骨头。连史可法自己都对他们缺乏信心,就更别提什么有创意的举动了。这下好了,我就让你们从另一个角度好好欣赏一下什么是真正地大兵团联合作战。盘踞在沅江一代的明军总数大概在二十万左右,这里有洪承畴和左良玉等人的嫡系部队,在前期战斗中这些人保存了一些的实力。沅江一代河网密布再加上山高林密不适合大兵作战,明军残余部队正是依靠这一点希望做垂死的挣扎,想凭借的地理条件和我周旋。不过我倒不怕,因为我的手上有一件秘密武器,凭借于此我可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战船驶过九江与在鄱阳湖聚集的集结的舰队会合使得整个南征大军地规模一下子扩到了战船近千艘,人员达十万的庞大数目,整个长江江面上绵延十数里到处都是帆影,气势磅礴,就是史可法也大为感慨。单以这样规模的水军而论绝对是当世罕有的,难怪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长江防线直下金陵,再看士兵们地装备和士气更不是明军所能比拟的,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能看到无…Www.zZ.com比坚定的信心,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至少史可法就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军队。船队规模虽庞大但是指挥调度井然有序,完全不需要我费神,我只是坐在甲板上悠然的品茶,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两鬓有些斑白可是面色红润,皮肤略有些黑,那是长期在野外所造成的特殊的外貌特征。史可法知道这一次南征胜利的关键就取决于这个叫做徐霞客的老者。自洪承畴等人盘踞沅江以后虽然吴雨龙部和王铭建部多次发起进攻可是收效都不大,沅江地区延复杂的地貌特征阻碍了大部队前进的步伐,由于明军占据的地理优势极大的削弱了我军在武器装备上的优势,进攻变得举步维艰,而袁崇焕虽然完成对张献忠的重创但云贵地区自然环境更为恶劣,我军只能在战术上完成包围,还无法组织大规模的战役.就在这时一个老者主动找到了我内陆就是徐霞客,对于徐霞客的大名我是闻名已久了,事实上我一早就在寻访徐霞客,古代作战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对当地作战环境的熟悉,在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过徐霞客,他就是一本活地图,然而徐霞客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寻访工作变得十分艰难,但谁能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居然主动找到了我。很多人对徐霞客持怀疑态度,甚至怀疑他是明军派来的奸细,不相信他能带领大军从密林深处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一次突袭,但对此我深信不疑。“几日来拜读振之先生大作受益匪浅,先生纵游举国南北,足迹遍布名山大川,当真是少有的壮举啊,单是这份勇气和气魄就值得后世立为楷模,我常说得振之先生则天下以有一半在手啊!”我一边品茶一边赞扬道,虽然里面有了些奉承的成分可是敬佩却是发自内心的克可法却是在一旁嗤之以鼻,读书人不读书不从政,不拯救国家于危亡,却整天游山玩水,有什么可称为楷模的!史可法对徐霞客主动为我军引路十分不爽,虽然他也痛恨马士英之流可是那毕竟是明朝最后的力量,假如像这个徐霞客所说的那样有秘道可直抄明军后路,那么最后的希望也不存在了。所以史可法是充满敌意的对待徐霞客的,和史可法恰恰相反朱慈烺对徐霞客的经历很感兴趣,毕竟是少年人,对于历险之类的故事总是十分向往,如今有这个当事人亲自讲出自己的亲身经历那自然又是不同,因此几天来一直缠着徐霞客,非要他把肚子里的故事一股脑的都倒出来。“李大人说得哪里话,老朽平生就这点志趣,虽然吃了些苦,可是收获颇丰,我还要感谢李大人资助我出书呢,能为中国的大一统出一分力实是老朽的荣幸!”徐霞客谦虚的道。 “徐老先生,您还没有说完您上次在甘孜的经历呢,那里的人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死后会让老鹰叼走么?”朱慈烺在一旁缠问道。 “安国君,那叫做天葬,不是被鹰叼走,是当地民族特有的风俗习惯!”我忍不住插嘴道。“噢,李大人也去川西么,居然对天葬之礼如此熟悉!”徐霞客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听闻,只是听闻还请先生继续。”我连连摆手道,要是从前我一定会认下来管他去没去过呢,先大肆吹嘘一番把众人搞懵,可是徐霞客足迹遍历天下北京`河北`山东`河南`江苏`浙江`福建`山西`江西`湖南`广西`云南`贵州等16省,所到之处,探幽寻秘,对各种现象`人文`地理`动植物等状况都有记述,我再要忽悠众人难免出丑,只得谦虚一番。 第二十七章 奇袭 “这他妈的是什么天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别说是个人影就是一个鬼影都没见到,成天吃的都是猪食,在这样下去老子不干了!”沅江上游有一个名叫跳虎涧的地方,这里是沅江最狭窄的地段,除了滔滔的江水外就是两岸的悬崖峭壁,这里是通往沅江流域最便捷的道路,但是地形险恶渺无人迹。即使是这样明军还是在这里驻守了近二百人的部队,为的就是看护横亘在沅江上的铁索桥。试想都能逼得老虎跳涧哪里还不险恶呢,这正是虎跳涧得名的原因。 “付老二,你就别在这里发牢骚了,有本事你跟李开阳使去,别在这里叫鬼,大明朝就剩下这么一块地皮了能不小心些么,没有情况总比有情况好吧!”一小队士兵在涧底河岩的一侧巡逻,声音也由此传来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回响,两条铁索链凭空伸出将两侧山崖连在一起。这是通往马士英大本营最佳捷径,至于两条铁索所构成的索桥修建于何年何月就不得而知了,似乎亘古以来就存在于那里一样。“行了都少说几句吧!活一天算一天,今天别想明天的事,那李开阳你们当他是善类么,那是天煞星转世,就是为了来灭大明朝的,没看大明朝上百万的军队都给打的稀里哗啦的么,就是女真人、蒙古人、朝鲜人、倭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一千年才出这么一个地。”其中一个年纪较大足有四十来岁的士兵说道。“罗大叔我们这里旧你跟北军打过仗,你给我们说说当时是怎样光景?”队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士兵问道。一听小兵这话老兵神色惧变,只见他望着陡峭的山壁喃喃自语:“那不是人所组成的军队,简直就是天兵天将,要么就是地狱里的阎罗,总之你们记得一旦和北军相遇千万不要抵抗,要么投降要么逃跑。”老兵似乎心有余悸。‘哼,少听他胡说,他那是为自己开脱罪责,什么北军,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不说别的单说这虎跳涧我就不信他们还有翅膀不成能飞过来,还有那个火枪我们不是也有了么。他李开阳现在又能怎样。’付老二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此人在家乡就是地痞流氓,吃喝嫖赌惯了,马士英的军队正适合他,一向为众人不耻。老兵也不和他争辩寻着一直巡逻的道路向前走嘴里说道:“信不信由你们,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我还告诉你们一旦被北军俘虏在释放前都会对其进行审查,凡有做过恶事的不是被发配到蒙古就是被编入劳力营进山挖矿,更有甚者直接处死。” 老兵的话显然是说给付老二听的,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反映我军处理战俘的政策,对于那些做过坏事地人绝对不能就此放过。付老二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传闻,事实上这些天来他常常吃不香睡不好,深恐北方大军杀来,对我李开阳三字深恶痛绝。和付老二一样在马士英和左良玉的队中有很多这样的顽固份子,正是他们的存在阻碍了大军前进的步伐。在沅江流域聚集了大量的明军残余以及强拉来的壮丁。 “你们看哪是什么!”一名士兵惊骇的指着天上,只见虎跳涧一侧的悬崖上无数巨大的黑影横空划过遮住了阳光,在地面上投下如同大鸟一样的影子。这是什么,明军根本没有见过滑翔翼,还以为是什么猛禽,直到滑翔翼不断接近地面才有眼尖的士兵看到藏在翼下的我突击步兵。 “是北军,是北军!”刚才说话地老兵率先认出我军突击部队所穿着的迷彩绿,第一个带头趴下将手捂在头上,瑟瑟发抖,那付老二则抽出背后的火绳枪试图反抗,但早被盘旋在半空中的士兵发现-砰砰-的几声枪响,付老二应声而倒,身体吾自那里抽搐,嘴角汩汩地流出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这一下子其他的人都学乖了,有样学样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好半天过去了再没有一丝动静,老兵抬起头,半空中哪里还有北军的影子,唯有横在尘埃中付老二的尸首证实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亲身体会了什么是天兵天将- 罗大叔,我们该怎么办?-小兵盲然的问道.‘还能怎么办,逃吧!像你这样刚被拉来的不要担心,被北军逮到也没事,还有地分,像我这样有过劣迹的只好躲到山里,等北军撤了再出来。’ 老兵无耐的说道,这也许是他最佳的选择。 “罗大叔!”不光是小兵,其余士兵也都望着他。“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曾经做过坏事,能有今日的结果就已经不错了,要不我早就去投北军了。诸位听我一句劝,这天下看来是李开阳的了,不要像付老二那样冥顽不灵。看看他的下场就知道了,虎跳涧是保不住了趁总兵没来之前大家都各奔前程吧,省得无妄之灾,白白作了马士英等人的炮灰。”老兵陈述利害。众人纷纷动容,丢下手里的武器有结伴而行的,也有自己跑单帮的,偌大的山谷转眼间空无一人,只剩下付老二的尸体,似乎在证明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的道理。随着虎跳涧的失守,明军西南防线顿然大开,孙福亮带领先遣部队长驱直入。败兵如同瘟疫一样四处溃散,原来顽抗的明军再无斗志。那些残余的顽固分子不是逃入深山就是伙同马士英等人向云贵逃窜,希望打开一条制品逃入安南。 各路大军顺利进入沅江地区一方面扫荡残余,收编逃兵。一 方面开始推行新的土地政策,吴雨龙和鳌拜亲率大军乘胜追击马士英和左良玉直入云南。尽管马士英也试图组织残部进行抵抗,但是敌我差Http://WAP. q i s h u 9 9 . c o m距过于悬殊,以至于在昆明和大理连遭惨败,手下地部队不足千人一路逃往中缅边境的热带雨林。三年后被部下绞杀头颅给后来的云贵镇守使吴雨龙。 左良玉比马士英的下场要好一些。至少他多活了几年,沅江兵败后他第一个醒悟过来自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带军入广西再沿途跋涉最后抵达今天地斯里兰卡。在那里占山为王,但也好景不长于1643年被邓希晨大败死在乱军之中。当然这都是后话,沅江一役宣告着明王朝的彻底覆灭,旧社会被彻底打烂,而一个新世界即将诞生。 “先生,你真的要这样做么?”李岩十分不解道。沅江的胜利并不是宣布一切万事大吉,我可以逍遥自在的做我地中华民国元首,事实上一大堆挠头的事都烦扰着我,最大的麻烦就是福建的郑芝龙,我这边集中兵力对付马士英和左良玉。他那边却打着福建和广东的主意,趁邓希晨率兵包抄明军后路的机会派兵占领广东,还声称是肃清乡野,扫荡余孽,并且想我进书希望管理广西、广东、福建等地,其自立为王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如今百废待兴百姓不能在卷入战火了,他郑芝龙有多少斤量我还不知道么,自以为这些年多添了几艘破船就能称霸南海,居然还惦记上了两广。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不啻地道。 “那先生还同意让他总督两广?”李岩不解的问道,不光是他在场的很多官员都十分不解,这些人绝对算是我的嫡系,是以我没有隐藏心中地想法。“郑芝龙别的不行做海运买卖还是不错的一把手,如今两广乃瘴夷之地。民族矛盾也很尖锐,对这些我们并不是很拿手,如果硬要插进去麻烦很大,无异于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深陷其中得不偿失,还不如让熟悉这些事务的郑芝龙来处理,等一切都妥当之后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得。”我嘿嘿地笑道。老子可不傻,赔本的买卖自然不能做,开发两广需要大量的金钱,如今仗虽然打完了,可是我的国库几乎也都打空了加之收编安抚俘虏,赎买地方土地已经无可用之金,他郑芝龙有钱要他先去开发好了,反正郑成功是我徒弟,对我绝对忠诚,老子一死剩下的还不都是儿子的,到时我再一点点地收回权利,不比现在就开战好得多!“先生一定是将希望寄托在郑成功身上了吧,这样不是很冒险么,郑芝龙正值壮年,今后不可能仅郑成功一个儿子吧!”邓希贤看穿了我的想法。 “谁说他还会有儿子,郑成功将是郑芝龙唯一的合法继承者!”我微笑着说道。 “先生难道!”邓希贤惊诧的看着我。我是神医么,自然会看的,以郑芝龙的面相是只有一子送终,所以各位不要担心。”我解释道,其中内幕只有我自己清楚,事实上我一直在防范郑芝龙,就怕他有这一天,历史上地他可是投降满清的,这个人的道德观念并不怎么样。所以当初他向我索要伟哥的时候就往里加了料,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育机能,他虽然在床上很威猛,可是就是一个儿子也生不出来,就是女儿也别想。要不郑芝龙这几年怎么会连娶十八房姨太。呵呵,可惜就是一毛不生!当然这些事是不能和众人说的,将会有损我领礼袖的形象,并且我内心中将之归为计划生育,算是提前试验吧- 先生,那台湾和贵州怎么办,也给郑芝龙么?据我们派往福建的联络官说郑氏这些年扩张的很快,仅郑芝龙在晋江安海建置的豪华府地就上贸易基地.先生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还请先生三思-刚从西安家盖房子的事都知道,我真的是很羡慕郑芝龙居然有钱盖豪宅,可怜我连修善北京故宫的钱都拿不出来.对于郑氏豪宅我在现代就有耳闻,据清《嘉庆.赤店乡土志》载:郑府位于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桂木、奇花异草。迄清.顺治十二年,郑成功毁家复明,自焚宅第。由此可见郑氏在海上贸易获利有多丰,更重要的是郑氏凭借台湾大力发展南洋贸易,如果任其扩张将是十分危险的。 “我并没有准备将台湾和贵州划给郑芝龙,事实上倭国战事方息我就已经派李哲率朝鲜海军进驻澎湖列岛,命邓希晨屯兵台南,当初攻陷台湾时双方已经讲好共同治理,如今中华民国成立台湾主权理应归我民国,这点不容置疑。至于贵州,嘿嘿,我就准备拟任吴雨龙为云贵镇守使,驻军贵州,东北军团一部驻军江浙,鳌拜部进驻台湾即刻登船,在军事上压制郑氏,同时加大海税力度缩减郑氏金钱来源,封郑芝龙望海侯不知大家有何异议?”这些举措无非是笼络人心,稳定福建大局。 第二十八章 天下一统第二十八章 对郑芝龙的拉拢还是起到了作用,至少保证了台海暂时不发生战争,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下,我先后带人考察了云南,贵州等地,对那里的情况做了一些了解,可以说这些了解对我的感触很深,这些地方虽然战乱搏击的并不广,但也是民穷地瘠,生产效率十分低下,为了发展这些地方的生产,我先后动员山东和朝鲜的大学派人支边,开发这里的农业,并在徐霞客的帮助下对这些地方的农业和矿业结构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什么宏观经济、计划经济一无所知,尤其是大战之后百废待兴,国家上下打了一个希巴烂,除了东北以外就只有江浙恢复的比较快。西南、西北等地出现大量的荒芜田地,为了开发这些地方,帮助这些地方迅速恢复经济,我开始制定《国家发展大纲》。这个《国家发展大纲》可不是什么好制定的东西,好在我李开阳别的不会,抄袭古人和后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拿过来用更是脸不红心不跳,更重要的是我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了解中国的财富,这个财富自然是地下宝藏,哪里有煤,哪里有铜,哪里有铁我都能长记于心,往往指点起来得心应手。尤其是云南和贵州一圈走下来,哪里有铁哪里有煤哪里有铜都被我说的八九不离十,这让一向以游遍天下为自豪的徐霞客也惊诧不已。“先生,您是如何知道那个叫攀枝花的地方产铁。并且储量庞大地呢,还有就是那个您说的石油的东西,我倒是见过,可是这东西除了可以燃烧以外再无它用,您为何如此重视呢?”徐霞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这些天我一直在接见云南各地各族土司忙得不可开交,他早就追问了,本该计划让他及早出行带队继续勘探各地矿藏的,但是似乎是得不到答案他就不罢休一样。跟着我一直来回到州.“这个么,实不相瞒,我曾师从鬼谷子,所以每天对天下大事略有知晓,以我师的本领,这点东西算什么?“徐霞客地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所以我只好顺嘴胡诌,他愿信不信。果然徐霞客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我,鬼谷子是谁,那是先古的大师。再说他也只听说鬼谷子十分拿手军事,要不怎么是孙膑的师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夫呢!他身侧地朱慈烺倒是羡慕不已,看来还是小孩子好骗.“先生,那您一定认识孙膑了?”朱慈烺竟然幼稚的问道,让我听了简直想笑,这个当口既然已经胡诌八扯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务必要使徐霞客头脑发晕,否则他穷追猛打的精神绝对会让我发疯。所以我宁可让他师徒晕头转向也不希望徐霞客紧追不舍,于是夸张的道: “怎么不认识,说起来孙膑还是我的大师兄呢,自从当年他得道以后经常云游不定,我的兵法就是他代师传授地。还有那些新式武器好多都是他发明的”“真的么,我说先生用兵怎么神鬼莫测呢,原来是孙膑传授的!”小孩子露出天真地向往的神色,徐霞客则是半信半疑,脸上阴晴不定,一旁熟悉我的人则是强忍笑意,这些人对我的惊人之举早就见怪不怪了,但都知道鬼谷子一说绝对是糊弄人。 “好了,还有很多是要忙呢,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徐老先生还有劳您带着安国君到我说地那些地方进行勘探,尤其是我说的这个石油对后世将有很大裨益,您一定要找到!”我见好就收,再胡说下去肯定要穿帮露馅。“好的,好的,老朽一定不辜负先生期望,即刻启程,只是安国君年纪还小恐难承受长途旅行之苦。徐霞客也不还再问下去。我都不是第一次催他启程了。”不,师父,我什么苦都不怕,天下由大乱到大治这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慈琅怎能看着别人辛勤为民自己却坐享其成呢!“朱慈琅一副大人的口气说道,神色十分坚定,这些时日以来他和徐霞客相处十分融洽,一老一小直如组孙,徐霞客为难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出言阻止,可我反倒一笑:“既然安国君胸怀大志,我们自然要支持,这样吧!我把“复兴”号蒸汽船给你们用,连带船上的水手都供你们指挥,如此一来可省了很多旅途的艰辛.”我一咬牙,将“复兴”号蒸汽船派给了徐霞客,既然国内已经不存在大的战事,这船留着用处也不大. “先生!”众人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将本属于自己身份地位象征的“复兴”号蒸汽船让了出去.“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去忙吧,过些天我们还要去陕西呢!”我阻止了众人,徐霞客则用感激地眼神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周游各地对交通不便体会最深,并且乘坐过“复兴”号蒸汽船,知道在这个时代一艘如此功能地船代表着什么,我如此慷慨大方,他如何能不感激呢! 事后,我们的这番谈话不知什么时候被传到民间,于是关于我身份的传说就更加富有神秘色彩,从而使我成为人们所传颂的救世主,于是我的各种行为和事迹也就有源可查了,在多年后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公元1645年,经历多年战乱的中华大地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僵性的大丰收,尽管在这一年南方出现了洪灾,北方部分地区也有旱灾,可是这一年粮食的产量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丰收,这得益于高产作物的大面积种植.美洲的玉米.花生.白薯等已经得到广泛种植.以登州.江浙.闽粤沿线主要港口城市为依托,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海上贸易链.世界各国地船只来往川流不息,在杭州随处可见操着各地各国口音的外车人.这些众美洲和日本带来白银,据不完全统计每天流入中国的白银 东征西讨大结局全本 已经占了世界总交易量的三分之二,从中国运走茶叶和丝绸等特产,还有更为先进的机械。图书,很多人干脆就留在了中国,因为在这里他们真正验证了马可波罗笔下地那个中国,或者说是一个更回繁荣的中国。中国真正的成为世界的中心。 “快披露了,快看啊!那就是日本天皇,对了她后面就是天草四郎,大元首地徒弟,他旁边的就是郑成功了,听说他刚刚率舰队征讨了一个叫美洲的地方。”“美洲。美洲你都不知道啊,真没学问,就是金山,怎么这回知道了。我看你是整天钻到钱眼里了!”岸边不时有人议论着,日本女天皇穿着和服迈着小步袅袅婷婷的走在队伍的前列,她身后则跟着一个大汉穿着粗布衣裳,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不时地和身边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谈笑着,那武将不断向街上冲他欢呼致意的民众不断挥手致意,这样的场面他已经不止见过一次了,每次远航归来,民众都会自发地组成欢迎的队伍沿街欢迎他,尤其是这一次他终于不负众望成功的在美洲登陆。并在回程中抵达日本和自己幼年的玩伴也是师兄一起回到中原。”师兄,师傅他正在元首府等着我们呢,见到你他一定会很高些的!” “是么,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好么?”天草四郎内心激动不已,这是他时隔近二十年踏上中原的土地。二十年的变化简直无法让人相信,日本经过十年的战乱终于于五年前统一,并正式归附中华民国,五年来他和他的妻子竭尽全力低治理日本,才会又今天能重新抵达天朝上国。“师父他这些年不知道过的有多好,虽然还挂着大元首的头衔但是已经不问政事了,除了接待各国使者外很少露面,据说他正在研究一种长生不老药,能让人容颜永驻。”郑成功说道。 “长生不老?”天草四郎皱眉头。怎么历史上的帝王都是这样啊,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和郑成功走进了位于紫金山下的大元首府。“师娘!”还没有到大元首府天草四郎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迎接他的海兰珠,快二十年过去了,海兰珠似乎还和二十年前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些成熟妇人的风韵,她身后站着铭岚等人。 “天草,你师父正在研究室,过一会儿就出来!”海兰珠热情的走上前去拦住了日本天皇的手,天皇连忙作操,在场众人纷纷问候。“好你个天草四郎,到现在才来看我,你心里还有没有师父了!”远远的我大声说道,近些年来我已经将政事都交给内阁,自己则潜心研究中药,试图从中提炼出一种精华可以延缓衰老,事实上我离成功不远了,光看海兰珠等女就知道。要知道美容品和壮阳药永远是男人和女人的最爱,这里面的利润简直就是惊人,要不我才不会这样上心,如今伟哥已经成为全世界男人的钟爱,每年所创造的利润都十分惊人,更成为东方这个文明古国男人的代名词。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师傅!天草四郎见到我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正要去拉,只听得后山一声巨响,整个大元首府都为之振动,众人惊慌失措,天草四郎坏里的孩子更是哭了起来.“糟糕,一定是诺贝尔这小子出了事!”我一拍头,大叫不妙,诺贝尔是我和安妮的孩子,他出生后我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希望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发明家,这孩子果然不负我的重望,三岁能读《诗经》,八岁就可以窜改《圣经》了,此后越发不可收拾成为家里人见人“恨”的小坏蛋,并且对火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多次炸毁家里的楼台亭阁后,我终于无法忍受将他关在后山,让他反省,可是由于他母亲的溺爱偷偷的将实验室搬到了后山,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内新中到真希望他能名副其实。众人慌张的跑到后山,只见原来偌大的一排建筑已经成为一堆瓦砾,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从瓦砾里钻出来冲我跑来,大声喊叫着: “老爹,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终于征服了硝酸甘油!”一听这话众人都十分迷茫,可我却目瞪口呆,真没想到还真的被他发明了出来,天啊,世界从此以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啊!注:《兽医》在坚持了近十个月后终于写完了,事实上在很早以前我就在考虑如何结尾,或许这样会好一些吧,《兽医》早已经过了最辉煌的时期,大概辜负了很多读者的希望,我想说谢谢大家,《兽医》是我的第一部网络伤口,很不成熟,在当初构思时就存在致命的缺陷,现在绊绊磕磕的是写完了。对待这部作品我心情复杂,这是我一个时期的结束,也是我一个时期的开始,在写《兽医》的过程中,我结识了妻,并且闪电结婚,如今我身在成都的一个小网吧内完成《兽医》最后的文字,妻就在我的身侧,等我打完字,继续我们的蜜月,这段时间由于筹办婚事耽误了《兽医》的更新请大家见谅,《兽医》不会终结,应该说故事还远远的没完,但是我认为这种让读者的长久等待应该结束了,大家可以看到一部完整的作品,虽然它不是很好读。但那几乎凝聚了我所有的心血,自《兽医》以来,我开始严重的睡眠不足,应该说睡懒觉已经成了一种奢侈,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不过我可以负责的说《兽医》没有完,远远的没有完,其后我将会用一年左右的时间来重新修改,给大家一个可读性较好的满意的《兽医》。最后谢谢那些长期以来支持我的读者,谢谢你们的点击和订阅!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